本书由 灰烬余温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邪皇独宠:强压特工妃 作者:我行在野 ====================   ☆、第一章:穿越伊始,绞杀! 楚歌浼感觉头有点晕沉,意识也不太清醒,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好像重如千斤,怎么都睁不开。 “哎我说,我们真的要把这个废物丢在万兽林吗?” 迷迷糊糊间,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这声音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猥琐之气。 楚歌浼愈发头痛,她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却是一片朦胧,所有景物都是虚化的。 “那人是这样吩咐的。”另一个听起来比较粗犷的声音这么说道。 “啧,那人可真是够心狠手辣的,再怎么说,这位也是他的……”那个猥琐的声音说着,忽然嘿嘿一笑,啧声道:“不过这位楚家大小姐废物归废物,脸蛋长得倒是不错!” 另一个男人嗤笑一声:“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我们玄影不需要连灵灯都激不亮的废物。怎么?你还想和一个死人共赴极乐不成?” “嘿嘿,死人又如何?长得那么漂亮的死人,我是不介意的。” “你小子口味真重!”声音粗犷的男人鄙夷的说了一声,然后又说:“我们现在不是在万兽林深处,这块地方白天应该不会有异兽出没,你要干就快点儿,我先回去给那人交差了。” “你快走吧走吧!” “……” 耳边是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响声,楚歌浼意识渐渐清晰,突然感觉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身上上下其手,还发出阵阵淫笑声。 眼睛陡然一睁,美眸里一片冰冷,大脑还未做出反应,身体已经由着本能,一脚踹开身上的人,然后迅速挺身而起,单手擒住了疼的嗷嗷叫唤的男人。 “鬼……鬼啊!” 那人看“尸体”突然变成了一个大活人,瞬间吓得脸色苍白,瞪大着眼睛,惊悚的看着楚歌浼,惊恐万分的嚎叫着。 楚歌浼却皱眉,有些不解。 为什么这个男人穿的是古代的服饰?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吗?拍戏还是在cosplay? 大脑忽然一阵刺痛,紧接着,一幕接着一幕不属于自己记忆中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自己的脑子里放映着。 半晌之后,一个念头从脑子里冒了出来:她这是穿越了?按理说她点燃了自己身上的炸弹,肯定死无全尸了。 所以她现在算是穿越重生到别的空间了吗? 她还没有理清来龙去脉,那男人又哭喊道:“楚大小姐,冤有头债有主,杀死您的不是我,您要报仇去找那个人报仇去,不关我的事啊!” 然而她并没有心思去听这个一副炮灰相的男人说了什么,脑子里混成一团的的东西逐渐清晰。 楚歌浼冷眸一眯,思绪转了转,便扔开了那个炮灰,炮灰以为她放过了自己,立刻屁滚尿流的想要逃出万兽林。 她一动不动的在原地站着,任由炮灰跑了一段距离之后,朱唇微动:“绞杀。” “啊——!” 片刻之后,炮灰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片万兽林。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影子慢慢独立出来,黑黑的一团飘在他的跟前,黑影没有眼睛,他却看得头皮发麻。 紧接着,他来不及再发出任何声响,便被黑影吞噬的一干二净。 楚歌浼轻轻挑眉,眸中尽是新奇。 无法激发灵灯,精神力为零的废物?我看不见得吧。 “冤有头债有主……”楚歌浼勾唇一笑,美眸中是摄人的冷冽,“那我便替这位大小姐讨债去吧。” 是夜,万籁俱寂。 乌云将明月遮掩在云后,夜沉如水,厚重层叠间泄下的几缕银辉若隐若现,晦暗不明。 一抹黑影从墙角掠过。 楚歌浼紧贴墙根,目光越过窗柩,落入了床上轻微起伏的身影,脸上不施粉黛已是如画美眷,加上天赋卓越,难怪会传言二皇子曾喜欢这个楚家三小姐了。 楚歌浼欣赏美人,但是并不欣赏蛇蝎美人,就算长得再美,也不能磨灭她将自己原身给杀死的这个事实。 楚歌浼扫了一眼内里的装置之后,眉梢一挑,从阴影之中站了出来,银霜般的月光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楚歌浼身上似有光芒微闪,而后那静置的影子便蠕动了一下,原本是从楚歌浼的脚底延伸出去的影子便与本体分离开来,形成了一个与楚歌浼一模一样的黑色暗影,而后又迅速鼓胀起来,变成正常人的身量。 楚歌浼眼尾微扬,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自己第二次弄出来的东西。 根据记忆里面对于影者的描述,楚歌浼弄的这个有明显的差别,就是他人召唤有各种各样的,但是都不会是自己原来的模样,也仅仅只有一个。 而楚歌浼不一样,她从刚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凸显出她的不一般了。 没错,楚歌浼是没有灵灯,事实上就算是她穿越了她也依旧没有灵灯,她只是有了一种可以掌控影子的能力而已,无论是谁的,只要出现在楚歌浼的面前,被她的大脑所录入,那么这个影子就可以让楚歌浼本人所操控。 而这些都是在楚歌浼再接收原身的记忆的时候,不小心触发的,事实上,就算是原身也不知晓自己有这个能力。 楚歌浼抱胸,抬着下颌看着面前这个黑兮兮版的自己,这也是楚歌浼来到这个异世,第一次打量着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这个身体。 女子身量若柳,略带单薄,五官精致,但是却全身都是黑的,一时之间也不好继续审下去。 楚歌浼黑眸波光微闪,似是计上心头,只见她伸出还没有洗干净的脏兮兮的手,然后在对方忠诚的目光之下,牵住了对方的手。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对面的影子迅速蜕变,黑色褪去,变成了完全与楚歌浼一模一样的存在,连那些脏污的痕迹也保留的完完整整。 而在这一瞬间的完成,楚歌浼的脸色也瞬间褪去红晕,变得苍白了起来。 楚歌浼勾起失去血色的唇瓣,唇角漾着若有若无的无奈,还是太差劲了。 只不过是换个颜色就已经是精神力消耗一大半的模样,若是她真的要操控这个家伙干点什么坏事,恐怕这个影子还没有把里面的那位主给怎么样,自己就已经要将自己这来之不易的小命给丢了。 罢了,暂且先饶过她一条小命吧,日后还有好多笔账好好的算一算呢。 楚歌浼手一扬,而后那个站在她面前的影子漂亮的毫无机质的眸子闪过了一道精光,便变得有神了起来。 楚歌浼抬眸瞥了对方一眼,低声道,“去吧。”   ☆、第二章:亡者回归,报复! 于是,‘楚歌浼’便顺着门缝滑了进去,而真正的楚歌浼则透过那一道缝隙,透过月光,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床上的楚良雅本正睡得香甜,却突然听闻脚步声,若有若无,挑逗着敏感的神经。 楚良雅眉心一蹙,十分不满,刚想大喊放肆,却突然感觉不对,紧闭的双眸一睁。 一个楚良雅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人撞进了眼帘,瞳孔微缩,原本混沌不已的神智猛地惊醒。 楚良雅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抱紧被子往后缩去。 “楚歌浼?!” 而对面的人五官隐匿在忽明忽灭的月光之中,阴暗一边的唇角浅勾,透着说不出的邪狞。 楚良雅眼眶欲裂,瞪着那个跟楚歌浼毫无差别的人,她比谁都清楚,楚歌浼是不可能来到自己的房间来吓自己的。 因为,那是她亲自下的手。 所以,现在楚歌浼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绝对不可能是人! “楚良雅。”声线熟悉略带沙哑,又透着丝丝缕缕的冰冷。 楚良雅一听这声音,原本飘忽不定的心情忽然就落稳了,无论楚歌浼变成什么样子,她相信那个软弱可欺的她也还是折腾不起什么水花。 废物永远是废物,休想踩上她的头顶! “哼,想不到你这条贱命那么硬,竟然还活着。”楚良雅紧张的攥紧了被角泛白的指节一松,下颌轮廓扬起,又变成了不可一世的楚家三小姐。 “楚良雅,你到如今都不肯认错吗?!” “认错?我为何要认错?”楚良雅眼尾一甩,语气十分高傲,“让本小姐认错的人还没有出生呢!更别说你这个废物!既然你捡回了一条小命,今天本小姐就暂且先放过你。” 她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忽而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你若是还不识好歹,来我这里胡搅蛮缠,你倒看我爹爹会不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识相的就赶紧给本小姐滚蛋!本小姐看你可怜,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这句话,若是之前的楚歌浼听见,可能还真会相信了。 可此楚歌浼并非彼楚歌浼,而今的楚歌浼,还没有怕过的时候,连死都经历过了,又怎么会怕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成气候的威胁? 更何况她一看到“楚歌浼”,身为影师,却竟连影者忘了召唤了,要是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三小姐,恐怕不会让楚歌浼说够两句话,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掀了出去。 虽然已经看透了楚良雅外强中干的事实,但是戏还是得接着演下去的。 “楚良雅,我可是你的嫡姊,楚家的嫡系血脉,家族里唯一一个有资格当任家主的人!”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仿若惊天之雷,响彻晴空,而此时也外面也恰好卷起狂风,半开的窗柩被敲打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外面的楚歌浼说的是原身,她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了很多不可言说的东西,自然也带着底气。 “胡说八道!”楚良雅嗤笑,像是谁说了多么大的笑话,“谁给你的脸面,让你认为你是我的嫡姐?要知道,你不过就是个家主的附带品,上一任家主的拖油瓶?你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你的我的嫡姐?呵,可笑。” 楚良雅冷笑,嘲讽之意染尽眼角眉梢,却也在窗外楚歌浼平静的心湖掷下了巨型炸弹,原本波澜无惊的眸光闪过异色。 难怪?就算是废物,好歹是堂堂世家的嫡女,又怎会吃穿用度都被苛刻,连恶仆都可以爬上主人的脑袋作妖? 而且自己已经消失了一天有余,却也依然没有人去寻找楚歌浼,关心过楚歌浼的死活?连楚良雅杀嫡姊都无人管,她心中也毫无忌惮。 短短几息间,那些刚刚进入到了楚歌浼脑子里面的记忆再次如同走马灯般历历在目。 难怪,一切不符合常理的压迫都似乎是有了缘由,这看似荒诞疑窦暗生的线索全都被一条线给串联了起来。 “原来如此。”窗外的楚歌浼垂眸,薄唇微启,声音低哑,越过唇线之后便被风吹散在空中,却掩饰不住词句里面的惊涛骇浪。 楚歌浼吐出一口浊气,敛下眼睑,将讶异暂且盖下。 目光掠过眉眼嚣张的楚良雅,看来今晚只能就此作罢了,再闹下去,楚家的人也不是傻的,而且她需要时间来消化楚良雅所说的话。 究竟是恐极乱投医,还是慌乱吐真言?这些都需要证据证明。 楚良雅见楚歌浼沉默了,以为是被自己说的狠话给吓到了,眼角眉梢的得意愈发难以掩盖,刚想说点什么,让楚歌浼识相。 但下一幕,却让楚良雅张大嘴巴,以至于下巴差点脱臼。 因为本来还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楚歌浼,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并且将那血迹斑斑,骨瘦如柴的手当着自己的面,顺着面颊摸到了眉骨,轻轻一掀,那皮肉便滑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肌肉纤维。 交错的青白神经,直插入齿的森森发白的鼻梁骨,圆滚滚的眼球被一两根神经牵扯着,依旧是炯炯有神的看着楚良雅。 而那手并没有停止,而是缓缓朝着楚良雅眼睛的地方伸了过来,稀落的指缝间,拉起一条长长的红丝,砸在了丝绸的布面上,也砸在了濒临崩溃的楚良雅心头上。 “啊——!” 惊悚的尖叫声刺破苍穹,楚宅瞬间灯火通明,人仰马翻。 窗外的楚歌浼鼻翼翕动,一阵腥臊味从楚良雅的闺房顺着窗飘了出来。 她心中冷笑,厌恶的偏过了头,紧蹙的眉头忽而舒缓,唇角也扯出了一抹不屑。 那个撕开了面皮的楚歌浼也应声消失,只留下被吓得失禁的昏迷不醒的楚良雅。 楚歌浼冷眼瞥了那远处而来的火把,明眸微微转动,随后便踏着清冷月光,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走了过去。 敢欺我、辱我、伤我,害我之人,我必定以百倍奉还!既然让她拥有了这具身体,那她就替这位楚家大小姐讨债吧。 不过这只是娱乐前的消遣而已,更好玩儿的……还在后面呢。 破旧的房间连门栓都是被虫蛀坏的,楚歌浼轻轻一推,便闪了进去,将足以点亮夜幕的火光挡在了外面。 而楚歌浼紧绷的神经尚未完全松开,烛火又驱逐了满室黑暗。 楚歌浼呼吸一紧,身上便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躯体,淡淡的药香涌入鼻翼。 反应过来后,楚歌浼的命门已被牢牢掌控,只要对方轻轻一用力,自己刚刚享用一天的生命便会再次消失。 “据说楚家大小姐是个毫无用处的废物……”清冷的如同沿着窗口洒入的月光般的润朗男声,好似潺潺流水,透骨冰泉,却也清新怡人,“依我看,未必吧?”   ☆、第三章:交易成功,定金! 楚歌浼身形微僵,冷眸一眯,盯着那跳跃在蜡油之中的烛火,眼中闪过万千思绪。 她冷声道:“你是何人?”话中隐隐透着威胁之意。 那人不答反问:“大小姐死而复活,倒是新奇的很。不过更令我惊讶的是,只不过短短一天,大小姐便可以将楚三小姐吓花容失色,着实让我佩服。” 那骨节分明的手掠过干净的肌肤,滑腻的感觉让人爱不释手,他竟然有些舍不得。 楚歌浼抿紧唇线,不发一言。 温热的呼吸洒在白嫩的耳垂,“大小姐,你这是涅火重生还是隐藏多年……” “……预谋不轨呢?” 话音刚落,楚歌浼忽然抬脚,往后猛然一踢。 意料之中的踢了个空,但是毫无间隙的封锁却有了突围的空间,楚歌浼身体利落后退,而后便迅速挣脱,转身捕捉到一个银色的面具。 “阁下不打一声招呼,夜闯女子闺房,不知到底是谁预谋不轨呢?”楚歌浼紧盯着那个在烛焰中,泛着精致的细纹光泽的银色面具,还有那露出的一截精致的下巴。 一截下巴都如此动人心魄,若是整张脸那该是多么的祸国殃民了。 那人轻轻一笑,如一片羽毛略过湖面,“自然是我预谋不轨。”顿了顿,又缓声道:“大小姐,做个交易如何?” “我可不与不仅擅闯女子闺房还不懂得自我介绍的如此没有礼貌又鲁莽的人做交易……那样会很没有安全感,你说是吗?”楚歌浼挑眉,唇畔牵起一抹笑,“七皇子。” 万俟泊微愣,看楚歌浼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惊讶,还有审视的意味。 楚歌浼坐到了万俟泊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手执朴素茶壶,将冷掉的茶水倾倒入杯中。 “身体虚弱,常年浸泡在药罐子中,身体带有药香,出行靠四轮车。虽是与歌浼同有废物之称,可有天人之貌,虽戴面具,即使只冰山一角,也足以证明所言非虚,凡夫俗子无人能比。可境遇却跟歌浼却是天壤之别,而且现在看起来不仅仅是境遇不同,就连本质上也是有所区别的。” 楚歌浼将冰冷的茶水递到了万俟泊的面前,抬起眼皮,直视那一双琉璃般晶透的眸子,道,“那么试问,这样子的七皇子有什么好跟一无是处的楚歌浼交易呢?而且身体虚弱需要借步工具的废物七皇子,竟然可以从防守严密的楚家出入自如的七皇子,是涅火重生呢?还是隐藏多年的预谋不轨呢?” 后面的字一字未改,楚歌浼不知死活迎着这根刺撞上去。 万俟泊抬眼与其目光交汇,目光之间夹杂着火花,你来我往,气势陡然飙升,气氛剑拔弩张。 “好!”不知过了多久,万俟泊突然拊掌高喝,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楚歌浼慢吞吞的收回了目光,这一次只在气势上的角逐,虽然她实力不足,但是气势,她却从没有屈服过。 “浼儿不亏是聪慧过人,本皇子佩服佩服!” 楚歌浼听着他那一声顺势的浼儿,不由得在心里面翻了个白眼,但是表面还是云淡风轻,巍然不动。 “七皇子言重,歌浼不过是侥幸,哪敢跟七皇子比,七皇子那才是真正的才高八斗,腹中诗墨满满。”楚歌浼皮笑肉不笑的反讽万俟泊心肠黑。 万俟泊自然是听出了楚歌浼的弦外之意,但也只是一笑而过。 他瞥了一眼面前清淡之比白开水多了点黄色的茶水,而后便移开了目光,轻笑:“浼儿如此聪慧,没有想过去玄影门吗?在这里,唯有玄影门,才是修影者的宝地。” 听到了这个在记忆里面才出现的词,楚歌浼眉梢一挑,“七皇子莫不是忘了,我可没有什么灵灯,如何进玄影门?”楚歌浼把玩一下手中有了缺口的茶杯,“毕竟,玄影门收学生的门槛可不低啊!” “好说。”万俟泊笑眯眯的看着楚歌浼,“方才浼儿说不信我,那我便以玄影门为注,让浼儿进玄影门,先取得浼儿的信任罢?” 他说笑般的对楚歌浼说着,好似是在闲话家常一般,却不知道若是这番话流传了出去,会轰动整个玄影国。 要知道,玄影门是真正修影者的天堂,门槛极其的高,而且规矩森严,是几乎不可能随意将人塞进去的,否则如今的玄影门也不可能这般的强大。 而万俟泊随意一挥手说让她进玄影门,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 那么他想要的东西,可见一斑。 而根据原身的记忆,这些常识自然也被楚歌浼所清楚,同时也能理解这个承诺的珍贵性。 对方是身份尊贵的七皇子,更加不可能会拿自己开玩笑了,他说的出口,那么他就做的到,纵使他全程都是笑眯眯的状态,但是这并不影响楚歌浼的信任。 再且,万俟泊对于自己的身份没有否认,何曾不是为了博取楚歌浼的信任,而现在看来,还挺有用的。 倏尔,楚歌浼抬眸一笑,“成交。” 她未曾问万俟泊交易是什么,也没有在乎过,既然万俟泊认为她能够做,并且给这个机会她,那她为什么不把握? 至于完成不完成的了,那就是万俟泊的事情了。 交易这种事情,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赌博,也看运气的。而且多亏了这位楚家大小姐的身躯,才能让她重获新生,就当是报答出大小姐的献身之恩,她也不会让任何人再随心所欲的踩到“楚歌浼”的头上。 万俟泊意料之中的牵起唇角,留下一句,“那本皇子便在玄影门恭候大驾!” 上一秒还在自己的面前谈笑风生的身影便消失了,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块令牌,上面光华流转,木质厚重,繁复符文快要跳出来一般。 而也在万俟泊消失的这一瞬,原本看似正常的楚歌浼,面上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胸中气血翻滚,口腔弥漫着血腥味。 楚歌浼用手撑住自己忍不住摔下去的身体,本来在楚良雅那里就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气力,回来之后还一直要绷着神经,和万俟泊交手。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硬撑,还要消耗脑力与对方虚与委蛇,步步为营,一个不甚便会成为对方囊中之物。 楚歌浼将令牌纳入手中,眉心蹙起,撇去万俟泊不想,接下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准备。 比如出现在了楚良雅的面前,整治这一群家伙,进入玄影门,还有楚良雅口中的上一任家主,自己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 错综复杂的线索宛如毛线团在脑中,毫无头绪,加上身体已然是强弩之末,楚歌浼最后还是熬不住,在那硬邦邦的床板上睡了过去。   ☆、第四章:巧辩嫡母,对峙! 晨曦破开黑幕,远方的天际升起鱼肚白。 “快将这个院子给烧了,否则吓到三小姐,拿你们是问!”嚣张之中带着巴结。 “不好吧,这毕竟也是大小姐住的地方……”声音带着迟疑,有些懦弱。 “有什么不好的,要是再吓到了三小姐,多少宅子都换不回来的,而且夫人已经下命令了,到时候就算是家主追究,也不会拿我们怎么办的,还不快动手?” “是!”紧接着便听到了铺稻草的声音,悉悉索索。 楚歌浼正睡的香甜,突然听见了声音,便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所以也将这一段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床上的楚歌浼微微眯眸,楚良雅?可真是好手段,既然你不知死活前来触霉头,也别怪我了。 楚歌浼冷哼一声,便起身走去,也该让这个宅子里面的人知道自己回来了。 正在辛勤劳动的两个人动作一顿,一人抬头道,“哎,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啪!”楚歌浼用行动回答了他们的话,摇摇欲坠的木板门终于寿终正寝。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便看见了传言已经死了的楚大小姐附赠的早晨微笑。 “啊!” “鬼啊!快跑!” 两人将手中的稻草一抛,便屁滚尿流的朝着门外跑去,甚至不给楚歌浼一个打招呼的机会,漫天的稻草纷纷扬扬。 楚歌浼瞥了一眼那消失了的身影,而后捻起散落在脚边的干燥易燃的稻草,美眸闪过怒焰。 连死物都不放过,楚良雅,你还真是好样的! 楚歌浼正好将自己手中的稻草放下,随后便听闻急促的脚步声,浩浩荡荡的,看来又是一场大战。 来的还真快,也不用自己花时间去找他们了,大家一起在也好说话。 于是,楚歌浼便抱着胸,坐在了院子之中,恭候嫡母嫡妹的出现了。 “楚歌浼!”人未至,声已到。 紧接着是浩荡的人群,为首一名中年美妇,身后紧跟着一名花容失色的女子,在左侧的不远处,一名与楚良雅年纪相当,气质内敛的女子跟在不远处,想必这便是楚家二小姐,楚良微了。 而为了壮大声势,身后还跟着不少的仆从。 楚歌浼挑眉望去,此时的楚歌浼早已经将身上的污泥洗去,露出了干净的面庞。 她本来就是极美的女子,此时站在了院子之中,晨曦洒在了白皙的面颊之上,蛾眉螓首,明眸善睐,齿如瓠犀,气质清冷,仿若广寒宫走下的佳人。 在场的人一愣,他们从来没有想到楚歌浼竟然也是这等绝色佳人,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看见楚歌浼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永远都是脏兮兮的。 “楚歌浼?”为首的中年美妇,眉心微蹙,试探般喊了一声。 楚歌浼在心中冷哼一声,但是表面还是温煦春日,楚歌浼微颔首,“嫡母早安。” 简单的四个字,再次证实了这个人就是楚家的大小姐,楚歌浼。 偏软的声线也表明了这个楚歌浼还是之前那个任人揉捏的楚家废物,更不需要有什么害怕了,章娥也不需要客气了。 “好啊!你个楚歌浼,好大的胆子!”章娥先声制人,“来人,给我拿下这逆女!” 身后的健仆,肌肉虬扎,凶神恶煞。 可楚歌浼却丝毫不害怕,她只是淡扫几眼,“不知歌浼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竟让嫡母对歌浼这般心狠?” “心狠?我这已经对你仁慈了!”章娥声调瞬间提升了几个八拍,“你知道你把我的雅儿吓成什么样了,你还敢怪我心狠?要是雅儿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拿百个你楚歌浼都换不来!” 话音刚落,章娥便朝那几个健仆使了个眼色,健仆得到命令,就要动手。 “且慢!”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半夜潜入本小姐的房间装神弄鬼来吓本小姐,害的本小姐整夜……不得安眠,如今心神仍未落定!”楚良雅在青天白日之下,经过母亲的安慰,还有身后的支持,也恢复了之前的嚣张,只是说到昨晚之时,被吓到失禁这件事情,面上忽而浮上一抹红晕。 她从未这般丢脸过,都是楚歌浼的错,若不是她自己怎会这般狼狈! 楚良雅攥紧拳头,目光凶狠,仿佛要将楚歌浼整个人撕成两半。 楚歌浼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便道,“嫡母这般偏心不好吧?” “偏心?你装神弄鬼吓雅儿,我拿你问罪?怎么个偏心法?”章娥毕竟是个嫡母,必须要注意自己的名声。 楚歌浼眉眼一抬,知道章娥已经上钩了。 “你这还不算偏心?难道非要我葬腹于万兽林,你们才算是偏心吧?” “你胡说什么!”章娥快速打断对方的话,“明明是你吓人在先,又胡扯什么万兽林!” “我胡扯?”楚歌浼反问,“我胡扯,那她又有什么证据,仅凭她一面之词,你便要定我的罪,未免过于偏袒了吧?嫡母!” “我……”章娥面色铁青,楚歌浼字字在理,就算是想反驳,也全然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更何况,昨日歌浼早早便歇下了,又怎么会去吓她。” “你有什么证据说你一晚上都在屋子里面躺着?”楚良雅笑容嚣张,斜睨着楚歌浼,透着不屑,似乎是真的抓住了楚歌浼的漏洞。 却不知,这都是楚歌浼给她的下的套,而她也很上道的走了进去,接下来的反驳也就变得更加的顺理成章了。 楚歌浼不恼反笑,“那你又有什么证明,昨日你被吓了呢?就凭你一句被吓的心惊胆战,那么我就要为你的一句话而丧命吗?公道何在?!” 楚良雅想到了自己昨晚的事迹,眸中闪过怒火,张了张嘴,脸色通红,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恨不得那件事情没人知道,怎么可能会自己说出来,楚歌浼分明就是故意的。 楚良雅被逼得久久不能回话,面对众人的目光,却是恼怒不已,更是显得她心虚。 而这番心虚的举动,让原本气势汹汹的仆人们的势头像是被谁凭空削去了,不再锋利如往。 章娥心头一凌,知道人心不再向着他们这一边了。 任由是章娥宅斗十几年,也不可能会想到借尸还魂的这个说法,更加不可能知道楚歌浼已经不是任由拿捏的废物嫡女了。 章娥还没有想好法子,楚歌浼又开始。 “歌浼知道,歌浼天赋的确是不如三妹妹,反而是给这个家里带来了折辱,可……”楚歌浼眼圈通红,“人心都肉长的,嫡母,你这般偏颇,歌浼着实是心理难受。谁都知道三妹可是天才影者,而我不过废物一枚,又怎么会潜入三妹的房间吓三妹,而三妹却直到现在才来找我算账?若是三妹身正又何曾会惊惧这些魑魅魍魉?”   ☆、第五章:风势转变,设计! 楚良雅被她一噎,也说不出话来。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楚歌浼竟然没有死,昨日的那个景象实在是太过骇人了,若是说楚歌浼吓自己,这也的确是牵强,但是却无法阻止楚良雅想要迁怒。 此番话一出,底下的人虽然没有交头接耳乱嚼舌根,但是在他们心里面已经留下了章娥这个嫡母欺负嫡女楚歌浼的印象了,他们虽然知道楚歌浼的情况一直都不好,但是还是比想象之中的更惨。 原本是站在了楚良雅一边的人,墙头草一般倒在了楚歌浼这一边。 章娥自然是知道楚良雅为何不能反驳的,想到那件事情,章娥脸色登时变得铁青。 “放肆!” 保养得当的手高高扬起,烈风卷过,就要打下去,但是很快便被楚歌浼给钳住了。 楚歌浼力道不减,直直的迎视着对方的怒火,“嫡母,注意你的身份!” 话罢,人便摔了出去。 其他人纷纷上前扶住章娥,楚良雅和楚良微分别处于两侧,搀扶着章娥。 “楚歌浼!你竟然敢对我娘动手!”楚良雅像条恶犬一般朝着楚歌浼狂吠。 “在场的人我相信没有人是瞎的,分明是她先对我动手的。”楚歌浼刚刚装了一朵小白莲,并不代表着她就要把脸让出去,让她给自己一巴掌。 既然是章娥先撕破脸皮的,楚歌浼也没有怕过。 而一边久久未曾说话的楚良微却在这个时候插嘴了,她搀扶稳了章娥,眉心折起折痕,似是不满道,“大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气母亲呢?无论怎么样,母亲毕竟都是我们的嫡母!” 楚歌浼冷瞥楚良微,“你若愿意充当他人走狗我不反对,但是,你既而甘心为畜类,那么就别想着别人跟你一般,只看着肉骨头,将骨气都给丢了。” 楚良微登时脸色青白,嘴里劝解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只能尴尬的僵硬在原处。 “楚歌浼,你别给脸不要脸!”楚良雅见母亲已然站稳,便想要召唤影者,好好的教训她一番。 “将冠冕堂皇的理由掀开,就只剩下赤裸裸的暴力,这可真是楚三小姐的风格啊!” 楚歌浼先声制人,若是这楚良雅真的打下来,那么就真的是坐实了这个罪名,可现在楚良雅已经被卡在了不上不下的位置,根本不能退让,一旦退让,何曾又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折辱。 楚良雅青筋暴起,面色涨红,僵硬在原处。 “母亲?!你怎么了?” 楚良微一声惊呼,将僵局打破。 楚良雅赶紧回身去搀扶章娥,边扶着她便朝着楚歌浼放狠话,“楚歌浼,你给本小姐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便让健仆将章娥抱起,自己紧跟其上,其他人纷纷褪去,这个小院子,也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楚歌浼看到那在人仰马翻的人之中,章娥那怨毒的目光,冷哼一声,不放在眼里。 一阵慌乱之后,章娥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楚良雅让人将母亲放下后,便朝外面喊,“快传大夫……” “传什么传,闭嘴!”只见原本躺在了床上紧闭双眸的章娥陡然睁开瞳眸,精光乍现。 “娘!你好了?担心死我了!”楚良雅扑了上去。 章娥听此,又是暖心,又是无奈,女儿担忧自己,这自然是令人欢喜的,只是,竟然在那样子的情况下,楚良雅都不能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晕的。 也难怪雅儿会被那个贱婢耍的团团转了。 章娥目露寒意,“楚歌浼,个贱蹄子,竟然敢这么拿捏我们母女俩,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娘亲,让我去杀了她!撕烂她那张嘴,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这么辱骂我们!” 悲伤褪去,愤怒燃起。 章娥垂眸,便看到楚良雅明显的怒意,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雅儿,你就是太善良了。” 她从小便在修习宅斗,勉强还能在楚歌浼的手下留住一线生机,但是雅儿一直都是她掌上明珠,自小便被宠爱着长大,心机自然比不上楚歌浼那个贱女人。 而正在章娥为楚良雅担忧之时,楚良微已经将仆人驱散,并且关好了门窗。 “母亲。”楚良微朝着章娥照旧行了一个礼。 章娥见到了楚良微竟然还不走,眉心微蹙,“你怎么还在这?” “薇儿有一计,可以将惩治楚歌浼。”楚良微垂眸,楚歌浼那折辱自己的一字一句,尚且还在耳畔回转。 章娥这才抬眸看她,“什么计谋?” “为了公平起见,将她送去玄影门的招生现场。” “什么?!”楚良微还没有说完,楚良雅便打断,美眸不可置信。 “三妹妹,先听我说。” 章娥压制下楚良雅,然后给楚良微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继续。 楚良微颔首,“众所周知,楚歌浼乃是连灵灯都聚不起的废物,若是告诉世人她不自量力,非要去玄影门参加比试,母亲不忍她难过,便松了口,那么到时世人将会待她如何?到时候,母亲再多加推手,那么,废物便成了人人喊打的鼠辈,那还有人敢诋毁母亲的声誉。” 此言一出,连楚良雅都沉默了,她虽然容易被激怒,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说完之后,楚良微便一直垂着脑袋,静候章娥的命令,她说出这一番话,不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复仇,更是为了在这母女二人面前表忠诚。 要知道,自己只是个庶女,就算有天赋,也抵不过嫡母在自己婚事上一句话。 良久,只听一声“好”在这静默的空间荡开。 楚良雅扯着嘴角,冷笑道,“明日便是玄影门招生了,我倒是看这楚歌浼还怎么伶牙俐齿!”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楚家一行人便从府中出发,前往一年一度的玄影门招生比试之中。 楚歌浼把玩着手中的令牌,蹭着楚家的马车。 今日,原本她也是打算自己一个人问路来的,没有想到,却突然被通知,昨天刚刚被气的昏迷过去的楚家母心地和善,要派人送自己去玄影门比试,圆自己一个念想。 楚歌浼虽然不清楚他们在打什么算盘,但是,既然有车蹭,那就让自己的两条腿好好休息一下,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于是便跟着来了。 在回忆之中,疾行中的马车忽而一顿,紧接着便是马嘶鸣的声音,楚歌浼知道,玄影门到了。   ☆、第六章:冷嘲热讽,逆转! 楚歌浼掀开前面的帘子,眼前空无一物,只有还在打着转的骏马。 “唉,快看!听说那就是楚家的废物大小姐!她也来了!” “她一个连灵灯都聚不起来的废物,来这里干嘛?别跟我说她只是路过,这话三岁小孩都不信,别说我了。” “哎,你懂什么,听说楚家原本也没有想让这个楚大小姐来的,但是,这个楚小姐仗着自己没脸没皮,竟然撒着泼要来,楚家当家主母无奈,只好让她跟着两位楚家小姐来了,没看见两个楚家小姐为了避嫌都提前下车了吗?” “啧,真是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奇葩啊!明明知道自己是个废物,还要不知死活的凑上来丢脸,要是我有那么一个糟心的闺女,老子早就将她给掐死在我家那娘们的肚子里面,省的出来丢人现眼!” “这可不是嘛……” 楚歌浼一走出来,便听见了这纷扰的讨论声,眉梢一扬,总算是明白了今天章氏那么善良的举动了。 真是幼稚,亏她还是楚家当家主母呢,不过,倒也是歹毒。 楚歌浼唇角漾着浅浅的笑容,纵使是听见了那么难听的话语,面上也依旧是波澜不惊,动作不紧不慢,转眼便从马车走了下来,朝着人群拥挤的地方而去。 正行走到一半,旁侧突然传来一句,“大姐姐!” 楚歌浼步履依旧不紧不慢,人们注意到了这个臭名远扬的楚家大小姐,纷纷如避蛇蝎一般,给这位小姐开出了一道通往里面的路径。 “大姐姐!”纤纤玉手横亘于楚歌浼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楚歌浼抬眼,正好落入眼帘的是压抑怒容的楚良雅。 “何事?”刚刚抬起的眼眸,又懒懒的半阖,一副没把楚良雅放在眼中的举动。 楚良雅被她这个态度气炸,差点没有绷住就要破口大骂,还好楚良微在身边,及时的拦住了她。 “大姐姐,为何这般冷漠,我们好歹也是一家人,就算……”楚良微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但是都是一副有内情的模样,将原本熙攘的人群吸引过来,将三人包围成一个圈,围观。 听见了这语调,楚歌浼饶有兴趣的抬了眼,看了一眼这个平日里面闷不吭声的二妹妹,然后再扫了一眼在她后面的怒气难掩的楚良雅。 楚歌浼眼尾一挑,看来这个楚良微还算是个角色嘛!指不定今天的这个法子就是她出的。 “那是谁啊?” “还能有谁?不就是楚家的大小姐嘛!” “哦,她啊!”嫌恶的声音,新的一轮抹黑再次开始。 而楚歌浼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扬了扬眉梢,开门见山道,“恩,你有什么事,我很忙的,没那么多的时间跟你在这里浪费。” 此话一出,人群再次掀起狂潮,讨论声此起彼伏,无一不在冷嘲热讽楚歌浼的狂妄。 而楚良微眼中不由闪过喜悦,但是很快便掩饰了下去,她将身后的楚良雅推了出来,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和三妹也是在担忧你,待会要是万一,有个好歹,我们也能搭把手。” “是啊!姐姐!要是待会真的气急攻心晕了过去,我们还能让人将你送回家。”楚良雅凉凉嘲讽道。 人群哄堂大笑,雷鸣震响。 “呵,这倒不必了,有这空闲,还是好好的担心一下自己,是否真的能够通过考试吧!”说完,绕过对方,便径直朝着那个台上走去,连个目光都不甩给楚良雅,将人就晾在一边。 可得将楚良雅的傲气狠狠的打击了。 楚歌浼说的没错,她的确没有什么时间浪费在这种闲事上,她没吃早餐就出来,老早就饿了。 楚良雅愤恨的跺着脚,眸中燃起两簇火焰,像是要将楚歌浼的背后灼烧出两个洞。 “楚歌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说罢,便趾高气扬的跟顺着那条道去了,楚良微面带不虞的扫了一眼楚歌浼,还是跟了上去。 热闹的主人公都离开了,自然而然因热闹而起的人群也就散开了。 楚歌浼丝毫不在意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跟屁虫,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景色。 玄影门招生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影者的招生,在台上放着试灯石,只要将手放在上面,就可以看出你到底有没有灵灯,天赋如何了。 而原身早已经测试过了,没有,而穿越之后的楚歌浼,自然也不会大言不惭的走上去,自找苦吃。 没错,楚歌浼,今日本来就没有打算去影者那边试炼,她一开始就打算好了,选择当一名炼丹师。 首先,当一名炼丹师,并不需要灵灯,只需要有精神力,足以炼化灵草,那这便可以了,也不用解释之前楚歌浼明明没有灵灯,却突然可以操控影子了。 而当一个炼丹师,也并非那么容易,精神力谁都有,但是不是谁都可以将灵草给炼化。 而在玄影门的试炼当中,便是将一味灵草给炼化成功,根据炼化的程度,然后划分入学等级的缘由了。 楚歌浼在这分叉的路口停滞了一下,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走向了炼丹师的舞台。 “炼丹师?她还真是不怕丢人啊!” 楚良雅见此一愣,紧接着便是冷漠的嘲讽,“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啦,毕竟再怎么变化,始终还是一个没有灵灯的废物,如今也只能把希望放在了炼丹师上了。” 说到了这里,在场的人皆是默契一笑,若是炼丹师真的那么好过,那么炼丹师又怎么会到千金难求的地步。 因为楚家的造势,在场的人几乎是对楚歌浼无人不识,无人不知的地步,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而且本身去炼丹师那边的人也都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而已,这年头,要是一旦发现能够炼化灵草的人,无论优质劣质,早就被人挖走了,怎么可能会留在这里,苦哈哈迎着烈日报名。 所以,当楚歌浼一到那里,那些抱着侥幸心态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径。 楚歌浼不以为然,径直走了上去,来到了那名招生的老师面前。 来招生的老师是一名中年人,面目慈祥,耐心充足的坐着。当然,在这里必须得要耐心充足的人才能够坐下去。 否则一个个都是抱着侥幸心理的人来报名,有时候一整天都坐在那里,忙的个半死,还是一个生源都没有招到,那该多么的郁闷,若是耐心不好,早就暴脾气了。   ☆、第七章:千金难求,淬炼! 虽然,这种情况都是司空见惯的,但是玄影门还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生源,就算是学生抱有侥幸,那么老师又何曾不抱有侥幸呢。 而这些侥幸也都是有根由的,毕竟之前也曾经发生过同样的事情,这也是玄影门迟迟不肯撤销面对炼丹师的招生便是这样了。 玄影国虽然影者实力强厚,但却是因为炼丹师千金难求,却也一直被隔壁以炼丹为著名的魂澜国借由他们国家对于丹药的需求度,不断的提高物价,让他们对于流逝的金钱心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这也就越来越坚定了玄影门要将炼丹师的门面给充盈的决心了。 只是有时候,除了决心,更重要的还是运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玄影国的影者的气势太过强大,压抑得炼丹师无法出头还是怎么滴,现如今,炼丹师也变得极度稀缺起来。 所以,当楚歌浼上台的时候,对方并没有什么出奇或者是惊讶的态度,平淡的好像楚歌浼跟其他人一样。 “把上面的那颗均味草炼化掉就可以了。”老师笑吟吟的看着楚歌浼,这么俊俏的小姑娘,给个灿烂点的笑容也不为过。 均味草,一级灵草,是练回启丹的一味灵草,有恢复影者的影力功效,对常人亦可以强身健体,祛除体内暗垢。 是云影大陆通用的一味一级丹药,并不珍稀,但却极为广用,用来做试炼的内容刚刚好。 楚歌浼从破碎的记忆里面勉强能够找到这些东西,零零碎碎的拼接了起来。 楚歌浼点点头示意,然后就走到了那里。 那是一个简单搭建起来的高台,上面放着对于二十一世纪来将是古董的,一个简单的丹鼎,而楚歌浼站了上去,俨然看见的便是一株绿色的植株安静的躺在里面,浅浅的白色光晕浮在上面。 若是没有那浅浅的光晕浮在上面,楚歌浼甚至会是以为里面的只是路边的野草,样貌实在是太朴素了,勉强靠着气质支撑着。 而楚歌浼不知道的是,在精神力薄弱的人眼中,这株灵草就真的是跟野草没有区别了。 精神力越是强大,看到的光晕就是越接近灵草的等级。而与此对等,灵草也是光晕越是强盛,代表它的等级就越高,杂质就越少,丹药的品阶也就自然而然的上去了。 而就算玄影门再怎么财大气粗,也不可能用上等灵药来作为试炼的灵草,毕竟,灵草的等级虽然普通人也能看出一二。 但是却不能够精准的判断,换言之,某些灵草只能够让炼丹师前去采集,而普通人却看不见灵草的光晕。 可想而知,灵草也是很珍贵的,这或许也是玄影国为什么炼丹师稀少的原因之一吧。 而这些细节都是楚歌浼不知道的,虽然她接触了原本的楚歌浼的记忆,但是楚歌浼毕竟只是一个废物,不可能能够接触那么多关于炼丹师的事情,记忆里面自然也就没有了。 楚歌浼扫了一眼鼎中的灵草,便试着伸手进去,握住了那一株灵草,而后闭目,注意集中精神力。 这些都是从这几天的道听途说得知的,具体操作,楚歌浼也不怎么清楚,不过,就算淬炼不了,她还有底牌呢,这只是让自己试一试而已。 楚歌浼闭目后,脑海之中隐隐有着一种东西在指引着自己去行动,她能够感觉手中的均味草在发热,有一团气将它囫囵包围。 她突然看见了一株均味草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而乳白色的身躯之中掺杂着暗黑的颗粒,均匀分布,让有轻微强迫症的楚歌浼有些难受。 眉心便不自觉折出一道折痕,然后便想着将那些东西给弄掉,然后楚歌浼便发现,那些暗黑的东西的确也顺着自己的想法,被磨掉了,只剩下洁白的一团。 楚歌浼心中一喜,接着便如法炮制将其他的那些暗黑的点给去掉。 而这一去掉,就用了不少的时间。 在一边等着看笑话的人有些乱了。 这个楚歌浼是怎么回事?台下的人纷纷议论。 而原本那个老师也情不自禁的抬头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毕竟那些抱着侥幸而来的人都是很快便落下阵来,很少有人能够在上面那么久的,就算是一半的时间,也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了。 而抱胸在一侧的楚良雅看见了炼丹师老师欣喜的目光,冷哼一声,不屑道,“我看是淬炼不出来,又怕被嘲笑,才故意一直耗着在那里吧,待会在用什么,我已经尽力了的借口,然后推脱自己不量自力的狂妄。” 而台上的老师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索,楚良雅话里的内容的可能性,那丹鼎便传来了一阵轻响,楚歌浼紧闭的双眸陡然睁开,黑眸波光流转,晶莹透亮。 老师一见,急忙走上去,看着楚歌浼,道,“如何?” 楚歌浼看着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师,脸上表情有点僵硬,说不出的诡异。 看着楚歌浼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对头了,但是老师还是十分有耐心的询问着,“怎么了?” 台下已经隐隐传来了嗤笑声了。 “我说嘛,废物就是废物,竟然还想当炼丹师,真是可笑至极。” “这下可好了,本来楚家就已经因为这个废物被嘲笑了,这下子。还不脸都丢到了姥姥家。” “楚家有这种废物真是丢脸啊……” 等等诸如此类的嘲讽在台下出现,也传到了楚良雅的耳中,而她却没有感到任何的愤怒,反而是前所未有的欢愉。 她似乎能够看见楚歌浼狼狈下场的一幕了。 “喂!楚大小姐!既然都敢上台了,难道练出来了,反而不敢给老师看了?!现在才害羞啊!会不会太晚了!” 突然有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大声的朝着台上喊着,将那些嚼舌根的人的目光都给吸引到了台上,也都纷纷附和着,让楚歌浼将她的成果展示出来。 而楚良微也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一双水眸碧波荡漾,“大姐姐,没有关系的,回府的马车还没有离开,只要人还在就好。” 楚良微这一番话,表面是在安慰楚歌浼,可是谁会听不出来她在暗讽楚歌浼根本不可能会留在玄影门,还是趁早回去罢,免得丢人现眼。 楚歌浼斜睨楚良微,挑眉道,“不必了,那马车还是让给你坐吧。” 说完就将手伸到了检查的老师面前,而因为位置的原因,楚歌浼正好挡住了观众的视角,只让老师一人看到。 楚良微绞紧手中的绢帕,心里冷笑,楚歌浼,我就看你还能硬气多久。   ☆、第八章:异变突起,真假! 楚歌浼紧握手中的粉末,她从来没有见过炼丹,不知道将一株活生生的灵草练成了一团粉末怎么打成绩,所以内心不免有点虚,怀里的令牌也随时做好了准备。 但是就算是底气不足,楚歌浼也不可能会让他们看出来的。 老师慈祥的朝着她微笑。 楚歌浼缓缓张开手,一滩白色的粉末赫然躺在掌心,被一团透明的气体包裹着。 “!” 楚歌浼只看到自己面前的老师突然瞪大了眼睛,那双一向慈祥的小眼睛愣是给他瞪成了铜铃大小,突破生理局限。 看到了老师这个反应,楚歌浼眉心蹙起,另一只手便打算从怀里掏出令牌。 老师是面对着群众的,台下的观众将他的表情一览无遗。 “怎么回事?老师怎么是这种表情?” “怕不是被楚歌浼的不要脸给吓着了吧?” “哈哈哈,你别瞎说,虽然这真有可能。” 台下议论纷起,却没有一个人是向着楚歌浼的。 楚良雅趾高气扬的,就等着老师将真相揭开,然后狠狠的嘲笑楚歌浼,让她从此不敢在帝都抬头走路。 那老师被台下的嘲笑声吵回神,然后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楚歌浼,有惊奇,有复杂,有喜悦,还有点微妙,像是隔壁家的小花猫看见了小鱼干,还是没见过的品种。 老师一脸复杂的看着楚歌浼,他还没有见过像她这样子一次性就可以将灵草淬炼成了一滩粉末的人。 淬炼灵草讲的是将内里杂质祛除,让灵草的药性相互糅合,然后再以内心功法将药性联系起来,形成丹药。 而一般人就算是凝练了灵草,最后也还都是以灵草的姿态出现,在最后的糅合里面才会变成粉末,凝成丹药。 但是,楚歌浼她这完全是跳过了这么一道工序,直接就炼化了,这让老师既惊奇又有些好奇,不知道这样子,还有没有足够的药效,淬炼的结果怎么样,这些都是需要检查的。 老师调整了一下自己刚刚扭曲有些过度的五官,尽量调整的跟面对其他人一样,保持着高冷而又和蔼的态度。 “交给我吧。” 楚歌浼点了点头,便倒给他。 但是他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楚歌浼眼尖的看见了老师不大寻常的表现,手中的令牌也就没有拿出来,而是静默的看着他那双保养得当的双手将楚歌浼手中的药粉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然后转身放在了用来检测淬炼过的药物的一个宝器里面,这是一个圆柱形状的盒子,下面有一个凹槽,如果放药进去的话,它会出现淬炼的程度,而玄影门的人就是据此评判楚歌浼能不能成为一个炼丹师。 一般来讲炼丹师是可以粗劣的感知到炼制的情况的,但是这个因为楚歌浼已经炼制成了药粉,而且炼丹师检测的话就过于主观,不大精准,于是便有了这样子的宝器产生。 台下那些等着看楚歌浼笑话的人,看见了老师的举止,却再也说不出话了,这个楚歌浼,难道真的有两把刷子? 一般只要经过台上的老师粗劣的检查就可以判定过与不过了,而那个检测的宝器分明只是为了测验等级罢了。 而老师却没有让楚歌浼下去,而是小心翼翼的将楚歌浼淬炼的东西放在了宝器之上,那是不是证明,楚歌浼不仅淬炼了灵草,而且还让老师难以判断等级? 这个认知在人群里面掀起了巨大的狂潮,同时也在楚良雅两姐妹心中投下了不亚于原子弹的威力的震撼。 “这是怎么回事?!”楚良雅脸上惊疑不定,迁怒般的看着楚良微,这个计谋都是楚良微说出来的,现在竟然没有让楚歌浼丢脸,反而还让她出头了。 楚良微心中也是惊涛骇浪,但她没有外露的太明显,而是沉声道,“看。”凝眸紧盯宝器,道,“若是楚歌浼真的是淬炼成功了,老师不会是那样子的表情的,一切都还有转机。” 她绞紧绢帕,薄薄的一层细汗从额角冒出。 楚良雅闻言,脸上怒气消退几分,还算是相信楚良微的说法,便聚精会神的看着宝器,就等着最后的结果,甚至是比自己的结果还要看重。 其他人自然也听见了楚良微的话,便纷纷将目光放在了宝器上面,屏息等待着结果。 老师看着那一层隔着粉末与外界的接触的那层隔膜,凝神用精神力将其缓缓揭开,本体开始接触宝器。 一阵轻响,透明的上半身开始出现颜色,先是红色而后又变成了其他的颜色,姹紫嫣红,好不艳丽。 而这鲜明的颜色却在几息之后,全部都消失了,变成了纯白光芒。 现场死一般寂静。 纯白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毫无杂质。 毫无杂质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极品丹药。 楚歌浼练不练的出极品丹药他们不知道,但是,现在楚歌浼可以练出毫无杂质的灵草,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均味药,可是这足以让楚歌浼在玄影国脱颖而出了。 不仅仅只是玄影国,甚至是整个云影大陆能够直接淬炼出百分百无杂质的炼丹师都是凤毛麟角了,更别说是在炼丹师奇缺的玄影国。 单单就是踏进玄影门,就已经足够了,而且还是直接进入内门! 老师被那夺目的光芒亮瞎了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楚歌浼挑眉看了一眼那纯白的光芒,就算是她不太懂得炼丹的一些等级,但是看见这鸦雀无声的现场,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出了个大风头。 也就是,意味着,自己进玄影门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故此,楚歌浼便也不再畏手畏脚的。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老师,故作天真道,“那,老师……可以宣布结果了吗?” “……当然可以!”老师看着楚歌浼简直就跟狗看见了肉骨头一样,两只小眼睛笑的只剩下了一道缝。 “你叫什么名字?”老师这才发现,自己连人家的名字都没有问。 “楚歌浼。” 老师脸色一怔:“楚……歌浼?楚家那个……” 后面的废物没有说出口,但是仅从老师那尴尬的表情就可以猜测出来了,毕竟原身的废物,全城皆知。 楚歌浼也不忸怩,落落大方的承认了,“是的,那么老师我可以进玄影门了吧?” “当然当然!”老师清咳几声,“现在我宣布,楚歌浼已被录入玄影门内门弟子。” 说完之后,便拿出一块玉牌,然后用精神力刻入了楚歌浼的信息,递给她。 “这是玄影门通行的玉牌,具体还有很多的用处,慢慢的你会明白的。” “谢谢老师。”楚歌浼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了玉牌。 “卧槽!不是吧!帝都第一废物变成了第一天才?!别吓我!快掐一下我,是不是我还没有醒,这个梦太荒诞了!”   ☆、第九章:难以置信,进入! “我也觉得我是在做梦,可是事实上我们都在烈日之下,晒得我脑壳疼!”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真的?楚歌浼一朝觉醒,从废物变成天才,当众打脸?” “我也想说这不是真的,可是,真相总是那么的残酷。” “好了,不说了,我得回去好好的睡一觉,或许起来之后,世界就变了。” “别说,我也回去跟村子里面的人说一下!废物一朝变天才,这个爆点,我已经可以预测明天帝都的头条了!” 惊疑,震惊,难以置信……各种纷杂的议论纷纷响起,但是跟刚刚的那些对楚歌浼一面倒的污蔑不一样,这全都是对于楚歌浼的惊叹与艳羡,总而言之,不再有对楚歌浼人品的质疑。 毕竟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 楚良雅垂下头,刚开始时,她脸色青了又白,十分难看,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她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那个废物!那个废物怎么可能会变得那么厉害!不可能!” 直到到她,她还是精神恍惚,不知所以。 修影者的试炼与炼丹师不同的是,在修影者的高台上,只有一个巨大的石壁。 而修影者所需要的便是召唤出自己的影者,在这个石壁中心留下自己最强的攻击,然后石壁上就会出现该试炼者的攻击数值,而也就可以在这里判断价值了。 “下一个!”台上的面试官提醒下一个。 楚良微看见一脸恍惚的楚良雅,眉心紧蹙,轻轻的推了推她,低声附在耳畔道,“三妹妹,到你了。” “啊。”楚良雅回过神来,赶紧手忙脚乱的走上台,经过了用测验灵灯的石头做的阶梯,并且顺利通过之后,到了石壁面前。 若是刚刚楚歌浼真的不知好歹的走了过来,那么她可能上都上不了这个台,因为这个阶梯是为了帮助删减一些没有灵灯的想要蒙混过关的人的。 所以楚歌浼没有选择修影者也是明智的,她应该是不能够上去的。 楚歌浼刚刚下来,就正好是看见了楚良雅召唤出她的影者,一个身形高大,接近两米的人形物体出现在她的面前。 楚良雅也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只能暂且先将楚歌浼丢到一边,专心面对目前的事情。 楚歌浼看着阳光下,睡在地面上的楚良雅的影子。 连异兽的影子自己都可以操控,楚良雅的影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楚歌浼唇畔漾起天真无害的笑容,看着那正准备做出自己最强的攻击的楚良雅的影者。 楚良雅,我说过我们之间的帐还没有算清楚呢。 楚良雅突然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为什么,她狐疑的扫了一眼周围,却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便很快忽略了。 而楚良雅没有看见自己脚下踩着的影子悄悄的挪了一个方向,正好是面对着楚良雅的影者。 “影良,去!” 那影者点了点头,便冲了上去。 “砰!” 高大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整个舞台都震了,楚良雅一愣,台下的人也是一脸懵逼。 “影良?”楚良雅喊了一句。 影者双臂一撑,想着要挣扎起来,然后便传来了面试官的声音,“楚良雅,金系影师中级,攻击力十。”攻击有一个等值,每一阶的等值都是递增的,而影师中级是十万攻击力。 楚良雅猛地一抬头,正好撞见了自己的影者长长的指甲在石壁上的划痕,它只是刚刚碰到,根本没有来得及使用自己真正的实力。 “不是吧?楚家三小姐楚良雅?还影师中级?攻击力十,怕不是在逗我笑。” “瞎说什么呢,没看见人家的影者都摔倒了吗?” “连影者都控制不好?不会吧,应该是意外吧?” 台下传来的细碎闲言,让楚良雅一阵青红交错,她抬眼看向面试官正在记录,喊道,“等等!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的影者摔倒了!” 面试官皱眉,他已经在这里晒了半天了,早已经开始烦了,而楚良雅竟然还要再来一遍,给他制造麻烦。 他扫了一眼楚良雅还有躺在地上的影者,目露不喜,想到楚家,还是没有否决,不耐烦道,“快点!” “好!” 楚良雅喜染眉头,赶紧让自己的影者站起来,“影良,快起来再试一次!” “……” 刚刚就已经努力起来的影者,现在还是一动不动的贴在地面上,像是有什么强力胶在下面。 “影良?!”楚良雅的脸色已经黑的可以滴出墨汁了。 “快起来啊!”她走近,面目狰狞,“你干什么啊?快起来再试一次啊!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起来啊!” 楚良雅甚至是用脚去踹,可是,影者还是紧贴地面,巍然不动,在外人看来,就跟失去了控制一样。 “不是吧?这真的是传言之中的楚三小姐?不会是楚大小姐吧?其实刚刚那个去炼丹师那个才是楚三小姐吧?”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是说楚三小姐天赋卓绝,小小年纪已然是影师中级巅峰了,巅峰是巅峰了,但是实力好像还没有跟上去啊!” “不会是用丹药喂出来的吧?” “也没什么啊,谁不知道楚家三小姐在家中受宠啊!毕竟嫡母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自然是什么都给她最好的了,你看她那衣服,可是帝都里面最大的布庄量身定做的,光是一件就够我们家吃个一辈子了。” “这么厉害啊?唉,你不说我还没感觉,突然想想刚刚楚大小姐的衣服,好像并没有那么厉害啊,好像就是最普通的粗布麻衣,好像我身上这身都好点。” “所以说啊,大家族就是……” 话题渐渐偏了,偏的越来越离谱,楚良雅却没空去理。 面试官抬头看了看越来越烈的太阳,眉心的川字都可以夹死蚊子,他语带烦躁道,“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滚!别浪费我的时间,后面还有一大堆呢!” “再等等!”楚良雅狼狈的求着,着急的背后的衣服都给浸湿了,然后转身就去踹地上的影者,“影良,你快起来啊!” 再过了数十秒,连下面的民众都心生不满了,更别说跟在楚良雅后面的人了。 面试官看了一眼依旧巍然不动的影者,大笔一划,“楚良雅,玄影门外门弟子!” 一块令牌丢进了楚良雅的怀里面。 在楚良雅震惊慌乱的目光之中,高声喊道,“下一个!” “影良!”楚良雅娇喝,可它却丝毫没有动静。 台下的目光快要将楚良雅给刺穿了,她脸上如同调色盘一般转换了好几种颜色,最后也只能一咬牙,一跺脚,跳下台,冲出人群。 而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影良全黑的身体下面的黑色的物质散去,回到了已经跑出去的楚良雅的身边。 在人群之中的楚歌浼脚步一个踉跄,险些倒下去,面色惨白。 影师中级巅峰的实力可不是她一个刚刚上手的菜鸟就可以处理的,要不是楚歌浼看准时机,在背后放暗箭,这个小计谋都未必能够成功。 她勾起已然失去了血色的唇瓣,看着那个已经消失在人群的身影,黑眸深不可测。   ☆、第十章:地位逆转,笑话! 喧哗褪去,原本被处处追捧的楚良雅成了帝都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而与此相反,原本应该是被人们遗忘在角落,也就是只有在冷嘲热讽,笑话的时候被提起的楚歌浼,却一跃变成了帝都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大街小巷,黄口小儿传唱的歌谣里面,词句里面都是关于所谓的楚歌浼整个废物的,但不再是什么关于楚歌浼之前的黑历史了,而摇身一变,变成歌颂而今的天才炼丹师。 而正被人们传颂着的故事的主人公,此时正站在了玄影门之下,迎着炎炎烈日,背脊挺直,宛若高山傲立之青松,一人便已是一景。 此人此象,便落入了某些在观看的人眼中,心里细细的计量着。 玄影门宣布此次的招收结束之后,那些被筛选出来的人便被引入了玄影门前的一片空地,而那些铩羽而归之人,也只能败兴而归。 而玄影门之人之所以,将他们安排在这里,名为在此稍作等候。 实际上,则是在给这些年轻气盛,初进玄影门的人一些下马威,以前总有傲气之人,以为自己被选中了,便自鸣得意,到了门内惹是生非,不顾门规。 毕竟是泱泱大门,怎能让这些人轻而易举的进入玄影门呢?其实这个也相当于是中学之时,新生进入学校之前,必须来一个军训,好让人先明白规矩,免得进到里面惹是生非,算是打预防针吧。 而如果是在里面有人的人,大可不必在这里等候,直接里面的师兄师姐前来引领入门便可,因为这些师兄师姐们都是知道的,而且比讲说的人讲的更加的详细,所以这个下马威没必要去领,也没有必要去浪费时间。 而且,如若是没人接进去的,那么也代表你门中无人,一些老人便会欺负新一辈的学员,到时候,有苦不能言,除非你真的是天赋卓绝之人,并且意志坚定,能够快人一步,早日登上强者之路,旁人若想欺凌你,便可以在可能之前加多了一个不。 当然也有一些玄影门之中的人,会闻风而动,提前将一些好苗子给纳入营中,早早就将人给抢走,免得便宜了对方,当然,这些个情况都是格外的特殊的人才会让那些老家伙耐不住明天,直接来抢人的。 而在这嘈杂的人群之中,楚歌浼的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童稚的儿声,在这燥热的天气之下,像是蓦然染入心头的一抹清凉。 “大人!”一名粉雕玉琢的小童,板着那张粉嫩嫩的小脸,眉眼刻着一板一眼的严肃,正一本正经的朝着楚歌浼说话,也将那原本放在楚歌浼和楚良雅身上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楚歌浼闻声低头看了这小童一眼,眉梢微挑,在扫了一眼旁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那些人此时正翘首以盼的等候着玄影门之人来迎接他们,看着台上的那些实力雄厚,眉目刚严的老师们,神情皆是崇敬,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现在在干嘛。 楚歌浼仔细的看了一眼小童,小童眼中的澄澈分明,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但是这个童子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楚歌浼扬眉,黑眸波光流转,“你是?” “七皇子派小童前来迎接大人。”小童一字一句,眉眼刻板,丝毫没有属于这个年纪的活泛,只是那黑眸之中不经意闪过的光点,趁着自己不注意乌溜溜乱转的眼眸,兴许楚歌浼还真被他这个小模样给哄骗了。 楚歌浼垂眸,眸中思绪千转,那晚烛光映衬下的绝色一角,便出现在记忆里面。 楚歌浼伸手摸了摸怀中的令牌,一阵不属于木质物品的温凉从指尖蔓延到身体。 那日分明只有二者得知,所以,楚良雅应该还没有那么的手脚通天,可以将自己这点事都给摸清。 而且,楚良雅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废物,从来都没有监控过自己,就算是连最后一个伺候的丫鬟都强行夺走,更别说是还浪费人才监视自己了。 暂且压下自己警惕不说,那日的七皇子显然也不是好惹的。 黑眸思绪千转,转眼便下定了决心。 只见她浅浅一笑,黑眸之中春雨弥漫,柔情似水,俨然就是邻家的大姐姐,气质和善,眉目软和。 那小童被她这陡然变化的气质惊得一愣,那乌溜溜乱转的瞳仁牢牢的定在楚歌浼身上,一瞬不瞬的瞪着她,那装腔作势的成熟沉稳,便烟消云散了。 楚歌浼忍俊不禁,揉了揉小童黑漆漆圆滚滚的脑袋,耸了耸肩膀,煞有其事的一本正经道,“那么,就请先生带路了。” 小童回神,马上将自己刚刚不小心露出的马脚给收了回来,板着面孔道,“那请大人跟我走罢!” 楚歌浼强忍着笑意,故作正经道,“好。” 小童觉得奇怪,但是也不想浪费时间,正准备回头,却撞见了楚歌浼眼中毫不掩饰的戏谑,不由得小脸一红,气血上涌。 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小小的眉心蹙起,包子脸皱的被捏了好几个褶,最后只能气的在原地生闷气。 楚歌浼觉得心中更乐,全然不顾身边之人,笑的花枝乱颤。 有些人已然被领走,都是在玄影门之中有人的人,有些外门弟子便只能在在那里等候着了。只是楚家毕竟是世家,虽然在里面并没有什么嫡亲之人,但是也有一些楚家的旁支或者是受受过楚家的恩惠的人,便暗自将不想再次丢脸的楚良雅接了进去。 楚良雅进去之前,还看了一眼站在了角落,虽是内门子弟,但却仍然跟众人在炎炎烈日之下,任凭汗水浸透衣襟,宛如青松般正直的楚歌浼。 因为楚歌浼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她也没有看见楚歌浼面前的身着华贵的小童。 楚良雅想到之前的侮辱,便嗤笑一声,道,“内门弟子又如何,还不是要在这里熬过这漫长的灼晒!” 楚良雅此话一出,旁边负责过来引领楚良雅之人,脸色一变,旁边原本是喧闹不已的人群忽而死一般的沉默。 楚良雅这一句话,可是将整个新进内门弟子的人都给得罪了个光的,虽然楚家势力确实是强大,但是他们毕竟还是要在玄影门混,要是将新一代的内门弟子都给得罪光了,更别说爬上高位了,继续混下去都难。   ☆、第十一章:仗势欺人,反转! 感受到了周围那不怎么带有善意的目光,引领楚良雅的人立马扯了扯楚良雅的衣袖,让她注意一点。 楚良雅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一次反击的机会,她才不会就这样子舍弃掉,她必须要人让楚良雅好好的丢一次脸! 感受到了楚良雅的抗拒,那位引领之人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面色铁青,他甚至都想把这个光长脸蛋不长脑袋的三小姐给丢在这里了,他前途还正好,不想跟这么个蠢货在这里浪费时间。 可是想了想楚家,最后他还是留了下来,只是脸色不怎么好而已。 他瞥了楚歌浼一眼,毕竟是与楚家有着几分联系的,自然知道这个传言之中的废物,见此,高高提起的心脏不由得落了地,还好只是个废物,若是一些世家的子弟,或者是内门中有人的,那么他就有的好受的了。 见到是楚歌浼,心中松了一口气,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楚良雅挑衅的看向了楚歌浼这一边,也将人群的目光吸引到了那一边,瞬间原本挤在了楚歌浼身边的人便如避蛇蝎一般,纷纷褪去,只剩下一个中空地段。 楚歌浼一个人站在那里,还有一名小童,脸色绷的紧紧地立在一边,但是他们都下意识的忽略了。 楚歌浼闻声,这才懒懒的将目光放在了对方的身上,眉梢微挑,原本还以为这个三小姐能够长点心,在进入玄影门之前就不会惹出那么多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这个三小姐竟然那么没有脑子,连现在都还继续在对自己狂傲不羁,嚣张跋扈,甚至是大放厥词,将周围的人都给得罪了。 说她花瓶都觉得侮辱了花瓶,至少人家花瓶知道保护自己,不让自己碎掉,而这个蠢货分明就是一条疯狗,逮着楚歌浼就咬,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 楚良雅见对方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就以为她是对自己的话在意了,自己也能够更好的打她的脸了。 于是,嚣张气焰更甚,便高傲的抬起下颌,冷睨楚歌浼,道,“楚歌浼,要是你愿意跪下来,求本小姐带你进去,我勉强可以考虑一下吧?” 美艳如桃的容颜却在这狰狞扭曲的嫉妒之中,变得丑陋了起来,一些路人看着,都觉得心上不喜。 但是除了有良心的路人,还有不嫌事大,喜欢凑热闹的路人。 这么漫长的等候,还不如看一场好戏,消磨一下爬的比乌龟还慢的时间呢。 于是,人群之中不断有人起哄,也更加助长了楚良雅嚣张气焰。 楚良雅见那么多人支持自己,原本的因为刚刚丢脸而羞恼不已的不经意的含胸,此时却也不由得昂首阔步了起来。 看着这一群跳梁小丑,楚歌浼不由得皱了皱眉,虽然说狗咬人,人不应该咬回去,但是,若是若是不给一些惩罚,总觉得自己变得好欺负了起来了呢。 楚歌浼微蹙眉心,似是有什么巨大的困扰笼罩在眉头一般,她抬眼看了楚良雅一眼,张了张嘴,欲语还休。 楚良雅见此,以为是自己的举动,让对方感到了受挫感,脸上的得意更甚,便开口道,“楚歌浼,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在场可是不少人想跟着本小姐进去的。” 小童完整的听了楚良雅的嘲笑,小小的眉心又忍不住皱到了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楚歌浼再怎么恶劣也是七皇子派自己来接的人,如果给楚歌浼下绊子,那么不就是不把七皇子放在眼里吗? 小童晶亮的黑眸一转,又想到了刚刚楚歌浼逗弄自己的时候,小脸顿时又绷的紧紧的。 而还没有等小童站出来给楚歌浼撑场子,楚歌浼便出声了。 楚歌浼拢起眉头,像是万分不解道,“我一直以为狗是不能够在玄影门之前撒野的,可是为什么我会一直听到狗的狂吠呢?好闹耳啊!” 此话一出,现场先是寂静了一秒,随后爆发了巨大的笑声。 楚歌浼装着无辜骂人是狗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心神愉悦,大快人心。 楚良雅听着这哄堂大笑,脸上一阵青红交错,她指着楚歌浼娇喝道,“楚歌浼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小姐不过是好心,想要捎你一程,你竟然这般辱骂本小姐?!” “辱骂?”楚歌浼挑眉看了她一眼,“既然你这么喜欢对号入座,那么你就对号入座吧,你开心就好。” 人群之中,笑声潮动更甚。 楚良雅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是想要挽回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失的脸面,哪里想到,不仅没有捡起脸面,还丢到姥姥家去了。 娇俏的小脸满是红晕,羞窘的她,想直接找条地缝钻下去。 “楚歌浼,你等着瞧!我定让你好看。” 楚歌浼歪了歪头,像是在说悉听尊便,那副不在意的模样,简直要将人给气疯。 “大人,烈日凶猛,辛苦一天也累了。不如早些进门,早些歇息,养好精神。” 而在这翻天的嘲笑声之中,突然注入一溪清凉,格外瞩目。 众人闻声寻去,这才发现了楚歌浼身边的小童。 小童面容精致,粉雕玉琢的小脸,如同初见那般一板一眼,精细的跟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那落落大方的话语,更是将在场的人都给唬住了,若不是楚歌浼心细,否则都被哄过去了,而这一群只是在远处看着的人,又怎么会看到这严肃之下的天真呢。 “那是谁啊?” “怎么会突然跑出一个小孩啊?玄影门不是只招收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少年吗?怎么会多了那么一个小孩子?”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 小童的突然出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焦点,连楚歌浼都不由侧目,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孩会给自己说话。 “我乃寡影峰蔺长老下的小童,今日受托,前来迎接楚歌浼大人。”在大家的疑惑之中,小童微微弓腰,颇有气势的介绍着自己的来头。   ☆、第十二章:大出风头,逆袭! 而在楚歌浼的不解之下,人群却爆发出惊呼,甚至是连那审核着新生的老师们都骚动了起来。 “天呐!那个小孩说什么?!寡影峰?是我听说的那个寡影峰吗?已经将玄影门第一人的蔺长老所属的寡影峰吗?” “是那个已经是影皇的蔺长老吗?”目前的云影大陆上,影皇屈指可数。 “不会吧?楚歌浼不是炼丹师入的门吗?怎么会入一个修影者的峰头?” “这有什么?七皇子不也是进去了吗?这个蔺长老,强横的不仅仅是他的实力,还有他的脾气,只要他想收的弟子,无论是哪个方面的,只要被他看上了,那么就一定是他的弟子。” …… 乱七八糟的声音灌入耳中,楚歌浼皱了皱眉,努力集中精神去截取有用的信息。 听到了“影皇”之后,楚歌浼略带惊讶的扫了扫那小童一眼,这一眼,便捕捉到了小童一点都不曾掩饰的自豪得意。 见此,楚歌浼不由得莞尔,屈起食指,狠狠的敲了敲那光洁的额头,道,“都快看到翘到天上的去的尾巴了!” 小小的眉头皱着,“哪来的尾巴?” “喏!”楚歌浼努了努嘴,向他后面指了指,“在那呢!” 一回头,小童便知道自己被骗了,小脸一片涨红,“楚歌浼!” 清脆脆的童声喊着楚歌浼的名字,而本人却没有任何羞愧感,脸上的笑意反而越发鲜明。 看着气鼓鼓的小脸,那透亮的瞳眸折射的愤怒,楚歌浼很努力的将嘴角的笑意压下去,可是,那上扬了一毫米的唇角,还是让小童给发现了。 小童涨红着脸,可是却拿楚歌浼没有任何办法,最后也只能绷着一张小脸在那里装严肃了。 而在远处看着这里的楚良雅的眼中,那便是小童与楚歌浼关系良好,而且两人还互相打闹,相互拌嘴,足以见证两人关系的好。 两人的关系越好,在楚良雅的内心就越是被针扎一样,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耳畔传颂着那个小童身后的那个蔺长老的传言,越是听出那个人的厉害,楚良雅的拳头就越是攥的紧。 怎么会这样?楚歌浼这个贱婢什么时候认识了玄影门的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良雅美眸红丝涌起,闪烁着嫉妒的光芒。 那个引领之人一听到了寡影峰,脸上的血色登时全部褪去,心下一阵慌乱。 他快速的扫了一眼站在人群之中,正在和小童调笑的楚歌浼,显然两人还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而其他人也正在谈论着寡影峰的事情,所以现在根本没有空理会他们。 他回头看了一眼楚良雅,俏脸紧绷,眼底腥风暴雨,嫉妒与怨恨扭曲了她的五官,情绪在她的身上表现的太明显了,要是进入到了内门里面,肯定被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最重要的是,她被吞了也就算了,要是连累自己就不好了。 他皱了皱眉,这个楚良雅明显是一个累赘,在这样子下去,自己带了她进去,也会徒惹一身腥,虽然十分舍不得楚家的资源,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壮士扼腕,给自己一条生路了。 这么想着,他便不动声色的与楚良雅保持距离,而正在激怒边缘下的楚良雅根本感知不到。 他正打算悄然声息的离去,却没有料想到,自己的衣角突然传来了一阵阻力,他沉眉看去,却看到了与楚良雅有几分相似的楚良微,在样貌的基础上,楚良微显然比较具有欺骗性,模样柔顺,眼底刻画着的怨忿却不曾比楚良雅低。 他正想仔细看去,却发现那些怨忿都消失了,只剩下浅然的和煦春风,无一不在诉说,带我走的请求。 他心中一凌,楚良微他也清楚是个庶女,但是在此次的试炼之中,可却是稳稳的进了内门的,虽然比楚良雅的天赋弱了些,但心机却比楚良雅高了不止一倍。 若是此人进去,定然会成为自己的得力帮手。 楚良雅是楚家的女儿,也没有人说楚良微不是啊,既然都是帮,那么帮楚良微也是一样的吧? 心驰电转间,引领之人瞬间做出了抉择,他垂眸扫了她一眼,低声快速道,“走。” 楚良微眼睛一亮,原本她只是想要尝试一下,没有想到,这还真给她给试探成功了。 引领之人率先走在前面,楚良微疾步跟随,走之前还扫了一眼那个站在了人群之中,仍然愤怒的身体而颤抖不已的楚良雅,眼底闪过嘲弄。 这么个蠢货,要不是她是嫡女,天赋好点,有个宠爱自己的母亲,否则早就被大宅子里面给生吞活剥了。 也就是会投胎罢了! 只是目光掠过了楚良雅便离开,毕竟楚良雅,只要自己施加手段,那么也没有什么威胁力,而现在显然最大的威胁是楚歌浼。 楚良微将那个背对着自己的青松傲立,挺拔出挑的身影牢牢的刻在脑子里面,原本她与楚歌浼并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追根究底还是因为那个身份,凭什么这个废物可以占据嫡女的位置,而自己却只能占据一个庶女的名称,最后还是只能嫁与人为妾。 依据楚良微的手段,她定然不愿意一直拘泥于这个庶女的身份,只能由嫡母掌控自己未来的生活。 嫁人便是女人的人生重大转折点,嫁的怎么样,直接关系到下辈子的命运。 而这次进玄影门就是最大的机会,只要自己把握住,那么一切都有可能! 想到了心中的那一抹挺拔高大,钟灵毓秀的身姿,她敛下了眉眼,将目光收回,快步的跟上了引领之人的步伐。 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无论是谁,只要挡在了她的面前,那么就不必存在这个世界了。 楚歌浼本来在与小童顽笑,却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阴冷的目光,是从楚良雅那边传来的却不是楚良雅的,因为楚良雅的目光对于楚歌浼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甚至已经是皮糙肉厚,毫无知觉了。 而刚刚那一道目光,竟然让自己产生了阴冷之感,就好比行走在丛林间,被隐藏得当的毒蛇用红外线牢牢的锁定一般,脊椎里面透着寒气。 楚歌浼突然拧过头,看向了楚良雅那一边,正好捕捉到了一个消失在门内的白色衣角,目光顺势下移,却只发现楚良雅孤身而立,原本应该站在她的身边的女子和男子都尽数消失。   ☆、第十三章:进玄影门,抛弃! 楚歌浼挑眉,看来不是所有人都跟楚良雅一样蠢的嘛。 楚良雅突然看见楚歌浼看过来,以为她在嘲笑自己,便想要先声制人,道,“楚歌浼,你别太得意!我早晚会……” 楚良雅回头一看,却发现本应该站着人的地方空空如也,心中登时慌乱起来,她急忙四处张望,可使却什么也看不见,连楚良微都不见了! “人呢?!”楚良雅回头去找,目光连番在人群之中跳跃。 楚歌浼看到她那狼狈的模样,挑了挑眉,没有再说什么,痛打落水狗虽然畅快,但是却未免失了风度。 而楚歌浼也没怎么把楚良微放在眼里,便转头,对那个寡影峰下的小童道,“小孩,走了!太阳挺大的。” “放肆!”小童怒斥,粉嫩嫩的小脸涨的更红了。 “我怎么放肆了,你不是小孩谁是?”楚歌浼瞥了瞥他豆丁一般的身高,毫不在意道。 小童跺了跺脚,神情懊恼,不知道怎么反驳。 楚歌浼瞟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好笑,可是想了想那已经逐渐变得低声的人群,还有还仍旧不死心的楚良雅,如果待会让她找了上来,这就不大美妙了。 现在的楚良雅就是一条死鱼,沾上谁,谁一身腥,楚歌浼自认有点小洁癖,自然不想再被疯狗咬上一回。 于是,便率先抬起了脚,走在了前面。 小童还没有从打结的思绪中回醒,转眼间,楚歌浼就走在了前面,看着那潇洒的背影,最后小童只能无可奈何的跟了上去。 “喂!你知道怎么走吗?走这么快!”小童赶紧操控着他那小短萝卜腿跑上去,语气嚣张。 原本那个一板一眼刻出来的木讷形象瞬间甩开了十万八千里,只剩下一个嚣里嚣张的小萝卜头。 “不知道。”楚歌浼将手背在脑袋后面,神情悠闲,目光散落毫无焦距,只要再在唇齿间插入一条狗尾巴草,那么就更加的痞气了。 一个痞气一个嚣张,还真是莫名的搭配。 “那你还敢自己走?你不怕走丢啊!我告诉你,玄影门很大的,别说只是暂时走丢,连你死在哪里都不会有人知道!”小童终于跟了上来,而两人也终于是离开了那个位置,熙攘的人声倒退,这里清净的只有两人的声音在回转,倒也不怕听不清楚。 “这不是有你在吗?”楚歌浼抬头看着那云卷云舒。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跟上来?”小童抬着头看她,眼中的得意毫不掩饰。 楚歌浼顿了顿,然后低下头,认真的看着这个小萝卜头。 小童有点莫名其妙,看她突然停了下来,自己也跟着停了下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 半晌,楚歌浼叹了口气,用一副很惋惜的语气道,“原本以为你只是身高那么高,没有想到你智商也那么高。”说完,用手比了一下小童的身高。 那眼中的惋惜,直接就将早已经将伪装的严肃正经的表皮给去掉了的小童的怒火点燃了。 他最讨厌人家说他小豆丁的身高了,一点一个准,现在楚歌浼不仅仅是要说自己的身高,还说自己的智商。 身高是可以长的嘛!他只是还没有到年龄而已,有必要一直说一直说嘛! “楚歌浼!”小童满脸通红。 “干嘛?”慵懒的声音,语气满满的不在乎。 “你……你……”小童憋了几句,实在是憋不出什么坏话了,只能用力在齿间挤了几个字出来,“……你个坏女人!” 原谅小童一直以来生活成长的环境都是相当的文雅的那种,别说什么恶毒的坏话了,他能想出这一句,还是在下山的时候,看到了那些女人骂自己的男人的时候,才勉强记住的一句呢。 想到楚歌浼,是个女人不是男人,他才换了个称呼。 楚歌浼听到了小童的责骂,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这还真是…… 随后又有些忍俊不禁,垂眸看去,恰好是看见了小童抱着胸,嘟着嘴,气鼓鼓的转过身去,傲娇的用一个小小的背影来面对自己,一点威胁都没有。 楚歌浼戳了戳那单薄瘦小的背脊,“你啊你,憋了那么久,只是说个什么坏女人,会不会太弱了点?” 楚歌浼有意挑衅小童,可小童根本不理人,依旧是抱着胸背对着楚歌浼,只是那越来越鼓胀的小脸,证明对方并非是全然不在意。 楚歌浼压不住的唇角还是翘了上去,眉心微挑,便用手将人给转了过来。 小童拗不过楚歌浼,只好闷闷的被转了过来,正气呼呼的看着楚歌浼,那晶亮的眸子里面,闪着的两簇燃烧的正旺的怒火。 原本以为看见的会是楚歌浼亏欠的神情,可是,事实证明,小童还是太过于单纯了,楚歌浼哪里有认错的表情,不笑到天荒地老,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果不其然,看见了楚歌浼那笑意盈盈的模样,小童更气了,挥开她的手,就想转过身去。 “哎哎,别转!”楚歌浼连忙用巧劲将人给定住,免得又弄出个什么事情来。 小童瞪着她,一言不发。 看到了小童那两只小灯笼一样的眼睛,楚歌浼叹了一口气,戳了戳对方的眉心,“你个小不点的,人不小,脾气倒是挺大啊。” 小童气哼哼的哼了一声,下颌倨傲抬起,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小模样。 “好啦好啦!”楚歌浼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直接就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是我不对,不该说你智商跟你身子一样高的。” 楚歌浼用力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哼唧唧道,“怎么样?原谅姐姐了吧?别生气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早点去休息呗。” 小童虽然脾气来的快,但是也去的快,而且人也极为的单纯,见楚歌浼终于道歉了,所谓的气也就消失了。 但是那个端的高高的架子始终都不好放下,最后也只能故作高冷的哼了一声,代表着是原谅她了。 楚歌浼感觉到他不再挣扎之后,便知道这个小傲娇是原谅了自己,但是又不好说。   ☆、第十四章:了解内部,逗趣! 于是,她也十分的上道,抱着小童的手臂晃啊晃,道,“感谢大人的原谅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楚歌浼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分明就是在挤眉弄眼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可是看着那故意被扭转的五官,小童还是憋不住笑了,刚刚绷着的气氛也破功了。 看到小童笑了,楚歌浼举止更夸张了,直把小孩逗得哈哈大笑。 楚歌浼见人哄得差不多了,然后便歪了歪脑袋道,“怎么样?小孩高兴了吧?” 小童猛不丁的被她戳穿了自己的想法,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僵了僵,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反正他已经都装模作样了那么久了。 他清了清嗓子,抬了抬声音道,“嗯,走吧!”闭口不提自己高不高兴的事情,只是转移了话题。 那小豆丁的身子,一会便到了楚歌浼的面前,看着健步而去的身形,楚歌浼撇了撇嘴,有些忍俊不禁。 这个小孩实在是太好玩了,明明年纪不大,偏偏就是喜欢装模作样,装个小大人,但是身体各方面都还没有成熟,就学着大人一样故作正经严肃,不仅没有分毫严谨,反而是多了几分憨态可掬,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楚歌浼低眉笑了几下,而后便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 跟着小孩混久了,感觉自己都变得年轻了不少呢。 “快点啊!”小孩的身子在阳光下,打下了一层浓黑的阴影。 “嗯。” “哎,小孩,你就不打算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玄影门啊?或者是你将带我去的地方?” “玄影门你不知道?三大势力之一啊?”小童回头看了她一眼,分明就是看智障的模样。 楚歌浼被一个小孩鄙视了,下意识的挠了挠脑袋,有点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你介绍一下寡影峰吧?”应该是念寡影峰,毕竟那么多人,跟成千上万的蚊子在你的耳边嗡嗡的直叫,难免也会听见一些出现的频率较高的词汇。 “寡影峰是玄影门之中三大峰头之一,蔺长老就是其中的掌控者,他的底下弟子不多,记名弟子倒是有挺多的。” “你就是其中一个。”小童自我介绍的时候有说。 “嗯。”小童自豪的声音顿了顿,“我是他十年前在外面捡的一个婴儿,师傅他养育了我多年,现在还把这个珍贵的记名弟子的身份给我。” “记名弟子就那么厉害了吗?”楚歌浼看见了小童眼中的湿润,偏了偏头,看向了远处。 果然,小童湿润的眸子瞬间变得闪亮了起来,“那当然,多少人想要得到师傅的指点啊,虽然记名弟子见到师傅的机会不多,而且多数都是做杂役的活,但是在玄影门里面多少人为这个名额挤破了脑袋,都进不去,要不是我运气好,我可能都见不到师傅呢!” 听着小童语气之中的雀跃,楚歌浼扬了扬眉,看来这个蔺长老的确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这里毕竟是强者如云的玄影门,而就是他那么一个人就可以让那么多的人趋之若鹜,虽然有小童主观上的添油加醋,但是楚歌浼知道,绝对不可能差到哪里去的。 而身为残疾的七皇子却是他底下最小的一名正式弟子,这就有了很多的想象空间了。 “而且前年,师傅就已经突破了影皇初级,到了中级了,要知道,掌门修炼了五十年才到影皇初级,而师傅只用了四十年就登上了中级,成为了玄影国里面最年轻的影皇了。” 有人传言,在影皇之后,还会有更高的等级,而现在在云影大陆上最高的等级那便是影皇高级,连巅峰都没有,所以,其他人也不知道。 楚歌浼点了点头,附和道,“那蔺长老真厉害!” 楚歌浼此话由心而出,毕竟她连灵灯都没有,虽然不是很了解修炼的困难,但是她毕竟能够从周围的一些情况判断过来,毕竟现在的楚良雅修炼了那么久,也就是才影师中级,而且还算是天赋卓越的。 小童听见了楚歌浼的声音,不禁抬头去看楚歌浼,看见她眼中,全然都是实打实的敬佩,并没有任何的不满或者是不信任。 只是那散落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失落,黑眸之中有些黯淡。 一时之间,对于楚歌浼的印象就更好了一些。 他拽了拽楚歌浼的衣摆,楚歌浼顺着力道看了下来,便听见小童虫鸣般清脆的声音,“没关系,你努力也可以的!就算是天赋不行,只要努力都可以的!” 他将楚歌浼眼中的黯淡解读为天赋一般了。 他自小就生长在玄影门里面,哪里会知道帝都鼎鼎大名的废物楚歌浼,他再怎么早熟,也只是第一天认识楚歌浼而已。 楚歌浼听见他的劝解,一时之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要是寻常人可能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子,真的就是跟着他一起热血沸腾了起来,然后玄影门之中,就多了两个热血冲脑的两个小少年了。 小童看见她那明显不同他设想的反应,小小的眉头,情不自禁的拧了起来,他拧着眉头看着楚歌浼,一副小老头模样念叨,“你别这样自卑,大师兄说了,世上无能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努力了,无论天赋再怎么差,但是天道酬勤,天道会给我们一个好的安排的。” 楚歌浼看着他一板一眼的劝解,不禁觉得好笑,用力的揉了揉他的脑袋道,“那也得有努力的基础啊!” “什么意思?”小童以为她还是拘泥于自己的天赋问题,便想着像大师兄那样子,继续开导下去,“你别这样子……” 楚歌浼没有让他说完,然后开口道,“你别劝解了,没用的。”之后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没有灵灯!” “没有灵灯不是……”小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但是说到最后才察觉出问题,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歌浼,结巴道。“你……你没有灵灯?!” 楚歌浼看见他那张的大大的嘴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第十五章:送到门前,惊疑! “怎么可能?!”小童被吓得一蹦三尺高,“你没有灵灯,怎么可能会进来!你别骗我!” 小童瞪得大大的,亮亮的眼睛看着她。 看着一下子就像个小炮弹弹射出去了的小童,楚歌浼忍不住大笑,看着那个紧绷着的眉眼,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 “你莫不是忘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修影者,还有炼丹师啊?”楚歌浼在对方警惕的目光下,迈开长腿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赏了他一个爆炒栗子,白皙的额头瞬间浮上了一层红痕。 听楚歌浼这么一说,被吓呆了的小童瞬间清醒过来,炼丹师?对吼,还有炼丹师! 想通了之后,小童赶紧追了上去,但是追了上去之后,又有新的问题缠绕上来了。 “你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 “炼丹师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们身上都有药香的,哪里像你这样,什么都没有。”小童凑近了楚歌浼的身边,用力吸了一口气,没有嗅到药香,反倒是闻到了一阵属于女孩的馨香。 楚歌浼顿住,斜睨他一眼,“新入门的炼丹师,不可以?” 小童被她这个反问给问懵了,他张了张嘴,嗫嚅着,“可是……可是,五师兄说了,你是修影者的啊!” 看着小童那快要扭曲成毛毛虫的两根小眉毛,楚歌浼眉梢一挑,“五师兄?” “嗯!”小童看着她疑惑的目光,快速的点了点头,道,“就是七皇子啊!是他说让我去接一个叫楚歌浼的人啊!” 小童先是郁闷不已,然后双眸睁大,一副生无可恋的看着楚歌浼,道,“难道是我带错人了?!” 然而下一秒又被自己给反问住了,“可是我明明听见那个女的喊你楚歌浼了啊?” 小童反反复复的纠结了好久,可是,都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眉心高高蹙起。 最后他干脆是破罐子破摔,一闭眼,就问楚歌浼,“你到底是谁?!” 楚歌浼眼角微抬,看着小童那视死如归的模样,便忍不住恶作剧道,“你猜?” 那两条好看的黛眉还逗弄一般的乱扭,直接把小童给吓的快要晕过去。 “你到底是谁啊?!混蛋!”小童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要是他真的和一个陌生人在这里瞎混了那么久,然后将五师兄真正要接的人给弄丢了的话,那么他就别想活了。 无言愧对托付他重任的五师兄啊,五师兄虽然平时冷了一点,可是对他可是很好的! 看着已经急的乱跳的小童,楚歌浼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然后将那个七皇子给他的东西给从怀里面拿出来,直接放在了小童的面前。 “什么啊?”小童只是看见楚歌浼拿出一个东西,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还没有看清,只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楚歌浼抬了抬下颌,道,“你五师兄的东西,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小童闻言,连忙定睛去看,果然看见了楚歌浼的手心里面躺着一枚令牌,看着样式倒是有些像五师兄经常用的模样。 他将令牌从楚歌浼的手中拿了过来,然后上下翻转,仔细查看。 最后在令牌背面看见了专属于七皇子的图文样式,他才松了一口气,将令牌交还给楚歌浼。 楚歌浼接过令牌,看他如释重负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可爱,便伸出魔爪,拉住他的双颊,使劲的捏,朝两边拉开。 “唔……放、唔、放手!”小童软绵绵的小脸蛋终于还是逃脱不了被蹂躏的魔爪。 楚歌浼自然是不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直接将那雪白的肌肤蹂躏的一片通红之后,楚歌浼终于满足了心中的欲望。 楚歌浼将手松开,一脸和蔼的看着小童,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小童,无辜的就像是天上的小星星,天真而纯洁。 呸! 楚歌浼天真而纯洁才怪! 小童双颊被蹂躏,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瞪的跟双铜铃一般,咬着楚歌浼那张无可媲美的美艳的面颊。 “楚歌浼!” “哎!” “混蛋!” “别这样嘛!” “坏女人!” “……” 毫无意义的斗嘴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几分钟就消失了。 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楚歌浼抬头看了看这个独立的小楼,并没有多大,但是胜在他是绝对独立的,而且在这个小楼前面还有一个开阔的院子,上面田畦块块分明,上面种着各类的药草,有不同的光晕,全部都展现在楚歌浼的面前,显然是有人打理过。 而在后面还有高大骏茂的竹林,将小楼荫庇在里面。 楚歌浼扫了几眼,便将这里大部分死角纳入了自己的视野之内。 小童看着这宽大的院子,道,“这是五师兄让我带你来的,没想到你会是炼丹师,不过还好,你的室友也是个炼丹师,否则我又要重新给你找个院子了。” “嗯。”楚歌浼回头掐了一下他白嫩的脸颊,“谢谢你。” 小童连忙蹦开,和楚歌浼保持距离,“你继续看吧,我要回去和五师兄复命了!” “别嘛!” “有什么事情去寡影峰找五师兄就好了!” “找你不行吗?” “……行。” 看着小孩苦哈哈的表情,显然都要快哭出来了。 楚歌浼唇角一弯,向他挥了挥手,道,“好啦,拜拜!” “再见!”小童跟她道别之后,连忙跑开,生怕后面是有什么人在追着自己一样。 楚歌浼笑了笑,看着那个踉踉跄跄的背影,心想,要那么容易的躲过自己,可没有那么简单啊。 将目光从小童身上收了回来之后,楚歌浼便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小楼上。 据小孩刚刚说的,她还是一个有室友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个室友在不在,自己和小孩在外面那么大的动静,在屋内不可能听不见吧。 楚歌浼扬了扬眉,抬起脚就要走进去,却突然遇到了一层障碍,把楚歌浼挡在了外面。 楚歌浼眉心一蹙,有点后悔把人放那么早了。 楚歌浼站在院子前面,眉心紧扣,看着院子,有些苦大仇深。 她今天都奔波了那么久了,好不容易看见了一个屋子,却只能在这里看着,而却进不去。   ☆、第十六章:初次相遇,崖青! 就在楚歌浼差点以为是小孩戏弄了自己之前,她的另外一个室友回来了。 脚步声虽然细碎,可是依旧是规律而整齐的敲在了鼓膜之上。 楚歌浼回头,便看见了那个所谓的室友。 来人十二三岁这般,身形娇小,五官姣好,最令人瞩目的还是那一双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浅灰色的眸子,有些像妖怪,但是想到了这个不一般的异世,这样子的瞳色也都还算是正常。 女生却是因为一直紧绷着小脸,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身上只是简单的白布绵衫,长发高高的绑起,干净而又利落,身后背着一个小背篓。 来人只是抬头瞥了楚歌浼一眼,连招呼都不打,便越过了楚歌浼,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哎!” 楚歌浼好不容易看见有人,正想询问该如何进去,没有想到这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走了进去。 “把老师给你的令牌放在上面。”声音冷淡内容简单,平板直述,还真是没有什么人情味。 楚歌浼挑了挑眉梢,美眸闪过一道精光,便从怀中拿出了今天刚刚到手的令牌,紧贴在楚歌浼触碰到的隔膜外层。 然后那一层透明的隔膜就如同水纹一般,缓缓荡开,完全展现在了楚歌浼的面前。 楚歌浼将令牌收回,然后紧跟着走了进去。 她看着那个打开的门,脚步顿了顿,还是跟了上去。 走到里面后,楚歌浼看见那个女生将小背篓放在墙角的一侧,坐在了中间的桌子面前,面前有一杯茶,并没有放在自己的面前,显然是给楚歌浼的。 楚歌浼脚步一转,便走了上去,站在了女子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美眸一片冰冷,刚刚对待小童的喜意好像全都消失了。 “坐。” 楚歌浼顺着她的声音坐下,也开口道,“楚歌浼。” 女生看着楚歌浼的眼睛,“崖青。” 崖青皱了皱眉,继续道,“你的房间在隔壁的院子,院子里面的药草你也可以采摘,但是要注意一些,不许伤害别的药草。” “平时不要随便进我的院子,我不喜欢。” 说了这些之后,女生眉心皱的更深了,今天是她说话最多的日子,可是鲜少和人打交道的她,却也就是那么点了,也没有人和她住过,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发生,所以,所谓的要求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么多。 楚歌浼见她停顿,以为是说完了,便也开口道,“很巧,我也不喜欢人家随便进我的房间,所以,希望你也能够遵守。” 任谁是被这么冷冰冰的对待,语气都不会太好。 而且崖青跟刚刚的那个小童不一样,眉宇间都是天真乖巧,虽然是刻意装出了小大人的模样,至少模样乖巧,性格也天真,楚歌浼自然会对他好。 但是这个人却是在看见自己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甚至目光都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一进门就给自己提出意见,就算是楚歌浼不拘小节,也不会想和此人交好的。 要不是看着那一双呈现草木之色的眸子并没有太多的不喜,只是此人的性格单纯这般,楚歌浼兴许就不会用那么和蔼的语气了,自然,不怎么讨自己喜欢的人,楚歌浼也不会亲近到哪里去。 崖青看着那面无表情的楚歌浼,眉心的折痕松了一些,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可是,楚歌浼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对方的表情,对方也没有给她搞懂的时间,径直开口道,“旁边是你的院子,有事说,没事就回去。” 崖青这一段话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总归是没有了之前的硬邦邦。 楚歌浼对她情绪的转变,感到有些疑惑,但是她也不是追根刨底之人,自然也不会询问太多,既然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她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 楚歌浼起身,向主人家道了别,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楚歌浼打开自己所居住的小楼的那一扇门,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打扫过,门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灰尘。 楚歌浼瞥了一眼那刚刚阖上的对面的门,抿了抿唇,然后才将自己的令牌放在了门上的凹槽上。 面前的门便被打开了,楚歌浼轻轻一推,那门便轻而易举的被推开,显露出了隐藏里面的装置。 这里的装置跟刚刚楚歌浼进去的那个房间的装置一模一样,连椅子摆放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样的。 楚歌浼想到自己开始见到对方的时候,那整齐规律的脚步声。 楚歌浼忍俊不禁,看来自己的室友还是个强迫症。 这么一想,楚歌浼对于崖青的印象也没有那么坏了,一般有强迫症的人,都挺可爱的。 楚歌浼想到了刚刚那个人一板一眼的跟自己说着话,眼中的冰冷也散开了一些。 她推开寝室的门,将里面的装置扫了一眼,对摆在正中间的大床分外的满意,楚歌浼还用自己的身体去检测了一番,发现这真的是很舒服。 现在楚歌浼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虽然自己身为炼丹师,可是自己却是对炼丹师一窍不通,连所谓的修影者的修影方式也不懂,毕竟她的影子跟其他人的也不一样。 她可以操控绝大部分的影子,只要是出现在光之下的影子,都可以被楚歌浼操控,但是这也不一定,具体的情况,还需要楚歌浼自己去探索。 而在楚歌浼的记忆里面,楚良雅的影者却不是这样的。 楚歌浼也没有他们召唤影者的时候,那眉心之间夹杂着的灵灯,所以,还好她没有冒险去参加什么修影者的入门试炼。 不然到时候,就算是有万俟泊给的后门,都不一定能够走进来。 楚歌浼仔细的梳理了一下自己今天进门的事情。 从大家的言论之中,可以知道,弟子分为内门和外门,内门弟子显然享受的资源是比外门弟子好的。 而明天他们还需要去上课,到时候,楚歌浼或许就不会是那么的闲适了,毕竟现在她可以休息,完全是因为她不懂得如何去修炼。   ☆、第十七章:迷蒙梦境,蜕变! 楚歌浼躺在床上,仔细的思索了一番仅有的线索,并且将线索都给规整好,有些地方断了联系的,她便暂且搁置在一边。 就这样子,想着想着,然后楚歌浼就睡着了。 今天毕竟奔波了一天,楚歌浼这具身体,又不是前世的身体,自然也比较容易疲倦。 楚歌浼迷迷蒙蒙之间,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森林里面,这里的树木高可参天,树木青葱,她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显得格外的渺小。 但是,楚歌浼却没有任何的害怕,反而心中隐隐有着一种归属的感觉,仿佛她天生就应该是这里的人一样。 楚歌浼拧着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她能够仔细的感觉自己身体发生的改变,也能够对外界的一些东西做出影响,可是,总会在自己心里面冒出别的东西,那明明不是自己的东西,可,那些东西分明就是从自己的潜意识里面传来的。 就像是自己的身体里面住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这种感觉并没有让楚歌浼身体有任何的影响,而且心里也是能够接受的,好像真的是从潜意识里面认为这个意识就是自己的东西一样,可是,楚歌浼又清醒的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属于自己的,他们是突然之间出现的。 楚歌浼陷入了思维的悖论之中,像是陷入了莫比乌斯圈之中。 可是,事实上这个梦境并没有让她纠结太久。 因为楚歌浼的身体已经不再接受自己的操控了,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感知到自己身体的情况,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掌控着自己的身体。 她感觉有人掌控着自己的身体一般,她感觉到一股力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运转。 顺着奇经八脉,如果遇到了滞涩的经脉,那一股力量都会主动的将那些东西给冲开,然后换回了一条顺畅的经脉。 如果有人出现在楚歌浼的房间,就可以看见,一个身体蜷缩在被子里面,楚歌浼的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像是要和黄土高坡的褶皱相媲美,冷汗一层一层的将她的衣襟打湿,散落的头发紧紧地贴在了肌肤上。 白皙的肌肤毛孔张开,开始流出了一些黄褐色的组织液,恶心又难闻。 楚歌浼无意识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单薄的中衣很快便被撤开,露出了白皙光华的肩膀,香肩半露。 在露出的那一片白皙的肌肤之中,她的背后又图腾的光华升起,映出了一个模糊而巨大的身影,莫名的就让人感到心悸。 一抹黑红色的影子从楚歌浼散落的衣襟探了出来,而在楚歌浼裸露的肌肤之上,赫然躺着一个巨大的爪子,就像是攀在楚歌浼的肩膀上打招呼一样,只是那指甲锋利,在月光下越发的显得银光冰冷,显得并没有那么的和善而已,猩红的硬甲层层叠叠的覆盖在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之上,对比鲜明,活像现实版的野兽与美女。 黑红色的光芒在楚歌浼的身体狰狞着,那黑红锋利的爪子,指甲弯曲,完全是朝着楚歌浼的脖颈而去的。 只要再近一点,近一点,楚歌浼的脖颈就会被那锋利的刀刃给划破,鲜血溢出,成为最神圣的祭品。 楚歌浼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束缚的感觉,好像有人用强韧的绳子将自己的四肢全部绑起来,将自己锁在一角。 光明被吞噬,楚歌浼眼前一片黑暗。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她只是感觉很难受,像是溺水之人,拖着沉重的手脚,在水中挣扎,口鼻不断涌入刺鼻的水,将所有的感官都给剥夺。 死? 一个简单的字浮现在了楚歌浼的脑海里面。 真的要死吗? 前世的一幕幕和原身的记忆一寸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记忆如同潮水而来,将本就疲倦不已的神经摧残的更加的脆弱。 不! 仿佛千斤坠的眼皮猛地被撑开,黑色的眸子宛如子夜宇宙,深不可测,吞噬宛如的黑洞般的眸子闪过了耀眼的流星,将此寸空间都予以光明。 而那探上了肩膀的爪子也倏的消失在如玉般的肌肤之上,满室阴沉尽数消散。 我,绝不放弃! 楚歌浼攥紧了拳头,额上青筋条条绽起,表面的毛细血管,因为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全部爆开,鲜血染红了整个被窝。 楚歌浼瞪大着眼睛,内里红线缠绕,眼球仿佛要突破眼眶的束缚,弹跳出来。 她盯着那床板,呆滞的目光丝毫不会转动,折磨身体的痛感依旧在四周流窜,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掌控,在无意识的痉挛。 楚歌浼攥紧了被子,指甲将被子磨破,痛感一波一波的将意识吞噬。 这是一场刑罚。 楚歌浼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晨曦洒落屋内,清新的空气涌入房间里面,床上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脱离了昏迷状态的某人终于悠悠转醒。 楚歌浼眼睫微动,随后便张开了眼睛,一缕微光闪过,黑眸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试着动了动僵硬的指节,然后感知觉才慢慢的回到了身上,骨骼传来细微的轻响。 楚歌浼仔细的感觉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情况,然后待自己适应了这个身体,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青色的血管在象牙白般的肌肤下游走,若隐若现,可以从那轻微的搏动之中,感觉到生命的美妙。 我还活着? 楚歌浼眉目染上前所未有的喜意,她还活着。 她还真的以为自己昨天真的会死在了那样子的折磨当中,骨骼仿佛被拆开又重组,血液乱窜,经脉爆开一般的疼痛,折磨着摧残着脆弱的神经。 楚歌浼低眉去看床上一片狼藉,黄褐色的红色的染满了白色的被单,还隐隐散发着腥臭味。 她无数次以为自己是真的要死了,可是,她却发现自己不仅没有死,而且自己的经脉,还全部都被打通了,她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身若飞燕,如果说现在让楚歌浼去飞檐走壁,楚歌浼觉得这个或许都不是问题。   ☆、第十八章:生机勃勃,力量! 她感受着血脉之中窜动着的能量,她现在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是处于一种生机勃勃的状态,连一丝一毫的疲惫都被冲散。 生龙活虎的楚歌浼,甚至都想去找人来打上一架,要是前世,随便就可以拖上几个好的杀手朋友,大家好好的操练一番,打赢了就可以白打,打输了,那就只能免费被打成了一个猪头了。 可惜,现在都没有人陪她一起。 楚歌浼失落只是持续了一秒都不到,很快便被打散了。毕竟自己的身体素质提高,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值得人开心的事情,也是她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件那么的值得庆祝的事情。 这份心情,就算是最讨厌收拾的楚歌浼看见了满床狼藉的时候,心中也是愉悦不已。 她快速的将自己的身体和床上的狼藉收拾好,打包好,趁着人不在了,然后再将这些东西给丢掉。 楚歌浼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只能够快速的将自己的身体和床上的东西,简略的打了一下包,然后就走了出去。 温暖的晨光柔和的扫在了楚歌浼的身上,带来舒适的触感。 楚歌浼一抬头便看见了早已经在外面站好了的崖青,她已经不再背她的小背篓,穿着的还是昨日的白布棉纱,面容姣好,乌黑如玉的青丝随风摇摆,淡金色的金辉洒在象牙白的肌肤之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几乎呈现一种透明的触感,如果,当事人的脸色并没有绷的那么紧的话,那么,这还真是一副清晨美人图。 楚歌浼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事实上,经过昨晚的洗涤,她不仅没有看错,而且还看的相当清楚,甚至是连崖青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在楚歌浼还在震惊某人为什么存在的时候,那人已经看了过来了,正好和楚歌浼的目光交汇,依旧是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的目光。 被人看到了,楚歌浼只好走了上去,和她打了个招呼。 “早!”楚歌浼笑了笑,虽然她平时也不是什么热情之人,但是无奈自己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心情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加上对方一大早就站在了门口等着自己,楚歌浼也乐于给对方一个笑容。 崖青看着楚歌浼脸上的笑,楞了一下,然后才迟疑的点了点头,“早,走吧。” 虽然不是很清楚楚歌浼为什么一晚上的时间,原本薄薄的一层精神力,瞬间就变得丰厚起来的原因,但是,崖青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八卦,所以,她也不会那么的在意楚歌浼一夜之间变化这般巨大的原因。 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而后转身就走,冷漠无情的,要不是楚歌浼听见她是在跟自己说走吧的话,或许都不会误会对方是在等自己。 事实上,对方的确是在等自己。 楚歌浼看着走出去不远的身体,不免耸了耸肩膀,跟了上去。 “你也是新生?我还以为你不是呢。”毕竟昨天一回来就看见了某人熟练的方式,看着并不像是新生。 崖青点了点头,空气静默了几秒。 楚歌浼:…… 饶是楚歌浼交际能力还行,但是也不得不拜服在这所谓的话题终结者的身上。 崖青顿了顿,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回话不怎么好一样,特地补充了一下,有些腼腆道,“我从小就住在这里了。” “唔?”楚歌浼毕竟才是真正的新生,对于很多事情都不是很了解。 崖青没有听出楚歌浼语气之中的疑惑,只是认为自己既然都已经为对方解疑了,那就可以了。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善于交谈的人,更因为某些情况,而变得不那么喜欢交谈,故此也没有回答楚歌浼的疑惑,一方面也是因为听不懂对方的疑惑。 而楚歌浼本人也不是追根究底之人,见对方不想说,自己自然也不会多加询问,只是依旧跟着她朝着外面走。 因为有一些基础的知识都是一样的,所以,玄影门也没有想要将他们分开,便都凑合在一起上课了。 同时这也是一个审核新生的综合素质的时候,天赋在这里的确是决定一切,但是在天赋参差不齐的时候,人品还有性格便是胜利的标准了。 所以,每一次新生到来,玄影门都会将人给集中训练,然后让人做基础评断,供上面的人看。 等到了每年一度的收徒大会的时候,那些对于新生不怎么了解的人便可以通过这些评价来收徒了。 不过,一般也都只是草根阶级才会走这样子的正常渠道,一般在内门里面有了人的,都会自己提前拜好了师,所谓的审核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而楚歌浼就是正宗的草根阶级,只能够是乖乖的去接受所谓的基础训练了,事实上,身为外来客,楚歌浼的确是需要这些基础到不行的基础课程, 至于其他人,那就是在这个难得的可以相处的机会,努力爬上去,拉拢更多的有权有势的人,争取能够在那些大佬的面前露个面。 这些都是楚歌浼从昨天跟那个小童交流换来的东西,所以,现在她自然也就跟着崖青一同前往上课的地方了。 而崖青也没有问过楚歌浼是不是甲班的人,她虽然能够判断楚歌浼是不是炼丹师,却没有问过楚歌浼分到了哪个班,依照她对于楚歌浼精神力的浓厚度的看法,她可以判断楚歌浼应该是挺优秀的,自然也就理所当然的将楚歌浼带来了所谓的甲班。 前面说了,楚歌浼是个新生,很多东西都不懂,她以为他们都是同寝室的人了,自然也是在同一个班级上课的,这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住宿制度对于楚歌浼的影响。 所以,在两个人都是懵懵懂懂的状态下,没有太多的交流,二者阴差阳错的做对了一件事情。 当楚歌浼和崖青走进了教室里面的时候,楚歌浼能够明显的感知到教室的气氛凝滞了几秒。   ☆、第十九章:万众瞩目,初识! 但是一向习惯了这样子的注目的崖青,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是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楚歌浼见她这般自然,自然也就跟着进去了。 教室里面的桌子都是单人桌,楚歌浼就找了崖青身边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老师现在还没有来到,又没有什么教科书籍,在这里全部都是口头相授的,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而自己的身边坐着的又是像崖青那样子的闷葫芦,身边还全都是不认识的人,楚歌浼只好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了。 既然趁着现在有空,楚歌浼便将手肘支在了桌子上,然后撑着下巴,目光是放在了面前的黑板上,但是焦距已然散落了,神游天外了。 她在思索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的变化,可是左思右想,却始终都没有任何的线索,她只记得除了刻骨的疼痛之外的,最先开始的那一片森林。 那一片森林所透露出来的归属感,让人莫名的感觉安心,同时也不得不觉得疑惑。 在原身的记忆里面从来都没有过这样子的地方,也不是自己前世任何的一个地方,让楚歌浼觉得很疑惑。 她隐隐约约有所感觉,那个地方就是她身体变化的原因,可是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印象,只能无奈的坐在这里。 就在楚歌浼神游天外之际,突然有一个力道从自己左侧传来,一下子就将楚歌浼唤回了现实世界。 楚歌浼一惊,下意识的就合拢五指,五指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只手给攥住,然后狠狠一捏。 “嗷嗷!”隔壁传来通呼声,也终于将楚歌浼恍惚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楚歌浼回神之后,焦距聚焦,看见的就是一只象牙白般的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纤细的五指牢牢印在上面。 楚歌浼抬眸一看,便看见了一个泪眼汪汪的少年,苦哈哈的看着自己,晶亮的眸子里面承载着委屈。 看见了那小兔般通红的眼眸,楚歌浼一愣,下意识的握紧了手。 “嗷嗷,痛啊!放手啊!”少年清越的声音变得痛苦不已。 楚歌浼一愣,终于想起了自己是异世界的楚歌浼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杀手楚歌浼,便下意识的松开了。 “嗷嗷,好疼啊!你真的是炼丹师吗?炼丹师哪里会有那么强健的体魄啊?啊啊!疼死了!” 那名少年一被松开了之后,一张嘴就噼里啪啦的吐出了各种句子,直让人脑子生疼。 楚歌浼皱了皱眉,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不经意便触及到了那凝霜般的手腕上刺眼的红印,鲜明的指印,赤裸裸的证明了那就是自己杰作。 想到自己无缘无故的将人家给伤了,楚歌浼便也不那么讨厌对方了。 楚歌浼听着对方那快要死掉的呻吟,蹙紧了眉心,为了以后友好的同学关系,她还是决定出声了。 “你……”那人猛地抬头,亮晶晶的看着楚歌浼。 感受到那散发着闪亮的光芒的目光,楚歌浼不得不硬着头皮,关心道,“你还好吗?” “痛!”少年生怕楚歌浼看不见一样,特地伸到了楚歌浼的面前。 楚歌浼看着那做作的毫不掩饰的表情,面无表情的拍开了那一只手。 “啪!” “嗷!” 两个拟声词同时发生,尤其的清脆,伴随着少年的哀嚎,显得格外的鲜明。 将教室里面的喧闹声都给压住了,独占鳌头,不看过来的都是瞎子。 楚歌浼感觉到了前面的人已经要将目光全部用来谴责自己之后,目光发寒,她转过头,看着少年精致的跟个女孩子一样的五官。 似乎是感觉到了楚歌浼眼中的威胁,那人原本做作的扭曲的面容瞬间舒展开来,那张本来就如画的面容绽开了向日葵一般灿烂的笑容。 “好啦好啦,没事啦!我们在开玩笑而已!” 少年连忙将自己印满了红印的手给收了回来,笑嘻嘻的朝着大家打招呼。 其他人见少年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少年也说没事,也只好拧转过头来,继续和旁边的人交涉,今天正是将关系给巩固的好日子。 毕竟今天是最好的站队时机,如果是错过了今天,以后想在表明忠心就有点难了,至于别人怎么样,还真不怎么关他们的事情。 楚歌浼见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便收回了目光,一点都不愿意施舍给那个少年。 而等楚歌浼转回头去,那个骚扰的戳弄又回来了。 在对方的手指再次接触到自己的手肘的时候,楚歌浼凉凉的声音响起,“你敢再碰一下试试?” 越珑珏:…… 刚刚偷偷摸摸出去的手,又默默的收了回来。 过了一会,悉悉索索的声音再度响起。 “喂!” 少年声音虽然略带鬼鬼祟祟,但是却掩藏不住底子优越,也变得清越好听。 楚歌浼也回不到之前的状态,就算是她想破脑袋也不一定想的出来,因为她脑海中构建起来的网络,简直就是被风烛残年的老蜘蛛织起来的,已经经受了无数的风雨侵蚀,变得破烂不已。 所以,与其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去企图找什么真相,还不如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将真相纳入囊中。 所以,楚歌浼也就对于越珑珏的示好,没有多大的反感了,各取所需罢。 她佯装不高兴,挑眉拧头看他。 越珑珏见她终于回过头来理会自己,不由得心头一喜,刚刚那苦哈哈的形象瞬间来了个大反转,本是隆冬寒日,瞬间春花烂漫,花开遍野,有点傻白甜的意味,加上脸好使,也就变得阳光俊朗了起来。 而越珑珏可能是天生缺少那么一根筋吧,跟崖青可能有些相似,只是两个向外面输出的方式不一样,崖青是沉默不语型的,至于越珑珏,可能是不要脸型的。 嗯,这些都是楚歌浼在后面的相处才明白的事情。 而现在,两人毕竟还是只是一个陌生人。 而两个陌生人最好的开始,那么就是先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越珑珏!走戌越,王龙珑,王玉珏。”对面那个明显是中二激素过剩的越珑珏一脸振奋的朝着楚歌浼伸出了手。   ☆、第二十章:知道内情,话唠! 楚歌浼抬眼,斜睨了那一只还没有褪去红印的手,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楚歌浼。” “哎,真好听!你也是炼丹师吗?” 要是寻常人或许会给他翻一个硕大的白眼,可是楚歌浼是新生,这是真的,骨子里面都写着新这个词,所以,她不疑有他,反而是给了他一个略微惊异的目光,因为竟然还有人不认识楚歌浼这个人名的,她原以为自己说出来,对方就会用那种千篇一律的目光看着自己,再用耳熟能详的方式说出自己的惊讶。 而越珑珏并没有说,反而是赞赏自己的名字,所以,楚歌浼对他的印象也变得没有那么差了起来,于是便承认道,“嗯。” “巧了,我也是,我们好有缘分啊!” 楚歌浼:…… 楚歌浼抿着唇,她就知道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开口的,只需要等着倾听就好了。 “哎,你也是从外面录取进来的新生吗?”越珑珏根本不需要适应的时间,马上就进入了大家都是好朋友的进程里面。 或许在他的印象里面,只要大家互相交换了姓名那么大家就都是朋友了!幼稚程度直逼幼儿园小班。 楚歌浼本来想要翻个白眼,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了刚刚崖青说自己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事情,而后便迟疑的点了点头,试探道,“你也是?” “嗯!而且还是内收哦!”越珑珏见楚歌浼问自己,心里的自豪油然升起,好像是什么特别光荣的事情。 事实上是被玄影门以招生的形式招入了玄影门都是值得让人骄傲的事情,更别说是内收了。 玄影门的招收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外收,那就是楚歌浼进入玄影门的方式,也就是参加每年都举行的重大的玄影门招生大会,那是专门面对草根阶级使用的。 而,另外一种,则是越珑珏口中的内收了,这是一种面对世家弟子的一种招收方式,别以为这就是传说之中的走后门,相反,如果是走内收的方式,那往往是比外收还要来的严格,对天赋的要求也是更加的变态。 内收的机会少之又少,一般都是由玄影门的人专门上府通知对方,让其带人直接到玄影门,也可以到了年纪,自己送去玄影门,那是大摇大摆的,绝对不会像是楚歌浼他们那样子,被放到太阳底下观察的。 刚刚入门所享有的特权就直逼内门弟子,无尽的资源随便用。 而这些都是建立在对方是世家子弟,而且天赋卓绝的基础上的。 而这些名额十分的有限,天赋与家世并存,并且都要高于一般的家世,自然也就少人能够拥有了。 而这也足够越珑珏骄傲的,只是他炫耀错了人而已。 炫耀给楚歌浼这个新生听,那不是跟对牛弹琴一般。 所以,楚歌浼给予他的反应还是淡淡的,她以为的内收跟外收差不多,反正都是收,她对于这些东西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看见了楚歌浼这么淡定,难得想要炫耀的越珑珏还反复的看着对方的表情,生怕自己错过了一丝一毫的艳羡的情绪。 越珑珏几乎是要将楚歌浼的轮廓线都给琢磨出来了,对方还是一脸平淡的看着自己,看得越珑珏都差点以为自己被人艳羡一生的前十几年的生活都是被人虚构的。 优越感,甚至是一个成年人都没有办法将那些东西完全压抑住,更别说一个正处于精力旺盛的少年了,而且少年掩盖情绪的能力也差劲的很,楚歌浼看出了对方的挫败情绪也是正常的。 但是,她并没有打算多加劝解,这个时候再来个劝解,无疑是要多虚伪有多虚伪,分明就是想要打击对方的自信心。 而楚歌浼并非这样的人,只是懒得理而已。 而越珑珏毕竟是一个有一腔热血的激昂好少年,自然不会被那么小小的挫折给打败,很快便满血复活了。 反正自己本来就不喜欢那些混蛋的追捧嘛,所以才会低调的自己一个人来到了教室,还扼令其他人不允许靠近自己呢。 所以说,楚歌浼的某种行为,又很恰当的附和了越珑珏的需求,导致越珑珏对于楚歌浼的好感度直线飙升。 他隐藏身份而来,不就是希望能够收获一份真挚的友谊嘛,自己都透露到现在了,楚歌浼仍旧是拿自己当普通人来对待,那么岂不是证明,楚歌浼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了! 越珑珏有些下垂的眉形瞬间上扬起来,黯淡了不过几秒的眼睛瞬间变得晶亮有光泽。 少年脑内丰富的脑补活动,都不是楚歌浼所知道的。 “外收内收都没区别啦!重点是大家在这里欢聚一堂便是缘分嘛!” 越珑珏将刚刚的郁闷一扫而光,马上变成欢腾而又智障的自说自话的少年郎。 楚歌浼看着这个间歇性的神经兴奋,冷静的点了点头,当是附和。 然后话题也就开始乱七八糟的转了。 对于一个有多动症的少年,你就不能将从一而终的观念硬加给他,因为那都是没有用的。 楚歌浼从回答了你是哪里人啊?到你家有几口人这些回答之后,越珑珏终于将话题拐到了楚歌浼想听的地方了。 在经过一小会的属于越珑珏单方面的滔滔不绝的交情之后,越珑珏的桌子也和楚歌浼的桌子靠近了不少,也方便了越珑珏用手肘轻轻的撞了撞楚歌浼的手肘,“歌浼!” 是的,在经过自来熟越珑珏的自来水后,越珑珏的称呼已经少了前面的姓氏了,或许过段时间,大家可以姐弟相称了。 不过,楚歌浼倒是不知道自己真的一语成谶。 楚歌浼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我说,你和……是什么关系啊?” 越珑珏用尖细的下颌,轻轻的指了指坐在楚歌浼的旁边,正安静的做一枚美女子的崖青,鬼鬼祟祟的问道。 楚歌浼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疑有他,老实答道,“室友。” “室友?难怪你能和她一起来上课了!”越珑珏清越的嗓音之中,似乎夹杂着不少的内情。   ☆、第二十一章:原来如此,高冷! 楚歌浼扬眉,问道,“怎么了?” 越珑珏见楚歌浼终于从那种懒懒散散的,觉得世界好无聊的状态,进入了对生活有点兴趣的状态了。 这个转变,简直就是给话唠越珑珏一个巨大的鼓舞,瞬间就将入学以来听到的崖青的那点事情全部跟抖筛子一样,抖落了下来。 “你刚刚来,你都不知道,她啊!之前有……” 越珑珏滔滔不绝,讲的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好像他就在现场一样,事实上,他只是一个比楚歌浼老不了几天的新生而已,但是,总结下来。 那就是崖青是一个三无少女,行为孤僻,鲜少与人交往,而与她一同来了教室的自己,便成功的沾了她的光,引得了越珑珏的注意。 而越珑珏也在某种形式上,给楚歌浼介绍了一下这个玄影门开课招收的人。还有属于崖青这样子的人。 比如,在玄影门里面也有土生土长的人,他们虽然有着近水楼台的优势,但是同样是要跟外界的人一样,经过检测才能够学习。 也需要在门内的人,帮忙占个位置,才能够与今年的新生一起学习。 而崖青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了,无依无靠,若非是她所谓的师傅今年突然之间想起她这号人物的存在,或许崖青还是继续当一个失学儿童,游走在山林之中,鲜少与人交往。 其实,崖青也并不是没有和人交往,只是交往的少,但是必要的交往还是要有的,也就是去药堂那里换一下自己想要的资源而已,其他不必要的人际往来,崖青都不会去求。 但是有时候,不是想就可以的。 崖青虽然不想和外界有多余的交流,但是,耐不住她的手上一直都有优质的药草啊,所以,想要和她攀上关系,能够多点拿到优质药草的人,数不胜数。 所以在不太愿意和外界交流的崖青这里,便撞了壁,久而久之,便传出来了崖青性情高冷,不屑于与他们交往的消息。 自然也就有了现在的名声了。 “……不过,事实证明啦,歌浼你也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和你做朋友,一点都不亏呢,还好遇见了你……” 越珑珏在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废话,而楚歌浼却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崖青。 看着对方乖巧的侧脸,紧绷着的轮廓线因为微光的柔和下,也变得没有那么的冷硬,连彼此距离都被拉近了不少。 楚歌浼回想起对方给自己倒水的时候,那微微颤抖着的指尖,还有今朝站在竹林之下,静默的等候着的佳人。 楚歌浼撇了撇嘴,不负责任的想,其实所谓的高贵冷艳其实是不善交谈吧。 与其表现出自己木讷不好的一面,还不如绷着脸,就让别人去误会呢,还能减少一点压力。 在越珑珏大有要讲完三天三夜的趋势下,还有楚歌浼的走神之中,所谓的老师,终于到了。 在门口出现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的时候,班级里面吵闹喧嚷不已的声音纷纷停止,连越珑珏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也被迫压了下来。 楚歌浼见状不对,便抬头看去,正好看见了一个步履稳健的中年人两袖清风的走了进来。 来人是一个中年人,四十岁上下,眉清目秀,但也因为时光而多了一分厚重,少了一分浮躁,身形却是意外的高大,却因为太瘦了,而显得有些单薄,最让人注目的便是那锐利的目光,内里精光乍现,看见的那那一刹那便情不自禁的挺起了腰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其他人看见了这样看上去就是很严肃的老师,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静候对方做出的反应。 对方走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脚步声,但是,其他人好像都听见了那极其有规律的起伏一般,不由得调整着呼吸,跟着那韵律一起吸气呼气。 待到那个人影的脚步牢牢的与讲台落定之后,那极具攻击性的目光这才放到了他们的身上,令这些小毛孩都情不自禁昂首挺立,仰着脑袋看着这个老师,楚歌浼心细的发现,在场的人,看这位老师,眼中除了是极为害怕,但是同时又带着仰慕之心的。 楚歌浼扫了一眼旁边的越珑珏,发现越珑珏也是对其孺幕,而并非像刚刚那样子什么都不在乎。 她挑了挑眉,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位老师的底细的,但是应该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经历,所以,才会让这么一群正是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的少年,这般的仰慕着此人吧。 而她在打量着老师的同时,老师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与寻常学生所不同的楚歌浼,人人皆是害怕与自己的目光对视,而对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是落落大方,光明正大的打量着自己。 虽然自己的经验在某些人的身上,并不算是什么,但是对付那么一群初生牛犊,还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少年,自己的经验已经足够了,原本以为已经可以压制这一群熊孩子了,没有想到却出现了一个另类。 而楚歌浼遇见了对方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时,却也未曾有过退却,而是眉心微蹙,老师的这种目光,她并不陌生。 那是经过战场的磨炼,才能够有这般血气的,这般具有侵略性的目光。 而这些自然是对有过前世经验的楚歌浼,丝毫不起作用,毕竟老师并非是战争的主力,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们骨子里面刻着的血气,老师还不一定如楚歌浼。 而老师与楚歌浼对视了一分钟之久,可对方却仍然什么变化都没有,让老师不得不对这位新生多了一分兴趣。 只是毕竟还是有课要上,老师也只能将对于楚歌浼的惊奇压抑在心中,面上依旧是鬼见愁的严肃,让教室里的环境鸦雀无声。 老师站好,将手背在了后背,刚正严谨的声音在静默的教室响起,“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师,霍树正。” “而关于炼丹师这一门基础的课程便是由我来带领大家学习,希望大家能够配合。”   ☆、第二十二章:谆谆教导,引导! “在下不才,七级炼丹师,相信带领大家上基础的课程也够了。”安静了许久的教室突然引发些许骚动,炼丹师分为九级,在玄影国里面,优秀的炼丹师极为奇缺,七级炼丹师,在老师这个年龄,在玄影国里面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所以,也怪不得他们这般震惊了。 刚毅的眉眼,将在场的人一扫,瞬间全部被压制下来,他抬高眉骨,肃正道,“大家无须震惊,相信在场的,有些人比我的天赋都要好的多,也比我年轻得多,只要大家努力,超越本人也不难。” 在场的气氛被这个老师,用三言两语便激起来了,年轻就是这点好,一身气力,年轻气盛,也格外的听得进鸡汤。 “所以,在我带领大家期间,希望诸位能够努力,共创襄举,成为玄影门的骄傲,而非耻辱,在以后的三年大比之中,在炼丹师一脉,能够冲出往日的桎梏,脱颖而出……” 鼓励的话在这个看似刚正的老师的嘴里面,仿佛不要钱一样丢出来。 而这些对于某些人都只是废话而已,比如楚歌浼,比如越珑珏,比如始终置身度外的崖青。 越珑珏虽然对于这个老师有着仰慕,但是,有些废话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反正大家都知道,这都是固定程序就好了,在家族的精英教育下,他早已经对于这些东西免疫了。 感觉到了越珑珏的不专心,楚歌浼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而越珑珏百无聊赖之中,自然注意到了楚歌浼的目光,掀了掀眼皮,压低声音道,“歌浼,你也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吧?” 虽然越珑珏没有说全对,毕竟自己看越珑珏并不只是对老师鼓励人心而灌的鸡汤不感兴趣,最重要的还是想要从这个话唠的嘴里面获取一些情报。 毕竟在这个教室里面,对于玄影门的事情了若指掌,而又主动与什么都不是的楚歌浼搭话,也就是越珑珏一个而已。 但是,楚歌浼还是点了点头,开门见山的将自己的疑惑给抛出,“对方是什么人?这么多人这么仰慕他?” 越珑珏自然知道她说的那么多人自然是也包括自己了,他也不否认。 而听见了楚歌浼竟然主动要求自己给她讲八卦,话唠之魂,冉冉而起。 “你说霍老师啊?” “嗯。” “我告诉你啊,他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在玄影门之中虽然他不是最顶级的炼丹师,也不是最高级的炼丹师,但是啊,就他一个炼丹师,是敢跟修影者正面杠的人,虽然是个炼丹师,可是,对阵修影者的时候,霍老师一个都没得怕过的!” 就算是不看越珑珏也可以知道对方眼中的光芒究竟是有多么的闪亮,多么的炙热。 在越珑珏难以压制兴奋的语气之中,楚歌浼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她挑眉,“你是说,霍老师以一介炼丹师的能力与修影者正面对峙?” 就算是楚歌浼刚到这个玄影门不久,但是,她也知道,八级以下的炼丹师是除了炼丹没有其他的攻击技能,只有八级炼丹师是例外,因为到了那个阶段,八级的炼丹师早已经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力外放了,自然也就可以对外界造成物理攻击。 可是,要知道霍树正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七级炼丹师而已,可他却可以一人顶上修影者,并且丝毫不落败。 足以证明他的能力,而他又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眼中的血气,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一个炼丹师眼中会有这般肆虐的血气了。 越珑珏听到了楚歌浼的简练,连连点头,继续兴奋道,“你知道吗?当时的霍老师也只是六级炼丹师而已,就已经可以单挑影王了,他现在已经七级了?!你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存在吗?” 六级便可以挑战影王?楚歌浼抬头看着那个正抑扬顿挫的激励着学生们的霍树正,看着那眉眼之中的正气,似乎也可以想象,为什么连崖青都对这个老师,有了不一般的专注了。 楚歌浼斜睨了一眼旁边正认真听讲的崖青,撇了撇嘴。 “不知道在这个老师的手下,我们是不是也能够学会那种能力,然后我们就再也不用依附别人而活了!” 越家就他一个嫡子,而且因为自己炼丹师的身份,下面的人频频造反,若不是还有父亲压制着,那些旁支庶子还不知道弄出什么幺蛾子,而,在玄影门进修,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与这位六级便可以单挑影王的霍树正来学习了。 毕竟,越家的资源从来都不少,要用药材砸出一个八级炼丹师,也不是特别难,而且越珑珏本身的天赋,可不是谁都有的。 而八级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他选择了玄影门,选择了上面那个讲的口沫横飞的老师。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从这位老师的手下,获得什么,毕竟这么多年来,霍树正也不是第一次在玄影门教学了,而八级以下,能够独立战斗的,目前为止,还是只有霍树正一人。 楚歌浼被越珑珏语气之中那浓烈的难以忽略的希冀给感染,情不自禁的转过头去看,便看见一双比那天上的繁星还要耀眼的瞳眸。 越珑珏的虹膜是琥珀色的,平时看着便觉得跟个小猫一样,可爱惹人喜欢,而如今染上了名为梦想的光芒,竟让人难以移开目光,那瞳眸就好像是千百年前,将时间凝固的那块琥珀,将时光的魅力,尽数让与这个心怀希望的年轻人。 楚歌浼不由得对其侧目,也对于这个少年的印象更加深刻了,直至到了以后,她都回忆起这一幕,都历历在目。 那双眼睛早已穿透了时光的束缚,是畅游在宇宙间最自由,最闪耀的光芒。 楚歌浼兴许是被感染了,墨色的瞳眸微亮,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道,“嗯。” 越珑珏努力的昂着脑袋,认真的看着台上的老师,拳头不自觉紧握,脸上浮起激动的红晕。   ☆、第二十三章:遵守规则,立威! “……我知道在场的诸位定是对于未来无限憧憬的,所以,更多劝励你们的话我也不需要多说。” 霍树正话头一顿,眸子微眯,严厉的目光扫了屋子里面的人一眼,刚硬道,“而有些话,我也需要在这个时候,跟大家提醒一下。” 讲到这里,那些因为激动而有些晃动的身形,瞬间就变得稳当刚正了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霍树正。 “在我的课堂上,不允许有捣乱者,一旦出现不符合规则的人,那么就别怪我了。”霍树正拿起刚刚走进教室里面手中夹着的那一本教案,看着也不怎么厚,跟现代的备课本差不多吧。 可是,在霍树正拿出来那个东西的一刹那,在场的人瞬间就屏息。 楚歌浼凝眸看去,看到了上面简单的写了三个字,“档案薄”。 楚歌浼眸中的疑惑未曾散去,霍树正紧接着又继续道,“虽然大家都是新生,但是相信你们的师兄师姐都说过这个是什么东西了吧?” 在众人的沉寂之中,霍树正一字一句的解说着手中的东西,只见他扬声道,“档案薄,记录你们在玄影门一切的变化的东西,由带领你们的老师来撰写,而则是以后玄影门里面的诸位导师的择徒标准。” “相信在场的诸位进到了玄影门,都是想要有一个优秀的适合自己的导师来引导诸位走上更高的山峰,看到更为辽阔的人生吧?而站在了伟人的肩膀上,则可以让你们的前途更加的敞亮,也更加的广阔。” “所以,”霍树正在大家沉默之时,顿了一会,这才道,“给我留一个好印象如何?” 这句极具家常的话,让被一系列的威胁给砸的头昏脑晕的少年们楞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可以掀开屋顶的巨大声潮。 “好!” “那好,现在开始,我们正式上课,相信大家能够走进玄影门的课堂上的人,天赋定然是非凡的,淬炼灵草这么简单的事情,相信大家都会,而接下来我要教给大家的便是将药材给淬炼之后,应当如何凝丹。” 霍树正将手中的档案薄给丢到一边,然后在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雕纹精致的丹鼎,隔着空气,大家都能够感觉到那传来的属于精神力的热度,令在场的人眼睛亮了亮,连精神力都变得活跃了起来。 高级的炼丹师若是在低级的炼丹师的面前炼丹,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低级炼丹师的成丹率,所以在玄影门,越靠近高级炼丹师的房间,越是昂贵。 但是,就像是现代的学区房一样,饶是这般昂贵,仍是有人挤破头去争夺那一个位置。 而位置就那么几个,自然也就是供不应求了,价格也就是越发的昂贵。 而万俟泊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楚歌浼会以一个炼丹师的身份走进来,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安排房间的这个方面,而对于楚歌浼的身份最好的地方,自然也就是最偏僻的地方。 而常年孤身一人的崖青,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极其适合楚歌浼。 所以,这番阴差阳错,莫名的就符合了楚歌浼的心意,对于万俟泊的印象也不至于是那么的糟糕了。 而霍树正看了看底下一片嗷嗷待哺的小模样的少年们,也不含糊,大手一挥,每个人的面前,便都出现了一个丹鼎。 楚歌浼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前的丹鼎,意外的发现,似乎跟上面的霍树正使用的那个没有什么区别。 楚歌浼抬头去看,正好就看见了霍树正迎着大家疑惑的目光做解释,“制作不同的丹药,所需要的丹鼎自然也是不一样的,而我们今天练的只是最初级的丹药,自然是不需要太好的丹鼎的,这么一个初级的丹鼎便足够了。” 殊不知,当霍树正说完了之后,台下的学生却是更加的感动。 丹鼎是炼丹的器材,而自然是越上乘的丹鼎越受欢迎,也就越是昂贵,而炼丹师定为专属的丹鼎的丹鼎自然是寻常丹鼎难以比较的。 因为炼丹师的专属丹鼎在炼丹师的每一次炼丹之中,都会变得越来越圆滑,越来越顺手的丹鼎,成丹率也就是会越来越高,自然丹药的品阶越高,对于丹鼎的锻造效果也就越好,自然也不能完全说低级的丹药就对于丹鼎的锻造就是毫无作用的,只是作用微末而已。 但是,积少成多,就算是微末,只要练多了,自然也能够给丹鼎一个锻造,同时也能将炼丹师和丹鼎的联系,连接的越发紧密,炼丹也就会越来越得心应手。 每个炼丹师都有自己的丹鼎,霍树正自然也有。 而霍树正并没有拿出属于自己的丹鼎,而是拿出一个与他们相同的丹鼎,为的就是让他们能够对于他的演讲更加的深有体验,更加的能够理解炼丹所需要的步骤。 细节正是体现人心的时候。 霍树正虽然看着面冷,但是实则心中还是一直都是为学生们着想的。 看那个在讲台上的丹鼎,就可以看的出来了。 那个丹鼎上面蓬勃的属于高级炼丹师的精神力,一看就是经常用的,而堂堂七级炼丹师,哪里需要使用那么多次的初级丹药。 前面就提过,霍树正并不是第一次在玄影门教学了,那么那个丹鼎上留下的痕迹,自然是他在教育前面的那些师兄师姐的时候,所作出的付出。 楚歌浼这样子的门外汉都能够感觉到那些蓬勃的精神力,那么足以证明,霍树正究竟是用这个丹鼎练了多少次丹药,教育了多少的学生,如果这些都加在了他专属的丹鼎之上,那对他炼丹的效果会好到哪里。 而这些都是楚歌浼后面才知道的,她知道时,也不由得感叹一声,这位老师的用心之处,与现代的某些违背师德的老师相比,实在是不能够比。 而这些,在现在来讲,楚歌浼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她只是以为丹鼎都是一样的,并没有太大的疑惑。   ☆、第二十四章:开始炼丹,授课! 而霍树正让他们观察了一下自己的丹鼎之后,便开始授课了。 “其实炼丹的方式非常简单,但是也非常的难。” 霍树正终于是讲到了楚歌浼真正想听的东西了,楚歌浼自然也就会专心去听了,就算是自己误打误撞进了这个炼丹师,那么也要认真去学。 多一项技能,便多一分生存的机会。 这才是她可以在前世那般险恶的环境下,活过了几十年的原由。 “首先,炼丹师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淬炼,虽然大家都能够在玄影门的招收试炼之中,淬炼过东西,但是应该没有人能够……”一次性锻出杂质的。 后面那一句话,霍树正顿了一顿,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看了一眼教室里面的人。 他眉心微蹙,刚刚那一句是习惯,因为前面的学生都是这样子的,只是这一届的新生有几个是特殊的,竟然能够全部将杂质锻炼出来,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均味草,但是,也足以证明他们的天赋了。 甚至还有一个,直接跳过将灵草在后面凝丹的时候的步骤,将均味草全部都给锻炼成粉末了。 这一件事情,在他们玄影门的炼丹师阶层,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按理来说,那个学生应该是分布在自己的班级里面的,可是,霍树正扫了教室一眼,目光在楚歌浼的身上停顿了一下,很快便移开了。 霍树正为了保证自己话语里面的正确性,只好僵硬的转移话题道,“总而言之,淬炼是有方法的,就是用心去看,用我们的精神力去感知灵草的脉络,然后再用精神力去祛除那些灵草身上的杂质。” “其实灵草的杂质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病人身体里面的病因,那些尘垢已久的坏死的细胞。” “所以,我们只需要将这项行为,当做是大夫给病人治病就可以了,只是我们治的的是灵草的病,而将灵草的病治好了,自然也就能够让病人享受灵草的优化作用,祛除体内的病因,真正恢复的健康。” “而我们炼丹师的丹药,大多数都是炼制给修影者的,因为修影者也会受伤,也会有影力枯竭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炼丹师炼制各种丹药,来为其补给了……” 霍树正声音冷硬,但是在他最为擅长的领域上面,也讲的是生动形象,好像那些在书籍上刻板而枯燥的文字就跃然纸上,变成了小精灵,出现在大家的脑海里面。 格外的容易理解,而且霍树正一边讲,一边淬炼给大家看,让大家理解的更加深入,底子就更加的好了。 所以在这漫长的一课里面,没有一个人觉得枯燥,就算是他们曾经都接触过这些东西,而且霍树正讲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是就是能够让其他人听得是津津有味,连下课了都不知道。 就算是下课了,也是依依不舍的模样,恨不能将食住都在这里解决算了。 而在炼丹上一张白纸的楚歌浼也对于炼丹师有了初步的了解,而也因为她遇见了这么好的老师,在日后的炼丹师之途上,变得更加的顺畅,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不会出现了。 而楚歌浼未曾与寻常人相比较,自然也不会知道,只是认为大家都一样而已。 霍树正简单的交代完,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施施然的在大家依依不舍的感情之中,抽身而去,丝毫不留恋。 而那丹鼎,也被霍树正赠送给大家了,因为这是每一届新生都会有的。 介于进到了玄影门的人都不会是太差的这个原因,而且玄影门财大气粗,也不在意这么几个简单的丹鼎的钱,所以,每一届都会让老师赠送给这些新生一个新的丹鼎,这样子,也方便老师促进彼此的关系,师生关系,越发的友好。 而楚歌浼现在就是被这个所谓的促进师生关系的友好的礼物给困住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都纷纷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袋子,然后将那个硕大的丹鼎给兜了进去,要是按照通俗来讲,那个应该是储物袋没错的。 而且看着人手一份,应该也不是特别贵。 但是,问题也是出现在这里,众所皆知,原来的楚歌浼,在楚家分明连下人都不算,下人至少还有吃饱穿暖的机会,而她连吃饱都成问题。 楚家那群极品,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储物袋呢? 而现在这个丹鼎又不能不要了,就丢在这里,毕竟是老师送给学生的一个礼物,而且楚歌浼要炼丹,也势必离不开丹鼎,老师现在赠送的一个丹鼎也很方便,很适合,只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 她该怎么将这个东西运回自己的房间里面。 只见人潮纷涌而去,原本熙攘喧哗的教室一下子变得空荡荡了很多,而旁边的越珑珏也早就收拾好了,就连崖青这个社交障碍者都拥有自己的一个储物袋,而且也将东西都收拾好了。 只剩下楚歌浼静默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丹鼎,两眼发直,眉心紧蹙,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拿面前的这个丹鼎怎么办。 而旁边两人早已经收拾好了,一人静立一旁,默默无言。 另一人则是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楚歌浼,问道,“歌浼,你怎么了?不想走了?” 楚歌浼无奈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奈的塌下了肩膀,郁闷道,“我没有储物袋。” “哈?”越珑珏的记忆里面兴许没有遇见过楚歌浼这样子的人,只要是炼丹师或者是修影者,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个储物袋,不是太贵的东西,可是却是人手一个,寻常人家里需要置办点东西,都用储物袋。 越珑珏没有想象过,没有储物袋会是怎么麻烦的生活。 旁边静默的崖青显然也是被她这个回答给弄得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我给你装吧。” 崖青的声音召唤回了越珑珏神游天外的神志。 楚歌浼一听,眼睛一亮,刚想答应,然后回过神来的越珑珏便开口道,“哎,不用那么麻烦了,我送你一个吧!”   ☆、第二十五章:初定相识。赠送! 说完,就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边拿边说,“这是我用剩下的一个,因为空间太小了所以都没有用。” 然后,楚歌浼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储物袋,小小的手掌便可以囊括。 楚歌浼被这般精巧的小物件给震撼了,一时之间倒是没有说话,而崖青听说越珑珏要送给楚歌浼,她也不好说话。 所以,本来就人少的地方,显得更加的安静,越珑珏也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对。 他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家里面那个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父亲给的东西的食客,说是,无功不受禄,这样子是在侮辱他。 越珑珏毕竟才是第一天认识楚歌浼,而且还那么合他的心意,他本来只是想要好意而已,可是,他并无意折辱朋友。 想到了那个食客的说法,越珑珏慌了,急忙将手收了回来,可是却被一个更加的眼疾手快的手给抢了过去。 越珑珏下意识的便想抓回来。 哪里成想自己原本想要做什么,一抬头便看见了楚歌浼正宝贝的看着面前的储物袋,并且,一眨眼间,原本赫然立于楚歌浼的面前的丹鼎,也猛然之间消失掉了。 楚歌浼将东西收回了之后,便淡定的将储物袋放回自己的口袋里面,神情平静,好像这个东西原本就是她的,根本不是她抢来的一样。 越珑珏有些尴尬,伸着手站在那里,像是要钱一样。 于是,楚歌浼便施施然开口道,“下次还,暂时没有钱。” 钱?什么钱? 越珑珏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连连摇手,顺带摇头,道,“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 楚歌浼看见越珑珏头摇的跟嗑了摇头丸一样,猛地摇个不停。 楚歌浼挑眉看他,目光中的戏谑显而易见。 越珑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以为你不想要……” 楚歌浼撇了撇嘴道,“送上门的哪有不要的。”随后又偏了偏头,看着越珑珏道,“当是见面礼咯。” 越珑珏一听,眼中喜意宛如春意降临一般,荒凉的土地铺满了绿意。 虽然两人只是单单认识了一早上而已,而楚歌浼对他的表现不冷不淡的,原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这么话唠的。 他还在心里面劝慰自己说,也是啦,脱去所谓的家世,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老爱讲废话的话唠啦,而且楚歌浼还能和崖青这么高冷的人做朋友。 刚开始他还落寞了不久,直到楚歌浼给出了这一个确定的话,他整个人都像朵花儿一样,猛地绽放开啦。 “嗯嗯!”越珑珏实在是说不出别的话来填补自己可怜的喜悦了,只能连连点头。 被人承认了的感觉真好。 头一次没有依靠自己家族的力量交朋友,没有利益的关系,总让人觉得格外的身心愉悦,连带地位也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楚歌浼见他那么高兴,虽然有些莫名,但是同样也被他的喜悦所感染,同时也增加了不少的好感,都忍不住开玩笑了。 她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先说好啊,我是个穷鬼,可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啊!” “没关系,不送都可以。” “那好吧,我就不送了!”楚歌浼从善如流。 “不是吧?!”他还是很想要收到来自楚歌浼的礼物。 “开玩笑!”楚歌浼摆了摆手,“等以后有机会再送给你吧!” “嗯,太棒了!”越珑珏眉眼带笑,本就是精致如画,而今笑颜如花,更如春意上枝头,花展如画了。 “那好了,先走了,我还有约!” “嗯。” 楚歌浼笑了笑,眼中倒是不经意流露些许的好笑,果真还只是个孩子。 她回头看了看崖青,眸中突然闪现了昨日女孩笨拙的话语,唇角勾起简单的笑纹,“不用怕,也有崖青的份的。” “?”崖青眼睛微微瞪大,瞳眸闪烁疑惑。 “见面礼啊!”楚歌浼浅笑,“属于崖青的见面礼。” 崖青额的瞳眸瞪得更大了,平日里冰霜般的容颜,因惊讶,也显得格外的娇俏了起来,宛如春寒之中傲立的梅红。 久久,她看着楚歌浼的眼睛,抿了抿唇,才道,“谢谢。” 螓首微颔,眸中冰霜融化。 楚歌浼也不再做纠缠,抬起头便往前走,“走吧。” “呀!” 本来已经走了的越珑珏突然回了来,险些撞进了楚歌浼的怀中,还好楚歌浼身手了得,躲过了。 “怎么了?”楚歌浼看着微微发愣的越珑珏。 越珑珏看见了楚歌浼扶着自己的手,眼睛发亮,清亮嗓音之中兴奋不止,“歌浼,你身手真好!” 楚歌浼扬了扬眉,不可置否,继续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和朋友相约吗?” “是的,但是我突然想起有件事情没有做。”越珑珏神秘兮兮道。 楚歌浼眯了眯黑眸,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越珑珏见楚歌浼竟然那么淡定,莫名有一种被看穿的想法,但是他还是想尝试一下,他在楚歌浼的面前摆了摆手,“怎么样?猜一猜?” 楚歌浼回头扫了一眼崖青,没有说话,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越珑珏看见了楚歌浼的举止,有些郁闷的嘟囔着,“真是的,就不能满足一下虚荣心吗?”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越珑珏还是一步并两步走,走到了崖青的面前,然后递给了她一个储物袋。 越珑珏下意识的挠了挠后脑勺,迎着崖青不解的目光,有些羞赧的解释着,“我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啦,我就是……就是看你的储物袋好像满了,就……”越珑珏偏过目光,不敢看着崖青,嗫嚅道,“就问了朋友要了一个,送给你……” 在他心里面,崖青还是那个传言之中,高冷不可攀的天山雪莲,他连鼓起勇气和崖青说那么多的话,也全部都是因为有楚歌浼的存在了。 虽然,两人在上课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从他们一起来,一起下课,就可以看出来,楚歌浼和崖青应该不一样的。   ☆、第二十六章:三无少女,波动! 崖青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就醒了过来,她有些茫然的看了楚歌浼一眼。 楚歌浼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目光从未离开过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楚歌浼的微笑起了作用,崖青眼中的茫然云开雨霁,忽而便变得清明爽朗了起来。 她垂眸,看着在少年覆着薄茧的掌心躺着的储物袋,然后便将东西轻轻的接了过来,像是在举行什么盛大的仪式,崖青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瞳眸中含着庄重。 她轻声道,“谢谢。” 听见了这轻如微风拂过的谢谢,越珑珏眼中兀的一亮,紧张的红晕褪去,而后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不客气!我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楚歌浼与崖青并排着看人离开。 少年是一个小太阳,用着自己的温暖,去温暖他人。 越珑珏跑到外面,步履简直轻快的跟在跳舞一样。 连在外面等着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交换的自然是彼此的诧异。 闻人孺眼尖的看见少年刚刚从自己手上讨去的储物袋,早也不见。 越珑珏一下子便跳到了这一坐一站的两人面前,明晃晃的大白牙有些晃眼。 “走吧!”少年一下子就挤开了站在了万俟泊后面的闻人孺,然后放在了推万俟泊的轮椅的把手上,眉眼弯弯,“我来推万俟泊就好了!” 闻人孺见此,只好让出自己的位置,但是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越珑珏,就连坐在轮椅上的万俟泊,也是偏着头看着他。 两人目光毫不掩饰,简直是要将越珑珏给看穿。 “怎……怎么了?!”越珑珏是在是被看的忍受不下去了,便硬着头皮去面对了。 “没。”闻人孺摇了摇头,在越珑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继续说道,“只是好奇哪家姑娘,能让我们越家越大少爷,变得那么的高兴?” “而且还一步三跳,简直就是在嘲讽我们这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万俟泊也摇开扇子,戏谑道。 “什么嘛?!”越珑珏脸上一片灼红,连忙比手画脚的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 “那是哪样子啊?” “竟然让我们越大少这么的手脚无措,连话都不会讲了。” “你们闭嘴啦!” “阿拉,越大少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让我闭嘴!” “啧啧,阿珏,就算是糟糠之妻也有过曾经啊,何必那么绝情呢?” “混蛋!那只是朋友啊!别瞎想!” “哦,朋友啊。” “异性朋友啊。” 越珑珏:……手痒想打死从小长大的好基友怎么办? 三人的影子在阳光之下交汇,却又彼此独立。 楚歌浼和崖青走出了教室,并且一同前往食堂吃饭。 昨天会有人送去,全部都是因为是新生第一天,玄影门念在学生辛苦劳顿,而且也算是给根棒子再给个甜枣了,毕竟让一些草根晒了那么久。 而楚歌浼他们在玄影门里面使用的并不是寻常的流通货币,而是新生固有的点数。 而这些贡献点就是储存在了入学之前,招生的老师给的那一张令牌里面。 每一张令牌里面的点数都不一样,拥有的权限自然也不一样。 而竞争往往是从一出生就开始了,而在玄影门里面,则是从一入门就开始了。 领到的玉牌的等阶越是高级,那么他拥有的原始点数也就是越高,而楚歌浼本身便是这个玄影门里面招收的甲等学生,而且品质上等,自然拥有的点数也就多了。 也足够她暂且在这个玄影门里面先混着了,至于点数,那就等以后再去挣取了,毕竟挣点数的机会,在玄影门到处都是,对于炼丹师来讲,也变得格外的简单。 只要种植或者是去山上采摘得灵草或者是练得丹药,而后交给药堂,那么便可以换取相应的点数了,所以,楚歌浼并不急,便和崖青一同来吃饭了。 食堂里面熙熙攘攘,人群往来,虽无觥筹交错,但也是口腹蜜剑,攻心为上,弱者向强者攀附,强者傲然而立。 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是在玄影门被放大了,人们的欲望也被放大了而已。 而崖青和楚歌浼本身都不是那样子的人。 崖青平淡,对外界不甚关心,她也没有什么野心。 而楚歌浼,她心中一直认为只要自己想要,那么就努力去夺取便好了,何必攀附他人,依靠他人换的安全,又怎会是真正的安全,依靠他人获得的权利,却始终要将自尊让与他人践踏。 楚歌浼在前世除了杀人的技巧,学的最多的,最刻骨的,最铭心的便是自尊,傲骨已然嵌入灵魂。 待到从所谓的食堂,也就相当于外面的酒楼的食堂走了出来后,楚歌浼见天色还早,便想要去刚刚听说的藏经阁看看。 现在的她,真的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连修炼的功法都没有,也就是没有强大的依据,这样的人,何谈自尊? 楚歌浼将基本的生理需求满足后,便想要跟崖青说,却突生旁支,意外横生。 “崖青,我想先前往藏经阁,你自己一人先回去罢。”楚歌浼低声与崖青道。 可崖青一反常态,并没有回应她,在这短暂的相处当中,楚歌浼知道,崖青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却不会轻易不理人,至少都会给个回应。 可是,楚歌浼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之中的回应。 反而是一道熟悉而尖利的女声代替了崖青的回应。 “等等!” 楚歌浼眉心微蹙,看到崖青警惕而又不解的目光,心下了然。 她抬头看去,正好看见一男一女携手而来。 男子高大俊朗,精致而略带女气的眉梢微扬,目光直接扫过了崖青,降落到自己的身上。 楚歌浼与之目光相接,记忆之中,属于这个面孔的信息便扑面而来。 二皇子,前身所仰慕之人,却因天赋奇差,而不敢接触,只敢远远观看,某日被人怂恿,心慌意乱,便鼓起勇气前去告白,却遭受侮辱,也被楚良雅所嫉恨,最终拖去了万兽林,险些尸骨无存。   ☆、第二十七章:老生常谈,污蔑! 所以说,这二皇子,在原身的死因上,也不得不说是备有关联,老生常谈,我不杀伯牙伯牙却因我而死。 而且这个二皇子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记忆里面铺天盖地而来的侮辱,嘲讽,冷漠,尽数涌入脑海,连带着现在的楚歌浼都有些心神不稳。 楚歌浼皱眉看二皇子,不喜爬上眼眸,却未曾被眼高于顶的二皇子瞧见。 楚良雅见自己先喊的楚歌浼竟然不理会自己,径直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自己旁边的二皇子身上,更是令她怒火腾升。 她冷哼一声,故意将身体往着二皇子那边凑过去,挑衅看向楚歌浼。 楚歌浼眉头一拧,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不想和这个白痴浪费时间,于是转身便拉着崖青走。 而一转身,楚良雅已然到了面前。 楚良雅挑眉看楚歌浼,眼角眉梢尽是得意,她抬高下颌道,“大姐姐,那么急赶着去干嘛啊?妹妹在后面喊了你那么多声都不理我?姐姐莫不是还在责怪妹妹与二皇子的事?” 楚歌浼瞥了她一眼,心想既是来者不善,那也无须躲避了,反正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楚良雅见楚歌浼瞥了自己一眼,以为她是还在意二皇子的事情。 唇角勾起的笑意越发鲜明,也越发得意,“姐姐你别这样,我和二皇子是两厢情愿,你莫要怀恨于心,你毕竟是我姐姐,要是再惹到二皇子,连我都保护不了你。” 二皇子走在后面,走上来时,正好听见后面的话,听见楚良雅称呼楚歌浼为姐姐,还有对话里的内容,便知道了此人便是楚歌浼。 原本远远看去,还以为楚歌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美人,还想着欣赏几分,没料想,却是那个楚歌浼,废物而且还曾经拦过自己的路,诉诸情意,害的自己险些成为帝都笑柄。 想到了这里,二皇子原本对于楚歌浼印象分便迅速降低。 听见了楚良雅竟然被楚歌浼这样对待,便开口想要帮楚良雅一次道,“雅儿,怎么了?” 楚良雅见二皇子竟然主动问自己,而且连看都不看楚歌浼一眼,心中便一喜,而后便顺水推舟的躺入了二皇子的怀中。 楚良雅埋首与二皇子宽厚胸膛,面带哀戚,声若莺啼,戚戚道,“姐姐,想让我将二皇子殿下给让出去,说她是长姐,我是妹妹,理应让长姐。” 二皇子一听,精致的面容却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只是轻挑起楚良雅尖尖的下巴,温热的气息铺在楚良雅的面庞上,他看都不看旁边的楚歌浼一眼,狭长的眼尾轻挑,道,“那,雅儿打算怎么做?” 楚良雅连忙低垂下眼,一双水眸碧波荡漾,委屈而又多情,“殿下,雅儿自是不愿,只是……” 说完,又以手掩面,似有天大的委屈一般。 二皇子闻言,斜睨旁边面无表情的楚歌浼一眼,“既是不愿,那便不做,有何事,本皇子担着。” 此话一出,本应该是掩面低泣的楚良雅,含水的眸中闪过得意。 旁边原本是面无表情的崖青都不禁抬起头,然后轻轻的拽了拽楚歌浼的衣摆。 楚歌浼回眸看了看她,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楚歌浼见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狗男女,眉梢一扬,道,“说完了没有?” 楚良雅已然重新抬头,眼角泪意都没有,得意蔓延在眉梢,“姐姐,你不要这样……” “既然说完了,”楚歌浼听都不听楚良雅的话,径直的扫了一眼周围,再道,“那到我说了吧?” 楚歌浼气定神闲的模样,令在场看笑话的人皆是一惊,乃至于全场鸦雀无声。 而远处,越珑珏三人正好走出来,便看见了外面围着一圈的人,敏感的感官,瞬间捕捉到了楚歌浼的声音。 “怎么回事?是歌浼?她怎么会这样?” 闻人孺隔着人群,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对峙的两方人马,听见越珑珏这么说,便道,“怎么?是说楚歌浼?” “你认识?”越珑珏抬头看他。 闻人孺耸了耸肩膀,“帝都废物,也就是你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不知道了?” 越珑珏见闻人孺竟然说自己今天刚刚交的朋友的坏话,便忍不住反驳道,“什么废物?歌浼是我同桌!” 万俟泊听见两人的对话,单薄的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细微的弧度,道,“废物?看看便知道了。” 闻人孺一见二位好友的态度,便知事情不简单,这个楚歌浼竟然进到了玄影门,而且还是甲班的学生! 闻人孺觉得自己落后了。 “走吧!”万俟泊一拍轮椅。 越珑珏心生担忧,闻言点头便推着万俟泊便要往那边走。 “歌浼,你怎么了?” 楚歌浼刚想说,便听见了越珑珏的声音,其他人也纷纷回头看,便看见了破开人群,并行的三人。 “是你?”楚歌浼看了一眼越珑珏,而后目光滑到了万俟泊俊美如涛的面容上,停驻了几秒,这才扫了一眼旁边寂静站立的闻人孺。 而其他人当扫到了万俟泊那一张出尘绝色面容之时,早已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世间怎会有如此俊美之人。 每一寸轮廓似乎都是上天捏造好的,精细的五官,面冠如玉,青丝千丈,一双琉璃眸色,仿佛会说话,只是静默的站在那里,已然是一道最优美的风景,令人叹为观止。 “那是谁?” “是七皇子啊!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七皇子,我死都值了!” “哇,真的好帅啊!一点都没有夸大啊!” “好像为他生猴子啊!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人!” …… 各种少女怀春的声音纷扰不停,其间还夹杂着不少男声,足以见证万俟泊的丰神俊朗了。 而这些越珑珏早有经验,已然不放在心中,真正关心的还是楚歌浼一人。 “歌浼,怎么了?我突然听见你的声音,便赶过来了!” 楚歌浼的嘴角因为那些狂热的粉丝,而不禁微微抽搐,但是听到了越珑珏的关心还是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她摇了摇头,道,“没事。”   ☆、第二十八章:前来帮忙,撑腰! 而万俟泊那一边,若不是闻人孺等三人的气场,将那些狂热粉丝都给排斥出去,兴许现在万俟泊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了。 闻人孺推着万俟泊走上前。 “七皇弟。” 在这安静的只剩下一些怀春少女少年的声音里面,二皇子的声音破空而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此人身上。 万俟泊点头,“二皇兄。” “二皇子。” 越珑珏和闻人孺都问了声好。 二皇子扫了一眼两人,眸中深沉如夜。 这楚歌浼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会认识万俟泊,还有越家和闻人家的人,看来是自己小看她了。 “怎么回事?刚刚阿珏远远就听见了你的声音,生怕你出什么事情呢?” 闻人孺气质儒雅,唇角勾着浅浅的笑容,宛如和煦春风,拂面而来,就算是楚歌浼跟他根本就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可以做到毫无违和感。 楚歌浼看了他一眼,然后再看到了正紧绷着脸蛋的越珑珏,心中了然,看来自己是沾了越珑珏的光。 楚歌浼挑了挑眉,便顺水推舟的接了这个人情,道,“我不知晓,我不过是和崖青刚刚从酒楼里面出来,刚刚想要回去,而楚三小姐却突然冒出来,跟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楚歌浼无奈的耸了耸肩,在楚良雅明显是嫉恨的目光之下,将事实都说了出来。 楚良雅目光闪烁,辩驳道,“姐姐,你莫要信口开河,明明是你刚刚要我将二皇子让出去,怎么就突然不承认了呢?就算是七皇子他……” 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是明眼人谁都可以想到后面,楚良雅要说的是什么。 反正刚刚又没有人在,根本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还不是任由自己编造。 楚歌浼挑眉,不过一日不见,就当刮目相看了,楚良雅这个白痴竟然会使用祸水东引了,将观众的关注点都放在了自己和刚刚出现的万俟泊身上,这可还真应时应景。 楚歌浼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神色完全是在看好戏的二皇子,在他心里面,楚良雅代表的不过是楚家的势力罢了,还有这个蠢材的实力。 原以为楚歌浼还是之前的废物,但是,却没有想到,废物竟然一朝变成了天才。 也是,早应该是看见了楚歌浼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知道,楚歌浼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就不会是废物那么简单了。 当想清楚了这些细枝末节之后,二皇子便不再出头,而是将舞台让给了这两个小姑娘。 而楚良雅的表现也是让他刮目相看的,原本以为一个一眼就可以看穿的蠢货,没有料想,竟然也会在这么短短几天,竟然也懂得虚与委蛇了,这也让他很惊喜。 而越珑珏听见了楚良雅竟然这么侮辱自己的两位好友,心中不虞,便要上前,给好友讨公道。 可是,却被楚歌浼给拉住了。 楚歌浼上前,神情倨傲,“楚三小姐你说什么?我要你让二皇子出来?可有证据?难不成全凭你信口雌黄,这件事便定了局?” 楚歌浼轻扯唇角,“这可不是在楚家了,楚三小姐!” 楚歌浼那自嘲的表情,瞬间将气氛燃上高峰。 楚歌浼说的不完全没道理,的确是没有人在旁边,所有的都是楚良雅在说,而楚歌浼从头到尾都没有辩驳-过什么。 直到越珑珏他们到来,楚歌浼才像是有了底气一样反驳。 而且楚歌浼后面那一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这已经不是在楚家了?难道是说,在家里面楚歌浼就经常被欺负了吗?众所周知,在此之前,楚歌浼就一直是个废物,而且有知道内情的人,便知道楚歌浼根本不是现在的嫡母的亲生女儿,一切便有了解释。 一时之间,原本是一边倒的气势,瞬间偏过了楚歌浼这一边,那一直挺直着的脊背,怎么看都有一种让人心疼的倔强。 越珑珏听此,攥紧了拳头,瞪着楚良雅,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歌浼,她好歹也比你年长,你怎么可以依仗自己年纪小,就欺负她对你的包容!” 楚歌浼用余光扫到了越珑珏那怒气腾起的表情,额间青筋条条绽起。 她眯了眯眼睛,看来这个越珑珏也不全是傻白甜嘛! 不过,既然是和那位在一起的,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是内里全白呢? “我没有!”楚良雅连忙辩驳道,但是辩驳后,她原本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消失了,原本装作弱势群体的表面消失,瞬间变成了欺压劳苦民众的周扒皮。 人群对楚良雅更是不喜。 “没有?”楚歌浼冷笑,“你敢对天发誓,你说的全部都是真的吗?” 楚良雅脸色发白,她自然是不能对天发誓,于是,她只能破罐子破摔道,“那你敢说你对二皇子没有肖想过吗?” 楚良雅眉目张扬,神情跋扈嚣张,自认为是捉到了楚歌浼的痛脚。 而还没有等楚歌浼说话,旁边一直坐在了轮椅上的万俟泊便替她说了,拉过她雪白的手指,在掌中把玩道,“我怎么不知道,浼儿,你何时肖想二皇兄了,难道是本殿不够好吗?” 声音亲昵又带着委屈,好像两人关系十分亲密一般。 楚歌浼被人捉去了手,心中不喜,便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来,道,“过往瞎了眼罢了。” 万俟泊一听,“啊,原来是这样啊!没事,浼儿还有本殿。” 两人打情骂俏,一唱一和,让对面那两人表情都有些难看。 二皇子神色一动,精致的眉眼闪过了不虞,任谁被说成是瞎了眼的存在,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尤其是一向都是女人追捧的二皇子。 楚歌浼这番话,简直就是在拿巴掌扇自己的耳光。昔日帝都笑柄,竟然也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楚良雅那么喜欢二皇子,自然不喜他人污蔑他,而且,她冷睨万俟泊一眼,长得再好看又如何,不过是残废,残废配废物倒是绝配。 这些楚良雅自然都不会说出口的,她是蠢,但还不至于连这点都不懂。   ☆、第二十九章:高下立见,决斗! 现在气氛陷入僵局,唯有一件事情能够解决这一场尴尬,楚良雅扫了一眼身边脸色难看的二皇子,心想,若是我破了这僵局,那么二皇子定然会更加的喜欢自己的,而且也可以狠狠的给楚歌浼落下面子。 就算她再怎么会说又怎么样? 最后还不是靠人保护? 楚歌浼的天赋,她是知道的,现在楚歌浼还是一个有天赋的炼丹师,至少她还没有成长起来,更没有练成丹药,而若是自己再不下手,肯定会被她踩在头顶上的。 这是楚良雅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一幕,原本她只是想要嘲讽她一下,再顺势提出,而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情况。 而还没有等二皇子发作,楚良雅便开口了,“楚歌浼,你敢与我决斗吗?” 楚良雅兀的说出了那么一句话,在场的人皆是一愣,而后又议论迭起。 越珑珏则是瞪大了眼睛,“你是智障吗?歌浼是炼丹师!” 越珑珏这毫不掩饰的嘲讽,让楚良雅脸上一阵青红交错。 她正是因为是知道楚歌浼的情况,才会轻易向她提出决斗的,因为决斗不论生死,如果自己在决斗上错手杀了楚歌浼,也算是光明正大。 但是,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当众提出楚歌浼是个炼丹师的事情,这才刚刚开学一天,她还想趁着大家都不是特别清楚楚歌浼的炼丹师的身份,提前将人给解决了,可是越珑珏偏偏就是那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楚良雅攥紧了拳头,旁边的二皇子眼睛乍起诧异。 人群更是喧哗不已,谁能想到楚歌浼,帝都第一废物,竟然会摇身一变,变成了炼丹师,而且楚良雅竟然还那么不要脸,跟一个炼丹师提出决斗! 人群之中的嘲讽宛如寸寸利剑,刺着楚良雅的脊梁。 而当事人楚歌浼,却毫不在意这些东西,她昂首阔步,上前一步,倨傲的看着楚良雅,“好。” “我若是赢了,你跪下与我认错,不许再拿各种理由来找我的麻烦,更不许出现在我的面前!” 楚良雅迎着大家的嘲讽,正羞愧难当的时候,楚歌浼却突然答应了,原本以为楚歌浼会拒绝,没有想到她会答应。 眼睛一亮,理她什么要求,反正都会是自己赢得。 “好!但你若是败了,便跪下跟我认错,不许再骚扰二皇子!” 闻言,楚歌浼冷哼一声,“不需要你多言,我自有傲气,倒贴的事情,做不来!” “你……”一旁安静了很久的崖青突然拉了拉楚歌浼的袖子,楚歌浼将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安抚着。 低声道,“无碍的,我们总需要作出一些决断的,不然以后会很多麻烦。” 崖青昂起头看着楚歌浼,面对对方的坚持执拗,她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 “那好,决斗便定在三日后!到时,不来,便是你输!” 楚良雅下颌抬高,眼尾都是得意。 她将旁边的不时射来的鄙视都给忽略掉,她才不理那么多,名声而已,只要自己将楚歌浼给按在了底下,什么名声都无所谓,反正最后都会被人忘记的! 她要让楚歌浼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代价,无论是需要自己付出什么,都不足挂齿。 “哼。”楚歌浼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边已经安静了一会的二皇子却突然道,“七皇弟,既然这番决斗这般有趣,也需要些彩头吧?” 万俟泊挑眉看他,“二皇兄有何想法?” “本殿近日得了一株百年雪莲,既然雅儿要参加,”二皇子伸手捻了捻楚良雅散落在一边的散发,道,“那便当是给雅儿的一些鼓励了。” 楚良雅闻言,瞳眸一亮,百年雪莲,就算是不入药,对于修影者而言,也是极其丰厚的补品。 见二皇子在自己身上下那么大的注,不仅仅是雪莲的珍贵,还有那份情意,就足以让人倾心了。 听二皇子这般为自己出头,那自己这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那好吧,既然二皇兄既然这么大手笔,那就将我府上的千年人参拿来当做彩头吧,毕竟,浼儿高兴就好。” 谁也没有想到万俟泊竟然会那么大手笔,竟然还是为一个炼丹师的战斗来做赌注,在场的人谁不是倒吸一口气。 不知道该说万俟泊是大手笔,还是说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还不如用来补身体呢,竟然用来做彩头,真是浪费! 万俟舟垂眸看他,眼中火光四起,精致女气的眉眼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万俟泊也不惧他,眉眼带笑,依旧是风流倜傥,芝兰玉树,如斯俊美姿容,一笑,更是风华绝代,如清风朗月,让人屏息。 人群里面已经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了,全都看着这两个男子,在这朗朗乾坤下,无刀光剑影,却征伐不断。 楚歌浼扬眉,身在二者权利征伐的中心,她自然避免不了,受到冲击,但是,她却仍然如松柏傲立,下颌扬起的弧度,没有过惧怕。 楚歌浼唇角一勾,道,“既然如此,那时,便请二皇子与七皇子做公断了,相信,两位皇子金口玉言,会给决斗一个公正性吧?” “自然。”万俟泊眼中杀伐冷艳褪去,春意燎原。 万俟舟抬眼看楚歌浼,而今他才真真正正的正眼看过楚歌浼,没有任何人的偏见,只有今日,如松柏傲立于眼前的楚歌浼,脊椎仿若寸寸铁钉打造而成,任凭风雨侵蚀,身姿依旧如往。 “楚大小姐都给了本殿那么大的面子,本殿岂敢不去,好歹是千年人参,父皇兴许看不起,但母妃也需要补补身体了。” 话罢,万俟舟便揽着发软的楚良雅而去。 楚良雅也就是在下决斗是头脑发热有力,其余,早就被二虎相斗气势给压制了下去,哪里还有力气站稳,全靠着万俟舟。 万俟舟大掌放在了楚良雅的腰间,而心中想的却是楚歌浼如柳一般柔软,却又如浦丝一般坚韧,莫名的让人心痒。 随着万俟舟的离去,而其他人也纷纷散去。   ☆、第三十章:喧闹散去,担忧! 虽也有痴心少女不愿离去,想要多看万俟泊一眼,却也只能在远处驻足观望,唯恐惊扰心上人。 楚歌浼见人离去了,眉心依旧紧绷,看不出什么态度。 越珑珏本来强撑着的镇定,在两人离去后,迅速崩塌,担忧卷土重来。 “怎么办啊?歌浼,你怎么那么冲动啊?”越珑珏苦着脸,活像是吃了黄连。 楚歌浼摇了摇头,耸了耸肩道,“输人不输阵啊!” “那也不能那么冲动啊?那个女人虽然不是什么好货,但是能力摆在那里啊!” “难道认输不成?”楚歌浼反问。 急得像蚂蚁在热锅上乱转的越珑珏一顿,脸色更苦了,简直如丧考妣。 “那怎么办啊?那个女人那么恶毒!” 楚歌浼抱胸,不以为意道,“直接上呗,还能怎么办?” “嗯!需要的就是浼儿的勇气,本殿的千年人参,浼儿得帮忙好好护着啊。” 一旁的万俟泊坐在了轮椅上,眉眼带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支在下巴,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道,目光慵懒。 可最讨厌的是,就算他是地痞无赖,可是,配上那一张脸,依旧是让人脸红心跳,抑制不能。 “啊呀!现在还在乎什么人参啊!重要的是歌浼啊!”越珑珏抓耳挠腮,绞尽脑汁,突然灵光一闪。 他猛地抓住懒洋洋的万俟泊,“喂!你什么时候认识歌浼的?还喊的那么熟?我都是喊歌浼呢,你却喊浼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刚刚啊!”万俟泊半掀眼皮,整个人还是要死不活的,要是他那些粉丝知道了自己的男神在私下里竟然是这般无赖,不知道会不会脱粉。 不过,应该不会吧。 毕竟,那些女子也只是看上了这张脸,或许还会高呼,殿下好与众不同,不愧是七皇子吧。 “刚刚?”越珑珏张大了嘴,他一直以为万俟泊他没节操已经到了极限了,没有想到他还可以更加的突破下限。 万俟泊笑意盈盈,仿佛倾倒了万千月华的瞳眸里面,都盛满了笑意。 “你还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越珑珏震惊的看着万俟泊。 “阿珏,你怎么能这么说本殿呢?本殿好歹也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好少年,而且本殿的这张脸,天下多少人爱慕,本殿又怎么会轻易丢弃呢?” 万俟泊用一种,越珑珏在开什么大玩笑的语气,好像却有其事一般。 越珑珏看见了万俟泊眼中的戏谑,连忙倒退,挽住了楚歌浼的手,低声附和在女子耳畔道,“歌浼,你别理他,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而他甚至是脸都没有,别说无敌了,他已经是无法战胜了!” 越珑珏回头认真的看着楚歌浼,庄重道,“所以,歌浼,千万要和这人渣保持距离啊!” 远离人渣,幸福美满。 楚歌浼轻勾唇角,沉默不语,只有两人目光接触的时候,交汇的信息,也只有两人知道。 “唔,阿珏,你可不厚道啊?这么好看的女孩子都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一向善于言谈的闻人孺,面上温文尔雅,笑容如和煦春风,沁人心脾,丝丝缕缕蔓延进思维里面,连拒绝都无法做到。 越珑珏虽然是说让楚歌浼跟他们保持距离,事实上,还是屁颠屁颠的给楚歌浼介绍。 “歌浼,你们都知道啦,旁边的就是我的另一个同班同学,崖青同学。” 崖青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算是招呼了。 “唔,歌浼这就是七皇子啦,论脸皮,这个家伙的面皮能够拿出去当城墙用。”越珑珏指了指坐在轮椅上的万俟泊。 “阿珏,你真是不费余力的玷污本殿啊,诋毁本殿啊,本殿今天不过取笑你一两句,你竟然这般在美人面前诋毁本殿的名誉。” “滚,你哪里有什么名誉!” 越珑珏直接挥手,跳过他,指了指在他身后的闻人孺道,“这个就是画皮画骨难画心,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衣冠禽兽,斯文败类,闻人孺了!虽然他是虚伪了点,但是办事能力,还是挺高的,歌浼你有事也可以和他说。” 闻人孺温润的眸子精光乍现,厚薄适中的唇瓣轻轻翘起,“阿珏,你说什么?” 越珑珏看见闻人孺的笑容,心里一跳,直觉就想避开,但是楚歌浼还有崖青两个女孩子在这里呢,输人不输阵,所以,越珑珏强行压制下自己心中的不妙,梗着脖颈,就站在他面前。 “闻人,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越珑珏叉腰,眉梢上扬,气势中干外强,看着威武不已,实则内里就是一个纸老虎,经不起打。 闻人孺斜睨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说,回去在收拾你,而这时,万俟泊也恰好摇开手中的扇子,目光看向越珑珏,也带着不善。 而后,闻人孺上前一步,绅士的做了个作揖,微笑道,“楚小姐,你好,在下闻人孺,很荣幸能与你认识。” 楚歌浼挑眉看他,点了点头道,“阁下客气,是歌浼的荣幸才对。” 闻人孺浅笑,而后看向旁边的崖青道,“这便是崖青小姐了,在下闻人孺,久仰大名。” 崖青抬眼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轻声道,“嗯。” 楚歌浼知道崖青一向不擅长这些东西,所以便顺势帮她移开旁人的注意力,道,“今日大家相识,皆是彼此的缘分。” “是的。”闻人孺从善如流的接过了话题,“不知道楚小姐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如果没有什么安排的话,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够邀请楚小姐到府上一叙。” “真是不巧,可能要辜负阁下的一番美意了,我还有事要处理。”楚歌浼面不改色的拒绝了,她没有想要跟这些世家子弟太多的交流,之所以相互认识,也是因为越珑珏的介入罢了。 所以,当闻人孺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楚歌浼并没有想要答应。 闻人孺脸色不变,依旧是儒雅君子,“那好吧,楚小姐的事情较重要。”而后又话锋一转,到了崖青的身上,“崖青同学,可否与府中一叙?”   ☆、第三十一章:独来独往,拒绝! 崖青摇摇头,虽然她不会交际,但是也不意味着看不懂这拉拢。 她在这玄影门,从小便习惯了独来独往,自然是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拉拢,也不想进入任何人的势力。 闻人孺脸上的笑容变得苦涩,“看来今日的确不是个好日子啊,接连被两位美人拒绝了,不得不感到有些挫败啊!” 越珑珏见他们都拒绝了,赶紧傲气凌然的站了出来,气势嚣张道,“哼,臭闻人,我的朋友哪有那么好拉拢的!我朋友是朋友,不是那些工具!” 闻人孺一听,便下意识去看万俟泊,发现对方正摇着扇子,但笑不语,熟悉万俟泊的闻人孺自然也知道万俟泊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会这般惊异,万俟泊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吗? 万俟泊虽然表面看着为人随和,遵循规矩,可是在他骨子里面,刻着的却是桀骜不驯的因子。 只要是人才,被万俟泊给看上了的,他就绝对不会放手。 可是,如今,对面两人显然是难得的炼丹师,而且之前万俟泊拿千年人参作为彩头,难道不仅仅是为了拉拢楚歌浼,得到对方的信任吗? 难道是他猜错了? 闻人孺心中疑窦横生,但是却也无法验证,只能够保持着表面的温文尔雅,他摸了摸鼻子,“谁知道这两位姑娘,都不是这么好招惹的。” 楚歌浼礼貌的笑了笑,装作听不懂他们的话,“闻人少爷客气。”随后佯装抬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约。” “好。” 闻人孺还能怎么样,身边的两位都护着人家,而且本人也不乐意,强扭的瓜不甜,虽然强取豪夺的手法用多了,但是前提是那些人都没有旁边的两位祖宗护着啊。 “明天见!” 越珑珏朝着他们的背影挥手。 待到人影消失,三人的气氛这才改变。 闻人孺眼中的虚假笑容尽数离去,眉心微蹙,道,“小五?” 万俟泊比闻人孺小,而且两人是师兄弟关系,一般在私下里的时候,闻人孺都会喊他小五。 “她不是能那么轻易掌控的。” 万俟泊合起扇子,看着那渐渐消失的两道倩影。 “那就放弃?” “自然不是,只是,她的事情,就不用你来过问了,我亲自上场。” 闻人孺闻言,眉心一跳,心里回忆着万俟泊说要出手的人,如今都各自在组织上,闪闪发光。 楚歌浼,真的有这个本事?能让万俟泊出手? 闻人孺觉得自己要加大对楚歌浼的调查了。 他还是落后了。 越珑珏回过头来,“无论怎么样,你们都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我不想失去他们。” 虽然只有一天的友情,但是,从交谈之中,他可以感知到一种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东西,那边是真挚。 闻人孺抬头看他,越珑珏又继续说道,“我不奢求你们能够跟我一样看待她们,但是至少别伤害。” “她们是很温暖的女子。” “身上有难得的真挚,无论怎么样,都有点舍不得。” “你们,就让我任性一下吧。” 越珑珏背对着他们,单薄的背影竟然意外的有些落寞。 闻人孺一愣,紧接着又一下子扑了上去。 越珑珏承受不住,险些摔倒。 然后,闻人孺的声音又传来,“你个臭小子,有了女人就忘记兄弟啊!” “都说啦,不是那种关系啦!” 在阳光下,两人扭打成一团,十分的不稳重,却带着男人们的浪漫。 万俟泊坐在轮椅上,挑眉看着两人,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深邃的目光跳过两人扭打一团的身体,然后,投向那山峦与天际的交界处,朦胧的微光冉冉升起。 与越珑珏等人分开后,楚歌浼便走向了玄影门的藏经阁。 玄影门的藏经阁,曾经被誉为海纳百川,包罗万象,只要是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藏经阁就是整个云影大陆的浓缩精华。 楚歌浼拿出了自己的令牌给守门的长老看,对方扫了一眼,很快就让楚歌浼进去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又一排的高大书架,昂头看去,好像看不到尽头一般,书籍整齐有序的排列着,外面有一层淡淡的微光,若是轻易去触碰的话,会被那些微光给弹射出来,只有将自己手中的令牌放进去,才不会被弹射开来。 楚歌浼抬起脚步,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里面有不少的玄影门的学生在看书,他们各自站在书架底下,捧着一本本砖头那么大的书。 有些人要皱着眉,苦哈哈的在那里看,有些人一目十行,几息便看了好几页书,转眼过去,又完成了一本书。 苦哈哈的看着书的人可能是修影者,因为他们的精神力不及炼丹师的丰厚,难以做到像炼丹师那样子,一目十行,而且过目不忘,往往需要像普通人一样,一字一句的看着,而且还容易忘记。 当然,那些例外就不讲了。 楚歌浼想到了自己炼丹师的身份,便先去炼丹师的区域里面,找几本基础的书籍来看一下先。 今天,她的确是简略的知道了炼丹的事情,但是,真正的炼丹师,不仅仅是只是知道炼丹的程序就可以炼丹了。 他们还要记很多的灵草,丹方,各种各样的东西。 而在玄影国里面,一旦发现是炼丹师的人,家里都会每天给他们看很多的关于炼丹,灵草,丹方之类的东西,人家是从小积累,而刚刚来到的楚歌浼,自然是不会有这样子的待遇的。 于是,只能自己跑来藏经阁来看书了。 楚歌浼用令牌,从书架里面先是淘出了几本,简单到像是云影大陆的孩子的启蒙读物的炼丹基础,从书上的灰尘来看,应该是很少人来借的。 毕竟,能进玄影门的人,都没有人会像是楚歌浼这样子的。 简直就是误打误撞。 楚歌浼一拿下来,就翻开书页,在那里如饥似渴的看了起来。 现在看来,炼丹师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马甲,加上越珑珏口中的霍树正,那么自己也可以利用霍树正的名气,为自己的战斗方式来做掩护。   ☆、第三十二章:入藏经阁,功法! 反正,应该也不会有人闲得无聊,前来认证的。 楚歌浼打开的是一本,炼丹师的基础介绍。 主要说的是,初学者,应该如何识别灵草,凝聚成丹,还有修炼精神力的功法。 楚歌浼看着,眉心微蹙,还有修炼精神力的方法? 一时之间,楚歌浼又是忧又是喜的,喜的是自己有快速提升自己的方法,忧的是自己很难找到这些差不多是大门派里面都要失传的精神力修炼方法。 不知为何,昨日的那个梦突然闯进了脑海里面。 楚歌浼看见了自己体内的脉络经脉,密密麻麻,交错复杂,但又各自有序。 而在那些错综复杂的脉络里面,楚歌浼又可以看见在那些经脉里面,穿过了的一道白线。 那是什么? 楚歌浼凑近去看,发现并不是每一条经脉都有那样子的白线,而那些白线穿梭在经脉里面,如果细细追寻而去,就会发现,他们彼此之间串联,将自己的身体连成了一个圈,开始不断的循环,渐入。 楚歌浼混沌的大脑突然变得澄澈起来,她看着那些白线。 然后试着去操控自己识海里面的精神力,从连接大脑的白线开始,顺着那些经脉,给灌了进去。 因为精神力高度集中,所以,精神力还算是听话,楚歌浼指北,他们也没有向南。 楚歌浼就操纵着精神力冲入经脉里面,顺着白线在身体里面游走。 当白线的头部和尾部相结合的那一瞬间,楚歌浼突然感觉一阵醍醐灌顶,脑中一片清明,整个人在隐蔽的角落里面,手抱着一堆书籍,身体散发着微光。 眉睫轻颤,美眸登时睁开,宛如宇宙般深沉的眼眸里精光乍现,好似彗星滑过。 楚歌浼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然后又合拢,确认现在操控这个身体的人的确是自己,体内感觉到丰盈的精神力,也并非是幻觉。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是精神力修炼的方法? 楚歌浼目光再次扫视那刚刚好打开的那一本书的某一段字上。 “精神力修炼法极其稀少,在云影大陆上也只剩下十本不到……精神力修炼法的明了的鉴定方式便是,功法运转之后,精神力有明显的增长。” 楚歌浼闭目感觉自己体内的精神力,明显能够感觉到那些精神力在体内流窜时候的活跃程度。 而在此之前,楚歌浼是不会检查自己的精神力究竟是有多少的。 而就在这短暂的几分钟里面,体内的精神力就绕转了好几圈,精神力的增长虽然不是那么的多,但是,实际上,却胜过了云影大陆绝大部分的精神力修炼的功法了。 没有一本功法是可以让人这么明显的看出来精神力增长的,而楚歌浼现在运行的这一套却是打破了常有的思维。 若是说出去,还不一定会有人信。 楚歌浼重新睁开了眼睛,她瞳眸里面闪着惊讶,喜悦,警惕……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简单的做了一个梦,便突然习得了一份功法,这让人觉得很荒诞,很不可思议,可是事实上,这件事情就是这么在她的身上发生了。 而在楚歌浼有意搜寻原身原本的记忆的时候,也可以轻松瞥见在记忆片段里面的冰山一角。 因为梦只是人的一种潜意识,原身能够记住几个画面就已经是格外的令人惊喜了,所以,楚歌浼能够在这遗缺的记忆里面,寻得相似的地方已经很不错。 她将攥紧的拳头递到面前,雪白的手背上,蜿蜒的青筋蔓延出去,也将楚歌浼的思绪拉长。 身份不明的母亲,还有突然就放弃了家主之位的父亲,这一句身体里面隐藏的力量,这个楚歌浼竟然是有怎样复杂的身份。 她皱紧了眉,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粗糙的纸面,但目光仍然放在书籍上,并且以一目百行的速度,像是复印一样,将这些内容全部复印进了自己的脑海里面。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楚歌浼体内的那个功法也一直在运转,好像是从楚歌浼完成了第一个阶段的连接之后,功法便会主动在体内运转了。 而也因为这个功法的原因,楚歌浼的记忆力飞速飙升,甚至是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就可以将自己手中的书籍尽数记录完了。 楚歌浼将书放好,目光远眺,窗外一抹夕阳,殷红如血,摇摇晃晃的半挂在天际与山峦之间,还不是特别晚。 想到了自己薄弱的底子,楚歌浼还是决定再看多一点吧。 于是,在阴暗的角落里面,一缕微光倾泻下来,拉长的影子微微晃动,而后便爬着深色的书柜,沿着晦暗不明的角度,手中叼抓着着玉牌,顺着主人的想法,去拿主人想要的书籍。 楚歌浼半倚在深色的书架上,雪白的衣服与锗色的书架相映成趣,白玉般的面容也半掩在阴暗底下,晦暗不明,极低的呼吸,让人几乎发现不了这个身影的存在。 再将最后面那一页看完了之后,西边的斜阳也歪歪扭扭的掉进了山峦里面,娇羞的面容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夜幕迅速占领这一片广袤的天空。 而派出去给自己带书的影子也早就回归到原来的位置上,在影影绰绰的月光之中,摇摇晃晃,身体的凝实程度,也不够明显,令牌也光明正大的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楚歌浼微微向后仰,身体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眉宇间有些许的疲倦。 今天,她都差不多是将人家几年的努力都竭尽全力的刻进脑子里面,怎么可能会不疲倦呢。 楚歌浼扭了扭脖子,松了一下筋骨,便将书籍都还回去。 藏经阁的书籍是不外借的。 最后一本书的位置有点高,楚歌浼不像是影子,可以拉长或者变形自己的身体,因此只能一二再而三的踮起脚尖了。 楚歌浼垫直了脚尖,然后再用力一推,总算是把书籍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而她也因为用力过大,身体因为惯性而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同时,楚歌浼连忙扶紧了旁边的书架。   ☆、第三十三章:突生变故,血痕! “嘶!” 楚歌浼倒吸一口冷气,将自己的手指给伸了回来,一抹殷红的血痕赫然出现在象牙般的削葱玉指上。 楚歌浼拧眉,这具身体虽然是被忽视着长大的,但是却也没有什么恶仆敢让她做脏活,而且经过了楚歌浼精神力滋养,肌肤早已经不能跟往日相比了,说是吹弹可破也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点伤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被刺的时候,疼那么一下,楚歌浼也不打算再继续追究。 而当她正打算甩甩手便离开的时候,突然,在她摔倒的地方,突然绽放起炫目的光芒,让人目眩神迷。 楚歌浼抬眼看去,正好看见有一个方形的,类似于书籍的东西,被包裹在光晕里面,而那中间的东西,像是突然间发现了楚歌浼的身形,猛地朝着自己撞过来。 楚歌浼神色一凌,马上就要闪开,可是自己的脚步就像是胶着在了地面上一样,分毫不能动。 楚歌浼美眸精光一闪,体内的所有精神力便从自己的身体猛然射出去,形成一个锥形物体,朝着那向她疾驰而来的方形物体刺了出去。 在所有的精神力倾巢而出的那一刹那,楚歌浼的脸色登时变白,原本就象牙白一般的肌肤,此时更像是死人一样的青白,连唇色都失去了血色。 但是楚歌浼的目光仍然紧追那一道精神力攻击而去。 只见锥形精神力,携着雷霆之势,朝着那方形物体疾射出去,在二者就要相撞的那一瞬间,方形物体便视精神力为无物,在楚歌浼震惊的目光之中,撞了过来。 方形物体带着炫目夺彩的光芒,对准楚歌浼的眉心,然后撞了进去。 楚歌浼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然而剧痛并没有传来,传来的是一阵清凉质感,而后隔着一层眼皮的眼球也能够敏锐的感觉到了外面的强光陡然消失,一阵巨响,书架突然颤抖一下,然后就哗啦啦的摔到了地上。 铺天盖地,砖头大小的书就要朝着楚歌浼砸来。 楚歌浼能够感觉到那种压迫感,可是,她现在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要躲避,可是却只能被钉在原地。 楚歌浼相信,如果自己可以选择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在今天来藏经阁,请让时空回转到他们和越珑珏相遇的那一刻。 倏尔,一阵清风拂过,茉莉的馨香扑鼻而来,楚歌浼被一个温软的怀抱纳入,整个人也脱出了危险的范畴。 噼里啪啦的声响,书籍掉在地面上。 楚歌浼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俏丽容颜,女子一张瓜子脸,明眸善睐,肤白如新荔,眉如新月,正紧绷着面颊,眉心稍稍聚拢,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 楚歌浼抿了抿唇,人家是英雄救美,这是美人救美,有点小刺激。 似乎是感觉到楚歌浼的目光,容新月便垂眸看了她一眼,关心道,“还好吗?” 楚歌浼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身体能够动了,便动了动身子,从她怀中挣扎着起来。 容新月也顺势将人给放了起来。 “谢谢。”楚歌浼站好后,便落落大方道谢,丝毫不扭捏,目光澄澈。 见此,容新月不由得多看楚歌浼一眼,这人比想象之中的淡定,也落落大方的多,让人情不自禁产生好感。 容新月点了点头,“举手之劳。” 而就在两人刚刚客套完,便有管事的长老赶来。 长老是一个花白老头子,但是目光依旧澄澈,脚步稳健,丝毫没有花甲之年的老头那般毫无力气。 “花长老好。” 容新月朝着迎面而来的长老作揖。 他急冲冲赶来,看见了安全的两人,心中的担忧也放下不少,而后便蹙眉看着地面,径直向旁边的容新月问道,“新月,这是怎么回事?谁弄的?” 容新月毕竟是掌门的女儿,自小在玄影门里面长大,这些长老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对她比较亲近,也比较信赖她。 所以,当过来看见她和楚歌浼站在一起的时候,便下意识的问容新月。 而本身在夜晚,藏经阁的人并不会太多,但也不至于没有,而那些人也因为这里的情况,而慢慢的朝着这里聚拢。 容新月闻言,朝着楚歌浼看了一眼,遂道,“新月不知,刚巧从旁边经过之时,便看见这位同学呆愣站在一处,险些便被那些书籍给砸到,便帮了一把手,然后就变成了这样子了。” 长老眉心上终年不散的沟壑加深,便转头去扫了楚歌浼一眼,询问道,“你是新来的?” 楚歌浼温顺的点了点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还是强打着精神给长老解释着自己的情况,“我是炼丹师甲班的学生,楚歌浼。” 楚歌浼这一个名字出来的时候,人群之中的讨论顿了一下,就连气氛都凝滞了。 但是也是寂静了一秒而已,随后更大的讨论浪潮席卷而来。 “什么?她便是楚家大小姐,那个废物楚歌浼?” “不是说楚歌浼貌如罗刹,声能止小孩夜啼吗?这不像吧?” “你们这消息落后了吧?听说在玄影门的招生大会之中,楚歌浼摇身一变,从人人唾弃的废物变成现在的绝世天才。” …… 容新月听到楚歌浼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一愣,身为掌门独生女,她自然是知道一些关于招生的消息。 从那个招生的老师嘴里面说出的天才绝艳的人物,竟然还是一个如斯美人吗? 刚刚看着她定定的站在了原地,还以为是吓怕了,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炼丹师。 容新月扫了一眼,那散落在地面上的书,隐约可以看见几本散开的书籍,里面有几幅属于灵草的插画。 天赋如此,却仍不忘充实自己,容新月对于这个楚歌浼的好感度再次上升了那么一点点。 而长老也顺着容新月的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书籍,自然也是证实了楚歌浼的身份的。 “刚刚发生何事?为何这些书籍都散落一地?”   ☆、第三十四章:半真半假,援手! 长老捻了捻自己花白的山羊须,一一询问道。 楚歌浼摇了摇头,眉眼低垂,“我刚刚只是将看完的书放回去,然后便卷起一阵大风,随后再金光大闪,我被强光刺激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一个晃神,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刚刚那阵强光不敢保证没有人看到,所以楚歌浼也没有打算在这样子的事情上说谎,毕竟半真半假的谎言,才真实可信。 她自然不会傻到说有一个方形的物体撞入了自己的体内,虽然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楚歌浼却深深的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倘若这件事情传了出去,那么只要有那么一两个传言出去,加上有心之人利用,那么自己的境况便不会变得那么的安全了。 所以,楚歌浼便打算将那些现象都说出来,却全然不提有其他的东西,半真半假,更让人不容易怀疑。 听见了楚歌浼这样子说之后,花长老更是长长的顺了顺自己花白的胡须,眉宇间的沟壑越发的深沉,一张国字脸绷的紧紧的。 “你刚刚看的是哪本书?” 楚歌浼闻言,抬眼看了看花长老,在得到对方的应允之后,楚歌浼便低眸将刚刚看的那几本书,属于这个书架上的书一一说了出来。 “基本药理大全,灵草大全,灵草图集……” 楚歌浼洋洋洒洒的说出了一长串的书名,令在场的修影者都纷纷目瞪口呆,早就知道炼丹师的记忆能力比他们强了,可是没有想到会是那么的长。 而知道楚歌浼进来有多久的花长老眼中更是闪过了惊异的光芒,他虽然没有特别注意过楚歌浼,但是他也知道她才是一个新生,竟然能够在短短的半天里面看了那么多的书,这就算是一般的炼丹师也无法能够做到的吧,更别说是一个新手。 而且从楚歌浼念出的书名里面,就可以知道,楚歌浼是一个真正的新手,因为一些是专门给孩子启蒙的读物,她也有看。 这如何不让花长老惊讶,他原本便是守在藏经阁的长老,很少会注意到外面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位招收楚歌浼的老师,是怎么夸赞这个楚歌浼的。 而早有预料的容新月自然没有花长老那么惊讶,只是,当注意到楚歌浼看的还有一些他们这些门外汉都知道的书的时候,她隐隐感觉到有些疑惑。 因为她自小生活在玄影门里面,虽然会偶尔出去,但是都有要事在身,所以也不怎么了解外面传疯了的帝都第一废物楚歌浼。 所以,她只是单纯的在好奇,为什么楚歌浼小时候会不学习,而且这般的天赋,竟然是这个年龄了才入的玄影门。 而楚歌浼在念书名的时候,不仅是单纯的在念,她也有在注意到别人的目光。 当看到他们脸上难以掩饰的惊讶的时候,楚歌浼顿了顿,还是将剩下的书名都给咽下去,她现在还不想太出名,殊不知,这些就已经够让她扬名不少了。 楚歌浼感到有些口干舌燥,舔了舔有些苍白的唇瓣,便道,“……好了,我说完了。” 而花长老,也在这个时候,细细的思索着楚歌浼刚刚涉猎的书籍,确定都是常见的书籍,并没有什么异常。 而这就更让人感到不解了,那怎么会突然卷起狂风呢?金光又是从何而来? 花长老在判断,容新月也在抱胸思考。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之时,容新月突然开口道,“花长老,莫不是寻金鼠?” 楚歌浼听见这个词语的时候,刚刚看到的信息便突然涌上脑海。 既然灵草可以开灵智,动物自然也能,而在这个云影大陆上,自然也有不少这样子的灵物在,而寻金鼠便是其中一种。 寻金鼠,一阶灵兽,喜爱食金子,能够在千里之外,便可以钻入土中寻找金子,在危险之时,会全身泛起金光,让敌人目光陷入短暂性失明,然后逃脱。 寻金鼠只是一阶灵兽,除了可以毫无障碍的寻找到金子之外,还有一项极其突出的能力,那便是挖洞。 与寻常老鼠不一般,寻金鼠不仅能够钻开潮湿温软的土壤,连坚硬金属铸成的城堡,他都能全部啃噬干净。 所以,一般也有修影者或者炼丹师,当有事时,会唤起来帮助自己挖坑,或者是破坏掉一些东西,比如困缚的锁链什么的。 而这样子的灵兽一般都只会出现在金矿多的地方,怎么会前往全是书籍的藏经阁呢? 新的疑惑再生,容新月也跟着蹙眉,进而解释道,“或许它只是误打误撞,然后不小心闯了进来,又恰好大风刮过,便将这书架上的书给撞倒了。” 书籍上保护的微光是可以防止外物,但是却不能防止里面东西掉出来,所以这样子解释,倒也还算是合理。 只是,这风的确是大了一些。 楚歌浼垂首,不发一言,她毕竟是一个被吓懵了的姑娘,现在只要装作一朵小白花就好了,那些所谓的真相不需要自己去探讨。 花长老撵着胡子,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好像又没有其他的解释了,最后只好,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既然事情是这样子的,也怪不得楚同学。” “自然怪不得,楚同学刚刚还被吓到了呢。”容新月有心将诸位的目光放在了楚歌浼虚弱的身体上,便开口道。 花长老便顺势看过去,果然看见楚歌浼的唇瓣还是一副淡白的颜色,看着便楚楚可怜。 花长老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既然楚同学也受到了惊吓,那么新月你就送她回他们的宿舍吧。” “遵命!” 说完,容新月便过去扶起楚歌浼,将人带出了藏经阁。 其他人见楚歌浼都离开了,便也纷纷离开了,满地的狼藉,便发放绩点,让人来收拾吧。 花长老看了看那地上的散落的书籍,摇了摇头,随后便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紧贴在眉心。 然后,在外面的任务牌匾里面,便出现了一个新的任务。 收拾书架,绩点一。   ☆、第三十五章:后会有期,谢过! 绩点跟外面的金币换算差不多,一个绩点就相当于一个金币吧,而一个金币,也能够让人吃一周的食堂了,只是,如果是换取资源的话,那么就不算什么了。 而现在的楚歌浼还不知道这些东西,现在她正在容新月的搀扶之下,走出了藏经阁,雪白的脸色,在月华的妆点下,变得更加的苍白,让人担忧不已。 在走出了藏经阁的一段路之后,楚歌浼便停了下来,道,“谢谢同学,这里我可以自己走了。” 容新月闻言,眉梢一挑,“你确定?” 楚歌浼点了点头,今天欠着这个姑娘的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欠多一点。 她的身份不一般,楚歌浼不想和身份不明的人深交,而且大家只是今晚见过一面而已,不需要有那么多深入的交流。 楚歌浼只是面色惨白了些而已,完全是因为刚刚过度消耗精神力造成的影响,而在这段时间的排查之中,楚歌浼体内的功法并没有停止转动,也恢复了些许。 虽然,不至于能够将她的面色全部恢复至红润,但是回个宿舍还是可以的。 “今晚谢谢阁下的帮忙。”楚歌浼站直了身体,黑眸看着对方那纯色的瞳眸。 容新月见此,也不多加勉强,她自小就是掌门女儿,自然也懂得掌控力度, 今晚会帮助楚歌浼也全然是念在同门罢了,她自小就没有受过什么苦,也没见过太多的阴暗面,父亲都将她保护的很好。 为人也很善良,但是也有自己的一份坚持在,并不是所谓的大好人,虽然不能够大彻大悟,但是也不至于是大愚。 而今天帮楚歌浼到现在,也是因为楚歌浼在事故发生,一些细节的表现,还算是符合这个行事仗义的姑娘的观点,便帮的多了一些。 既然,当事人都不要求太多,那么她也不好勉强,便道,“既然如此,那你小心。” “嗯。”楚歌浼顿了顿,这才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本来想转身离开的容新月,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做自我介绍,她都很少需要自我介绍,因为以她的身份,很少有人会不认识她,所以,她也忘了这一茬。 她挠了挠额角,“我叫容新月。” 楚歌浼点了点头,表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好像就算是天王老子站在她面前,她依旧是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嗯,我知晓,谢容同学厚爱。” “不客气,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女子倩影几番雀落,便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楚歌浼看着那黑幕上挂着的一弯月牙,掩了掩眸,也抬起脚步伴着铺满了大地的月霜,步行回宿舍。 回到宿舍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崖青坐在院子里面,淡色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本就生人勿近的面容变得愈发的清冷。 当看到楚歌浼回来的时候,那双盛满了月华的眸子显然一亮,然后便恢复如初。 她见楚歌浼步履蹒跚,显然身体不适,便快步走了上去,将人给扶稳了。 “怎么了?” 崖青将人给扶到了院子上的石桌上做好,面色平常,只是眼底有着淡淡的担忧。 这对于崖青,而讲,已经是不可多得了,更别说关心的话语了。 楚歌浼勉强笑了笑,淡色的唇瓣在如水的月华之下,显得苍白无力。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无碍,睡一觉就好了。” 听见楚歌浼这么说,崖青只是将眼底的担忧收好,并未多言。 她抬眸看了一眼楚歌浼苍白如玉的面容。垂眸思索片刻,便起身入房。 楚歌浼刚刚从藏经阁走回来,气都没有顺匀称,便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崖青。 待崖青再次走出来之时,手中已然多了两枚赤红果品,樱桃大小,表皮滑顺,如新荔初剥,皎皎月华覆于其上,莹莹光泽,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楚歌浼顺着那细白的手指之中的赤红果品看上去,崖青平淡如水的姿容赫然映入眼帘。 楚歌浼轻轻的喊了一声,“崖青。” “吃。”崖青不多言,只是径直将自己手中的果品递给楚歌浼。 楚歌浼静默一下,并没有接过,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二者静然对立,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崖青迟钝的交流神经仿佛起了作用,她低眉,道,“见面礼。” 楚歌浼闻言一愣,神色竟是少有的呆滞。 而后又是轻笑,如水月华丝滑如绸缎,轻柔覆盖在二者身上,楚歌浼抬眸看崖青,捕捉到那不经意的慌张之后,便抬手接过赤红果品。 楚歌浼垂眸看着手中的赤红果品,眉眼微抬,自己还真是疑心病重,崖青与自己也无仇,自己何须这般警惕,更何况,现在的情况,自己要再赴黄泉路,也不那么困难。 楚歌浼抬眼,美眸笑意如春,她且道,“谢谢崖青。” 随后便将果子递到唇齿间,丝滑触感轻触舌尖,竟然让人难以抗拒。 雪白贝齿一合,红色的汁液便渗透进口腔,滋味甜美,楚歌浼三口两口,便尽数吃完。 “嗯。”崖青看着楚歌浼吃完了之后,眼底的慌张才飘走,只剩下以往的古井无波。 而楚歌浼还想说点什么,崖青便又开口道,“休息。明早,有课。” 想到自己的身体,楚歌浼无奈一笑,只得摆摆手,道,“嗯,晚安。” 随后便自己走进了屋内,崖青在背后看着楚歌浼,未曾上前搀扶。 楚歌浼实在是太累了,累的她一沾到枕头,整个人便沉沉睡去,脑海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而后又消失不见。 第二日,晨光洒入屋内,鸟鸣清脆,花香悠然,几缕药香钻入鼻腔,唤醒沉睡的人。 楚歌浼眼睫微颤,整个人神清气爽,身体灵活有劲,一扫昨日尘垢,面目清明。 楚歌浼愣了愣,她连忙感受自己昨日已然枯竭了的识海,发现内里一片充盈,而且还比昨日更加丰厚了。 楚歌浼再扫视自己的身体,发现那如同涓涓细流的精神力赫然已变成了潺潺流水,拓宽了一倍不止。   ☆、第三十六章:神清气爽,清醒! 若说昨日便是溪流,绵延不止,那今日便是河流,滔滔不绝。 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经脉断掉的痛楚,还有精神力枯竭的奄奄一息,怎会一夜起来,便成了而今这般? 倏尔,两枚赤红果子便闪过脑海。 崖青。 楚歌浼夺门而出,便正巧看见了正从房间走出来的崖青。 崖青扫了楚歌浼一眼,发现对方早已经不是昨日那般青灰色的面颊,便收回了目光,气质依旧清冷,态度依旧不冷不淡。 若非是体内的改变,楚歌浼或许真的会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还是普通的室友关系,出门上课,偶尔相伴,遵循着普通朋友的往来,不过界。 “崖青!” 楚歌浼喊了一句。 崖青抬头看她,目露疑惑。 楚歌浼看着她那清澈如同山涧,而又染上皎洁的月光的瞳眸,轻笑一声,将烦恼都给丢弃,摇了摇手,“早!” 还有,谢谢你。 崖青点了点头,小嘴张了张,目光有些迟疑。 楚歌浼像是看透了她一样,鼓励的朝她笑着。 崖青张了张嘴,还是淡淡的吐出了一个,“早。” 楚歌浼释然一笑,“我先去洗漱,你等等我!” “好。” 两人来到了教室,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越珑珏早早就坐在了那里。 “歌浼!” 越珑珏朝着楚歌浼和崖青招手。 楚歌浼和崖青并行向他走去,楚歌浼坐在位置上,回应道,“早上好。” “早上好!” 越珑珏看了一眼崖青,还是没有鼓起勇气说话。 楚歌浼一见,连忙朝他眨了眨眼睛,余光时不时朝着旁边的崖青瞥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越珑珏攥了攥自己手掌,掌心之中湿汗迭起。 “崖青,早!” 笑容依旧灿烂如新日,眉眼弯弯的眼角透着紧张的弧度。 崖青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回道,“早。” 越珑珏攥紧的拳头握紧,然后又与楚歌浼相视一笑,眉眼弯的弧度略大,看着有点傻,但是,却更有感染力了。 霍树正踩着铃声踏入了屋内,将那档案薄习惯性的往旁边一甩,朗声道,“诸位同学早上好!” “老师早上好!” 教室里面声浪如潮,十五六岁的少年,朝气蓬勃,眉间点缀着晨曦的薄光,年轻也旺盛。 昨日,霍树正与他们说了炼丹的细节,那么今天,就到学生们自己操练了。 霍树正让人将灵草发下去,每人认领两份,练完了就没有,当然你也可以跟老师要。 只是,一般来讲,这一节课,很少会有人真的淬炼完两份药,因为淬炼,本身就是十分漫长的事情,能够淬炼完一份就好了。 天赋好点的,勉强可以凝丹。 所以,霍树正也不要求太高。 他将过程用那个跟学生们一样的丹鼎来走了个过程之后,便是由学生们自己练了。 今天要练的就是最初级的丹药,也算是最普遍的丹药。 便是回启丹。 回启丹,一级丹药,修影者可恢复影力,越是低级者作用越大,不同丹药的等级,对于修影者的作用也不尽相同。 普通人吃了也可清除暗垢,身强体壮。 所以,可以说,是云影大陆上,流通最广的丹药了。 拿来当做是练手,也是理应当然的。 这第一味草药,便是在试炼时用的均味草,将丹药里面的葛薇草和素灵原的药性中和,这一味药格外重要,也格外的基础。 楚歌浼看了看霍树正的炼丹手法,眉心微蹙,像是有些疑惑。 她再将目光移到了越珑珏的身上。 越珑珏身处世家,他早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天赋,家里资源丰厚,他也很早就开始炼丹了。 这个回启丹,并不算得上是什么有难度的东西,早就在他没有进玄影门之时,他就可以练着当糖豆吃了,现在自然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其实,越珑珏也有自己的丹鼎了,他一开始用的就是上等的青炉鼎,自然丹药的成品也会好一些,但是现在霍树正为了锻炼他们的炼丹术,并不允许他们用自己的丹鼎,而是用这最普通的丹鼎。 肯定也会比青炉鼎差一些,但是凝丹还不是问题。 灵草发下来,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越珑珏就已经熟练的将简单的几味灵草给淬炼了。 在桌子的左侧是未曾淬炼出来的,颜色鲜艳,或是翠绿,或是青紫,总而言之,各有颜色,却都是鲜活的模样,灵草身上包裹着浅浅的雾气,这些在楚歌浼的眼中清晰明了。 而在右侧呢,则是越珑珏淬炼出来的,模样仍然保持着最初的模样,只是颜色不再那么的鲜嫩,鲜活,变得干燥起来,好像轻轻一掐就会碎成粉末一样。 上面裹着一层属于越珑珏的精神力,而在精神力里面则是绕着一层又一层的灵气,乳白色的,清澈而沁人心脾。 到时候凝丹便是将这些灵气与药物本身糅合在一起,然后将灵气都锁在丹药里面,这便丹成了。 至于上等还是下等,这还得看灵草的等级。 玄影门倒也是财大气粗,并没有给下等的灵草,而是给上等的灵草,也不是让他们一开始就从下等开始,那样子的话,何必要来玄影门,其他的地方照样可以给这些学生。 这便是玄影门的魅力。 它会有意用一些东西锻炼你,将你的技术磨炼上去,而在一些完全不需要的地方,它又会给你提供最好的,绝对不会委屈你,让你的起点走在前面,但是也不会让你基础浮夸,毫无底蕴。 这便是一大门派的气度。 楚歌浼见此,又将目光放在了崖青的身上,发现崖青跟越珑珏的有所不一样,也有一样的。 不一样的就是,崖青练出来的灵草是没有失去颜色的,依旧是鲜活的鲜嫩的模样,只是内里也是跟越珑珏一样,那些杂质已经被锻炼出来了,只将灵气和药性锁在里面。 楚歌浼目光横跨整个班级,发现大多数都是和越珑珏一样的,只是没有越珑珏的优秀而已,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杂质,不像是越珑珏和崖青,他们都可以将灵草的杂质淬炼的一干二净,而越珑珏的则是少了一丝活气,与此相反,崖青则是赠与了灵草一缕生气。   ☆、第三十七章:开始动手,炼丹! 但是,无论他们再怎么独特都不会像自己这样子。 楚歌浼将手放在了丹鼎之上,眼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手,她清晰的记得,自己可是一下子就将那些灵草给淬炼成了粉末,根本少了后面那一步。 现在根本没有人会像自己一样,自己也无从借鉴经验,只能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手。 霍树正正坐在讲台之上,一览众山小,将教室里面的情况都揽入眼中,若是有人出现什么问题,他也会前往帮忙,提点几句。 而楚歌浼这个情况早就被他纳入眼中了,他昨日就差不多将这些人跟名字对上了。 自然知道她是楚歌浼,更知道她那让人难以忽略的天赋。 可是现在的楚歌浼并没有动手,也不跟自己说遇到了什么样子的麻烦,他也不好就轻易上前询问,这样子势必会将焦点都集中在楚歌浼的身上,对师生都不好,他便也不动身。 只是在指点他人的时候,目光多次掠过楚歌浼,却未曾多加停留。 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流逝了,越珑珏和崖青都将自己的丹药给淬炼好了,就差最后一步,也就是凝丹。 凝丹是最为关键最为重要的一步,能不能成功也就在此一举了。 这个时候是漫长的,也格外的考验炼丹师的耐心,还有他们的精神力,凝丹往往是要比淬炼更加细致,更加集中的精神力。 所以,也有人说,凝丹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稍有差池,你便可以从天堂步入地狱。 越珑珏原本不太放在心上的眉眼也变得严谨了起来,身子稍微坐直了。 而旁边的崖青一直都是一副面瘫脸,也看不出她是不是有所紧张。 楚歌浼看了看上面摆置在霍树正旁边的那个沙漏,时间已然过了一般,晶莹细沙,淅淅沥沥的落到了底下。 楚歌浼抿了抿唇,终于做了决定。 那既然她是跟其他人的炼丹方式不一样,但是过程总归是差不多的。 不就是淬炼,溶解,糅合,凝丹嘛! 她就是少了中间的两个步骤,那就直接从淬炼到凝丹好了。 想到这里,楚歌浼便开始动手了。 她先将均味草放进去,然后在丹鼎之中淬炼成粉末,这才加入另外一份灵草,因为均味草在之前已经有了经验了,所以楚歌浼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 紧接着便是第二味葛薇草和素灵原同时投进去,这都是按照凝丹手法去投入的。 而也恰好在楚歌浼这么冲动的时候,霍树正被别的学生给缠住了,因此并没有时间理会楚歌浼,他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这一段时间里面,楚歌浼就以一种出格的方式,完成了任务。 后面这两味药她都没有怎么接触过,但是因为霍树正讲得详细,所以,对于楚歌浼来讲,也不是特别的困难。 她独特的炼药方式,就是将练好的粉末先用精神力控制在一边,一边用精神力不断的熔炼它,然后又分出一缕精神力去淬炼其他的灵草。 淬炼完这一份之后,又换来另一份,如法炮制。 因为楚歌浼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有余,而且也慢慢上手了,便两份同时练,速度也比别人快了差不多一倍,而专心致志炼药的诸位是不会知道的,就连当事人,也是精神力高度集中,自然是不会发现这点细节的。 然后在其他人都糅合之后,她也将丹药都给淬炼好了,全部都围困在了丹鼎里面,各占一角。 此时正由先到后,融入了主要控制的药团里面。 楚歌浼高度集中精神力,将一团又一团的物体开始慢慢融合。 成团的药末被精神力控制融合,先是在精神力的表层撕开一个小口,然后建架一个灵气通行的小桥。 刚刚开始接触,那些药性便开始冲撞,像是化学物质发生反应一样,噗嗤噗嗤的冒着青烟。 而楚歌浼的精神力却一直都在包围着这些冲撞的药物,然后再根据顺序将这些丹药一味一味的添加进去。 时间过得飞快,楚歌浼紧闭双眸,丝毫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那本来成散的丹药被揉成了一粒粒的小团,脑海里面,白光一闪,楚歌浼美眸一睁,脑海里面便映射出了丹药的情况。 回启丹,上品一级灵丹,满丹。 楚歌浼第一次炼丹,还有些不能够反应过来,馥郁的清香混入教室之中的其他的药香,但也萦绕在身边。 而后旁边便炸起了越珑珏惊喜的声音,“歌浼,你终于好了!” 楚歌浼转眸看去,正好看见越珑珏放大的脸,还有灿烂的笑容。 “怎么样?得几颗,我差一颗满丹!”少年的声音喜气洋洋。 楚歌浼刚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了少年志得意满的模样,楚歌浼还是顿了顿,看向旁边的崖青迟疑道,“崖青呢?” 崖青看都不看她一眼,平静道,“满丹。” “哇!崖青你好厉害啊!” 越珑珏张大了嘴巴,以为自己差一颗满丹已经了不起了,没有想到崖青竟然是满丹。 而旁边的人自然也听到了,纷纷转过头去看崖青,眼中全是惊奇。 全场的人不只是越珑珏一个人认为差一颗满丹就是极限了,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会有人满丹的。 霍树正也正好看过来,闻言,便速速赶来。 他扫了一眼这三个人,然后提眉问道,“谁满丹?” “报告老师!是崖青!”越珑珏指着崖青,面上全部都是对好友的艳羡,倒是没有什么恶意。 霍树正抬眸看崖青,“是你满丹?给我看看!” 崖青点了点头,不冷不淡的面容这时候也有着宠辱不惊的平静,她将丹药从丹鼎之中捞了出来。 一双雪白柔荑从丹鼎之中捧出了几粒圆滚滚,白胖胖的丹药,然后放入了霍树正的手中。 霍树正根本不需要看,依照他的经验,在丹药落入掌心之中时,就已经可以判断究竟是几粒了。 十粒。 一颗不少。 上等。 品质优良。 也就是代表着每一株灵药都是百分百的淬炼,毫无杂质。   ☆、第三十八章:满室哗然,坚定! 馥郁清香涌入鼻尖,让人不禁贪婪的想要多吸几口。 霍树正的鉴定,在教室里面传播下去,原本熙攘不敢相信的人群倏尔静默了下来。 霍树正的掌心有着些许的颤抖,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子优秀的学生了,不,他根本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学生。 手中的药微微的颤抖,就好像是等候在产房外面终于接到了自己的孩子的新生父亲。 霍树正唯恐丹药的药性消失,连忙将丹药放进旁边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白玉药瓶里面,当馥郁的清香消失在鼻尖时,霍树正深吸一口气。 将丹药给放置好了之后,霍树正看着崖青的目光简直可以用如狼似虎来形容。 如果不是大家相信霍树正的人品,不然霍树正这样子的目光真的是会被人拿扫帚赶出去的。 他连忙抓住了崖青的手,眼睛闪着炙热的光芒,“崖青同学,做我的学生怎么样?我是说弟子!嫡传弟子!” 霍树正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愣,随后爆发巨大的哗然。 要知道霍树正虽然只是七级炼丹师,但是他的名气绝对不比一个八级炼丹师来的小,反而是还要大。 更别说是他那独特的战斗能力,在八级之下,能够独自战斗的可就是只有霍树正那么一个人而已。 能够跟在霍树正的名下,在这个班级里面的人可不少,而且霍树正至今都没有嫡传弟子,如果是当了他的弟子,那么就是他的首席大弟子。 日后风光无两。 最重要的是,霍树正已经是七级巅峰了,步入八级,指日可待。 可以说,霍树正这个人是前途无量的,跟在他的门下,不比是其他的八级炼丹师。 而且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霍树正的细心,专业,能力,都让他们仰慕不已,如果是让霍树正当自己的师傅,那么可以想象,未来也是前途一片敞亮。 原本以为都没有什么机会了,因为虽然有那么多人想要当霍树正的弟子,可是,他都没有接受。 而今天,霍树正竟然第一个要求说要收人做弟子,这如何不让人感到震惊。 旁边的越珑珏那双琥珀瞳眸暗淡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明亮起来了,虽然霍树正收的不是自己,但是,收的也是自己的好朋友。 想到了那朋友不是其他人,是崖青,越珑珏的心情就没有那么糟糕了,既而也为崖青高兴了起来。 而这些都没有逃过楚歌浼的目光,她抿了抿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静静的看着崖青表态。 崖青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尤其还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在霍树正提出要求的一瞬间,崖青并没有立即做出答复,而是皱着眉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女孩声音冷淡,毫无质感,如同桌上的玉瓶。 而崖青这般举动更是在班级里面掀起了浪潮。 “这崖青未免也太过不识好歹了吧?老师亲自邀请她当自己的首席大弟子唉!” “不就是练个满丹嘛!有什么好拽的!” “最低级的丹药而已嘛!”而他们连这最低级的丹药都做不到是满丹,还有什么好说的。 …… 四周酸言酸语传来,而霍树正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自己当众握一个女孩子的手,虽然这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举动,但是终归也是孟浪了,连忙道,“是老师鲁莽了,不好意思。” 众人听见了霍树正的道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中对霍树正的态度又多了一分计量。 同时崖青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一些属于大家族的人便开始活动起了脑筋。 崖青听见霍树正的道歉,这才抬眼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表示原谅。 霍树正看着崖青那冷冷清清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便忍不住再开口道,“崖青同学,你真的不想入老师的门下吗?” 崖青闻言,转眸看了看楚歌浼,敛下眉眼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已经成年许多年的霍树正早已经锻炼成了一个人精,而且就算是不懂,也轻易可以看得出来崖青最后的目光。 而第二次提出了邀请的霍树正已经差不多从那满丹的清香之中清醒过来了,也没有那么多的狂热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冲动了,可是对方却仍然没有答应,而是将机会摊匀给朋友。 霍树正心中的那些担忧终于还是云销雨霁了。 他收弟子,除了天赋,最重要还是弟子的品质,不然这些年那么多优秀子弟,他为什么还是一个都没有收。 如果说刚刚开始只是被崖青的天赋给惊艳到了,那么接下来,他就是被崖青的奉献给收服到了,这个弟子要定了。 他顺着崖青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了站在旁边的两个人,他之前一直盯着的楚歌浼,还有他之前还蛮抱有希望的越家越小公子。 霍树正沉了沉眸,思绪一转,然后便转过头来看着两人道,“你们的成丹率是多少?” 越珑珏见他突然转头过来看他们,眼中一喜,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崖青给他们创造的机会。 故此,他也不扭捏,昂着头,道,“九成!” 霍树正闻言,眸中精光闪过,显然已经有了计量。 而越珑珏也赶紧拽了拽楚歌浼的衣袖,让她主动一点,免得错失机会,这可都是崖青给他们创造的机会。 霍树正自然注意到了越珑珏的小动作,心中的天平也不由得向某个方向倾倒了一些。 看来这些小孩,也不都是小小就被世俗给占据了。 “咳咳。”于是霍树正清咳几声,打算帮助一下他们,他抬眼看楚歌浼,温和询问道,“你呢?成丹率几何?” 楚歌浼看了看他,再看看越珑珏和崖青。 然后在越珑珏亮晶晶鼓励的目光,还有崖青平静中染着轻微的波动的目光之中,将丹药拿了出来。 她伸手递到了霍树正的面前,轻声道,“十成。”   ☆、第三十九章:又来一个,凝重! “什么?”霍树正整个人跟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了的傻大哈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歌浼掌心里面圆滚滚,白胖胖,散发着馥郁清香的丹药。 当他用精神力感知到对方手中的丹药的品质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愣了,完全没有了身为师长的严谨,也没有了身为师长的威严。 十粒。 一颗不少。 上等。 品质优良。 同样的字眼浮现在霍树正的眼前。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霍树正都想狠狠的抱着这两个来一个转一个大圈了。 今年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个又一个的天才,如雨后竹笋,接二连三的冒了出来,而且还不给任何的预告。 这些变态的天才,让他们这些普通的天才怎么办?! 其他的同学开始质疑自己了,自己真的所谓的天才吗?真的是父母嘴里面别人的孩子吗? 他们怎么觉得人生那么虚幻啊? 而越珑珏当听见了楚歌浼说十成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原本以为被崖青给打击到了也就算了,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被一个楚歌浼给打败了。 十成啊! 满丹率十成已经那么普遍了吗? 要知道,满丹率十成他不是没有,只是,那必须得用自己的青炉鼎,而且还是低级的丹药,才有这个效果。 而现在,在他面前的,他刚刚交的两个朋友,用最简单,最普遍的丹鼎,就可以毫无技术的打败了自己。 越珑珏觉得他可能是今天没有睡醒。 九成算什么,十成都烂大街了。 越珑珏感觉自己被打击到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最牛逼,最厉害的了,所以,平时炼丹的时候,终归是孩子心性,心里还是有点小倨傲的,所以,也并没有多专心。 而刚刚也是想要大出风头,赶个时间,成为第一个,所以,就有些灵草没有淬炼完全,没有太过细致。 然而,他现在却是因为这个,现在却在两个新交的朋友面前,地位这般的尴尬,就连是和自己的偶像对话,都是通过朋友给的机会。 从自己的天赋被觉察出来之后,他就没有再受过别的什么的类似于花钱走关系什么的后门了,可是,就在入学没几天,就被这样子狠狠的打击了。 越珑珏垂下脑袋,脸色有些恹恹的,像是斗失败了的斗鸡,漂亮的尾翎低垂,不再趾高气扬的。 霍树正被接踵而来的馅饼砸的头昏脑涨,连下课的铃声响起,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老师?” 楚歌浼看着自己面前的霍树正,并且在她面前摇了摇手,企图唤醒霍树正。 霍树正在楚歌浼的声音之中,终于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 而眉宇间的震惊并没有持续太久,紧接着便连续隆起了连绵的山丘。 一个天才不要紧,但是如果太多的天才落入自己的门中,相信上面的那些老头子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 自己想要吞下那么多的天才还苦难一点。 “怎么了?老师?” 楚歌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拿出了丹药,会跟旁边的崖青的所面临的态度会不一样。 她毕竟还是不怎么懂得玄影门的权利构造,自然也没有想得那么多,而从小就被家里以这种权利的分布概念作为教育启蒙来讲的越珑珏,几乎是一扫就可以看出来,为什么霍树正会突然脸色变得难看了。 霍树正沉吟片刻,便转身对其他的人道,“现在先下课,你们先回去吧,丹药明天再带来做记录。” “是。” 人潮散去,只余下楚歌浼三人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霍树正将其他的学生都给打发了之后,便道,“你们先回去,拜师一事暂且后移,我先与上面的人沟通一下,到时候会通知你们的。” “是。” 霍树正将自己的东西随意的收进了储物袋里面,然后便快步走了出去,脚步匆匆,少了几分冷静,却也恢复了几分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莽撞。 楚歌浼隐隐有所猜测,但是还是不甚明朗,便自己将丹药放回了旁边的玉瓶。 而旁边的越珑珏看见楚歌浼一副出神的模样,再看看霍树正错乱的步履,便叹了一口气,“唉,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拜在同一个老师的门下?” 楚歌浼闻言,不禁挑眉,“什么意思?” 她刚刚明明看见霍树正在看见越珑珏手里的丹药的时候,还是欣赏的,而到了自己却变成了一副难看的脸色。 此时,又听见了越珑珏这么说,楚歌浼心中的猜测越发的明显。 越珑珏见周围的人渐渐散开,便叫楚歌浼和崖青凑了过来,楚歌浼就站在他的旁边,不需要太凑近,而崖青则需要从自己的桌位走出来。 崖青将东西都整理好了之后,才施施然的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越珑珏刻意压下声音道,“最近听说春影峰的练如玉练长老已经是八级炼丹师了,她手中的权利越发的深厚,还没有自己的峰头的老师不大可能将我们全部揽入门下。” “而且掌门一脉的炼丹也在逐渐的发展,肯定是比老师这么一条光棍来的权利大。如果就是崖青一个满丹的话,老师利用自己的权利还可以拦下一个,可是,多了一个歌浼,事情就变得没有那么简单了。”越珑珏顿了顿,然后自嘲道,“虽然我比不上你们,但是比下有余,九成的成丹率,也不是什么简单。” “如果是全部的炼丹天才都集中到了老师的门下,那么后果可以想象。” 难怪,难怪后面霍树正的脸色会那么难看。 本来就是越珑珏一个九成和十成的崖青,霍树正可以暗自压下,将消息给堵住,然后将生米煮成熟饭,再拿楚歌浼出来挡挡,就差不多了。 可是,偏偏楚歌浼也是个争气的,不是九成以下就好了,偏偏还是第二个十成。 就算是霍树正用尽自己的人脉也不可能压制的下去的。 楚歌浼蹙眉,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证明这个玄影门绝对不是外面的那么平静,很有可能会因为他们,引发一个新的整顿。   ☆、第四十章:互相揣度,复杂! 楚歌浼拢了拢眉心,抿唇道,“那么只要我不在老师的门下就好了?” 越珑珏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 然后又苦笑道,“你说什么呢,而且本来崖青也是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才迟疑了自己的回答,而现在……” 可能他们三个都要被拆散了,更别说是在一起了。 不过,要不是他开始的时候说自己最想进的就是霍树正的门下,不知道还会不会引起这些事端。 如果自己不向楚歌浼和崖青表示自己的想法,或许崖青就会直接答应了,至少崖青还能够在霍树正的身边。 越珑珏的目光忽然变得黯淡。 而楚歌浼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径直道,“啧,贵圈真乱,有点头疼。” 越珑珏闻言,苦笑一声,“能有什么办法?在这里,不攻心,不谋划,那就不是玄影门了。” 那就不是人类的社会了。 “唉。”楚歌浼长叹一口气,然后就将东西都给装好,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道,“也是时候去吃饭了。” “嗯,走吧。” 越珑珏被楚歌浼这么一说,也不好继续黯淡下去了,只好收拾东西走了。 “一起吧。” “好。” 没有多余的询问,只是一句一起吃,那就一起吃了。 现在,他们没有任何的猜疑,揣测,目前还没有利益冲突,也不必这般虚伪,只是不知道今天过后,是不是他们还能够保持这般坦诚心态了。 当遇到了万俟泊和闻人孺两人的时候,大家但笑不语,将昨日的尴尬都掀去。 宽阔的大道上,五人并行,时而谈笑,时而拊掌,其乐融融。 除了崖青之外,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而且三位大少爷,自小便被精心教养,见识博广,眼界开阔,聊起天来,也没有任何的干涩。 而楚歌浼虽然不是本芯,但是加上在这个世界的短暂停留,还有脑海里面的记忆,加上前世的记忆,倒也见解新颖,一时之间,两方人马,倒是聊的心旷神怡,侃侃而谈。 也进一步,让彼此能够了解到彼此。 正聊的欢畅,楚歌浼突然道,“七殿下,过两日便是决斗之日了,可有什么表示?” 原本尚为算的上是和融的聊天突兀的停顿了下来。 万俟泊坐在轮椅上,白皙的肌肤因为体弱而显得有些苍白,只是那淡色的唇瓣轻勾起的弧度,却是让人难以忽略。 笑而千媚,却又如芙蓉花摇曳在池中,随风摇摆。 “那浼儿想要什么表示?以身相许如何?”音色宛如羽毛轻轻的滑过心头,颤巍巍的一抖。 楚歌浼含笑看他,“好啊。”楚歌浼眉眼狡黠,“那么我就可以操控殿下了,是不是也可以使用很多殿下的特权啊?” 在无形之中,让自己站在了万俟泊这一边,也该需要付出代价的。 之前楚歌浼是不想计较,而且万俟泊也的确是在给自己壮势,自己自然是不能将自己的势头给去掉的。 可是,这么一口气憋着,始终心里不舒服,今天楚歌浼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便有了上面这个对话。 万俟泊凝眸看向那笑意盈盈的黑眸,黑眸仿佛盛着一汪清泉,清澈可却不见底。 万俟泊知道楚歌浼提出了条件,就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办成的事情。 要向自己开口的事情,一般都是楚歌浼做不到的事情。 而自己勉有其力。 “好啊。”万俟泊笑意盈盈,“既然如此,那么本殿可就是浼儿的了,浼儿可得对人家温柔一些。” 一双桃花眼媚眼如丝,好似钩子,将人心从心房都给勾出来。 “自然。” 楚歌浼笑眯了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在越珑珏高呼,“歌浼,你可别冲动啊!别被他的表皮给蒙蔽了,他就是个人渣啊!” 之类的背景音,楚歌浼就走进了吃饭的地方。 崖青紧跟其后,越珑珏瞪了一眼万俟泊,然后再跺跺脚,追上去,劝解楚歌浼,不要做出让人后悔的举动的! 闻人孺走在后面,挑眉看着那先行的三人,垂眸看向万俟泊,戏谑道,“连堂堂七皇子都要自己来色诱了,真是世风日下。” 万俟泊用尖细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下唇,桃花眼光华流转,似乎在回味着刚刚那个流窜在清眸之中的狡黠。 久久,万俟泊轻笑一声,摊了摊手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闻人孺被他一噎,随后便眯了眯眼,仔细的看着地面的小石头。 车轮碾过碎石,一天便被撵过去了。 暮色四合,楚歌浼和崖青早早便回到了宿舍里面。 在进入房间之前,崖青突然喊了一声楚歌浼。 楚歌浼回头,挑了挑眉,“?” 崖青看了看她,再垂眸,轻声道,“我无所谓的。” 去哪个老师那里,她无所谓的,她都不在乎,她只是单纯的听见那个送她储物袋的少年想去霍树正那里而已。 她本就是随遇而安惯了,去哪都没有问题的。 而今天,她一直在他们的身边垂首倾听,不发一言,实际上却是将他们的话,全部都给听到了。 并且默默的记在了心里面。 依旧是如霜的月华,依旧是乖巧的透明的女子,垂首在一旁,将自己的既得利益尽数让出,就是为了那么个简简单单的储物袋,还有什么都没有的一句承诺。 明明都是那么简单的东西,简单到随处可见,可是,她就是记住了,记得很清楚。 谁说崖青是个高冷的,不近人情,不通人理的人。 她明明是最温暖的,跟天边挂的一轮寒霜钩月一般,虽然清冷,但是还是将银霜般的光华都铺满了大地。 楚歌浼看着那道背对着月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月华将她的人影拉长,蔓延到了楚歌浼的脚下,精致妍丽的五官隐没在阴影下。 她将光明留在了不明显背后,而自己却面对着暗影。 良久,楚歌浼才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那轮清冷钩月,摇了摇头,“不,有所谓。” 崖青抬头看她。   ☆、第四十一章:游戏规则,决定! 楚歌浼没有继续说下去,径直打断了话题的延展道,“时候不早了,早些睡了吧。” 虽然明天是沐休没有课,但是早睡早起身体好。 说完,楚歌浼便推门进去,门又重重的阖上,只留下崖青定定的看着那一扇门,许久,才回房间里面。 而楚歌浼剩下没说的,也不需要说下去。 越珑珏在霍树正的门下,是为了能够独自战斗,学的炼丹师独特的战斗方式,还有炼丹术。 他是必须要去的。 而崖青也是必须要去的。 不为什么,就因为她的为人处世,如果是去那个什么春影峰,以炼丹为主的地方,对于资源的竞争肯定也更加的激烈,弱肉强食的规则会变得格外的明显。 在大的地方里面,或许会将残酷的一面掩去,隐藏在各色的规则当中,而在小地方里面,就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去隐藏,去遮盖不欲人知的东西了。 而无争无欲的崖青,会变成什么样,楚歌浼不想预料,也不敢预测。 她不希望现在这个在某方面,单纯的过分的人会变成了熟知游戏规则,成为泯然众人之中的一员,更不希望她会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无论如何,楚歌浼都不希望她改变。 崖青是楚歌浼来到这个世界上,遇见的第一个,如此单纯的人。 楚歌浼正想的入神,忽然,一阵轻响,楚歌浼散落的焦距迅速汇拢,她从床上弹跳起来。 楚歌浼抬眼看去,正好看见了那迎着月光而来的身着月白长衫的人影。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张合唇齿,说了三个字,“七皇子。” 来人身形修长,一身月白色长衫,套在身上,外层笼着皎洁清濛的月光,脸上象牙白面具,滑过流畅的质感,露出精致绝伦的下颌,这般惊才绝艳,姿容无双之人,除了鼎鼎有名的七皇子万俟泊,还有谁。 来人轻笑一声,便将脸上的面具除了下来,道,“浼儿,可真是敏锐。” 面具除开,便露出了今日刚刚拜别不久的绝美姿容,相比而言,连洒落室内的月光,都失色了几分。 楚歌浼抬眼瞥了他一眼,而后径直做到了椅子上,拿起茶壶,便斟满面前的茶杯,慢条斯理的执起,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似乎根本就没有将来人放在眼里。 万俟泊见她竟这般淡定,不免觉得有些惊异,随后又觉得好笑,他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调笑道,“浼儿,就对本殿这么放心?” 万俟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的掐上了楚歌浼尖细的下颌,桃花眼媚波横生,春意丝丝缕缕钻了出来,压低嗓音,极具磁性,道,“浼儿,就不怕本殿做个采花贼?”手指无意识的摩挲,感受着指尖轻触的美感。 楚歌浼看都不看他的桃花眼,而是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凌厉目光一闪而过,随后便斜睨道,“我相信,整个帝都有不少的待字闺中的姑娘,正在闺房之中,等候殿下的采撷。” “那浼儿呢?” 楚歌浼冷哼一声,“福浅,无福消受!” 随后一拍,便将那吃豆腐的手给拍了出去。 “浼儿真是无情。”万俟泊低头看着手腕的那一圈红痕,淡淡道。 “不及殿下多情。” 万俟泊抬头看她,楚歌浼面色平静,没有分毫说笑的感觉。 万俟泊看着那平静的面容,不由低低笑了起来,让楚歌浼感觉到莫名其妙,但是却未曾追问。 万俟泊画风一转,马上便从逍遥花丛的浪子转为正经说话的儒雅书生。 好似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手执起青花瓷的茶杯,象牙白指尖细细的摩挲着光滑的边缘,“浼儿,对后天的比赛可有什么打算?” 楚歌浼眉梢一扬,对于这个突兀的转移,并没有表示有什么适应不良,只是低眸接道,“得过且过,哪来的打算。” 万俟泊低头看去,正好看见了掩映在跳跃的烛光之中的楚歌浼,轮廓精致,黑沉沉的瞳仁跳跃着淡红色的烛光,像是瞳眸里面燃烧着两簇火一样,万俟泊不由得心头一动,“那,浼儿是很有信心咯?” 楚歌浼扯起嘴角,似笑非笑,“殿下在我身上下了那么大的赌注,应该也很担心吧?” “自然是担心。” “那么,殿下也很有信心吧?不然也不会将千年人参就丢出去,你说是吧?”楚歌浼不动声色的将皮球踢了回去。 万俟泊闻言,眉梢一扬,看着楚歌浼,桃花眼像是要将楚歌浼整个收进去一样,看的目不转睛的。 而楚歌浼也没有任何的感到不适应,依旧是倔强抬着头看他,眸中跳跃的火光,呈燎原之势,席卷而来。 久久,万俟泊这才收回了目光,低低的笑道,“那是自然的,毕竟是浼儿。” 说完,也不等楚歌浼回答,便径直说道,“既然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那本殿也该给点东西浼儿了,否则输了,本殿的面子也不好过。” 楚歌浼挑挑眉,不说话。 她自己要的东西,她早已经跟万俟泊说过了,那便是一个要求,无论怎么样,万俟泊都需要帮助自己的一个要求,在今天下午,就已经谈好了。 不过,如果万俟泊真的要给的话,她也不会嫌弃多了就是了。 楚歌浼永远都是挺直了腰背的,而如今上扬的眉梢,微微上摆的下颌,那副小骄傲的模样,就跟小时候万俟泊养的那只波斯猫一样,那斜睨的小眼神,让他心里痒痒的,好像是被一片洁白的羽毛轻轻的扫过,心里一片酥酥麻麻的。 万俟泊按捺住心中的骚动,然后将面具往脸上一罩,而后便走到了楚歌浼的面前,在楚歌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像是揉猫咪一样的手法在楚歌浼的脑袋上轻揉。 楚歌浼一愣,脸上的表情都僵直了,活像炸毛了的波斯猫,高贵又呆萌。 万俟泊见楚歌浼面上的表情僵直了,不由得觉得更加好玩,然后在楚歌浼反应过来的一瞬,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身飞去。   ☆、第四十二章:夜访之后,秘籍! 清香扑面而来,月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楚歌浼的面前依旧是一瓶简单的玉瓶,还有一头被揉乱了的鸡窝。 楚歌浼看着那个消失在窗口的身影,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黑眸映着烛光。 她低下眼眸,将刚刚的情绪敛去,在不动声色的打开了万俟泊留下的玉瓶,鼻翼凑在了瓶口上方微微翕动,感觉还算是不错的丹药。 看向了远处的目光,也没有那么的不友善了。 楚歌浼在感觉万俟泊的气息已然离去之后,一直紧绷着的肩膀这才松懈下来。 今天晚上,万俟泊前来,自然不只是送药那么简单而已,他在试探楚歌浼的价值,值不值得他去付出,值不值得,他将楚歌浼拿来应付万俟舟。 不过,楚歌浼手指把玩着滑顺细腻的瓶身,长睫微颤,看这结果,应该也是不错的。 万俟泊在某种程度而言,的确算的上是一个良好的合作伙伴。 许万俟舟打量,试探自己,那么同样的,自己也有试探,观看的资格。 毕竟,合作是双方的。 她看着手中的玉瓶,刚刚被打断的思绪,再次聚拢回来。 她已然决定好了,万俟泊所在的寡影峰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去处,如果此次赢了的话,那么也不成问题。 霍树正无疑是最适合这般单纯而又有天赋的崖青,楚歌浼能够看出来,霍树正是真的爱惜人才,是真的想要将崖青培养出来。 在三人之中,显然只有自己可以离开霍树正,而去别的地方也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楚歌浼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放空思维,目光呆滞。 她不是什么圣母,也没想过要将自己的位置让出去,而这个结果显然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得出的最佳方案。 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惋惜的。 无论如何,他们都还有后路,不至于那么的被动。 楚歌浼想着想着,思绪就散开了。 这是楚歌浼来到这个异世后,第一次发呆,目光越过窗口,粘连在了若隐若现的银钩之上,洒出一室光华。 越珑珏,崖青,楚良雅……各种各样的面容闪过脑海,或娇俏,或硬朗,或阴柔,各种表情在脑海里面过了一场。 楚歌浼的瞳眸渐渐失去了焦距,好像在走神一样。 她想自己在这个玄影门当如何继续走下去,她想自己为何要走下去,她想自己身边的人…… 不由得想的深入,便失去了焦点。 忽而,在脑海里面交错复杂的记忆里面,闪过了一束光华。 床上慵懒的身子倏尔伸直,那精细光洁的眉间,不知被谁点上了一点红,而后,光华万千洒入,伴着月光,将那散落的神志给唤回。 楚歌浼原来是不怎么睡得着,然后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面突然一阵灼烫,便有了以下的这一幕。 楚歌浼整个人僵直着身体,四肢僵劲不能动,好像是被什么给冻住了一样,又想俗间所言的鬼压床。 楚歌浼能够清楚这整个房间里面的变化,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细胞破灭,然后又新生,千千万万的细胞组成她的身躯,鲜血涌动在血管的躁动,她也能够感受的一清二楚。 精神力还是顺着那日梦中的经脉游走,就算是楚歌浼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而体内的回旋却丝毫没有改变。 这是怎么回事? 一动不能动的楚歌浼在思维之中疯狂咆哮,疯狂挣扎,可是自己的身体还是像一副尸体一样,瘫在床上。 在试过了无数的方法之后,楚歌浼仍旧是不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而这种感觉,竟然跟自己初次做梦的时候,遇见了自己现在体内运转的这个功法一模一样。 在挣扎无数,却仍旧不能够解脱的情况下,楚歌浼如同沸水一般躁动的精神力反倒是像是死海一样平静了下来。 既然跟自己初次有了体内运转的这一种功法的时候相差无几,那么是不是自己体内又出现了同等物质的东西。 有了足够的突破点之后,楚歌浼的精神力,早已经顺着原有的那个轨道转了一圈,而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楚歌浼凝思,脉脉的精神力倏尔变得好似是没有人控制了一般,楚歌浼沉心,没入了自己的潜意识里面。 究竟是何种物什? 有了目的的楚歌浼不再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了,她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在自己的大脑上的褶皱上的回廊深入。 她紧闭五感,不感受别的东西,而是顺着自己的本意,不断的下沉。 就像是溺水之人,放弃了挣扎,深入大海的怀抱,仿佛回到了母体。 如同深海一般黑沉沉的潜意识里面,楚歌浼全凭着如同海水一般的潜意识,推着自己往前面走。 忽然,楚歌浼在暗无天日,仿佛一切光明都被吸干净的深海之中,瞥见了一抹光明。 那是由星星点点的光点组成的一本书,书页在楚歌浼睁眼看见的那一刹那,像是被风吹起来一样,单薄清浅的书页被像是扇子一样被打开。 而与此同时,楚歌浼像是被禁锢着的身体也在不经意之间散开。 楚歌浼发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本书籍,这一本并不陌生的书籍。 因为这一本书籍,她曾经见过,在藏经阁里面,它就是在自己奋力一击之中,却仍然没入了自己的眉心的书籍。 昨天,自己因为消耗的精神力太多,一直没有时间想起这本书,却没有想到他是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面。 翻开的书页里面,黑色的方正字体从雪白的书页脱离,连成一长串,朝着楚歌浼而来。 楚歌浼下意识的想闪开,可是,一如当初第一次遇见这本书的时候一样,楚歌浼根本动不了,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字体没入了自己的意识里面。 属于这个世界的修影者的信息,蜂拥而至,将楚歌浼的脑袋挤得满满的,涨的生疼。 “古来影者分系,金木水火土……”   ☆、第四十三章:翻天覆地,痛苦! 楚歌浼疼的打滚,但是还是有无数的字体源源不断的涌入脑海。 过了许久,窗柩上险险挂着的寒霜银钩爬上了树梢,消失在了楚歌浼的视线之中。 床上翻滚的身体在这一瞬,倏尔一蹬,身子僵直到了常人不能及的地步,身上好似有无数的细绳勒住,而在这一刹那,那些绳子都被撤掉,楚歌浼的被绷到了极致的身体也就散了下来。 像是被人拆卸了骨架。 软绵绵的毫无气力。 楚歌浼努力抬起眼皮,长睫微颤,黑眸得以重见光明。 而楚歌浼现在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的唇畔因为刚刚的疼痛而血迹斑斑,掌心深陷入了半月形的伤口,两鬓的黑发被汗湿,紧紧的贴着惨白的面颊,身上的衣襟近乎可以拧出水。 她勉强的撑着自己的眼皮,看着那雕刻精致的窗柩,久久方能恢复神智。 她才知道,原来那日没入自己体内的那个东西,并不是不存在,也不是她幻觉,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的。 那东西跟它的外表一样,就只是一本书而已。 只是这本书,跟其他的书籍不一样而已。 它专门讲的是如何修影,是说五系的人如何修影。 在云影大陆上,人们的体内都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但是每个人体内的元素的占重都不是一样的,当你的占重偏向于某一种元素的时候,并且突破了某一个标准的阈值的时候,就是所谓的修影者,体内便会聚成灵灯,然后你的属性便会偏向这一种元素。 这些都是在云影大陆上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在这本书里面记录的就是一些鲜少的修炼方法,就比如,现在楚歌浼所面临的态度。 体内无法凝结出灵灯,并且并没有偏向于某一种元素,体内的元素值均衡,跟普通人无异。 可,这种人恰恰也有一种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像楚歌浼一样,可以毫无顾忌的控制出现在眼前的影子,不像修影者召唤出来的属于自己专门的影者,也不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 这在书籍里面的解释的说法是说,此人身内含五系元素,毫无侧重,达到了一种均衡,而每一个元素的阈值都是达到了巅峰,是属于修炼的极佳的体质。 这种体质,就是这本书存在的原因。 在上古时候,像是楚歌浼这样子的人并不是没有,只是可能鲜少,少到了在这片大陆上,这一个支脉已经断绝了,以至于,没有一个人认出了楚歌浼的体质。 这个体质的人,在上古来讲,简直就是天妒之体,只要用了这一个方法,那么便可修炼一日千里,不仅如此,还可以在体内蕴藏的影力是他人的五倍,他人是只能用一种元素影力,而这种体质的人,只要遇见了就可以全部使用。 空气之中的元素之力,可以毫无限制的吸收,不需要像别人一样,需要用影力剔除掉灵气里面的不属于自己的属性的元素,自然速度也比寻常人快了不止一倍。 只是,吸收的灵气也是寻常人的几倍而已,一般成长起来,也需要极大的灵气,在幼年期,还不算是太厉害,但是到了后期,便可横扫众人,成为独冠之人。 而恰恰也是因为这种天赋,这种体质的人,一般都会在年幼时候,便被人斩杀。 连天都妒忌,那么同类又怎么可能不嫉妒。 在同等的基础下,因为天赋而被甩脱,而且是永远也不可能超越的存在,任是他人都不可能愿意让这种体质的人成长的。 加上这种体质的人又是千年一见,更别说是一出现就会被人追杀了,久而久之,这种体质的说法,便消失在了云影大陆的传承之中。 而楚歌浼也没有表现过自己异于常人的一面,故而,人们便始终将她当做一个废物,而非天才。 这本书,便是对于这种体质的传承。 只有这种体质的血脉出现,才会出现在该体质的人的面前,并且会不顾一切的没入对方的身体里面,常人看不见,也摸不着,这也让楚歌浼可以顺利从藏经阁里面出来。 当书中的信息全部被楚歌浼吸收完之后,她才回过神来。 楚歌浼躺在了床上,看着那洒满了银霜的窗柩,反射着冰冷皎洁的月光,脸上喜怒不定,五官隐匿在了阴影之中。 一旁松开的五指悄悄聚拢,脑海里面的信息仍然在冲撞,如同一条条弹幕飞驰而过,黑眸之中映射着坚定的光芒,在阴暗的空间里面格外的明显。 楚歌浼敛下眉睫,然后起身便打坐起来。 既然,幸得这番机遇,若是松手了未免太可惜了。 她还在想如何提高自己的战斗能力呢,而这本书正是有正想瞌睡,便有人送枕头来的蕴意,楚歌浼又怎么会放过。 楚歌浼阖上眼睛,便顺着脑海里面的字体,然后试着去沟通天地间的灵力,转化成自己体内的影力。 刚刚开始,楚歌浼还有点不解,毕竟她不是原生的,而且刚刚开始的那些影力只是体内自带的,严格意义上讲,楚歌浼并不算是一个修影者。 而现在的楚歌浼才是真正开始踏入了修影者的门槛。 当那楚歌浼感觉到了空气之中的灵力之后,并且试着将那些灵力吸收进自己的体内的时候,那才算的上是属于自己的影力。 在影影绰绰的月光之中,如果有人在楚歌浼的窗口查看,便可以看见那漂浮在楚歌浼的外表的星星点点的光芒,宛如萤火之芒,细微而又明亮,呈乳白色,而后便没入了象牙白的肌肤之中。 灵力如同空气,在楚歌浼一呼一吸之间,便顺着毛孔的张合,没入了体内。 楚歌浼利用着这单薄的灵力,开始顺着在书籍里面的那些门道,开始尝试着突破自己体内的经脉,有些经脉被堵住,楚歌浼只好用灵力去撞开,才能够通过。 而原本楚歌浼对于影力的操控就不怎么顺手,这么一冲撞,便也就消耗了不少的时间,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第四十四章:始系统化,双能! 天刚蒙蒙亮,远方夜幕像是被掺上了白色的颜料,变得灰白了起来。 一直盘坐在床上的楚歌浼就在这个时候,猛地睁开了眼睛,黑眸闪过了一道乳白色的光芒,萤火般的光明,经久不息。 楚歌浼将手抬起,指尖穿过了白色的小蛇,晶莹剔透的指尖穿梭着纤细的影力,衬的楚歌浼的手指越发的好看。 从今天开始,楚歌浼便是一个影者了。 体内无意识进来的影力也开始形成了一个系统化,不再是毫无规律,也不再是永远都是那么一点了,而是呈指数函数上升的形态了。 楚歌浼不仅仅是一个影者,还是一个炼丹师。 呵。 楚歌浼看着自己指尖跳跃几下,便消失的影力,垂着眸。 黑暗之中,微勾的唇角划出一片冰冷。 废物? 那就看看三日之后,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楚歌浼嘲讽的想,若是以后楚家家主知道自己错把鱼目当珍珠会如何想? 如果世人眼中只是一个废物的楚歌浼,用影者将他们歌颂的天才三小姐给狠狠的打击了之后,又会如何想? 那个一直欺压着原本的楚歌浼的楚良雅,如果被楚歌浼用她一直嘲讽着楚歌浼的影者给将对方狠狠的摔落在擂台上,想必,三小姐的表情会相当的好看吧。 黑眸之中,精光乍现,有嘲讽,有坚定,有厌恶…… 往日欺我者,我绝不放过,今日惹我者,我必以十倍还之! 远处一抹金黄破开灰蒙蒙的鱼肚白,如同当年盘古开天辟地,将天地划分,黑暗分明,半阖的窗口,隐约的清新空气蔓延进来。 三日之约,转眼便降临。 在专门给学生们处理矛盾的擂台之处,早已经围满了人群,也多得是楚良雅近日的宣传,现在这里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在看着他们。 楚歌浼扫了一眼下面熙熙攘攘的人山人海,眉梢微挑,目光便从乌泱泱的转移到了在高台之上正看着自己的越珑珏一行人。 万俟泊依旧坐在他的轮椅上,眉目俊朗,表情云淡风轻,看着似乎是对着有满满的自信,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会输的人。 闻人孺站在他的一侧,面容温润,目光无声的在给楚歌浼加油,却也看不出是否是真的对楚歌浼有自信。 而越珑珏则是紧紧的蹙着眉,眉心夹着满满的担忧,好像楚歌浼是要去送死一样,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楚歌浼也的确是去送死。 炼丹师和修影者的战斗,不是送死?那是什么? 楚歌浼将目光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崖青的脸上收了回来,勾唇浅笑,眼中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楚良雅。 楚良雅站在楚歌浼的面前,红唇微勾,嘲讽之意尽显于表,“姐姐,如果你现在讨饶,跪下谢罪,或许我会看在姐妹一场上,对你温柔一些,如何?” 楚良雅声音低沉,但在近处的一些人还是听到了,特别是万俟舟这样子修为比他们高深之人,更不可能错过。 万俟舟目光如同微风一般从楚良雅的身上掠过,而后定格在楚歌浼依旧是云淡风轻的面容之上,眼中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楚歌浼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的深刻,她故作天真的偏了偏头,轻薄的指尖轻点在尖细的下颌上,眉眼带笑,“难道不是直接放过我吗?” 楚良雅冷笑,“若是姐姐认输,这是自然可以的。” 楚良雅本就因为之前的事情,名声受了不少的影响,现在装模作样一下,挽回一些是一些。 反正楚歌浼都到了这里了,她就不信楚歌浼还会离开,而且,楚良雅眼底闪过杀意,就算是楚歌浼想要离开,也没有那么简单。 楚歌浼眯了眯眼,“这样啊?” 楚歌浼拉长了尾音,在诸位的屏息之下,忽而眨了眨眼,娇俏道,“不好意思,我楚歌浼的字典里面没有那两个词。不然你认输好了。” 说这句话楚歌浼没有任何嘲讽,但是那故作天真的娇俏模样,就是最大的嘲讽。 楚良雅翘起的嘴角忽然僵住,楚歌浼在戏弄自己,这么浅显的意思她还不至于明白不了。 “楚歌浼!”楚良雅怒喝一声。 “嗯?”柔软的尾音上挑,像是慵懒的猫咪在午后的太阳里面,用尾巴轻轻的扫着胡须,惬意而放松。 完全就是不把楚良雅放在眼里。 而远处一直看着的擂台的两人的万俟舟目光倏尔一变,眸中兴致盎然,游离的目光落入了楚歌浼的身上。 万俟泊轻笑,似乎是早有预料,目光也依旧是锁在了楚歌浼的身上。 楚良雅听着擂台下方传来的隐约的嘲笑,怒气更是飙升不已,但是,当想到自己的背后还有万俟舟看着,颤抖的肩膀便慢慢的停顿了下去。 她抬起下颌,朝着楚歌浼挑衅的抬起下颌,“既然姐姐那么有信心,那么输了的人学狗叫,怎么样?” 楚歌浼挑眉,散漫的目光这才放在了楚良雅的身上,当看到了因为愤怒而轻颤的发梢,楚歌浼勾了勾唇,“三小姐,对自己这么残忍,不太好吧?虽然你可能有点私下的小爱好,但是,公之于众,这不大好吧?会带坏小孩子的。” 楚歌浼一本正经,谆谆教导,循循善诱。 空气静顿了一秒,随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楚良雅脸上一阵铁青,脸上早已隐忍的怒气猛地爆发,“楚歌浼!你别不识好歹!” 话落间,楚良雅已然如同愤怒的斗牛,朝着楚歌浼疾射出去。 楚歌浼依旧浅笑,身形一晃,便脱离了楚良雅原本攻击的那个点,楚良雅也没想过楚歌浼会真的被自己一下制服,直接便翻身,五指成爪,朝着楚歌浼抓去,原本秀气优美的指甲忽然暴长三尺,在错身过去的楚歌浼的面颊滑过,带起一阵清风。 楚歌浼往后仰去,正好避开了那划破面颊的锋利的指甲,随后长腿一伸,直直的朝着楚良雅的肚腹踢去。 楚良雅没有想到楚歌浼竟然能够避开,而且还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反击,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第四十五章:速战速决,先风! 一愣神之间,便被踹的倒飞了出去,楚良雅红润的面颊倏尔褪去血色。 楚歌浼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且不说这些天她一直有在锻炼自己,而且自己炼化的灵力在一定程度上也会锻炼楚歌浼的体质。 而在楚良雅倒飞出去的一瞬间,楚歌浼便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楚良雅倒飞出去的背后,然后再借着势将人往上一顶,楚良雅的脊椎一阵剧痛,端正的五官一阵扭曲。 但是真正的痛苦还没有降临,楚歌浼比楚良雅位置颇高,她手肘一曲,便朝着楚良雅的肚腹而去。 砰! 楚良雅的身体砸在了坚硬的青石板上,疼的她五脏六腑都错位了,紧接着便看见了楚歌浼的从高空下去,尖锐的手肘便狠狠的砸了下来。 楚良雅疼的瞠目欲裂,眉宇间红光一闪。 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形便出现在了楚歌浼的面前,锋利如刀刃的指尖迎面而来,夹带着猎猎的风声。 楚歌浼神色一凌,然后身体便顺着那猎猎的风声后空翻,整个人险些逃过了那凌厉的攻击,但是,楚歌浼毕竟还是凡人之躯,就算是及时避过去了,但是还是比不上影者的高速。 背后的衣服撕裂,划出了五道红痕,血腥味登时散了出来。 楚歌浼一咬牙,身子打了个滚,然后一个鹊起兔落,楚歌浼便双脚着地,眉心滑过了一丝痛楚。 不需要回头看,楚歌浼就知道,自己并不多的衣服,被这个混蛋给划破了。 楚歌浼抬眸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形,眸中杀意凌然,五爪如刀,在阳光下散发着冰冷的银色光泽。 楚良雅艰难的爬了起来,面目扭曲,双目通红,看向楚歌浼的目光简直是要将她生啖活剥,将她的肌肤骨肉,一片片凌迟,分割开来。 她从来没有想到楚歌浼竟然会这般的手脚利落,原本以为可以不用影者,凭借自己多年修炼影者的身体,便可以狠狠的教训对方一番,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那么的难缠。 一出场,就让自己狠狠地落下了面子。 这让一开始就想让楚歌浼尝尝自己的厉害的楚良雅怎么可能可以轻易接受。 她站在了影者的背后,看着楚歌浼,眼中恨意滔天,简直将对面的楚歌浼烧的一寸不剩。 “影良!”楚良雅冷笑看楚歌浼,“杀掉那个贱人!” 楚良雅的声音响起,台下已经被震惊的众人这才回醒过来,从来没有想到楚歌浼的身姿会这般的利落,会这般的厉害。 他们原本以为,楚歌浼一个炼丹师,而且从未被训练过,就算是楚良雅个人的身体素质,也能够完虐楚歌浼,哪里成想,这个位置竟然是倒过来的。 而且还让他们难以反应过来,楚歌浼便将人给制止住了。 而下一秒,楚良雅又给了他们一个惊吓,没有想到楚良雅竟然是想要杀死楚歌浼,他们毕竟是姐妹! 没有人想到楚良雅竟然这般恶毒,一时之间,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对楚良雅指指点点。 而楚良雅已经没有想法理会这些流言蜚语了,她现在只想要好好的整治一下楚歌浼,她竟然敢让自己这么的丢人,而且还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 这是楚良雅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忍受的! 而那个高大的影者,在楚良雅的声音刚刚落下,身体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地朝着楚歌浼窜了出去。 楚歌浼目光一凌,整个人便向一侧翻转过去,而影者的身形巨大,而且动作利落,还没有等到楚歌浼脱离对方的掌控之中,那宽厚的大掌便携带着雷霆之势,朝着楚歌浼盈盈一握的腰身抓来。 楚歌浼看着那一晃而过的银光,神色一凌,连忙拧转腰身,从原本的逃离,迅速转向了影者一方。 在外人看来楚歌浼简直就像是在送死,而且还是妥妥的。 连楚良雅也是得意的翘起唇角,就等着楚歌浼脊椎断裂的那一瞬间的狰狞。 而楚歌浼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看法,墨色的眸子像是被阳光蒙上了一层光亮,眼球莹泽,好似视力都提升了不少。 那是楚歌浼用精神力来催化自己的视力,影良的动作,也登时在自己的面前被放慢了下来。 寸寸动作被分解从慢动作,楚歌浼也在这一瞬间,立即用精神力强化自己的速度,整个人再次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扭曲的弧度,将自己的腰身拧转,避开了来势汹汹的攻击,然后整个人接着那一瞬间从自己面前滑过的手臂,再用力一撑,整个人便被弹射到了影良的上空。 影良动作一顿,然后便顺着楚歌浼前行的轨迹,抓了上去。 楚歌浼连忙踩下去,在影良上抬的手臂像是溜冰一样,顺着那个位置滑了下去。 脚尖瞬间就抵在了影良的肩头,在楚歌浼冲出去的一瞬间,影良的另外一只手也连忙抓了上来。 楚歌浼偏过了头,然后转换身形,脚尖的方向还是狠狠的朝着那影良的脖颈而去。 影者身形似人,弱点也与人体相差不多。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没有人看见楚歌浼脚尖那突然闪过的黑色的光芒,那是属于影者的力量。 一般来讲,修影者是可以将影者的某一个强大的位置借用在自己的身体上,然后进行攻击。 楚歌浼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太大攻击力的影子,只好用自己的影子,并且用影力给自己的影子的脚加强的力道。 并且借着自己的冲势狠狠的撞了下去。 楚歌浼毕竟是职业杀手,对于人体之中最为脆弱的位置自然是了若指掌,楚歌浼的脚尖闪过了黑色的光泽,然后狠狠的朝着那脆弱的大动脉撞了上去。 砰! 楚歌浼整个人穿过了那个影者的脖子,留下了一个硕大的空洞。 而紧接着在楚歌浼疾射出去的面前,便出现了影良姗姗来迟的大掌,锋利的指甲在楚歌浼的眼中闪过了银色的弧度,冰冷而可怕。   ☆、第四十六章:卑鄙无耻,反击! 楚歌浼连忙拧身,可还是闪避不及,手臂赫然溅出了鲜血,星星点点的血点点上了影良的身体。 楚歌浼整个身子也失去了控制,整个人砸在了防护罩上,又弹了回来。 楚歌浼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群,然后才在擂台的角落稳住身形,喉咙涌上了一股甜腥,随后衣襟还有面前的地面便被楚歌浼的鲜血染红。 楚良雅脸上的笑意未曾爬上面颊,便僵在了脸上。 怎么回事? 她看着影良因为被击中了致命点而渐渐消散的身形,瞠目欲裂,眼球快要与眼眶分手,额上青筋条条绽起,面容狰狞。 “噗!” 影者消散,修影者绝对是不可能好过的,楚良雅同样受了内创,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变得惨白不已。 怎么可能!她的影者怎么可能输给楚歌浼!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是绝对不可能输给楚歌浼的! 绝对不可以! 楚良雅的目光落入了那个狼狈的倒在了地上,正努力站起来的楚歌浼的身上,眼中血红风暴涌起,杀意如同海啸涌起,前所未有的覆盖了楚良雅的身躯,也燃烧了她的理智。 楚良雅目光紧盯着楚歌浼,而与此同时,她的掌心之中也多出了一个玉瓶,她连忙将里面的丹药都给灌入了自己的嘴里面。 而就在这时,原本快要消散的影者,便又重新凝聚了起来。 影者虽然是同人类一般的致命点,可是它也不是人类,而是人类某种力量创造出来的东西,只要这种力量不消失,那么重新凝聚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楚良雅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疯狂的将母亲给自己准备的救命的返原丹,顾名思义,便是将力量全部都给返回成原来的意思。 这种丹药千金难求,若非是楚家财力丰厚,也不容易获得,这还是章娥怕自己的女儿出事,这才赠与她傍身的。 而她也没有想到楚良雅会用在这个地方。 “卧槽!这楚良雅还要不要脸啊!竟然敢嗑药!”越珑珏原本还在为楚歌浼的英勇而震撼不已,突然就看见楚良雅嗑药,将原本的局势给扭转,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刚刚对楚歌浼的实力有多震撼,现在就对楚良雅有多鄙夷! 他还真没有想到真的会有这种敢跟炼丹师比武的修影者,而且还在败了之后,嗑药将败局扭转,饶是任何一个三观正直的人都不会认为这个是公平的。 可也恰恰是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约定好不允许嗑药啊! 这,破三观的事情,简直将这些还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的青年人给气着了。 他们刚刚从家门出来,根本没有太多的阴险的观念,他们内心理想而充满了希冀,在他们认为,比试,就是要公平。 而楚良雅这样子显然就是不公平的表现。 本来在她以势欺人就已经少了公信力,此时,更是臭名远扬。 而,楚良雅显然已经被愤怒给燃烧了理智,根本不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 连一直都面无表情的崖青的神态都动了动,显然也是担心了。 而万俟泊则敛下眉眼,眸中闪过千万思绪,但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表现,只是骨节分明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细滑的布料。 他看着那个已经站了起来的楚歌浼,看着那沾上了些许的血迹和灰尘而显得狼狈的楚歌浼,眸中跳跃着微光。 楚歌浼站起来,看着面前又重新聚齐的高大影者,身体的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着疼痛,可楚歌浼眉目间的坚定仍然刻在原地,从未挪动过。 暗黑如同子夜的眸子,内里闪烁着决绝的星光。 她没有说过假话,她说了字典里面没有认输,那就是没有认输。 既然是没有认输,那么就算是骨头断了,鲜血干涸,生命微弱,她也不会停止战斗的步伐的。 楚歌浼站直了身体,受创过重的身形仍旧是挺立的如同风霜寒雪的松柏一般,从未为任何的困难弯曲过腰身,纵使寒风烈烈,霜雪沉重。 楚歌浼不能在众人面前操控影子战斗,因为她还不够强大,如果是被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点点的消息传出去,楚歌浼日后的生涯都绝不会简单过下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会有人愿意让一个注定这般强大的人成长下去的。 越珑珏咬紧唇瓣,看着楚歌浼艰难的站立的身躯,如果细看可以看见那打颤的膝盖,好像下一秒就会跪下去一样。 楚歌浼原本就是想趁着楚良雅狂妄自大,然后速战速决,可是却忘了返原丹这种变态丹药。 他抿紧了唇瓣,眼圈微红,他垂眸看万俟泊,轻吐一字,“她……” 万俟泊收回了目光,轻叹一口气,不知在叹什么,看到了越珑珏求助般的目光,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看向楚歌浼的目光有些复杂,他知道楚歌浼是不会死的,毕竟有他的药在,只是看着楚歌浼狼狈的模样,万俟泊的目光有些深远。 得到了这个答案,越珑珏一瞬间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色的小蛇狰狞虬扎,仿佛要破开肌肤的束缚。 但是,他却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一转身,狠狠的锤在了鲜红粗壮的柱子上面,光滑的柱身蓦然凹陷一角,木屑哗哗落下。 崖青的目光则是一直紧紧的盯着台上的楚歌浼,面上依旧是冷淡的模样,但是,却可以清晰的看见那隐藏在袖摆下紧攥的发颤的拳头。 “楚歌浼!受死吧!” 楚良雅狠狠的一擦自己唇角溢出的鲜血,然后抬起下颌,依旧是嚣张的不可一世。 而那已经恢复了原状的影者,低垂的头颅突然便抬了起来,空洞的眼眶重新装载了杀意。 影者抬脚,轰隆隆的朝着楚歌浼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擂台并不大,影者也没有收敛速度,不过几秒,他便出现在了楚歌浼的面前,宽大的快有一半的楚歌浼大小的手掌,带着猎猎的狂风席卷而来。 手掌未到,鼓鼓的拳风,就已经将楚歌浼的发散落的梢卷起,散落的青丝蒙在了楚歌浼的苍白而狼狈的面颊之上,如魅如幻。   ☆、第四十七章:千钧一发,嘲讽! 在这短暂的恢复过程之中,其实楚良雅在恢复自己的影力,楚歌浼也同时在用精神力来恢复自己的体力,只是速度没有丹药那么快而已,但是至少也够恢复了。 在泛着银泽的指尖触及到楚歌浼单薄的身形的那一刹那,楚歌浼也动了。 没有人看见她怎么动的,只知道一转身,楚歌浼便出现在了半空之中,并且狠狠的朝着影者那空无防守的柔软肚腹撞去。 楚良雅见此,冷笑一声,纤细的五指轻轻一抓。 而与此同时,影者的另一只手也赫然出现在了楚歌浼的脊背,跟楚良雅的手势相当,轻轻一抓。 围观的人瞳孔一缩,心下一紧,有些人已经不敢在看下去了。 楚歌浼看不到自己后面发生的情况,她只是敏锐的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寒意,冰冷的寒意在背后窜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来不及回头看,楚歌浼将去势收回,然后整个人用尽全力朝着旁边一拧。 那巨大的手掌抓空之后,并没有给楚歌浼足够的喘息机会,另外一只手,已然朝着楚歌浼扇了过来。 楚歌浼的身体便在这一瞬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跌跌撞撞的砸到了地面上。 楚歌浼咬牙,忍着五脏六腑和骨头相撞的疼痛迅速站了起来,在影者的大脚丫子到来之前。 楚歌浼已经不想在和影者直面斗争了,她现在只能逃跑。 可是相对于影者的速度,她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影者一抬脚,楚歌浼便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阴影之中,楚歌浼心下一紧,连忙朝着旁边滚去,侥幸躲过。 一影一人便在这擂台上,进行了一番你追我赶。 楚良雅见影者竟然久久未曾将楚歌浼给收复下来,不由得觉得有些恼怒,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的精力,那么多的物质,都没有将一个小小的炼丹师给收服了,更别说以后了,现在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于是,楚良雅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就操控着影者,朝着楚歌浼抓了过去。 五指聚拢成爪,阴影如同一个巨大的怪兽将楚歌浼瘦削的身躯吞没。 楚歌浼无处可逃,亦无能逃脱,刚刚的逃脱耗费的力气太大了。 她尚未修复的身躯,已经承受不住她的折磨了,又是咔擦一声脆响,护着内脏的肋条又断了一根,五脏六腑在胸腔里面上蹿下跳。 楚歌浼吐出一口血沫,抬头便看见了洋洋得意的楚良雅。 她直视那个疯狂的楚良雅,眼中平静如海,包罗万象,看不出一丝愤怒,一点怨恨,一分恐惧,平静的让人恐慌,如同悄无声息便将万物吞噬的深海。 楚良雅看到了那绝对的平静的眸子,莫名的感到了发慌,但是很快她便按捺下心中的惶恐,不断的安慰自己道,这不过是楚歌浼的负隅顽抗而已,只要将她彻底的留在这个擂台上就可以,只要这样子,什么都会回到她的身上的。 名声,二皇子,资源,什么都会是自己的。 楚良雅在心里面不断的这样子告诉自己,乱掉的心绪很快便聚拢起来,变成了眼底的血虐残暴,她垂眸看着那个狼狈的倒在了地面上的楚歌浼,唇畔牵起一抹疯狂的弧度。 纤细的五指猛地一合,像是要抓住什么。 而与此同时,那个笼罩在了楚歌浼的头顶上的东西也用力一握,楚歌浼纤细的身形便没入了那个巨大的掌心,柔软的胸腔到腹部,全部都被纳入了那个巨大的黑兮兮的手掌里面,锋利而尖锐的指甲滑过楚歌浼的面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伤痕,殷红的鲜血瞬间便沁了出来。 楚歌浼快断未断的肋条还是经不住这么重的一握,咔嚓的一声断了,楚歌浼五官因疼痛而狰狞,身子也在那一瞬间的僵直,变成了软绵绵的没有骨头撑着。 楚良雅看见了楚歌浼眉宇间难以掩盖的疼痛,眼底的风暴更加猖狂,她嘲弄道,“楚歌浼,现在,你愿意认输了吧?” 楚良雅才不会那么好心,反正今日楚歌浼必定是要留在这里的,只要楚歌浼流露出一分一毫想要认输的情绪,那么,她便会掐断楚歌浼的喉咙,绝对不会让她将“输”字说出来。 而楚良雅这一番话说出来后,真正纠结的却不是当事人楚歌浼,而是在下面,为着楚歌浼的生命担忧着的越珑珏等人。 越珑珏攥紧了拳头,额上青筋条条绽起,一边希望楚歌浼真的说出来认输这两个字,但一方面,又不愿意楚歌浼的尊严被这般践踏。 相识虽然不久,但是,有些人只需要一眼,便可以看出来坚守在骨子里面的东西。 认输? 这两个字,在楚歌浼的字典里面从来没有出现过。 楚歌浼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有些头昏脑涨的,但是她还是强行控制着自己的脑袋抬起来,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故作洒脱的偏过头道,“我不懂认输这两个字怎么写?不然,你说好了。” 这一句话,简直就是对胜券在握的楚良雅最大的嘲讽。 她最讨厌的就是楚歌浼这个样子了,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明明之前的楚歌浼只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只要她稍加威胁几句,她便会害怕的钻进床底,只要她轻轻一动手,这个蝼蚁便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且还会屁滚尿流的求着自己。 绝不会像是现在这个样子,竟然敢这么公然挑衅自己的威严,而且还一二再而三的落下自己的面子。 楚歌浼抬眼看她,唇畔噙着一抹悠然笑意,好似她面临的不是生死诀别,而是在茶余饭后闲谈,身体虽然因为失去掌控而有些摇晃,但是当她说出了那一句话的时候,那犹如傲立松柏的身影便刻在了人们的心间。 楚歌浼用自己的语言,向诸位诉说了,何为尊严。 楚良雅唇角染着干涸了的暗红痕迹狠狠抹去,眼底蕴含着疯狂的杀意,“既然如此,那你便去……”   ☆、第四十八章:妒忌如火,住手! “住手!” 霍树正沉稳有力的声音破空而来,携带着让人不敢违抗的气势。 被楚歌浼的傲气给震撼了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却看见了霍树正赶来,人未至,声已到。 楚良雅抬眼看去,正好看见一向镇定端正,从不偏心的霍树正正匆忙赶来,显然是为了楚歌浼。 就连霍树正都为你这般付出? 楚良雅将目光收回,看向那个就算是狼狈,但依旧是倔强的看着自己的楚歌浼,那张脸上,已经被斑斑血迹给染脏了,但是楚良雅仍然可以透过这些表现,看到那一张让自己嫉恨不已的精致面容,她曾几何时,想过要将那一张脸给撕扯掉,让旁人不再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快住手!”越珑珏听见了霍树正的话,简直就跟听见了神的救赎一般,连忙赶了下去。 楚良雅不用看,就可以听出来,这个就是那天为楚歌浼出头,让众人嘲笑自己的那个炼丹师,事后她已经知道了,那便是越家的小少爷,还有她身边站着的七皇子,闻人家的继承人,所有的人都站在她的身边。 楚歌浼,她何德何能! 楚良雅水眸燃起嫉妒的火焰,将脑海之中那紧绷着的神经直接给灼烧断掉。 她已然没有了理智。 她看似平静的垂下手,像是听从了霍树正的安排,实则在衣袖垂下的侧摆,则是紧握成拳,脑海里面也开始给自己的影者下命令。 “去死吧!” 楚歌浼看见了楚良雅背对着人群,张开嘴唇,无声的对自己说道。 楚歌浼早有所料的扯出了一个笑容,伸手擦了擦自己口中溢出的鲜血,同时也将早已准备好的丹药,送入口中。 灼热的药力冲着四肢百骸而来,润泽了干涸的经脉,连那突如而至的伤痛,都被楚歌浼隐忍了下去。 “啊!”楚歌浼闷哼一声,巨大的挤压力度让她疼的难以忍耐。 楚良雅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 楚歌浼从来都知道,要是,她有足够的能力,也坚决不会让楚良雅活下去的。 楚歌浼的喉咙传来“喝喝”的声音,护着胸腔的肋骨,出现断裂,声声脆响,交织成一片死亡的交响曲。 疼痛让楚歌浼不得不往后仰,剧烈的疼痛甚至让她无法求救。 越珑珏的欣喜尚为爬上眉梢,转眼便变成了惊恐,眼眶快要与眼球分裂。 “歌浼!” 闻人孺见此,眉间光华一闪,在擂台上方的结界便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那便是闻人孺的影者。 影者将手肘屈起,然后在接着自身的重力和力量相结合,狠狠的撞击下去。 “砰!”结界蓦然龟裂,蜘蛛网般的裂纹遍布了整个结界,但是就是力量仍未够砸开这个所谓的保护公平性的结界。 只要结界里面没有分出胜负,那么结界就不会打开。 蜘蛛网般的裂纹,在出现的那一刹那,然后又瞬间恢复原样,影者被弹开,落入地面。 等它再次弹起,还想再次努力的那一刹那。 那透明而坚韧的结界,便在这一霎那,仿若阳光下的泡沫,一触即破。 正在飞驰而来的霍树正面色变得苍白,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喊道,“救人!” 楚歌浼已经和外界失去了联系,她全然不知外面的人在为自己做出了什么付出,她的意识与身体开始闹起了分手,但又藕断丝连。 每当楚歌浼想要再次回到躯体内部的时候,身体内部的疼痛便会让她疼痛欲裂。 意识昏沉,难以恢复。 难道好不容易换的重生的机会,就要失去了吗? 难道这难得的生命,要再一次的从自己的指缝溜走了吗? 她要放过这一次机会吗? 死吗? 不! 她绝对不会死! 到了她手上的东西,绝对别想抢走! 绝对别想! 楚歌浼忽然感觉到眉心一阵灼烫,而后温热的影力便瞬间润泽了自己因干涸而干裂的经脉,身体一霎便感到了前文所未有的充盈。 意识回到了躯壳之中,书写着楚歌浼的生命还在继续。 她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将千斤重的眼皮撑开,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她看见了楚良雅疯狂而肆虐的杀意,她笑的猖狂,每一个表情好像都是在庆祝着自己的胜利。 她还没有死,她已然开始了自己的狂欢。 楚歌浼目光艰难的从她身上挪开,下移到了地面上,纳入眼帘的是一个蜷缩在楚良雅脚下的黑色的影子。 “不!” 楚歌浼的身体从影良松开的指缝间滑落下来,宛如断线风筝,掉落的毫无阻碍,毫不留恋。 万俟泊心脏罕见的停顿了一下,闻人孺心下一紧,那个巨大的影者闪过,楚歌浼下坠的身体,便被纳入了怀中。 一转眼,便出现在了闻人孺等人的面前,而霍树正也姗姗来迟。 “别动!” 闻人孺将越珑珏和崖青拦住,然后让姗姗来迟的霍树正靠近楚歌浼。 影者小心翼翼的将楚歌浼这个易碎品放在了地面上。 霍树正扫到了她的身体的那一瞬间,立马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拿出了一堆装满了玉瓶的丹药,然后将这个丹药咕噜咕噜的灌入了楚歌浼的嘴里面,就好像是不要钱一样。 事实上,只要有人现在还关注这个丹药的话,那么他们就可以感知到,霍树正是多么的下本了。 还好这些丹药都是入口即化的,只是倒入了楚歌浼的嘴里面,那些药力便化作了药力,朝着楚歌浼的四肢百骸而去。 紧接着,霍树正又握住了楚歌浼纤细而脏污的手腕,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你别抗拒,我进去帮你治疗!无论遇见什么,都不要抗拒!" 楚歌浼意识昏沉,在最后面那一击里面,她已经消耗了所有的影力了,还有精神力,现在她只能够凭借自己顽强的意志力坚守着这一句身体。 她意识迷蒙,只是隐隐约约听见有人附在耳畔,一直在强调着,让自己不要挣扎不要抗拒。   ☆、第四十九章:最终抉择,治疗! 在说完了那句话之后,霍树正磅礴的精神力,便如江河入海一般气势恢宏,闯入了楚歌浼的经脉之中。 在进入了楚歌浼的经脉之后,霍树正才知道,楚歌浼的伤势远远不及表面上看的那么的简单。 那些经脉因为过度使用,已然冒出了细细的裂痕,像是蜘蛛网般的玻璃,细密而又可怕。 他不断的输入精神力为她修复经脉,不断的给她内脏减少压力,努力在挽回这一条生命。 而在治疗的过程之中,霍树正发现,楚歌浼的身体里面有一个奇怪的力量,正在修复着楚歌浼的身体,而且速度比自己要快百倍,不然楚歌浼这一条性命,就算是自己耗费了全部的精神力也难抢的回来。 霍树正紧闭的双眸陡然睁开,内里流转着复杂的光芒。 越珑珏见霍树正终于醒来,连忙追问道,“老师,她怎么样了?!” 霍树正看着周围希冀的目光,然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点头道,“保住了一条性命。” 闻言,那紧紧束缚着他们名为担忧的牢笼终于在这一霎散去了。 霍树正敛下眉眼,抬眼看了一下,旁边的万俟泊,这才道,“不过,这伤终归还是太重了,还需要一番治疗,就把她送到我那里吧。” 万俟泊给的丹药并非只是简单的恢复身体的丹药,而在那修复身体的药力之中,掺杂着护住生命的珍稀药材,纵使伤势再险峻,都会护住最后一丝气息。 楚歌浼的身体虽然还不至于那么严重,但是,这有效而珍贵的几缕药力,也的确是促进了楚歌浼身体的修复。 这丹药虽然不是霍树正亲自锻炼的,但是他也有所耳闻,类似的药物。 身为玄影门喊得出名字的老师,霍树正可不仅仅只是一名教课的老师那么简单。 说完了之后,霍树正的目光便从楚歌浼的身上移开,放到了一边,原本应该是站着的楚良雅,现在却变成了躺倒的楚良雅身上。 只有主人失去了意识,影者才会消散。 所以,刚刚是楚歌浼自救了,在闻人孺没有及时赶上的时候,她将楚良雅给解决掉了。 霍树正看着那个倒在地面上的楚良雅,暗黑的影子在她蜷缩在她的身下,看上去与平时没有差别。 但是,他并没有错过,刚刚看到那一闪而过的黑影。 霍树正将目光移了回来,放在了楚歌浼的身上,如今楚歌浼紧闭双眸,脸上血迹斑驳,完全看不出以往干净整洁的模样,身上的衣物褴褛,血迹干涸,结成块状,更显得狼藉不已。 霍树正敛下眉眼,他是在云影大陆仅剩的一名会用炼丹师攻击的人,他可谓是在炼丹师攻击上的第一人,所以,炼丹师的攻击轨道,技巧,他都是可以看出端舆的。 而就在刚刚,他虽然没有仔细看,但是,凭借自身的经验,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那到底是不是精神力攻击。 霍树正垂眸看着自己刚刚握住楚歌浼的手,上面还残存着楚歌浼暗红的血迹,不新鲜的血液在掌心之中画出掌纹。 他眸中跳跃着不明的光点,像是在缅怀什么,又像是在哀戚着,记忆之中的画像铺面而来,脚下的影子蜷缩成一团,仿佛隐藏在他体内的那个怯懦的灵魂。 他重重的阖上了眼皮,同时在他心中的迷雾被斜射下来的一道天光驱散,再次睁开眼睛,已是经年,眸中的恍惚不定早已消失,变成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老师!歌浼……”越珑珏想要问该怎么处理楚歌浼,却突然撞见了霍树正这般沉重的目光,不由得一顿。 霍树正抬眸看了一眼,那正站在了闻人孺旁边的影者,这才道,“让那个影者来搬动楚歌浼,让它摊开两个手,让她可以平稳的躺着,她身上的骨头还是很脆弱,万事小心。” “是。”闻人孺细心的听着,一旁的万俟泊也是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树正解决了楚歌浼如何到他的地方里面的问题之后,便转脚过去看楚良雅,无论这么说,他都还是一个老师,学生的安危就是他的责任。 擂台上,一时之间便涌上了人,而楚良雅那一边,早已经有了楚家的追随者,在上面查看了。 而本应在高台上的万俟舟,目光却没有放在了本应该是他关心的楚良雅身上,而是放在了被影者抱在了掌心之中,狼藉不已的楚歌浼的身上。 形状姣好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眸中跳动着兴致勃勃的火焰。 楚歌浼。 万俟舟启唇,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名字,看向楚歌浼的目光却不那么的温柔,好似森林之中五彩斑斓的毒蛇,目光掠过,悄无痕迹。 几天后。 流言蜚语四起,楚歌浼本人成为了玄影门新生里面的头条人物,而沉睡之中的某人,却是对这些毫无知觉。 阳光掠过窗柩,将一室的人都给照亮,也将那本应沉睡的人给唤醒。 床上的楚歌浼早就被崖青帮忙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口,那些沾满了脏污血迹的衣物也被褪去,便成了干净整洁的白色中衣。 白皙如玉的面颊恢复了往日的健康,却因为多日昏睡,而少了光泽,看着便让人觉着是揪心的疼。 越珑珏看着床上的人,目露担忧,不免担心道,“她怎么还不醒?都睡了几天了。” 闻人孺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霍老师不是说了吗,今天就会醒了,她只是因为受伤过重,身体陷入了睡眠状态而已。” “你说,她会不会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越珑珏看着那一张脸,神情恍然。 “快看!”闻人孺指着那刚刚动了一下楚歌浼的手指,扬声喊道。 其他人纷纷将目光锁定在了楚歌浼的食指上,看到,确实是动了几下,而后便将目光挪到了微颤的睫毛上面。 昏沉之间,楚歌浼便听见有喧杂的声音不断传来,扰人清净,然后便开始慢慢的感觉到了身体的知觉,麻木感不断传来,还有酸痛,好像是被上吨重的大卡车给碾过去了一般,骨头都在叫嚣着难受。   ☆、第五十章:帮忙解惑,清醒! 强光笼罩在眼皮上方,让人无端难受的紧,楚歌浼便皱紧了眉心,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刚遇见强光,不免得要适应几番,便眨了眨眼,但也在眨眼的缝隙间,看到了几个围在了床头的人。 “太好了!歌浼,你终于醒过来了!” 再次听见越珑珏聒噪的嗓音,竟然有些意外的怀念。 “你醒了。”崖青握紧了楚歌浼的手,声音清冷,词句简单,却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 闻人孺愣了一下,然后拔腿就往外跑,甩下一句,“我去找霍老师!” 楚歌浼睁眼,扫了一眼室内的人,由上及下,分别是越珑珏,崖青,万俟泊。 她想开口说话,突然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经历过大旱一样,干涸到干裂,撕裂般的疼痛在楚歌浼的气音之中传来。 “水……” 楚歌浼张了张嘴,只能够用气音喊出那么一个字,还好,她的嘴唇平时都有崖青帮忙用棉布来润泽,否则现在一开口就会是满口的血腥味。 越珑珏一听,连忙去倒水给楚歌浼,崖青顺势将人给半扶了起来,在后面放上了一个柔软的垫子,让楚歌浼好坐着。 而越珑珏的水也恰好送来,楚歌浼抿紧了杯缘,连连灌了几杯,那种干燥到要冒烟的状态才恢复过来。 楚歌浼清咳几声,将喉咙之中的不舒服都给克制住了。 “怎么样了?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霍老师马上就来了!” 越珑珏话唠式的关心。 楚歌浼抬眼看了看他,摇头道,“……无事。” 她抬眼看着崖青,沙哑道,“结……果……怎么样……”楚歌浼过久没有说话,还是不大适应。 越珑珏和万俟泊对视一眼,万俟舟才摇了摇头说,“现在霍老师还在沟通,结果马上就出来了,楚良雅还在家中躺着。” 缓了一会,楚歌浼的精神终于回来了,大脑也恢复了运转。 她皱了皱眉,自己最后面的力量,只是能够弄出她的影子去谋害她,具体情况她也不清楚,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根本关注不了细节。 不过,最后,她还是知道自己掉了下来,按理来讲,楚良雅应该是失去了意识的。 越珑珏见楚歌浼皱眉,便连忙补充道,“那个楚良雅太卑鄙了,她竟然在后面吃下返原丹,不然她早就输了,现在还有脸争什么输赢?!” “你是说楚良雅亲自到掌门那里讨公道?”楚歌浼蹙眉问道。 “自然不是,那家伙还在家里躺着呢。要不是因为这样子,早就判定输赢了,哪里还让他们楚家那些人在那里蹦跶!” 万俟泊看着楚歌浼紧蹙的眉心,然后便开口解释道,“楚良雅现在昏迷不醒,而楚家家主和主母都在上下打点,非要让你好看,一些在玄影门的脉系便出来在掌门面前说风道雨。”万俟泊顿了顿,扫了在场的人几眼,这才低声道,“原本结果早早就下了来了的,只是霍树正似乎一直在争取着让你到他的派系去,才会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越珑珏一听,神色不由得一变,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只是在眼底还是可以捕捉到一丝黯淡。 楚歌浼听完,刚想说点什么,然后门外面就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老师!”崖青和越珑珏抬眸看去,正好看见了匆忙进来的霍树正,还有身后面紧跟着的闻人孺。 万俟泊只是看着霍树正,不发一言。 霍树正看到了正坐在了床上面的楚歌浼,便一脸严肃的走上前,执起楚歌浼的手腕,便开始把脉,精神力如同细风一般渗透进了楚歌浼的经脉里面,楚歌浼也只是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阻止。 其他人只好安静的看着霍树正诊断,不敢高声语,唯恐惊扰片刻。 过了一下,他这才开口道,“没事了,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元气,就差不多了。” “嗯。”楚歌浼点了点头。 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也该告诉你结果了。”霍树正突然正色道。 楚歌浼一愣,然后才敛下眉眼,点头道,“老师请讲。” “这次你们闹的太大了,险些闹出人命,别说你,和你决斗的那丫头,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所以,商讨出来的结果,就是两人都有错,而且都受到了惩罚,便不再多加惩罚,只是禁止以后在玄影门里决斗。”霍树正说完这个词之后,顿了顿,然后补充道,“就算是允许决斗也要点到为止,不准在出现这种自相残杀的行为。”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种行为在门规里面,就是同门弟子相残杀,是要被惩处的,若非是楚良雅先提出来的决斗,还有七殿下的势力在说话,你这么一个小身板,都不够他们吞的,你以为你年轻啊!你就可以任性……”霍树正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但是也无可奈何,谁叫这些学生都是被他给看中了,而且还要自讨苦吃将人给保下来的。 本来还算是平静的情绪瞬间就爆炸了起来,说话也没有那么紧着了,跑语连珠的话便冒了出来,连闸门都不收一下。 楚歌浼听着他的话,忽而想起自己一扫而过的门规,恶性同门相残杀的惩处在眼前一闪而过,旋即,便知道除了万俟泊的势力影响,恐怕霍树正也花了不少的精力罢。 楚歌浼抬眼,便看见了霍树正眼底淡淡的青黑,她张了张嘴,对于霍树正的付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难以说出口,喉咙好像是被棉花给塞住了。 她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反正已经好久没有人会对自己做出那么多的事情了,而且还是无条件的。 楚歌浼咬了咬唇瓣。没有说话。 “还有你们啊!怎么都不来和老师说,什么恩怨要付出性命去作为代价的!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只知道冲动,完全不在乎后果!要不是我刚刚从掌门那里出来,听见几个学生的话,还不知道你们要闹出什么呢!”   ☆、第五十一章:老师来了,教训! 好为人师的霍树正说了一通楚歌浼之后,炮火又殃及了站在了身边的其他几个人。 之前是霍树正一直担忧着楚歌浼的身体,还要忙碌着门里面的事情,要跟各个老狐狸纠缠,否则他早就将这些人骂的是狗血淋头了,哪里还让他们那么的安稳。 崖青和越珑珏被说了之后,不由得垂下了脑袋,不敢说话。 闻人孺和万俟泊在一旁安静,免得霍树正一下子骂到了他们的头上。 而霍树正也只是看了一眼万俟泊,便收住了嘴,再怎么说,万俟泊也是个七皇子,他只是个老师而已,而万俟泊的确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下不为例!” 霍树正扫了一眼鹌鹑似的几人,最后收了收嘴,还是下了一句硬话。 “是!” 在场的人皆是应道。 楚歌浼应了之后,这才问道,“老师,可知道是谁想要整治我?” 霍树正一眼看去,楚歌浼面色平静,眸子平淡如水,好像只是在问一个家常便饭的小事而已。 而霍树正早就是活成精的老狐狸了,怎么可能看不出她想要报复的心情呢。 当下,眉心一折,便道,“不是整治你,只是各方势力在平静已久之后的相互倾轧而已,归其所有,还是太闲了,吃饱了没事做给闲的,你也别想那么多道道,安心养伤,有什么事情,你们老师不只是一个摆设。” 楚歌浼闻言,本来已经措辞好了的话却被堵在了喉咙,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随后,她便闭了嘴,心想,到时候再问万俟泊好了,反正这些东西,万俟泊肯定是知道的。 霍树正见她安静下来,便也不再纠缠于此事,随后摆上了一本正经的模样,目光掠过了躺着的楚歌浼或者是站在一边正低头认错的越珑珏和崖青,叹了他今天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的一口气。 “我问你们。” 越珑珏和崖青感觉到了霍树正的目光放在了他们的身上,连忙绷紧了腰背,脸皮也绷的紧紧的,生怕霍树正在噼里啪啦的一长串话砸下来,砸的他们是头昏脑涨。 “到!”越珑珏控制不住抖了一下肩膀。 崖青也抿紧了唇线,这些天的相处,霍树正莫名的就在心里面留下了崇高的位置,所以,现在的崖青也对这个相对于年轻的老师,有着尊重,神情便不免沾上了紧张的气息。 霍树正见他们绷的紧紧的身体,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然后才开口道,“你们……” 霍树正拉长了一下,然后他们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紧握的指节弯起了紧张的弧度。 “愿意当我徒弟吗?嫡亲弟子。”霍树正皱了皱眉,似乎对于他们的态度有些迟疑。 虽然按照平常来讲,自己的威信应该是挺高的,按理来讲,应该是挺多的学生愿意跟自己的,但是,在自己被崖青拒绝了之后,他开始对自己有了那么几分不信任。 越珑珏惊喜的抬头,确定霍树正说的是他们两个,他还指了指他自己还有崖青,本就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多了几分灵气。 霍树正点点头,“越珑珏,崖青。” 越珑珏感觉整个人都在跟做梦一样,轻飘飘的好像要浮到了天上。 “愿意吗?”霍树正重复道。 “愿意!当然……”当越珑珏看到了一边正为他们高兴的楚歌浼的目光的时候,他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竟然也连接不下去了。 他抿了抿唇,手背上的青筋窜了窜,然后才开口道,“……算了,我就不去了。” 霍树正瞥了他一眼,那游移不定的目光漂浮的落点,便落到了楚歌浼的身上,还没有等他说什么,崖青也抬头了,道,“我也不愿意!” 楚歌浼自然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不由皱眉道,“崖青,阿珏,你们别任性!” 这个机会是多么的来之不易,这是他们都知道的。 她自己自有方法,这种所谓的意气用事是幼稚的行为,不必说都要在一起,她自己本身便是一个成年人,独自一人行动,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在她看来,两人简直就是在浪费。 越珑珏咬了咬唇,嗫嚅道,“才不是任性,本来老师也没想要我来着,我才不要踩着朋友的肩膀上去呢。”说完,便将头撇向一边。 崖青抬头看看楚歌浼,然后在看看霍树正,简略道,“没有你,没有意思。” 她本来也没有什么要求,好不容易遇见了三两个好友,她也不想放弃,反正她的又不在乎那点时间。 楚歌浼还没气着,霍树正便被气到了,而且气的狠狠的,便恶狠狠道,“我什么时候说,不要楚歌浼了?” 他看着崖青,目露凶光。 崖青和越珑珏纷纷抬眼看他,眉眼皆是震惊。 霍树正哼哼两声,然后再用下巴点了点越珑珏,“还有,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因为他们,我才选择你的?你未免把我的底线看的太低了吧?哼!” “这……”越珑珏还想说什么,突然膝盖一痛,便跪了下去。 闻人孺收回了脚,抱胸道,“怎么?还想摆架子呢?不赶紧拜师!” 越珑珏四下看了一眼,惊疑不定,而崖青也顿了顿,便跪了下去。 霍树正将目光撇向楚歌浼,手心有些出汗,但是还是强打着底气道,“怎么?你……” 霍树正话还没有说完,然后就被楚歌浼打断了,她掀开被子,迅速的跪了下来,跟崖青,越珑珏并肩而跪。 在霍树正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后,相识一眼,便磕头,齐声道,“师傅在上,受徒儿们一拜!” “……胡闹!” 震惊之下,霍树正只来得及吐出了那么两个字,然后就快速将楚歌浼给拉了起来,将人放回到床上。 “我不过说了那么几句话而已,你也给个缓冲啊!就这么跪下去,你以为你真的是铁打的!”霍树正更是被气的牙痒痒的,但是气的同时,随后又是压抑不下去的喜悦。 从那上翘的唇角,就可以看的出来,某人是多么的口是心非了。 “谢师傅关心!”   ☆、第五十二章:一日为师,关心! 楚歌浼眉眼弯弯,心头刚刚承载着的沉重感,好像是潮水一般,突然之间就消退了去。 她哪里需要愧疚,哪里需要偿还,这个是她的师傅不是?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是自己的师傅,为自己做那么多,本来就是应该的。 楚歌浼感觉心头涌上了一种轻柔而绵软的归属感,沉甸甸的又轻飘飘的,让她无论再怎么受伤,再怎么惹祸都不用怕了,因为她有了归属。 刚刚的一句句话串联起来,越是回忆越是感动,那些被压抑在喉咙里面堵塞住呼吸的棉花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难言的轻松与亲切。 楚歌浼突然觉得,这次的伤受的挺值得的。 被霍树正这么大声呵斥,楚歌浼没有感到惶恐,也没有害怕,就是突然感觉自己刚刚强忍着的酸痛感,骨缝的刺痛感,蜂拥而至,让她脆弱不已。 但是,一看到了霍树正那谴责的目光,然后再扫了一眼那些关切,关怀的目光,楚歌浼突然觉得那些疼痛又变得什么都不是了起来。 楚歌浼咬了咬唇,眸中潋滟波光闪过,她轻声道,“谢谢师傅。” 正在为楚歌浼盖被子的霍树正一顿,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确的情绪,很快便淹没了。 “嗯,知道感恩就好了!也难得你师傅一腔苦心没有白喂狗了!” 霍树正一回头,便看见了跪在了下首的两人,清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闻人孺,还有坐在一边的万俟泊,目光微闪。 闻人孺和万俟泊见此,立即明白,便起身道,“霍老师,我们有事先走,打扰了。” 霍树正摇了摇头,便道,“不必了,你们留下吧,反正也都是要知道的。” 闻人孺和万俟泊对视一眼,最后抬起的脚步还是靠拢回来,静静的看着他们。 随后,才将目光放在了下首的两个人身上,道,“因为歌浼身体不适,便坐在床上,你们就暂且跪着。” “是!” 崖青和越珑珏点头。 “师傅!”越珑珏像是一个按捺不住春情的野猫,抓耳挠腮,那个问题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面旋转不停,让他难以安定。 霍树正正酝酿着情绪,却突然被这个新收的弟子给打断了,暴躁的情绪有点快要压制不下去。 但是,触及到那安定不得的目光之时,他顿了顿,将已经要到唇齿间的怒骂憋了回去,将“闭嘴!”换成了“什么事?” 越珑珏试探的抬眼看他,发现新认的师傅,面色平静,连那刚刚冒出的细纹都那么的冷静,让他上下不定的心情忽而定了定。 他咽了咽口水,低头嗫嚅道,“师傅认下我们三个,真的可以吗?” “废……”当看到了那低垂下去,好像一个小白兔的软萌萌的新收弟子,霍树正还是将那脱口而出的废话,强行扭转成了,“自然。” 然后又跟精分一样,开口道,“不过,这些事情,也是接下来,为师要说的。” “咳咳。” 霍树正清咳几声,将自己的表情给绷紧了,架子给端住。 其他人也纷纷将目光聚拢在他的身上。 “我想你们都知道,你们都是天才,而且都是天才之中的天才。”霍树正的目光扫了一眼越珑珏,在掠过崖青和楚歌浼,道,“无论是哪一个,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我要将你们全部收在我的手下,自然也是困难的。” “第一件事情,那就是要答应掌门的,新立一个峰头,让那些混蛋不能乱说话。” 师傅在那些混蛋里面的万俟泊和闻人孺彼此对视一眼,随后便收回目光,不敢多说话,显得越发的静默了起来。 “掌门的说了,只有我新建一个峰头,他们才不好欺负我一个新起的峰头,才会不过来抢你们,而与此同时,我也要给门里面炼制各种珍贵丹药,当然这些暂且压下不提,你们就等着你们师傅安排任务就好了,不用你们管那么多。” 底下的崖青和越珑珏连连点头。 “当然新建峰头,肯定需要很多事情要忙,什么邀请各种师叔师伯,各系的师兄师弟什么的,介于你们的师傅我,关系网并不强大,而且人也懒,所以,这些东西就不用做了,你们就只要乖乖的炼药就好了。” 楚歌浼和崖青,越珑珏面面相觑,他们这个时候才发现,隐藏在严谨的外表之下,又一颗多么放荡不羁的灵魂的霍树正。 突然,觉得这个名字,也不怎么符合他们面前正在摆谱的师傅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入门,就萌生了一种想要退出的感觉。 “咳咳!听见了没有!?” 可能是感觉到了底下的弟子在腹诽自己,霍树正不得已的清咳的几声,拉回他们的注意力。 “知道了,师傅!” “还有一件事情,那么就是你们的住宿问题,你们原本住在哪的?全部都给为师搬到了为师的峰头上去。” “嗯,师傅,我们的峰头叫什么?在哪?” “叫无影峰。” 此名一出,室内安静了几秒,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楚歌浼。 经过这些天的了解,他们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楚歌浼之前的境遇。 无影无影,可不是无影吗? 楚歌浼在心中嗤笑一声,然后才抬头看了看其他关心的目光,摇了摇头,附和道,“师傅,好名字!” “那自然,毕竟是你们师傅取的。”若是霍树正是有胡子的,兴许他现在已经是神经叨叨的捻着胡须装腔作势了。 “师傅,那地方在哪啊?”越珑珏避开那个无影道。 “就在你们师傅居住的山头。”说完了之后,还不屑的撇了撇嘴,道,“那个家伙,恐怕早就打着这样子的主意了!” 接着又絮絮叨叨了一些关于新建峰头的事情,比如洞府什么的,闻人孺表示会让人提前去那里准备好的,比如服侍的侍从等等一些琐碎的小事情。 还有的就是楚歌浼,崖青,越珑珏等人的一些辈分先后的事情了。   ☆、第五十三章:单独交谈,退下! 虽然三人是同时入门,但是还是需要辈分来支撑一下,免得外人糊涂。 因为楚歌浼年纪相对而言较大,而且为人比较懂事,也毕竟懂得处理事情,便命为大弟子,其次是越珑珏,再下来末尾便是崖青。 等处理的差不多之后,霍树正突然一顿,开口道,“你们先退下吧,我还有事情跟歌浼说。” 其他人闻言一顿,不由得将目光扫了扫楚歌浼。 楚歌浼也是一愣,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笑了笑道,“那我就不远送了,你们慢走。” 越珑珏和崖青点了点头,“那好,师傅再见,师姐好好休息。” 闻人孺作揖,和万俟泊共声道,“告辞。” 待到门缝阖上,光线骤然消失,强装放松的氛围也变得紧绷了起来。 楚歌浼坐在床上,霍树正背对着她,只给她看他高瘦的背影,虽然瘦削,但是却卓然傲立,让人莫名的便产生了崇敬。 楚歌浼一看这架势便知道了这是真的有正事要谈,于是她最先开了口,问道,“师傅。” 霍树正回头,这时楚歌浼的声音再次响起,“楚家不可能那么简单放过我吧?” 霍树正一顿,目光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都有什么?” “我毕竟是你师傅,这些就当是见面礼吧。” “见面礼也需要当事人知道,才可以送出去。” “镇魂草,活灵叶。”前者镇魂所用,后者就是楚良雅所服用的返原丹的主要灵草之一。 其珍贵程度,不可而言。 镇魂草千年难遇,常常是要养在了深渊处,在暴虐处,在养尸地里面,怨气暴动的地方,才有可能孕育出来,而这些地方又是极其凶险之地,极有可能出现强大的死尸,或者是血魂将,亦或是更加强大的怪物,一般人有进难出,所以,足以证明这个镇魂草是多么的珍贵了。 拿到都是九死一生,活灵叶虽没有那么艰险,但也珍贵,千金难易,否则返原丹也不会那么的稀有了。 “你用在慌乱之中,无意用精神力将其灵魂震荡,险些出窍,若非练如玉亲自前往镇魂,或许连镇魂草都用不了了。”霍树正解释着。 “楚家好歹是个世家,就算在这一代开始没落,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撼动的,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楚家主母为了楚良雅,动用很多的关系。” “你也不必难受,他们错把鱼目当珍珠,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你……” 楚歌浼摆了摆手,道,“师傅,不必安慰我了,我知道的。” 她沉默不是因为他们对于楚良雅的偏心,反正这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她只是在想,该怎么帮霍树正赚回来,毕竟都师傅的棺材本,她得找回来吧。 霍树正被自己新收的大弟子,这么直接的拒绝了自己的安慰,而被噎了一下。 楚歌浼兴许也是感觉到自己的态度不太好了,抬眼看去,便看见了霍树正有些僵硬的神色,因此便想开口缓和一下。 “好了,不用说了,为师知道你一向有主张,也不会多加干涉的你的行为。” 楚歌浼悻悻的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霍树正瞥了她一眼,道,“我知晓你那日并非用的是精神力攻击,也就是所谓的炼丹师的攻击手法。” 楚歌浼一噎,然后忍不住开口道,“师傅,我……” “好了!”霍树正摆了摆手,“不用废话了,炼丹师攻击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楚歌浼噎在喉咙的谎言这才咽了下去,她怎么忘了,她面前的这个才是真正的炼丹师攻击的鼻祖,她如果在霍树正的面前,那才是真正的班门弄斧,不识好歹。 楚歌浼脸一热,不敢在作妖,乖乖的坐好。 “你既然有这种天赋,那你就好好修炼,在外面我会给你掩饰的,你也不用太过忌惮。” “师傅知道?”楚歌浼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霍树正冷哼一声,“刚刚不是还打算编话来框为师吗?” “我那不是……”楚歌浼眉梢微扬,赞美的话,马上就要拿来。 “好了,闭嘴,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说了。”霍树正摆摆手,“你只需要稍微掩盖一下就好了,如果真的有人欺负上来,你也不用怕,直接就打上去。” “就像这次?” “当然不是!”霍树正恨铁不成钢的看她,“你就不会找个隐蔽点的小角落啊,还有如果真的遇到了自己应付不了的,不会找师傅啊!” “嗯。”楚歌浼吸了吸鼻子,道,“师傅,我知道了。” “师傅,那除了你还有人知道这种体质吗?” 霍树正瞥了她一眼,径直道,“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在一些小辈面前,你不用那么收敛,这个体质灭绝的时候,他们祖宗都不知道在哪里呢。不过,一些该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的,事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提升你自己的实力,当你足够强大了,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那个功法,应该都教你怎么怎么修炼了吧。” 霍树正说的是陈述语句,楚歌浼刚想开口问你怎么知道,随后便想起了,在藏经阁自己闹出的事情,或许寻常弟子会不当一回事,就被自己的说辞给说服了,而那些高处之人又怎么会轻易被自己这明显是编造出来的谎言给骗到呢。 霍树正睨了楚歌浼一眼,触及对方沉重的脸色,他挑了挑眉,他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就是想得太多,别人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奔跑了。 显然,楚歌浼是想到了自己在藏经阁的事情了。 霍树正抱胸,“你不必那么担心,我也是偶然听见了掌门的小女儿讲的,其他人是不会过多的在意的,尤其是你现在是我的弟子,他们也不敢太放肆。” “嗯。”楚歌浼顿了顿,还是将自己脱口欲出的“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给收到了肚子里面。 楚歌浼并不怎么在意掌门的小女儿,毕竟当初在那里的人那么多,她也没有心思关注那么多。 霍树正像是没有看见楚歌浼的迟疑一样,径直开口道,“当然,精神力攻击,你也是可以修习的,而且也会对你的修炼,炼丹都会事半功倍。” “嗯。”楚歌浼抿了抿唇,仰着头问道,“师傅,应该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修习这个功法吧?”   ☆、第五十四章:误打误撞,解释! 霍树正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精神力攻击。 霍树正赞赏的看了一眼楚歌浼,好像是在说,不愧是我的弟子,比寻常人聪明,随后便解释道,“这是自然的,否则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只有为师一人可以进行精神力攻击了。” “对于炼丹师来讲,唯一的攻击方法,便是用精神力,化作是外物来攻击,或者是直接攻入敌方的大脑,将对方的识海攻击破碎,就跟你攻击楚良雅的时候是一样的。” “不过,你也算是机灵,知道先将人敲昏了,在用精神力去攻击,否则,就算是你师傅再怎么能耐,也不可能在阎王手里将你抢回来了!” 敲昏? 楚歌浼一愣,突然想起,自己是命令了楚良雅脚下的灵魂,去攻击楚良雅,但是到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影力不够,原本是想要杀死楚良雅,就变成了敲昏,而精神力的确是自己有意为之,为了保险起见。 霍树正突然感觉到楚歌浼的沉默,不由得低头看她,却看到了楚歌浼目光深沉,看不出明细。 他眉心跳了跳,一个不好的猜测出现在脑海之中。 “你不会是完全误打误撞吧?!” 楚歌浼沉默一下,在霍树正要吞人的目光下,迟疑的点了点头。 她刚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误打误撞,完全就是凭借本能,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这么做了,这些楚歌浼并不打算和霍树正交代。 暂且让他误会着先吧。 霍树正重新看了看自己新收的大弟子,目光深沉了几秒,最后才长叹道,“算了。” 毕竟是那个人的后代。 “师傅。”楚歌浼喊了一声。 霍树正摇了摇手,道,“无碍。”旋即又严谨起来,道,“你不要骄傲,不要以为自己比寻常人早一步进入了这个阶段就自满,要知道,向来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既然你在误打误撞之中,将最难的一步给跨过去了,那么接下来的就容易了……” 楚歌浼仔细的听着霍树正的教导,她才知道。 原来一直以来被炼丹师们神化了的精神力攻击并不是那么的难,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能够感知到精神力,并且将它外放,那么你就可以达成了使用精神力攻击了。 而这个步骤说得简单,但是实际上,却是有许多人败在了这一步,并且终身都不能够踏入这个领域,甚至有炼丹师走火入魔,最后成为了白痴的。 这也是那么多人,不敢在八级之前,就擅自学这个精神力攻击,而是努力修炼,努力让自己的等级抵达八级。 而那么多人愿意拜倒在霍树正的门下,自然不能说霍树正什么用处都没有。 霍树正是唯一一个,就目前所知,唯一一个知道如何在八级之前,将精神力外放的人,若是让他来帮忙疏导的话,自然是比寻常人少了一定的风险,最重要的就是霍树正有丰富的经验。 而霍树正却从来都不收徒,也就是在这次才一次性收了那么多的弟子,也算是破纪录了,估计到了明天,这个消息就会传遍了整个玄影门了,想必当他们走在了玄影门的路上,都会有不少人议论吧。 只是,这一次的议论不会再是说楚歌浼是一个废物而已。 从霍树正的教导之中,楚歌浼发现,原来霍树正是有一套修炼精神力的功法的,而且似乎跟自己的有点相似,但是起效好像没有那么快。 楚歌浼并没有冲动,只是暂且按下,并没有主动和他说,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套功法的来源,那她如何和霍树正解释呢? 霍树正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但是楚歌浼始终不敢将所有的信任都全部交给对方,她始终不明白他对自己好的原因,还有那偶尔闪过的异样,都让楚歌浼不解。 然后再继续听他讲,他刚刚开始的经验,这些宝贵的经验可以让楚歌浼从懵懂无知的白纸状态,开始了解。 霍树正的所诉说的经验,就像是在她空白的脑海之中,建立起一个有顺序的经纬网,将那些错误的东西都给去掉,将网络填补完全。 无论是从那一个角度,都有蔓延出去的关于精神力的点。 也因为楚歌浼本身的底子好,在霍树正的教导下,很快就成功的再次将精神力外放,比如就是将霍树正因为口渴而喝干净的茶杯,从他的旁边慢悠悠的爬了起来。 在激发了自己的精神力外放之后,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懂得完整的运用精神力的霍树正,在看到了楚歌浼在自己的闲谈下,不过几个小时就将茶杯给拿了起来的楚歌浼。 霍树正在楚歌浼疑惑的目光下,站立了很久,然后就丢下一句,“我去教你的师弟师妹,你好好休息。” 然后就消失在了楚歌浼的面前。 楚歌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霍树正从自己的房间离开,然后还带倒了一个椅子的狼狈形象。 在楚歌浼的身体好了之后,楚歌浼便正式和自己的师弟师妹,也就是崖青和越珑珏开始正式学习炼丹,与使用精神力。 因为楚歌浼他们已经拜了师了,而且他们的师傅也是那个老师,所以,他们也不用每天都按时去教室上课了,只要在每天准时到了师傅的洞府里面,开始当辛勤的劳力,勤勤恳恳的帮师傅炼丹就够了。 也还好霍树正这里别的不多,也就是炼丹的药材多,否则,楚歌浼还真没有那么多灵草炼丹,磨炼自己的炼丹术。 一般来讲,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每隔七天才会修习一边精神力,然后每天都在炼丹,来巩固自己的精神力。 而与此同时,他们的炼丹术也与日俱增着,终于从初级炼丹师,进入了中级炼丹师,这些可能也是因为精神力的修炼的成果,而越珑珏身为无影峰之中的唯一一名男丁,而且炼丹最差。 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之下,越珑珏开始精炼自己的炼丹术,但是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精神力修习就是了。   ☆、第五十五章:蒸蒸日上,成立! 总而言之,这一个新建的无影峰,在诸位勤劳的弟子的努力下,蒸蒸日上。 而值得庆祝的一点就是,崖青和越珑珏在先后一个月,都各自将精神力外放,虽然只是拿起了一个小茶杯,而且还摔了不少师傅喜爱的茶杯就是了,惹的师傅,频频暴怒,差点要将他们这些所谓的天才给剥皮,以慰藉他一个银币都不到的瓷器茶杯。 在这些天之中,值得一说的就是,因为在无影峰成立的这些天,按照老习惯,应该是新成立的峰头带着自己的首席大弟子,前往每一个峰头去拜访,都彼此认识认识,而楚歌浼还在病榻之上缠绵,所以,这个名额也只能让给了他们之中,算是对于这些势力比较了解的越珑珏代替了。 毕竟,他们总不能让崖青这个一整天憋不出三句话的人去拜访那些老前辈,按照霍树正的话来讲,崖青还是乖乖的在家里炼丹,早日将答应掌门的丹药给炼制出来就好了。 这种东奔西波的粗活,就让他们门下的唯一的一个男弟子前行就好了。 所以,那些天,越珑珏几乎是每天都带着一张笑脸,到处赔笑,而且在别人上来搭讪的时候,也不能够拒绝,还得跟人家解释一通,竟然生生的把他这一个话唠,在经过了本次的摧残之后,在未来几天都难得说出一句话。 让刚刚从病榻之中下来的楚歌浼,看到了都不由得震惊,还打趣了不久。 转眼过去,三人便在新成立的无影峰在炼丹,修习精神力的枯燥生活之中度过了三个月。 这一天,楚歌浼等人正并排在丹鼎面前炼丹,面前的丹鼎除了越珑珏是他家给他的青炉鼎,其他两个都是霍树正,分别给崖青和楚歌浼的丹鼎。 不算特别高级,但是对于他们现在来讲也是足够了。 按理来说,楚歌浼和崖青已经脱离了初步的炼丹师,早就应该拥有自己的丹鼎了,可是,霍树正并不是特别富有的炼丹师,特别是在丹鼎这一方面,所以,只好是委屈着两个人先,等时机充分,他再带他们去玄影门的鼎门去领取适合的丹鼎。 现在也只能先将就着了。 而就在楚歌浼他们正练着三级丹药,回血丹,顾名思义,即是治疗伤口的圣药,在云影大陆都还算是挺出名的。而如果这一幕让外面的人看见,定会让人瞠目结舌。 因为目前,在玄影国里面,还没有见过那么天才的炼丹师,就是短短三个月,竟然能够在刚刚接触炼丹,就晋升为三级炼丹师,就算是在整个云影大陆,都是屈指可数,凤毛麟角的。 更别说这里一出就是三个,如何不让人震惊,最重要的是,在人们眼中的炼丹小天才,越家的小少爷,竟然是垫底的一个,崖青第一,楚歌浼次之,三人先后成为三级炼丹师。 如今就差丹盟给他们二级的炼丹师的证明了。 不过,这些他们也不需要就是了。 毕竟是玄影门的学生,不怎么看重这些东西,如果真的需要这些东西的话,都是在需要参加三国之间的比赛的时候,他们才需要丹盟或者影联的证明,一般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这些东西放在了后面也没有什么关系。 而最为重要的是,不仅仅是楚歌浼,就连越珑珏都被霍树正严格的要求给束缚在了无影峰里面,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自然而然也就忘记了。 一阵清香从丹鼎之中袅袅升起,满室静香,惹人亲。 越珑珏眼睛一亮,玉瓶一开,丹鼎里面圆滚滚的,绕着两三圈的血纹的丹药便落入了瓶中。 叮叮咚咚的,正好十声,便落了个干净。 耶,满丹! 越珑珏在心里面默默的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他用尽全力,将自己脸上的喜色给压抑了下去,跑过另外两人那边。 他就不信,这么复杂的丹药,他们还能够满丹,为了这一次满丹,他可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在最后一刻,险些不能够成丹,他就不信,自己这么努力,还不能够跟那两个变态相比较。 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怎么样?这次有谁没有满丹吗?” 楚歌浼见人凑了过来,看见那眼角眉梢洋溢着的喜悦的因子,那后面翘起的尾巴,都快要告诉全世界,他练了满丹了,快来崇拜他什么的。 楚歌浼却一点都没有附和的意思,朝他摇了摇圆润的瓶身,晃荡的声响,告诉他,并不是他自己成丹百分百。 越珑珏一看,原本努力压抑不下的唇角,竟然在这一霎,松懈了下去,隐隐有些下弯。 他在充满了希冀的目光看向了崖青,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愿意放过。 看到了越珑珏亮晶晶的眸光,崖青将玉瓶盖上,然后开口道,“满丹。” “啊!”越珑珏崩溃了,他仰天长啸,“你们这些变态!” 楚歌浼将丹药收拾好,并且将玉瓶放置到了旁边,霍树正特地是让他们放置丹药的地方,那都是上供的,当然他们练取出来的,自然也可以领取五成,剩下的五成上交,毕竟用的丹药都是玄影门的,他们只需要收取一些人工费就好了。 现在在那个摆放玉瓶的平台处,已经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丹药了,而楚歌浼也顺势将属于自己的东西都给收了进自己的储物袋里面。 其实,越珑珏刚刚开始,也说过要比赛,看谁炼制的丹药最多,但是事实上,崖青和楚歌浼几乎都是满丹,只有他,偶尔会失手,变成九成,所以,一直以来,垫底的都是越珑珏一个人。 到了最后,越珑珏只能是无赖的耍掉了这个比赛,逃掉惩罚。 看到了属于楚歌浼一块地方,早已经被玉瓶挤得满满当当的了,而他和崖青还是有些空闲着。 越珑珏再次抱头,“楚歌浼,你个变态!我也想要那样子的炼丹方式!啊!”   ☆、第五十六章:崖青成功,突破! 三人通常都是在一起炼丹的,所以,楚歌浼的炼丹方式,自然是逃不开他们的眼睛的。 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惊奇于楚歌浼的炼丹,并没有太过在乎,随着时间的流逝,炼丹次数的增加,他们就能够体会楚歌浼的变态之处了。 就是他们练一次丹药,越是高级,所需要耗费的时间越多,耗费的精力也就越多了,而楚歌浼与他们不同的地方就是,假设他们练一种丹药,需要一个时辰,但是由楚歌浼来炼制的话,就会少了将近一半的时间,速度自然也就会变得快速了起来。 楚歌浼摸了摸鼻子,道,“你也可以那样子的,我也不拦你。” “啊!混蛋!”越珑珏在这三个月的相处里面,已经尽数的被这两个女人给虐的体无完肤了。 在他的地头,他从来都是横着走,从来没有人敢跟他来比炼丹术,可是自从来到了这里,来到了霍树正的门下,不仅仅是精神力的凝练比她们慢,就连炼丹都不敢在他们面前横。 无论拿出什么,他都是垫底的,这让越小少爷心里非常的受挫。 不过,还好,越珑珏的心态好,还不至于就是被打击几次,就变成了萎靡不振,而每一次都奋勇向前,在每天开始炼丹的时候,都会元气满满的给自己打气,结果,到了后面,虽然是气馁不已,但是,那布满了霍树正划分的区域的时候,越珑珏还是觉得心里满满的。 楚歌浼扫了一眼挤满了白白胖胖的玉瓶,玉瓶外面都会刻着丹药的名字,所以,她一眼便看出了端舆。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越珑珏:“?” 越珑珏不明所以,楚歌浼怎么突然之间说出这句话。 楚歌浼抬了抬下颌,点了点,面前的那些玉瓶,“在这半个月来,师傅一直都是让我们炼制关于外伤的丹药,而且我问了一下药堂那些药童,他们说,这些丹药一般都是外出的师兄师姐们才会领取的丹药,师傅让我们炼制那么多这些丹药,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越珑珏听着楚歌浼的话,再一打量,发现果然如此,不由得皱了皱眉,也是在困惑。 而就在这时,一旁安静的像是空气的崖青突然开口道,“可能是为了几天后的试炼吧。” “试炼?”楚歌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最多的便是丹药,各种药草了。 越珑珏白了在这方面完全是白痴的楚歌浼一眼,然后才解释道,“师姐,你莫不是不知道,在新生入门半年之后,都会有一个试炼,来锻炼一下学生的能力,每个人都有任务的。” “?”楚歌浼在心里默算了几下,怎么算都不够半年呢。 而还没有等楚歌浼提出问题,崖青便解释了,“听说密云秘境可能要提前打开,所以,此次试炼就早一些,能够完成任务的人就可以前往密云秘境。” 话刚刚说完,崖青也不等楚歌浼花时间来领会这个问题,便伸出手,给楚歌浼看,道,“你看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 楚歌浼顺势看去,正好看见了安然的躺在了崖青的掌心里面的粉末,她还没有说话,紧接着一边凑过来看热闹的越珑珏便嚷嚷开来了,“崖青,你又这样!师傅不是说了吗?叫你别学师姐了,你跟师姐不一样,你练的丹药,还保持着药草的活性,而师姐炼制的丹药跟普通人一样,是死的,你炼制的是活的,这样子很特别,也很好,不要为了速度跟师姐学,多少人想要像你一样都不可以,你别浪费精力时间了。” 楚歌浼还没有说什么呢,话就被越珑珏噼里啪啦的抢白了,她只能无语的站在他们之间。 崖青摇摇头,“不一样。” 话刚落下,便从外面吹进来一阵药香,然后霍树正便出现在了崖青的面前,一双洁白而看不出来是属于一个中年人的手便伸了进去,尖细而好看的指尖轻轻的捻起了一些药粉,放在面前看了几眼,再轻轻的嗅了几下。 然后才道,“嗯,不一样。” 越珑珏左看右看都没感觉有什么区别,便嚷嚷道,“哪里不一样了?” 霍树正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越珑珏一眼,然后再用朽木不可雕的目光看着越珑珏,好像越珑珏犯了什么罪过一样。 楚歌浼完全不在乎越珑珏的评价,径直在崖青的手中捻起了一些药粉,放在鼻翼底下轻嗅,一阵清新的药香扑鼻而来,还夹杂着一种与自己的丹药不一样的气息。 就好像是银装素裹的大地,从地底下钻出顽强绿意,春风掠过,细雨迷蒙,万物复苏。 那可能就是霍树正在第一次评价崖青说的那种活气了。 楚歌浼将那些药粉随意的捻了捻,然后祝贺道,“恭喜你,崖青,你成功了。” 崖青听见这句话,一直以来紧绷着的唇角难得的翘起了浅浅的弧度,就算是再细微,也都是铁树开花,让这一群人,尤其是越珑珏吓的眼睛都瞪的跟个灯笼似的。 “崖青,你竟然笑了!” 越珑珏像是看见不可能发生的奇迹一样,指着崖青唇角浮现的浅然笑意,瞠目结舌,活像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土包子。 虽然他们在一起相处了近半年,但是无论是越珑珏还是楚歌浼都是第一次看见崖青笑了,连楚歌浼都被震惊到了。 可是,越珑珏却这么堂而皇之的指出来,崖青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被越珑珏这么指出来,那肯定会不好意思的。 所以,霍树正便打算大义灭亲,狠狠的一敲越珑珏的脑袋,怒道,“喊什么喊,没见过啊!” 越珑珏被这么一敲,生理泪水扑簌簌的冒出来,可是却不敢掉下来,只能控诉一般的看着霍树正,正想反驳自己真的没有看见过崖青笑。 然后就又被狠狠的一个爆炒栗子,“瞪什么瞪?!比眼睛大!说你蠢还不信,整天将心思放在什么地方啊!你看你练了那么久的丹药,还是这个水平,你还师兄呢?连师妹都比不上,就连看个淬炼过的药粉都不会!?你说你还能做什么!”   ☆、第五十七章:选择丹鼎,鼎门! 越珑珏被霍树正一教训,整个人都委顿了下来,委屈巴巴的站在一边。 因为他是无影峰的唯一一个男丁,虽然是脆弱的炼丹师,可是也被霍树正整天教训。 没办法,谁叫越珑珏除了是男丁之外,炼丹术相比于楚歌浼,崖青他们还是差呢,所以,毫无意外的,越珑珏只能够成为霍树正的出气筒了。 每次他在给楚歌浼传授精神力经验被虐的时候,他总是憋着一口气,然后在走到了越珑珏的面前,先是温柔的教育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暴躁教课了。 所以,几乎是每天,他们都能够看到精分的师傅在越珑珏的身上发泄暴躁情绪。 崖青见此,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她不太懂人类的喜怒哀乐,但是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她莫名的就想笑,然后就笑了,也不掩饰什么。 她本就不是普通的女孩子,自然不会因为越珑珏说了就别扭不已,只是,想笑那就笑了。 楚歌浼看着她笑,便道,“崖青,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多笑。” “笑?”崖青指着含笑看她的楚歌浼,像是懵懂入世的无知少女,配上她原本冷冷淡淡的轮廓,竟然意外的让人感到呆萌。 楚歌浼也不怀疑,就点点头道,“嗯。” “嗯。”从洞口倾泻下来的一抹微光,将崖青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晕染开,微光浮在上面,让人莫名的便对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子产生好感。 越珑珏和霍树正都看待了一会,但是很快都反应过来了,霍树正清咳几声,将尴尬的气氛给打断。 越珑珏也回过神来,掰着手指道,“崖青你精神力又练得很快,丹药练的也有活气,现在还能够增加炼丹速度!”越珑珏悲愤控诉道,“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崖青见他这么夸张,然后学着像当初楚歌浼跟自己说的那样子,“你也可以的。” “不可以!”越珑珏都快被他们打击成筛子了。 “为什么?”崖青不解。 楚歌浼吐了一口气,道,“你忘了吗?只有你可以练出活性,就算是我,或者是师傅,都不可以。” 这是一件很挫败的事情,无论是对于霍树正还是楚歌浼来讲,练出活性,跟单性繁殖一样,是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崖青垂眸,看着自己掌心之中的药粉,像是想到了什么,敛下的眸子闪过微光,而其他人都没有在意。 这个话题,也就这么忽略了过去。 “好了,别说了。”越珑珏长叹一口气,“越说越伤心。” 本来应该是所谓的天才的越珑珏在这些变态的面前,都只能是一个垫底的存在了。 “你还好意思说!”又是新鲜出炉的爆炒栗子。 “嗷呜!”越珑珏抱头鼠窜,“师傅,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子啊!你不能那么区别对待!” “谁叫你是个男孩子!”霍树正摆摆手,毫无顾忌道。 楚歌浼见霍树正又要在他们的面前上演武松打虎,连忙阻止道,“师傅,这次怎么这么早回来?” 没办法,本来霍树正刚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应该是一本正经的,要老师有老师的样子,可是随着相处的时间增长,可能是越来越熟了,他就没必要在他们面前摆谱了。 一些不怎么上的了台面的坏习惯就出来了,比如会不稳重的生气,像个老顽童一样,或者变身精分暴力狂,追着越珑珏上跳下窜。 偶尔还带着楚歌浼去比斗,两人就在院子前面的一片空地打。 虽然在实力来讲,霍树正当然是完爆楚歌浼的,但是总是防不胜防自己脚下,或者是身边的一些植物的影子,突然暴起,然后绊倒自己,就被楚歌浼按着教训了一番,脸上偶尔会出现淤青。 霍树正就像是普通的年轻人一样,永远活力满满,但是偶尔会摆摆长辈的谱,让越珑珏又气又恨,每次都想要用精神力暗算霍树正,但是却每次都被反击,然后按着狂揍。 揍成了猪头之后,又让越珑珏自己去炼药,自己治疗自己。 一点都不爱幼,却偏偏要让人家尊老。 霍树正被楚歌浼拦住了,只好停下来,瞥了一眼那个侥幸逃脱的兔崽子,道,“你们也听说了吧?那个提前的试炼。” “嗯。”越珑珏偷渡回了崖青的身后。 “为师没有什么送你们的……不过一般拜在了我门下的学生都会有进鼎门,免费选取丹鼎的机会!” “不需要贡献点?”越珑珏瞪大了眼睛。 霍树正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道,“自然,不过,你就不必了!” “为什么?”越珑珏发出了他今天的不知道第几次哀嚎。 楚歌浼微笑看他,一字一句的残忍道,“因为你已经有了。” “不!” “不然你也可以将你的青炉鼎给我,我让给你!” “不!青炉鼎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那就给我圆润的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当到了鼎门的时候,越珑珏还是像块牛皮糖一样,紧紧的跟了过来,美名其曰是,增长见识。 霍树正虽然经常殴打,阿不,教育越珑珏,但是除了这些,对自己的弟子还是很好的,虽然嘴上说着,不给他来,但是在对方跟着上来的时候,还是没有赶回去。 一行人轰轰烈烈的,穿过了各式各样的建筑,然后来到了气势恢宏的鼎门。 鼎门,门如其名,那就是专门放置丹鼎的位置,虽然玄影国的炼丹师并不是特别的多,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尤其是在底蕴上,玄影门就算是在门生薄弱的炼丹师之中,也丝毫不低于以炼丹师著名的魂澜国。 鼎门是一个巍峨的建筑物,在宽大的门匾上,笔走龙蛇的游走着鼎门两个草书字体,最后那一勾,笔锋遒劲,深刻入骨,虽然形态放荡不羁,但傲骨仍在。 而在门匾的下方,则是标注着一个简单而普通的丹鼎的模样,袖珍精致。 霍树正抬步进去,楚歌浼等人紧跟其上,虽然步履略微着急,但是,深受师傅霍树正的真传,装腔作势,是一步都没有少。 开个玩笑。   ☆、第五十八章:分开行动,进入! 事实上,楚歌浼本就是无论多大事情摆在面前,都是不动如山的冷静模样,而素有高岭之花之称的崖青自然不会有太大的面部表情。 越珑珏虽然经常在他们的面前,搞怪或者是丢脸什么的,但是,那也仅仅只是在他们的面前而已,而丹鼎,他毕竟是越家的小少爷,又怎么会少过丹鼎,几个珍贵的丹鼎,在他面前,还真不算什么。 所以,一行人,抬步进去,气质高贵自华,眉目间带着淡淡的矜贵,让人一看,便觉得不是普通人。 霍树正在一群这么给自己长脸的学生的前面,步履稳健的步入了这个丹鼎,在守门的那些人尊敬的表情之中,昂首阔步走进了鼎门。 一进门,看到的便是摆的整整齐齐的丹鼎,纵横交错,错落有致,虽说杂乱,但是细看,又有着难以言语的规律。 正因为这独特的装置,让楚歌浼不由得高看一眼。 而本来应该说好了是为弟子挑选适合的丹鼎的霍树正,则在进门之后,便火烧屁股一般,留下了一句,“你们慢慢找,等找到了,就联系我,我先去跟故人叙个旧,你们慢慢挑。”这样子,不负责任的话,然后就离开了。 只剩下了楚歌浼三人站在各式丹鼎之中,面面相觑。 “这样吧,我自己一个人走这边,阿珏,你跟崖青去那边。” 深入里面还有两条深深的长廊,里面摆着各色各样的丹鼎,供人们挑选。 楚歌浼指的是左边的一条回廊,然后崖青他们走的就是右边的回廊了。 越珑珏闻言,便道,“没事嘛?你一个人?” 楚歌浼摆了摆手,“我还能有什么事?你们先走吧。” “那好吧,待会再见!” “好!” 楚歌浼转身离开,并且顺着那个回廊走了进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小巧精致的丹鼎,一般都很适合女性炼丹师,因为好看又小巧,而且方便携带,也适合女性娇小可爱的身躯,符合女性审美观。 然而楚歌浼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淡淡的收回了目光,不是她看不起这些丹鼎,而是,这些丹鼎大多都是为了迎合女性炼丹师,做的华而不实,缺少实用性,不符合楚歌浼的审美观,她自然不会选择。 她虽然喜欢好看的东西,但是同时也是需要实用性的,她又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女子,只爱美,不顾实力。 楚歌浼一个一个看过去,掠过了不少的丹鼎,有些是火属性稍强的,对于火系的炼丹师,会好很多,但是对于楚歌浼这个五系的来讲,就有些单调了。 而越深入越丰富,也就越是多种系别,而楚歌浼细细的查看,发现,最多的系别也就是四系,五系的鲜少,少到了她都看了大半了,可是却还是找不到。 就在楚歌浼差点都要放弃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雕纹复杂,而模样虽然小巧,但是系别却是满满的五系,让楚歌浼不由得眼前一亮。 她快步上前,仔细的检查了之后,发现那丹鼎正是适合自己的东西,然后一刷自己随身的令牌之后,便将丹鼎取了下来。 丹鼎入手一片温热,厚重的药香扑面而来,楚歌浼心中一喜,就知道是自己选对了。 于是,便将其放置进了储物袋里面。 “浼儿?”万俟舟走上前,试探道。 楚歌浼刚刚想走,然后就被万俟舟给拦住了,背靠丹鼎,前面就是万俟舟。 楚歌浼正怒着,一抬头,发现了前身恋慕着的人,正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看的楚歌浼又反胃又难受的,她皱了皱眉,“二殿下。” “还真的是浼儿啊,本殿还以为是认错了。” 万俟舟笑容清朗,那略显阴柔的丹凤眼上翘,眉眼之中含着欣喜,本就是轮廓优美的面容,在他刻意之下,显得更加诱惑,清眸深处一片含情脉脉,仿佛要将人溺死在他的湖水之中,如果是其他人可能就会被他这幅多情的模样给欺骗了。 若是原身的话,兴许而今便会欲语还休的娇羞了面颊,乖巧的走进狐狸的陷阱里面。 而可惜,这个楚歌浼不是原身,也不是其他人,而是重生而来的楚歌浼,所以,不仅不会伪装的神情给魅惑住,反而感到不耐烦。 楚歌浼不耐烦的敛下眼睑,冷冷道,“若是殿下无事,就请先让开,我还有事。” “浼儿,这么久没见,我们都没有好好的聚过,不如去花苑如何?”万俟舟像是没有感受到了楚歌浼的不耐烦一样,眉眼依旧含着腻死人的深情,狭长的丹凤眼像是会说话一般,不要钱的情愫汩汩流出。 自古多情最无情。 楚歌浼眉眼冷峻,显然对于现在这个万俟舟非常的不耐,但是她毕竟还是一介平民,不可能对一个皇子动手动脚的。 “不必了,殿下自重,我配不上殿下爱称,还请殿下另换称呼。” 当楚歌浼听到了这个曾经间接的害死了原身的凶手,喊出了浼儿这个名字的时候,莫名的就感觉表层肌肤,鸡皮疙瘩蹭蹭窜起。 听见楚歌浼这么说,万俟舟像是终于感觉到了楚歌浼的不耐,不再是深情模样,细长的眉峰一蹙,嗫嚅道,“浼儿,莫不是恼了之前本殿的行为?”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看着万俟舟,直接道,“殿下,我们没有那么亲近吧?我记得,当初我在皇子府面前的时候,殿下似乎还让人将我丢出来?难道是我记错了?” 万俟舟一张俊脸瞬间变黑,气愤道,“放肆,哪个贱婢敢将浼儿丢出府?浼儿告诉本殿,本殿回去,定将那个擅作主张的贱婢丢出去!” 万俟舟拔高的气势在放完狠话之后,又陡然降下,像个大型犬一样,长臂一伸便揽住了楚歌浼,软声道,“浼儿,你别生气,本殿肯定不会让那个贱婢好过的!” 而楚歌浼却没有让他如愿,她身形一转,而后便轻巧的旋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之中。   ☆、第五十九章:深情作势!遇见 楚歌浼冷笑,“殿下,何必在这做戏,大家都知晓的往事,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看见了楚歌浼的冷笑,万俟舟委屈深情气质一下子便变成了平日里阴柔邪气,他薄唇轻启,“浼儿,之前不是恋慕着本王吗?难道都是假的?” 楚歌浼凝眸看他,想起原身可笑而可怜的爱情,扯出一抹笑,“自然不是假的。” “那又为何拒本殿于外?” “我想殿下应该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一个人的。” “本殿以为浼儿会是特殊的。” “以前喜欢殿下的楚歌浼已经死了。” 楚歌浼说完之后,转身便想离开。 而万俟舟却一下拉住了楚歌浼的手腕,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中,手掌扶上了肖想已久的纤腰。 被迫进了万俟舟的怀里面的楚歌浼一惊,刚想要反抗,却被万俟舟及时的束缚住了手臂,看起来是相当的熟练。 然后万俟泊,就将脑袋扑进了楚歌浼的脖颈之间,轻嗅那让人舒适的药香。 楚歌浼目光一凌,黑眸精光乍现,心神一动,万俟舟底下蜷缩着的影子轻轻一动,便活了过来。 楚歌浼快速的扫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然后再命令影子,将人狠狠的绊倒。 万俟舟一惊,不自觉的松了松对于楚歌浼的禁锢,而也在这一刹那,楚歌浼也及时的挣开了他的怀抱,将他重重一推,便推进了丹鼎里面,一阵杂乱,然后万俟舟便被弹了出来,脚下的影子如影随形,总是可以在万俟舟差几分,或者就要定住了身形的那一刹那,及时挥动无影腿,将万俟舟给绊倒,或者是在万俟舟没有注意的时候,挥动着四肢,给万俟舟的身上留下了清晰的淤青,一点都不留情。 在这慌乱之间,各种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面显得格外的明显。 楚歌浼也趁着这个时候,将自己抽身离开,戏谑的看着狼狈的早已经没有皇子风度的万俟舟。 万俟舟在慌乱之中,正好是瞧见了楚歌浼眼中的戏谑,便知道定然是她在搞鬼。 丹凤眼闪过阴毒,随后眉心一亮,一个比平时缩小了一倍的影者赫然出现在了,万俟舟的身后,并且在他再次摔倒的一刹那,及时将人给扶稳了,及时抽离那邪气的地方,而楚歌浼也及时的收回了自己的影力。 那个活灵活现的影子便再次悄无声息的没入了万俟舟滚着黛青白三种颜色浮云边缘的靴子底下。 影者将万俟舟放下,落稳地面之后,万俟舟眯了眯眼睛,“是你在搞鬼?” 万俟舟话音刚刚落下,然后就传来了越珑珏的声音。 楚歌浼头也不回,就静静的看着万俟舟,眸色平淡,好像是刚刚的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万俟舟被气的牙痒痒的,身体各处传来了不同程度的酸痛,他长那么大,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当下就想要惩戒一下楚歌浼,然而这个时候,越珑珏和崖青也到了她的身后。 越珑珏蹦到了楚歌浼的后面,狠狠的一拍楚歌浼的肩膀,“你干嘛不理我们啊?!” 而到了楚歌浼的面前,才知道楚歌浼的面前站着一个人,身后虽然是缩小了,但是仍然是比寻常人还要高大的身形,带来了极其明显的压迫性。 炼丹师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影者。 而这么具有压迫性,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的,更是让他们讨厌不已。 越珑珏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万俟舟。 想起之前在闻人孺那边听到的关于楚歌浼的过往,越珑珏眉心的折痕越发的深刻,声音也就不怎么友好了,“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崖青也跟在了身后,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势,面色更加紧绷,身体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姿势。 然而越珑珏显然不是想听人家解释的人,一味的先入为主的,低声在楚歌浼的耳畔道,“师姐,你不用怕,师傅待会就到!” 万俟舟见他一来,就给自己定罪,心中更是不喜,刚想开口,便被越珑珏的瞪视噎了回去。 他这么一噎,就被越珑珏占据了先机。 “你个混蛋!别以为你是皇子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啊?!竟然敢欺负师姐!”越珑珏笼上袖子凶巴巴道,虽然他看上去就是一副单薄的少年相,可能人家一个胳膊就可以将他给甩到了一边,但是,饶是这般,越珑珏的气势仍然不减。 估计也是在霍树正的锻炼,练出来的。 “本殿没有!”万俟舟下意识的解释道。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那你后面的影者怎么解释,欺负了人还想装作受害者吗?”越珑珏这一张嘴,在楚歌浼和霍树正的锻炼之下,变得越发的毒辣。 万俟舟被他一噎,没能说出话来,一张阴柔的脸涨的通红。 “你别以为你是二皇子,就可以仗势欺人,我师姐以前是有瞎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才会看上你,现在我师姐已经迷途知返了,你休想再哄骗我师姐!” 越珑珏三番两次落下了万俟舟的面子,而且那张毒辣的嘴还不大算停下来,万俟舟丹凤眼射出怨毒的光芒,眼看他就要说出了更加不堪入目的词语。 他右手五指一握,然后那影者便窜了出去,碗口大的拳头就要砸下去。 越珑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说了几句,就被万俟舟这般冲动给吓了一跳,瞪大着眼睛看着那拳头就要砸下来。 而就在那影者的拳头要接触到了越珑珏白皙滑顺的面颊的千钧一发之际,那下落的拳头倏尔一顿,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半空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霍树正威严的声音传来。 众人抬头,看去,发现正是在外人眼中永远端正如松柏的霍树正,而霍树正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老者虽然表面看着苍老,但是一双鹰目,睿智而明锐,让人不敢轻易小看。   ☆、第六十章:师傅撑腰,告状! “师傅,都是他!这个混蛋欺负师姐!你快给师姐做主!”越珑珏一看到了霍树正,本来被吓到的模样瞬间变成了气势汹汹,而且这愤怒,不仅仅是楚歌浼被欺负,还有万俟舟将自己吓的差点跪下去的惩罚。 霍树正拧紧眉心,本就一本正经的严肃面容,因为可以的绷紧,竟也散发出冰寒之气,眼底蕴着山雨欲来的风暴,虽然他平时也常常教训越珑珏,但是那也是自己在教训弟子,而让一个外人欺负,那算什么?! “莫老!”霍树正意简言赅的强调了一下旁边的老者的称呼,音色肃寒,是在要求一个公正,同时也是一个威胁。 莫老闻言,顺了顺自己贴到了胸口上的白色胡须,抿着唇,宽慰道,“不用担心,我自有会给令峰的人一个公道。” “二殿下。”莫长老点了点头,算是行礼,毕竟现在是在玄影门里面,虽然万俟舟身为二皇子,但是在玄影门里面还是学生,身为师长的莫长老自然不需要太多繁琐礼仪。 万俟舟也点了点头喊道,“莫长老,这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是哪样?我们清清楚楚看见你欺负师姐的,不然你怎么解释这个……对我抄着拳头的影者?!”越珑珏见霍树正出现,自己的腰板也直了,不再怕被突然打成猪头了。 万俟舟贝尔蓦然打断,心中对越珑珏越是不爽,心中在越家的势力角斗之中,就偏向了另外一个天平。 霍树正眉心折痕更深。 他本就是个护短之人,原本还没有收下楚歌浼等人的时候,就已经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了,更别说现在,四人已成为师徒了。 “殿下,这……”莫老看着那个还被钉在原处,正挥着拳头向越珑珏的影者,语气显然不大友好。 “本殿只是想教训一下他出口不逊。”万俟舟看见了那个高高立着的影者,精巧女气的眉心折起,波光潋滟的瞳眸,宛如色泽艳丽的毒蛇,阴毒渗寒,莫名的让人后背一凉。 见万俟舟竟然这般痛快的承认了,而且还不知悔改,莫老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他原本还算是客气的面容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看向万俟舟的目光更是没有那么的尊敬了,“殿下,你可知这里是何处?” 万俟舟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惊得一愣,抬眸看他。 “这里是丹鼎,并非殿下的宫殿,这里自然有规则,不是由殿下任性的地方!”莫老一甩袖,冷硬道。 万俟舟被莫老这么一说,刚刚那一刹那被催发了的神志忽而回到了自己的意识之中,理智回笼,而他想起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后背更是冒起了一阵冷汗。 “莫长老!”万俟舟喊了一句,还想要在挣扎一番。 “别说了,来人,带去公证处,按照门规处理!” 就在莫长老一声令下,那些原本在一边安静的透明的护卫突兀的冒了出来,并且出现在了万俟舟的旁边。 万俟舟被人驾着,皱眉看向莫长老,发现对方目光坚定,分明没有回转之地。 “莫长老!”万俟舟沉声喊道,未免没有威胁之意。 而这只是让莫长老更加讨厌他而已。 “有什么事情,到公正堂跟房长老说吧!” 莫长老说完之后,袖袍一挥,那些护卫便纷涌而上,将万俟舟给制止住。 万俟舟本还想在负隅顽抗一下,但却被霍树正用精神力给禁锢住了,所以万俟舟此时的动作非常的滑稽,整个人像是要冲出来,但是又要躲过一些手脚,却偏了身子,搞得现在高大的身体畏缩在一侧,而且表情还没有控制好,更加显得滑稽狼狈。 “哼,还不快把人拉下去!”霍树正冷哼一声,朝着那些害怕得罪了万俟舟的护卫命令道。 “是!” 护卫连连作揖,便一人一手架起了万俟舟,低声在已经僵硬了的万俟舟的耳畔道,“殿下,得罪了!” 万俟舟最后一眼看见的便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越珑珏,还有眉目淡然的楚歌浼,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万俟舟微微眯起狭长的丹凤眼,扫了一眼这室内的人,仿佛要将这些人的面容都给刻在心上,用毒液去腐蚀。 他看着霍树正,眯着眼,一字一句的张嘴,无声道,“等着瞧!” 而也就是说出了三个字之后,便消失在回廊的转角。 闹剧收场,此处只剩下了霍树正师徒四人,还有丹鼎的守护者,莫长老。 霍树正根本没有把万俟舟的威胁放在心上,径直对自己的徒弟介绍道,“这就是掌管丹鼎的主人,莫长老。” “莫长老。”三个乖巧的喊了一声。 莫长老捻了捻自己长长的胡须,霜白如雪,脸上的寒霜戾气也尽数消失,转眼便成了一个面目可亲的和蔼老人,他从左到右扫了一眼这些年轻的面孔。 旋即点点头,称赞道,“令徒皆是风姿毓秀,天赋卓绝,也难怪你愿意为他们打破自己不收弟子的原则了。” 霍树正哼了一声,大概算是谦虚,道,“好歹能看吧!” 莫长老也不再纠缠于此,而是将目光游移在了空了一处的,原本置放丹鼎的,在楚歌浼左上方的地方。 他轻抚胡须,似是惊奇道,“五澜鼎,你这徒弟会选啊!” 霍树正一听,也跟着看去,正好扫到了那个名字,一想,便知道是楚歌浼了。 于是,也跟着点了点头,对着楚歌浼称赞道,“嗯,选的还不错。” 莫长老也只是笑笑,既而解释道,“五澜鼎,乃是极品丹鼎,鼎由五系属性打造而成,材质坚硬,且对于炼丹也有着不同程度的增幅。只是……这丹鼎虽有这般好处,却有一个缺陷。” 越珑珏瞪大了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莫长老,就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霍树正在暗地里撇了撇嘴,接着道,“必须得由五系之人来使用,这个丹鼎才能使用到了最佳程度。”   ☆、第六十一章:选五澜鼎,转移! 楚歌浼面色不变,依旧对长辈谦逊有加,她轻抬眼皮道,“禀告长老,歌浼只是见这丹鼎长得好看,方才入手的,哪里成想还有长老说的那么多,也不知道还有这般用处,但只是看着心悦之,便想着收回来,就算不能够有那么多的好处,但是,千金难易心悦二字,便也想着任性一把了。” 霍树正闻言哼哼两声,“再怎么样优秀的天赋,还是离不开女儿家的心思,整天就想着好看。” “师傅,浼儿就是喜欢嘛。”楚歌浼声音娇糯,竟也带着撒娇的味道。 “罢了罢了,你喜欢你便带走吧,免得你以后又整日央求着我,磨着我的耳朵,难受的紧。”霍树正虽然看着不耐烦,但是眼角眉梢还是透着喜悦的,毕竟是他的大弟子第一次求他。 莫长老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楚歌浼,还有霍树正的表情,发现不似作伪,眼底的怀疑便消散开,也跟着调笑道,“你啊!也总算是有人来治你了!” “唉,收了徒就是这般麻烦,哪像以前的逍遥自在。” “这不正好,好好的磨一磨你的性子,你啊,就是太过于散漫了,所以才会一直这般不上进,这下好了,收了弟子之后,也可以沉淀一下自己,不再像以前一样毛毛躁躁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楚歌浼三人面面相觑一会,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越珑珏敛下了眸子,也不在这里多说。 在出到鼎门之后,霍树正跟莫长老要叙旧,便将三人丢在一边了,刚刚还说了有师傅爱,下一秒就变成了没有师傅的野草了。 见二人相继离去,楚歌浼等人一直紧绷着的神色终于松懈了下来。 楚歌浼皱紧了眉心,看着那个莫长老,虽然已近花甲,但依旧是精神矍铄,一双鹰目犀利,宛如刀剑,剖开人的伪装。 刚刚若非她机智,用之前便想好的措辞掩盖一番,加上霍树正掩饰几番,未必能够遮掩过去。 越珑珏见楚歌浼看着那与霍树正相携而去的莫长老,便伸出手在她的面前,用力的晃了晃,道,“师姐,别看了!人已经走了!我们都被抛弃了!” 楚歌浼收回目光,也将那些沉重敛下,回眸已是百媚生。 “如何?既然师傅自己一个人去浪了,那么我们呢?”楚歌浼与两人并行道。 越珑珏自然是第一个提出了意见的人,“自然是去玩啦,否则你还回去炼丹啊!都炼了将近半年的丹药了,练的我都快成圆滚滚,白胖胖的丹药了!”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被他这夸张的比喻逗笑了,便道,“那你定然是一枚懒丹,人吃了之后,整个人的骨子都被抽掉,就变得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动。” “呸!”越珑珏跳起来反驳,“我要成也是成一颗让人吃了之后,就变得天赋超高的丹药!” “嗯,那好吧,我现在就把你练炼看,估计,还真能成功。” “才不要!”越珑珏连忙躲到了崖青的身后。 楚歌浼也只是逗逗他,并未当真,看见了崖青,便开口问道,“崖青,我们接下来去哪?你看我们一直都在吃辟谷丹,都多久没有吃五谷杂粮了,既然趁今日得闲,我们便去珍馐楼吧。” 珍馐楼取之于“玉盘珍馐直万钱”,意思是说,里面的菜肴皆是美味佳肴,而且价钱高到奇绝,让一般的穷苦弟子止步,而富有弟子,也觉得进入此楼,是自己的身份象征。 楚歌浼自然不是那么在乎身外物之人,只是她一直听说这珍馐楼的东西是多么多么的好吃,而自己进入玄影门这半年来,一直都在食堂或者是在无影峰上,嗑辟谷丹,嘴里都快淡出鸟了,自然就想要前往那里了。 越珑珏依旧是第一个附和道,“好啊好啊!我去找闻人,闻人,可以带我们进去,而且不用付钱!” 楚歌浼挑眉,黑眸思绪闪过,随后便征询崖青的意见,“崖青,你觉得呢?” 崖青见两人眼中都像是被放飞的雀跃,只是点了点头,道,“随意。” 反正,她从来都是跟着这两个人的,二者到哪,她便在哪。 “好!出发!”越珑珏昂首前进。 楚歌浼和崖青哑然失笑,便也跟着前往了。 等到了珍馐楼,楚歌浼发现闻人孺和万俟舟早已经坐在了包厢里面,面前摆着一大盘珍馐美味,色香味俱全,而且底下有着保护着这些菜肴的温度的阵法,纵使是他们晚到不久,但也可以享受温热着的菜肴,并未因为时间,而失去了原有的滋味,反倒是,因为火候的熬制,滋味变得越发的醇厚。 越珑珏和楚歌浼,崖青,三人纷纷入座。 闻人孺让人各给他们斟一杯果酒,欢迎道,“哎呦,要请三位,可真不是那么容易啊!大家快吃,今日,我可是匆忙让厨房做出的一套满汉全席,虽然匆忙了一些,但是还算是有些滋味,大家多加担待!” 楚歌浼等人拿起了果酒,轻轻的抿了一口,客套道,“自然,也是我们来的突然。” “好久不见。”万俟泊举着瓷玉酒杯,朝着楚歌浼抬了抬手道。 “好久不见。”随后无奈的耸了耸肩,“谁让师傅欠下了那么多的债务,只能让我们这些苦力来偿还了。” 可能是因为万俟泊在她与楚良雅决斗的时候,给的那一瓶丹药,或者是在自己身陷囹圄之时,万俟泊的仗义相助,总而言之,两人的关系,倒也不像是之前那般之时利益的衔接。 在三个月的禁闭式的炼丹之中,头一个月,闻人孺和万俟泊偶尔会到他们的无影峰上来,探望一下,然后发现了,每一次都能够撞见他们在认真炼丹的时候,最后也只能无奈离去。 久而久之,可能因为忙碌,也减少了去无影峰的次数,导致在那么久,他们还真是好久都没有见过面了。 “好了好了,不多客套了,菜都要凉了,你们先尝尝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闻人孺在他们打断他们的寒暄。   ☆、第六十二章:突兀喧哗,再见! 越珑珏才不跟闻人孺搞这些虚晃的套子,直接就将自己一进来就看到的红烧肉夹进了自己的碗里面,还猴急般道,“谁跟你客气啊,先吃了再说,饿死我了!” 众人哂笑。 桌席上偶尔觥筹交错,楚歌浼偶尔会与闻人孺附和,讲讲一些事情,而万俟泊大多数还是在听,而崖青也就是一板一眼的吃着东西,不过,从她夹菜的速度和频率来看,她也应该是喜欢这里的菜肴的。 至于越珑珏,整个人都要埋进了菜肴里面了,活像三天没有吃过饭的饿死鬼,不过,也差不多了,他还是三个月没有正式吃过饭的,也算是情有可原的,就连楚歌浼都是将肚子填的半饱,这才有空和闻人孺寒暄。 五人在桌席上,其乐融融,偶尔闲谈,倒也是宾主尽欢。 而就在五人正聊的起劲之际,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 楚歌浼被打断了话,不由得转头看去,而闻人孺也是眉心一蹙,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我去看看!”他正想起身,然后便听见了轰隆一声,门板便被踹开了。 露出了在外面吵闹的人。 楚歌浼抬头一看,还真是老熟人。 外面的女子一身榴青长衫,姿容秀丽,美目波光流转,俏丽面颊上染着微怒的红润,那不是已经消失在了楚歌浼的面前的楚良雅,那是何人? 楚歌浼见到多日不见,却仍旧是这般跋扈的楚良雅,不禁眯了眯眼。 而楚良雅刚想抱拳,想客气的跟主人说话,却一眼就看见了楚歌浼,那什么理智都消失了,一双潋滟美眸簌的燃起了两簇怒火,“楚歌浼!” 楚歌浼眉梢一挑,“楚良雅。” 潋滟水眸与沉稳黑眸相撞,火花四溅,气氛陡然剑拔弩张,只是短短的接触,高下立见。 “竟然是你个贱人!” 楚良雅不顾小厮阻拦,径直走了进来。 当小厮看见了闻人孺的脸的时候,当下如丧考妣,立即想要将楚良雅拦住,却被对方一把掀开,砸在了门板上,饱受摧残的门板发出吱呀一声的痛呼。 眼看楚良雅就要来到了闻人孺的面前,小厮连忙再次站起,还想努力,便被闻人孺的一个手势给打发了。 闻人孺眯着眼睛,目光不善。 而楚良雅根本不在意旁边还有谁,目光如蛇,紧咬楚歌浼那一张云淡风轻的清丽面容,天知道,她有多少次,想要将这个贱人给掐死,将这一张伪善的面孔撕碎,将那如画的眉眼给扯掉。 楚歌浼一听这尖酸难听的声音,便不禁皱紧了眉心,“楚三小姐,你可得把嘴放干净些,否则我也不介意帮你用水洗一洗!” 楚歌浼说这话之时,眸光带雪,冰寒刺骨,直直的射进了楚良雅嚣张跋扈的瞳仁,直在楚良雅的背后窜起了一串鸡皮疙瘩。 那天那种被楚歌浼掌控的恐慌,突兀的闯进了脑海里面,楚良雅突然感觉自己的骨髓里的温热被抽走,变得一片冰寒,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一后退,便踩到了脚下细碎的木屑,一阵失重感,将楚良雅惶恐的心神唤醒,她在想什么,那不过是楚歌浼的诡计而已,而且自己已经不再是三个月之前的影师中级。 还是托楚歌浼的福,她在这没有楚歌浼的三个月里面,被楚家拿各种珍贵的药物,滋养着身体,她资质本就极其优秀,在经过了这么一滋养,等阶便蹭蹭的往上涨,一下子竟然突破了原有的影师五级,跳到了影师七级,在短短三个月连跳两级,在天才辈出的玄影门都是难得的天赋。 所以,纵使是楚良雅有了险些残害同门这么一个污点,也能够拜入了一个峰头,成为在玄影门排名第三的峰头,也就是春影峰。 在万俟泊在的寡影峰则是玄影门排名第一,掌门那一脉仅次之,而春影峰,因为峰主是个炼丹师,所以略次于两个以影者为主的峰头。 但是就算是这样子,已经晋级为八级的炼丹师的练如玉,战力却丝毫不弱于他们,而且气势更甚,不仅如此,她底下不仅仅收纳有炼丹师,还收有许多的影者,享受着由八级炼丹师练出的丹药,进步与日俱增,可谓是气势如虹,连精神风貌都上涨了不少,地位直逼寡影峰,因为掌门并没有触犯到练如玉的利益,而同为长老的蔺长老则一直以来都是练如玉眼中钉,肉中刺。 而练如玉的炼丹术越发的高超,底下的人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这也是就算是发生那么一件让她丢脸的事情,她依旧能够在玄影门里面横着走,不仅仅是因为自身的家庭背景,还有春影峰的撑腰。 想到自己后面的那个高阶炼丹师,楚良雅惊惧的神色便如潮水褪去,眉梢上抬,趾高气扬,好不嚣张。 “哼,有什么了不起!”楚良雅上前跨一大步,“我警告你,要是你现在离开,还有可以保住一条小命,要是再磨蹭下去,那可就别怪本小姐了!” “哦?”闻人孺闻言,眉眼间的霜冷褪去,挑眉道,“难道楚三小姐不顾处分,还想再来一次决斗?” 在上次的决斗之后,楚良雅便被玄影门警告了,若是敢再在门内惹是生非,绝对不会再给楚良雅继续待在门内的机会,就算是练如玉的弟子也不行。 所以,闻人孺那么轻飘飘的一戳,却是稳当的戳中了楚良雅的痛脚。 “你!”楚良雅定睛一看,才看到了屋内的人。 当看到了万俟泊那张魅惑众生的祸水脸的时候,俏脸不禁一红,然后气势也被削弱了不少。 她原本以为是楚歌浼敢擅自夺走自己早先便定好了的雅间,可是,现在一看,似乎主角并非是楚歌浼,不过,饶是楚歌浼那穷酸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可以在这珍馐楼抢的一个雅间的,卖了她都不可能。 “怎么样?楚三小姐?”越珑珏被打断了进食,本就因上次的决斗对这个楚三小姐憎恨不已,而如今,便是更加的讨厌,要不是有门规约束着,越珑珏真相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第六十三章:又来找事,虐渣! “这里可是珍馐楼,才不是你那什么仗势欺人的楚家,你可给我看清楚了!” 越珑珏对待不喜欢的人,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好言相劝,现在他的强有力的好友都在身后,他还未曾怕过谁呢。 “你!”楚良雅努力憋住快要隐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并且不断的在心里面警告自己,这不是自己能够惹的,他可不跟楚歌浼这个贱婢一样,是个任人践踏的蝼蚁,越家的实力,比楚家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然不是现在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楚家可以招惹的。 想到了在家时,章娥千叮咛万嘱咐的万事小心,退一步海阔天空之类的话,她深吸一口气,将那蓬勃而出的怒气,尽数敛入骨子里面。 但是,也只是压抑住在体内而已,并没有掩饰住。 于是,楚良雅就用一双快要喷出怒火的眼睛瞪着楚歌浼,然后朝着在场地位最高的万俟泊作揖道,“七殿下!” “接下来的话多有不敬,请多包涵。”楚良雅几乎用自己一辈子的努力去压制喷薄欲出的火焰,僵硬的说道。 “不!一点都不想包涵。”越珑珏撇了撇嘴,不屑道。 楚良雅被这直白的语气给说的一噎,她抿了抿唇,还是坚持了下去,用僵硬无比的语气道,“殿下,这雅间,本是我先预定的。” 万俟泊摇了摇身前用来附庸风雅的扇子,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了。 “殿下!” 楚良雅忍无可忍的重复喊道。 万俟泊慵懒的撑起眼皮,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嗯,怎么样?” 天神般俊朗的容颜,眉眼如画,高挺的鼻梁宛如高不可攀的山脉,轮廓线条分明,淡色的薄唇轻启,本应该是媚波横生的桃花眼,此时却只是微微上抬,没有魅惑众生的妖冶,却也冰寒砭骨,给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端正高冷。 可饶是这般,那清风朗月,芝兰风骨,也让人不禁红了粉颊,闺中芳心寸乱。 虽然楚良雅对于这个废物七皇子并没有太多的少女怀春的旖旎心思,可是任是谁直面这么一张万人倾倒的容颜都难以把持住。 “……殿下。”楚良雅不自觉的撇开了目光,不敢直视那一双剔透如黑曜石般的瞳眸,“凡是都讲个先来后到罢,这是我先预订好的……” “良雅?!” 突兀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楚良雅的义正言辞的控诉。 而楚良雅被打断,却没有任何恼怒,一双潋滟水眸怒气尽散,一回眸已是温柔如水。 “新月。” 熟悉的声音,再加上熟悉的名字,楚歌浼不由得眉心一跳。 “怎么了?”只见一个眉若新月,明眸善睐,肤如凝脂,姿容秀丽的女子慢步踏入。 来人一身里面套着一件春绿长衣,外罩一件嫩绿薄纱,衬的女子本就秀丽如春的容颜,越发的毓秀夺彩,几缕青丝俏皮散落,更显得女子娇艳如清晨的鲜花,露水轻抚其嫩洁花瓣,晶莹剔透,惹人心生怜爱。 此人不正是那日在藏经阁,于楚歌浼相助的容新月,那是何许人也? 楚歌浼眉心一折,脑海里面闪过了平日里闲谈的容掌门,然后再将容新月和藏经阁的长老相谈,不卑不亢,甚至花长老筛还想要卖她个好的,略带谄媚的模样。 当日的情景悉数涌上,线索串联起来,一切都水落石出。 容新月,不就是传言之中,掌门的掌上明珠,最受疼爱的天才小女儿,不过及笄之年,就已经是影师八级了,这等天资,让人望其项背,鞭长莫及。 楚歌浼抿了抿唇,并未说话。 而来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了正位上的万俟泊,娇俏面颊飞过两抹红晕,她原本随性如林间小鸟儿般的姿态便悄悄隐没,变得温柔乖巧了起来。 只听她如莺啭般的音色,轻柔礼貌的微垂螓首,道,“七殿下。” 万俟泊见到她,稍长的剑眉微挑,剔透的黑曜石般的瞳眸微光闪过,随后便疏离而礼貌的点了点头,“容小师妹。” 见万俟泊竟然跟回复自己,喜悦如同海浪般波涛涌起,内心如同小鹿乱撞。 粉颊不妆自红,不需多言,旁人一观便清楚了这女儿家的心事。 掌门的小女儿心悦七皇子多年,已经是玄影门心照不宣的事实了,而万俟泊却从未承认过自己和容新月的关系,并且在容新月在的地方,一般都是尽量低调,避免与之相触,可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可却耐不住容新月痴心如故,饶是掌门多加阻挠,她却仍然在暗处默默地观看着心上人。 所以每一次两人相遇,周围都会莫名的冒着甜腻的气氛。 而两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不再有话了,容新月虽痴心,但却也内心羞涩,不敢多言,唯恐乱了行动,惹得嘲笑。 闻人孺万年的和事佬,自然是不能够让容新月这般娇俏乖巧的女子遭受尴尬了,他抬头打了个招呼,道,“小师妹好!” “闻人师兄!”一旦脱离了万俟泊的目光,她就变得端庄有礼了起来,她多年的大家闺秀的教养也就回到了身上。 “咦,楚歌浼?你怎么在这?” “你认识她?!”跟在了身后的楚良微与楚良雅惊呼。 而这个时候,楚歌浼才看见了跟在了容新月身后的楚良微,她这不过是三个月在修炼而已,怎么一出无影峰,这天下就都变了。 楚良微,楚良雅,还有掌门小女儿? 楚歌浼挑眉,脉络自然便在心中形成。 春影峰一直都看不惯寡影峰,而又不能够单独和寡影峰抗拒,便多和掌门一脉相交好。 而楚家已经开始没落了,如果抱上了掌门一脉,定然是一大助力。 转眼间,关系利弊都已然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 “怎么了?我认识楚同学怎么了?” 容新月回头看两姐妹,显然有些不能理解。 越珑珏在一旁被忽略了许久,显然没有那么温柔,直接冷嘲热讽道,“不怎么,只是没有人帮他们报仇了而已。”   ☆、第六十四章:再次相遇,丢弃! 见越珑珏一开口就是这么的不客气,容新月眉心微蹙,新月般的眉梢绷紧,对越珑珏有些不喜。 闻人孺却没那么的冲动,只是拍了拍越珑珏的脑袋,对容新月道,“这是霍老师的二弟子,越珑珏,越家的小少爷,晚进门了一些,他一直都被霍老师关在了无影峰里面,所以,也没有跟你介绍。” 听到是越家的小少爷,还是一向正直的霍树正的学生,容新月眉宇间的不虞也少了些许,“原来是霍师叔的弟子啊,那楚同学是?” 楚歌浼见容新月问起,便顺势道,“容姑娘,多谢你上次仗义相助,不才,师从无影峰,正好是师长的大弟子。”楚歌浼介绍完了自己之后,便转身介绍着身后沉默的崖青道,“这个是我小师妹,崖青,还请多多指教。” “啊呀!”容新月一惊,她没有想到这三个就是霍树正不惜另立峰头,而且还为此答应了父亲的割地般的不平等的屈辱条约而新收的弟子。 “原来如此啊,我还一直想着去霍师叔那里拜访一下,看看到底是何方英杰,竟然将我多年都不收徒的霍师叔给说动了呢!原来是你们呀,果真都是钟灵毓秀,风月骨姿,难怪师叔不惜付出各种丧权辱国的代价,也要收徒了呢。”容新月眉眼生动,俏皮可爱,也不失风趣。 “谬赞。”楚歌浼垂首谦逊道。 她是对这个容新月心有感激,但是,当知道了她的身份,还有她身后跟着的两个跳梁小丑之后,便歇了这个心思。 “那也挺好的,按照辈分来讲,你们可都得喊我师姐啊。”容新月眉眼带笑,笑容明朗如日,天真不作伪,“以往都是被万俟师兄他们喊小师妹小师妹的,现在我终于可以当师姐了,这真的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越珑珏暗地里撇了撇嘴,没有当面嘲讽。 眼看容新月下一秒,就要和他们称兄道弟了起来,楚良雅心里着急了,她连忙拽了拽容新月的衣摆,“容师姐!” 容新月按下心中闪过的不喜,默默的抽回了自己的袖子,“如何?” 她虽然广交好友,平日里面多有人喜欢她,因为她的身份,想要攀附她,但是也不是谁都能够跟她一同并行的。 而本来她在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楚良雅的那一句话,而自己本来也的确想要跟楚良雅一样,辩论一下对错,可是,当看到了万俟泊的那一瞬间,她便换了主意。 不想再争论这个雅间究竟是谁,只想要入座,和万俟泊共同进餐。所以,才多加套关系,可是,却没有料想到,在这么关键的一头,楚良雅竟然突然之间就冒了出来,打断了她的如意算盘,这让她如何有个好脸色。 本来她就不喜楚良雅这种胸大无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最重要的是,还嚣张跋扈,若非是看在了楚家还有父亲新收的小师妹是楚良微的份上,她才不屑于与这种人为伍。 楚良微与这个掌门的小女儿相处的时间比较长,加上善于察言观色,所以,马上就知道这个掌门的掌上明珠分明是心情不好了。 于是,她连忙打断了楚良雅的再一步破坏在容新月面前的印象,可是终究还是晚了。 “他们抢了我们的位置!这明明是我们先预订的雅间!”楚良雅挑衅的看向楚歌浼,嚣张跋扈的模样,看的楚歌浼都为她的智商心疼。 楚歌浼轻轻扯动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但是连发梢都在表示对楚良雅的鄙夷。 “你胡说什么?!”容新月呵斥她,刚刚想要解释。 便被闻人孺打断了,“你有什么证据说这间雅间是你预订的?” 楚良微快速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的脸色,神色一惊,然后便收起气息,将明哲保身运用到了极致,她垂下眼,不再参与。 楚良雅抬起下颌,“是我朋友给我预订的位置!” “呵,来人,叫掌柜的拿账本上来,我倒是要看看,楚三小姐的朋友究竟是谁?!连我这个珍馐楼的主人,都不知道这雅间何时预订了出去!”闻人孺冷笑。 听见了闻人孺的话,楚良雅登时大惊失色,她哪里会知道这个珍馐楼的老板竟然是闻人孺,她只是让在这里工作的楚家旁系的弟子,帮忙要来的一个房间,好用来讨好容新月。 没有想到,来到之后,竟然听见原本预定好的房间,竟然被人占了,一向跋扈娇蛮的楚良雅自然是上门来闹事了,反正她身后还有掌门的掌上明珠,正想仗势,换个位置,哪里成想,竟然踢到了铁板。 容新月一听,然后在一瞥楚良雅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这个蠢货办了蠢事了。 但是,现在证据还没有出现,她也不好发作,只好暂且站在一边,大脑在高速运转,将利弊关系理清,然后在策划好如何能够减少损失的将自己身上的脏水给摘干净了。 “主子!”掌柜的将早已经准备的好的账本递了上去。 而正在他们说话这时,那是楚良雅所谓的朋友便被人提了上来,并且一下子就跪了下来,“主子饶命!小的不是有意的!” 闻人孺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账本,看都不看那地上的人,径直将账本递给了容新月,“小师妹,这便是证据,如果你还要为她作保的话,那么你就当没有我这个闻人师兄吧。” 容新月低头扫视了几眼,随后便一把甩到了楚良雅的身上,“楚良雅,你怎么这般骄横?分明是你有错在先,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你让我在闻人师兄面前怎么做人!” 容新月怒火腾起,三言两语便将关系摘除了。 而在这个时候,楚良微也及时站了出来,在容新月面前,眼圈泛红,美眸水光潋滟,“师姐,我也不知道,三妹她会……” 楚良微哽咽了一下,似乎是被哽咽的说不出话,然后将脸撇向了一边,不与那狼狈不已的楚良雅直视。   ☆、第六十五章:愤然离去,恼怒! “楚良雅啊!楚良雅!你就是这么与我姐妹相称的,或许我需要和练师伯好好的说一说了!?”容新月春日般的眉目结了霜,目光冷峻。 两人不过几句话,便将关系都拆到了楚良雅的身上,楚良雅被他们一句一个责备给噎的哑口无言,只能惶恐的看着容新月。 而楚歌浼等人对此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闻人师兄,是新月识人不清,害的师兄这般受罪,是新月不对,新月感到十分的抱歉。”容新月突然转头看向闻人孺,道歉。 “无事,小师妹也是被蒙蔽……” 闻人孺正打算圆滑安慰几句,然后越珑珏又打断道,“也是,若你不是被蒙蔽了,我才不相信她这样的人还会有朋友!” 容新月一听,心中的怒气更加旺盛,她没有想到这个楚良雅竟然还有前罪,“什么意思?” “哼。”越珑珏冷哼,“堂堂一个影师去欺负一个刚刚入门的炼丹师,也就是这位楚三小姐有那么厚的脸皮了!” “什么?!"容新月皱紧眉心,好像真的不知道一样。 楚歌浼看准时机,然后轻轻的拉了拉越珑珏的衣袖,越珑珏再跟着楚歌浼演一段,他板着脸,不满道,“师姐!明明……” “够了!往事已过,何须再说那么多。”楚歌浼朝着容新月作了个揖,然后道,“师弟年龄小,不懂事,容师姐多加担待。” “楚师妹客气了,我原本以为算是交了良友,却在今日才知道,良友乃损友,也是认识了你们,我方才认清楚这种人的真正面目,若非你们,我还不知道要被怎么蒙骗……”容新月紧抿粉唇,面目严峻。 娇俏如春表象褪去,变成了知书达理,纵使是知道自己的错误,也落落大方的承认了自己识人不清。 进可温柔娇俏,小鸟依人,退可变为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这种女子……好听点的就是懂进退,八面玲珑,长袖善舞,难听点的就是圆滑,左右逢迎,心机可谓深。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子夜般暗沉的瞳眸闪了闪。 “师姐!”楚良雅被他们逼的什么都说不出,只能干巴巴的喊了一句师姐了。 “闭嘴!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妹!滚!”容新月厉喝道。 旋即,便转身向闻人孺等人告罪,“罢了,今日着实是不宜出门,新月带这般人前来污了两位师兄,还有新认识的师弟师妹们的脸,新月着实不好再待下去,暂且告退,他日有机会,再相邀出来聚。” “小师妹,你不必……” “闻人师兄,莫要说了,新月告退,还请师兄们吃的尽兴!” 说罢,欲语还休的看了一旁始终保持着安静的万俟泊,然后飞速的说了一句,“万俟师兄,对不起!” 罢了,甩袖便离开了,楚良微低头不语,扫了一眼楚良雅,也追了出去。 楚良雅被容新月呵斥了之后,便一直寻不到说话的理由,而还没有等她从自己突然之间变成了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连楚良微都离开了。 容新月一下子就跑了,留下楚良雅一人,和楚歌浼等人相对而视。 越珑珏冷笑看着如同一个丧家之犬般的楚良雅站在门口焦急失措,便嘲讽道,“三小姐,怎么样?你家主子都走了,你还要在这里蹭饭吗?!” 楚良雅被越珑珏的话呛得脸色一阵青红交错。 楚良雅见容新月离开,自己也没有撑腰的人,而楚歌浼身边又有皇子,又有世家之子,像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 “你什么你,难道要派人把你赶出去吗?楚三小姐!” 楚良雅怕他们真的将自己丢出去,连忙慌乱丢下一句,“楚歌浼,你等着!” 然后便跺脚,跟着犹如落水狗一样,狼狈的跑了出去。 看着楚良雅屁滚尿流的滚走了之后,越珑珏拢了拢袖子,气哼哼道,“哼,再不走,我还真让她看看我的厉害!” “跳梁小丑,何足挂齿?”楚歌浼冷冷道。 “也是,既然是跳梁小丑,那就不应该让他们败坏了我们的兴致,来来吃饭!”闻人孺刚刚绷着吓人的脸色消退,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温文尔雅。 他用公筷夹了一份菜给一旁的崖青,道,“崖青师妹,来吃块脆骨鸡爪,这可是我们珍馐楼的镇店之宝之一啊!” 崖青看着自己面前的脆骨鸡爪,色泽鲜丽,香气盎然,微微上翘的弧度滴着浅浅的酱汁,滋味诱人。 闻人孺也知道崖青的脾气,故此也没有在意,只是温柔的笑了笑。 “就是,来,这一块青翠玉龙,可是好吃的紧,来,崖青,多吃点!”越珑珏见闻人孺夹给了崖青,也跟着夹了给她,也跟着吃了起来。 崖青依旧点了点头,不发一言。 “对了,歌浼,你何时认识了掌门的小女儿的?”闻人孺话题一转,便放在了楚歌浼的身上。 万俟泊闻言,自然也将注意力放在了楚歌浼的身上。 楚歌浼摇了摇头,“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就是掌门的小女儿,我们是在藏经阁遇见的,我遇见了一点小问题,她帮我解决了。” “原来如此。”闻人孺眯了眯眼睛,这个容新月虽然表面看着的是娇俏可爱,但是因为自身天赋,虽然说不上是目空一切,但是一些蝼蚁还是不至于落入她的眼睛的。 而楚歌浼被她注意到了,并且记了下来,想必对于楚歌浼的观感是不一样的。 “和她保持点距离。”一旁安静了许久的万俟泊突兀的说。 楚歌浼闻言,不由挑眉看他,万俟泊敛下眸,并没有直视她。 想到刚刚容新月对这废物七皇子的表现,不可置否的“唔”了一声。 神色悠然,显然就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答应了。 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看的万俟泊心里痒痒的,扫向了楚歌浼的目光就变得没有那么的收敛了。   ☆、第六十六章:相约前行,调侃! 而闻人孺听见了万俟泊的话,则是饶有趣味的眯了眯眼,看着万俟泊,调侃道,“啧,万俟师兄。” 万俟泊抬眼看他,桃花眼闪过凌厉精光。 闻人孺无奈的偏过头,没敢再说。 楚歌浼耸了耸肩,径直捞起了一杯果酒,细细的品味起来。 而他们知情识趣,越珑珏可没有那么识时务,他见闻人孺明显是知道内情的模样,便追问道,“阿孺,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个掌门小女儿,是真的喜欢那个人渣?” 万俟泊一听这人渣,淬冰目光便扫了过去,越珑珏连忙往楚歌浼的后面躲。 “那可不是,可怜小师妹一腔痴心,从未变过,只是可惜,痴心错付,流水无情。”闻人孺佯装长叹一口气,一副被感动了的恶心模样,看着就欠揍。 万俟泊不动声色的瞪了闻人孺一眼,然后开口道,“你们这都是闲的没事做是吧?” 竟然敢讨论起了他的八卦来了。 “自然不是,我可忙着呢,我要赶紧准备好家族里面的事情,过几天都要去试炼了。” 闻人孺生怕这个变态又安排一堆工作给自己,那么他可就要累疯了。 而越珑珏则是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反正他只是个炼丹师,而且还在霍树正的门下,最近霍树正都没有说让他们停止炼丹,他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就算是万俟泊堆事情给自己做,也做不了。 所以,越珑珏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完全不在意万俟泊危险的目光,继续八卦道,“人渣不愧是人渣,又是一个无辜女子啊!可怜!”说完了之后,又连忙偏过头来告诫楚歌浼道,“师姐,看见了吧,人渣就是人渣,你千万要把控住自己啊,不要轻易被这个花皮囊给晃了眼,然后做错了选择。” 万俟泊见越珑珏竟然放肆到,不将自己的话放在了心里面,心里便默默的给越珑珏记了一笔。 随后,见他主动将楚歌浼给揽进话题里面,便捉住了楚歌浼的雪白的柔荑,道,“那可不行,本殿可是浼儿的人了。” 想到了之前万俟泊说要以身相许,而楚歌浼还答应了的时候,越珑珏脸色一阵青红交错。 楚歌浼闻言,眼尾一抬,将手抽出,道,“早些是我帮了殿下的忙,可是到了后面,可是殿下帮了我大忙,所以,这已经抵消了,以身相许的话,殿下,还是选择容师姐吧,毕竟一腔深情,莫辜负了。” 楚歌浼将万俟泊的咸猪手放回了他的身上,然后皮笑肉不笑看着万俟泊。 越珑珏见楚歌浼竟然反倒是让万俟泊吃了瘪,低落的心情簌的一下变得美妙了起来。 并且促狭的看着万俟泊,还帮忙宽慰道,“可不是,看看,刚刚容师姐的表情,泫然欲泣的,看着就揪心的疼,你怎么不出去安慰一下呢?嗯哼?” 越珑珏的表情变得贱贱的,看着万俟泊不由得觉得拳头痒痒的,心底又暗暗的给越珑珏记上了一笔。 闻人孺见越珑珏马上就要挨揍了,连忙周旋道,“唔,歌浼,你有什么打算?你们应该也是准备了去试炼了吧?” “嗯。”楚歌浼点了点头,道,“师傅已经让我们炼制了很多关于外出需要的丹药了,唔,我也不知道需要准备什么。” 她毕竟也是第一次参加。 越珑珏闻言,便插嘴道,“应该也差不多了,反正去的时间也没有多长。” 闻人孺听见越珑珏这天真的话,瞟了他一眼,“当然没有多长,只要你找的够快。” 楚歌浼听见他们一唱一和的,对这个试炼便不免有些好奇。 见他们这么说,便问道,“试炼很难吗?” “难倒是不难,主要看个人吧。”闻人孺保险道。 “放心吧!肯定不难,不就是找个东西嘛!”越珑珏大放厥词。 “唔,看看到时候谁快如何?”万俟泊不动声色的挑起越珑珏的傲气。 “自然,那肯定是……”后面的话,越珑珏在他微末的理智之下,终于还是制止住了。 就算是他现在已经习得了精神力攻击,但也是半吊子,就算是普通的影者,他都未必能够战胜,更别说对面那两个非同寻常的变态。 万俟泊眯了眯眼,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以前一激就上当的一根筋生物,现在也有了理智了。 这也是在闻人孺的意料之外,但是他也没太放在心上,径直道,“都别闹了。” 然后就转头和楚歌浼商量道,“那我们几天一同在大门处相聚,然后在一起出发如何?” 楚歌浼想了想自己半吊子的水平,然后点了点头,“嗯。” “你也去吗?” 一直安静在一边听他们安排的崖青,突然指着万俟泊,小声问道。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崖青手指的指向之处,然后看见慵懒的万俟泊,目光下移,便看见了他底下的轮椅。 楚歌浼扬了扬眉,静静的看着万俟泊,等候他给的回复。 据她所知,万俟泊每次与她单独共处的时候,都是可以独自站立的,而且还连连突破楚家的防卫,若是让楚歌浼真的相信万俟泊真的是一个残疾,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 万俟泊轻勾唇角,看着对面的那个崖青,五官精致,最让人注意的便是那一双奇怪的眼睛,看似简单的瞳眸之中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绿意,莫名的便让人感到诡异,却又莫名的想要亲近。 或许旁人会觉得这个问题很沉重,便同情万俟泊,或者是就是单纯的想要侮辱万俟泊,才会拿他的腿说事,但是,万俟泊知道,这个名叫崖青的姑娘,并没有任何的怜悯的意思,更不会嘲笑自己,只是很单纯很单纯的询问而已。 万俟泊勾了勾唇角,便应了她的问题。 “自然要去。” “这样子去。” “嗯。” 得到了确切答案之后,崖青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不再追问了,对于这个强迫症来讲,一直憋着问题,也真是为难她了,或许她从一开始看见了万俟泊这样子就想问了。   ☆、第六十七章:埋下疑点,莞尔! 想到她憋了那么久,楚歌浼不禁莞尔。 而在此事上,话唠的越珑珏意外的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听着万俟泊回答。 楚歌浼细心的看到了这一幕,不免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没有问出来。 万俟泊一看楚歌浼发呆的目光,而且还是若有若无的扫向了自己的双腿,就知道她在疑惑什么,但是也没有解释,只是优雅的执起了瓷杯,细细的品尝着杯中的琼浆玉露。 一时无话,待到曲近人散,夕阳滑落,人影散乱,各自归家。 几日后。 玄影门门口。 远方吐出鱼肚白,金黄光泽燃亮了整片灰蒙蒙的天空,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楚歌浼三人按照约定来到了指定的地点,而其间经过不少是出去试炼的人。 “嗨!”越珑珏远远的便看见了那站在了朝阳下的闻人孺,闻人孺虽然不及万俟泊,但是也是不可多得的俊美面容,站在那里,已然剪成了一道风景。 身后则有一辆马车,而束缚在车头的却不是普通的骏马,而是有异兽血统的日行万里的飞马,比寻常的骏马都要来的靓丽的皮毛,在两侧肋骨处,衍生出了一双巨大的翅膀,翅膀雪白,乖巧的收拢在一侧,一飞便是万里,如果驾乘坐的是这么一辆马车,前往目的地想必并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 而闻人孺等人也是在远处正等着他们,所以,两方目光正好相触,竟然意外的重合。 “这边。”闻人孺也朝着越珑珏等人打招呼。 “你们来的真早。”楚歌浼到了他们面前后,感叹道。 闻人孺扫了一眼他们,“你们来的也不晚,我们刚刚到而已。” 楚歌浼走近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万俟泊早已经坐在了里面。 “哇!是飞马唉!可想死我了!”越珑珏一走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摸一摸那乖顺的马头,还有帮忙顺一顺那雪白的翅膀上的羽毛,越珑珏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摸过这个万里马了,每次都是在无影峰之上,除了炼丹就是炼丹,最大的娱乐那就是和崖青,楚歌浼比炼丹,而每次都是他输。 他都已经快发霉了,终于等到了可以放风的时间,他当然开心的要放飞自我了。 而这个万里马,就是当初他经常出去玩的所驾驶的座驾,自然欢腾不已。 直到走近看,楚歌浼才发现,这个马车究竟是有多么的豪华,比楚家那个用来接自己的马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中间大概隔着魂澜国和玄影国的距离。 云影大陆地域广袤,外出用座驾,这是很正常的,只是不是谁都能够那么的败家,可以拿得出来飞马的。 飞马是一种长相与马相等的异兽,和飞禽异兽相结合出来的产物,极其珍贵,且皮毛滑顺,性情乖巧,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又忠诚无比,无论是在再怎么艰险的路途之中,飞马都能将人带回来,他具有极强的认路技能,可以说得上是,出门必备佳品了。 “好了,别叙旧了,我们先上马车吧,外面有点冷。”闻人孺笑骂越珑珏道。 毕竟还是清晨,不免有些寒气沁骨,听闻人孺那么一说,楚歌浼突然感觉手臂上窜起了鸡皮疙瘩了。 于是,她连连点头,她看了一眼还在一边淡淡的看着飞马的崖青,从她极其冷静的目光当中,楚歌浼看不到任何的好奇,还有喜悦,只能看到一片冷寂,所以,也不管她到底怎么样了,直接就拎了上去。 最后越珑珏还是在和飞马依依不舍的时候,被闻人孺用暴力举措,将人给拽上了马车。 等人都上来了,只见闻人孺吹了一个短促而轻快的哨音,那飞马前蹄剁了几下,然后楚歌浼就感觉脚下一阵失重感,然后整个马车就都飞了起来了。 还没有见过的这么新奇的座驾的楚歌浼,掀开了遮挡的幕布,低头看去,正好看见了高大的树梢从自己的面前滑过,一片泛黄的落叶翩然落下,楚歌浼伸手接了过来,放在了白嫩的掌心之中。 等再次往下看,他们已经到了天空之中了,几朵浮云悠然游过,各种形态都有,有像是奔驰之中的骏马的,或者是展翅长空的雄鹰,亦或是一团又一团可爱的白面团子,像是绵羊群一般,飞马狠狠的撞了过去,然后就将那聚拢的白云撞散了,一阵清新的凉风扑面而来。 楚歌浼的颧骨处,站起了一串串的鸡皮疙瘩。 而崖青在一旁,也难得的凑了过来,看着外面的浮云,面瘫似的的脸蛋终于多了一份属于孩子的惊奇。 怕冻着,楚歌浼揉了揉崖青的脑袋,然后就将幕布拉上了,坐在了柔软的坐垫上,面前摆着散发着檀香的茶几,上面摆着几个骨玉瓷杯,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跟霍树正一被打坏了就跳脚不已的劣质青花瓷茶杯有着天壤之别。 “好了!从现在开始!出发!”越珑珏兴奋的坐在了楚歌浼的对面,和闻人孺并排坐。 闻人孺满头黑线,将人给镇压了下来,然后再开口道,“好了,我们现在就是出发锁影森林,现在可以先说一下,各自的任务,到了锁影森林也好辨别方向。” 锁影森林,因为在森林的内部有一处地方,极其诡异,是影者的止步之地,名唤锁影池,只要到了锁影池的那一个区域,那么修影者便无法召唤出自己的影者,所以,在变幻莫测,而且危险横生的森林里面,显然这对于修影者而讲,则是地狱一般的存在。 而一般也很少会有老师派人去那里完成任务的,所以,也不必多加担心。 越珑珏先拿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然后输入精神力查看自己的任务。 “我的任务是去摘取一株三级火还果,将其成功取回。”越珑珏照着自己看到的字,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火还果,炼制辟火丹的主要药草,因为火还草内里有压制火焰的功效,不仅仅是很受人类的欢迎,同样也受一些火系异兽的欢迎。   ☆、第六十八章:异变横生,任务! 对于异兽来讲,他们用火还草的效果跟人类不尽相同,他们只需要一整颗火还果吃掉,那就可以升阶,若是二级异兽吃了三级的火还果,定然会升级为三级异兽,所以,一般来讲,灵草和异兽都是相伴相生的。 所以,火还果的旁边定然有一只二级巅峰的异兽在守着。 “成熟期在两天后,伴生异兽是爆炎兽。”越珑珏说完了之后,眸子也只是沉重了一秒,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他干脆大大咧咧道,“二级巅峰爆炎兽而已,勉勉强强吧。” 闻人孺听见了,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任务倒也不算难,对于越珑珏来讲,可能有一定的难度,但也不至于完成不了,所以,这个任务,还是很公道的。 “那你呢?”越珑珏撞了撞闻人孺,双眼亮晶晶问道。 “我?”闻人孺笑了笑,道,“去冰泉找冰髓。” “啧,真无趣。” 冰泉里面找冰髓,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只要将那个蛰伏在了冰泉底下的异兽给干掉就好了。 所以,在越珑珏的心中,这个任务很无聊。 “崖青!” 崖青抬眼看他,眸子冷淡,没有刺骨的冰凉,但却莫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虽然越珑珏早就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适应了,但是看到了那一双冰冷眼眸,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你的任务是什么?” “冰灵草。”崖青言简意赅。 “我靠!”越珑珏控制不住用力一拍大腿,然后又被自己打的自己嗷嗷大叫了起来。 “冰灵草就在冰泉附近,而且镇压在冰泉的异兽,就是魇冰兽一个,等我解决好,你就可以去采摘了。”闻人孺直接忽略掉越珑珏,朝着崖青微笑道。 “嗯。” 楚歌浼拍了拍崖青的肩膀,道,“你挺幸运的。” 闻人孺刚刚想要问楚歌浼抽中的是什么,可就在这时,闻人孺面色一变,然后迅速掀开了幕帘看了出去。 然后一群庞大的飞禽就朝着他们撞了过来,每一个都有他们座驾的飞马那么大,如果近看,便可以看见了那赤红的眼睛,锋利的五爪在空中划过了刺目的弧度。 “怎么回事?”闻人孺挡住了大部分的目光,他们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只见闻人孺将脑袋伸出去了一会之后,然后便收了回来,用飞速的语调道,“外面出现了飞禽,我先出去,你们注意点。” 话罢,闻人孺眉间白光一闪,外面赫然出现了一个身形硕大的影者,因为影者本来就不能飞行,所以,只能站在了飞马身上,撕开那些冲撞过来的飞禽了。 楚歌浼想掀开两侧的幕帘,看看外面的状况。 “小心!”万俟泊突兀的喊出了那么一句。 楚歌浼一掀开了幕帘,便看见了一个有她脸大的鸟喙迎面而来,楚歌浼一惊,精神力便凝结成了锥形,直直的朝着那巨大的鸟喙撞了过去。 一声尖锐嘶吼,那跟飞马大小的飞禽便像是被人折了翅膀一样,啪的掉了下去。 而外面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楚歌浼脚下不稳,整个人就摔到了想过来查看的越珑珏身上,然后两人双双砸到了茶几上,瓷器碎裂的声音,跟他们修炼精神力外放,而控制茶杯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摔落的频率吧。 “小心!” 楚歌浼慌乱之中,只看见了闻人孺扑了进来,她连忙往旁边一滚,滚入了万俟泊的怀里面。 万俟泊的轮椅有固定在马车上,因为他也一直钉在了车上,就算再怎么滚,也滚落不下去,当楚歌浼滚入了万俟泊的怀中的时候,万俟泊下意识的抱紧了那盈盈一握的纤纤细腰。 而楚歌浼也因此可以稳定了下来。 自然也就看见了一片狼藉的车内,闻人孺趴在了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的越珑珏身上,而崖青则是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牢牢的扒住旁侧的一个小小的窗口。 “外面来了一大堆飞禽,全部都涌了进来,保不下去了,跳下去。”慌乱之中闻人孺大吼道。 “什么鬼!”越珑珏大吼。 “外面的那些鸟都疯了,赶紧跳!” 说完,闻人孺也不再浪费口舌,一手越珑珏,一手崖青,然后就朝着门口一滚,滚了出去。 掀开的幕帘的一瞬间,楚歌浼看见了那仍旧在护卫着这辆马车的高大影者。 一阵狂风卷起,楚歌浼以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记住了那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巨大禽鸟。 楚歌浼眉心一蹙,连忙拽住了万俟泊的手,大声喊道,“走!” 万俟泊攥紧了轮椅把手的手一松,然后再跟着楚歌浼滚了出去。 狂风卷起,让两人甚至不能够睁开眼睛。 在脱离了马车的护卫的那一刹那,那见缝插针的猎猎狂风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楚歌浼只是一瞬间经历了狂风席卷,下一秒就跟在马车里面差不多了。 只是,在马车里面绝对不会有那么刺激的一幕。 身体的超重感,将楚歌浼狠狠的拉向地面。 楚歌浼下意识抱紧了在上空的万俟泊,两人交颈相叠,紧紧相抱,如同在母体之中一样。 楚歌浼来不及想太多,连忙用精神力攻击那些舞动着锋利的爪子,朝着自己面前的万俟泊捉来的飞禽异兽攻击而去。 “砰砰砰!” 楚歌浼就像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她还在射击场连射击的时候,每一个都是十环。 但是因为消耗巨大的心神,楚歌浼几乎再倒下的一瞬间,就昏迷了过去,她恍惚间看见,那在她精神力耗尽的那一瞬间,朝着她的眼睛抓来的尖锐爪子,像是碰到了不知名的屏障一般,猛地被甩了出去。 她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手中的衣服,丝绸的触感十分滑顺。 等到楚歌浼再次醒来已经是月牙高挂,夜幕降临之时了。 楚歌浼一睁开眼睛,看到了的就是被树叶包围成了一个圆形的天空,闪亮的繁星被裹在了一起,像是精致的钻石,而月牙镶嵌在一角,与诸多星星和谐共处。   ☆、第六十九章:被迫分散,醒了! 这个场景太过于美好了,楚歌浼甚至在怀疑自己在做梦。 “醒了?” 而旁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正告诉了楚歌浼,自己并非做梦。 万俟泊? 楚歌浼连忙翻身起来,撞入黑眸的便是映着火光的熟悉的俊脸,盖在身上的衣服也恰好掉了下来,楚歌浼伸手抓住,月白色长衫,熟悉的兰花香窜进鼻腔,是对面的那个人的。 楚歌浼警惕的扫了一眼周围,而身上敏锐直觉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危险,反而有一种难得的舒畅的感觉。 楚歌浼再次抬眼看去,便看见了万俟泊伸着长腿,姿势优雅坐在一旁。 纵使他手上现在拿的两只烤鸡,也丝毫不损坏他芝兰般的气质。 烤鸡? 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将还沉睡在肚子里面的馋虫召唤了起来。 楚歌浼终于所有的感官都清醒了过来了,尤其是胃部,没错,楚歌浼饿了。 看见了楚歌浼的饥渴目光,万俟泊隔着篝火扔了一只烤鸡过去,道,“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里只有烤鸡,你就将就点吧。” 楚歌浼身手利落的咬了一口喷香的烤鸡,随意的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直到胃部传来了暖洋洋的感觉,楚歌浼才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再咬第二口的时候,楚歌浼暗叹道,没想到贵为皇子,手艺竟然也不错。 等安慰好了五脏庙之后,楚歌浼才来得及问了一句,“这里是哪里?” “应该是在锁影森林外面。”万俟泊慢条斯理的用小刀一片片割出了那只烤鸡鲜嫩的肉质,一刀下去,鲜美的油便顺着锋利的刀身流了下来,楚歌浼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吃饱。 “崖青他们呢?”楚歌浼继续咬了一口烤鸡问道。 万俟泊摇了摇头,“他们跳的比较早,现在不知道被风刮去哪里了。” “对了。”楚歌浼咽下一口肉,“那马车是怎么回事?” 楚歌浼问到了这个问题的时候,万俟泊的眼眸闪过了一丝杀意,很隐蔽也很快,但是,对杀意极其敏感的楚歌浼还是感觉到了,虽然那不是针对自己的,可是,楚歌浼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 “我们身上被放了苦念枝,引起了天上的禽鸟异兽的躁动。”后果,楚歌浼已经知道了。 “楚良雅?”楚歌浼放下手中的骨架,挑眉揣测道。 “她还没有那个能耐。”万俟泊低声道,“练如玉。” 楚歌浼一愣,想了一会,才将这个名字对上了号。 练如玉是春影峰的峰主,楚良雅新认的师傅,估计在那天发生了那一件事早就由楚良雅的嘴,传到了练如玉的耳中了。 万俟泊和闻人孺是寡影峰的弟子,素来都与春影峰有仇,而他们是霍树正的弟子。 霍树正一次招收了那么多的极端天才的弟子,而且还因为这件事情,独自起了一个峰头,听说,练如玉曾经跟霍树正讨要过崖青,但是都被拒绝了,这样子下了练如玉的面子,这个蛇蝎心肠,心眼比针小的炼丹师能够给霍树正好看才怪呢。 正好,这一马车都是宿敌的弟子,干脆一锅端了,那多好。 就算不能够一锅端,也能够让他们分散开来,多了几分风险。 想通了这些东西之后,楚歌浼突然笑了出声,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那看来,我可能就是被楚良雅加料的了。” 万俟泊挑眉看她,“那个老妖婆也在你的任务做了手脚?” “怎么?也?你也是?” 楚歌浼没有想到万俟泊也中招了,毕竟之前听那三个说的还算挺正常的,原本以为就只是自己一个人被设计了。 万俟泊嗤笑一声,“锁影池,还怕不够死的让去掏五级双头蛇的内丹。” “有缘了。”楚歌浼在万俟泊的注视下,无奈的耸了耸肩,“去寻六级并蒂莲。” “她就不怕我们组队,还真突围了呢?” 万俟泊冷笑,“不过是为了成全她伪善的名头。” 楚歌浼走了过去,“不过,好歹是折磨我俩呢,阿珏和崖青,算了吧。” 万俟泊听见她这么说,不由得扬了扬剑眉,“这么看的开?” “不然呢?殿下有什么良策?”楚歌浼和万俟泊并排坐下。 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反倒是越平静了,楚歌浼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这个行踪鬼策的七皇子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不过,跟万俟泊,楚歌浼却觉得胜率好像更大了一些。 跟闻人孺不一样的是,万俟泊的跟楚歌浼的性格很合,当断即断,皆是冷情至性的人。无论外表,平常处事如何,只要涉及到了底线,那么诛杀无疑。 而且,从某种程度来讲,楚歌浼和万俟泊算的上认识最久的人了,虽然大家彼此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好歹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人,楚歌浼更加不必拘束自己。 所以,从各个角度来讲,还是万俟泊最适合自己。 “良策没有,办法就一个,互相扶持,走下去。”万俟泊眼中跳跃着火光,侧脸笼上了一层橙红,俊逸非凡。 “走下去”像是一个小锤子,重重的砸在了柔软的心头。 楚歌浼扬唇一笑,“自然。” 其实,他们大可现在就回到玄影门里面,将身份令牌砸到掌门的面前,让掌门和各个长老给自己评理,然后再换一个任务,再来完成。 这在正确的渠道上,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他们偏偏就是不想。 还没有尝试过,怎么可以就这样子轻易的说走不下去呢。 没有走走,谁知道走不走的下去呢。 楚歌浼没有去问万俟泊,为什么他们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有事情,更没有问,万俟泊身上的秘密。 他们只要知道,在这困窘的迫境里面,他们会相互扶持,彼此依靠,那就可以了。 其实,在楚歌浼和万俟泊的心中都憋着一团火,憋着对那个安逸的坐在了丹鼎面前炼丹的那个老女人的一团火,恨不能将这个更年期的老女人狠狠的揍一顿。   ☆、第七十章:另一行人,继续! 但是这些他们也就是在心里面想一想而已,实际上,他们还是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 漫漫长夜,楚歌浼在周围的环境部下了精神禁制,只要有东西经过,楚歌浼都能够第一时间感知到,等将事情办的差不多之后,便和万俟泊相互依偎入眠。 而在另外一片天空之下的崖青和越珑珏,闻人孺三人,此时的确是没有楚歌浼他们那么好的处境。 闻人孺一人需要面对那么多的飞禽异兽就十分的艰难了,更别说是还带着两个炼丹师,虽然在修炼精神力攻击,但是有跟没有一样,更是举步维艰。 若不是他们在摔下来的时候,掉进的是枝叶繁茂的树木,估计,他们可以直接掐灭身份令牌,让玄影门的人来救他们了。 但是,就算是有了缓冲,他们几个身上还是破破烂烂的,衣衫褴褛,根本没有刚刚来的时候,气质华贵,就像是一夜破产,从首富变成了乞丐。 因为闻人孺是砸在了下面,所以受伤比较重,而且过度消耗影力,现在还现在了昏迷之中,靠着越珑珏搬着走。 两人虽然是个精神力半吊子,但是两个交换着用,还算是勉强应付过去。 越珑珏将刚刚抓住的鱼儿,就直接插条棍子,就放在了火上烤,连内脏都没有掏出来。 闻人孺就是在一阵焦香之中清醒过来的,当他看到了那一半已经焦黑到底的,一半还新鲜的跟刚刚捞出来的一样之后,他根本没有力气骂越珑珏蠢了。 而崖青也是一脸面瘫的看着越珑珏动作,身上的伤,还好懂得吃药,将身上的伤口都治好了。 闻人孺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怨言都给忍了下来,然后拖着疲倦的身躯,从越珑珏手中夺走了那个黑暗料理。 然后再在越珑珏惊喜的尖叫声音之下,认命的再去河边抓起三条鱼,处理好,再放在了火上烤。 “闻人,你太厉害了!”越珑珏贪婪的吸着那从已经泛黄的鱼身上飘出来的味道,称赞道。 越珑珏是炼丹师,不像是他们修影者,他和万俟泊都在暗地里面,锻炼过自己在野外的生存能力,自然是比两个生活残废好的多。 闻人孺努力压住想给越珑珏翻白眼的冲动,保持他儒雅绅士的风度。 闻人孺将烤好的鱼,分给了两个在围在了篝火旁边,嗷嗷待哺的两个生活残废。 “哇哇!好次好次!”越珑珏完全不顾烫没烫到了自己的舌头,依旧在贪婪的一口咬了下去。 “师姐。”崖青咬了那鲜美的鱼肉,然后说出了两个字。 将那两个正狼吞虎咽的两人说的一顿,吃鱼的速度也变得慢了起来。 “师姐,应该可以过的比我们好的。”楚歌浼在越珑珏的心里面已经快要成为神一般的存在了,在他眼里面,楚歌浼就没有完成不了的事情,就连中级影师都可以吊打,有什么是会难的到她的呢。 “嗯。” 万俟泊和楚歌浼组合,相信应该差不到哪去。 就是因为这一份信任,等到他们在此之后,知道了楚歌浼他们经历的是什么艰难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后怕。 “好了,早点睡吧,明天先去完成阿珏的任务。” 闻人孺将吃完的鱼骨丢到火堆里面,带起一串外炸的火花。 “嗯。” 越珑珏将鱼骨缝隙里面的细细的肉丝都给舔干净,这毕竟是他们在锁影森林里面第一餐,也是最后一餐,因为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将不会过的太舒爽,而他们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辟谷丹,便开始了作用。 广袤的夜空,繁星如同一匹拉开的丝绸,柔顺而美丽,在高矮不同的树丛之中,依偎着不同的人。 楚歌浼和万俟泊醒来之后,各自吞了一颗辟谷丹,就开始了向锁影池前进的步伐。 楚歌浼从储物袋里面拿出了地图,仔细的辨别了一下,方向就和万俟泊走了上去。 楚歌浼用精神力作为探测工具,尽量避开了一些实力较为强大的异兽,一路上,倒也算是顺利,只是遇到了异兽,也是低级的,楚歌浼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在这旅途之中,楚歌浼并没有看见万俟泊动过手,但是却也见他偶尔往自己的嘴里吃回启丹。 而且也能够感应到影力波动,却没有看见万俟泊召唤过影者,楚歌浼蹙了蹙眉,想到了之后大家要面对的是什么,她便不由自主的深入思考了起来。 楚歌浼本来也只是无意识之间想到的,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线索条分缕析的出现在眼前。 难道万俟泊平时坐轮椅真的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吗?他为什么会在自己醒来的第一天来到了楚府?越珑珏在聊到了万俟泊的腿的时候突然的安静? 楚歌浼顿了顿,前行的脚步突然顿了下来。 “前面就要到瘴气林了,你准备有解毒丹吗?”走在前面的万俟泊突然回头问道。 却没有料想看到的会是楚歌浼出神的模样,不由得一愣。 “你的残疾不是装的吧。”楚歌浼突然抬头看着他,黑眸漾着微光。 万俟泊一哂,“那不然浼儿以为本殿是在装?” 当看到了万俟泊那毫不掩饰的坦诚的时候,饶是楚歌浼早已经有了准备,可还是愣在了当场。 “那你……” 为什么要可以站着? “难道浼儿不知道修影者是可以借助自己的影者的力量,强化某一个位置的吗?”万俟泊反问道。 楚歌浼咬了咬下嘴唇,显然也想到了,但是还是有些没怎么能够接受的过来。 她来到了异世,第一次见到万俟泊的时候就是看到万俟泊站着,跟正常人无异,她根本没有怀疑,而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万俟泊是为了掩人耳目,让那些惦记着他的身份的那些其他的皇子,比如二皇子这些,所以,才假装残疾,她没有想到万俟泊真的是残疾。 她一直都以为万俟泊是健全的人。 楚歌浼垂在两侧的手不断的握紧又张开,她终于明白越珑珏在他们谈论到了万俟泊的腿的时候的沉默了。   ☆、第七十一章:犹豫不决,交换! 万俟泊看见她这样,便走了下去,揉了揉她的脑袋,戏谑道,“怎么?浼儿心疼本殿了?” “为什么?”楚歌浼挥开了脑袋上的手,突然抬头问道。 为什么会无法走路,明明看上去,跟正常人没有区别的。 万俟泊知道现在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肯定不能专心下去的,前面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讲,都不是什么可以简单应对的难局。 万俟泊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他看到了在旁边一块还算是平整的石头,然后揽起了衣摆,坐了下来。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天突然发现站不起来了。” 万俟泊说的云淡风轻,但是楚歌浼就是可以听见那个小孩,在自己应该快乐奔跑的童年时光,突然发现了自己不能够奔跑了,连站起来都显得那么的艰难,那种天空都灰暗掉的感觉仿佛就在眼前。 楚歌浼拧了拧眉,走到了万俟泊的面前,然后半蹲下来,在他的面前,把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闭上了眼睛,将还算是熟练的精神力灌输进去。 一进去之后,楚歌浼才知道,万俟泊的脚到底损害的有多严重。 所有的筋脉虬扎扭曲,各种暗垢堵在了筋脉里面,筋骨碎裂,万俟泊能够用这一双腿站起来,简直就是奇迹。 或许之前万俟泊会有过怨恨,会有过愤怒吧,但是,当他看到了楚歌浼认真的半蹲下来给自己检查脚的时候,他那些怨愤莫名的就不想在楚歌浼的面前表现出来了。 楚歌浼听到了万俟泊的没感觉的,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莫名的就触动了心尖,或许她想到了那个被关在了小阁楼里面的,没有光线的夏天了,她说出了自己也没有料想到的话。 “我帮你吧。” 万俟泊看似无波澜的眸子微光闪烁了几下,但是想到了自己之前的各个神医都说没有用,目光便黯淡了下来。 坐到了他这个地位,什么出名的炼丹师,他会遇不见。 说完了那句我帮你吧,楚歌浼便已经后悔了,但是当看见了万俟泊黯淡下去的目光,楚歌浼便觉得又没有什么了。 楚歌浼将手拿开,然后在她面前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我们交换,你帮我找我父母的线索,我帮你站起来。” “你……”万俟泊显然还是不相信。 楚歌浼翻阅了几下自己脑海里面的记忆,想起自己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有关资料。 她才缓缓开口道,“你也知道可以治疗你的办法吧?你来楚府,就是为了那一件东西,但是,你翻遍了整个楚府都没有看到,所以你失望了。” “对啊,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突破口呢。”万俟泊说着,便扯了扯嘴角,假笑一下,“却也都还是水中月镜中花。”到头来皆是一场空。 “那为什么还帮我?” 在自己就算是快死了都没有拿出那样东西的时候,万俟泊应该就确定了自己身上的确是没有那样东西的,那为什么还会给她救命的丹药,而且还在后面帮她撑腰。 “因为浼儿好看啊!”万俟泊的手滑过了楚歌浼细腻的如同刚剥壳的水煮蛋一般的脸蛋,桃花眼微微拉长,上挑,魅惑道,“本殿一向喜欢好看的人。” 楚歌浼看着万俟泊的桃花眼,确定在里面看不到任何的真相之后,才作罢。 她用力一拍万俟泊在自己脸上为非作歹的手,啪的一声,清脆有力,那本就白皙的手背变多了一抹红痕。 万俟泊轻笑,也没有放在心上。 “你没有放弃。”楚歌浼盯着万俟泊认真道,“那么就和我合作吧。” 说完,也不等万俟泊回应,就开口道,“如果要摆正你交错的脚筋,疏通你脚上的筋脉,还有解除掉毒性,脚筋需要炼丹师的精神力帮忙摆正,筋脉需要影力疏通,毒性需要药物解毒,而且也需要炼丹师帮忙炼药。总的来讲,就是需要一个既是修影者,又是炼丹师的人来帮你忙。” 万俟泊已经被楚歌浼说楞了,整个人呆在当场,配上了那绝美的容颜,又是新的一种可爱,若是外面那些恋慕着这张脸的人,看了肯定会尖叫发疯,而楚歌浼并不是。 “我现在的确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帮你,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三级炼丹师而已,而且需要的药物也不足,但是,我会成长,药材也会收集够。”楚歌浼抿了抿唇,然后才看着万俟泊的眼睛,掷地有声道,“那么,万俟泊,你愿意跟我交易吗?只是帮我寻找当年的真相。” 万俟泊像是第一次那么仔细的看着楚歌浼,那么近距离的打量过楚歌浼,两人距离近的,呼出的气息都交融在一起,万俟泊能够感觉到从楚歌浼身上传来的热量。 万俟泊第一次认真的看着楚歌浼那一双纯黑的眼眸,眸子仿佛深渊,一眼望不到尽头,可是却总有东西在下面,散发着幽香,用小钩子,怯怯的勾引着你。 既可怕又让人着迷。 我该不该相信你? 万俟泊为自己这一双腿做出了多少的努力,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反正,他尝试过各种各样的丹药,疼的从床上滚到床底,哭爹喊娘的时候也试过,甚至差点就跟阎王拜了把子。 那为什么这次一个交易都不敢了呢?明明并不消耗多少的东西的,反正都是残疾了,他还有什么可以的失去的,再怎么说,也就是一双腿而已。 而且,楚歌浼那么认真,那么自信,那么自己就给她一份信任,那又怎么样呢? 万俟泊的心跳节奏突兀的增快,好像是从高空坠落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在下面的楚歌浼。 加速的心跳,也正如突兀的出现,也突然的消失。 万俟泊紧绷的神经在松懈下来的那一刻,楚歌浼就有所感觉的抬眸看去,便看到了让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个笑容。 万俟泊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弯了弯嘴角,弧度很浅,浅到了楚歌浼甚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第七十二章:春回大地,生命! 万俟泊不是没有笑过,但是他以前的笑容,却没有像今天这般动人过,楚歌浼凑他凑的很近,近到可以看见他脸上细小的容貌,还有让人嫉妒的凝脂般的肌肤,也自然可以看见那个浅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浅笑。 那个浅笑就像是在隆冬深寒,蓦然拂过的春风,枝头上的花苞轻微的颤动,一种名为生命的东西,被唤醒了。 楚歌浼看的愣了,纵使是万俟泊答应了她的交易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万俟泊见楚歌浼竟然迟迟未曾反应,目光轻微下移,便看见了楚歌浼看着自己发呆的神情,黑色的瞳眸里面,倒影的满满的都是自己。 万俟泊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他错开楚歌浼的脸,然后凑到了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在楚歌浼的耳垂上种下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他压低声音,特意的用魅惑的惹人酥骨的声音,道,“浼儿,好看吗?” 楚歌浼一惊,然后连忙推开他,站了起来,粉颊难得的飘过两抹红云。 万俟泊看到了平日里沉稳的不像是个少女的楚歌浼,突然变得像个小兔子一样,失了方寸,不由得调笑道,“浼儿,刚刚在看什么呢?那么入迷?本殿都答应做你的人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发呆?” 楚歌浼忍住翻白眼着一种极度不雅的行为,深呼吸,气沉丹田,中气十足的喊了一个字,“滚!” 然后转身就要离开这里,前往他们刚刚要去的瘴气林。 楚歌浼从储物袋里面掏出解毒丹,然后咽下,顺手给后面的人丢了一颗,才继续往前走。 “浼儿,等等本殿,本殿有腿疾!” 楚歌浼说都不说一声,让万俟泊没来得及赶上,只能手忙脚乱的接过了那随意角度丢下来的玉瓶,从里面倒出了解毒丹,咽下去。 楚歌浼头都不回,径直走了上去,但是在入口的时候,还是停下来等了等万俟泊,然后两人依旧按照刚才的合作,并行而走。 从闲谈之中,楚歌浼了解到了万俟泊并不是像那些传言所讲,是个废物,这个楚歌浼早有所料。 但是,当万俟泊说出真相的时候,她还是愣了愣。 她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透明的影者。 没错,万俟泊的影者就是透明的影者,除了万俟泊本人,没有人能够看得见,也因为那些俗人看不见,才会断言万俟泊是个废物。 而就算是万俟泊是废物,宫里面那些家伙,也没有打算过放过自己,连腿都要夺走。 楚歌浼看见万俟泊这么说的时候,眼底闪过的杀意,她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置喙。 “所以,你师傅,也就是蔺长老,当初看到了你之后,便知道你的影者是个透明的?”楚歌浼走在了瘴气之中,眼前有着灰蒙蒙的一种气体,有些影响视线,但是对于精神力来讲,却是毫无阻碍的。 而楚歌浼也没有依赖着眼睛,散布出去的精神力整装待发,因此,她并不太在意自己的看不看得见。 万俟泊摇了摇头,道,“他不知道。” 楚歌浼扬了扬眉,“不知道?” 万俟泊轻笑,“他是一个挺怪的人,他当初收下我做弟子的时候,并没有多加关注我,但是我却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做很多的事情,这些年来,我用了很长的时间,阅览群书。”他顿了顿,自嘲的笑了笑,“虽然没有达成最终目的,但是也多了个才子的称号。” 最终目的是什么,楚歌浼当然知道,她也只是静默了一下,也没有多余的安慰。 而就在这沉默的一瞬,楚歌浼的神色兀的一变。 万俟泊见楚歌浼神色突然紧绷起来,便知道有大家伙来了,后背往下压,整个人呈现一幅攻击的状态。 然后在瘴气之中,也显现出了一个高大的中空的一个地方,是个人形。 楚歌浼正好看了过去,便看到了这个人形,眉心微跳,“你的影者?” 万俟泊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了。 楚歌浼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而是低下头在万俟泊的旁边低声道,“前面有一个大家伙,四级异兽,大概相当于影王二级级。” 从交换信息之中,楚歌浼知道了,原来万俟泊的等级已经到了影王三级级,完全可以独挡一面了。 可是,因为现在身处瘴气林之中,影者的实力定然会受到压制,所以,就算是面对一个影王七级的异兽,他们也不敢妄言。 因为身处瘴气林之中,楚歌浼根本看不见影子,所以,也不能发挥自己真正的实力,所以只能用精神力来和万俟泊的影者合作了。 而原本是属于透明影者的优势,也就是可以仗着别人看不见偷袭,而现在肯定没有了,因为瘴气已经将他高大的身形给刻录了出来了。 “异兽正在朝着我们的方向来。”楚歌浼低声道。 万俟泊左手不经意挥动了一下,那空白出来的一个瘴气人形,就到了他们的面前。 “吼!” 地面一阵颤动,那个大家伙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是一个小山丘大小的异兽,身上硬皮铁甲,像一头巨大的铁牛,而头上只有一只长长的直角,锋利无匹,跟匹诺曹说谎的时候的长鼻子一样,一串就能串十个楚歌浼,来做个人肉烧烤。 在直角下面,是鼓起的鼻子,两个硕大的鼻孔下面有着突出的犬牙,已经撑出了嘴外面,黄褐色的口水,正哗啦啦的留下来,看着恶心至极。 万俟泊皱了皱眉,然后心里便下命令,让影者冲上去,然后自己跟在了身后。 而楚歌浼也在这个时候,自己一个人到了一个小山丘的地方悄悄的蹲了下来,而且离他们战斗的地方很近,又不会受到波及。 楚歌浼缩在了小山洞里面,闭上了眼睛,精神力全面铺开,万俟泊的透明影者还有万俟泊小小的跳跃在之间的身形和那小山丘一样大小的异兽便出现在了她的精神世界里面。 楚歌浼掠过了那透明的影者,确定万俟泊没事之后,然后将精神力笼罩在了异兽的身上,各种数据都被调动了出来。   ☆、第七十三章:并肩作战,合作! 地面时不时传来震动,这都是影者和异兽斗争,弄出的声响,而万俟泊则是在这里面,偶尔给异兽制造点麻烦,只要他在确定攻击的一瞬,强化自己的某一部分,也同样可以创伤异兽。 异兽只关注自己面前这一个可以放在眼里的影者,根本没有看见像个猴子一样,在空中乱窜,时不时给自己造成伤害的万俟泊。 首先是万俟泊有训练过自己,他将自己的身形隐匿,但是同时也在强化自己的某一方面的时候,再用巧劲将它撬开,那铁皮一样的鳞片便被刮了下来,让异兽疼的眼睛都红了。 而正面于异兽的影者受限于身形不足异兽大只,而且弱点颇多,异兽一爪子,就可以给影者造成了伤害,如果不是万俟泊一直在嗑回启丹补充影力的话,可能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找到了!”楚歌浼低声庆贺。 楚歌浼再次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着前面的局势,现在万俟泊在异兽的后方,也就是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异兽,根本不可能将异兽的弱点送出去的。 楚歌浼咬了咬唇,然后黑色的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将精神力直接撞进了万俟泊的脑子里面。 既然精神力可以深入大脑进行摧毁,那么也可以深入大脑传递消息。 事到如今,楚歌浼也只能尽力去试一试了。 远远看去,已经看到了万俟泊月白色的长衫沾上了粘稠的鲜血了,这对于还有更艰难的关卡需要去攻克的他们来讲,极其不利。 楚歌浼过度消耗精神力,现在小脸有些粉白,但是还不算是太糟糕,她努力集中精神,将刚刚感知到的弱点图像传递到了万俟泊脑海之中。 万俟泊被那异兽的掌风一刮,然后就被吹到了另一边,后背撞上了坚硬的石块的那一刹那,万俟泊喉头涌上一口甜腥,他眉心一皱,又咽了回去。 而正当他打算再来一战的时候,突然脑海里面被人塞进去了一个东西,还没有等他开始反抗,面前便出现了那个异兽的弱点分布图,明朗而准确。 万俟泊目光跳过那灰白的岩石,然后便平复了一下自己翻涌的气血。 其实,影者便是主人影射的一个物质,他受主人的知识所束缚,只是不用被疾病所困扰,所以,当万俟泊感知到了异兽的弱点的时候,透明影者自然也能感觉到。 只见,万俟泊的透明影者下一个动作,便是朝着那硬皮的一个隐藏在并不怎么明显的柔软的角落。 “嗷!” 异兽的嘶吼,撕心裂肺,响彻山林,在林中的鸟儿四窜。 他们知道,他们做正确了。 当那透明的手从异兽的身体内部掏出来那颗刻着四道横纹的内丹的时候,楚歌浼和万俟泊隔着铁锈味浓重的鲜血的时候,他们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万俟泊将内丹抛给了楚歌浼,“接着。” “四级铁牛兽的内丹,说给就给啊?殿下真大方!”楚歌浼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还是欣喜的将内丹用净水洗净,放置原本便准备好的玉瓶里面。 万俟泊但笑不语,影者早已经在消灭了异兽之后,便消散了。 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周围的石头甚至找不到干净的地方,万俟泊疲惫的往后倒下去。 连一个四级异兽都这般艰难,更不用说六级双头蛇了。 楚歌浼随手给万俟泊丢了几瓶补血和补充影力的丹药,然后就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磨刀霍霍向异兽。 异兽虽然皮糙肉厚的,但是总有柔嫩的地方,而这些地方一般都是人间美味,而且还可以补充一些灵气,也可以说是聊胜于无了。 楚歌浼照着印象的地方,切割了下去,很快就切到了一块肥美而柔嫩的鲜肉,而且分量充足,足够两人今晚饱餐一顿了。 楚歌浼收拾好之后,便将鲜肉在储物袋里面放好,用清水洗去身上的血腥味,然后再和万俟泊前进。 这里都是血腥味,待会肯定会有一些异兽闻风而动,这里显然不够安全。 而他们为了安全,也只能继续前进,在锁影池的边界游荡,待到第二天大亮,才偷摸进去,搞清楚地形,随时准备战术吧。 楚歌浼和万俟泊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一棵大树底下,周围已经被楚歌浼放置好了驱逐虫蛇的药粉。 然后就开始处理他们今天的晚餐。 楚歌浼用储存的清水,将鲜肉洗好,然后放在架上烤,在表层被燎熟的一瞬间,掐准时机,撒上备好的香料。 直到香味勾引着万俟泊肚里的馋虫,万俟泊才在今日的疲倦之中,清醒过来。 万俟泊顺着香味来到了楚歌浼的身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撩人的香味,才调侃道,“本殿一直以为大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有想到,竟然也能做出这般美味佳肴。” 楚歌浼嗤笑一声,递给了一片烤的酥脆香透,还滋滋流油的肥美烤肉递了给万俟泊,道,“贵为皇子的七殿下,昨日不也是在我面前露了一手。” 万俟泊看了一眼仍然在烤肉上滋滋作响,轻快的跳着舞的流油,然后才大大的咬了一口,那鲜美的滋味瞬间在口腔之中爆炸开来,锦上添花的香料,让烤肉的滋味更加丰富,一口便是口齿留香,让人流连忘返。 万俟泊顾不上评价,三口两口就将面前的肉块解决掉,末了才评价道,“本殿手艺还是粗糙,不及浼儿的半成。” 楚歌浼耸了耸肩,她前世的工作几乎都是在雨林之中度过的,有什么吃就吃什么,什么难吃的没吃过,但是如果有条件,她也不想委屈自己,久而久之,便练就了一番好手艺了。 再次递给了万俟泊之后,大言不惭道,“你遇见了我,那就有口福了!” 万俟泊笑着附和,也不反驳,两人难得的这安谧的时光,可以凑在一起大口吃肉。 一大口的咬下去,品味在口中乱窜的香味,然后再贪婪的咽了下去,然后在欣赏着美丽的繁星。 在疲倦的战斗之后,可以有那么美好的享受,还真是人间盛事。   ☆、第七十四章:合计行事,诱饵! 第二天。 微风掠过树梢,泠泠作响,绿叶在欢快跳动着,丝丝入耳,惬意而又美好。 然而事实上,这般惬意轻松的演奏曲下,包裹的却是死亡的空洞。 楚歌浼和万俟泊并肩而行,此时他们已然踏入了传说之中的锁影范围,而令人惊讶的是,万俟泊的影者并未与他断绝联系,而且还依旧供他召唤,驱使。 而楚歌浼也依旧是可以操纵在光线延长出来的影子,并没有什么影响。 两人合计一番,认为大约是因为他们所谓的影者都是变异的,而不受这个传说之中的锁影池所操纵。 这使他们不得不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他们所作的冒险,一切都是建立在彼此的影力还受作用的情况下,若是猜测错了,他们也绝对不会停留在这里,他们明辨是非,也不是冥顽不灵之人。 而且他们也生性洒脱,更不会存在任何的负担。 楚歌浼攀上一棵高可参天的大树,与万俟泊一同爬上了同一个枝丫,而今楚歌浼正极目远眺,精神力也顺势铺展出去。 转眼间,他们的目标人物便出现在了意识里面。 楚歌浼将踏出的脚挪了回来,而纤细的树枝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楚歌浼的蹂躏,一声脆响,便落入了底下,久久方才传来细微的砸在落叶上的声音,这并不明显,也不突兀,巧妙的融合在了这森林的韵律之中。 “如何?”万俟泊见人收回了目光,便压低声音问道。 楚歌浼收回身体,坐与宽厚的树丫一头,平静道,“如今那双头蛇正在洞府之内沉睡,估计不久后即将出来觅食,并蒂莲正在它洞府之内。” 万俟泊凝重神色,且询问道,“可有计谋?” 楚歌浼脑海之中回放下刚刚那掠过的巨大陷坑,抿唇道,“我刚刚看见了一个天然的巨大陷坑,上边呈小口收紧,下方则是宽厚无比,拿下两头双头蛇都不成问题,且上方的土质疏松,想必不需要它走太近,就会因为自身的体重砸进去,到时候我们在趁它尚未反应过来,就……”楚歌浼勾了勾唇角,压低声线道,“炖了。” “炖了?”万俟泊哂笑,桃花眼褪去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也少了魅惑天成的妖媚,变得平常了很多,但是依旧是清风朗月,优雅得当,“嗯,那便炖了。” 万俟泊忽而眉心一拧,转道,“那你去当诱饵?” 虽然是疑问,但是当他问出了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楚歌浼早已经做好了决定了。 楚歌浼轻勾唇角,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废话,少年,你可知在帝都我有什么称号?” 万俟泊扫了一眼她的腿,眉心的褶皱松开,轻抬她下颌,眸中含笑,道,“莫不是小短腿?” “混账!本小姐这是飞毛腿,在跑路上,我称第一,没人敢跟我争的!”楚歌浼一把拍开了他的手,一点都不留情。 “浼儿,这日头都没升多高,你怎就作起了梦来?”万俟泊唇边噙着一抹润雅笑意,说出的话,却并非是那么的友善。他垂眸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一抹新鲜红印。 “滚!”楚歌浼挥了挥手,道,“我先走,你前往那里布置一下,我稍后便领着那大家伙来!” 楚歌浼说完,然后便夺过旁边的一根粗壮而强韧的藤蔓,借着巧劲便滑了下去。 万俟泊看着楚歌浼的矫健身姿渐渐的消失在眼前,一双墨眸难得映射出真正的情绪,他知晓楚歌浼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自尊心,所以才故意那样子岔开话题,三言两语便将他给推脱了。 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出楚歌浼这个人了,早些年的帝都第一废物,他连放都没放在眼里过,更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这个场景。 就算是他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的人相助,互相扶持,两个人还那么冲动,也不知道为了什么,难得有了属于年轻人的冲动。 万俟泊收回了目光,似是而非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扬长而去。 楚歌浼在干脆利落的滑下了树之后,便光明正大的前往蛇窟里去,一边走还一边将储物袋里面,之前准备好的蛇支兰拿了出来,抹在了自己的身上。 蛇支兰,是一种简单的药草,没有其他特别的作用,最大的作用就是它本身散发出来的味道,特别的吸引蛇类,一般只要将这个东西抹在了身上,都会触动蛇类的神经末梢,让他们莫名的兴奋起来。 所以,出现在了蛇窟的楚歌浼全然是一副浑身都是蛇支兰的味道,生怕里面那个饿了一个晚上加半天的双头蛇感受不到她的味道一样。 楚歌浼看到这个阴暗的洞穴,目光扫过了周围的环境,蛇生性喜欢阴,那并蒂莲也是,此时恐怕正与那双头蛇,同在一个洞穴。 并蒂莲虽然喜阴,但是毕竟也是植物,不可能真的只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下成长的,偶尔还是需要一些阳光的。 所以,楚歌浼目光稍微往里面挪进去一点,就可以看见了在若隐若现的阳光之中,摇曳着身姿的并蒂莲。 并蒂莲,与普通的莲花没多大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那在同一个枝丫伸出了两朵,颤颤巍巍的玉白色花苞,含苞待放,细微的幽香隐隐萦绕在鼻尖,惹人心乱。 但再一个深呼吸,涌入鼻腔的幽香,便会变成丝丝缕缕的游荡在了血液当中,浮躁的心思也莫名的镇定起来了,脑海里面本来不甚明朗的行动,都被那丝丝缕缕的幽香给顺了个畅快。 楚歌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美眸流光微动,总算领教了一会六级并蒂莲的威力,难怪能让这五级的双头蛇,为了它镇守在这里那么久,就光光是嗅着那含苞待放,欲语还休的幽香,就足以让人不怎么明朗的心思条缕分析了,更别说是自出生就被自己双头的扰乱而偶尔思绪紊乱,严重些甚至能够自己打自己的双头蛇了。   ☆、第七十五章:知并蒂莲,出洞! 而并蒂莲的存在,就是为了治疗这双头蛇的偶尔的精分的,只要将成熟的并蒂莲给吃了,那么以后双头蛇就不再用浪费那么多时间,去压制自己的另一个精神体,而导致自己精神不济,连晋级的速度都被拖慢了。 所以,一般对于双头蛇来讲,有点前途的,都会默默的去找一株并蒂莲放在自己的洞府门口,一边嗅着那洗涤糟乱的幽香修炼,一边还可以将自己错乱的神经给治好一些,不至于每次出去觅食,都害怕自己一不小心精分犯了,然后两只脑袋打了起来,凭空就变成了猎物的口粮。 这事说出去,不仅丢人,还丢份,连到了阎王老爷那边都不好说。 而这头五级的双头蛇找到了这么一株即将六级的并蒂莲,想必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并蒂莲不算珍稀,但是越是高级越是珍稀,这个五级双头蛇,把营地驻扎在了锁影池里面,就是不希望外面那些不知死活的人类修影者,来打扰它这一段时间的苦心吧。 想必也是记掂了很久,眼看这并蒂莲就要成熟,马上它就可以脱离那种神经病精分的痛苦了,双头蛇对于这并蒂莲的看重可想而知。 楚歌浼攥了攥手,微热的掌心沁出了一层薄汗,毕竟是五级的异兽。 还是双头蛇,这双头蛇虽然说着是情绪不大稳定,偶尔会精分病复发,直接就把自己给弄死了,但是,现在在并蒂莲那么久的熏陶下,风险应该也降低了不少,应对他们两个半吊子,也不算是太难弄。 楚歌浼在心里面默念了一句,抱歉了,都是那老妖婆非要来叨扰你们的,要是怨恨就怨恨那老妖婆去吧! 一见面就夺走人家用来保命的东西,别说是双头蛇了,就算是楚歌浼也会把对方打的屁滚尿流。 哪里会让人不手心冒汗的。 楚歌浼将手心的汗在一侧的衣摆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然后再蹑手蹑脚的踏进了这个黑漆漆的土地,第一步是绵软而湿滑的,楚歌浼险些跌倒,她定好身形,迈出了第二步。 过了一会,只听见两声几乎重叠的长啸,而后,一个白影便从黑漆漆的洞穴里面出来了。 与刚刚进去不一样,楚歌浼完全没有了刚刚开始的蹑手蹑脚,轻柔动作,出来时是手忙脚乱,大刀阔斧,后面追着一个硕大的黑影。 还未等那东西显出人形,楚歌浼已然整一个人就跳了起来,藤蔓一抓,便像猴子一样荡到了树上。 而那巨大的异兽的形状,也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两只硕大而且奇丑的脑袋,从那两人合抱的蛇身分叉出来,那猩红的信子,斯斯吐出来,泛黄的獠牙让人恶心,一看仿佛就让人联想到了那腥臭的味道,身上遍布硬甲鳞片,看着就不好惹。 虽然没有脚,可是那蜿蜒前进的速度却是不比任何的异兽慢。 楚歌浼一边荡着藤蔓,一边还控制那从枝丫里延伸出来的张牙舞爪的影子,给自己借力,勉力蹬了上去,在那腥臭的獠牙之间,逃过了一劫。 那双头蛇一见,咬不着,又接着追了上去。 五级异兽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是楚歌浼利用自己轻盈如燕的身姿,再利用那时不时窜到眼前的影子,勉强可以充当在驴子前面的那一根胡萝卜。 楚歌浼一路蹦蹦跳跳,路程却是不近,按理来说,双头蛇早该放弃,回去守着它就要快开花了的并蒂莲了。 而在这个阶段,楚歌浼之前抹在了身上的蛇支兰就起了作用了。 前文就说了,蛇支兰,可以让这双头蛇神经兴奋起来,这双头蛇本来就有点精神病,之前是被那并蒂莲的香味给压制了下去,现在越来越远,那两只大脑袋平静的心绪便受到了捣乱。 而当它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不能悔改之际。 楚歌浼正跑的焦急,衣襟下面已经是一片汗水,额际的汗水差点要砸进眼睛里面,而在这时,那只在她精神力出现过的地方,刹那间,便映入了眼帘。 那是一个跟个水井般大小的口,看着只够楚歌浼掉下去,但是实则它下面是空的,也就是一个天然的陷阱,对于楚歌浼这样的人类不算什么,但是若是跟小山丘一样的异兽来讲,那可不是什么小事。 而那从水井般的小口蔓延出来的一大片平地,那些也都是底下中空的部分,而蔓延到了边缘处,便是那些高大的树木,高可参天,巍峨雄壮,露在表面的粗壮的跟蟒蛇一般的树根,在地面上打了个滚,而后便延伸下了地平面。 这般粗壮的根部,应该是可以扎入地表数十尺,所以,那里应该就是这个陷阱的边缘地段了。 楚歌浼粗略的扫了一眼那个范围,确定已经够自己身后的那个玩意,好好的躺上一回,并且在下面安眠之后,楚歌浼紧绷的心绪稍稍松却,下一秒,速度却是更快了。 楚歌浼几乎已经看不到真正的影子了,只剩下一个残影在空中漂移。 那双头蛇一见,怒气更胜,每次都是在自己差一口就能够咬上的那瞬间,这个讨厌的人类就猛地往前面跑,分明就是在逗弄它。 身为锁影池之中五级异兽,几乎进来的修影者都被自己吞噬的结果,它更加不能够忍受,怒火将它镶嵌在脑门上并不巨大的绿油油的四只眼睛占据了。 见楚歌浼提速,它也不再犹豫,蛇尾一抖,身体便蹭的射了出去。 撕! 那泛着腥臭的獠牙,狠狠的一合,与正拼命往里跑的楚歌浼后背,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楚歌浼只感觉到自己后背传来一阵阴寒,用不着思考,直接便往旁边一摔,险险避开,但后背还是被獠出了深深的伤口,隐约可见那鲜明的排排肋骨。 楚歌浼痛的眼前一黑,在躲避完了双头蛇一击之后,她便失去了身体的控制能力,身体不由控制的往旁边倒去。   ☆、第七十六章:引导前进,中计! 而那双头蛇巨大的身体,也在这一瞬间,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咔擦。 地面以双头蛇为重心,展开了一个开口,并且以这个开口,朝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土地开始凹陷进去,可谓是山崩地裂,来势汹汹。 还在打滚的楚歌浼根本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就被那巨大的吸引力拉去。 楚歌浼牙一咬,还尚未等她真正摔落下去,忽然一阵风卷过,楚歌浼便被风卷了起来,楚歌浼疼的发昏的脑袋被这一阵狂风卷醒,多了一份清明。 是万俟泊! 楚歌浼那还在命悬一线的心脏终于被拉回来了些许,不再岌岌可危。 万俟泊让影者将楚歌浼交给自己,并且在疼的还有些恢复不过来的楚歌浼的口中,连忙灌药,多少珍奇的药物,便这样咕噜噜的朝着那微张的小嘴倒了进去。 药力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出去,楚歌浼后背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弥合了起来。 而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面,楚歌浼也仅仅是紧皱着眉头,不发一言,连闷嚎都没有,甚至是让万俟泊误以为,楚歌浼后背的伤口完全就是捏造的。 万俟泊墨眸闪过精光,看着楚歌浼的目光变得幽深。 这真的是娇生惯养的楚大小姐?这般疼痛就算是七尺大汉都不能面不改色忍受下去的吧? 楚歌浼感觉到了剧痛的伤口不断的掺杂着的细密的麻痒,便知道自己的伤口开始愈合了,迷离的神智也终于回来。 她咬了咬舌尖,将那份疼痛传递,给大脑一片清醒。 “万俟泊,你快去压制那家伙,我待会便上!” 楚歌浼推开了万俟泊,然后靠在了一棵大树上,面色惨白,但是那一双美眸却好似是被那灼亮的太阳给晕染了,明亮的让人难以侧目。 万俟泊看了她一眼,而后也不多解释,径直便朝着那个陷进去的大坑而去。 万俟泊的影者早就在将楚歌浼送到了主人身边之后,便去跟那掉进去的双头蛇大战了。 那陷坑原本看着并不大,现在早已经被双头蛇巨大的身形压下去了一个天然陷坑,跟被天外来的陨石砸的差不多。 而且深不见底,那双头蛇砸了进去,一时之间都不能够跑上来,而且还要被万俟泊的透明影者戏弄。 双头蛇跟普通人一样,看不见万俟泊的透明影者,它只是每次在自己想要爬山去的时候,便会有突兀的疼痛撞上自己的脑袋,让它一阵目眩。 在经历了好几次都是这般的攻击之后,那席卷而过的风声,让这双头蛇知道,自己并非是错觉,有东西在上面骚扰自己。 这个得知让本就是愤怒到了极点的双头蛇的怒火,更是攀上了一个巅峰,它虽然不是这个森林里面最强大的异兽,但是身处锁影池,它本就鲜少见过人类,而且人类每次进来都会被压抑住修为,又怎能捣乱,可谁知,如今竟然有人类可以这般的戏弄自己。 将自己引诱进了这个巨大陷坑里面,还在上面玩弄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怒火攻上心头,那茫然便被甩去,转眼之间,便成了疾风骤雨的反攻,而在这密如细雨的攻击里面,那看起来可怖而又巨大的两个脑袋,此时却尚未有任何的分歧,反而是越来越配合得当。 想要钻空子反倒没有那么的容易了。 就算是透明影者不被他们发现,久而久之,却也被误打误撞的伤了身体,身形竟然也快保持不下去了。 若不是万俟泊及时赶到,兴许这影者便会消散,那双头蛇也就在这时候猛地飞了上来了。 万俟泊给影者灌输了足够的影力支持后,便身形一闪,到了旁边天然的石头之上,配合上影者的能力,也终于将那比他身体还大个三倍的石头,推进了那个硕大的洞口。 那双头蛇一只脑袋要防备那了无痕迹的攻击,一边又看到了这突兀而来的大石头,另一只脑袋想也不想就用那坚硬的外皮去撞击那块石头。 “砰!” 那看着坚硬无比的花岗岩就好似是泡沫一般,刹那雪花纷飞,碎屑落的纷纷扬扬,那粗壮而灵活的蛇尾轻轻一晃,那些碎屑反倒挪到了身子底下,成为了它的垫脚石,虽然稀少,但是聊胜于无。 万俟泊并未看到双头蛇这隐蔽的动作,而在下一秒,十颗差不多大小的石头,便纷纷砸了下去,每一颗都跟那双头蛇的大脑一般巨大,但双头蛇却未曾畏惧,而是放弃了和透明影者的继续纠缠,两只脑袋一晃,加上蛇尾的配合,轰隆隆几声,那大石头便如同雪花纷纷扬扬洒下,落的那双头蛇铺满了硬甲的从黝黑变得一片粉白。 而楚歌浼恰好在这个时候赶了上来,并且细心的看见了双头蛇隐秘的行动,她眉心一折,便制止了万俟泊。 她眉眼一扫,便看见了那在几人合抱的树丫在地面上洒下的一片张牙舞爪的影子,心间微动,转眼那些张牙舞爪的影子便成了她的奴仆,蜂拥而至。 楚歌浼将那些树影给集合起来,并且按照着自己的想法,排上了一字型,正轰轰烈烈的踏上了这片对于异兽来讲,相对于比较脆弱的地面。 而那些影子只是投射在人世间的影子而已,并没有重量,所以,对于这有些岌岌可危的地面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也能够困缚那在下面的双头蛇。 双头蛇正在与那看不见的敌人对手,并且还要时不时应付那毫无规律洒下来的石头,一个不注意,极有可能将自己砸的头晕目眩的。 万俟泊恰好抬眼看去,未曾料想,竟然看到的是这般惊奇的物事。 他曾经听过楚歌浼说自己的能力,却未曾想竟然是这般的轰动。 只见那与千军万马之势相差不大的树影军团,便步履轻盈的没入了那个巨大的陷坑。 双头蛇一见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树影,吓得一愣,随后便被那些影子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而后那交叉锋利的树丫便猛地戳了进来,在鳞片的缝隙猛地扎了进来。   ☆、第七十七章:影多势众,树影! “嘶哑!” 双头蛇被戳的痛叫,然后一脑袋过去,便朝着那树影而去,而那树影也不怕,既然它敢咬过来,就挥动着那尖利的树枝,狠狠的扎了进去,在那细嫩的口腔内部,给双头蛇戳的是满口铁锈味,而且血都是自己的。 双头蛇不管不顾,愣是咬了下去,那树影便被打散了,但是,打散后,又在边缘的树身底下缓缓聚集而成,楚歌浼心神一动,那树影便再次投入了战斗之中。 双头蛇被那些树影骚扰的满地打滚,蛇尾时不时挥过一些树影,便带来一片空白,将那些树影都给送回了老家。 但是,树影是源源不断的,甚至是比双头蛇剿灭的速度更加的快,双头蛇在摧毁别的树影的时候,那些树影便匆匆忙忙,乱中有序的给那隐藏在硬甲下面的软肉狠狠的一戳,那锥心刺骨的疼,便将双头蛇逼的牙齿快要脱出牙床。 而万俟泊也不是在一边白看的,在那混乱的战争之中,指挥着那透明的影者在双头蛇的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痕迹,仿佛是要把楚歌浼身上的伤口都给报复回去,而且以百倍还之。 万俟泊的影者的战斗力,相对于楚歌浼的树影大军,还是强大不少的,那些树影脆弱,只能够用那尖利的树尖戳进那嫩肉里面,让双头蛇饱受万虫噬咬之痛,而万俟泊的影者则在这个时候,挥舞着锋利的大掌,朝着那血迹斑斑的鳞片,狠狠的抓了下去。 一抓便是深入骨缝,扯下一大片皮肉,将那双头蛇逼得更是将那柔软的身躯给拧成了一团。 楚歌浼面色苍白,大量消耗的树影,同时消耗的也是她的影力,她修炼影力的时间本就不长,虽然她所修炼的功法比别人快了不止一半,但在这么大的消耗之下,楚歌浼还是不免有些腿软虚乏,她本就是失血过多,若非刚刚休息了一下,现在恐怕都不能够召唤这些树影。 万俟泊本来是没有发现楚歌浼的狼狈状态的,只是他眼尖的看见,那千军万马的树影突兀的少了一半,他便下意识的朝着楚歌浼看去,而后才看到了那惨白的面容。 万俟泊一扫了以千钧之势而来的树影,神色微动,而后便去将人给扶住了。 “怎么样?还撑得下去吗?” 万俟泊将人一把揽入了自己的怀中,感受着这一具轻的一阵风就能刮走的身体,眉心不由得折起。 楚歌浼皱着眉摇了摇头,唇色一片惨白,整张小脸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万俟泊莫名的感觉心里不舒服,然后也不管楚歌浼反对没反对,径直便将人给抱了起来。 楚歌浼没有力气反抗他,也没想反抗,而是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拿出一整瓶,自己之前练好的蛇支兰递给了万俟泊。 万俟泊接过那雪白的玉瓶,面露疑惑。 楚歌浼舔了舔干裂的唇瓣,解释道,“这是蛇支兰,你全部倒进去。” 蛇支兰万俟泊也知道,听闻楚歌浼这么一说,他还是不免愣了愣,楚歌浼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让人难以对付。 且不说那召唤千军万马的树影的能力,就单单凭着这缜密的心思,就足以让人胆颤不已。 万俟泊捏紧了手中的玉瓶,墨眸闪过晦涩,但是还是很快便起身,去完成这件事情了。 他为了避免那蛇支兰的药粉被风吹走,他便将那在底下的影者给召唤了上来,并且交给了它。 而后,为了保证两人的安全,万俟泊将楚歌浼打横抱起,几番雀跃,便落到了周围的一颗粗壮的树枝上面,两人横坐都不成问题。 万俟泊来到了树丫上方,却仍然未将楚歌浼放下,而是紧紧的抱在了怀中,楚歌浼一心关心那双头蛇,而且也无力反抗,便也作罢,不多加理会。 两人刚刚坐下,而后便听那陷落的大坑传来了痛苦的嘶吼,吼的两人皆是心神一颤,险些从树上摔倒了下去。 万俟泊扶稳了身体,然后将楚歌浼抱了起来,两人一起从高处眺望着那陷落的大坑。 只见那陷落的大坑之中,有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张牙舞爪的树影,还有一条盘起来可以跟小山丘相比的双头蛇。 此时,那两只凶悍可怖的大脑袋,正在互相嘶吼着,本来他们应该是一致向外,去攻击那些树影还有莫名的攻击者,可是,他们却没有这样,而是朝着跟自己同一个身体的大脑,在互相的嘶吼,撕咬,那本就被影者撕裂的一层层硬甲,在彼此的攻击之下,变得更加的严重。 露出来的森森白骨,甚至被强行折断掉,露出了暗红的骨髓,而就算是这样那些树影却仍然不曾放过他们,而是变本加厉的在那双头蛇身上去撕咬,将那有成人男子手掌大小的鳞片给逆着撕了下来。 逆鳞之痛,可见一斑。 这逆鳞之痛,让那本就癫狂不已的双头蛇更加的疯狂,它因为承受不了这般剧痛,竟然一口咬在了自己对面的那一个脑袋,一口下去,头盖骨都给咬穿了。 但是,那只脑袋仍然不介意,被咬的那一只则是奋起直追,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咬去。 两个蛇头就在这一刹那,互相撕斗了起来,招招见血,本就狼狈不已的身体,在两只脑袋的争执之下,变得越发的伤痕累累,白骨断开。 浓郁而腥臭的血腥味远远传来,纵使是楚歌浼和万俟泊这么遥远的距离,都不得不被熏得直皱眉。 “不行,必须的速战速决!你让你的影者快着其不备,将内丹掏出来,再耽误下去,恐怕会引来别的异兽!”楚歌浼皱着眉,凝重道。 万俟泊明白,这么浓烈的血腥味定然会引来其他的异兽,到时候别说完成任务了,就连是逃跑都难,于是,他便下命令给自己的影者,速速将那内丹掏出来。 那内丹的位置也不难找,但是是出现在了两只脑袋的分界处,而两只脑袋现在正打的轰轰烈烈,难舍难分,及时万俟泊的影者是透明的不被人发现的,但是一旦靠那么近,那异兽敏锐的五感,还是能够感知出来的。   ☆、第七十八章:风雨欲来,前往! 但是,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耽误下去,他们就别想完成任务了。 万俟泊耳廓微动,隐约听见了那纷沓而至的脚步声,他凝神皱眉道,“我们先走,此地交由影者,我们先去取并蒂莲!” 楚歌浼也感觉到了那风雨欲来之势,并未执着,皱着眉,并未反对。 万俟泊将人打横抱起,然后便利落的奔下枝头,朝着楚歌浼指的方向前去。 当两人到了双头蛇的洞穴之时,已经能够感觉到地面的轻微颤动了。 “就在前面了,我们进去!” 楚歌浼抿紧唇线,神色紧绷,这锁影池一般都没有什么修影者进来,百年难得一见的如此惨烈的血腥,幽幽飘来,还夹杂着人类的味道。 两人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万俟泊还是个瘸子,现在还要照顾自己,无法预料,如果真的是遇见了一大群兽潮,他们当是如何是好。 万俟泊顺着楚歌浼所说的洞穴,瞟了一眼,鼻翼翕动,而后便嗅见了那悠然的香味,紧张的心弦竟也难得安定了下来。 他矮下身子,将自己和人送了进去。 一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摇曳动人的花瓣,玉白色的花瓣轻微颤动,上面漂浮着浅浅的乳白光晕,隔绝了从洞府上空飘荡而下的灰尘,纯净而又高贵,让人不敢亵玩,楚歌浼两人带入的风,卷来清香,安抚躁动的心绪。 这含苞待放的并蒂莲,准备开了,淡然的花苞轻轻舒展开柔嫩的花瓣,花瓣里面像是裹着琼汁玉液,汩汩流动着,清香扑鼻而来,伴随着花瓣的越来越打开,香味也越发的浓郁,玉白色的花瓣娇羞的伸出一瓣,从楚歌浼的鼻尖滑过,楚歌浼的因为消耗过度影力而苍白的面色都变得红润了起来,连身上都越发的有力气了。 而两人见此,却是半喜半忧,平坦的眉心聚拢成丘,被人装上了精致的锁,扣的紧紧的。 这并蒂莲一开,漫野的芳香定会让外面被血腥味引得躁动的异兽再次蜂拥而来。 相比于饱餐一顿,这并蒂莲,可是补身体的好物,虽然不及双头蛇这般的对症,但却也是天地异宝,对于异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好用的,转眼便是六级灵药,谁会愿意放开。 平日里面有这双头蛇镇守,其他的异兽都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双头蛇有特殊的技巧,可以将这香味降低,不至于吸引那么多的异兽,就算是他们闻到了,也赶不及那么快。 但是,而今他们并没有这样的技巧,而且那些异兽都被双头蛇的血腥味吸引到了不远处,若是再被这香味一激,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楚歌浼拧着眉头,美眸掠过千万思绪,她抬眼看万俟泊,“你的影者还有多久能到?” 万俟泊拧了拧眉,墨眸微闪片刻,而后道,“东西已经到手了,马上就到。” 楚歌浼边听边往自己的嘴里面灌入丹药,眉头紧蹙,大脑的思维齿轮飞快运转。 “大概还有多久?” 万俟泊皱眉思索了一下,道,“还有两刻钟。” 万俟泊顿了顿,而后便垂首补充道,“那些异兽还没有发现,大概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半个时辰?”楚歌浼喃喃,“还有时间。” 万俟泊抬头看那流动着灵气的玉白色花瓣,墨眸凝重,只要等这并蒂莲完全盛开,那么他们就可以采摘了,而届时,并蒂莲盛开的香气,将会引发整个锁影池的暴动。 六级并蒂莲。 可不是普通的灵药,且不说单单逸散出来的香气就足以让人神清气爽,凝神静气,若是在升阶的时候,有这么一株并蒂莲的存在,定将事半功倍,若是一举吃掉,给身体的益处,也绝对不可能太少。 而那些闻风而动的异兽,肯定也是知道了双头蛇的死亡,将会源源不断的赶来,对于他们这两个半残人士,莫过于天大的灾难。 楚歌浼也将目光放在了并蒂莲身上,含苞待放的花苞已经在缓缓展开那妖娆身姿了,只剩下几瓣细嫩而温柔的守护着最后的花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歌浼不断的吞食丹药,将自己的能力恢复及巅峰,万俟泊也没有放弃这短短的时间,尽一切所能,将自己的能力恢复到巅峰状态,这个时候,能提升一点力量,那便是生命的多一分机会。 当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花蕊,将最后的一层薄纱给掀开的时候,打坐的两人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睛,二者彼此对视一眼,皆是看见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那颤颤巍巍的细小而柔嫩的花瓣依依不舍的从娇柔而细嫩的花蕊之中离开之时,空气之中的香气陡然一震,只见那并蒂莲中间那散发着洁白而柔和的花蕊轻轻一颤,狂风卷地而起,以花蕊为中心,香气如同原子核爆炸一般,气波荡漾而走,呈千里之速,在充盈了整个洞穴之后,飞快的朝外面冲击出去。 楚歌浼眉心一跳,但是还是快速起身,半蹲在并蒂莲的上方,深处的纤纤玉手,被一层乳白色的光芒给包裹着,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花蕊的上方包裹着一层淡淡的柔和气息,朝四面八方逸散开来,既保护着娇弱而细嫩的花蕊,也将整整一株并蒂莲保护在了其中,而楚歌浼被精神力包裹着的手,就这样如入无人之地,轻而易举便探入了包围之中。 只见一阵气波涤荡,昏暗的洞穴内光华大盛,万俟泊突兀的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冲击力将自己摔了出去,在慌乱之中,万俟泊胡乱一抓,便抓住了楚歌浼纤细的皓腕。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声响轰隆隆的响彻耳畔,连身体内部都不禁共鸣,险些被震得内脏碎裂,还好楚歌浼及时将精神力护住了二者的身体,免逃一劫。 楚歌浼掌心收拢着刚刚采摘下来的并蒂莲,剔透般晶亮的灵气在里面流窜,周身流转着的馥郁芬芳,让人气定神闲。   ☆、第七十九章:横生变故,得手! 万俟泊顾不上别的,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庞然大物,赫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庞大的身形,一身草绿铠甲铺满了柔软可欺的内脏,铠甲线条流畅,莹泽的绿意宛如上好的绿宝石,细窄的前胸上延伸出的两只巨大的前肢,尽头分叉出两个锋利而强韧的钳子,两只小眼睛,仿佛是恶魔所造,莹绿而渗着寒意,与那双小眼睛对视的一瞬间,阴寒从脚后跟窜上了发梢,通体生寒。 而那巨大的前肢,此时正倒插在他们刚刚居身的洞穴上方,看似坚硬的花岗岩,宛如泡沫一般,哗啦啦的碎了一大片,他们背后堆积着雪花似的岩石,看着着实可怖。 “七级异兽,铠形甲。”万俟泊咬牙说出那么一个名字。 身后的楚歌浼一惊,属于铠形甲的内容涌入大脑的信息处理器。 铠形甲,顾名思义,刀枪不入,一双强有力的前肢,可以钳掉世界上最坚硬的岩石,极其善于伪装,一双隐藏在窄小的嘴里面的森冷獠牙,可注射毒液,让人精神麻痹,成为其果腹之物,性情残暴,厌恶人类,会对人类进行虐待。 楚歌浼瞳孔微缩,那庞大的前肢便挥了下来,带起一阵冰冷狂风浪卷,楚歌浼和万俟泊连忙往后面一滚,寒风从头顶掠过。 两人刚刚躲过了一招,紧接着另外一只前肢便迎风而斩,两人来不及逃窜。 只听铿锵一声,那原本应该加诸于两人身上的锋利齿牙被不知名的风一卷,宛如金石相撞,刺耳轰鸣。 万俟泊喉咙涌上一口甜腥,散发着浓郁的铁锈味弥漫口腔,他紧咬齿关,面目狰狞,压制住翻涌的影力。 楚歌浼被保护住后,感受到了万俟泊的闷哼,眉心一折,而后便见从空中落下一粒圆形而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的,盈满了红光的内丹,从内之外散发着双头蛇的味道。 楚歌浼下意识的伸手一夺,与那划过的莹绿的铁钳堪堪错过,带走一层浅薄的皮肉,指骨森然可见。 楚歌浼闷哼一声,但是握紧了内丹的手仍然不放松,万俟泊将翻涌的气血理整齐后,神色一动,而后便将楚歌浼一把揽起,两人飞快后退。 紧接着一阵寒风卷起,在两人往后飞的途中,突兀的伸出了锋利而强大的前肢,正迎着二者的后心,两人皆是背心一凉,还没有想好如何应退,倏尔,两人身上皆是白光一闪,便凭空消失在了空中,只剩下一阵在空中飘荡的空气波,如同水波一圈一圈的荡开。 “掌门!” 霍树正一脚踹开了那雕花的木门,两扇雕刻精致的木板就这般寿终正寝。 容岳昆正在书房之中处理要务,被这突兀的声响惊醒,抬头看去,便看见了本应该是极其柔弱的,身为炼丹师的霍树正。 而此时非常柔弱并且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霍树正霍炼丹师,他新立的峰主,此刻正站在两扇还在吱呀呻吟着的木门中间,面色如寒霜带雪,与阎罗上门讨债毫无区别。 容岳昆将眉头拧成一个死结,“霍树正!” 就算是自己再怎么好脾气,也不可能在别人都将自己的房门给拆了,还给对方一个好脸色吧。 对于容岳昆难得的怒火,霍树正显然烧的比他厉害,只见他气势汹汹的抬步上前,将一个记忆晶石砸到了他的面前! “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霍树正褪去在熟人面前吊儿郎当的模样,虽上了年龄,但是仍然可以看见那刚正严谨的五官,线条硬朗而明显,眼角夹着的皱纹,都给人不容侵犯的冰冷。 容岳昆被这直面而来的冰寒呛得顿时岔了火气,连生气都忘了,一张严肃正经的面容绷的更紧,那刚正不严的双目,锐利而严正,一眼看去,便不敢违抗。 能够让霍树正那么生气的东西,容岳昆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一方面,他虽然对于霍树正一脚就让在玄影门已经待命许久的两扇房门,就此寿终正寝,而且还死相还不怎么好看。 但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霍树正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在大事上,他从来都不会恣睢,由此看来,这记忆晶石里面包含着让霍树正难以忍受的东西,也同时是格外的重大的事情。 容岳昆一双虎目刚正威严,淡淡一扫,已是浓墨重彩。 桌子上的记忆晶石打了个转,最终还是在那如泰山般沉重的目光停了下来。 容岳昆没有先拿起那记忆晶石,眉心死拧,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霍树正挑高了尾音,“那你得好好问一下你宝贝的春影峰的练长老了!” 听着霍树正阴阳怪气的声音,容岳昆觉得脑仁更疼了。 他大掌拂过,制止了霍树正继续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径直拿起了那桌面上的记忆晶石。 让在激怒之中的人好好说话,简直就是在做梦,让平时都不着调的霍树正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说出真相,那简直就是在异想天开。 容岳昆拿起晶莹剔透的记忆晶石,而后输入影力,那蕴藏在之中的信息,便铺天盖地朝着他的大脑之中来。 “混账!” 一声脆响,那记忆晶石便被用力摔到了地上,霎时碎成了盛开的花瓣,本就格外剔透的晶石由此一摔,虽然完全没有了原本的作用,但是那碎裂的断面,齐整而且散发着晶莹光彩,却更加的好看了。 一丝琉璃精光自断裂的交界面闪过,倒入霍树正的眼眸之中。 “哼。”霍树正冷哼一声,一双鹰目锐利如剑,杀意如冰,“我不管,如果我徒弟回不来了,你别想拦着我!我定会让那个贱女人,不得好过!” “我好不容易收了那么几个弟子,她练如玉倒好,一下子都给老子给倒腾干净了,真欺负我无影峰新立的,没有人吗?!” “容岳昆!我告诉你,我霍树正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但是有人伤我弟子,害我弟子,那就休怪我无情!”   ☆、第八十章:咄咄逼人,愤怒! 听到霍树正得理不饶人的咄咄逼语,容岳昆被练如玉的阴毒做法气的半边脑袋都瘫痪的大脑更疼了,甚至另外一半都不能够继续工作下去。 “树正!”容岳昆沉声喊了他一声,脸色凝重。 “喊什么都好,反正你休想让我放过那个老妖婆。”霍树正偏过头,抱胸冷声道,“一大把年纪了还为了个年轻容貌而不惜兴师动众,劳财伤民,大动干戈,还动不动就来闹事,真当我霍树正是吃素的!” “树正!”容岳昆动了气了,这一声喊得是中气十足,浩荡清耳。 霍树正还想刺回去,但是冷不丁的便看见了容岳昆突兀抬起头,那一双虎目里盛着的腥风血雨,狂风骤雨,好似只要一点火苗,一丝雷声,那轰天动地的天灾便齐齐滚来,扰的人们不安宁。 霍树正被容岳昆这少有的动怒吓得一愣,便也失去了再次说话的机会。 容岳昆从书桌背后站了起来,背手道,“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让你去报仇!” 霍树正闻言,不由得一惊,而后才道,“那你……” “但不是现在。”容岳昆抬手打断了霍树正打算喋喋不休的话语。 “什么意思?”霍树正本来因为惊讶而压抑下的怒火再次燃起,“现在还不是时候?难道要等我徒弟都变成了异兽的排泄物才是时候?!” “树正,冷静!”容岳昆虎目威严,沉着霸气。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死的又不是你的女儿!而且你别忘了,寡影峰的也有两个家伙在那里,难道你要等到他上门你才会愿意舍弃那个老妖婆?!” 霍树正冷嗤,显然是不把容岳昆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说的话放在心里面。 “你别闹!你如今看到的这些,难道不正是因为他们闯过了锁影池才会传给你的吗?这不就恰恰好证明了,他们现在已经安全了,现在正被传送到了秘境之中,练如玉已经掌控不了他们了,这就是你冷静的理由!还有,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的弟子是什么水平吗?!”容岳昆眉头聚起小山丘,虎目紧绷,眼角连皱纹都减少了不少,本就森严的嗓音,在这强有力的说辞之下,变得越发的具有信服力。 就算是霍树正,听完了他的一番话,整个人便从冲冠一怒为弟子的炸毛变成了平常毛发还算是熨帖的模样。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你还不相信你的弟子?!”这更是给予他内心至关重要的一击,将那躁动的灵魂都按捺了下来。 霍树正紧绷着的后背在这一瞬间稍微的松懈了一番,整个人也不再那么的具有冲击力,他用手撑在两侧眉骨聚拢处,按压着下方的攒竹穴,使得整个大脑恢复清明。 “你早已经料想到了?” 本次的完成任务便会被主动送入秘境之中,这算的上是一个新的开发,因为在此之前都是回到了玄影门里面之后,才会派人去密云秘境,而这一次则是将进入的信物,刻在了令牌里面,只有触动了任务结果,那么就会被主动送入密云秘境。 这是新的一个尝试,除了上层的教职员,身为学生,无论是再怎么显赫的地位都没有资格能够提前知道。 而这一个尝试是容岳昆提出来的。 “怎么可能?”容岳昆摇了摇头,“这只是一个误打误撞而已,或许那家伙根本没有想到他们是真的可以完成任务吧。” 就算是他们也不能够想象一个瘸子和一个脆皮一样的炼丹师会完成连他们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毕竟锁影池是将任何的影者都给封锁住的,当然,这都是有例外的。 比如,当你的实力可以冲破镇压在锁影池里面的那个东西的时候,或者是像万俟泊这样的,产生了变异。 “那两个孩子也是傻,看到了这样子的任务就不会回来跟我说吗?!身为人师,我会不给他们讨回公道吗?!”霍树正颓废的抹了一把脸。 容岳昆摇了摇头,“你怕是把那个女人当做傻的,既然下了黑手,难道还让他们有机会回来通风报信,然后让全校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他们选择进去那才是正确的选择,如果选择了出来,我们可能连你那宝贝弟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了!" 霍树正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正确的时机?” 容岳昆抬起头,虎目精光乍现,寒意悄然窜过,深如**,“既然他们那么不会做事,那么就干脆来个大清扫吧!” 霍树正听出了容岳昆的弦外之意,也被那如同隆冬深寒里的杀意给震慑到了,不由得抿紧了唇线,“为什么?” “为什么?”容岳昆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只怪那个女人伸手伸的太长了。” 微风拂过,老榕树上的枯黄枝叶,飘然落下,腐化成泥,滋润大地。 楚歌浼和万俟泊步行在了一个密室里面,光线暗沉,透着幽幽的绿光,肌肤不明就里的窜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两人从那心跳骤停的一瞬,转眼便落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两人先是警惕的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加上身体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便停驻下来疗伤。 这已经是他们在这里待着的第二天了,两人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足够他们继续前行了。 在万俟泊的探索加上猜测,他勉强的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里就是他们下一站即将要去的密云秘境。 楚歌浼沉眸细想,除了这个猜测也没有别的结论可以将这错乱的线索衔接起来了。 “如果真的是如你所猜测的一般,我们现在就在密云秘境,而这些都是上面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家伙给弄的话,那么,阿珏他们现在应该也是在密云秘境里面了吧?”楚歌浼偏了偏头,看着万俟泊道。 万俟泊点了点头,“从我们将任务的东西都拿到了,才能够从铠形甲的钳子下面逃生来看,直通这个密云秘境的,或许还要一个条件,那么就是获得任务的物品,就会激发在令牌里面的禁制,我们就可以直接进入密云秘境,当然如果按照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来讲,他们的确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   ☆、第八十一章:冷静分析,缘由! 万俟泊耸了耸肩,好像是置身于外的局外人一般,冷静的跟楚歌浼解释着这一切。 “不过,目前为止,至少我们证明了,他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做法还是有点用处的。” 楚歌浼想到那在他们背后扬着的强壮的前肢,如果不是掌门的他们多事的话,或许他们就可能真的要为自己的任性买单了。 现在想起那个莹绿的锋利前肢,楚歌浼就感觉到了自己躺在了老虎的嘴里面,现在仍然是后心发凉。 万俟泊拍了拍楚歌浼的肩膀,缓释一下楚歌浼的心惊,然后走了上去,看着像是门的石板道,“不过,想必这件事情练如玉也是知道的。” 万俟泊没有说完,但是楚歌浼却轻易的理解他没有说完的话。 练如玉是玄影门的长老之一,这样子大动干戈的改革,肯定是要她知道的,而且也需要她本人的同意,说不定她不仅同意了,还在这些令牌上面帮了他们的忙。 如果,他们回去之后,被练如玉知道,她当初帮掌门弄的禁制,到头来竟然是救了楚歌浼等人一命的话,不知道那一张比向日葵还要盛开的爬满了褶子的脸上会流露出什么精彩的表情呢。 他们倒是对这个颇感兴趣。 楚歌浼勾唇冷哼一声,便跟着走了上去。 练如玉的帐,回去再好好算,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机缘,才不愿意为这等渣滓浪费了机会。 万俟泊在上面摸了几下,然后便摸到了一个凸起,他轻轻一按,那看着与墙壁严密不分的石门,便轰隆隆的抖动了起来。 不一会,就在他们的面前打开了,露出了一个更大的密室。 楚歌浼走了上去,站在了石门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屋内的装饰。 屋内跟现在这个密室差不多,都是空荡荡的,只是比他们目前待着的这个密室要来的还要宽广,而且在中间还有一个简单的湖泊,上面架起了一座石桥,远远的看去,还略带诗意。 万俟泊站在了楚歌浼的旁边,眉间一闪,楚歌浼便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楚歌浼敏锐的看向了那个应当是立着万俟泊的影者的地方,目光如剑,锐利刺骨。 万俟泊眼睫微动,轻声道,“去!” 楚歌浼感觉一阵风刮过,那原本存在一个人的那种压迫感便消失了,而顺着那门飞去。 簌簌! 那透明的影者刚刚踩了下去,便感觉脚下一松,随后两边的利箭便蜂拥而至,影者快速的往后一退,迎着那密密麻麻的箭羽飞快的闪避着。 偶尔有撞击到身上的,也会被皮糙肉厚的影者给弹了回去,倒飞出去,乱七八糟。 而在楚歌浼这里只能够看到如同鹰喙一般的利箭,簌的朝中间的一块地戳去,而后又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纷纷倒退出去,有些甚至不敌,干脆折了身子。 万俟泊抬手,在那如雪花一般的箭簇被拍断,或者被弹开了之后,便携着楚歌浼一并走了上去。 那透明的影者不动声色的帮他们探路,两人则在后方悠然自得,闲庭信步般,仿佛就在自家的院子欣赏着此处的景色。 楚歌浼和万俟泊慢悠悠的在这里逛着,两侧的墙壁半开,露出了里面锋利的装置,正在缓缓收拢,相信不久之后又可以重新装甲,袭击下一方人马。 透明的影者在踏上了石桥的时候,并没有引发什么震动。 楚歌浼和万俟泊却是面色稍许凝重,在楚歌浼的直觉里面,这个石桥远远不止那么简单。 万俟泊顿了顿,带着些许猜疑道,“这或许……是食人鲳。” “食人鲳?”楚歌浼一愣,不禁重复道。 “嗯,食人鲳,生活在水中,一旦有人经过,便会纷纷四起,从水面窜出,撕咬经过的路人,杀伤力并不可怕,但是,架在鱼多,三两下便可以将一个人给吞噬殆尽,而就算是修影者,若是没有能够来得及反应过来,也会不慎,便被拖下去滋养鱼群。” 听到了万俟泊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在给自己解释的时候,楚歌浼这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现代生活在亚马孙河里面的食人鲳,而是这个云影大陆的食人鲳,这种食人鲳可能是被异世不一样的水给滋养过,连身躯都比现代的来的要庞大,而且一口铁齿铜牙,就算是你一身铁皮铠甲,它也照样能给你好看。 跟现代的食人鲳毫无区别的就是,只要你一落到水中,管你是修影者还是炼丹师,只要掉了进去,就绝对没有活命回来的机会,杀伤力可见一斑。 “密云秘境很久便有了,自从发现之后,门中的长老曾经来探,但是这个秘境只允许影皇以下的人来,试了几次后发现并不会对门中弟子有什么危险,门中便自作主张的将这个秘境给占据了下来,当做是门中弟子试炼的地方。” 万俟泊面色凝重,玄影门敢让他们这些嫡传弟子前来,自然是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而现在他们除了第一次面对的箭簇之外还算可以,但是这食人鲳如果当真不在意的话,那么肯定会发生流血事件。 到时候,伤亡不一定会在玄影门的意料之中。 可是,这食人鲳的出现,让万俟泊不得不慎重了起来。 楚歌浼听见他这般慎重的语气,不免也跟着蹙起眉来,她凝眸看向波澜无惊的水面,黑漆漆的水面深不见底,水面上连水纹都没有,就像是倒扣在地面上的夜空,只是没有了繁星。 浓墨一般的水面,透着丝丝缕缕的不详,好似是真的有什么怪兽潜伏在下面,随时打算收割他们的性命。 楚歌浼一眼看去,并没有看见万俟泊口中的食人鲳,刚想开口问,目光一顿,突然停止在了石桥上方,在她记忆里面,那个地方似乎站着的是万俟泊的透明影者吧。 影者可以共享主人的视野,那么主人自然可以看见影者看见的东西。 楚歌浼抿了抿唇,然后便探出了精神力,感受在那墨汁一般浓重的水面下,是否有传说之中的旺盛的生命力。   ☆、第八十二章:危险密布,决定! 精神力散出的那一瞬间,那些景象也就迅速的输入了脑海中。 楚歌浼看见了蜂巢一般密集的食人鲳布满了墨黑的水面底下,他们互相拥挤,身上遍布着怪石嶙峋的鳞片,脑袋前面突起了锐利的尖刺,如同锋利的匕首,呈现银色,偶尔闪过的银光,让楚歌浼丝毫不会怀疑那尖刺一下子便可以穿破自己最为坚硬的防守,甚至是削铁如泥。 尖刺之下张开的大嘴,裸露的猩红的牙龈,三角形的锋利牙齿,排列有序的如同坚守城门的卫兵,延伸进去,好像是要蔓延到喉咙深处。 食人鲳的身形不过是成年男子的手臂粗壮,可那流畅的腰身,坚韧有力,一弹便可弹起数尺高,而鱼尾也跟普通鱼类一般的形状,只是那跟头顶上那尖刺一般的银色,让楚歌浼无法将他们当做是简单的鱼尾。 楚歌浼终于明白万俟泊为什么这般凝重了。 它们身上的每一个构造,好像都是在谋划着如何将猎物的喉管割断,成为他们的腹中之物。 它们在水面下匍匐等待,一旦他们经过,那么成千上万的食人鲳便会从平静的水面下一跃而起,准确而有力的咬住他们的喉管,将人拖入水中。 楚歌浼目光落在了那浓黑而深沉的水中,这般沉重的浓墨,其实是为了掩盖食人鲳进食时的溢出来的鲜血吧,这个池子分明就是只进不出的,那些鲜血自然不会随着水的新陈代谢而离开,久而久之便会和这浓墨一般的水进行融合,成为豢养着这些食人鲳的水质。 这些食人鲳分明就是恶魔,必然需要用鲜血来饲养。 万俟泊抬眼看去,便看见了正一脸凝重的看着水面的楚歌浼,这样看来,楚歌浼应该也是感知到了水面下的汹涛暗涌了。 楚歌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眼看他,挑眉将储物袋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万俟泊看见她突然拿出一堆东西,有些茫然,但还是走了过去。 楚歌浼半蹲下来,将东西一件件铺在了面前,都是专门装药粉或者是丹药的玉瓶,旁边还躺着一个火引。 万俟泊拧眉看着这些东西,不明所以。 楚歌浼一件一件摆在了万俟泊的面前,然后解释道,“这些是火焰枝的药粉,加上了糜化粉,还有化尸草,等一些东西。” 楚歌浼几乎是每说一个词语,万俟泊就愣住了一分,等楚歌浼全部介绍完了之后,他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你们炼丹师就是带着些东西?” 这些东西从某种意义上,可不算是什么正经的东西,特别是化尸草,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歌浼挑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掏出五澜鼎,并且同时掏出了他们前几日刚刚获得的并蒂莲。 万俟泊一看她这架势就知道是要炼丹的,只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炼丹,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楚歌浼像是没有看见万俟泊那微妙的表情,径直道,“接下来我还要练化一瓣并蒂莲。” 楚歌浼果然从里面掏出了那洁白如玉的并蒂莲,并且用精神力轻轻的撕开了一瓣下来,示意万俟泊接着。 万俟泊只得顺手接过,虽然他不太明白楚歌浼想要做什么,但是现在只能是配合。 “并蒂莲具有安神宁气的作用,但是如果加上了混惑宁,那么就会变成顶端的迷药,就算是在怎么强大的异兽都抵挡不住。” 楚歌浼一边将剩下的并蒂莲小心翼翼的收回了玉盒里面,边解释道。 当迷药二字传入耳道之际,万俟泊脑海之中的迷雾被一道白光破开,所有的线索被统一起来,在脑海里面形成一个系统。 “你想烧掉他们?!”万俟泊脱口而出。 楚歌浼冷睨了那浑浊的污水一眼,美眸闪过厌恶,随后便淡淡道,“有点恶心。” 万俟泊愣了愣,才发现楚歌浼是在解释。 将这个关窍想通了之后,万俟泊先是恍然大悟,然后又是哭笑不得。 怎么说呢?楚歌浼太任性了,任性意外的讨喜,本来就对楚歌浼还算是有好感,现在看着她更像是自带了粉丝滤镜一般,连这般任性举动,都是在撒娇,一张紧绷着的小脸,透着说不出的可爱娇俏,惹人蹂躏。 万俟泊看着已经从自己手中拿回了并蒂莲,正在炼化的楚歌浼一眼,薄唇轻抿,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他扫了一眼那分散的瓶瓶罐罐,在他们中间还放着一个比较大型的一个玉盆。 他似乎记得,楚歌浼在入定的时候,曾经说过,让他将这些东西都混合在一起。 万俟泊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在那堆玉瓶面前半蹲了下来,只是看着那些玉瓶之中,无可奈何又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时间在流逝,在他们之间由万俟泊点起了一盏油灯,烛光跳跃,映得楚歌浼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之中透着认真的美好,一双剪水美眸凝着沉着的认真。 并蒂莲毕竟是六级的灵草,楚歌浼才是三级的炼丹师,在炼化上,还是有些捉急了,但是,楚歌浼并没有退却。 她只是认真的翻阅了一遍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属于并蒂莲炼化的知识,然后再用自己的理解,将这个步骤简单化。 其实,跟其他的灵草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最大的区别那就是在楚歌浼和六级炼丹师之间的精神力差别了。 虽然六级的炼丹师还没有达成外放精神力,但是比楚歌浼丰厚那是肯定的。 所以,楚歌浼在炼化之时,先是往自己嘴里面丢了几颗霍树正给他们准备的恢复精神力的丹药,然后暗自在身体里面运转了一遍功法,这才开始了淬炼。 跟以往一般,楚歌浼先是用精神力包裹住并蒂莲,再慢慢的祛除里面的杂质。 然而六级并蒂莲,就算是用精神力去发现里面的杂质都耗费了她一大半的精神力,无奈之下,楚歌浼只好猛地吞咽丹药,然后在外放精神力去淬炼。   ☆、第八十三章:实施计划,炼化! 楚歌浼跟六级炼丹师相比,唯一的优势那就是她懂得外放精神力,而在这种优势上,楚歌浼定然是比六级炼丹师还要懂得运用精神力,也避免了将精神力浪费的现象。 她能够准确的将精神力运用在祛除杂质的地方,一方面节省了时间,也节省了精神力。 时间慢悠悠的爬了过去,万俟泊已经将那些药粉给混好了,就等着楚歌浼清醒了。 万俟泊看不见五澜鼎里面的变化,只能够看见楚歌浼的脸色变得苍白,平时红润的粉唇,此时变得没有了血色。 万俟泊拧了拧眉,这时他才想起,无论楚歌浼再怎么天才,她也只是一个三级的炼丹师,而并蒂莲是六级的,饶是万俟泊一向是对楚歌浼放心,此时也不得不担心了起来。 眼看楚歌浼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万俟泊都想上前打断她了,而就在这时,几不可见的,楚歌浼的眼睫一颤,而后一双剪水美眸便猛地睁开,与正凑过来的万俟泊对视。 楚歌浼蹙了蹙眉,压制住自己差点就动了杀招的手,然后才轻轻道,“怎么?” 万俟泊见人终于醒了,也不收回凑过去的身体,只是瞥了一眼,五澜鼎里面包成一团的药粉,挑眉问道,“你还真成功了?” 万俟泊这一句话说的是风轻云淡,轻描淡写,但是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面的惊涛骇浪是多么的汹涌。 一个三级的炼丹师,竟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淬炼了六级的灵草,别说是在玄影国了,就算是在云影大陆都是凤毛麟角,这个楚歌浼,究竟是什么人!? 传言之中的楚家废物,竟然一朝变成了旁人望其项背的天才,这其中,究竟是夹杂着什么他查不到的事情? 万俟泊墨眸微阖,掩盖了眸底的惊骇。 “嗯。” 楚歌浼只来得及发出了那么一个简单的单音节,下一秒就倒了下去。 万俟泊连忙将人捞进了怀里面,当看到了那一张青白的可以跟死尸媲美的脸蛋的时候,震惊之余,又是哭笑不得,刚刚还在猜测楚歌浼究竟是有多少是自己没有看见的,转眼间,楚歌浼就躺倒在了自己的怀里面。 试探更是别说了,现在只好先给人补充丹药,慢慢的等人醒来。 万俟泊撬开了楚歌浼的嘴,将丹药哺喂了进去,墨眸盈着柔软的水光。 一人喂药,一人接受,一种融洽的气氛在他们两人周围蔓延开来,旁人闯不进来,也看不见。 如果是闻人孺在身边的话,当他看见了万俟泊喂药给楚歌浼的时候,他肯定会惊诧不已。 因为,现在的万俟泊的眼中,多了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不,是他自从遇见万俟泊开始就没有见过他身上有的东西,那种东西叫做心疼。 等楚歌浼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万俟泊绝世的容颜,仿佛是上天精心雕刻的轮廓在漫天的火光映衬之下,显得更是如同天外仙人一般,影影绰绰的笼罩了这如梦似幻的容颜之上。 火光? 楚歌浼转头看去,正好看见那原本应该是平静无波的水面上燃烧起了连天的火焰,如墨一般的污水跟汽油一样,加速了燃烧的速度,而那原本潜伏在水面下方的食人鲳,那坚韧有力的腰身不断的敲在了水面上,然后高高的弹跳起来,但是还是被火舌卷了进去,连痛呼都喊不出来。 食人鲳在水底下,进化多年,已经没有了声带,根本喊不出声音。 残臂断肢淹没在水底下,侥幸跳跃到了石桥上的食人鲳也被不知名的力量狠狠的砸死了,一地的肉泥,腥臭的尸血铺满了青石板的石桥上。 楚歌浼看着那个在又是一条侥幸逃脱的食人鲳的坚硬的铠甲之上的一个凹痕,跟人类的拳头有些类似。 她瞟了一眼正抱着自己的万俟泊,万俟泊正好垂眸看她。 “醒了?”万俟泊墨眸含笑,火光在他分明的轮廓线条上踱上了一层金光,宛如丝绸般的质感,厚薄适中的淡唇勾起一抹经过精密计算的弧度,缱绻的温柔蜷缩在那细微的弧度之中,却像是盛满了一个冬季的阳光,温暖细腻,楚歌浼心中静默许久的心脏突兀的跳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感觉冲上大脑。 楚歌浼皱了皱眉,伸手将人推开,自己站了起来,才发现他们现在是在石桥的另外一头了,而并非之前的地方了。 她拧着眉看着那张牙舞爪的火舌,道,“我睡了多久?” 虽然楚歌浼没有对自己说,但是这里除了他们两个活人,也就只能是对自己说了,于是万俟泊只能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回答道,“你躺下之后,我就吩咐影者去烧了,距离你昏迷过去,大概也就是半个时辰吧。” 楚歌浼挑了挑眉,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昏睡的时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长,她感受了一下体内磅礴的精神力,便知道是万俟泊将他那上等的丹药都喂给自己了。 她也不多话,见那些食人鲳不可能在翻腾了,便转过身,看自己面前的东西。 此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台,上面放置着一个简单的木盒,简单而朴素,让楚歌浼险些以为这是哪个木匠误闯进这里,然后落下的。 但是后面的依然在滋滋作响的燃烧着的火焰告诉楚歌浼,这里并非是什么木匠就可以随便闯进来的。 万俟泊见人一醒来就推开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作妖,就看见楚歌浼将目光放在了那木盒上面。 只好放弃了,径直走到她的身边道,“我刚刚试着打开了,打不开。” 闻言,楚歌浼扬了扬眉,伸手拿了那个木盒起来,尝试着打开,结果显而易见,连力有千钧的影者都撬不动,以楚歌浼凡人之力,自然也是不可能完成的。 万俟泊抱胸站到了她的旁边,眯眼道,“兴许是只能用炼丹师方法打开,你试一下炼丹师的方法?” 楚歌浼点了点头,道,“我试试。” 精神力触手顺着楚歌浼的手蔓延出去,楚歌浼操控着精神力将那看着并不怎么严实但实际上却是很严实的木板轻轻的掀了掀,然后,就轻而易举的撬动了一个角。   ☆、第八十四章:打开木盒,地图! 一直在旁观的万俟泊见此,神色一动,原本松散的身体也情不自禁的紧绷了起来,低头看着那个在楚歌浼削葱般的细指之中的朴素的小木盒。 楚歌浼也感觉到了,抬头便看见了收掉了松散模样的万俟泊,而后便再次低头,用手掀开了那覆盖在上面的木板。 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光华大作,或者是射出什么毒药,伤人的东西,在木盒之中只是静静的躺着一张像是羊皮纸的东西。平素无奇,跟它朴素的外表一致。 警惕着的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还是楚歌浼最先撤走自己面前的精神力屏障,伸出手去拿起了那一张羊皮纸。 羊皮纸入手一片丝滑,触感温凉,质地柔软,比羊皮纸又好摸的太多。 万俟泊见楚歌浼拿了起来,便凑了过去看,随后便道,“这是……” “藏宝图?”楚歌浼接过他的话。 万俟泊垂眸看着那弯弯曲曲的路线,各种做标注的地方,其中有一条分外明显的路线,标注着鲜明的红色,而它横亘了一整张地图,然后消失在地图的边缘,延伸的一角,告诉了他们,这还没有完整。 “藏宝图的一角。” 万俟泊将藏宝图的内容都刻进了脑袋里面,然后断言道。 楚歌浼挑眉,“认识吗?” 听见楚歌浼这么问,万俟泊哭笑不得,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虽然最后还是被躲开了,但是他还是给了楚歌浼一个否定的答案。 “如果我知道的话,那么它就没有必要在这里了。” 楚歌浼这么一想,也觉得万俟泊说的对,然后也不问万俟泊,径直便将这藏宝图的一角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面。 万俟泊见此,也不阻拦,只是轻笑道,“好了,前面还有东西,我们继续去前面吧,努力了那么久,只得到个现在什么都不算的藏宝图,有点亏。” 楚歌浼点了点头,非常支持他这个说法,“嗯,走吧。” 说完,便领先走在了前面,万俟泊断后,将一室火光,尽数掩埋在一抹月白色长衫之后。 越珑珏和崖青携手走在了这宛如蜘蛛网般交错的道路之上,他们同样是完成了任务,然后便被传送到了这里,只是传送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闻人孺跟他们失散了。 这对于他们无疑是重大打击。 闻人孺是他们身边的唯一的修影者,两个炼丹师,就算是现在开始了修炼精神力,但无疑都是半吊子,当真正遇见了危险,根本不足一提。 越珑珏尽量镇定着带着崖青走在前面,因为他是男孩子,他要照顾崖青。 崖青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对于越珑珏的做法,不知道有没有感觉到里面的善意。 “崖青,不用怕,有我在呢,虽然闻人和师姐他们都不在,但我们也不会那么好欺负的。”越珑珏不断的发挥自己话唠的本质,一方面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癖好,一边是为了缓解他们在这黑黝黝的环境里面,将这极度安静破坏,努力创造多一点人声,太过安静了,会让人心慌的。 “唉,不知道师姐他们怎么样了?他们的任务应该不会很难吧?不过,就算是难,我相信师姐还是可以完美完成的,毕竟那是师姐啊!唉,说到这里,我都快要七天没见过师姐了,自从我们相识,还是我们第一次跟师姐相隔那么多天没有相见呢,有点小想念呢。” “恩。”一直充当一个人形木偶的崖青难得的应和了一下越珑珏。 好了,这样子,只能够更加激发越珑珏刻在骨子里面的话唠了,原本可能还会顾忌崖青的想法,现在得到了崖青的附和,越珑珏更加起兴了。 “是吧,崖青,你也那么觉得吧?唉,虽然在无影峰的时候,师姐是很坏啦,但是也一直在身边啊,哪有离开那么久的,虽然知道他们可能会过的还不错,但是那么久没有见,还是有点担心……” 越珑珏一直在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要是旁人肯定会被他这夺命无敌的话唠攻击给一击必杀,不过,好在是崖青,一整天都闷不出一句话的人,而且自带忽略别人废话的技能,所以,越珑珏这一套必杀技,对于崖青根本不起作用。 于是,在密云秘境里面就出现了那么一幕,一个人使劲的在那里话唠,一个人安静的几乎不存在,整个密室里面都传荡着越珑珏聒噪的声音。 “咦?”越珑珏和崖青走进了一个密室里面,在桌子上摆放着一整排的玉盒,他走了上去。 因为玉盒不是凡物,所以就算是丢弃在这里多年,那光洁滑腻的表面依旧是微尘不沾,看着跟新放上去的差不多。 越珑珏刚刚想伸手去拿,崖青却突然喝止他。 “住手!” 越珑珏伸出的手顿了顿,眸中闪过不解,便回头询问道,“怎么了?” 而问题刚刚出口,下一秒,越珑珏就感觉自己背后一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崖青便一下子扑上了自己,两人倒向一边。 越珑珏闷哼一声,撞在了墙壁上,但是他还是用手护住了崖青。 “呀!”短促的一声惨叫,将撞的眼前发黑的越珑珏的神智唤了回来。 越珑珏猛地睁开眼睛,将不适感暂且甩下,抬眼看去,正好看到了一个与他们身形相当的长形物体,尖尖的脑袋,两只巨大的门板牙占据了,长形物体的身上遍布尖刺,那针芒大小的尖刺在难得的光线下面熠熠发光,一眼看去,便让人通体生寒,尤其是那正摆出了战斗姿势的四肢,锋利的爪子似乎瞄准的是他们的喉咙。 “一级长冥狼!”越珑珏脱口而出。 一级长冥狼,虽然对于修影者来讲根本不算什么,除了爪子比较锋利,还有那一身尖刺铠甲比较厉害之外,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只要让影者用锋利的指甲从它的口腔穿过去,那么它就死的不能在死了。 但是,一级长冥狼,对于修影者的确是容易,但是对于两个炼丹师来讲,却没有那么的容易了,他们毕竟没有影者。   ☆、第八十五章:丧心病狂,准备! “这个鬼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这里不是封闭的秘境吗?!为什么会有这种鬼东西啊!”越珑珏暴走的丧心病狂。 崖青指了指那桌子上的玉盒,大概说是,可能是因为上面的宝贝,这个东西是守护着那里的宝贝的守护者吧。 越珑珏哀怨的看了一眼那微尘不沾的玉盒,身为炼丹师,自然是对存放各种灵药的玉盒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刚刚他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是他知道,那绝对不会是简单的灵药。 “什么嘛?!那些东西看着也不像是简单的东西啊,怎么会派这么个低等的东西来!”越珑珏的表情更加的怨忿了,如果是高级一点的异兽,用不着犹豫,他直接就拉起崖青跑路,更别说还待在这里和这个家伙来面面相觑了。 可,这个偏偏就不是高级异兽啊,而是低级的异兽,或许对于一般的炼丹师来讲,这种程度足够让他们屁滚尿流了,可是对于两个师从霍树正,从炼丹开始就学着掌控精神力,现在已经小有所成的两人来讲,却是属于冒险的状态,就是能够尝试,但是结果不一定。 崖青抿了抿唇,然后拉了拉越珑珏指了指自己和他,认真道,“因为我们。” 简略的让人难以明白,但是越珑珏毕竟和崖青相处了不久了,还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崖青说的意思是,因为我们这么弱小,所以,那些宝贝的守护者才会那么弱小。 越珑珏被崖青的诚恳噎了一下,他只是习惯性的抱怨啊,他并不是真心的啊,崖青你能不能别这么耿直,让他情何以堪,而且还说的那么的直白,自尊都被踩到了地底下了。 “唉,也是。”越珑珏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只能是符合崖青了。 越珑珏判断了一下,加上他和崖青的战斗力,拼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而且他们好不容易来这个秘境一次,空手而归实在不算什么大丈夫。 越珑珏拉起了崖青,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的那个长冥狼,道,“崖青,怎么样?一起上吗?” 崖青不用看他,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而且就算是他什么都不说,崖青也不想轻易放开这个东西,毕竟也是机缘。 “嗯。”崖青冰冷的毫无机质的眸子难得的兴起波澜。 得到了崖青的支持,越珑珏的自信更高了,他紧了紧拳头,气势汹汹道,“哼,就让你个畜生知道一下本大爷的厉害!本大爷告诉你,自从本大爷学会了精神力,还没怎么试过和异兽对战呢,你挺幸运,第一次就可以和本大爷交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越珑珏也不顾人家听不听的懂,直接就开启话唠模式,跟人家嚣张。 相对于越珑珏毫无意义的废话长篇,崖青的态度就显得直接了,她一双浅灰色的双眸白光一闪,那空中便突兀的出现了一道白光,猛地朝着那个盘踞在桌子上的长冥狼抽了过去,一点都不留情。 “砰!” 可惜的是那一道精神力攻击,在长冥狼刀枪不入的尖刺铠甲之中,根本不算什么,反而是被一下子反弹开来了。 虽然那个攻击不算什么,但是由人类主动发起的攻击,那么就是在对异兽的挑战,所以,长冥狼不再压制自己,后肢一弹,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撞了上去。 崖青和越珑珏见此,连忙朝两边奔去,双双分开。 崖青半蹲,和越珑珏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便再次发动攻击。 因为已经知道了照着表面攻击,对于长冥狼是没有用的,所以,他们也就不再继续浪费,每次攻击都在长冥狼的腋下,胯下,等尖刺薄弱的地方,久而久之,倒也在它的身上造出了伤口。 然而在崖青和越珑珏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在给它的身上弄出伤口,就要迎接它的怒火。 所以,在他们对长冥狼制造伤痕的时候,崖青和越珑珏身上也被锋利的爪子给挠出了一道道血痕,有些地方甚至是深可见骨,白森森的骨头,在泥泞的血肉之中,显得格外的可怖,但是饶是这般,他们也没有放弃的准备,而是在一次次的受伤之后,利落的灌进了疗伤的丹药,在精神力临近枯竭之时,也不忘给自己补上。 崖青和越珑珏毕竟都是有智商的人类,自然是比一个畜生来的优秀,而且他们身为炼丹师,身上最不缺的就是丹药了,只要在身上伤口密布,缺血的快要昏迷过去的时候,给自己灌上一瓶药,立马又是生龙活虎,龙腾虎跃,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于是,两个人就算磨也生生的把长冥狼给磨死了。 越珑珏筋疲力尽的将那只已经彻底断气了的长冥狼给丢到了一边,然后脱力一般坐了下来。 两人坐在地上,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像是紧绷之后的一场巨大欢宴,欢喜在紧张的神经上噼里啪啦的燃烧,耀眼的烟花四溅。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在密室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以他们的精神力却是可以听的一清二楚的。 听清了那人数之后,两个人心里咯噔一跳。 楚歌浼和万俟泊一路走来,遇见了不少的密室,都进去搜刮了一番,有些地方有东西,有些早已经被搜刮的干干净净,连放置宝贝的东西都差点要被打包走了。 虽然守护着宝贝的东西各有其形,但统共都是按照他们的等级来准备的,只是有些独特点的,偶尔会出现让他们意料之外的东西,比如,炼制返原丹的与活灵叶相等的另外一味格外珍贵的固本芝,只要将这两味药给凑齐了,那么返原丹,差不多就可以炼制出来了,剩下的一些药材,都是比较常见的,还不算是太麻烦啊。 还有一些,对于炼丹师比较有用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都被楚歌浼尽数收回了,万俟泊也没有异议。至于是修影者用的武器的话,万俟泊也看不上眼,也直接被楚歌浼捞进了怀里面,就算她不一定能用,但是并不代表不能换钱不是。   ☆、第八十六章:往日仇敌,再遇! 反正这些东西,对于堂堂七皇子来讲,也不算的是什么东西,毕竟是随手可以祭出千年人参的宝贝的人,哪里会在意这些枝末的东西。 “阿秋!”楚歌浼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美眸瞬间涌上了一层水润,衬的那剪水双眸更加的晶莹,春水盈盈。 “怎么?”万俟泊回头看她。 楚歌浼抬起头摇了摇头,摸着鼻子嘀咕道,“可能是有人在惦记着我吧。” 五感敏锐的万俟泊准确的捕捉到了“惦记”两个字,英挺的剑眉微微上扬,墨眸精光微闪。 说完了之后,楚歌浼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径直的走到了前面,微蹙眉心道,“不知道崖青他们怎么样了?应该也是在这个秘境里面了吧?” 万俟泊走在她的身边,闻言,下颌点点道,“应该吧,有闻人在,那些任务应该也不算什么。” “也是。”楚歌浼揉了揉鼻子,“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那么大的一个秘境。” “看缘分吧。”万俟泊抿了抿唇道。 “不错,不过,要是他们在我附近的话,我应该也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存在的。” 楚歌浼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反正现在再怎么担忧也是鞭长莫及,而且闻人孺的存在,的确是让他们放心了不少。 “啧,师兄,快看!这个密室还没有被搜刮!” 娇俏而熟悉的声音,让越珑珏当下脸色一变。 那个声音,他是怎么也不会记错的,那就是一直以来都在楚歌浼面前作死的楚良雅,而且在她作死成功的时候,自己还不费余力的将对方狠狠的羞辱一番。 而依照那个女人的记仇程度,自己又是落单又是那么狼狈的,不知道那个女人会怎么对待他们。 自己还好,可是崖青。 越珑珏猛地抬头,看着崖青。 崖青浅灰色的眼眸依旧是冰冷的质感,看不出变化,只是那悄悄垂在了两侧的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她的情绪,她虽然寡言,但是也并非对身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越珑珏抬眼看了一眼那桌子上,他们努力了许久的成果,琥珀色的眼眸有微光闪烁,他想伸手去拿,可是当想到了他们这战五渣的战斗力,抬起的手最后还是重重的垂落了下来。 就算他不顾死活,也不可能拉崖青下水的。 他知道按照楚良雅的那种蛇蝎女人的心思,他们肯定不会好过的,但是,至少不能让他们师出有名,将他们折磨的更狠。 只是,越珑珏垂眸看着自己衣摆沾上的血迹,他咬紧牙关,将头拧向一边,眼圈发红,悲愤从脚底窜上了眼眶,但他也只能是生生压下那股拼命的冲动。 楚良雅他虽然不放在眼里,但是她口中的师兄,就足以将他们反抗的意志给生生泼灭,就像是在隆冬腊月里兜头而下的一盆冰水,透心凉。 现在师姐,闻人孺,万俟泊都不在,没有人能够保护他们,而崖青在他身边,而且比他小,他就要承担起保护的责任。 他好歹也是一个师兄啊! 越珑珏压下手背暴起的青筋,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装作自己不存在。 崖青见此,浅灰色的潋滟水眸微闪,像是湖面上惊鸿一瞥的粼粼波光。 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摆,越珑珏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直直的低着头,好像是地上有什么宝贝一样。 而与此同时,那在门外聒噪的声音终于还是迈了进来。 楚良雅一进来就被那桌子上的晶莹玉盒给夺走了目光,不沾微尘的玉盒上流光滑动,那玉色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线条流畅而优美,纵使她不是炼丹师,她都能够感觉到里面蕴藏着的活力。 “雅儿,小心!”醇厚温和的声音如同低沉的鼓声,在少女心房悄悄的鼓噪,强大而温柔。 几人早已经不是什么新手了,自然知道在宝物之中,定然会有相应的守护者守护。 而楚良雅也是一时冲动,听到了心上人这般温柔的嗓音,不由得心尖一颤,伸出的手连忙收了回来,莹白如玉的小脸浮上了一抹红晕。 而本来低垂着眼眸的越珑珏闻言,琥珀的眼眸闪过讶异,竟然是他。 不过,也是,除了这位二皇子,还会有谁能够让楚家三小姐这么乖巧,像是温顺的小白兔。 越珑珏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过都是狼狈为奸罢了,什么锅配什么盖,垃圾只能配垃圾。 想起万俟舟在鼎门纠缠楚歌浼的那张嘴脸,越珑珏感觉恶心感更强了。 “师兄!”楚良雅回头一看,正是万俟舟,脸上红晕更胜,“这玉盒看着太好看了,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楚良雅刻意将平时有些趾高气扬的声音压成了温顺而绵软的绵羊音,语气里面还有小女儿的娇俏可爱,跳动的音色带着羞赧。 “呸!” 这跟撒娇无异的声音,让越珑珏更加压抑不住内心的恶心,忍不住的轻呸一声。 等越珑珏畅快了之后,紧接着就是懊悔了。 因为那原本并没有放在他们身上的人,纷纷将目光投放在了两人身上。 “咦,这里有人啊!” 原本跟在了万俟舟和楚良雅后面的人惊奇的说了一句,顺利将所有人的目光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楚良雅移开目光,发现果然有人,而且还是不怎么陌生的人。 楚良雅眯了眯眼睛,“越珑珏?” 越珑珏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面念出来,更觉得恶心,但是却也只能是将脑袋撇向一边,琥珀色的眼眸里面满满是压抑不住的轻蔑。 纵使他身居低位,但也身上那尊贵的气质却未曾减损一毫。 万俟舟听到了“越珑珏”这个名字的时候,阴柔的眉眼闪过了阴沉,想到了经常与越珑珏形影不离的楚歌浼,他心中咯噔一条,随后他将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发现越珑珏的身边只有一个平常比较沉默寡言的,但同样是炼丹师的崖青身上。 万俟舟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楚歌浼他们不在?就两个炼丹师?   ☆、第八十七章:伤痕累累,发现! 万俟舟正了正身形,便试着打量着周围,当余光瞥到了旁边的一个伤痕累累,早已经断气了的长冥狼身上,万俟泊便明白了这里的确是他们两个人。 如果是闻人孺在的话,绝对不只是那么简单的长冥狼而已。 所以,他们两人现在是落单了,而且还给自己带来了福利,几乎是不费吹毫之力,便可以获得那一堆玉盒。 万俟舟眯了眯眼睛,便定了下来,看着地面上的两人,“就你们两人?” 他早就已经确认了答案了,现在这么说,也只是为了提醒自己旁边的那一个而已。 越珑珏当初在鼎门的时候,可没少说风凉话,现在有了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契机。 他后面还跟着玄影门的人,报复是肯定的,却是不能做的那么的光明正大。 而楚良雅,虽然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但是用来做枪使,却是不错的选择。 果然,当万俟舟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楚良雅听见了万俟舟这么一句话的时候,眼睛一亮,“就你们?你师姐呢!?” 越珑珏听见了她压抑不住的欣喜,眼中厌恶更深,但他也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正当回答。 楚良雅的目光在密室里面转了一圈,发现的确没有其他的人了,一双潋滟水眸闪过了恶毒的光芒。 她看着越珑珏那轻蔑的表情,眼中燃起两簇怒火,不过是个炼丹师,竟然敢对自己那么放肆,而且还经常仗着自己的背后的七皇子,对自己恶语相向,各种在越珑珏面前丢脸的记忆扑面而来,霸占了楚良雅的大脑。 新仇加旧恨,这一次,越珑珏就别想那么轻易的过去了。 “呵。”楚良雅冷笑一声,随后眉间红光一闪,一团黑色的物质便在她的背后凝聚起来。 “越珑珏,这次你休想再侥幸逃过去!” 楚良雅话音刚落,她身后的影者便出现在了越珑珏的身后,宽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了越珑珏,直接将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放开我!”越珑珏被抓住之后,便不停的在挣扎,只是这挣扎实在是太微末了,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在影者这么强有力的控制之下,他卑微的像蚂蚁。 “哼,放开你,你怕不是在做梦?!你当初对本小姐恶语相向时,你怎么不口下留德,给自己积点福?”楚良雅扬了扬下颌,跋扈的本质再次显露出来。 “呃啊!”越珑珏一声短促惨叫。 原来是那影者在抓住越珑珏的时候,在楚良雅的示意之下,加大了一点力度,让越珑珏吃点苦头。 “住手。” 崖青站起来,浅灰色的眼眸盯着楚良雅,冰冷质感而妖异,毫无人情味的瞳仁让楚良雅一惊,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炼丹师给吓到了,登时,怒火腾起,从四面八方涌来。 楚良雅走上前,抓起崖青的衣领,与她直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两个字?嗯?炼丹师!” 楚良雅一字一句的重复了她的身份,她高高扬起手,刚打算扇下去,又听见越珑珏挣扎着喊道,“楚良雅,你敢!” “我不敢?!”楚良雅扯动嘴角,冷笑道。 “今天你要是敢动崖青一个手指头,我越家绝对不会放过你!”越珑珏眼中的血管暴起,将眼白染得通红,疼痛与愤怒交织,额角的青筋狰狞而起,仿佛暴动的青色蛇群。 “呵……”楚良雅刚刚想说我有什么不敢的,可却被后面的人出言打断了。 “三小姐!” 楚良雅皱眉,但也幸得这个声音,她才恍然记起自己身后不止是他们一个人而已。 他们虽然暂且跟在了她的身后,但是越珑珏毕竟是越家的小少爷,而崖青也是霍树正最疼爱的小弟子,他们毕竟得罪不起。 “他们毕竟是霍师叔的弟子,还是算了。”那人秉着息事宁人的做法,他们都听说过楚良雅跟楚歌浼的恩怨,只是现在毕竟不是本人,而他们恰好看到,这也不好不说话。 想到了霍树正,怒火不降反升,她扯起嘴角,精致的五官有些扭曲,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冷之下,形同魔鬼。 “对啊,如果不是你,那楚歌浼才不会成为什么霍树正的嫡传大弟子,要不是因为她那亲爱的师傅,我才不会落到这般地步。”楚良雅附耳在崖青的耳畔低声道,声音森冷刺骨。 如果不是因为霍树正的从众周旋,她肯定会让楚歌浼吃不了兜着走。 “也是,雅儿走吧,毕竟也是霍师叔的弟子。”万俟舟看着那被影者捏的面色惨白的越珑珏,敛下眼中的冷意,帮着劝解道。 听到了万俟舟的声音,楚良雅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将胸口翻涌的气血压制回去。 她将崖青往旁边的墙壁一甩,崖青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胸口一阵闷疼,甜腥涌上喉咙,她咬了咬牙,才将那股甜腥咽了回去。 再次抬起眼眸看着楚良雅,却像是豺狼虎豹一般,目光凶狠的仿佛要在楚良雅的身上撕下一块肉。 楚良雅冷哼,从怀中拿出了一绢手帕,轻柔的擦拭着自己纤纤玉指,指缝都不错过,好像是沾惹上了什么脏污的东西一样。 越珑珏看见楚良雅这般装模作样,琥珀色的眼眸已经快被怒火燃烧殆尽了,同时,还有一种浓烈的屈辱涌上心头。 他身为越家小少爷,要什么没有什么,从来都是被人死乞白赖的非要贴上来,从来都是他给别人受气,谁给过他这样子的气,谁敢这样子对过他。 而这一切,全部都是自己过于无能造就的后果,越珑珏挫败的垂下头,活像只斗失败的孔雀,尾翎都变得颓败起来。 “哼,算你们走运!” 楚良雅将那擦过手的一方绢帕随手一扔,便落到了崖青瞪着她的那一双浅灰色眼眸上。 虽然楚良雅故作镇定,可那一双妖异浅灰色的眼眸,还是禁不住让她心慌,怪着怪那双眼睛太过诡异了,像是冰山底下挖出来一般。   ☆、第八十八章:暂且放过,蔑视! 楚良雅随意一扫,那桌子上的玉盒便落入了她的手中,她将那些东西随意的丢进了储物袋里面,完全没有了刚刚开始的珍贵,好像是在回收垃圾一般。 而这一幕深深的落入了刚刚拿开覆盖在自己的脸上的绢帕的崖青的浅灰色眼眸之中,她将绢帕攥紧,仿佛那就是楚良雅一样,在她手中蜷缩成一团。 抓住越珑珏的影者在楚良雅转身的那一刹那,也消失不见,越珑珏便从高空落下,狠狠的吃了满口的灰尘。 一抬头,就看见崖青的目光像是钉在了楚良雅的身上一般,那浑身散发出极致冰冷的气息,让越珑珏心生惶恐,他连忙手忙脚乱的爬过去,抱住她。 而已经晚了。 刚刚凝聚起的精神力聚集成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的朝着那已经踏出门口的楚良雅的肩膀而去。 “啊!” 刚踏出门口的楚良雅的肩膀被刺穿,身体重心控制不住往前面摔去。 万俟舟连忙将旁边的人给扶稳了,紧接着掌心便被一层黏滑给占据了,狭长的丹凤眼精光一闪。 前面的人纷纷回过头来,“怎么了?” 楚良雅刚想破口大骂,而却被万俟舟给拦住了。 楚良雅抬头看了一眼万俟舟盛满了柔情的丹凤眼,心中一窒,便住了口。 万俟舟抿了抿唇,将沾满了黏滑的手伸出来,蹙眉道,“有东西暗算雅儿!” “什么!?”其他人纷纷警惕起来。 “没事,那东西速度快,一晃眼就给逃了,现在这里还算安全。”万俟舟将楚良雅揽紧,敛眉道,“只是现在雅儿情况不佳,可能不能跟上诸位,所以……” 其他人听见“安全”二字,纷纷松了一口气。 听见后面万俟舟这么说,目光纷纷落在了楚良雅有些惨白的面容上,心里有些不太好受,但还是客套着说,“无碍,既然三小姐身有伤,但我们也可以暂停一下前进的速度。” 万俟舟闻言,连忙抬手拒绝道,“那怎么好意思,在秘境里面每一刻都必须要争分夺秒,怎么能因为雅儿就拖累了进程呢?这样吧,本殿先陪雅儿在这里疗伤,你们先走,我们待会就跟上。” 人们心中不由得萌生出感动。 那些本来还在担忧的人,听到了万俟舟这么说,心中紧绷着的一口气瞬间松懈了下来,也不由得被这么平易近人的二皇子给感动到了,万俟舟生来尊贵,如今这般纡尊降贵的跟他们讨论,已经是对他们极大的尊敬了,他们哪里还敢反对。 只是,装作犹豫还是要装一下的,“这……” “无碍,你们先走吧,我们稍后跟上。” 万俟舟的这句话,正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是,谢殿下!” 他们这么客套,也是因为两人的身份而已,根本不是他们平民能够惹起的,而且这一次机会这么难得,为了那么点小伤停下来,也忒不值了,于是,只是稍微推脱了一下,然后便纷纷告辞,开始了前进的脚步了。 “殿下!”一直埋首在万俟舟怀中假装柔弱的楚良雅见人都离开了之后,这才重新抬首,娇嗔道,“殿下为何不直言是里面的那两个贱人伤的我?难道殿下还想给他们脱罪不成?” 万俟舟眯了眯丹凤眼,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自然不是。” “那……” 万俟舟低低的笑了一声,刮了刮楚良雅的鼻子,温柔道,“若是他们在,那雅儿这口气找谁出去?” 楚良雅被万俟舟抱在了怀里面,那轻笑而引起的胸腔轻微的震动,更显得暧昧,听见了他语中的宠溺,楚良雅更是羞煞了脸,连忙埋首进了万俟舟的怀中,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的搏动。 只是,楚良雅埋首的那一瞬,倒是没有注意到万俟舟那一瞬眼中飞快划过的杀意。 “好了,雅儿,我先跟上去,你出完气就回来。”万俟舟拍了拍自己怀里面的人,用溺死人的温柔声线道。 “嗯。” 楚歌浼和万俟泊总算来到了一个分叉路口,这里如同蜘蛛网一般分布着各色各样的通道,每一个通道都可以通往一个地方,至于想要获得什么,那么就看你的运气了。 “怎么了?” 原本正在前行的万俟泊突然看见了楚歌浼停顿了下来,不由得皱眉问道。 楚歌浼抬眸,略带喜意道,“我感觉到了崖青他们的味道了,他们在这里经过过,我们去找他们吧。” “嗯。” 于是,二人便从那条通道走了出去。 只是,他们都没有看见在后面,随后匆匆赶来的闻人孺,他身形狼狈,神色焦急,好像是弄丢了什么东西。 他无法想象,就凭崖青和越珑珏两个炼丹师,走在了这个随时可能会发生杀人越货的秘境里面,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情况,而且越珑珏那一张嘴,只希望别遇到之前的旧敌,还有越珑珏能多收敛一点,无论如何,只要他们完整就好了。 越珑珏护在了崖青的面前,死死的盯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的楚良雅。 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那么快就找了上来,他们甚至来不及逃跑,就被堵在了门口。 “怎么?现在想逃了?” 来人逆着光,扭曲的表情隐匿在阴影当中,宛如地狱深处而来的罗刹。 “楚良雅!”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越珑珏的牙缝挤出来的,带着骨肉血沫,那是恨不得将楚良雅给生吞活剥的愤怒和屈辱。 楚良雅抬起脚直接踩在了越珑珏的胸口上,尖细的下巴抬起,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她踩在了地底下的越珑珏,“呵,本小姐的名字也是你可以说出口的?” “呸!” 越珑珏对那绣着精致的花纹的鞋,呸出了一口唾沫。 就算杀不死楚良雅,也要恶心死她! 楚良雅闪避不及,那一口唾沫便正正的砸到了她专门定做的鞋上,顺利将楚良雅亟待喷发的火山点了个火引。 楚良雅柳眉倒竖,脚尖直直的戳向了越珑珏的胸口,几声脆响撞进了在场的人的耳朵里面。   ☆、第八十九章:惹怒重归,虐待! 楚良雅毕竟是个修影者,就算是个女子,力气也比普通人要大的多,而且还是掺杂了她积累已久的怒火,没一下子踩穿越珑珏的心脏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更别说只是断几根骨头而已。 “越珑珏!” 崖青清晰的听见了越珑珏胸腔保护着脆弱内脏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她失声喊道,浅灰色的眸子鲜少的沾染上了几分人类的慌乱。 “快……走!”越珑珏用口型跟崖青喊着,一张稚嫩的面容扭曲不已,眼眶欲与琥珀色的眼球分离。 “走?”楚良雅偏了偏头,宛如恶魔般道,“晚了!” 话音刚落,随后越珑珏的身体便被高高的扬起,楚良雅长腿一踢,越珑珏便被一脚踹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本就脆弱万分的肋骨又断了几根。 越珑珏眼前发黑,若非是还惦记着崖青,此时,他肯定昏迷了过去。 “楚良雅!有本事你就冲我来,你别将怒火冲着别人!” 越珑珏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将自己快与身体脱离的意识强行拽了回来,并且企图用狠话将楚良雅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当初是我骂你,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肩膀上的伤口也是我戳的,你不要将怒气撒在她身上!有什么事情都冲着我来就好了!别冲着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越珑珏喊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好像没有将楚良雅的炮火拉到自己的身上,就绝对不罢休一样。 可,他本就被楚良雅的脚给踩的胸骨断裂,怎么可能能向平时一样,他现在连动都是个麻烦,更别说像平时一样大喊大叫了,现在他每喊出的一个字,几乎都是染着他心口的鲜血。 他像是个荆棘鸟,用生命在呼喊。 “呵。”楚良雅冷笑,“真是感人至深,连我都差点被感动了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还是一脚踩上了因为精神力枯竭而脱力的崖青的胸口上,嘴角裂开残忍的笑容,“怕什么?反正每个人都有份的。” “谁都别想……” “逃”字尚未离开嘴唇,旁边便突兀的出现了一道攻击,楚良雅原本高高在上的身体猛地被踢了出去,一下便砸在了墙壁上。 “噗!” 一口鲜血兀的喷出,将面前的地板都给染得通红,粘稠的鲜血混杂着几粒内脏的颗粒。 楚良雅脑袋向后仰,身躯一瞬僵直,剧痛从四肢百骸涌上神经中枢,每一个细胞都在痛呼。 纵使她已经在被踹飞的那一瞬间,用影力尽量护住了自己的内脏,可是,还是太弱了,在那突兀的一击之中,楚良雅溃不成军。 楚良雅艰难的抬起眼皮,两道身影映入眼帘,是她死都刻在了骨子里面怨恨着的楚歌浼,还有瘸子七皇子,那一张极美的容颜此时笼上了厚重的冰霜。 “崖青!”楚歌浼将被踩在了地上的崖青半扶起来。 崖青身上浮起的一阵绿光,在看到了楚歌浼的那一瞬,便如同火苗遇到了冰水一般,兀的一下便消失了。 “师姐。” “嗯,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哪里痛?” 她从来不会想到自己寻来会是这么一个场面,他们本来不应该是欢欢喜喜的相聚一场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他们来晚了一步会怎么样? 楚歌浼根本不敢想象。 崖青竭尽全力的摇了摇头,用微弱的声音道,“越……珑珏……” “阿珏?” 万俟泊一听,目光便停到了倒在了一边的越珑珏身上,他的面前撒着一层还粘稠着的鲜血。 越珑珏在看见了熟悉的两个人的时候,强行撑开的眼睛终于得以阖上。 他想,太好了,师姐他们到了,终于可以休息了,好累。 万俟泊正好看见越珑珏阖上双眼的那一瞬,他屏住呼吸,他连忙冲了过去,将人给扶了起来。 但是一碰他,万俟泊心里又是一凉,紧接着他便收了力气,小心翼翼的将人给半抱在怀里面,食指与中指并拢,在他的颈动脉处探测。 “还有一口气!” 万俟泊朝着他们喊了一句,然后便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拿出了当初说给楚歌浼和楚良雅的彩头的千年人参,连忙切了一片,放在了他的舌尖,吊着一口气。 然后便猛地塞入各种回血的丹药,努力将越珑珏从鬼门关拉回来。 几大瓶丹药下去,越珑珏惨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红润,但是那双眼睛还是紧紧的闭着,不肯撬开一个缝隙。 崖青听闻万俟泊说越珑珏还吊着一口气的时候,忍不住的松了一口,然后就在挣扎着要在楚歌浼的怀里面起来。 楚歌浼见她心急,自己心里也放松不到哪里去。 然后就快速的喂了崖青几瓶丹药,让她恢复一下,便扶着她走了过去。 不知是丹药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崖青一会便恢复了原本红润模样,好像没有受过伤,若非是她干净的衣裳上沾着的血迹斑斑,兴许他们都会以为这是一个错觉了。 他们多么希望这是一个错觉啊。 越珑珏还是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开心话唠。 他们就像是在无影峰那段时光,自是欢喜,自是怀念。 而今,越珑珏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他以往被人主动忽略的令人聒噪的话唠本质,都变得鲜活可爱了起来。 楚歌浼将崖青放着坐稳了之后,便扶上了越珑珏的脉搏。 微弱的脉搏时断时续,越珑珏就像是卡在了鬼门关的门槛上,他们拼命的挽回,拉扯,却改变不了已经踏进去的那一只脚。 楚歌浼梗着脖子,宛如天鹅般优美流畅的脖青筋鼓动,好似要破开来,绽放出妖冶盛丽的鲜花。 她一点都不想宣布这个消息,从来没有怕过什么的楚歌浼,现在却胆怯的张不开口,一口伶牙俐齿,空做摆设。 沉闷的气氛在几人之中流淌,空气之中的氧气像是结了霜一般,呼入胸腔,既是滞闷又是冰凉,连着心房一并纳入了隆冬腊月。 当闻人孺步履匆匆,慌忙赶到只能看见那个比夏日卧伏的夏蝉还要来的聒噪的越珑珏此时却是双目紧闭,紧抿的薄唇却是连呼吸都困难的过分。   ☆、第九十章:昔日玩伴,心痛! 闻人孺还尚未触碰到越珑珏,膝盖一软,竟是跪了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流血不流泪,不过都是未到伤心之时,昔日玩伴,旧年情意,兄弟恩长,哪里是三言两语便可陈述干净的。 伤心如同万里雪域,绵长而冰冷。 许是闻人孺跪下的那一声“扑通!”过于大声,将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的崖青给震醒了。 没有人注意到,刚刚一直呆愣着的崖青,浅灰色的眼眸闪过晶莹绿光,然后整个人便从浑噩之中清醒过来。 崖青恢复了平时的面瘫模样,看不出是伤心还是高兴。 “把他抬起来,跟我走。” 一个一个字,像是从冰川里面敲出来的一样,冻得人心都少了几分温度,而却又有几分沉重的力度,将在场的人都给敲醒了。 崖青这突兀的话语,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跪在了地上的闻人孺。 闻人孺像是装了弹簧一般,步履矫健,速度宛如龙卷风过境,他像是在弥补自己错过的时光那样,那么赶,那么急。 检查过越珑珏的楚歌浼和万俟泊一愣,面面相觑。 可是看到了崖青起身,闻人孺也将人抱了起来,也顾不上别的,只能匆匆跟上。 崖青踏出了这个门口之后,方向感好的极点,就像是这里就是她家一样,每一个转角,她都是走的稳稳当当,坚定有力,每一个脚步印下去,都是千钧之势,像是她不后悔的决心。 楚歌浼和万俟泊跟在后面,也顾不上怀疑,顾不上揣测,没有人希望越珑珏就此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不是不会怀疑,只是对于崖青的信任,比这漫长的路途还要深远。 平日里一向沉默寡言的崖青,却总是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的崖青,会将珍贵的机会让出来的崖青,却得到了多少人拍马溜须,阿谀奉承,谄媚,都换不来的信任。 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可笑。 而待得几人离开之后,门口透进来的昏白色光线,兀的被一个高挑的影子占据了中间的一角。 楚良雅在纷乱的人声之中恍恍惚惚,而倏尔又听见匆忙脚步声离去,但是内脏已然破碎,剧痛让她神志不清。 待得那双熟悉的滚着三层边的靴子映入眼帘之际,楚良雅依旧是恍然不知事。 “雅儿。” 那熟悉的声线好似是蚂蚁钻进了耳道,麻痒的紧,那温柔至深的话语也轻轻的敲在了心门上,将那混沌的意识都唤回不少。 “殿……” 剩下的那一个字,显然来人并不打算让她说完,便一脚踩上了那命悬一线的胸口,将最后残留的一口气息都给踩了出来。 楚良雅双目暴突,像是死不瞑目,那双生前便多情娇俏的眼眸,此时却宛如恶煞,突出的眼球的血管兀的爆开,血泪凝聚于眼尾,欲滴未滴,像是短暂的一生,还没享尽前途敞亮的未来,正盛开候蝶来,便被冷情之人,堪堪折去,败了这一世芳华。 她未曾等到枯萎,便被伤透了心,折了花枝。 最让人冷心的一瞬,并非盛年被折去花朵,而是我有一腔深情,却错付无心之人,空误大好年华。 自古,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来人确定足尖那柔软的心脏已经被碾碎成为肉沫,混杂在一堆骨碎里面之后,这才收回了被鲜血染红了的滚着三边浮云的靴子。 那滚着淡雅的三边浮云的靴子,上面绽放出了一朵妖冶盛开的血花,鲜红的刺目,仿佛一室的光华都被吸进了那朵血花之中。 而楚歌浼一行人却已然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一个又一个转角,熟悉的青铜墙壁,坚硬而厚实,冰冷的纵使他们全身热汗,也依旧感觉四肢发寒。 几人来到了一尊巨大的石门前,雕刻着光怪陆离的异兽,一眼看去,那印在了石门上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异兽的眼睛像是全部活了过来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你。 好像是要把你的藏在了骨髓里面的那点秘密都给看清楚喽,而楚歌浼一行人却神色未曾变过,而是皱着眉看着面前这高大的门第。 心中的担忧快要淹没一整个秘境,根本没有心思管这里是哪里。 而崖青也没有废话,直接就将那莹白如玉的纤纤素手,放在了门把上面。 她闭上了眼睛,世界静谧,一缕幽光从那素白的指尖缓缓倾泻出来,没入了幽绿的门板上。 咔擦。 像是不经意踩断的枝桠,清脆而细微。 两扇快要比他们叠起来还要高的石门之间,倏尔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一道绿幽幽的光线,将里面的景色都给笼罩住,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崖青回头,对闻人孺道,“给我。” 闻人孺看了她一眼,然后再看看自己怀里面形同死人的越珑珏,若非是万俟泊给的那一根人参吊着,可能连那现在苟存的一丝气息都换不回来。 他闭了闭眼,将人递给了崖青。 崖青回头瞥了一眼楚歌浼,敛下眼睑,道,“师姐把他带进来吧,其他人在外面等。” 楚歌浼挑了挑眉,瞥了一眼还是魂不守舍的闻人孺,便将人给接了过来了。 崖青走在前面,楚歌浼抱着越珑珏跟在后面。 “崖青!” 在崖青踏进去的那一瞬,后面的闻人孺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崖青脚步一顿,偏头看他,浅灰色的眸子依旧没有感情,凉薄的像冰块。 “……”闻人孺看着那一双无机质的浅灰色眼眸,原本措辞好了的千言万语,都变得那么的浅薄,连说出口都不配。 而崖青也不催促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拜托……了。”闻人孺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吐出这么干瘪而无奈的求助了。 他给崖青半鞠躬,那刚直的脊背像是被巨大的压力给压了下来,将他所有的锐气都给磨掉。 崖青淡漠的收回了目光,也不回答,就单纯的听完了闻人孺所谓的拜托,然后便抬脚走了进去,只留下一抹冷漠的剪影。 当她们的身形完全没入了大门之中时,那好不容易裂开的一道缝又重新开始阖上了。   ☆、第九十一章:一线生机,希望! 闻人孺没有听到回答,便抬起头目送他们,当看到了那像是厌食症患者好不容易张开了口的嘴又重新阖上,心里便忍不住焦急,立马上前一步,想要在那门阖上之前,将走进去的人拉回来。 刚刚伸出手,就被身后的人给拉住了。 “闻人。” 万俟泊醇厚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 “我……” 闻人孺低下头,收回手,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狼狈的跪坐了下来。 都是他没有在那时抓住越珑珏,如果抓住了肯定不会有这样的结果的,如果是他在的话,就算是受伤,也不会是越珑珏。 都是他的无能导致的。 “相信她们。” 万俟泊拍了拍他的肩膀,熨帖的温度传入心脏,那依旧温暖如初的手掌。 楚歌浼抱着越珑珏跟在了崖青的背后,她看着前面那瘦削的背影,美眸丝缕精光流转。 从崖青说“跟我走”的那一刹那,他们就知道,崖青有办法救越珑珏了。 崖青的身份很神秘,这是楚歌浼后来才知道的,偶然在万俟泊的嘴里面听说的。 而这份神秘,却是在场的人都毫不质疑的相信了对方是真的可以拯救越珑珏的人,这份信任就像是崖青的出现,同样莫名其妙。 能在越珑珏身边的人,身家一定要清白,不仅仅是对于越珑珏的爱护,更是对于他自己的保护,越珑珏跟万俟泊,闻人孺都靠的太近了,如果有不安分的人靠近了,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所以,排查干净越珑珏身边的不安分的因素,也是必要的举动。 崖青有资格跟他们同台,自然是被查过了的。 跟楚歌浼不一样,崖青的来路很莫名其妙,就算是万俟泊扎根在深处的力量都查不出来。 只知道崖青的出现非常的突兀,连住在了跟楚歌浼一个院子,都仅仅只是巧合,她没有别的朋友,出来新交的楚歌浼等人,其他人都和她不熟。 他们只知道,突然的有一天,崖青就出现在了那里,也不被玄影门里面掌管秩序的人赶出去,好像她本来就是那里的主人一样,她所有的举止都不被阻拦,只要她想,掌门就不会为难她。 像是不知道这个人,掌门也从来没有靠近过她,更加没有理会过她,只是放她在那里住着,就像是土生土长的玄影门的人,而且有玄影门的令牌,可以享受在玄影门的教育。 她的出现就像是孙猴子,突然就出现在了玄影门里面,而且也没有管她。 按理来讲,这般来路不明的人是无法凑近越珑珏的,因为她的来路过于“干净”,干净的像是她脸上的表情。 可,万俟泊不知道怎么,就判定了这个人是无害的,而且对于她,不仅没有试探,而且还是毫无理由的交付信任。 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万俟泊,但是万俟泊避开了,并没有正面回应她,只是说,他自己也不清楚。 她知道,万俟泊是真的不清楚,但是他却在别人的嘴里面得到了足够的分量的信任吧。 这是为什么? 或许今天就可以解决了吧?那个一直隐藏在了他们心中的疑惑。 闻人孺塌下腰,颓败的坐在了地上,久久他才出声问道,“你当初突然停止了对崖青的调查,是因为知道了她的事情吧?” 没有争吵,也没有怀疑,三个人就是那么相信那一道瘦削的明明一阵风就可以吹倒的弱女子,这究竟是为什么? 万俟泊点了点头,桃花眼眼尾微微伸直,那时候的场景仿佛还是历历在目,那个逆光的身影,却那么的高大,又那么的可怕,毫无防备的就闯进了自己的房间,连人都没有惊动。 就连万俟泊都没有准备好,还愣在原地,那人便说了,让他不用担心崖青,她很“干净”,不需要再浪费人力物力了。 万俟泊收回发散的目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知道的不全。” 闻人孺闻言抬头诧异看他。 而万俟泊却没有抬起过头,依旧是紧紧的盯着足尖,像是闲话家谈一般,“毕竟是那个人说的“干净”,我也没有什么不相信了。” “而且让他亲自来说的,应该也不算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这一句话像是一个精密的锁,成功将两人的话头给锁住了。 面前的石门,散发出惨绿的光芒,衬的本就青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仿佛也需要跟在里面的越珑珏一共治疗一般。 两人走在了平坦的路面上,整个密室里面透着一种幽绿的昏暗,仿佛呼吸进的一口空气,都带着滞闷的难受,毕竟是太久没有通过气了。 难免会有些憋气。 楚歌浼抱着越珑珏跟在看着毫无影响的崖青,眼睫微垂,崖青的确跟他们很不一样,但是这个不一样究竟是怎么不一样,或许要等看看下一场景会发生什么吧。 “到了。” 楚歌浼一愣,再抬头,发现崖青已经走到了一扇虚掩着的木门面前,正打算打开。 崖青推开门,张了张嘴,轻声呢喃道,“姐姐。” 姐姐? 楚歌浼抬头看去,只能看到了崖青的背影,还有若隐若现的艳丽风景,内里草木葳蕤,花木繁盛。 “进来吧。” 一道瑰丽声线蓦然闯入耳道,雌雄莫辩,但那声音之中的关怀却没有逃出楚歌浼的耳朵。 楚歌浼敛下眉睫,这里面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崖青得到允许,将门全部打开,然后只身走了进去。 待到楚歌浼走了进去,整个人都被里面的景色给镇住了。 里面落英缤纷,各种不同季节的花草繁盛,就好似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而那桃粉的一荫下,则是卧坐一美人,腰身若柳,好似没有腰骨,正紧紧的贴着背后的青石上,身着桃红纱衣,肤如凝脂。 看到了这里,楚歌浼再抬眼,却冷不丁的撞进了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眸之中,令人惊奇的是那虹膜竟然是桃红的,内里波光潋滟,水润润的却好似是细雨后的桃红枝头,妍丽美好。   ☆、第九十二章章:知道真相,惊奇! 楚歌浼在打量着对方,对方亦在打量着楚歌浼,只是当她的目光落到了越珑珏的身上时,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桃红柔情瞬间变成利刃,化作疾风骤雨,扑面而来,楚歌浼膝盖一沉,险些便跪了下来。 两道黛黑娥眉一蹙,便用楚歌浼在外面听见的那雌雄莫辩的声音道,“怎么?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么个小子?” “姐姐,此人是为了救青儿才这般,青儿不可见死不救。” 崖青没有坚持,而是直接就跪了下来,面瘫似的脸蛋,此时依旧绷的紧紧的,但是,楚歌浼却是可以轻易的看出了崖青的坚持。 楚歌浼紧了紧手中的人,膝盖一弯,也跟着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还请前辈施加援手。” 声若洪钟,铿锵有力,纵使屈膝于人,但体内铮铮傲骨,却未曾有过屈服。 “施加援手?!”那人冷哼一声,“你以为将到了阎王那里的人拉回来,仅仅只是施加援手那么简单吗?!” “姐姐!”崖青难得高声,“你常与我言,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可他生生用身体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重如泰山,难道我就不该还吗?” “你!”那人见崖青竟然为了一个人类对自己这么说,还用自己的言论。 崖青抬眸直视,目光未曾屈让,面对自己姐姐的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她目光坦直。 尘如红直气的花枝乱颤,胸口一口闷气乱撞。 楚歌浼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现在越珑珏岌岌可危,很有可能下一秒就会离开他们,楚歌浼也就没有在意这一份奇怪,刚想替崖青说话,却被那妍丽女子打断了。 “我问你,你与青儿有什么关系?”尘如红索性不再看自己自小宠着的宝贝着的妹妹,径直看向楚歌浼。 “师姐妹。”楚歌浼不知道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但还是皱着眉回答了。 “那你怀中那人与你什么关系?”女子早已经从卧坐变成坐直了,此时正走到了他们面前,一双雪白玉足裸露在外,未穿鞋,可一路走来,却也没有伤过。 楚歌浼抬头看她,只见她眼中尚且还是怒气燃烧,也不在意,径直道,“师弟。” “那你可知如果真的救他是需要什么代价?!” “姐姐!”崖青闻言,连忙喝止住她。 尘如红皱眉挥手,偏过头看崖青,“你带她进来,早就应该做好了这样的准备的,既然你意已决,那么她迟早要知道的。” 听见两姐妹的对话,楚歌浼心中的疑惑更深,眉间悄悄聚起山丘,她看了旁边被尘如红给噎回去了的崖青,摇了摇头,“不知道。” “呵。”像是早就清楚了一般,尘如红冷嗤,“那如果你知道若是救你了怀中的这人,那么青儿便要牺牲掉半条命,而且少掉上千年的修为!” 上千年?崖青究竟是什么人? 虽然心中疑窦丛生,但是楚歌浼面上却不变分毫。 “半条命又有什么,他救我丢了一整条命!”崖青也不再顾忌,径直便顶撞尘如红。 “那你以为千年修为是这么轻易就可以换回来的,你可能人形都维持不了,上万年修为啊!足够那个臭小子活个几辈子了,还有,你确定你一旦将自己的身世说出去,他们还会待你如初吗?你确定他们还会把你当做他们最宠爱的小师妹吗?” 尘如红指着崖青的鼻子,厉喝道,原本细雨绵绵的嗓音,此时却像是寒冬腊月里的道道冰霜,字字刺骨。 “会。”楚歌浼在接近歇斯底里的尘如红的面前,掷地有声道。 尘如红刚想嘲讽她,“说的倒是……” 当她看到了那一双暗如子夜的双眸时,“轻巧”二字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那是一双浓墨一般的瞳眸,里面就好像是盛满了整个宇宙,那么的沉重,让人难以反驳。 没有等尘如红继续说下去,楚歌浼将怀中的越珑珏放到了地面上,而后才抬头,看着尘如红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在此之前,我的确不知道崖青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世,更不知道她需要付出那么多东西,我的师弟才会回来,所以,我很抱歉,对于我的小师妹,我却有那么的不清楚,甚至不清楚,她在与我们相处的时候,内心害怕被发现的沉重,也不知道她内心的惶恐,害怕失去我们的感受。崖青平时并不爱说话,我们也很少会注意到她的感受,也不怎么能够感知到,所以,有时候我连关心都不知道从何而起。” 楚歌浼顿了顿,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是,我很高兴,今天她终于愿意将内心的秘密告诉我,将她一直以来承受的压力都跟我说,她不再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些,当有人闲言碎语她的时候,我也终于可以义无反顾的为她辩解,为她说话。” 尘如红被她这一长串话砸的有些头昏眼花,她下意识的便想反驳,“呵,那还不是看在她那份傻气上,如果不是她,你面前的这个家伙可就活不下去了!” “不。”楚歌浼垂下眼睑,看着地上的越珑珏依旧苍白的不像个人的脸蛋,淡淡道,“阿珏也是我的师弟,我也很关心他,很在乎他,但崖青同时也是我的小师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都是我的师弟师妹,失去每一个人我都会伤心,所以……” 楚歌浼唇角微扬,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是噙着温暖的春日,笑容明媚如阳,灿烂如花,“我不会牺牲任何一个人,也不希望崖青牺牲自己换取阿珏的性命。” “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给我这么多温暖的人,我珍惜他们,也喜爱他们。”楚歌浼浅笑,“无论崖青愿不愿意半条命去救阿珏,她始终都是我最小的师妹。”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楚歌浼是看着崖青说的,剪水般的双眸盛着满腔真心实意,义无反顾的撞进了那平静的湖面,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也在那冰霜一般光洁的心脏上面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九十三章:给予选择,抉择! “目前为止,除了她,就没有人能够救你面前的人了,意味着你将会失去一个。” “那么,你如何选择?” 尘如红面上波澜未起,依旧是平静如海。 没有等到楚歌浼的回答,崖青径直站了起来,她看着尘如红道,“我说了我……” “闭嘴!” 崖青从来没有被尘如红这样子大声吼过,一时之间,竟然愣在了那里。 “那好啊,既然你说的那么轻巧,就给我出去,阿青是不可能用半条性命救你的!”尘如红对着楚歌浼冷冷道,桃红的袍袖高高扬起,清新的馥郁迎面而来。 “姐姐!”崖青刚刚还想求救,哪里成想却突兀的被一阵笑声给打断了。 楚歌浼眉眼弯弯,认真的看着崖青道,“崖青,你还不明白吗?” 崖青不明所以,回头看她,“什么意思?” “你姐姐已经答应了我们了!” “什么时候?”崖青瞪大了眼睛,浅灰色的瞳孔缩起,这么重大的消息她怎么会错过。 楚歌浼偏了偏头,“就刚刚哦。” “她说让我出去的时候。” 背对他们的尘如红肩膀有轻微的浮动。 “刚刚?”崖青还是不明就里,眉心微微蹙起。 “她让我出去,就是为了检验我是不是对崖青真心的,如果我不出去,在这里死乞白赖的乞求你们的话,那么证明我刚刚说的是假话,如果我刚刚出去的话,那么证明我说的是实话。” 尘如红背对着他们的身体果然一颤,但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楚歌浼勾唇,“那么,崖青的姐姐,你是希望我走一趟吗?” 崖青闻言,看到了楚歌浼的那挑衅一般的目光,不由得张大了小嘴,但她想到了仍然在昏迷的越珑珏,便也一起抬头看尘如红。 尘如红缓缓转过身,一双透着桃红的妖异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楚歌浼。 “姐姐。”崖青喃喃喊了一声。 楚歌浼美眸含笑,面对对方的冰冷探视的目光不动如钟,青松般挺直的脊背依旧傲立。纵使是对方居高临下,但是楚歌浼却没有任何的低人一等的感觉。 崖青屏息,过了很久,久到了崖青差点以为自己就此憋死过去之后,尘如红甩了一个眼神给自己,然后才指着楚歌浼道,“你!’ “跟我进来。” 话落,也不管楚歌浼什么表情,挥袖便走了进桃花林里面。 崖青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楚歌浼起身应道,“是,前辈。” “还有,把那个家伙也给我拎进来。” 那个家伙是谁不用多说了,楚歌浼起来的身体不禁抖了一下,像是卸下了什么重大的包袱一样,瘫软了下来。 崖青注意到了楚歌浼诡异的举动,不免看多了她几眼。 楚歌浼朝她轻笑一下,然后将越珑珏给抱了起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才抱着人跟了进去。 崖青刚刚也想起来,跟进去,但是被尘如红给阻止了。 尘如红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根本不用回头就能够看清楚崖青的举动,只听见她冷然道,“你给我在那里跪着。” 崖青起身的动作一顿,然后还是跪在了那里,不敢忤逆尘如红。 楚歌浼回头朝她笑了笑,让她不必担心,随后便跟着尘如红步入了桃花林之中,漫天桃红朵朵如雨,洒落肩头,递入鼻翼一抹清香。 崖青抬头,却看见了楚歌浼后背洇湿的一大块,像是被人用水给泼了个透心凉一样,她抿了抿唇,垂下头来,垂下的浅灰色的眼眸晦暗。 等两人走进了桃花林的深处之后,尘如红一直前进的脚步这才一顿,楚歌浼也随之停了下来。 “你很聪明。” 突兀的一句话,让楚歌浼愣了愣,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便故作轻松道,“不然前辈也不会放心把崖青交给我了。” 尘如红眯了眯眼,回头冷睨她,“我什么时候说要将崖青交给你了,还完了这一次人情,从此大家尘归尘,土归土,就此分道扬镳,别什么都瞎扯关系。” 字字冷薄刻骨,毒舌的如果是玻璃心的人走了进来,估计都会被她这一番言论给气的眼睛发红,泪珠连连了。 可惜,楚歌浼不是她想的那种人,如同她说的,楚歌浼很聪明。 她自然是知道尘如红的意思的,如果真的是如她所言的话,那么她就不会在乎如果真的暴露了身份,楚歌浼等人还会不会依旧拿她做自己的小师妹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长姐如母,她也是操心了。 “谢谢前辈仗义相助,他日若有机会,我楚歌浼定然会倾囊相助!” 若是别人来说这么一句话,尘如红定然会喷到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认得,可这句话却不是别人说的,而是由楚歌浼说的,就凭着这个人这句话,尘如红就不敢不信。 尘如红眯了眯眼睛,看着地面上跪着的楚歌浼,虽然态度诚恳,身居低位,可是却愣是没有给自己任何对方就是屈服的意思,而只是有事相求,一码归一码。 桃红的水眸精光微闪,而后她才扬起下颌,高傲道,“罢了,也算你懂得人事,便看在了外面那个傻丫头的身上,暂且帮你一马。” “大恩不言谢。”楚歌浼兀的跪了下来,扑通一声,算是成功的敲进了尘如红紧闭的心门,“只要我楚歌浼在的一天,崖青就绝对不会在我面前出事,若真有意外,歌浼提头来见!” 声声掷地,一个唾沫一个钉,都牢牢的钉在了尘如红的心头上了。 “好了,快起来,老跪来跪去的,跪的我都老了。” 一阵香风拂过膝盖,楚歌浼便站了起来。 楚歌浼垂首,态度依旧恭谨,俨然是一副诚恳后辈模样,若非是刚刚楚歌浼调笑将自己的设计都说了出来,兴许自己还真的就以为她就是那么诚恳向上的好少年。 尘如红冷哼一声,也懒得跟她装模作样的计较,径直便开口道,“阿青虽与我姐妹相称,但是实际上我们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比我还要年轻个几千岁,她刚刚出现的时候,模样懵懂,性情冷淡,可却对我恭敬尊重,并且还会事事关心我,若非是我当时善良,定然将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给掐死了。”   ☆、第九十四章:开始救命,托付! 楚歌浼知道她是要跟自己说她和崖青的事情了,也就是真的开始认可自己,认可自己可以成为崖青在外面的监护人了,于是,楚歌浼的态度越发的诚恳,她敛下眉睫,表情认真。 “崖青没有告诉过你,她的身份吧?” 楚歌浼摇了摇头。 “接下来,我说的一切,你都要严守于口,不许告诉任何人。” “是。”楚歌浼回答的简略,可尘如红也不大在意,在楚歌浼能够有机会听到她说的这些话,那么就证明了她有了这个资格,也会有保守秘密的本事。 “事情还要从好多好多年前说起,我都快记不清时间了。” 尘如红随手捻起自己肩头的一抹桃红,一双粉眸流露出对过往事迹的怀念。 万俟泊和闻人孺在外面等的焦急,彼此大眼瞪小眼,就差掐起来了。 “怎么办?为什么进去那么久还不出来?”闻人孺跪坐在地面上,面容越发的冷峻。 万俟泊也是蹙紧眉心,“再等等吧。” 事到如今,他们除了等等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既然一开始选择了相信崖青,那么现在也不好反悔。 而且以他们的能力现在也打不开那扇大门,万俟泊抬头看向那扇巨大的门页,墨眸凝重。 相对于外面那焦急的等候着的两个人,跪坐在里面崖青心里更加的煎熬,她能够看见桃花林深处闪耀的光华,那庞大的能量波动,越是巨大,崖青一颗心就揪的越发的难受。 他们这一族的事情,身为同类的崖青心里自然是清楚的,虽然尘如红的修为比自己高深,但是毕竟是救一个即将踏入黄泉之人,这种程度的困难,不需要崖青去猜想太多,各种各样的结局从脑海里面折射出来。 崖青攥紧了拳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每一道射出的光华,都在她心里面划下一道伤痕,这是崖青给自己的惩罚,无论脑海里面的场景多么的鲜活,仿佛被铁丝勒住了的心脏多么的狰狞,崖青没有移开过自己的目光。 她没想让尘如红来偿还她欠下的债,她一开始真的是想要用自己的半条命去偿还的,可是,尘如红积威甚久,她还没有来得及反抗,结果已经出现了。 当最后桃花林深处的躁动停止,崖青心中的那根弦一段,她连忙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里面冲进去。 她看到了那个往日鲜活不可一世的傲慢女子,此时花容失色,如玉般的肌肤黯淡失色,像是暮春的花,想强行盛开,却花期将至,但饶是这般,在崖青闯进来的那一瞬间,她依旧是她最高傲冷艳的姐姐,那双粉眸光彩乍现,就好似永远是春日里,百花之中,那最为灿烂的一朵,傲视群芳也不为过。 崖青咬了咬唇,“姐姐。” 她一把扑过去,正当扑进了她的怀里面,一直在眼眶里面打转的泪水,哗的一下打湿了尘如红的膝盖,浸湿了桃红纱衣。 尘如红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再轻柔的抚摸着崖青那柔顺的长发,道,“傻孩子。” 崖青埋首在她腿间呜咽,那轻轻浅浅的声音好似是从这桃花林的四面八方袭来,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连那原本盛开的漫漫桃红都萎靡了不少。 楚歌浼及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躺在了地上的那个正昏睡着的越珑珏,此时,越珑珏的面色已经没有了刚刚进来时的苍白了,反倒是恢复了红润,玉色般的肌肤像是被抛光了一般,变得光泽莹润。 这恩的确是大,换作是千言万语都难言。 世上有七大仙草,赤娅,皇赫,靛昆,白铉,岚生,桃榄,归曳。 仙草本就珍贵,若是活过了千年,都有令人难以想象的作用,救半死之人,当然不算什么难事。 传言桃榄生长的地方,四季如春,落英缤纷,花草树木永盛不败,独此一支,问鼎群芳。 此处已历几千年,花开不败,永世桃源。 楚歌浼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在满是桃花飘舞之间,一朵绝世之花摇曳而生,先是绿条抽起,蔓延成长叶,而那花瓣便在众星拱月之中,散开了柔软而散发着馨香的花瓣。 她原以为看了这漫天的桃花,她便再也不会看到这般好看的桃粉,但是,她错了。 眼前的粉,是她所未曾见过的美丽,那缓缓摆动的有她脑袋大的花瓣上面的粉却好似是水墨一般铺开,有深有浅,由深至浅,由淡置浓,每一分每一毫都是上天精心调出来的颜色,就好似是将天上的银河作为原色调来调配,每一抹露在了眼前的颜色,都闪着星光般的润泽光华。 她被眼前的这场景震撼的叹为观止,不想破坏,不想伤害,可却又不得已而上前接下那柔软而沁凉的花瓣,入手却好似是将银河握在了手中,轻飘飘的毫无质感,却又让人感觉那种温凉已然沁入心扉,将枯竭的精神力再次回充。 楚歌浼能够留在这里的作用,不仅仅只是对于崖青的身份了解,并且承诺照顾她,她能够进来的资格,一开始就是因为她的炼丹师的身份。 越是珍稀的灵草,越是需要小心翼翼的处理。 漫天桃红,在崖青抽噎之中,纷纷扬扬洒落,彷如冬季霜雪飘飞,柳絮浮荡。 短短几瞬,原本是楚歌浼以为绝世的美景,瞬间便败坏,变成了暮春之景。 崖青的头上不断的落下新的花瓣,而尘如红也不厌其烦的为其拂开这枯败的花瓣。 桃榄花开十瓣,一瓣万年。 崖青想到了记忆里那妖艳的盛装,泪水如链,串串滴落。 尘如红低头,粉眸漾着一汪清泉,柔情至深,“好了,真是丢人,又不是你被剁了分支,就哭成这样了,要是真的是你,那不得哭死去?啧!” 桃花树下的两姊妹,好像又回到了最初他们相遇的时节,一人匍首,一人坐石。 到了最后,楚歌浼将人抱起,然后和崖青一起走出了桃花林,亦步亦趋的先是去了百草园。   ☆、第九十五章:惊世骇俗,喜悦! 当楚歌浼来到了所谓的百草园的时候,她站在了门前,看了许久,脑海里面回放着尘如红口中的,“呀,毕竟你们现在也是个什么炼丹师了,既然来到了,就弄点东西回去吧。” 楚歌浼脑海里面一直回放着尘如红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像是打发他们赶紧走的表情。 所以,她这是在无意之中抱了大腿吗? 看着崖青早已经恢复了之前的面瘫模样,楚歌浼抱着越珑珏站在一边,感觉自己果然还是见识比较少。 什么并蒂莲啊,镇魂草啊,活灵叶啊,当然后者可能少一点,但是几乎都在这里看得见,入眼所及之处,皆是百年灵草,余下的便都是千年的灵草了,连几十年的灵草都看不见,更别说十年十几年的灵草了。 映入眼帘的皆是上等灵草,连中等的都看不见,更别说是下等的了。 每一株灵草与另外一株灵草都相隔着一段距离,给予对方充分的生存空间,可饶是这般,楚歌浼一眼看去,满眼皆是各种叫得上号交不上号的上等灵草簇拥其间,一眼看不到尽头,这里就是灵草的海洋,炼丹师的天堂。 “呀呀,青青来了!” “咦,真的吗?在哪在哪?好久没有看见她了!想死我了!” “在那呢,门口那,旁边还跟着两个陌生的人,不过,那个女的身上的气味好好闻啊,我好喜欢啊!而且也长得好好看啊!想要抱抱举高高亲亲!” “别闹了,人家看不上你,太丑了,辣眼睛!” “你就两个大圆板子和在一起的混蛋有什么资格说我丑!混账!” “……” 各种稚嫩的声音涌入大脑,将本就被这满室的灵草震的发愣的楚歌浼更加震惊了。 她循声看去,发现那里有着两株植株正在那里吵架,一红一蓝。 火红的是焰夹心,果真是如话语里所讲的,两个大圆板子合在一起,中间跳跃着火心,那腾跃的姿态,好像是要一把将对面的那一株冰蓝的植株给烧死。 冰蓝的是冰月草,模样的确不甚入目,全身几乎都是被几块随意堆砌而成的冰块铸成的,形状不一,但是勉勉强强促成了一朵花瓣的形象,看着的确有些辣眼睛。 “这……”楚歌浼张了张嘴,在她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里面,能够操纵影子来战斗,召唤影者什么的,或者是练成丹药什么的,就已经够刷新世界观了,而今竟然又弄个什么植物会说话,这个下限在一次被刷新了。 那会不会以后还有异兽可以说话的? 想到这里,楚歌浼一顿,脸色可谓是色彩缤纷,因为在楚歌浼储存在记忆里面的消息,的确是有记录说,异兽的确可能会说话,那是异兽到了王兽的阶段,炼化喉中横骨方可口吐人言。 楚歌浼抿了抿唇,默默的在心里面消化这庞大的信息。 崖青原本就被那正在吵闹的声音给吸引了目光去,此时听见了楚歌浼的声音,不由得回头看她。 然后便看到了她愣住了的样子,于是便开口问道,“师姐?” “唔,没事。”她就是消化一下这冲击世界观的东西而已。 楚歌浼毕竟是年轻人,对于这些刷新三观的事情只是深吸一口气,很快便缓了过来。 她将越珑珏放在一处干净的地方,然后才起身开口问道,“崖青,虽然我知道一些灵草活到了一定的年头是可以成精的,并且口吐人言,可是……” 楚歌浼偏过头扫了一眼刚刚讨论的叽叽喳喳的一红一蓝的植株,寓意无需多言。 “啊呀,美人看过来了!好紧张啊,我叶子有没有灰尘,不会让她看到了我最邋遢的一幕了吧?她为什么一直都看着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说话就是错!” “啊,你个混账大圆板子,别以为你是火我就怕你啊,你再挑衅我我就和你拼了!” “……” 于是,二者很快就再次掐了起来,连用美色吸引器两者的战争的本人都丢到了一边。 崖青闻言,浅灰色的眸子轻轻的扫了那两株植株一眼,随后那两株植株就像是被灌了哑巴药一样,登时便闭住了嘴,端端正正的站好,不再诡异的扭动身形,更加不再胡言乱语。 崖青朝着那两株植株,用下颌朝他们点了点,道,“因为姐姐的缘故,一般生活在这里的灵草都比在外面的灵草多了一分开智的机会,所以,就算他们只是千年灵草,也可以说话了,其他的就算是不说话,也开了一定的灵智了,所以,姐姐不用惊讶。” 灵草万年才有可能开智。 楚歌浼挑了挑眉,“原来如此,不过他们倒是挺怕你的。” 崖青此时早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只是浅灰色的眸子还是流转着几丝不愿散去的哀戚,想必也是因为不想她再那么伤心,所以才会用那种嫌弃的语气将他们赶来这里吧。 崖青淡淡的掀了掀眼皮,道,“没什么,被教训多了。” 这句话从崖青的嘴里面说出来,还真是说不出的诡异啊! “被教训多了?”楚歌浼情不自禁的重复一遍,难以想象崖青教训他们的样子。 “嗯。”崖青抬手,刚想要示范给楚歌浼看。 那原本规规矩矩的灵草马上待不住,整个身体乱颤,生怕支配着他们出生到现在的噩梦再次出现。 他们泪眼汪汪的看着楚歌浼,当然如果看得见眼睛的话。 楚歌浼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能够感觉到他们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嘴角一抽,但还是连忙将就要给自己展示如何教训灵草的崖青给拦了下来,“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就好了。” 崖青抬起的手在楚歌浼说出来之后,便停顿在了半空,面瘫脸顿了一下,才收回了手道,“嗯。” 那卷在一起的一红一蓝,连忙放开了彼此,对楚歌浼连连弯腰低头,表示感激什么的。 楚歌浼嘴角微抽,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便挥了挥手,将目光跳过他们,开口转移崖青的注意力道,“对了,你姐姐让我们来采药,那么多的灵草,什么时候才能采集完毕啊?”   ☆、第九十六章:满载而归,采药! 闻言,崖青看了看楚歌浼,一本正经道,“一会就可以了。” “一会儿?”楚歌浼睁大了眼睛。 “嗯。” 说完了之后,便面朝漫野灵草,浅灰色的眸子绿光一闪,精神力便传递了出去。 同样是炼丹师的楚歌浼也捕捉到了那精神力,并且解读了里面的意思,“将你们身体的一部分全部都给整理好,交给我。” 楚歌浼感觉再这样子下去,自己迟早要跟崖青一样成为一个面瘫,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在胸腔里面乱蹦的心脏给抓稳了,她抬眸看向那姹紫嫣红,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漫野灵草之中。 下一幕,纵使是天崩地裂,她也始终是绷着一张脸,就算是在崖青的召唤之下,那些千奇百怪的灵草的身上纷纷脱落下来的属于自己身体的另一部分,楚歌浼都面不改色。 崖青回头便看见了一脸面瘫的楚歌浼,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于是,便接着开口道,“师姐,我们去收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又开口解释道,“我让他们分裂出来的都只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因为他们是在姐姐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所以,他们这些身体的一部分,跟一整株的灵草的药效并没有差别。而且就算是他们因为这样子失了一点修为,在姐姐的荫庇之下,也很快会恢复的。” “哦。”楚歌浼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 说完也不再纠缠那么多,他们进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也该早点收拾好,出去了,外面还有两个人在担心着他们呢。 楚歌浼和崖青分头行动,一人一边,互不干扰。 “师姐!” 崖青突然喊了她一声,她前进的脚步一顿,回头便看见了一个拳头大的黑影朝着自己射来。 楚歌浼眉梢一挑,精神力微动,那拳头大的不明物体便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那是一个浅白色的包子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口,里面倒是黑魆魆的,看不清楚是什么。 “这是什么?”楚歌浼将那东西左看右看,然后再横着,将那小口倒向地面,看看有什么东西出来吗。 “须臾芥子。” 崖青淡淡的抛给了她一个名字,转身就用同样的包子给收集灵草去了。 楚歌浼深吸了一口气,强行镇定的面色还是绷不住,裂开了一道缝隙。 这是须臾芥子?传说之中的空间至宝?甚至是可以用一句狂妄至极的,“装得下世界就是你的”这种话来介绍的须臾芥子? 不是说这种东西很缺少吗?为什么看着崖青好像是遍大街的东西随随便便的就扔了给她呢? 楚歌浼看了看崖青已经收下了不少灵草的,空了一大片的土地,她将内心的震撼给压下。 反正都是仙草了,再怎么惊奇的仙草都见过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些东西?不过就是一个须臾芥子嘛,接下来看见什么,楚歌浼觉得自己都可以保持平常心了。 于是,保持着平常心的楚歌浼,就面无表情的转身去收集那些灵草了。 收集灵草并不难,只要操控精神力将那些灵草的一部分都给收集了起来就可以了 等两人再次集合的时候,各自的包子须臾芥子里面都是装满了灵草,大获丰收。珍奇或者普通,全部都被他们完整的收录了下来,楚歌浼觉得自己都可以制作一个百草集了,用真品做个标本。 “好了,都收集完了吧?”楚歌浼将瞟了一眼捡完了最后一株灵草的崖青,探着头问道。 “嗯,可以走了。”她将包子丢进了自己原来的储物袋里面,然后便朝着原来的方向走了出去。 楚歌浼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须臾芥子,美眸一缕精光闪过,总算有实锤证明自己不是空口套白狼了,想到了那双墨眸,楚歌浼左侧唇角挑起,一抬手,越珑珏便到了怀中。 尘如红说了,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越珑珏只能够委屈一下,出去才能够醒来了。 外面的两人实在是等不住,坐不稳了,刚刚想要突围进去,那紧紧闭着的大门此时却传来了声响。 闻人孺一顿,迈出的脚步便定在了原地,万俟泊也收回了自己上前拦住的手,两双目光,满怀希冀的看着那道慢慢裂开的缝隙。 先走出的抱着越珑珏的楚歌浼,如玉般的人儿躺在了楚歌浼的怀里面,形容健康,面色红润,宛如睡美人。 闻人孺和万俟泊快步凑近,万俟泊最先握上了越珑珏的脉门。 闻人孺则是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楚歌浼,连忙追问道,“怎么样?” 楚歌浼勾了勾了唇角,表情是如释重负,她将人一把丢给了闻人孺,“毕竟是本小姐出马,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闻人孺连忙接过了越珑珏,入手一片温热,一片生机盎然。 万俟泊也抬起了手,朝闻人孺点了点头,承认了楚歌浼的说法。 “真是太好了!太感谢了,如果阿珏真的出什么事情,我都愧对伯母准备的朝花酥了!”闻人孺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有了可以歇息的机会了。 崖青这才从楚歌浼的身后默默的走了出来,一低眸,正好撞见了闻人孺感激的双眼,面瘫的神色微动,也只是淡淡的垂下了眼眸,并没有太多的眼神交流。 闻人孺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从一开始楚歌浼将功劳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们就都明白,那是崖青不想将这个功劳揽入,加上崖青的性格,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要大家都记在心里就可以了,不是什么都需要拿在了嘴里面跑一跑,那才算是感恩。 “唔……” 正在欢喜氛围的默默喜悦之中,突兀的传来了轻微的呻吟,喜悦仿佛掀开了一个浪潮,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沉睡的越珑珏的身上。 越珑珏睁开眼看见的不是什么陌生人,也不是自家的床柩,更不是如花似玉的美人,而是自己从小到大看到厌了的闻人孺,越珑珏有点生无可恋的将脸偏向一边,然后便看见了一旁围着的人,前面是楚歌浼,背后是崖青。   ☆、第九十七章:死而复活,相聚! 当触及到已经擦掉了血污的干净了的崖青时,越珑珏扯出了一个微笑,太好了,他们都没有事情。 “你小子终于醒了!”闻人孺用力一拍越珑珏的肩膀,然后恶狠狠道,“如果你再不醒,我就要去吃完伯母的朝花酥了,一块都不给你留!” “你个人渣,还有没有人性啊!” 本来还有点浑浑噩噩的越珑珏一听到自己母亲的朝花酥,脑海一瞬间便清明了起来,怒不可遏的骂了过去。 越珑珏一举从闻人孺的怀里跳了起来,俨然是恢复了平时的活力满满。 闻人孺抬起尖尖的下巴,冷哼道,“哼,你要是再赖着不醒,让我给你背回去,那么我不吃点东西来补偿一下我受苦受难的肩膀吗?!” “!你个人渣,我们可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人性!起码可以有点同理心吧,看到自小的玩伴沉睡不醒……” 越珑珏说到这里时,蓦地停顿了下来,他没有记错的话,自己那时候应该是快要无力回天了,怎么可能会变得那么的生龙活虎的,他的伤口呢?越珑珏感觉了一下身体,却发现什么伤口都没有,就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不,更简洁的说,应该是说,自己甚至是比之前都要来的生猛。 越珑珏抬眸,一向以儒雅才子自称的闻人孺此时却像是个落拓的败落户一样,眼底蜷缩着淡淡的青黑,脸上不知道是谁的血,污迹斑斑,哪里有帝都风流人物的俊雅模样。 越珑珏停顿下来的时候,楚歌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于是,也不拆穿,而是痛快的赏了他一个爆炒栗子,气势汹汹吼道,“你个混账,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师姐我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你以为你的小身板还能够像现在一样活蹦乱跳的,跟个小猴子一样嘛?开玩笑!” 楚歌浼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饶是粗神经的越珑珏也能够注意到她的目光在某人身上的游动。 越珑珏咬唇看崖青,崖青却只是朝着他清浅的勾了勾唇角,虽然变化不大,但是那一整张面瘫脸,都可以看得出来,事实上的确是柔和了不少,连那浅灰色的眸子都攥上了几分温暖。 越珑珏裂开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哎,谢谢师姐!” “哎,就光是口头上的谢谢啊?!没别的?” 楚歌浼挑眉,显然是对于这么单薄的感激不满意。 越珑珏摸了摸鼻子,随后眼睛一亮,“那我请你们去我家吃朝花酥!” “好啊!我要大份的!”闻人孺赶紧凑上来抱住了越珑珏的肩膀,笑眯眯道。 “才不要!大份是师姐和师妹的!你个人渣没份!”越珑珏连忙将人从肩膀上卸下来,开玩笑,他娘亲的朝花酥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给人吃的吗?! “阿珏,那你这可不厚道,那我呢?”一旁的万俟泊也不甘寂寞插嘴道。 越珑珏卸不下来闻人孺扒着的肩膀,又听见万俟泊这么说,连忙道,“呸,你个人渣也没有份!全都是师姐师妹的!” “阿珏,你可不能那么任性,我们好歹也是十几年的朋友了……”说完,就要去蹂躏越珑珏,非要他改口。 “不要!就是不要!”越珑珏坚决不畏恶势力,坚持要与恶势力斗争到底。 楚歌浼见两人玩闹的欢,眉眼弯弯,忍俊不禁。 而这时,在自己的肩膀却蓦然的爬上了一只骨瓷般的爪子,紧接着便是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楚歌浼神色一凌,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抓住了那只来历不明的爪子,然后狠狠地往地上一贯……没贯动…… 楚歌浼回头一看,熟悉的俊脸还有淡淡的兰花香与鼻息交融,楚歌浼眯了眯眼睛,威胁的看着万俟泊。 心道,若是你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的话,那么就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万俟泊显然是看到了她眼中的威胁了,也不怕,媚波横生的桃花眼轻轻一眨,如丝情意缠绕而生,勾勾缠缠着楚歌浼的美眸,“浼儿!” “阿珏不给我朝花酥,浼儿分点给我,好不好?”故意低沉着嗓音,如同寺庙里清晨的古钟声,磁性而清越,又因为他的刻意又显得绵长而柔软,尤其是后面那三个字,是用鼻音轻哼出来的,配上那张魅惑众生的脸,简直就是在犯规! 因为万俟泊是凑在了楚歌浼的耳垂附近说的,所以,楚歌浼白玉般的耳垂也悄悄的爬上了串串细密的鸡皮疙瘩。 楚歌浼抬起头,唇角勾起了神秘莫测的微笑,美眸对上墨眸,“好啊。” 楚歌浼一双美眸好似是**大海,广袤不可言而又美丽大方,让万俟泊看愣了一下,随后便是天翻地覆的一个转变,万俟泊只感觉到凌厉的风声刮过,然后自己便被人倒了个跟头,紧接着,便是白光大作,周围的景物都跳脱出了视线之内。 等熙攘的人声涌入耳道,楚歌浼这才回头看去,发现本应该是倒在了地面上的万俟泊此时却是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而正在和闻人孺斗嘴的越珑珏也正懵逼的站在了旁边,崖青还是一脸面瘫。 楚歌浼举目看去,发现周围都是蜂拥着的人,所有人在降下这一个地方的时候,都是一脸懵逼,显然还不怎么清楚情况,甚至是有人在打斗,然后突兀的被转移了一个位置,身子也顿在了空中,等时空一转变,便整个都落到了地面上,摔了个大马趴,惹得众人蜚笑。 “哈哈!”越珑珏也看到了,并且身体力行的表演了一通嘲笑,“太好玩了!还好我停止了,否则要在你个人渣的推动下摔倒了!” 其他人倒是没有笑,闻人孺在刚刚的与越珑珏调笑之中,也宣泄了之前的担忧惶恐,此时突然的变了一个地方,整个人也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也顾不上和越珑珏瞎闹。   ☆、第九十八章:回玄影门,报仇! 闻人孺眉尖微蹙,“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歌浼目光跳到了熟悉的景物之中,美眸流光微转,便道,“恐怕是七日秘境探险时间已到。” 闻人孺闻言便朝着楚歌浼的目光看去,然后一想,便记得密云秘境的探险时间是有限的,每次只能在那里待着七天,而他们整日在秘境当中,加上又担忧越珑珏,也没有顾得上时间的流逝,所以,转眼七天,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欢迎大家顺利回来!” 洪钟般的沉厚的嗓音在每一个人的耳畔荡开,震醒了尚在迷惘之中的每一个人。 人们纷纷抬头去看,青云间破开,行来一人,虎目刚严,身形魁梧,面容干净,但不怒之威赫赫在目,虽然装扮普通,但就算是任何人看去,都不会把这个中年人看做是一个普通的大叔。 越珑珏摸了摸鼻子,闷哼道,“原来是掌门啊!” 楚歌浼闻言,眉梢微扬,她倒是没有想到原来掌门那么年轻,她还以为掌门的是跟在鼎门看见的那个长老一样白须白发呢,不过,转眼一想,容新月也跟他们年龄相近,倒也是在意料之中了。 楚歌浼扫过了之后,就不再感兴趣了,而其他两人也早就认识了,更加没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崖青的态度让楚歌浼有点奇怪,崖青显然也对于掌门这个年龄不甚感兴趣,就好像是曾经见过掌门一样。 楚歌浼甩了甩脑袋,心想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崖青这个态度才是正确的,如果崖青被掌门给震惊到了,那应该是自己惊奇的。 楚歌浼正想的入迷,突然面前晃来一阵药香,将那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吹走了。 “师傅!” 异口同声的三人,看向了霍树正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带上了久别重逢的欣喜。 霍树正上下左右的好好的打量了一下几人,发现几人身上都没有什么问题,反倒是越珑珏身上多了几分陌生的气息。 霍树正眉尖微蹙,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就被越珑珏打断了,“师傅,你怎么来了?!” 霍树正看着眼前欢欣万分的小狗崽,大掌一挥,便在他脑袋上呼噜一下,手法虽然重,但也是对于越珑珏的疼爱,只是这疼爱,让一阵风就能刮倒的清瘦少年脚下踉跄了一下而已。 “我来看看你们怎么样,还活着那就行!”霍树正一听到越珑珏的话,那暂时被担忧压下去的怒火就蹭蹭的点燃了一双鹰目,说话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的友好了。 楚歌浼这个被霍树正重点关照的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从他们看到了自己的任务选择前行而不是后退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但是也只能这样,楚歌浼偏过目光,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霍树正看到了楚歌浼的闪避,怒气更甚,他冷哼一声,让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气闷 而越珑珏本人也没少折腾,自然也遭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更加不自在的躲过了霍树正的目光。 “师傅,我们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在强势与面瘫的夹缝之中,越珑珏这个话唠自然而然的承担着缓和气氛的功能。 被越珑珏这么一打岔,霍树正更加阴阳怪气了,他哼哼唧唧道,“是啊,没半死不残也是幸运了!毕竟翅膀硬了,连师长的话都不用听了,更加不用跟师长说了!” 越珑珏听前面,心里一咯噔,心想师傅怎么知道自己弄得半死不残的事情了,但是听到了后面,又感觉那里不对啊,等一抬头,便看见了霍树正的怒火并不是对着自己发的,而是对自己的大师姐,还有一边的万俟泊,虽然依旧是笑盈盈的样子,但是熟悉他本人的就可以看出,那一张俊脸明显有着丝丝缕缕的不自在。 于是,神经粗过自己手臂的越珑珏终于能够敏锐的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了,于是,他便住了口,不敢再说话。 见没一人搭话,霍树正更加来势了,“唉,谁让我能力低下呢,没有这些天才那么厉害,连师长的话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楚歌浼眼见霍树正越来越过分,连忙喝止道,“师傅!” 霍树正斜睨她一眼,“怎么?” “是徒儿错了,徒儿认错,成不成?” “不……” 霍树正刚想拒绝,哪里成想一边的万俟泊却突然开口打断道,“老师,事已至此,问责也没有用了。” 霍树正眯着眼睛看万俟泊,鹰目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万俟泊也不惧,径直道,“老师莫不是忘了,隐藏在后面的幕后黑手才是我们真正针对的人。” 一个“幕后黑手”成功让霍树正止了声,他面上飞快闪过了一丝杀意,“边走边说。” “是。” 万俟泊跟着走在了后面,霍树正走前面,楚歌浼也紧跟其上,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但是眼看着三人就要离开他们的视线,只能抱着满腹疑问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越珑珏凑近旁边的闻人孺,蹙着眉心问道。 闻人孺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是主要跟万俟和你师姐的事情,难道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的情况?难道是在锁影森林里面?”越珑珏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太能理解。 崖青面瘫的脸色微微一动,“任务。” 闻人孺大惊失色,“难道?!” 内容虽然简短,但是闻人孺还是能够一下便回想了起来,在前往锁影森林之时,似乎,他们并没有说出他们的任务,而且事后也没有任何关于任务的只言片语,就算是万俟泊单独和闻人孺待着的那一段时间,万俟泊仍旧是缄口不言。 “任务?什么任务?”越珑珏的智商可能都点在了认错上了,此时并不是特别的明白两个人猜谜似的对话。 闻人孺看着前面的三个背影,眸中变幻莫测,但还是低声沉道,“跟上去。” 说完便紧紧的贴了上去,崖青也不迟疑,留下越珑珏一脸莫名,但是看到了仍然在听着上面的掌门训话的陌生的众人们,他只好快步跟了上去,这么说好歹也是个师傅嘛。   ☆、第九十九章:事情真相,征伐! 当几人来到了春影峰的山底下的时候,本来就迷乱的越珑珏更是云里雾里,看不清现在事情的发展方向了。 “怎么样?确定不用休息了?”霍树正站在了底下,虽然是仰望着山顶,可是眼底的不屑却一分不剩的全部抛给了上面的那个人。 跟在后面的楚歌浼睨了一眼旁边的万俟泊,斜勾唇角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可不是君子,一分钟我都嫌晚了!” 万俟泊见她这般言论,抬眸看去,正好撞见了某人眼中的戏谑,心中不由得暗叹,不就是调戏了一下嘛,真是睚眦必报,不过,万俟泊浅浅的弯了弯唇角,我喜欢。 万俟泊抱拳,“无碍,弟子已经休整齐当,但凭老师吩咐。” 霍树正也不理他后面的两个人什么情况,径直道,“那好嘞,今天就是你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了,不需要讲道理,一路杀上去,同门弟子留一线生机,护主的狗崽不要也罢。” 闻言,楚歌浼心中咯噔一跳,看了旁边看着平静的万俟泊,眉尖微蹙,心驰电转间便想透了,看来是那位已经决定好了要清理门户了,此时他们就是一个借口。 楚歌浼的脑海里面掠过了上面那位声若洪钟,行事坦荡,看着就威严正直的掌门。 呵,不过尔尔。 “遵命!”万俟泊和楚歌浼同时抱拳,眼底噙着的风暴也就只有他们能够知道了。 “咦?怎么回事?!”越珑珏越来越懵了,整个人眼睛都快转的跟蚊香圈似的了。 闻人孺和崖青虽然心里有底,但还是没有清楚的想通。 “哈!傻小子,你师姐被欺负了,干不干回去?!”霍树正听见了身后的声音,大掌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猛地糊在了越珑珏的脑袋上。 越珑珏本来被拍的有些头昏脑涨,但是一听到了楚歌浼被欺负,怒火马上就燃烧起来了,“干!当然干回去!老子要打的他们爹妈都不认识!敢欺负我师姐?!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越珑珏琥珀似的大眼睛瞪的眼圈发红,两簇怒火腾腾燃起,甚至是高高的撸起了袖子,正准备揍对方一脸。 “谁?!”越珑珏马上去问楚歌浼,“师姐!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楚歌浼眉梢扬了扬,随后随手一指,便指向了那偌大的山峰,“喏!就是她!” “它?春影峰?!”越珑珏瞠目结舌的看着楚歌浼指着的方向。 楚歌浼微笑点头,“对,她从中作梗,让我和你万俟师兄险些埋身锁影池,所以,你说该不该死?” 明明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可是在楚歌浼这么一说之后,越珑珏却突然觉得自己背后一凉,寒意从脚底板窜上了发根。 “自然该死。”崖青简短而有力的吐出了四个字,浅灰色的眼眸冰冷如雪。 闻人孺斜扯唇角,“那走吧,那里需要浪费那么多时间。” 就算是不看楚歌浼的身上,就凭那老娘们竟然敢动手到万俟泊身上,就足以让她千刀万剐了,更别说她门下的楚良雅还害的越珑珏连命都快没了,新仇加旧恨,此事休想善了! “走吧!待会等他们回来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霍树正催动精神力,将那所谓的精神禁制一打便轰碎,蜘蛛网的裂纹横生,朝四面八方而去。 屠杀一触即发。 闻人孺最先冲了出去,身后的影者也在半空之中突兀的出现,那庞大的身形却是丝毫没有笨重的地方,反而是矫健如猴,身姿灵活多变,不一会,便将山上视线所及之处,破坏了一大半,前来探视的小童也被撞飞了出去,躺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鲜血洒在了地面上,将这场战役打开。 越珑珏被那一点鲜血撒到眼角,粘稠而新鲜的血珠沿着流畅的线条蔓延下去,细长的眼角点着朱砂一般的血痕,饶是这般傻白甜的越珑珏都增添了一分杀伐之气。 血痕沿着越珑珏清秀白净的面颊滑到了下颌,当那一滴血珠砸到了地上的那一瞬间,越珑珏动了,他矮下身体,贴着地面,宛如壁虎一般飞檐走壁,瞬间便攀上半山腰,所经之处,横尸遍野,哀鸿四起。 崖青虽是面瘫一样的脸色,但是那双浅灰色的眼眸深处流露出的冰霜寒气,却并非任何人都可以媲美的,于是在越珑珏弹射出去的那一霎,她也动了,身若蛟龙,忽而便隐入了树木之中,身后的枝叶猛地暴起,将那随之赶来的人踹上了半空之中。 青天白日的也算的一场好景。 而最后的三人,身形一动,便冲向了山顶所及之处,山腰和山底,那就留给他们就好了,反正都只是炼丹师的为多。 楚歌浼掠地而起,平整的土地突兀的裂开,将匆匆赶来的小童们都给绊倒,山泉里的水也猛地炸开,形成冰锥刺向匆忙赶来应敌的护卫,隐藏在地皮的藤蔓倏尔暴起,将躲过了冰锥的人缠绕住,那锋芒毕露的刀刃也在楚歌浼的心神变化间便化作了一堆废铁。 整个春影峰厮杀声与惨叫声纷纷四起,被楚歌浼等人谱写成胜利的乐章。 而正在房间里面的炼丹的人却突然就被不明的力量给掼倒,全部人都昏迷不醒。 战斗的号角被拉响,而这一次的战争并非双方的战争,而是一次全方面的推倒。 当第一滴鲜血砸落在这片土地之时,战争的烽烟便被点燃,直到楚歌浼等人集结在了山顶之上时,才是他们在此的原因。 六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上了春影峰的峰头,年轻一等人排在了身后,霍树正则是背着手走在了前面。 砰! 面前的雕刻精致的两扇门页被毫不留情的踹飞,而与此同时又有一道攻击突起,将那撞进屋内的门页给扇了出来。 霍树正为巍然不动,而那门页却被两道力量高高的挂在了空中,进而露出了里面的人。 来人身着繁复衣裳,面若寒霜,一袭白发分外惹眼,而脸蛋却堪比二八年华少女,朱唇粉颊,艳若桃李,只是那淬着寒霜的双眸着实是怨毒了些。   ☆、第一百章:踹上门来,对峙! 练如玉目光如炬,像是刮刀一般上下的刮过了面前的一行人,而后才冷哼道,“好啊!真是后辈代有人出,现在连老身的门都敢踹了!” “练长老谬赞,晚辈担当不起。”霍树正微笑,形容温文尔雅,好似他并非是上前踢馆子的,而面前的那道僵持着的攻击也并非从他识海发出的,他像是一个被长辈夸奖的后辈,正洗耳恭听。 可,如果他能够将自己手下的动作停一停,或许还会有人相信他,而他现在的这个做法,只是在练如玉的怒火上加上一把油而已。 “哼!你倒也会装!” 伴随着练如玉冷哼,那空中悬挂着的门页终于不堪一击,砰的撕裂在了空中,碎屑溅的到处都是,却没有一片沾到了在场的人身上。 “少废话,你个老妖婆,今日你休想逃过去,还我师姐师兄一个公道!”越珑珏眉梢扬起,目露凶光,就算是对方是一个八级炼丹师,他也没在怕的。 “公道?!”练如玉闻言,像是才看见了背后的楚歌浼和万俟泊一样,嗤笑道,“什么公道?小娃娃,说话可得注意,老身还没向你们讨要公道呢?竟然还敢跟老身讨要公道?!这玄影门什么时候有这么不敬师长的弟子了,连称呼长辈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吗?!” 话落,一阵狂风卷起,随后一阵金石撞击之声,越珑珏所站之处面前赫然出现一道长痕。 “练长老这样不厚道吧。”霍树正冷声道,一道沟壑由他向练如玉破去,在练如玉的身边堪堪停止,那繁复的裙摆上沾惹上了污脏的泥土。 “你!”练如玉看着自己洁白干净的裙摆上被黏上的一抹黄痕,气的柳眉倒竖,粉颊通红,纤纤素指直指冷静面对她的霍树正。 越珑珏被劲风刮的直往后退,面上惊慌未退,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的闻人孺连忙上前将人给扶住。 楚歌浼美眸微眯,看着越珑珏身前的那道被劲力划过的长长的痕迹,寒光闪过清丽容颜。 练如玉目光横扫周围,发现座下童子,早已不知去哪,此时正剩下她一人孤军奋战,她皱了皱眉头,冷声喝道,“霍树正!你竟敢纵然行凶,凭空冲上我春影峰,将我座下弟子全部打退,还真当我春影峰没人了?” “这不就剩下你一个了吗?讨伐完了,我们不正好是可以回去休息吗?一历练回来就冲着老妖婆你这里来了,还打了那么久,怪累的。”闻人孺将人扶稳了,无奈的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姿容儒雅,可话语之中字字刻着对于练如玉的嘲讽。 “废话那么多干嘛,既然想要休息,那就赶紧动手!”又是一道精神力匹练卷起,朝着那稚嫩如同二八年华的少女光滑面颊而去,“早些休息!” 匹练好似张开了巨大齿牙,利落如风朝着那老妖婆而去。 练如玉眉峰聚拢,面色不虞,冷睨楚歌浼一眼,而后袍袖一卷,那突如其来的攻击便被倏的卷去了一边,而与此同时,她一个反手,那透明匹练便寸寸破开,一道长蛇再次朝着楚歌浼咬了过来。 楚歌浼目光一凝,来不及反抗,只得狼狈后退,而却在那长蛇咬来之前,另外一只巨大手掌便将那攻击给收拢了起来,楚歌浼侥幸逃过一劫。 楚歌浼看着霍树正攥着那道精神力,然后将那精神力辗轧成粉,消散于大气间,美眸闪过冷意,但很快便敛了下来,冷眼旁观霍树正与练如玉的对峙。 练如玉同样看见了霍树正的动作,眉心折起皱褶,“霍树正,你什么意思,一二再而三的欺压我春影峰,你莫不是连掌门都不放在眼里?!” 练如玉虽是这么说,可目光却一直掠向山下,分明就是想着要逃脱。 万俟泊浅笑着走向一边,而楚歌浼也与其分向两边,崖青不动声色的和越珑珏分守在另外几个角,牢牢的将下山的路给堵了个结实。 “掌门?我们能够来到这里,你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楚歌浼冷嗤笑道。 练如玉背后沁出冷汗,她对于此事自然有所预料,可当由他们口中说出之前,她还是不免抱着希冀。 万俟泊抬眸望她,墨眸仿若黑洞冰冷无质感,“当我们回来,你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了。” 霍树正见他们各自守好了位置,也不再遮遮掩掩,“你是想要拖时间,等你的弟子吗?那么晚辈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您,掌门做的不仅仅只是视而不见,比你想象的还要多,怪只怪您,做事太张扬了,这样不好。” 身为一代掌门,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地位遭受到挑衅,越俎代庖之人,从来都会被上位者讳莫如深,处处提防,一旦超越了警戒线,那么就到了处理干净的时候了。 这些年来,练如玉一直仗着自己八级炼丹师的身份,不断地拉拢各大门下的弟子,积攒资源,甚至连掌门底下的人都不放过,而就算是掌门亲手惩罚着的楚良雅,她都敢收下门,那么也怪不得容岳昆行事果断了。 而此次她陷害门中弟子,将楚歌浼和万俟泊送往危险之地,那么就是她这一世威风的尽头。 练如玉见霍树正并不像是在说笑,而自己门下可以挑大梁的弟子似乎都被容岳昆给派了出去,有些还在历练之中,此时应该也在广场之上,而楚歌浼等人那么快都可以赶来了,若是他们可以,也不会那么久都没有赶到,他们春影峰峰头就快被火燃起了,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 练如玉想到这里,不由得面色一沉,看来这个霍树正说的并非虚假。 “怎么?老奶奶,后悔了?”越珑珏生怕事情还不够闹得大,偏着头挑衅道,刚刚的那一下,他可还记在心里呢,虽然没有怎么伤害到他,可是却是实打实的吓着他了。 对楚歌浼和万俟泊耍手段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对自己这样,若非是霍树正出手及时,自己极有可能就会交代在那里了,不嘲讽挑衅她,那么还能嘲讽挑衅谁。   ☆、第一百零一章:战斗开始,挑衅! 花了那么多年将自己的容颜调整回了二八年华,自然对自己的容颜的事讳莫如深,不愿他人提起,可越珑珏还生怕练如玉不能够再老一样,非要喊她做老奶奶,将年纪给喊了上去,这如何不让练如玉对他怨恨。 可因为霍树正还在旁边守着,而且掌门也站在他们那边,一朝逃脱,尚有可能东山再起,若是真被抓住了,连灰都不剩,更别谈什么死灰复燃了。 所以,她努力沉下气来,拧着的眉忽而舒展开来,她冷笑道,“霍树正!你不过七级炼丹师,能耐我何?纵使你早就能够将精神力外放,可这又如何,你应该也知道,七级与八级,乃是天差地别,不仅仅是外放不外放的区别而已!再加上那么一群小丫头愣头青,你还真以为,能够将我制服于此地?莫不是天方夜谭,或是逗老身一哂?” “是不是逗您笑,我想您自己清楚吧?!” 闻人孺话刚砸地,他身后的影者便腾的跃起,双掌呈刀,朝着中间那鹤发童颜的练如玉劈斩而去。 练如玉脸色一沉,身子快速往旁边一撤,但因为身着过于繁复,还有炼丹师的身体本就孱弱,加上她这些年将精力都放在了容颜上,更加导致她的身段迟钝,不够利落,所以,便硬生生的被劈掉了半盏衣袍。 练如玉被那顿挫力一震,便扑倒在一边,繁复整齐的衣袍被砍去一般,活像缺了尾巴的孔雀,恶心难看。 “你!”练如玉自从她成名以来,从未受过这般对待,而今竟然被一个小辈逼成了这样,这让她如何咽下这一口气。 只见练如玉精致的柳眉倏的倒竖,精神力从眉间蓬勃而发,将那乘胜追击的闻人孺的影者一击便击碎,高大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空中。 闻人孺后退一步,面色惨白,他连忙从怀中掏出补给的丹药,咕噜噜的一瓶倒下去,整个人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战力满满,反正楚歌浼三人炼药的速度还有成品率都比其他人要来的多,要来的快,根本不存在什么浪费的情况。 总而言之,丹药这种补给品,他们消耗的起。 而在闻人孺受挫之后,其他人也纷纷上场,贡献自己的一份力气。 只见那周围的属于金木水火土的属性的物质全都高高扬起,朝着中间那只落败的孔雀而去,而霍树正也动了,他鹰目精光一闪,便在精神力空间与那厮斗了起来。 霍树正承担主要战火,而楚歌浼崖青越珑珏则在旁边打游击战,偶尔在练如玉不在意之时,偷袭她。 而万俟泊就更加简单了,他的影者是透明的,除了他本人,没有人能够感觉到,所以,只要是他发出的偷袭,几乎是百发百中。 可怜那练如玉,不仅要面对师徒四人的游击战,还要面对两个修影者的伏击,一明一暗,闻人孺在明,虽然容易被看见,但也吸引了注意力,而暗处的攻击却招招落实,也给练如玉造成了不少的伤害。 六人配合默契,战火密集,不一会便将八级炼丹师练如玉逼得是冷汗津津,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而这边战斗接近白热化,容岳昆这边也依旧在努力进行之中。 他在上方洋洋洒洒的讲了一大串心灵鸡汤,鼓励着凯旋而归的弟子们,一方面还要控制着春影峰的人,不允许他们动作,一方面又派人去游说那些已经看出了名堂的人。 总而言之,霍树正那边是武斗,他们这边则是文斗,一文一武,掌控得当。 早在他们决定了要剿灭春影峰之时,容岳昆便开始对春影峰的各个方面进行鲸吞蚕食,一步一个脚印,直到现在已经略有成效,只需要将那些回来的人策反成功,那么这次剿灭春影峰便真正成功了。 容岳昆此时正讲的口沫横飞,激情洋溢,虎目刚正严肃,好似胸中怀着一腔热血,如同刚刚走出师门的热血青年一般,将胸中洋溢着的热血尽数洒向下面的人。 当他们反应过来真相之时,已是木已成舟,一锤定音,再如何反抗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而与此同时,在广场的正东方的寡影峰此时则如同以往一般静谧安好。 一名男子面带骨玉面具,背靠山峰,面向广场,眼中似乎能够看到这将改变玄影门一直以来固定好的结构的这场战役一般。 他身后也跟着一名身姿颀长的青年,青年眉目英秀,正一脸恭敬的半弓着腰在一侧,似是随时等候对方差遣。 青年目光似是不经意移向右侧,时不时的远眺几眼,虽然动作不大明显,但还是被面具男子给注意到了。 “怎么?担心你五师弟?”面具男正是此峰的峰主,蔺久魉,向来行踪诡秘,为常人所难知,一直以来都是他膝下首席弟子管事,也就是身侧站着的颀长青年,名唤蔺霜戒,是蔺久魉自小收入门下的孤儿,可以说是蔺久魉给了他一次再生的机会。 青年被突然出声的蔺久魉给吓到,连忙收回了撤收不及的目光,垂下脑袋,眼睛实实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才嗫嚅道,“毕竟对方是八级炼丹师,师傅你不出面,不知五师弟他……” 蔺久魉像是早有所料一般,不慌不忙道:“你别小看你五师弟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你霍师叔吗?” “可……”蔺霜戒匆忙抬头,触及那从他见到便高山一般宽厚的臂膀时,他语一滞,而后又只能怯怯低下头,嘟囔道:“……霍师叔也只是七级而已。” 七级和八级的差别,就算他不是炼丹师,他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蔺久魉将目光收回,放在了自己的大弟子的身上,此时,蔺霜戒已然像往日一般恭敬的低着头,明明心里是不大服气的,却从不敢忤逆他这个师傅,就算是师傅是错的,他也从来不会反驳,而是默默的去完成蔺久魉提出的高难度的目标。   ☆、第一百零二章:接人回来,结果! 面具下的表情看不清楚,可蔺霜戒也知道蔺久魉在探视自己,许是小时造成的威力,纵使是到了他已经和他一个个头,可在蔺久魉用目光来探测自己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 蔺霜戒捏了捏衣角,将薄汗擦拭掉。 蔺久魉将手扶上了蔺霜戒的已经成长为成年人的宽厚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而后才道:“别说师傅没说过,你的五师弟,霍师叔,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是跟那个只会抱着自己虚有的名头耀武扬威的孔雀可不一样,他们的羽毛可不是从别人的嘴里面造出来的。” 蔺霜戒蓦地抬头看着蔺久魉,骨玉般的面具逆着光,边缘处露出了一线洁白如同稚童的肌肤,若非是他那酷似中年沧桑的嗓音,兴许他会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青年,兴许比自己还小,十几年过去了,岁月没有给他的肌肤留下瑕疵。 他真的是人吗? 蔺霜戒就看着蔺久魉的脸,乱七八糟的想着,但表面上还是一脸镇定的点了点头,虽然他现在还是不大清楚他说的意思。 “知道了,师傅。”蔺霜戒将目光从蔺久魉的脸上挪开,看着已经飘起了袅娜的白烟的春影峰,咬了咬唇,“既然师傅说五师弟可以,那么五师弟定有自己的所长之处。” 蔺久魉盯着蔺霜戒的脸看了许久,在盯得蔺霜戒差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时候,才转过头,望着广场的方向,开口道:“掌门今天导演了一场好戏。” “嗯。”蔺霜戒看着台上激扬高昂的容岳昆,虽然不是特别懂蔺久魉话里深意,但也只能点头附和。 蔺久魉看了许久,方才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好了,你五师弟他们现在也差不多了,你可以去接一下他了。” 蔺霜戒眼睛一亮,之后便垂首告退,在转角处才敢加快脚步,蔺久魉平时鲜少出现,只有在想收徒的时候才出现,而也就出现了那么一面,剩下的就都交给了蔺霜戒处理了。 所以,相对于蔺久魉的陌生,蔺霜戒倒是对万俟泊等人挺担忧的,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八级炼丹师,与自家峰头对立也不是一两天了。 练如玉和霍树正等人短兵相接,彼此在短暂的接触之中,了解到了对方的浅薄实力,也从而有了自己的一番计量。 练如玉自仗实力雄厚,自然是不将一个七级炼丹师放在眼里,又在一次,霍树正被自己的精神力撞击了出去之后,练如玉冷哼,也不再浪费时间。 容岳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绝对不会让自己轻易逃脱,没了一个霍树正还有其他的人,现在跟玄影门对峙起来,未免都太过于不自量力,以卵击石,太过傻缺,练如玉才不会这样子做,她当务之急应当是将面前的这些拦路贼给全部斩杀,然后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想通至此,练如玉便不再浪费时间内,精致眉眼一拢,神情陡然变得肃杀征伐,身后霜发无风自动,天上乌云欲起,层叠的乌云将天空晕染成一片阴沉的浅灰色。 以练如玉为中心,十里之内风草树木全部猎猎作响,青头正好的绿叶也被狂风卷起。 一股磅礴大气的力量从练如玉的身上迸发出来,她下颌低垂,眉眼被掩藏在了一片阴沉之中,越发显得气势汹涌,波动诡谲。 巨大的精神力能量宛如海啸涌起,浊浪排空,乌云压顶,城墙欲催。 霍树正对于练如玉的强大的气势压制之下,未曾有过退缩的想法,唇角扳直,前脚一踏,地面猛然陷落,脚印周围瞬间陷落一大块,印证了霍树正的决心,大敌当前,他迎难而上,并且大掌一挥,便将所有的攻击都收揽给了自己。 八级对上七级,结果自然不甚多言,但,霍树正并不只是普通的七级,故,在对方的攻击毫无遗漏的全部加诸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霍树正眉间的竖纹一聚,磅礴精神力猛地爆发出来,沿着他的身体形成一个乌龟罩子一样的保护罩。 八级近乎凝实的精神力重重的砸在了那以霍树正为原点聚集而成的保护罩之中,那浑厚庞大的精神力宛如神凤尖利而气势汹汹的尖喙一般,纵使被阻隔在外,却仍然冲着那乌龟罩子深处的人而去。 一攻一守,此消彼长,互相对峙。 若是单纯只是霍树正,此次比斗,霍树正要赢过一个八级炼丹师,还是相当有难度的,可,霍树正并非是孤军奋战,他的身后还有他教育的小辈,还有万俟泊闻人孺等影者。 就算是战局僵持了,他们两个大boss都不能够走神,必须专心应对面前的对峙,但,霍树正比练如玉多了几个帮手。 万俟泊和闻人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他们的影者便兀的出现在了练如玉精神力包围圈范围内,正努力闯入,就算没有实际上的伤害,但却持之以恒的寻得一处,死命敲击,终有一瞬,那磅礴的力道会消失,他们也得以突围。 左突右击,也算是给练如玉造成一定的影响,让她不得不分神管理两个兔崽子。 楚歌浼用精神力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锤子,越珑珏和崖青纷纷在后面相助,透明的锤子也渐渐的显现出了它的原型。 乳白光华流转,盘踞在了三者头顶之上的巨大锤子,开始显现出轮廓花纹,浑圆厚重,锐华尽显,仿佛带着亘古沉稳,杀伐予夺。 楚歌浼正当巨锤之下,如画眉眼尽染英气,巾帼风华,青丝仗风而恃,连发梢都带着英姿勃发之势。 越珑珏顶不住,率先败下阵来,踉跄倒在一边,崖青勉有余力,但眼看巨锤威力已成,便不再挣扎,也将余力抽出,勉力站在一侧,将越珑珏扶走,免受殃及。 见二人褪去,楚歌浼也未曾有改变,依旧竭尽全力汇成这一击,纵使血色褪去,楚歌浼抿直的唇角未曾示弱过,她脚下承受不住这般庞大的力量,哗的便砸出了一个巨大的陷坑,楚歌浼站在里面,就像是身抗泰山的巨人,身姿如松,刚正强硬,不偏不歪。   ☆、108 原本已经算是他们实力的巅峰之作的巨锤,哗的绽放出白光,半透明的身形尽数显现,褪去乳白,换来金黑的玄铁,连纹路都一清二楚的刻画在眼前,仿佛世间确有其物。 崖青与越珑珏脱力坐在一边,目光牢牢锁定了那个傲立于苍穹之下,仿佛可以顶天立地的身形,心神皆是大震,他们以为已经是极限,可那再次凝实几分的巨锤,却实打实的出现在了面前。 他们以为只会出现在故事里的奇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了眼前,将他们砸了个七荤八素。 楚歌浼管不得顾不得他人心中所想,自己胸中却已被染上了征伐血气,那被欺骗的怒火渐渐去掉了怒,换作满腔热血,灵魂仿佛都在震动,在咆哮,在发泄…… 楚歌浼渴盼一回真正的发泄,从来到异世起,一直缩头夹尾隐藏自己,一直压抑在内心的不安,身处陌生之地的惶恐,还有对于自己未来前途的希望,尽数在胸腔点燃。 血管里面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灼烧的楚歌浼的血管内壁都变得灼烫起来。 战斗! 唯有战斗能够将所有的情绪宣泄出来,压抑甚久,她希冀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将毛孔里面的所有不爽都给甩脱出来。 废物?! 流言蜚语?! 设计?! 她楚歌浼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 楚歌浼目若点漆的眼眸缀上满目星光,夺目璀璨,绚丽多彩,霸气凌然,浑厚强大,削肩固然单薄,却让人无法忽略那仿佛能够承受千钧之力的能耐。 楚歌浼紧贴身后一袭长发,忽而滚滚而动,青丝之间,红光乍现,倏尔,一双美眸灿然一亮,仿若惊鸿游龙从眸底深处遣来,雷霆之威,悍然怒动。 ! 银龙劈开厚重铅灰乌云,电闪雷鸣,几束白光,没入了那凝聚在头顶的巨锤。 巨锤微微一动,花纹微微拂动,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几尾银色细蛇游弋其间,气势滚动。 楚歌浼猛地一抬头,那巨锤便乘着雷霆之势,轰然砸向了中间正与霍树正对峙的练如玉。 练如玉正想控制神凤再进一步,将那乌龟壳给撬开,却赫然感觉背脊一凉,头顶之处传来磅礴压力,她一抬头,便触见那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就在练如玉晃神的这一霎,那原本正防守的霍树正手腕一震,保护自己的罩子就突兀的一变,转眼便变成了锋利宝剑,轰的刺向练如玉的胸膛。 练如玉瞠目欲裂,眼底缠着血色。 利剑穿胸而过,巨锤轰然砸下。 一片白光猛地在眼前炸开,整个春影峰峰顶夷为平地,原本正演讲的声情并茂,激情昂扬的容岳昆声音一顿,目光便锁在了春影峰之上。 等蔺霜戒姗姗来迟之时,两方的对峙已然结束了。 战争偃旗息鼓。 练如玉苦苦用药换来的青春容貌在几人的围攻之下迅速败落下去,霜发苍颜,爬上了脸颊的皱纹仿佛就是对于现在的练如玉最大的嘲讽,她如同枯朽老人,红唇干瘪,鲜红暗稠的鲜血残存褶皱间。 她一人徒坐土黄陷坑之中,衣裳已然狼藉乱糟,勉强是撑着一口气,如同丧家之犬,匍匐在地。 就算是她最亲密的弟子来到她的面前,都未必能够认出,如今此人便是他们之前一直敬畏着的练如玉,八级炼丹师吧。 其他几人仍是四面八方严守着练如玉,织成严密天网,将这已成败势落魄户,曾经的春影峰峰主牢牢困住。 楚歌浼和万俟泊并守一角,两人皆是面色苍白,正不断的给自己服药,身边已经堆满了小山丘一般的玉瓶了,几大瓶丹药下去,苍白容颜瞬间生机焕发,红润漫上,比不上巅峰时候,但也是恢复了基本的战斗力。 总不能功亏一篑。 旁边的几人也不外乎是这般境况,唯有霍树正因为直面八级炼丹师的攻击,此刻却是灰头土脸的,绑的整齐的发髻散落,颧骨划上了斑驳的伤痕,年纪一下子就上去了,落拓气息扑面而来。 但还没有被围攻的练如玉狼狈,努力灌进几大瓶丹药,勉有一战之力。 “师弟!”蔺霜戒一上来就看见万俟泊与楚歌浼不甚风光的模样,便情不自禁喊了一句。 而且将在场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楚歌浼正不解此人是谁,而下一秒,那原本已经呈败势之颓废,无力回天的练如玉却突兀的在大家注意力转移的一瞬间,冲向了蔺霜戒的方向。 蔺霜戒刚刚只注意到了万俟泊等人,倒是将这号人物给忽略了。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冲到了面前,如果再不还手那就傻子了。 于是,蔺霜戒也管不得什么,影者冷不丁的出现在两人之间,银光一闪,那苍老的仿佛是用骨架子支撑起来的残破躯体便轰然散开,苍老而单薄的一层皮终于再也维系不住那嶙峋的骨头,赫然在众人面前炸开。 连蔺霜戒本人都仍在恍惚之中,更别说努力了甚久的而稍显疲惫之势的众人。 那血沫在影者的庇护之下,一点都没有溅到蔺霜戒的身上,蔺霜戒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弄得愣了一下。 当闻人孺抬头看向来人之时,这才反应过来,脱口喊道:“师兄!” 一声师兄总算是将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碎了的练如玉的身上挪到了来人身上。 来人身量修长,容貌虽不比得万俟泊,但也算的上是俊朗,浓眉大眼,表情因为讶异而显得呆滞,平添几分平和近人,本就是和煦尔雅之人,这般一看也更惹得人印象好了几分。 蔺霜戒兀的惊醒,抬眼看去,正好看见了正并肩望向自己的师弟们。 “小四小五!” 蔺霜戒也顾不上在自己面前碎成片片的练如玉了,提脚便向闻人孺和万俟泊走去。 师弟? 楚歌浼挑眉看了看来人,但见大家都凑了上去,自然也跟了上去。 越珑珏和崖青纷纷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霍树正:“师傅!”   ☆、第一百零四章:大师兄来,回家! 霍树正站稳,朝着楚歌浼点了点头,余光瞥了一眼零落成泥的练如玉,确认感知不到什么,才凑上前。 “小四小五!你们没事吧?!” 蔺霜戒扶住了因影力稀薄而不能独自站立的万俟泊,关怀问道。 万俟泊摇了摇头,道:“无碍,此事还是师叔使劲较多,我们不过是对付一点小喽喽。” 蔺霜戒上下看了两人一遍,大概确定两人身上的确没有什么大的伤口,这才肯放弃。 而这时,楚歌浼等人也纷纷赶至,饶是蔺霜戒还想再全方面检查,都也不方便。 万俟泊清隽面容染上几分污渍,到有几分落拓风流,见他们走来,便向霍树正介绍道,“霍师叔,这是我们大师兄。” 霍树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淡淡扫过扶住了万俟泊的人,满是金石戾气的刚毅面颊缓缓变得柔和,待得戾气散去,方才点点头。 介绍完了之后,便回头对蔺霜戒道,“师兄,这是无影峰的霍师叔。” “霍师叔,您好!”蔺霜戒乖巧的点头示意,“小五小六,多亏师叔关照了。” 霍树正摆摆手:“客气客气。”转身便解释道:“这是劣徒,请多指教。” 之后便顺手给自己的旁边的弟子科普道:“这是你们蔺师伯的首席大弟子,蔺霜戒,青年才俊,你们多多向他学习。” “师叔谬赞。”蔺霜戒虽然手扶着万俟泊,但姿态依旧优雅礼数得当:“师弟师妹们,我进门较早,便侥幸当得你们师兄罢了,谈不上什么才俊,都是师叔过奖。” 楚歌浼等人闻言,也不管他的客套,纷纷低头客气问好道:“师兄好!” 蔺霜戒本就暂代峰主行使峰主权利,平日里面这些事情都是由他来处理,所以,就算是在这种地方被引荐,和传说之中的霍树正无影峰峰主聊天,也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落落大方。 霍树正毕竟也在玄影门里打滚几年了,成年好久了,还不至于应付不过来,始终保持着温和长辈的模式,对后辈多加提携,而且也谆谆教导,循循善诱,和蔼可亲,身为后辈的蔺霜戒面对长辈也始终保持敬爱,话语多用敬语,一时之间,两人倒也是聊得还算是畅快。 而楚歌浼等人则在旁边兴致勃勃的围观,毕竟这个一进门就曾经听过名号的大师兄,楚歌浼还算有点印象,就是带她进门的那名小童提过的人物,就算是在门中深居简出,也偶尔听过这位大师兄的名号。 听闻寡影峰的峰主比霍树正还要不靠谱,经常不是不在就是闭关,什么事情都交给自己的大弟子处理,干脆当个甩手掌柜。 而身为大弟子的蔺霜戒只能含泪接下,而且还处理的不错,为人处世都算是圆滑,很少会得罪人,而且对门下弟子团结友爱,纵使是峰主赠与了他这么大的能力,他也从不恃宠而骄,反而是待人谦逊,更加讨人喜欢。 闻言在玄影门里面,除了两个皇子的粉丝之外,剩下的人都是喜欢这个温和讲理,而且处事能力上等的大师兄。 此次一见,确实是名不虚传。 楚歌浼撑着下巴,纤纤素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小巧干净的下颌,美眸露出兴味。 万俟泊扫过便看见了楚歌浼眸中一闪而过的兴味,浓黑剑眉不由轻挑,墨眸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总而言之,在两个相当于长辈互相交谈的情景之下,小辈们各怀心思。 两人简单的客套几句后,便单刀直入话题,蔺霜戒面带对长辈的尊敬之情,有条不紊的徐徐说道:“关于此事的处理,家师已经和弟子交代过了,说此事全凭掌门与师叔定夺,家师无条件服从。” 早已经有把握的霍树正放声朗笑:“还是蔺师兄看的开。” 蔺霜戒浅浅笑,和煦姿容更是如同春风拂面,润而不躁。 他抬头望远处快要昏合的天际,便道:“师叔,时候也不早了,家师忧心师弟,不好留太久,霜戒暂且告辞,他日再偕同师弟们上门拜访,告谢。” 霍树正和蔼一笑,摆手道:“师侄客气,还是快些回去罢,免得师兄忧心。” 蔺霜戒微微弓腰,礼数周到道:“是,谢师叔体谅。” “师侄回去替我问候一下师兄,也谢师兄体谅。” 蔺霜戒和闻人孺,万俟泊等人纷纷低头,恭敬道:“是!师叔告退!” 万俟泊和闻人孺再和围观甚久的楚歌浼等人道别,随后便和蔺霜戒偕同而归。 越珑珏抱胸冷睨,不屑哼道:“哼,若是真的担心,哪里会在我们处理的差不多才来?虚伪!” 霍树正看着那互相扶持而去的三道背影,眸光微闪,道:“你怎知他不是真的担心?” “师傅,他……”来的那么晚还没有说出来,便被楚歌浼打断了。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看着那扶着万俟泊蔺霜戒的背影,“他应该是尽快赶来了,看他裤脚还沾着春影峰上新鲜的血液,若是真不急,也不会连死人都懒得绕过。”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谁的手里没沾点血迹,但是,如果允许,任是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想让自己的衣服沾上血迹吧,只要不是瞎子的话,避开春影峰上的血迹应该也不难。 越珑珏闻言一滞,但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可他!” 霍树正摇摇头,在越珑珏的脑袋上留下一个大包,才伴着他的惨叫道:“为师不是说过了吗?看事不要看表面,不能及时赶到并不代表什么,要看细节,你就不能学学你师姐吗?榆木脑袋!” “师傅!痛!”越珑珏含泪控诉。 霍树正收回手,悠然笑道:“痛就对了,免得你记不住!” 楚歌浼也懒得理这两师徒在这里嬉笑怒骂,目光一瞥,便瞥到了那洒满了巨坑的一角的血肉碎末,残肢断臂,偏头问霍树正:“师傅,确定那个老妖婆死翘翘了吗?” 霍树正回答:“嗯。连残魂都没有检查到。” 崖青也跟着点点头:“的确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 楚歌浼轻啧一声,不过一击,就连残魂都没有了,倒也算的厉害,纵使是强弩之末,但这般魄力反应力,也是常人难有的。   ☆、第一百零五章:携月而归,终端! 这个想法不过是在脑子里面过了一圈,很快楚歌浼便将它丢到了一边,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身体传来噼里啪啦的脆响,她才慵懒道:“事情都解决了,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崖青面无表情附和道:“累。” 霍树正捶捶肩膀,看着那陷落的大坑道:“嗯,反正我们已经处理完了,剩下的就交给掌门处理吧。” 他晃了晃脖子,咔吱咔吱的脆响炸在耳边,而他也就只是长长的舒出一口气,道:“总算可以休息了。臭小子,今天晚上给为师搓背按摩!不接受反驳!” 一旁还在痛苦之中挣扎着的越珑珏惨叫:“为什么!?” 楚歌浼笑盈盈解释道:“因为你不是女的。” “哦不!上天对我不公!” 越珑珏的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鲁迅有言,不再沉默之中爆发,就在沉默之中死亡,显然,越珑珏没有爆发的勇气,哦不,应该是说,没有爆发的机会。 霍树正逮住正准备想要逃跑的越珑珏,鹰目带笑,残忍而可怕。 师徒四人并列步行回无影峰,霍树正拎着越珑珏的领子走在了后面,崖青和楚歌浼互相扶持并行,在别人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调笑的眉目忽而变得晦涩,看着楚歌浼的背影,也略显复杂。 万俟舟看着昔日繁华,一瞬变为废墟的春影峰,面上闪过莫测。 他想起本来已经快死的越珑珏,活蹦乱跳的从他的面前走过,现在还一举掀了春影峰的老巢。 万俟舟抿唇,举目看去。 远处,两个硕大的楷体,方方正正的躺在了门匾之上。 楚府。 万俟舟轻轻的抬起了下颌,脸颊微微偏转,树梢的阴影处突兀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片落叶翩然而至,落在了掌纹密布的掌心之上。 “将楚良雅死亡的消息告诉楚家。” “是。”树叶沙沙作响,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万俟舟扯了扯嘴角,丹凤眼囚着阴冷的黑暗,他合起手掌,糜粉自缝隙散去,他轻轻敛下眉眼,便举步离去,不再停留。 未来的事情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夕阳西下,人影散落,鸟倦归去,经过一天的巨变的人们也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家。 而对于春影峰的人就没有那么的简单了,他们已经没有了家,没有归还的地方了,而他们必须做下决定。 身为玄影门的掌门,容岳昆现在才是真正的忙碌起来了。 春影峰一夜消失,无影峰无声顶替,虽然还比不上昔日春影峰,但作为一个有着掌门扶持,并且努力向上的峰头,无影峰的态势无疑是蒸蒸日上。 身为三巨头之一的春影峰一夜散尽家财,而整个玄影门却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是井井有条,上下一条心,春影峰的痕迹很快便消失了。 次日,便有消息传出,传言春影峰峰主练如玉行事险恶,竟擅自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加害于门中弟子,罪无可恕,而身受掌门委派的霍树正霍老师去将练如玉寻来问事,却被对方恶语相向,而且不顾八级炼丹师的身份,竟然要对低级炼丹师大下杀手,霍树正与一众弟子便正当防卫,因实力悬殊,一时掌控不住力道,让毒妇练如玉痛快赴死。 而在练如玉亡后,门下弟子收集齐东西,便发现了该练如玉贪污玄影门内里的资源的证据,掌门看到,勃然大怒,枕木一拍,便下令彻查练如玉贪污事件,一时间,练如玉党纷纷下马,炸出了紧密相连的贪污链。 同时,整个玄影门也开始了重整,上下彻查,不放过任何玄影门的蛀虫,掌门下令,势必将蛀虫清理干净! 一时之间,玄影门内,人心惶惶,生怕查到了自己的身上,或者是有什么事情解释不清楚的。 而也在这个时候,楚歌浼才知道,原来楚良雅死了。 只是他们原本有一天突然想去找楚良雅算账,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得到了她死亡了的消息,也是因为掌门彻查玄影门蛀虫事件,此事才没有在平静的师门生活之中掀起波澜。 五人闲来无事,便相聚在无影峰某间屋子里面,围着桌子,开茶话会,各类由楚歌浼等人炼制的用来磨牙的小吃,摆满了桌子。 楚歌浼吧唧咬了一口水果,便道:“不会吧,你一击就将那贱婢给拍死了?” 万俟泊自然知道这是在问自己,他眉梢微挑,沉眸道:“虽然那确实是我全力一击,但她毕竟是个影王,还不至于一击便死,而且,我也没想让她死的那么痛快。” 此事必有蹊跷。 在场的几人都能够得知这个信息,可是却也没有什么可以解出他们疑惑的地方。 闻人孺摸了摸鼻子,猜测道:“莫不是她以前的仇家,她那样的脾气,惹点仇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越珑珏低头喝了一口茶,吸了吸鼻子,才道:“管她呢,仇家弄死算她幸运,要是遇见了本少爷,哼哼。” 在场都是知道原因的人,听此也都各自心里有数,表面仍然保持云淡风轻。 楚歌浼将脑袋靠在了崖青的肩膀上,百无聊赖道:“有点无聊,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闻人孺笑着放下茶杯,道:“近来掌门在彻查门中的蛀虫,人人都怕查到自己,人心惶惶,一时之间,也不敢出来闹事。” 楚歌浼闻言,挑眉看万俟泊:“你们不怕哦?” 万俟泊抬眸便看见楚歌浼眼中的戏谑,也不恼,浅笑道:“浼儿莫要污蔑我们,我们可都是良善之辈,从来都不会干违背师门的举动。” 闻人孺:“而且师门之中的事情都是由大师兄准备的,现在他已经忙得是脚不沾地了,不然我们两个也没有机会可以偷溜出来玩了。” 自从蔺霜戒将他们接了回去之后,就将他们给禁足了,天天给他们喂上等的食补,好像他们去打了一场架,就半残了一样,不过,虽然不算是半残,只是受了点比较严重的伤,养几天就好了,反正修影者生来体魄强健,恢复力也是常人难比的。   ☆、第一百零六章:再次聚集,讨论! 可蔺霜戒非要当他们是已经卧病在床,哪里都去不了的人,非要他们在床上躺着。 如果不是掌门的在门中大查特查,兴师动众,身为寡影峰代表的蔺霜戒不得不出面处理门中琐事,恐怕他们现在就出现不了在这里了。 越珑珏哼哼,没有说什么败兴的话,但以他那个别扭的性子,也倒是在意料之中。 楚歌浼重新坐直了:“我们也是啊,师傅也被掌门支使来支使去的,明明师傅也是大战之中的人,他还要忙来忙去的。” 一旁安静了许久的崖青补充道:“师傅不在,才可以玩。” 楚歌浼听此不由得笑眯眯道:“也是,还是崖青看的通透。” 越珑珏拢起袖子便道:“既然这么说了,那现在不去玩,岂不是很可惜?” 众人纷纷附和,万俟泊:“近来宝回阁将开一场拍卖会,如何?” 越珑珏第一个拍桌表示不满:“太单调了吧!” 闻人孺也跟着点头道:“确实是单调了一些,只是看看奇珍异宝,虽然有用,但是也消磨不了多少时间,而且拍卖会是在明天,就算是它要花半天的时间,那么我们剩下的时间去哪呢?经历了那么久的历练,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心情。” 楚歌浼补充道:“最好是安静一点的地方,赏赏风景什么的,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找个地方消消暑,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做法,当然,拍卖会,我还算是有点兴趣。” 她还有一些在桃榄那里采摘得的灵草,如果是卖一些出去,换点钱来花也挺好。 虽然,她平时都在无影峰,还真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所以,楚歌浼暂时还没有财政危机。 可如果要出去呢,她独行呢?她现在已经基本跟楚家脱离了关系,楚家也不会给钱她花,她想要钱的话,只能是靠拍卖自己的丹药或者是手头上有的地方了。 在这些天她无聊,也炼制了不少的丹药,因为崖青的影响,她也开始向着崖青学习,向她寻找经验,如何将丹药炼制出生气,崖青就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炼丹的过程告诉了她。 楚歌浼似懂非懂,觉得要炼制出这种生气,可能是跟崖青的身份有关,所以,也不怎么抱有希望。 可是,哪里想到会有那么幸运,楚歌浼第一炉的丹药出来就看见了那淡淡的生气,丹药上面也跟着崖青一般浮上了浅浅的生气,比崖青的要来的淡,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这可是让楚歌浼高兴坏了,连着炼制了一大堆丹药,也渐渐寻得了规律,原来楚歌浼之所以能够这般炼制,全部都是因为这些灵草是在桃榄那里采摘得来的。 在一次次的实验之中,楚歌浼突然心生一计,将普通的灵草让崖青用灵力哺喂一遍,然后再拿来炼制,发现果然有那一丝生气,也就是说,只要是经过崖青的手都可以有这么一丝生气。 楚歌浼也曾经调查过,有生气和无生气的区别,分别尝下这两种丹药,发现有生气的服下之后,会比无生气的多了一分舒爽轻畅,丹香也更加的馥郁芬芳,药效散发的更加快,效果明显,虽然没什么区别,可却让人感觉更加的精品。 楚歌浼一个高兴,就多次采用这样的方法,让崖青帮忙哺喂,其实,哺喂并不难,只是需要崖青的灵力蹭过就好了,而崖青炼丹的时候,身体会不自觉的散发出灵力,围绕在丹鼎之上,楚歌浼便将普通灵草都放置在她的身边,让那些灵力自动哺喂。 越珑珏一开始不知道真相,见楚歌浼这样子做,便问她,楚歌浼随意向他解释了一番,他可能也尝到了好处了,也跟着楚歌浼在炼丹之前,把灵草都放置在崖青的身边哺喂一番,导致从他们手中出来的丹药,都带着一丝生气,而还是本尊炼制的丹药更具有生气。 楚歌浼也不阻拦越珑珏,而是让他保守这个秘密,反正楚歌浼就是想要用崖青这个事情来蒙过霍树正和越珑珏,毕竟崖青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公布出来。 也不是信不过他们,而是,崖青的身份越少人知道,那就是越安全。 在两人的好奇之下,便不顾后果的炼制了一大堆,多到了现在不知道花去哪里,而且霍树正多日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加上了楚歌浼那比别人快了一倍的速度,导致了原本放置丹药的石台上也已经占满了一大块玉瓶。 如果这些丹药能够给自己换点钱,也是何乐而不为呢。 崖青沉吟片刻,总结道:“靠近自然。” “啊!”越珑珏脑中白光一闪,突然叫唤出声。 众人目光纷纷放在了他的身上,等着他说出建议。 越珑珏琥珀似的瞳眸,点上了两汪清泉,亮晶晶道:“那就去我娘亲名下的欢来山吧,那里冬暖夏凉,设备倒也齐全,山上也是山清水秀,风景俊秀,而且极为宽广,只是……” 楚歌浼见他突然顿了下来,感觉前面还算是不错,便追问道:“只是什么?” 闻人孺插嘴解释道:“只是,太过宽广了,有些东西还没有清理干净。” 楚歌浼抬头看他:“比如?” 万俟泊:“比如一些异兽,毕竟还是有几分危险的。” 越珑珏眼看自己家的欢来山就要变成了穷凶恶极之地,连忙解释道:“虽然还有一些异兽,但是之前,府中已经派人去清查了,大概干净了,真正有威胁的都被赶出去了,剩下一些普通的野兽,或者低级的异兽,以供打猎。” 楚歌浼摇手,宽心道:“那也无妨啊,挺有趣的。“ “嗯。”闻人孺也附和:“我倒是觉得可以,那么我们明日便先去拍卖会,结束了再去欢来山,如何?” 楚歌浼连连点头:“同意。” 万俟泊低头沉吟片刻,也道支持,至于崖青都是跟着楚歌浼一行人,她的意见几乎是可以忽略的。   ☆、第一百零七章:开始治疗,定论! 越珑珏见人都同意自己提出的观点,自然是喜不胜收,开心道:“那我就回去跟娘亲说,让娘亲做些朝花酥,我们一起去那再吃。” “好!可得让伯母做多一些,否则都不够吃的。”闻人孺笑着调侃道。 越珑珏抱胸冷哼:“哼,再多也不给你!” “啧,真是无情!” “就是不给!”越珑珏朝着闻人孺做了个鬼脸,然后蹭的跑了出去,应该是回家,跟他娘亲说这件事情了。 闻人孺无奈的耸了耸肩,只好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还是去找拍卖会的邀请函先。” 说完就要往外面走。 屋子里面只剩下崖青,楚歌浼,万俟泊三人面面相觑,崖青本来就是一个存在感不高的人,可在这么小的地方,就算是存在感再低,也是存在。 楚歌浼不好意思的清咳一声,向崖青道:“崖青,你且先回去,我还有事和七皇子说。” 崖青看了看楚歌浼,顺从的点了点头,乖巧的走了出去,正好遇见了还没有走远的闻人孺。 闻人孺听见后面有声音,回头便看见到崖青,不由挑眉问道:“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走?” 崖青垂眸道:“嗯,师姐说有事和七皇子说。” 闻人孺轻笑一下,目光似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后面,才道:“没事,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你去哪?我送送你吧。” 崖青:“回去炼丹。” 闻人孺并肩道:“嗯。反正我也要下去的,就顺便跟你走吧。” 崖青点头:“好。” 走了一段路之后,闻人孺突然开口道:“对了,崖青,谢谢你。” 崖青疑惑,偏头看他,便看见闻人孺弯唇浅笑,她等了一下,还是没有听见闻人孺要解释的声音,越发的不能够理解,而崖青也不是刨根问底之人,只能迟疑点头。 之后便是一路沉默。 本来想离开的万俟泊突然听见了楚歌浼这么说,不由挑眉,见崖青离开了,便凑近了楚歌浼,暧昧的笑道:“浼儿找本殿什么事?嗯?” 那上挑的尾音,低沉有磁性,像是折断莲藕时的,丝连着的黏糯。 楚歌浼将脑袋推到一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目光在他隐藏在衣服下的长腿道:“留你下来,是想跟你谈一下的你的腿。”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轮椅没做好,万俟泊是走着过来的。 反正他不是废物的消息早就在他从历练之中安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攻自破了,现在也不需要什么掩饰。 只是,残疾依旧是残疾,他也只能靠着影力步行而已。 听见楚歌浼说他的腿,万俟泊墨眸闪过一道精光,想到了之前在锁影森林里说的话,万俟泊本想调笑的心思突然就停了。 他在楚歌浼的身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拇指细细的摩挲着细腻的瓷杯,勾唇邪笑道:“哦?浼儿有什么交代?” 楚歌浼看向他的眼睛,道:“我已经凑够了第一阶段需要的药材了。” 这句话不吝于心中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粒石子,荡起涟漪阵阵。 纵使这般,万俟泊脸上仍然是云淡风轻,他垂下眼睑,看着手中干净细腻的瓷杯:“那如此,便麻烦浼儿了。” 万俟泊看上去太过于平静了,看上去是既不是特别抗拒也不是特别的希望,墨眸却像是被更深的墨汁染开了,变得越发的深沉,更难让人看透他的想法了。 楚歌浼也不揣测他的想法,径直便拿出自己之前炼制好的丹药递给他。 那是楚歌浼从桃榄那里采摘来的,很多灵草的效力都远远超乎楚歌浼的想象,所以,也让楚歌浼原本不怎么坚实的自信心,变得越来越强大。 在里面,楚歌浼还加上越珑珏吞咽下的桃榄的花瓣残余的汁液,肯定是比不上直接的花瓣,但是也有足够的效用了,而且万俟泊的脚伤的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缓慢治疗,如果太急躁的话,很有可能会毁了整个腿。 万俟泊接过莹润的瓶身,手汗潮动,那玉瓶变得更加的滑腻了,万俟泊用手捧起,先是放置在一边,并不急着吃。 他打量了一番瓶子,拔出塞口,就看见了几粒圆滚滚的胖乎乎的丹药,上面雕纹着几道横纹,馥郁清香扑面而来。 万俟泊深吸一口香气,顿时感觉一阵心神气爽,一股清新的味道从鼻腔猛地撞了下去直冲脚底板,整个人醍醐灌顶,连神志都清明了不少。 万俟泊的手腕有点抖,他强行忍住自己心中那要喷薄而出的激动,然后面无表情道:“浼儿辛苦了。” 楚歌浼知道他还在担心,也不拆穿他,解释道:“服用丹药,需要我用精神力和影力共同去解决你脚里错杂的筋脉,但也只是清理一部分,现在的药力,加上我的功力,还不至于那么厉害,可以帮你一次性通完,而且你双腿的情况,也不方便这么直接,只能够用循序渐进的治疗方法,你得需要好好的等一下。” 万俟泊攥紧了手中的玉瓶,墨眸里面微光闪动,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 楚歌浼说完一长串,却没有听见万俟泊的回答,不自觉的抬头一看,便撞见了那浓墨一般的眼眸里面闪动着的光芒。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手放在了万俟泊放在了膝盖上的手,入手所触,一片冰凉。 楚歌浼正想开口,却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包住,墨眸带笑望她,万俟泊笑眯眯道:“谢谢浼儿的支持,我会加油的。” 楚歌浼挑眉看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铁掌一般紧紧的禁锢着,根本抽不动。 楚歌浼扯动嘴角,扯出一个堪称为和善的笑容,和蔼道:“殿下配合就好。” 万俟泊看出了楚歌浼笑中的不怀好意,突然感觉背脊一凉,竟然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他将手收回,抵在唇瓣,清咳几声,转移话题道:“唔,一次性吃完吗?”   ☆、第一百零八章:第一阶段,痛苦! 他摇了摇里面的丹药,问楚歌浼。 “嗯。”楚歌浼将那些憋屈丢到一边,将他带到里屋去:“你跟我来。” 万俟泊看人走去里屋,便也顺势跟着,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玉瓶,墨眸一弯,便执起倒入口中,囫囵几下便消失在口中。 楚歌浼抱胸立在一个光滑的平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万俟泊:“殿下,就是这里了。” 万俟泊边走过去,边打量着那个平台,只是简单的一个石板而已,可能是专门为万俟泊做的,所以,当万俟泊躺上去的时候,十分的适合。 楚歌浼在万俟泊躺上去之后,就紧跟着压了上去。 万俟泊看到那温软的躯体附上来之时,心中一跳,但表面还是仿若登徒浪子一般,调侃道:“怎么?浼儿是沦陷在本殿的美色之中了吗?” 咔嚓。 上锁的声音回答了万俟泊的问题。 万俟泊感觉自己手腕,脚腕,露在外面的地方感觉一阵冰凉,他眉心一跳。 紧接着楚歌浼便压在他身上,弯唇笑道:“毕竟我只是一名小小的炼丹师,所以,待会若是殿下抓狂,可不是我一介弱女子可以反抗的,只能暂且委屈殿下了。” 平日里面清冷的声音故意装作无可奈何,多了几分委屈,也更加顺耳了,忽略了话里的讽刺,那娇柔的声音伴着清新馨香而来,万俟泊心中的乱七八糟的情绪莫名就被扫去了,只余下一片平静,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偷偷跑出来的愉悦。 楚歌浼说完之后,就从万俟泊的身上爬了下来,从万俟泊的手中拿过玉瓶,确定他已经吃了之后,就放到一边。 待人下去后,万俟泊用余光扫视楚歌浼,因为头被定住了。 只能出声控诉道:“浼儿,你可真狠心。” 楚歌浼眉眼弯弯:“殿下可不要信口污蔑我,我都说了无可奈何了。” 楚歌浼现在感觉心情一片愉悦,总算是扳回一城,心里面都开始唱起了二人转了。 她撸起袖子,雪白柔荑置于横躺着更显修长的一双大长腿,笑的甜美,轻快的提醒道:“殿下,开始咯,接下来要跟着我走了。” 话音刚落,楚歌浼便开始运行自己体内的影力,尽全力灌输进去,去引导他的体内的影力。 万俟泊没来得及回答,便被一阵剧痛给打断了,他闷哼一声,便感觉自己的双腿传来了一股柔和的力道。 他来不及高兴自己的双腿终于有了知觉,然后更强大的一波剧痛便如潮水涌来。 万俟泊额上兀的绽起条条分明青筋,放置在两侧的手猛地握拳,双腿传来了比用影力来强行走路更加强烈的疼痛,不断的折磨着他的神经。 不过,还好万俟泊的意志够坚定,纵使是这般剧痛,他仍然是紧咬牙关,保持清明,顺着楚歌浼的引导去做,一次次的冲击着腿中滞涩着的筋脉。 体内的药力也开始疯狂涌动,朝着双腿而去,与那些影力相辅相成,在努力推动着滞涩着筋脉的那些污垢。 楚歌浼一下子便耗掉了大部分的影力,但是还好万俟泊给力,她现在不用出那么多的影力,也足够用来引导了。 而因为万俟泊体内的堵塞过于严重,万俟泊几乎要通开一道筋脉就代表着要重组一条筋脉,而这时,那些药力便在楚歌浼精神力的辅助下,开始修复那些破损的筋脉。 这是一场重生,将顽固的旧有的全部破坏,毁掉,然后再注入新的力量,重铸筋脉。 楚歌浼能够想象他有多疼,但她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是沉心面对着眼前纵横交错的筋脉,将一条条困缚在一起的筋脉解开,然后引导他的影力去冲击。 万俟泊始终没有惨叫出声,他紧咬牙关,纵使是眼睛瞪的快要和眼眶闹上一场诀别,他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坚守。 汗水如同暴风骤雨将万俟泊泡在了里面,万俟泊坚强的意志在这场角逐之中拔地而去,茁壮成长。 窗外的阳光从窗柩滑过,然后掉进了山谷里面。 天空洗心革面,从天蓝一下子拉上了夜色的帷幕,屋子里面的博弈终于可以有了胜负。 万俟泊胜利了。 楚歌浼将锁解开,然后将人从石台上扶了下来。 万俟泊身上的汗水早已经干涸,只留下淡淡的汗渍,面容依旧苍白,血色在慢慢回笼。 楚歌浼撑着他的手,恭贺道:“恭喜你,跟这个顽疾战斗的第一场,你赢了。” 万俟泊忍着疲倦与脱力,勉强牵了牵唇角,道:“嗯。” 楚歌浼将人扶下来,两人相互扶持离开了那个屋子,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仿佛他们就是一体的。 “接下来呢?” “也会赢的。” 会的。 像是太阳破开海平面的那一刹那,光明会降临的。 第二日。 惠风和畅,风和日丽,街上人来人往,街头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错落有致,喧闹繁华。 楚歌浼一行人并行在街道上,各有特色的美丽容颜,在这繁忙的街道上,拉出一幅长长的画卷。 他们站在那,已然是一道优美的风景,夺走了不知道多少正值芳华的少男少女的一寸芳心。 而画中人物却不自知,洒脱夺目,自是风流。 越珑珏抬头看着面前高高挂起的一个牌匾,鎏金的三个字,仿佛是被踱上了一层流光,虽是金色,可却未曾露出一丝一毫的俗气,反而更显得高贵奢华,走在门口,似乎都觉得自己的格调高了不止一档。 越珑珏赶紧朝身后的几人招呼道:“这里这里。” 楚歌浼等人是想要好好的逛一逛这个帝都的街市,所以,才没有让人直接送到了这个宝回阁的门前,却未料想,几人虽是有目标,却没有人会带路。 闻人孺和万俟泊毕竟都是日理万机的人,哪里有那么多地方储存一个宝回阁的位置,最多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 便顺着这个大概的方向走来了,越珑珏走在了前面,就是最先知道的一个人了。 楚歌浼闻言,抬眸看去,正好看见凤舞龙翔的三个繁体,仔细辨认,便可得知,这便是,他们今日的目标,宝回阁。 【作者题外话】:好开心,首次收到了小天叔的打赏支持,非常感谢,同时也谢谢其他看文小天使们的支持,我会继续加油的,也请你们继续支持下去,再次感激。   ☆、第一百零九章:黑爪异兽,惊讶! 闻人孺笑了笑,便道:“到了那就不浪费时间了,我们进去吧。” “嗯。” 楚歌浼等人一进去,便来了两个美貌女子,身材玲珑有致,虽是衣衫轻薄,但却也格调得当,不算是开放,露的太多,而是在一个适中的位置,让人看着不会觉得太过紧实,更不会让进来的女子感觉不适,或者是不尊重,足以见得这个店家的老板是用了心的。 “客人请!”温声细语清新不带媚俗,让人莫名的感觉烦躁或者是别的心情,蓦地平静了下来。 而这布料颜色颇为素淡,凑近便可以看见在光线之下,折射的暗线金纹,一个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异兽便落入了瞳眸之中。 跟门外的草书相映成趣,粗看不觉有他,若是细看,便觉得此中甚是妙,就如现代流行语中所言,低调奢华有内涵。 这个宝回阁,难得的给了楚歌浼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楚歌浼凝眸细看,发现并不是自己见过的任何一种异兽,不由得眉尖微蹙,疑惑道:“这是何异兽?” 女子听见楚歌浼一问,面上滑过讶异。 很少有人第一次就能够看见她们衣服上的金兽,就算是他们也是在领头的提醒下才知道的。 而来多了的客人,也会在传闻之中听过他们的这件衣服上的金兽的源来。 但,饶是面上惊讶,女子还是保持优雅,并且回答客人的问题:“这是我们店中的标志异兽,是由宝回阁的创始人绘制出来的,是一个徽章,所以客人没有见过,也是理所应当的。” 楚歌浼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其他人注意到了两人的对话,便将目光投来。 越珑珏蹦过去,将侍女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道:“呀,师姐,你第一次看见他们就可以看到这东西了啊,想当初,我还是别人告诉我才知道呢。” “是啊,我在这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有客人第一次见到就看出来了,想当初,我们还是领事告知才知晓,客人真是好眼力。”女子巧笑言兮,眉目带情,却也克己守礼,保持着距离。 不愧是服务行业的女子,抓到了机会便进行追捧,但这个女子虽然是在捧楚歌浼,可却没有让人感觉到油腻腻的,一看就知道是拍马屁的感觉,反而是绝对身心愉悦。 如果是一些比较粗神经的人,就会简单的以为这只是在单纯的赞美自己,并没有任何拍马屁的意思。 楚歌浼点点头,道:“只是一进来便注意到了,好奇了点。” 女子表示谅解,并熟练道:“客人可是来参加拍卖会的?” “是。”闻人孺将手中的邀请函递过去。 女子双手接过,目光简单的掠过了邀请函上的名字,便再次扬起笑容,道:“原来是闻人公子,欢迎前来宝回阁。” “请跟我来。”检查完身份之后,她便将邀请函递给旁边的女子,自顾自的便要带领他们去他们之前的包厢。 “等等。”楚歌浼见他们就要离开这里前往包厢,便开口阻止道。 闻人孺偏头看她:“怎么了?" 女子也转身,道:“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 楚歌浼摇了摇手,耸肩道:“想挣点零花钱。” 跟闻人孺他们解释完了之后,她就对引领的女子道:“额,我想拍卖一些东西,你看该去哪?” 女子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闻人孺,确定他没有否决,才恭敬道:“若是客人想要拍卖,那就需要去鉴定一下您的物品,价格几何?” 说完了之后,女子朝着另外一名侍女招手道:“若是客人要去鉴定的话,那就让碧园带您去吧。” “客人。”侍女站在客客气气的喊道。 “嗯,我先去鉴定东西,你们先去包厢坐会吧。” 万俟泊和闻人孺并肩而行,从那次治疗之后,万俟泊用影力来强行支撑自己站起来,就已经不会再疼了,跟坐着没有区别,为了不麻烦,万俟泊就跟着一起走出来了。 万俟泊看了看楚歌浼,最后便点头道:“好吧,我们先去,你待会跟上。” “我也去。”崖青扯了扯楚歌浼的衣袖,睁着浅灰色的眼眸,淡淡的看着她。 楚歌浼揉了揉她脑袋,微笑道:“不用了,你先和阿珏他们去包厢,我待会就来了,反正拍卖东西也都差不多是你的,你要是要钱就跟我问就好了,不用你的。” 崖青闻言低头思索了一下,点头道:“那好吧。” “客人,请。”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楚歌浼便听见面前的侍女开口道。 楚歌浼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 在穿过了回廊之时,楚歌浼随口问道:“唔,不知道你们这里是如何鉴定这些东西的,都分为什么?” 碧园对于楚歌浼的问题一一作答:“宝回阁里什么都鉴定,但并不是什么都可以用来当做是拍卖物品,您的物品必须足够珍贵,足够稀奇,我们拍卖会才会收。” “比如?” “这是在拍卖会的情况下,如果是异兽的话,我们只收五级以上的,如果是较为珍奇的,也可以是五级以下的,比如双头蛇这样的,如果是灵草的话,我们只收千年以上的,而且要看药效。” 楚歌浼摸着下巴细细思索:“那……丹药呢?” “丹药的话,我们只收五级丹药吧,如果是低于五级的话,那么就不必出现在拍卖会上了,直接可以销给我们宝回阁就可以了。” 楚歌浼舔了舔干涸的唇瓣,道:“那如果药效不一样呢?” 侍女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这,您问我们的鉴定师吧。” 侍女停了下来,伸出洁白柔荑,凝霜般的皓腕在微光下,越发的好看。 楚歌浼顺着侍女的手看去,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一个房间门前,上面简单的写了两个字,“鉴定。” 相对于外面的低调奢华有内涵,这个就略显朴素了,饶是楚歌浼再怎么看,也没看出来内涵。 【作者题外话】:一衰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一百一十章:拍卖东西,鉴定! 见地方到了,她便点了点头:“谢谢。” 楚歌浼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秃子。 目光在那光洁发亮的脑门上溜了一圈,便不动声色道:“你好。” 秃子鉴定师自然能够感觉到从自己脑门上溜过一圈的目光,但他能够感觉到楚歌浼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也没感觉什么。 他起身微笑道:“你好,请坐。” “嗯。”楚歌浼顺势坐下,便看见了面对着自己放在了桌子上的名牌,上面描着三个字,阎阍汶。 秃子鉴定师在楚歌浼坐好了之后,也跟着坐下,并开口问道:“请问客人您要鉴定什么?想必刚刚带领客人来的姑娘已经为客人介绍了一下我们宝回阁的收宝标准了吧?相信客人一定是有够品阶的东西才敢进来的。” 楚歌浼扬眉,虽然这个秃子鉴定师讲的是滴水不漏,字字在理,可,凡是有点脑子的人能够听出他的弦外之意,如果是没有什么符合标准的东西麻烦您开门出去,不要浪费时间。 楚歌浼翘了翘唇角,然后开口道:“自然,我只是想问,那这东西如何底价几何?” 楚歌浼从储物袋里面的须臾芥子拿出了那天在桃榄那里捡回来的镇魂草,镇魂草是开着风车一样的小白花,铺满了三只手指大小的叶面,咋一眼看去,就好像是细小的蝴蝶在上面,微风拂过,掀起了白色的蝶翼,宛如海浪翻滚,梦幻而华丽。 在某种意义上,镇魂草的确是与名字不大符合,但铺在了叶面上的小白花确实是用来入药的,如果给凡人,只要一朵花,就足以让他们一辈子好梦了。 对于精神世界遭到了伤害的修影者,比如楚良雅,这就需要一整株镇魂草,还需要辅助着其他的保护灵魂的灵草来炼制镇魂丹,方且可以让楚良雅恢复如初,所以,就此看来这个镇魂草,要因时制宜,若是遇到需要它的人,无价之宝,如若是没有那么需要的,也可稳定心魂,对于进阶也有莫大的好处,足以见得这个镇魂草有多么的受欢迎了。 而这镇魂草也因为极其难得,常常是要养在了深渊处,在暴虐处,在养尸地里面,怨气暴动的地方,才有可能孕育出来,而这些地方又是极其凶险之地,极有可能出现强大的死尸,或者是血魂将,亦或是更加强大的怪物,一般人有进难出,所以,足以证明这个镇魂草是多么的珍贵了。 当楚歌浼拿出来了这一株镇魂草的时候,秃子鉴定师已经瞠目欲裂了,当楚歌浼还没有打算停下手,继续往里面掏出来,一连掏出了十支才停了下来,秃子鉴定师张大的嘴可以塞进企鹅蛋,大概。 镇魂草只要遇到了合适的地方,生长起来就不会那么艰难,而桃榄身边又是风水宝地,就算不是什么怨气极深之地,但也可以孕育出这种靠吸收戾气而生的东西。 楚歌浼想了想就停了下来,将储物袋放下,问道:“如何?我这些能否进入拍卖?又卖价几何?” 秃子鉴定师被楚歌浼的声音从震撼之中拉了回来,还好他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虽然是有价无市的镇魂草,秃子鉴定师也能很快镇定下来,他清咳几声,道:“客人你稍等,容我鉴定一番。” 秃子鉴定师从楚歌浼的面前双手挪动了一株镇魂草到眼前,有些虚胖的手指轻轻的触碰表层。 几乎在他的精神力出现的那一刹那,楚歌浼就能够感觉到那浑厚的精神力,没入了那镇魂草。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将这个场景纳入眼中,美眸微敛,不知是喜是怒。 秃子鉴定师专注于坚定眼前的东西,倒是没有注意到楚歌浼变换的脸色,每检查一株,秃子鉴定师目光就越发灼热,神情也越发兴奋。 等到他检查完毕,已经过去了一会儿。 他头也不抬,用兴奋的语气道:“客人,您这镇魂草,为七级上等镇魂草,资质优秀,底价是五十万金币一株,在我们拍卖会拍卖的话,收取百分之五的佣金,您看如何?” 楚歌浼淡淡的掀起眼皮,点了点头,道:“嗯。”对于秃子鉴定师的鉴定,并没有露出太大的变化。 楚歌浼摸了摸下巴,问道:“对了,你们这里收丹药吗?” 秃子鉴定师闻言,眼中的火热更是灼热,虽然定的底价是五十万金币,但是,镇魂草有价无市,定会有很多人争夺。 秃子鉴定师甚至可以料想到待会的局面了,这镇魂草正好可以当压轴,这次的拍卖会准备的并不怎么充足,还愁着没有什么压轴至宝,现在竟然在就要开始的时候,就送来了,得赶紧让他们准备好先。 秃子鉴定师非常开心,语气轻快:“收,客人您有什么丹药要出售吗?” 楚歌浼扬了扬眉,便将自己之前炼制的丹药拿了出来,放了一瓶在秃子鉴定师的面前,道:“你先看看。” 秃子鉴定师看着自己眼前的普通装丹药的玉瓶,眉梢轻轻往上扬了扬,想到了那镇魂草,他便定下了心,将玉瓶拿了出来。 一打开了玉瓶,馥郁的丹香便扑面而来,一闻到这丹香,秃子鉴定师的脸色就变了变,他是鉴定师,同时也是一个炼丹师,接触最多的就是丹药了,而且他也这个年纪了,经验自然丰厚。 一闻到丹香,他就知道是几级丹药了。 秃子鉴定师,脸上的肥肉颤了颤,有点皮笑肉不笑道:“客人,您这……我想我们宝回阁里接待您的人已经告诉了您,我们收丹药的标准了吧?” 他将玉瓶往着楚歌浼的方向推了推,婉拒之意不必多言。 楚歌浼也笑着将玉瓶推回给他,温和笑道:“您先鉴定一下吧,或者您可以尝试一颗。” 秃子鉴定师见她脸上的自信不似作伪,便不由得怀疑,他蹙了蹙眉,仔细的嗅了嗅瓶口,发现这丹香,的确与平日里略有不同,似乎多了一分清新的香气。 【作者题外话】:等加更的小天使们不要着急,此书正在大推期间,而在这期间要控制更新,12月上架后再万更奉上,谢谢小天使喜欢我写的书 今天提前更,晚安小天使们。   ☆、第一百一十一章拍卖丹药,人情! 他犹豫的从倾倒玉瓶,从里面倒出来了一粒滚圆丹药,上面横着几道横纹,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铺面而来,秃子鉴定师皱了皱眉,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拧着眉想了想,目光投放到了桌面上的镇魂草。 眼中一亮,对,就是灵草的气息,也成为活力,或许活气更加的贴切。 他心中对于这个回启丹抱有更大的兴趣了。 楚歌浼可以看见他眼中跳跃的光芒,她伸出手,示意道:“请。” 秃子鉴定师将丹药端详几分后,便张口咽下去。 丹药吞下去之后,便有一团凉气从腹部涌上,脑中一片澄明,刚刚工作后的疲惫都烟消云散,就好像是饱饱的睡了一觉之后的清晨。 秃子鉴定师猛地睁开眼睛,面上涌起惊涛骇浪。 他攥紧手中的玉瓶,小眼睛微微眯起:“客人,这丹药着实是非同寻常,只是……” 只是这丹药的等级实在不怎么高,而且如果是只有那么一瓶的话,的确不好销售。 楚歌浼纤细的玉指轻点桌面,面上云淡风轻,桌上早先就准备好了茶杯里的水纹微微晃动。 楚歌浼收回手,双手交叉撑住下巴,美眸直盯阎阍汶,缓缓道:“如果我说,我有上千颗呢?” 阎阍汶紧绷着的脸色如春融般,化作万千柳絮,油腻的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宝回阁便却之不恭了。” 楚歌浼轻笑一声,随后手一扬,桌子上便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玉瓶,就像是白嫩嫩的胖娃娃一般,可爱的让人恨不能抱在怀里面。 “回启丹和回血丹,还有复神丹,相信贵阁会给在下一个公正的价格的,我也不多问,拍卖会就要开始了,那就麻烦贵阁了,我先离开了。” 楚歌浼将椅子踢开,便起身离开。 阎阍汶看着眼前跟白菜大萝卜一样簇拥着的玉瓶,脸上油腻的横肉颤了颤,就在楚歌浼要走出去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等等!”阎阍汶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楚歌浼偏头看他,美眸淡淡:“如何,不成吗?” 阎阍汶咽了咽口水,小眼睛闪过精明,他脸上挤出了笑容:“我们只想拿出六百粒出去,剩下的四百粒留给我们,当然我们会以拍卖所出的价格,给予您满意的价筹,客人您看怎么样?” 楚歌浼嫣然一笑:“不用了,那四百粒就当是我送给宝回阁的礼物吧,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在挤满了玉瓶的桌子上又多出了一个储物袋,那是楚歌浼之前在外面顺手买的,正好给了他们。 阎阍汶目光落到了那缩成一团的储物袋上,脸上的笑容真挚几分,挤得本来就小的眼睛跟道缝似的:“好,请问您怎么称呼?” “无影峰,楚歌浼。” 阎阍汶心中咯噔一条,但面上滴水不漏:“谢谢楚小姐这么捧场,那么我们宝回阁也不可能没有表示,这小小敬意,就请您收下。” 话落,他朝着外面的侍女做了个手势,便看见了有一名侍女捧着一个托盘向他们走来,定在了楚歌浼的面前。 楚歌浼低眸看去,便看见了那个黑鳞红爪的异兽完整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映着金色的绸布,更显得低调沉稳。 “这是我们宝回阁的象征着甲等顾客的令牌,能够在云影大陆任何一家宝回阁里面,优先享受购买权。” 阎阍汶的声音恰时响起,为楚歌浼做了个科普。 楚歌浼看着那泛着流光的流畅边缘,面上闪过微光,她从托盘拿起那个图腾,点了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阎先生,告退。” “楚小姐慢走。”阎阍汶走出桌子,目送她离开。 直到楚歌浼的身影彻底离开了阎阍汶的视线范围内之后,他才回到位置上,脱力般的坐了下来,小眼睛扫过了那有些委屈的瑟缩在一角的储物袋,眉梢染上了几分愉悦。 阎阍汶朝外面招了招手,便有侍女走进来。 “阎主管。” “把这些东西都拿去拍卖。”说完,还往侍女的怀中扔了一块记忆晶石,他已经将资料都输送进去了。 “是。” 侍女鱼贯而入,将桌子上的玉瓶细细收进了储物袋之中,收拾完便起身离开。 楚歌浼被原来的侍女带去包厢,便看到他们已经坐好,桌子上摆满了瓜果水酒,内里装饰华丽,而且桌椅垫着厚厚的一层棉,十分恰意。 “师姐!” 越珑珏最先看见了楚歌浼,其他人也纷纷看过去。 楚歌浼笑了笑,朝着侍女点点头,就自己走了进去,坐在了他们留出来的空位上。 闻人孺见她坐下,便道:“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想着要不要让人去喊你呢。” “掐着时间来嘛,免得等那么久。” 闻人孺可能还想说点什么,可外面这时候又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 “……现在,我宣布,宝回阁第五十三届拍卖会正式开始!” 雷鸣般的掌声轰隆响起。 楚歌浼目光从大厅那乌泱泱的人头跳过,落到了正台上,在中间伫立着一个置物台,上面放置着要拍卖的东西。 “今天我们第一件拍品是回血丹,三级上等,服用后可以高速恢复伤口,经测量是三倍效率,还可以将战斗后的疲倦一扫而空,瞬间恢复原本的高昂战斗情绪,数量两百一次,无底价,任意加价!” 当回血丹三字落入耳中之时,他们还愣了一下,等“三倍”“高速”“一扫而空”几个关键词落入耳中之时,冷寂了的氛围明显躁动了起来。 闻人孺刚刚想要不要试一试,毕竟这是第一次听闻,然后就听见了越珑珏的声音。 越珑珏朝着楚歌浼挤眉弄眼:“师姐!” 楚歌浼点了点头,也算是承认了。 闻人孺看她,高声问道:“你炼制的?” 楚歌浼偏头看他,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没有给他们用过,才道:“我也是刚刚学会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你们有兴趣的话,回去再给你们。” 闻人孺苦笑:“差点就喊价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笑而不语,价值! 楚歌浼笑而不语。 闻人孺不再说话,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原本以为楚歌浼只是炼丹速度较快,哪里想到,现在竟然还有这般功效。 这样一来,楚歌浼的价值更大了。 他都有自己的丹药储备,而且楚歌浼他们才刚刚上手,闻人孺还没有开始用过楚歌浼的丹药,竟然也不知道有这种事情。 万俟泊挑眉,仔细一回想,倒是发现昨日的丹药不大对劲,墨眸波光流转,略带深意的目光落在了正专心看着拍卖的情况的楚歌浼。 “一万!”在大厅里面坐着的人最先喊了出声,估计是想捡漏。 “五万!”见有人争夺,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便也开始竞价。 “六万!” “……” 价格不断的提升,慢慢的就超过了回血丹原有的价格了,但仍旧在提升。 突然,在楚歌浼等人所在的包厢的对面传来声音。 “五十万!” 突然提高的价格,让人群沉静了一秒。其他人纷纷看过去,便止了继续喊价的意图。 “五十万,第一次!” “五十万,第二次!” “五十万,第三次!” “五十万成交给十号包厢!”锤音落定,第一次交易以五十万成功交易。 楚歌浼挑眉,看向那个出价的包厢,正好是在他们的对面,幕帘里可以影影绰绰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们许久未见的万俟舟。 越珑珏撇了撇嘴:“哼,便宜那混蛋了!” 这个世界还是存在趋利避害的,万俟舟毕竟是堂堂二皇子,论实力论背景,都是最有可能当上当今玄影国的皇帝的人,能不得罪,他们还是选择避开,毕竟不过是三级回血丹而已,就算是作用清奇了一些,也还不至于那么珍贵,又不是没有了。 楚歌浼执起台面的茶水,轻抿一口,并未多言。 闻人孺目光在那仍在继续的拍卖会上溜了一圈,便对楚歌浼道:“还有多余的丹药吗?想现在试一试。” 闻言,众人目光一同放到了他的身上,熟悉闻人孺的人就知道,现在的闻人孺已经开启了商人模式。 万俟泊脑海里面回荡了一遍,刚刚拍卖的主持人介绍楚歌浼的丹药时候的几个关键词,他挑了挑眼尾,扫了一眼闻人孺,便保持了沉默。 楚歌浼目光在万俟泊的脸上过了一圈,点了点头,便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拿出丹药,给闻人孺。 而在此之前,万俟泊就扬手让侍奉在跟前的侍女下去了,整个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一群人。 越珑珏一瞬不瞬的监控着楚歌浼的丹药卖的怎么样,对于闻人孺的异样也没有怎么注意,只是抽空问了一句:“怎么了?” 闻人孺不理他,径直拿出了丹药,在丹药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的神色波动了一下,便将那丹药咽了下去。 楚歌浼偏头看他:“你有什么想法?”从认识这个人,一见面就招揽自己的眼光来看,闻人孺是个会做生意的人。而楚歌浼若想在玄影打开丹药市场,显而易见,他将是一个极好的合作者。 吞下去后的闻人孺舔了舔微微干涸的唇瓣,温和的眸子闪过了商人的锐利,道:“我们合作吧!” 在茶杯上骨瓷一般的手指微微一顿,万俟泊掀起眼皮,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闻人孺也不管万俟泊的态度,径直和楚歌浼道:“在平淡无奇的同等级丹药之中,能够让人在战斗之后的疲倦感一扫而光的丹药,就足够诱惑了,更别说是比别人的丹药恢复速度高达三倍的丹药,在战斗之中,这短暂的几秒,恢复的几分精神,就代表着胜利的几率,而在这个程度上也只是花多一些金钱。” 闻人孺换了桌子下交叠的脚稍稍的换了一个位置,双手支在尖细的下颌上:“既然花一点钱,就可以换回一条命,又何乐而不为呢?” 楚歌浼毕竟也是有过两世经验的人,闻人孺都解释的那么清楚了,她更不可能理解不了,而且她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原本是想和宝回阁交好,所以才选择拿出来,在这个拍卖会上先打出一套名声,也不愁以后没有市场,所以在万俟舟只是花了五十万来买自己的丹药的时候,她也没有那么生气,那些这只不过是先拿出来试水而已。 就像是现代的那些试用产品一样,只不过楚歌浼她还有小赚一笔,还算是幸运的呢。 可她倒是没有想到闻人孺会在现在跟自己说,她稍稍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了,虽然不是很明白闻人孺的产业,但是光是看他们的气度,就不像是小打小闹的。 楚歌浼的舌尖从虎牙掠过,有些麻痒,跟在胸腔里面微动着的心脏一样,蠢蠢欲动。 她唇角微勾,美眸波光掠过,便道:“正如你所言,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大家都是认识的,还多了一层保障,日后若是有人找上门来,楚歌浼至少不至于会变得那么的被动,而且相信闻人孺他们也会为自己多加掩饰几番。 万俟泊将茶杯举起,看向两人墨眸意味深长。 两人看着那茶杯,随后相视一笑,便纷纷举起了茶杯。 已经围观完回来的越珑珏见他们举杯,不解道:“怎么了?” 崖青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于是无人之中,只有越珑珏没有举杯了。 平滑的眉尖一蹙,他只能被迫举起了茶杯,一边还在叽叽喳喳的问着:“哎,你们到底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干了什么?我是不是走错包厢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谁能告诉我一下啊!” 但是却没有人理会话唠的他,瓷器的杯口轻撞,清脆的声音撞进了耳道里面。 万俟泊骨瓷般的手衬的青色的花纹的茶杯更加的具有韵味,他扬唇:“以茶代酒。” 闻人孺眼中含笑:“合作愉快!” 楚歌浼翘起唇角:“合作愉快!” 崖青沉默看他们,浅灰色的眸子偶尔掠过浮光。 随后,众人便在仍被蒙在鼓里,未来还要被充当为苦力的越珑珏面前,将杯中的茶水喝的一干二净。   ☆、第一百一十三章合作愉快,回神! “啊喂!你们到底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干了什么坏事啊?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摆脱!能不能让个会说话的,跟我从头到尾说一遍,怎么突然就合作愉快了!臭闻人,你干嘛用那种诡异的目光看我啊!” 越珑珏从桌子上随意抓住了一个苹果,然后朝着闻人孺的方向就扔了过去。 闻人孺行云流水的将那苹果给接了下来,并且在气鼓鼓的越珑珏的面前,张开口,大大的咬了一口苹果,还故意咬的滋滋作响。 闻人孺含着苹果,含糊道:“谢谢阿珏的苹果。” “啊,你个混蛋!” 越珑珏扑了上去,闻人孺便闪过一边,动作行云流水,姿态潇洒,越珑珏沾不了他一片衣角,正气的牙痒痒的。 其他人则是优哉游哉的将目光重新放回了拍卖会上,楚歌浼的丹药分别被一些算的上是名头的势力弄走了,都是在五十万上下,不会特别高,用于开场,倒也是够了,不得不说身为宝回阁的鉴定师的眼力。 所以一总计算下来,光是这些丹药,楚歌浼就挣了个两三百万,不算太多,但也比市面上的多了不少,而且成本可以说是无成本,也就是说,去掉了抽成,楚歌浼纯收入就两百多三百万这样,在一枚金币就足以普通百姓过一整年的时代里面,楚歌浼已经算的上是富婆了,够她挥霍一两辈子了,当然,前提是她是普通人家。 楚歌浼也就大概计算了一下自己所得价钱后,便抛置在一边,不再在意。 仔细看过拍卖会,有几样想拿的小物件,比如是出行的工具,像是当初万俟泊他们用来前往锁影森林的飞马,虽然比不上万俟泊的奢华内涵,但是也胜在是宽广,剩下的可以自己装置。 还有一些战斗时候可以利用的小工具,反正下个黑手什么的就足够了。 零零散散一些,将刚刚挣回来的,也花了个半数去。 又拍完了一件在战斗的时候给人家下陷阱的小东西之后,楚歌浼在心里面算了一下,撇了撇嘴道:“还没到手,就花的差不多。” 万俟泊轻轻一笑,道:“没关系,反正钱挣来也是用来花的。” 楚歌浼斜睨他一眼,凉凉道:“花的不是你的钱,你自然这么说。” 万俟泊也不恼,依旧笑盈盈道:“当然,如果是给浼儿花本殿的钱,本殿自然是乐意之至了。小小金钱,可以博得美人一笑,也算是值了。” 楚歌浼耸了耸肩,嘀咕道:“对啊,比起烽火戏诸侯而丢了王国的周幽王来讲,当然是小小金钱了。” 万俟泊不大明白楚歌浼说什么,但是烽火倒是听得懂,联系上下文大概能够猜出楚歌浼的意思,于是便笑道:“自然,毕竟本殿还没有王国让浼儿来败坏。” 楚歌浼也不求他能听懂,不过,按照上一句话的意思,美眸精光一闪,随后便看他道:“哎,光是一条线索,就摊上了你这么个麻烦,我未免太亏了一点,要求点钱不过分吧?医疗费什么的。” 万俟泊哂笑:“乐意之至。” 两人正商谈着,拍卖会也渐入尾声,气氛越来越高热化,又是一阵轰鸣掌声,随后外面便传来了熟悉的名称,镇魂草。 “眼看我们的这场拍卖会就要到了尾声,压轴的宝贝上来之前,我们又在拍卖会正式开始之前,收到了一件宝贝。” 伴随着主持人的声音,那置物台上的盖子被抽走,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的庐山真面目,主持人还没有喊出了它的名字,下面的人已经轰动了。 “我没看错吧?那是镇魂草!还是十支那么多!宝回阁这次还真是大手笔!” “镇魂草难得是向来皆知的,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可以一次性拿出十支,这次的竞拍肯定会很精彩!” “而且现在还只是横插一脚的,后面还有更为珍奇的东西呢,可以想象这一次拍卖之后,宝回阁的名声会怎么样再次传播出去了。” 讨论纷纷而起,拥趸而上,而早就在主持人的意料之中的情绪激昂,也不会慌乱,而是继续有条不紊的摘取某一个言论,便进行了肯定,进而揭开了话题。 “没错,这就是难得一见的镇魂草,众所周知,镇魂草向来……一支五十万,本次拍卖一次性售完,也就是底价五百万,十万加价!” 在介绍了一通之后,主持人锤声一震,便开始了竞拍。 “六百万!”女子娇俏的声音传来,首先揭开了此次轰轰烈烈的竞争。 楚歌浼美眸微睁,看向万俟泊,便戏谑道:“你的小师妹。” 万俟泊闻言,狭长的眼尾微扬,便道:“浼儿这么说可不准确,她又不只是本殿的小师妹,也是闻人的小师妹,更是你的师姐。” 楚歌浼啧啧道:“七皇子好冷漠啊,要是给你的小师妹听到了,肯定会很伤心,啧。” “旁人伤心与我何干,要是让浼儿因为不知名的人恼了,那才让本殿难受呢。” 万俟泊一本正经的调戏回去,墨眸漾着浓稠的深情,要不是楚歌浼是外面的小姑娘的话,指不定现在就已经感动的两眼泪汪汪的,嘤嘤嘤的扑倒了某人的怀里面去了。 可惜,楚歌浼是楚歌浼,她只是不屑的睨了他一眼,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拍卖会上。 而一开始买下了楚歌浼的丹药的万俟舟,也在陆陆续续收了几件大物件之后,也没有放过这一件。 “七百万!” “九百万!” “……” 楚歌浼看着价格不断的攀升,高兴之余,又不禁感叹:“啧,这二皇子真是有钱,看他之前买了那么多东西,如今竟然还能有机会再继续争抢这些东西,真是财大气粗。” 越珑珏闻言,不满忿道:“不知道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真是朝廷蛀虫,膏粱子弟!” 越珑珏一向和万俟舟不对付,此时见他竟然这么挥霍,自然看不爽,免不得要掐多几句。   ☆、第一百一十四章争夺拍品,戏弄! 万俟泊挑眉,外面的声音稀稀落落,好像只剩下了容新月和万俟舟在争抢,剩下的那些人,不是财力不够丰厚,那就是不敢得罪二人,所以现在外面几乎都是容新月和万俟舟在抢。 “一千五百万!”容新月咬牙,她本志不在此,而在后面的那压轴的物件,可这镇魂草也是难得,上次霍树正好不容易搞到的一株,都给了楚家去治疗楚良雅了。 如今遇见了自然不能放过,但是如果将带来的钱全部都花在了这镇魂草上,便本末倒置了,所以,这是她最后一次竞拍了,如果真的错过了,那么也没有办法了。 “一千六百万!” 在幕帘下的万俟舟轻轻的用手帕擦拭掉指缝间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眉目洒脱,好似根本没有放在心里面。 自从那个楚良雅死亡后的消息传到了楚家之后,自己再亲身上场,再三劝说,才将悲愤之中的章娥给劝住了,并且以上好的口才,将现在得罪楚歌浼和万俟泊等人的后果,一一列了出来,让他们分清利弊。 并且适时安慰他们,在恰当的时候,完完全全的将楚家人的心全部给攥到了掌心之中,加上母室的背景,万俟舟可谓是如日中天,而今可以挥洒自如,楚家也少不了一份力气。 来这里的,可以跟他一拼的,谁不是为了后面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会愿意花费那么多钱浪费在镇魂草上,所以,今天这镇魂草,他是势在必得。 万俟舟眼皮半阖,敛下了暗涌在狭长的丹凤眼中的运波动诡谲。 容新月银牙一咬,旁边的楚良微见此,水眸微闪,便上前提醒道:“师姐,不能继续下去了。” 容新月新月般的眉竖起,脸上闪过不甘,可也不得不被迫放下。 她捏紧了杯子,努力的忍住要开口的冲动。 万俟舟唇角勾起,尚未露出整齐笑容,便被一声竞拍给喊得顿住。 “一千八百万。” 在久置的沉默之中,突兀的响起了那么低沉的嗓音,分明只是简单的数字,可却仍旧是蛊惑不已。 听到了这醇厚如同佳酿般的嗓音,容新月隐忍的怒气一下烟消云散,姣好的眉眼的阴郁散开,雀跃道:“万俟师兄!” 楚良微一听这个名字,心中咯噔一跳,脸上露出了来不及掩饰的惊愕,不过,所幸是容新月的心思全部放在了那个男声当中,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 同在一室的楚歌浼,浅笑看他,笑而不语。 越珑珏则是一脸神清气爽,他虽然没有看见万俟舟吃瘪的样子,但是想也能够想到,本来以为唾手可得的东西,转眼就被人横插一脚,就跟是正看着美味珍馐,正想一口咬下去,突然飞进来了一只苍蝇,梗在喉咙里面,吞不下吐不出,那是怎么一个恶心说的完啊。 而且,只要耳朵灵敏一点的,都能够听出来这是万俟泊的声音,那比整只苍蝇咽了下去,还要来的恶心。 万俟泊手背爆出青筋,但是女气精致的眉眼还是强忍着镇定,他咬牙切齿道:“一千九百万!” 万俟泊正悠然的为自己的茶杯斟满了飘着袅娜的香气的碧绿茶水,缓缓道:“两千万!” “两千一百万!” “两千二百万!” 万俟舟抓紧了手中的茶杯,里面碧绿的茶水激荡起一阵水纹,映射着主人心中的情绪。 如果是别人的话,万俟舟兴许已经放弃了,可对方不是别人,而是万俟泊,他又怎么能够屈服,更何况是在楚歌浼的面前。 不用打探,他就知道,楚歌浼肯定是在万俟泊的身边。 或许以前的楚歌浼不算什么,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好不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是现在的楚歌浼,万俟舟算不上是爱上了楚歌浼,但又有一丝丝的好感,加上她三番两次拒绝自己,强大的落差感之下,又萌生起了强烈的征服感。 无论如何,万俟舟都不想在楚歌浼的面前,落下万俟泊一分半毫。 这在理智上来说,是愚蠢的,无理取闹的,可人类也会受情绪来引导,这个时候,再多的道理,都没有办法阻止他去做这件事情,达成自己心中的目标。 万俟舟深吸一口气,将胸腔之中乱撞的戾气压下:“两千五百万!” “两千六百万!” 楚歌浼低眸,讶异一闪而过,这个万俟舟比想象之中的要对他的弟弟万俟泊要怨恨的深啊。 而越珑珏已经是红了双颊,血气涌上大脑,若非是多年良好素养压制着他体内哈士奇的灵魂,指不定现在他就朝着外面的万俟舟挑衅起来,为万俟泊摇旗呐喊了。 闻人孺和崖青则在一边,静品香茗,坐看好戏。 “万俟泊加油!我相信你,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人渣了,升了个阶,就叫混蛋吧!” 虽然越珑珏没有跑到外面去裸奔摇旗助威,但是,他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在万俟泊的旁边,为他鼓舞呐喊了。 万俟舟手中的茶杯,在一声脆响之下,铮的一声,便成了碎片,早已冰凉了的茶水洒在了他丝滑的衣服上,洇出了一片水渍。 而大厅之中,更是人声躁动,虽然没敢明说,但也暗自在底下窃窃私语着。 “我说,这两位是谁啊?真大手笔!两千万啊!他们还真敢喊!” “你这不是不懂事了吧?之前第一个叫拍的是鼎鼎有名的二皇子,堂堂二皇子,且不说母室力量庞大,就凭他那皇子身份,不过是区区两千万,那算什么!而另外一位,虽然没有强大的母室,好歹也是七皇子,又怎么不够钱花?” “什么?这不是兄弟阋墙吗?” “胡说八道什么,小心祸从口出!” “……” “三千万!” 简单的三个字,将人声鼎沸的拍卖会都给叫的鸦雀无声。 而垂首低眸注视着手中的茶杯的万俟泊忽而轻笑,楚歌浼耸了耸肩,心想,这万俟舟还真有点可怜,竟然被自己的弟弟给哄骗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兄友弟恭,谦让! 万俟泊执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道:“既然皇兄这般厚爱这东西,那本殿也不好横刀夺爱,便让与皇兄罢。” 越珑珏则是狠狠的敲了一下桌面,就快大叫一声,痛快了! 大厅里面更是沉静,仿佛一根针砸落在地面,都清晰可闻。 台上的主持人俨然已经被这一场大戏给震的愣在了原地,此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够来回的看着万俟舟和万俟泊两人所在的地方。 楚歌浼轻轻的抿了一口绵醇的茶水,唇角溢出了轻浅的笑意。 万俟舟足足沉默了几十秒,像是要将卡在了喉咙里面锋利的瓷器碎片生生的咽了下去,眼圈涌上了一层猩红。 万俟舟磨牙,仿佛是从牙齿缝隙里面挤出来的,一个一个字反复跟后槽牙来了最亲密的接触后,才能够传到在场的人的耳朵里面。 “那、就、谢、谢、皇、弟、爱、了。” 万俟泊含着浅笑的声音悠悠传来:“皇兄客气。” 目光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台上的呆愣着的主持人,他才猛然惊醒。 主持人只感觉背后倏的一凉,寒意猛地钻进了血管里面,将一整个身体都给冻僵了。 他不敢看向那释放寒意的地方,只能颤栗着声线宣布道:“现在,我宣布,镇魂草以三千万的价格拍给二皇子!” “砰!” 一锤定音。 锤声仿佛是放大的嘲笑,四面八方冲着万俟舟滚来。 万俟舟攥紧了拳头,骨节突出,刻出了锋利而冷硬的线条。 “现在,我们开始下一件拍品!” 主持人说完这句话后,方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天知道那两个皇子目光轮流在自己的脊梁骨上戳的时候,情况究竟是怎样的险象环生,跌宕起伏。 那两道目光从不同的角度在自己的躯体上来回的磨着钝钝的锯子,突出的齿轮携着鲜血淋漓的肉块,简直就跟放在了悬崖边上搓背一般。 那种感觉真的是不想在享受第二次了,他暗暗的在用袖子在自己的额头上擦拭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哈哈哈哈!” 越珑珏捧腹大笑,整个人在椅子上乱晃,眼看就要摔倒了,可是他却老是像个不倒翁一般,黏在了椅子上,愣是摔不下来。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阿泊,你做的太好了太妙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都能看到那个死娘娘腔脸上跟便秘一样的神情,哈哈哈哈,逗死了!” “不行了,我真的要死了!哈哈哈哈,我肚子好疼啊!” 本来是应该挺欢乐的一个场景,可是,当他们看见了越珑珏如此夸张的笑法之后,却硬是一丝笑容都挤不出,全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越珑珏。 楚歌浼抿了抿唇,垂眸思索了一下,方才道:“我没想错的话,挣钱的应该是我吧?他怎么比我还开心,就像是把我开心的份都夺去了一样。” 她朝着崖青用手扯了扯嘴角,可却像个面瘫一样,扯不出笑意。 崖青见此,真正的面瘫脸却浮起了浅浅的笑意,浅灰色的眸子漾着碧水一般的柔软。 闻人孺只能垂下头,装作不认识越珑珏一样,恨铁不成钢道:“还好人都下去了,否则被人看到我和这种货色在一起,我帝都闻人少爷风流俊雅,玉树临风的名声都要丢了。” 楚歌浼被他这么一说,也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美眸缱绻。 万俟泊勾了勾唇角,脑海之中,楚歌浼称赞万俟舟财大气粗的话一闪而过,短短一瞬,便消散在记忆深处,只是墨眸那寒意残余了分毫,都被这温馨的氛围融化。 而相对于他们这边的欢快,容新月这一边同样也是乐趣斐然,容新月轻咬下唇,含羞带怯的看着万俟泊方向,一汪水眸,好似情思绵长,缠绕在心上人这头。 她以为万俟泊这次气万俟舟,完全是因为看不过万俟舟欺负自己,才替自己出手的,心情更是跟天上的风筝一样,被风吹的是飘飘然。 飘飘然的容新月再次没有注意到她情绪异常的跟班,楚良微。 她低敛着眼眸,神情都掩在了阴影下方,倒是让人看不清楚。 旧的一页掀去,新的篇章再起。 “在大家的捧场下,本次拍卖隆重到了尾声,谢谢诸位厚爱。”主持人微微鞠躬,便转身将手放在了遮挡着拍品的帘布上,继续道:“现在,也到了我们最后的一件拍品。” 帘布被掀开,配着主持人清朗嗓音隆重登场。 “十级寒衣泷外皮制成衣物,寒暑不侵,刀枪不入,可改变大小。” “十级墨语兽内丹,可入药,成破界丹,破界程度,依自身而言。” “炼制还魂丹之一的慕虫双,生食可通经脉,生断骨,千年难遇,千年成芽,万年成株!” “由寒衣泷开始,无底价,任凭出价,加价不论!现在开始!” 气氛陡然被炒热,人们纷纷起价。 “一百万!” “五百万!” “一千万!” “……” 楚歌浼轻点下颌,美眸微光流转,跳跃着不明光点,似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万俟泊正好看过去,和她对了视线,桃花眼眼尾微勾,柔情脉脉,周围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着蛊惑的因子。 楚歌浼径直忽略了那勾引的目光,扬起了一个柔和的笑容,道:“殿下,慕虫双,寒衣泷,歌浼就笑纳了。” 闻言,万俟泊眉梢微挑,而后又是苦笑不已,只好点头道:“浼儿开心就好。” 楚歌浼眼睛一亮,然后就朝着越珑珏使了一个眼色,道:“阿珏,听到了吗?殿下说,随便喊,算他的!” 越珑珏更兴奋了:“好!” 他马上看向那边,小脸涌上一抹潮红,兴奋的喊道:“两千万!” 一下子就到了封住了大部分的嘴,但对于一些势力来讲,还不算是什么。 容新月面带潮红:“两千三百万!” 万俟舟攥紧了拳头:“两千五百万!” 如今已经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了,这个东西,无论是谁都不会愿意放弃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治疗费用,竞价! 越珑珏高举拳头,粉白的小脸因兴奋而发红:“三千万!” 容新月仍然不想放弃,她本就是为了这几件东西来的,无论是叫了什么东西,在不违背初心上,都是她挣了。 “三千一百万!” 万俟舟眼皮一掀:“三千五百万!” “四千万!” 越珑珏真实再现了,花别人的钱,究竟是多么的畅快,肆无忌惮的样子,实在是欠揍的很可爱,至少在楚歌浼的眼里是这样的。 万俟舟狭长的丹凤眼闪过了一丝精光,当下便做了抉择:“四千五百万!” 容新月听见了这个数字之后,就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她的确有那么多的钱,但是,她这次来的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下一件宝贝,于是她咬了咬贝齿,只能含恨放弃。 “五千万!” 声音顿住,无一人再喊价。 寒衣泷毕竟只不过是一件衣服,虽是刀枪不入,但那也是在一般的情况下,当真正的遇到了危险,就算是寒衣泷也帮助不了什么。 主持人连喊三声,确定再无一人要了之后,这才敲锤定音。 “最终,寒衣泷以五千万的价格被二号包厢拍下,稍后再送入二号包厢,接下来,到第二件拍品!十级墨语兽!继续无底价,任凭加价,现在开始!” 容新月最先喊了出来,今天就算是砸完了她所有的积蓄,这个东西都必须得拿下来:“两千万!” 其他的声音也纷纷跟上,陷入了争夺的战争。 锤音砸下,越珑珏也跳上椅子,邀功道:“师姐师姐!你看我拍下来了!” 楚歌浼目带欣慰的奖励了越珑珏一下,道:“嗯,乖,今天就不用你炼丹了,交给师姐。” “噢耶!”越珑珏更兴奋了:“接下来,我一定不会辜负师姐的期盼,一定将那个慕虫双给拿下!” “乖!”楚歌浼笑的越发开心,眸中笑意隽永,并关怀道:“来来,喝茶,喝茶,滋润一下喉咙,接下再战!” “嗯嗯!”越珑珏接过润喉的茶水,咕噜噜的喝了下去。 闻人孺听见两人的对话,看向旁边喝茶的万俟泊,促狭道:“五千万金币就买了一件衣服,殿下好大手笔。” 万俟泊瞥了他一眼,薄唇无情的勾起,轻描淡写道:“没事,江南的布庄正好交上了这一年的盈利,刚刚好够补上。” “江南的布庄?!”闻人孺想起了自己新开的布庄,刚刚起步,砸了他不少的运营消费,这才把它给捧了起来,今年刚刚获利,他还没有收到,竟然就被截胡了。 闻人孺瞠目欲裂,吼道:“不会是我新开的那个吧?!” 万俟泊悠悠喝茶,神态恣睢,虽然没有直说,但是这也不用直说了。 “万俟泊!”闻人孺抓狂。 楚歌浼正好看过来,目光略带深意,似是在想什么。 万俟泊墨眸柔情,温柔道:“怎么样?浼儿开心了吗?不开心继续买。” 闻人孺抓狂:“你个混蛋!不会挣钱,就不要乱花钱啊!有本事搬你的金库啊!” 闻人孺为人温和,除了自己的好友与家人之外,能够惹他生气的,那就是关于金钱的话题了。 他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挣钱,感受天下的金钱,都朝着自己滚来的那种金币撞击的声音,宛如天籁,他做梦都在想。 但不代表,他喜欢给别人花钱啊,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外号,那就是铁公鸡,一般人要抢他的钱,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唯独就有一人是最特殊的,也是最变态的,每一次都能够从闻人孺固若金汤的小金库里面掏钱。 不是其他人,那就是眼前这个闻人孺恨不能把他掐死的万俟泊,现在竟然还一本正经,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在哄别的女人,没有更让人抓狂的事情了。 越珑珏舔了舔润湿了唇瓣的茶渍,然后就在桌上捡了一枚果子,径直吃了起来,一边欣赏好戏,反正这场戏在他们相识以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每一次都是闻人孺心痛收场,下一次再犯。 虽然剧情老套,人物也老是那个表情,但是刚刚在闻人孺面前吃瘪了的越珑珏身上,却是格外的有用。 他吧唧吧唧的咬着果子,兴致盎然。 崖青则是第一次看见一向温和守礼的闻人孺竟然也有抓狂的一面,不禁微张檀口,冰霜般的容颜裂开,倾泻出不甚明显的讶异。 崖青的惊讶表现的并不明显,可无奈,她平日里面都太过于冷漠了,导致现在这个微小的惊讶在她的脸上,在习惯了面瘫脸的越珑珏的心里面,就跟惊涛卷起,地动山摇,天崩地裂,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自然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越珑珏长叹一口气,然后先放下了果子,略带痛心的看着崖青道:“崖青,你别怕,闻人那人就是这样,他这人没啥爱好,就是爱钱,要是有人敢从他的腰包里面掏出一个铜币,他都要把人家的家底都给掏空咯,也就是阿泊能够活到现在,而且金库还一天比一天殷实,不能不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啊,想当初我不过是要买个二级焰夹心,一时忘带钱,就让他借一下,因为金额太小了,后面我都忘了,可这个贱人竟然还没有忘,最后追上门来,还敢说我欠他多少多少的利息,让我还他,我一气不过,把他给踢了出去,真是气死我了!” 越珑珏越说越气,气得他又泄愤般的咬了一口果子,好像面前的不是一个柔弱的果子,而是当初上门讨债的闻人孺的脸面一样。 崖青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将越珑珏话里面的那个对金钱痴迷的像个守财奴一样的形象套用到现在的闻人孺脸上,怎么都套不上去啊。 崖青贝齿轻咬红唇,心中难得多了一分好奇:“那……后面怎么样?” 崖青这在屋内显得有些细小的声音,却不亚于原子弹爆炸,直将这屋子的腥风血雨,雷鸣电闪给压了下去。 【作者题外话】:前段时间比较忙,近来终于有空,所以为了回馈广大读者支持,特决定,从此日开始加更,并且日后都是三更,大家高不高兴呀?高兴就砸评论砸打赏砸收藏吧!谢谢大佬们! 惭愧近些日子的更新,拙作更新浅薄,却也始终有这些读者跟随着,万分感激,也希望往后,能有你们一起陪伴着,我将会倍加努力,回馈给大家更好的作品。   ☆、第一百一十七章鸦雀无声,好奇! 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 刚刚还在跟万俟泊讨债的闻人孺被崖青的话给震的愣住在原地,连手上的动作都忘了,就愣愣的看着她,大脑像是生锈了一样,转不过来。 越珑珏还是第一次跟崖青讨论八卦被回复,原谅他一时之间,忘了正确的回答方式。 万俟泊没有他们那么的震惊,耸了耸肩,道:“能怎么样?只能不了了之了,他也不能真的绝交,后面阿珏娘亲的一块朝花酥,就把这个守财奴给收买了。” 越珑珏也终于是恢复了原来该有的样子,他眼一瞪,怒道:“当初我娘亲也就做了一盘,他就一整个给我全吃了,一个都没有给我留啊!那是我娘亲做给我的!这个混蛋,他竟然一个都没有留啊,气死我了!” 越珑珏气的胸膛直跳,琥珀色的眸子跳着两簇怒放的怒火,当初的恼怒又再次冲上大脑,恨不能把闻人孺给嚼吧嚼碎了,免得为祸人间。 闻人孺被两个好友轮番爆黑历史,而且还是在崖青的面前。 崖青是谁啊,那可是天边的纯洁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虽然不算是高大,可是,至少也是个正常人,可是现在在她眼中,简直就是刷低世界观的存在。 崖青浅灰色的眸子闪过了讶异的微光,看着闻人孺明显有些难以置信。 闻人孺脸上一臊,他虽然是真的爱钱,但是还不至于在乎自己的形象。 他见他们还要继续爆黑历史,剑眉一横,怒道:“闭嘴!” 越珑珏朝他做了一个鬼脸,重重的哼了一声。 容新月咬牙喊价:“五千万!” “五千一百万!” 万俟舟略显吃紧,但显然也是志在必得。 万俟泊眯了眯眼睛,桃花眼闪过了狡黠,他勾了勾唇角,对越珑珏道:“阿珏,出去喊价。” 越珑珏瞪了瞪眼,显然不太明白万俟泊的想法,但,万俟泊都出声了,他又乐意做,何乐不为呢? “五千五百万。” 越珑珏板凳一坐,玉琢般的小脸一扬,略带世俗气,又处处带着俊秀风雅的风流倜傥,年纪虽小,可姿雅风态,也已略显于表。 “五千七百万!” 容新月不知道万俟泊为何突然站了出来,可,这个东西,她必须拿回去,否则她无言见父亲,这十级墨语兽内丹,是给门中一位已经滞涩在了影王巅峰的长老用的。 这个长老虽然实力一般,可,这些年却为门中事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轻伤不下火线,着实是业界楷模。 而且他还曾经在容岳昆危难之际,曾经以命换命,是个极其忠诚之人,容岳昆受他的恩情不可谓厚重。 如今,他眼看大寿将至,却升级无望,却仍旧苦守职位,不敢有任何怠慢。 这种人不是特别多,但也不至于是唯一,他最为突出的是,他曾经拼尽性命来拯救容岳昆。 容岳昆身为玄影门掌门,那么多人看着,绝对不可能见死不救,如今有墨语兽的内丹存在,那容岳昆就不能够不过问。 无论是在他自己良心的基础上,还是在流言蜚语之中,他都必须将这内丹给拿下。 一旦成功,他的威望将会一日千里,门中再无人能与他相当。 就算失败,他也不至于失去人心,只是无奈无能为力,还凭空赚的了一番感恩,这如何不赚? 于是,便有了容新月在这里争夺的现场。 “五千九百万!” 万俟舟可不管那么多,他要这十级墨语兽的内丹同样有用,在效忠他的一人之中,也卡在了影王巅峰许久,现在无论是谁,只要他身边多了一个影皇,那么博弈之时,亦不会太过被动。 所以,他也绝对不会放弃! “六千万!” 眼看价格越来越高,越珑珏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但还是硬撑了下去。 越珑珏张大嘴巴看着万俟泊的手势,仔细的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没有看清楚。 越珑珏喉咙发紧,他张了张嘴,用唇语问道:“一亿?” 万俟泊点了点头,像是一亿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平时的确是一个数字,可是在这个时候,就不仅仅只是一个数字啊,这是真的要花那么多钱的! 越珑珏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虽然他家里有,但是,现在要一次性花出去,他还是有点紧张的喉咙发干。 越珑珏低头清了清嗓子,心想可不能失了脸面,必须得镇定,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钱,深吸一口气,便施施然喊道:“一亿。” 台下以为已经麻木了的众人再次掀起浪潮,这十级墨语兽的内丹已经变得那么值钱了?竟然破亿了。 而台上的主持人在惊诧之余,心里则是掀翻了欢喜的坛子,越大才越好呢,越多钱,他抽成得到的就越多,越想越是压不住要往上翘的唇角。 他对这个人傻钱多的七皇子越来越喜欢了,不仅仅是自己买,而且还怂恿对方买,简直不要太给面子了。 这些人震惊有之,欢喜有之,看戏有之,但却都不是当事人。 现在万俟舟手中已经没有了杯子了,姣好的面容嫣红如血,可指尖却是冰凉如霜,沁凉入骨。 他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蜿蜒窜动,流动的血液仿佛要炸开一般才能够宣泄主人心中的怒火升天。 万俟泊!又是万俟泊,他本来就应该到手了,他竟然又敢横插一脚,他怎么敢?他不过就是贱婢生下的野种,侥幸染得一丝龙血,竟然也敢跟自己叫板! 一张臭婊子的脸,竟然敢把自己踩成这样?明明是个废物,那你废物下去不就好了,干嘛要爆出自己不是废物的消息!就连楚歌浼都是站在了他的那边! 他怎么敢?! 想到了刚刚被戏弄的样子,万俟舟胸膛涌起的怒火就跟活动的火山一样,岩浆喷涌而出。 万俟舟咽了咽口水,柳眉扬起,殷红的红唇勾出一个血腥凉薄的笑容,一双姣好丹凤眼掩藏在了阴影之下,只裂开了鲜红的薄唇,森白的犬牙若隐若现,似是死神的镰刀。 【作者题外话】:还请诸位不吝赐教,多多评论,我都会听取意见,并且多加改进,努力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谢谢支持。   ☆、第一百一十八章暗度陈仓,透露! 既然你想玩,那就陪你玩。 记忆里面那个声线清丽,可却带着爱慕的声音传来:“殿下,容新月只准备了一亿两千万。” 万俟舟淬着寒霜的瞳眸闪过寒光,短暂几秒,心中便有了定夺。 在外面的喧闹之中,喊出了一个数值:“一亿一千万。” 当容新月听到了一亿这个词的时候,纵使早已经心有所料,但是还是控制不住颤抖了身子。 楚良微连忙上前扶住她,道:“师姐,算了吧,在这样下去,我们就不够钱了。” “不,这是爹爹第一次交给我完成的事情,我不能够辜负他!”容新月推开了楚良微的手,沉下气,喊道:“一亿两千万!” “一亿三千万。” 越珑珏翘着二郎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优哉游哉的磕着瓜子,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紧张了,反正一亿都喊了,再多点零头也不怕。 万俟舟阴沉的倒挂着的唇线上浮,鱼,上钩了。 万俟舟换了个坐姿,便不再发言,等外面的人,继续闹。 “一亿四千万!” 容新月的话打断了万俟舟的悠然自得,狭长的丹凤眼寒光一闪,目光跳过幕帘,仿佛要看到旁边的那个包厢里面的人。 而在容新月身边的楚良微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容新月霜白的小脸,她失声喊道:“师姐!” 楚良微一把抓住了容新月的手臂,印出了一个五指红痕。 容新月可能是已经魔怔了,她丝毫不在意这种痛楚,看着楚良微的眼睛道:“我绝对不能让爹爹对我失望!” 楚良微连连劝道:“不会的,师傅不会的!” “你不懂,我自小就被爹爹保护的很好,这一次,本来他也没有想让我来的,是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挣来的,走之前我还在他的面前立下军令状,我绝对不能够让他失望!绝对不可以!” 说着说着,泪珠成串,已经沾湿了面颊。 容新月哽咽着声音道:“不可以失败的,不可以的。” 楚良微也是张大了檀口,可还是不能理解:“可是,没有足够的金钱是不可能在拍卖会继续下去的,这怎么会?” 听到了楚良微的话,容新月用力的擦掉脸上的泪水,用哭腔未曾消失的声音道:“所以,我将母亲留给我的保命的丹药抵押了出去,他们说,值八千万呢。” 楚良微被容新月的话吓得后退:“八千万?” 容新月咧开嘴唇,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像是八岁小女生一样,她低首垂眉道:“对啊,我不会让爹爹失望的。” 楚良微后退,后背抵在了门上,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娘亲,我会做到的,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容新月攥紧了手中的装着母亲留给她的丹药的项链,泪目中蕴着思念,眷恋。 看到了魔怔的容新月,楚良微咽了咽口水,久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敛下眼睑道:“师姐,我内急,先离开一下。” 容新月懒得理她,淡淡的点了点头。 越珑珏见万俟舟久久都没有出声,有点疑惑,便抬头看万俟泊,问道:“还喊吗?” 万俟泊挑眉,道:“为什么不喊?继续。” “好。”越珑珏木讷的转身,喊道:“一亿五千万。” 容新月把项链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紧贴着心房,像是躺在了母亲的怀抱里面一样,那清晰的触感,就像是母亲给予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支撑着她。 她平定了情绪:“一亿六千万!” “一亿六千万!” “……” 而万俟舟所在的包厢内,厚薄适中的五指,正把玩着刚刚送进来的瓷器。 万俟舟伸出舌头,润了润微干的红唇,喃喃道:“还有八千万吗?” “是,她抵押了她母亲留给她的丹药。” 若是容新月在此,定然会眼前的这个人给吓到,此人正是刚刚借口去解决内急的楚良微,而当她说出了容新月的所有的事情的时候,却是面无表情的,冷漠的跟刚刚在容新月面前苦口婆心,谆谆告诫的楚良微简直是天壤之别。 万俟舟听到了这一句话之后,听着外面仍旧在继续争夺的两个声音。 万俟泊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便自己出声了,动听而磁性的声音故作洒脱,但是那顿住了的两秒,却表露出了万俟泊的焦急。 “……一亿九千万!” 容新月几乎要攥紧了手中的项链,用最后的力气喊道:“两亿!” 这两个字一出来,就算是连主持人都静默了,更别说别人了,所有人都焦急的等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究竟这十级墨语兽内丹,会被谁收入囊中? 这可以成为今天的头条了,每个人都在屏息等待。 万俟泊疾步走出来,清风朗月之姿,此刻已经化作春风细雨,尔雅如玉,更是夺目绚丽,让人挪不开目光。 结局已然出来。 而在包厢里面正恣意而坐的万俟舟浅笑,轻轻的抿了一口手中的碧茶,而旁边的楚良微早已经回到了她该去的位置上了。 现在容新月正需要安慰,她的陪伴,定然会在容新月的心中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 “万俟泊啊,万俟泊,你肯定很想要那内丹吧。” 万俟舟抬眼看他,便看见了他脸上不加掩饰的欣喜,心想道,既然你那么开心,那就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如何? 万俟舟勾起残忍的笑容,在他之前开口道:“两亿三千万!” 容新月双膝一软,便跪坐在了地上,手中的项链滑落,砸到地面,双眼失神。 她还是失败了。 万俟舟的横插一脚,再次让尘埃落定了的人群涌动翻滚,议论再起。 “我去,今天这两兄弟是非要杠上了吧,卧槽,一次又一次!” “不是,我说,这也太有钱了吧,动不动就上亿了!” “哎,皇子的世界,咱凡人不懂,还是回家带娃吧,哎呦,好歹我也可以跟我闺女说说,你老子曾经见过两个土豪,将钱噗嗤噗嗤的往外扔的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企图反击,侥幸! “……” 万俟泊脸上的欣喜僵硬住,眉宇间带着为难,他努力的咽了咽口水,一双蛊惑众生的桃花眼露出了他以为他人看不见的侥幸,故意压住了上翘的嘴角道:“两亿二千万!” 万俟舟嗤笑一声,俨然是看出了他的故作姿态,便想也不想道:“两亿五千万!” 而显然,这一次万俟泊并没有接过他的话,没有尴尬,只有满满的欣喜,便对对面包厢里面坐着的万俟舟,欣然道:“皇兄难道也是给刘师叔准备的吗?那如果是这样,本殿也不好再竞拍了,原本是觉得小师妹竟然要自己筹钱去为刘师叔竞拍这墨语兽的内丹,都找到了本殿的身上了,本殿深感愧疚,连小师妹都这般懂得尊敬长辈,竟然不吝自身尊严,上门讨本殿借钱,本殿羞愧,便想着自己去准备好,亲自送到师叔手中,却因心中愧疚,不敢直言,便对其冷言冷语,想要喝退她,甚至妄言道,让他将掌门夫人的留给她的丹药去抵押,便可换得更多的金钱。” 万俟舟没有想到万俟泊竟然突然这样说:“什么?!” 万俟舟这一句话只是下意识的呢喃出声,根本没有别人听到,万俟泊就算是听到了,也不多做理会,而是自顾自继续下去。 “原本想她知难而退,我便有了补过的机会,哪里成想,小师妹竟然是这般执拗之人,不,应是说,小师妹一腔爱护师长之心,竟这般纯粹,这般坚定,竟真真抵押了掌门夫人的遗物,一时间,悔恨,懊恼,内疚,便涌上心头,愧疚之余,更加坚定不能让小师妹成功,否则掌门夫人的遗物便不知会流离何方,只好一二再而三的竞拍,将墨语兽的内丹竞拍回去赎罪,也不让掌门夫人遗物流落他人之手,好不容易成功敌过了小师妹,却未料想,皇兄……” 万俟泊一顿,随后便激动道:“本殿知晓了,皇兄定是也有这番心思,心中愧疚不已,只得默默出手,再来告罪,对不对?皇兄其实抱得是跟本殿一般的心思的!对不对?!本殿就说了,皇兄这般高风亮节之人,怎么会和弟弟争夺,这般幼稚,这般荒唐,父皇最希望的便是我们能够团结互助,而不是阋墙倾轧,如果,父皇能够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内心深感欣慰。” “皇兄!你实在是良善,本殿比不得,便不再争夺,此物,便让皇兄拍得罢。” 话罢,便拂袖而去,只余下一个袍袖卷起的弧度,便再次没入了幕帘之中。 影影绰绰间,颀长身影落拓失意,却也不失风度,雅度洒脱。 “……这……原来……所谓的兄弟阋墙,竟然有这等内情?” “亏我们之前还这般揣测两兄弟的之间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哪里料想,竟然是这番情深意切,尊敬师长,爱护幼妹,忍辱负重,兄友弟恭,这番情谊,着实是我玄影之幸,玄影之幸!” “兄友弟恭!玄影之幸!” “二皇子千岁!玄影之幸!百姓之福!国之大运!” 一老者颤颤巍巍,扯着嘶哑的嗓音,喊着,声一顿,泪已沾湿了满脸,一双浑浊瞳眸,溢出满腔希望。 要是再不明白这是一场戏的话,万俟舟就不配是二皇子了,手中茶杯再次炸裂,锋利瓷器,深入掌心,露出殷红肌肉,肌理分明。 他眼球突出,眼圈猩红,女气的容颜,孕出猩红风暴,狂风骤雨,海淘浪卷,纷涌而来。 万俟泊,好!好样的! 万俟舟一怒,手握那面前木桌,猛地缺开一角。 而因为刚刚万俟舟的出声而跪倒的容新月,却被万俟泊这一长串的话语给打的眼圈泛红。 刚刚回来想安慰容新月的楚良微却被万俟泊给的这个惊喜砸的是头昏脑晕,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讲,不亚于是晴天霹雳。 她扶住了门框,身子脱力一般软倒,靠在了门框上,脊背发寒,这次,换她双眸失神。 容新月抱紧了自己,泪珠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满脸感动。 “万俟师兄没有放弃我,万俟师兄果然不是那样的人,万俟师兄!娘亲,呜哇!” 容新月抱紧了膝盖,哭的撕心裂肺,双肩颤抖,哭的断气,可心中却是死灰复燃,恍如刚刚被毁灭掉的废墟,春雨降临,滋润万物,此时,她的心中盛满希望与爱。 “娘亲,他没有背叛我,呜呜呜。师兄没有背叛我……” 整个屋子里面静谧只剩下了容新月的哭声,对于容新月来讲,是一次凤凰涅槃的重生,她的心田花开如海,而对于楚良微而言,不亚于渡桥时,猛涨而起的洪水,将她连头至尾淹没,甚至连泪水都来不及涌出。 “二皇子!二皇子!玄影之幸!玄影之幸……” 外面源源不断的传来了喊声,盛怒之中的万俟舟知道,他必须得将自己这两亿五千万,凭空交出去,一点都不能够剩下给自己,还是给一个将死之人,对于容家世代忠诚之人! 而被一场大戏给糊了一脸的主持人,终于在澎湃的人潮之中,找回了自己离家出走多时的理智,并且努力挽回场子,将众人的目光拉回拍卖会上。 “大家好,请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相信二皇子定是大忠大孝之人,也是一个大写的人,为人行事,皆是君子所为,圣人之论……” 主持人为了拉回诸位的注意力,只得是努力的夸赞二皇子,并且在迎合大家之中,将话题拉会拍卖会之中。 万俟泊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轻抿一口香茗,滋润自己刚刚说了那么一大串话的喉咙,听到了外面的夸张的言论,他也不气,反而笑意越发隽永。 吃瓜群众们夸的越是夸张,万俟舟被推的越高,他心中的恼怒越盛,越发的不舒坦。 只要一有人夸他,他就会想到自己被人设套,白痴的丢掉的两亿五千万,就算他不是个贪财之人,可心中也难免郁结闷气,而每一次的夸赞,就是在他的心里面戳上一道,新伤叠旧痕。   ☆、第一百二十章:瞠目结舌,欢喜! 就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越珑珏从万俟泊出去后的瞠目结舌,到现在却还是瞠目结舌,张大的嘴巴都可以看到里面的舌头。 闻人孺看着回来已经正常了的万俟泊,突然觉得自己刚刚被抢走了的五千万,似乎不算什么了,毕竟比起两亿五千万,他的五千万只是个零头而已。 闻人孺突然觉得,嗯,心情意外的不错嘛。 于是也跟着兴致勃勃的吃起了桌子上的零嘴,茶点,悠哉得意。 崖青则是在万俟泊走进来的时候,目光淡淡的掠过他之后,便收了回来,并且在心里面下了一个结论,这个人,不能惹。 嗯,等想清楚之后,崖青也跟着进入磕巴东西的队伍里面,并且顺手给越珑珏张大的嘴巴里面放了一块糕点,让他饿了的时候,可以吃一下。 越珑珏被崖青给弄醒,将口中的糕点给吧唧吧唧的嚼巴了下去,空出了嘴巴之后,才表达自己对于万俟泊如同滔滔江水的敬仰。 “卧槽,阿泊这次真的是够厉害的!这一招简直绝了,不费一分一毫,还给自己买了个好名声,还让那个贱人给吃瘪了,卧槽啊,太厉害了!” “真是太可怕了!啧啧,所以我说,得罪谁都好,就是不能够得罪这个死变态,简直就是变态之中的变态,可以说是变态之王了。” 万俟泊越听越不对劲,这是在夸他呢,还是在骂他呢? 很遗憾,这就算是在夸他,也不算是什么好话,于是,万俟泊就赠送给了越珑珏一个神之微笑,让他在膨胀的内心降一下温。 越珑珏心里一凉,连忙缩了缩脖子,不敢在继续滔滔不绝,乖乖的说道:“我去为师姐竞拍,必定将这东西给拿下来!” 说到了楚歌浼,众人才发现,好像从刚刚开始,楚歌浼就一直都没有说过话了,连连抬头去看她。 楚歌浼也正好从手中的东西抬头起来,画的也差不多了,见闻人孺也跟着看了过来,便递给了他。 闻人孺眉梢一扬:“这是什么?” 他接过,刚刚看了一页,他眼睛便亮了起来,随后快速的翻了几页,大概的看了一遍,才抬头道:“这都是你设计出来的?!” 楚歌浼闻言,顿了顿,方才道:“不是,在别的地方看到的。” 闻人孺摇了摇手,表示不在意:“没事,反正只要在我们国家没有见过就行了。” 楚歌浼心下暗松一口气,还好闻人孺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然自己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在前世看来的罢。 楚歌浼虽然画出了这些前世的衣服样式,一些比较精致好看的花纹,但却也不是因为他人不知,而冒名顶替他人才华之人,此乃小人之举。 楚歌浼自认为自己算不上什么君子,可却也不是小人,她行事坦荡,光明磊落,不过是虚名罢了,她也不差这些东西。 现在之所以画出来,也是听闻闻人孺之前和万俟泊的争执当中,心神一动,便画了出来,也可以挣点花销。 闻人孺越看心里越是欢喜,恨不得马上将这本楚歌浼画出来的画册给送到了各地属于他的布庄去,然后加量生产,卖出去,换钱回来。 他仿佛能够看见,刚刚万俟泊挥霍出去的金钱,又撒欢了脚丫子,朝着自己奔腾而来,然后乖乖的走进了自己的小金库,排列整齐。 万俟泊见此,不由挑眉道:“给本殿看看。” 闻人孺虽然珍惜这个画册,但也还不至于不给万俟泊看,而且万俟泊看看,也更好的方便他调用金钱,想到未来可以赚回来那么多钱,闻人孺看向万俟泊的目光都变得友善和蔼了起来。 万俟泊将他的态度,放在了眼里,然后接过,大致的翻看几页,桃花眼中,竟是与闻人孺刚看到时候的欣然。 万俟泊看完后,沉吟片刻,便道:“此物若是真卖了出去,五五分如何?” 楚歌浼斜睨他一眼,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万俟泊他们对于自己也算是厚道,毕竟自己一分不出,只是卖了个设计图,就可以平分,确实是大赚了一笔,虽然是他们有意相让,但是楚歌浼也不能太过厚脸皮,便道:“我还有一些点子,等以后卖开了,我再画给你们。” “好。” 于是,一单以后将会引领全国女子追捧的大生意,便在三言两语之间便形成了。 “今日还真是大收获,可真好好的谢谢你了,啧啧。”闻人孺眉开眼笑的,刚刚什么郁结之气一扫而尽,心神气爽的。 楚歌浼抿了一口茶水,便道:“也是彼此获利,毋需多谢。” “也是。” 崖青便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在万俟泊终于将图册上下的看了一遍之后,才递给的她。 而与此同时,外面也开始了拍卖最后一件宝贝,炼制还魂丹之一的慕虫双。 慕虫双的难得,已经被主持人描述了一番,便也毋需赘述。 这还魂丹,顾名思义,就是,饶是你已经全部踏进了鬼门关,只要魂魄未曾脱体,一旦服下了这一枚丹药,无论你受的再怎么严重,再怎么残破的身躯,这还魂丹都能够给你全部给补了回来。 而且长得跟原来一模一样,不仅如此,还更加健康了,恍若新生,体魄强健。 这种丹药是极其珍贵的,所以所需要的材料也是极为珍贵,极为难得的。 就算是到了现在,却也仍然是传说之中的存在。 这慕虫双在拍卖会主持人口中,都这般难得,而在与其他的材料相比,却是,最为容易获得的。 因为慕虫双,只需要等候时间便可,生长的地方,虽然也有异兽镇守,但是却比别的地方安全的太多了。 其他的材料,楚歌浼虽然现在尚未敢肖想,可,现在在眼前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会放它离开的。 越珑珏此时正在朝着外面喊价,喊得是歇斯底里,不仅是在金钱压制对方,连气势也绝不败于他人。 崖青看了看他气势如虹的架势,便开口道:“他没事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拍卖结束,调笑! “没事,这是属于阿珏的一种浪漫,我们只能支持,不能过多干涉。” 楚歌浼转眼间,便从一无所有的升斗小民变成了拥有好几项收入的隐形富婆,心情如何不高兴,一高兴起来,就不折腾别人了。 也帮别人说话了。 事实上,她也没有说错,至少越珑珏现在很享受他的所作所为,平时,他就算是参加这种拍卖会,也只能斟酌着点花,那些钱,哪里用他吼着声音喊,所以,花自己的钱,哪里会有那么酣畅淋漓的时候。 越珑珏又怎么能够不享受现在呢。 闻人孺和万俟泊一同看向背对着他们,正喊得小脸涨红的越珑珏,心里也对于楚歌浼的说法默默赞同。 最后,慕虫双仅仅只是用了一亿,就到了楚歌浼的手上。 因为有实力的两个人,一个容新月,被万俟泊给感动了,正抱着自己的东西,痴情的看着这边,哪里会跟万俟泊抢东西。 而万俟舟在刚刚的被设计之中,资金也花的差不多了,哪里能够跟万俟泊抢? 也只剩下一些虾兵蟹将了,一亿也就可以打发了。 当拍卖会结束后,楚歌浼等人将拍卖所得的东西领取后,便一同走了出去。 楚歌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还多了几项,自然是眉眼带笑,整个人洋溢着欢喜的气息。 万俟泊依旧是如同清风朗月一般,眉目淡然,如霜却也不冻人,如画姿容,墨眸寒霜初融,别有一番风情,总体而言,也是爽朗居多。 闻人孺就算是砸了不少的钱,可,架不住又要有新的收入砸来,砸来的钱,显然要比给出去的钱要多,所以,喜悦便战胜了心痛,出来之时,也是如沐春风,春风得意。 越珑珏今日得以恣睢洒脱,喊的是酣畅淋漓,胸中多年遗憾,也一朝完成,又有何心不喜之? 崖青吃了一些平时在门中没有吃过的东西,还挺好吃,便心情开心了,虽然看不太明显,可也是比另外一边来势汹汹,夹风带雪的万俟舟,要好的多。 一行人本走的脚步欢快,氛围欢庆喜悦。 可迎面而来之人,面带寒霜,本就阴柔的容颜,更似是蛇蝎之毒,阴毒刺骨。 “皇兄!” “二皇子!” 来人冷着脸,直接跨过了其他人,与万俟泊目光紧逼,火花璀璨,烈火丛生。 万俟舟逼近万俟泊,两人身高相当,目光平视,王不见王,互不相让,冰与火的交融,一瞬间,将这气氛拉成剑拔弩张,仿佛一出声,便化作刀剑,陷入了乱战之中。 来往行人皆是顿住了脚步,身体僵硬,明明两人没有做什么,可却是让越是靠近两队人马之间的人,越是来的紧张。 两人皆是美男,虽是风格不同,一冷一热,目光对峙,刀光剑影虽无形,却也在三伏天,冻得人心魂发颤。 万俟泊微勾唇角,温和道:“皇兄,这是如何?” 万俟舟直勾勾的看着他,万俟泊向来长得好看,眉高额阔,眼睛深邃,肤白胜雪,一身尔雅气息,却好似冰霜构成,剔透晶华,此时面对自己的强势介入,却是不卑不亢。 万俟舟发现,之前万俟泊坐在了轮椅上,自己始终都是俯视着他的,从来没有这般直视过,也没有过这么仔细的看过他这个七皇弟。 万俟舟的目光掠过万俟泊修长的双腿,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便闪过不屑,但话语还是不显,而是冷然道:“七皇弟既然身子不便,那便不用勉强自己,若是没有上好的轮椅,那为兄亦可赠予皇弟一个,免得皇弟劳累。虽然,刚刚花销甚大。”万俟舟故意加重了“花销”二字,才继续道:“但,为皇弟出一个轮椅的钱,还不至于做不到!” 万俟舟边说,边是冷冷看着他,眸光似雪,淬着最为阴冷的毒药,漫入骨髓。 万俟泊闻言,不怒反笑:“谢皇兄关心,本殿尚可。” 万俟舟见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勉强,带毒的目光盯了他许久,最后在越来越多人走过之后,万俟舟冷哼一声,低声附在他耳边冷然道:“万俟泊,你等着瞧!” 我定让你好看! 在离开的时候,却是狠狠的冲着万俟泊的肩膀而去的。 万俟泊墨眸微沉,在对方撞上来之前,先行后退一步,恭敬道:“皇兄,请!” 万俟舟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被打破,心中更气,但也只能拂袖而去,空留身后一行人。 万俟泊看着万俟舟离去,脚步慌急,显然是恨不能快些消失了。 周围则时不时传来了,这两位皇子果真是情深意切,兄友弟恭之类的词语。 万俟泊淡漠的掀了掀眼皮,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万俟师兄!” 娇俏的声音穿过人群而来,循声看去,便看见容新月双颊绯红,眸含春意。 众人纷纷看去,越珑珏轻呼一声,在容新月没有看见的地方,偷偷的做了一个鬼脸。 她莲步微移,含羞带怯的走到了万俟泊的面前,羞赧道:“谢谢师兄。” 而楚歌浼等人也聚拢在了万俟泊的身后,看好戏一般围观。 “小师妹,不必客气。”说着,便将闻人孺拉到面前,平静道:“还有,打算出钱的是你闻人师兄,本殿不过是做了个顺水推舟,不算什么,小师妹,你若是要感激,便感激他罢。” 容新月抬头,随意扫了一眼闻人孺,轻声道谢后,便重新将目光放到了万俟泊的身上。 情深意切道:“万俟师兄,你这般待我,我却曾心生过怨忿,还恼你,用那般残忍的语气与你说话,得知真相后,我真是悲愤欲死。“ 万俟泊随意点了点头,不以为意道:“嗯,小师妹,你应当去找二皇子,他才是助你之人。” “我自是要感激二皇子的,可如果没有师兄,我还不知道母亲的遗物要到何处去,这般大恩,我……” 眼看容新月越来越啰嗦,万俟泊心情好的耐心就被耗光了,全然不剩。   ☆、第一百二十二章耐心失尽,冷漠! 万俟泊面无表情道:“容师妹。” 简单的三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冷淡的好似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师兄?” 容新月刚想陈述一下自己的感动,但却突然听到这好似是从冰山刮来的声音,让她莫名的打了个寒战。 万俟泊陈述:“你该感谢的是二皇子。” “可……” “好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小师妹,你随意。” 话落,也不顾容新月是什么感受,径直便离开了。 闻人孺早有所料这一幕,只能是无奈耸肩,然后跟了上去。 楚歌浼没戏看,也只好跟着走了,越珑珏吐了吐舌头,也懒得再说什么,拉着崖青便跟了上去。 容新月微微张大樱桃小嘴,呆愣的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刚刚将衣摆绞成了梅菜干的手无声滑落,垂在两侧,哭的红肿的眼睛映出了万俟泊高大而俊朗的身影。 为什么? 明明她是来感谢他的,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冷淡? 他这么为自己着想,刚刚万俟泊在当众说的那一长串话,她一直放在了心中默默回味,甜蜜的咀嚼着,每一个字词都在心脏上面滚过一圈,含在嘴里,默默念着。 心中酸胀又麻痒,就像是有人在用手细细的揉搓过,将刚刚受罪的心脏上的褶皱都给抚平。 可是,那个抚平了心中的褶皱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冷淡呢? 她呆呆的站在了原地,像是失了灵魂,空洞的躯壳。 几人在甩开了容新月后,便欣然上了前往欢来山的坐骑。 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欢来山的附近,越家建造好的宅邸。 在宅邸下,站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身着绸缎,头绾妇女发髻,乌黑如玉的发丝间,简单的穿梭过几支朴素而又略带厚重的发簪,虽徐娘半老,却未减过分毫魅力,反倒是与时光并肩,韵味越发深厚浓长。 越珑珏一见此人,便飞速从马上飞奔而下,娇声喊道:“娘亲!” 其他人也纷纷下马,楚歌浼听见了越珑珏这拉长了的跟撒娇似的“娘亲”便下意识抬眸去看,便撞进了一双内蕴包容的深邃眼眸。 楚歌浼一愣,旋即便朝她点了点头,方才走来。 越母见此,便点头微笑,风韵雅和,气质蕴存,温和大方,让楚歌浼第一次感受到了华夏名族长谈的大家闺秀的风范。 “娘亲,我好想你啊!我们都多久没见过了,自从去了玄影门,都好久没有见过你了,好想你啊!” 走近的人,纷纷听到了熟悉的越珑珏式的关心,都不得不哑然失笑。 越母也是默然失笑,听见自己儿子这么说,她便轻轻的在越珑珏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温声细语道:“你啊!都自己去上学了,竟然还那么不懂事,什么时候,向闻人,殿下们学学,你看看你!” “嗷!”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母亲用的力道并不大,可是他偏偏就是要吼得全世界都知道他被揍了一样,两眼泪汪汪道:“娘亲,你不爱我了,一回来就夸别的孩子,都不关心我瘦没瘦,过的开不开心,吃的好不好?!哼!” 越珑珏一叉腰,就背向越母,一副你不来哄我,我就不理你的幼稚模样。 “你啊!咳咳……” 越母本来是想说点什么的,可是却突然弯腰咳了起来。 越珑珏也顾不上作妖了,连忙回头扶住她,关心道:“娘,你怎么了?” “咳咳!”越母咳的越来越厉害,看着便让人心疼。 楚歌浼连忙凑上去,用精神力为越母检查,可是却被越母拒绝了,越母将楚歌浼伸过来的手给挡住,便道:“谢谢你,不用了,老毛病了。” 楚歌浼手一顿,只好收回来,看着她,美眸波光微闪,也不好说什么。 “娘,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老家伙又气你了?你看我不……” 越母伸手挡住了越珑珏的话,止了咳,方才沉声道:“阿珏!” “娘!” 越珑珏不满:“是他先不忠的,您又何必这么为他说话!?” 越母叹了一口气,道:“你爹他也是身不由己,你以后就知道了。” “身不由己?”越珑珏不屑道:“哼,我想他不是身不由己,而是乐不思蜀吧!” 越母见他越说越过分,眉尖微蹙,便要呵斥他。 而旁边的闻人孺十分有眼力见的在这时冲上来,扶住了另外一侧,撒娇道:“越伯母,好久不见,好像您啊!” 越母见有人给她台阶下,便顺水推舟的转移了话题,仔细的端详了一番闻人孺,便道:“是闻人啊,真的是好久不见了,都快认不出了,一年一个样。” 闻人孺听此,便甜甜道:“越伯母您就不一样,每次见您都还是一样的美丽,跟外面的小姑娘一样,如果不是没人说,我和您出去,人家都认为我们是姐弟呢!” 越母伸出保养得当的雪白素指,轻轻的点了点了闻人孺的额头,娇嗔道:“哎呀,你就是这张嘴没变了,还是油腔滑调的。” “夫人,别理他。”万俟泊也适时站了出来,刚从宝回阁出来的凝结在眉峰的冰霜早就融开,如同春风拂面:“他就是想吃您的朝花酥了。” “殿下!”越母朝着万俟泊福了福身子,万俟泊将人扶起,道:“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我乃是以阿珏朋友前来,所以,夫人把我当普通人便好。” “好!”越母只得应下。 而越珑珏也只能是在闻人孺和万俟泊的威胁之下,把嘴给闭的严实了,将满腹怨言吞下。 “越夫人,您好!” 越母闻言,抬头看她,这时,闻人孺在后面推了推越珑珏,让他站出去介绍。 越珑珏不满的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站了出来,介绍楚歌浼道:“娘,这是我师姐,楚歌浼,师姐炼丹很厉害的。” 越母闻言,对于楚歌浼的身份也不介怀,依旧保持着微笑,和蔼道:“你好,我们阿珏都麻烦你了,还请多多关照。”   ☆、第一百二十三章邀入宅邸,午后! 楚歌浼笑笑,便客气应下。 越珑珏介绍完了楚歌浼,便介绍崖青道:“这是师妹,崖青,虽然人不大爱说话,但是炼丹也很厉害的!每次都被他们压在底下,好委屈!” 崖青对越母点头,平板道:“夫人好。” 越母对这两人印象都不错,因此也都态度很好:“好好!” 万俟泊见大家都认识完了之后,便揽起话题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进去吧!进去再慢慢聊。” “好!” 闻人孺抱紧了越母的胳膊,撒娇道:“快点,我都快等不急了,想要快点尝一尝伯母的手艺了,朝花酥,我可惦记了好久了!” 越母眼中含笑,眼角夹起了一堆小细纹,慈祥和蔼:“好好!” 越珑珏抱紧了母亲的手臂,哼唧道:“哼!休想!那是给师姐师妹的!你休想再一个人独占!” 在两人正式吵起来之前,越母连忙劝和道:“好好,不闹不闹,大家都有份,这次做了很多!” 等走进宅邸里面之后,便在席上,享受了一顿,越母精心准备好的午餐,才堵住了闻人孺和越珑珏的嘴。 午后,楚歌浼以消食为理由,在院子里面逛了一下。 她走在了修剪精致的花草树木,掠过了高低错落有致的花丛,细嗅鼻尖萦绕花香,鸟儿轻唱,歌声清脆,经过近乎以假乱真的假山,潺潺流水,清澈见底,走过九曲回肠桥,低首便可以看见在如同碧玉的湖水掩映之下,拥趸而来的花色锦鲤,种类繁多,令人目不暇接,实在是视觉的盛宴。 楚歌浼一路欣赏这人造的,却美不胜收的风景,心情惬意。 可,下午的阳光着实不是太好的游玩的时间,刚晒还可以忍受,晒久了,便觉得脸上火烫。 楚歌浼向远处眺望,寻得一处小亭,红木做柱,四角如同即将翱翔于空的鸟儿,背靠竹林,恰好将那灼人的阳光挡了去,荫下一抹阴凉之地。 楚歌浼便走去,待步入亭中,方才发现,原来里面已经有人了。 楚歌浼看向来人,眉梢轻佻:“是你?” 背对她的人回头,道:“我就知你会到这里。” 楚歌浼耸了耸肩,道:“散步消食,走着走着,便想到这里避避阳光。” 没错,里面的人正是万俟泊,他猜测楚歌浼会来这里,便提前来了这里。 他面对楚歌浼,听闻她这般解释,便低笑道:“现在着实不是散步之时,待到日头低些,我们再去打猎,等晚上,便办个篝火,也是热闹一番。” 楚歌浼听他三言两语便将待会的行程都给解释,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便看向他后面,问道:“他们呢?” 万俟泊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便道:“去帮夫人准备朝花酥了。” 楚歌浼撇了撇嘴:“偷吃去了吧?” 万俟泊闻言,但笑不语。 楚歌浼也不求个回应,就是想吐槽一声,随后便径直做了下来,石台上有婢女们专门准备好了的茶水,茶壶是骨瓷,雪白的壶身,与楚歌浼琼玉般的纤纤素指倒也是映衬得当,互不相让。 碧绿的茶水从雪白的壶嘴,倾泻出一道弧线,茶水清亮,空中浮着袅娜的茶香,惹人心神微动。 细碎的微光自竹林穿过,斑驳洒在了楚歌浼的背后,偶尔几块斑点,落在了莹白如玉的肌肤上,便让人觉着更加剔透晶莹,忍不住便想偷香窃玉,将其藏起来,莫给他人染指。 万俟泊垂眸看她,只看到了精细的眉眼,好似是画家细细描画出来的工笔仕女图,一点光点落在了挺巧可爱的鼻尖上,好似是落入凡间的一点琼玉碎絮,微光迷蒙,周围美景仿佛都远去,眼前只剩下了这么一尊如画美人。 万俟泊一时竟看呆了。 待得回神,正好撞进了一双剪水双瞳,内里好似是将点缀夜幕的繁星都揉碎了,绚丽夺目。 楚歌浼见他久久未曾出声,便询问道:“怎么了?” 万俟泊低首轻叹,墨眸隐下情绪,良久方道:“没事。” 他再次抬头望去,只看到一碧如洗的天空飘着淡薄的浮云,云朵时有时无,将那碧蓝的天空遮挡住,时隐时现,犹抱琵琶半遮面,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万俟泊脑中忽而闪过一个画面,倏尔,他便抬头看楚歌浼,道:“浼儿,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楚歌浼惊奇看他:“蛤?” 万俟泊喊完了之后,也不顾她的想法,径直便将人给拉了起来。 待到姗姗来迟的三人,只能够看到人去楼空的亭子。 越珑珏手捧朝花酥,绿意缭绕的瓷盘,点缀着几点碎花,糕点剔透晶莹,切口露出娇嫩的花瓣,仿佛还滴着清晨的露水,娇艳欲滴,盈盈如露,就好像它仍在枝头,傲领群芳之时。 “奇怪,人呢?”越珑珏疑惑的挠了挠头:“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等吗?” 闻人孺立马出现在越珑珏的身边道:“理他们干嘛,既然他们不想吃了,那就让我来吃呗,反正我还可以在战斗!” “滚!” 越珑珏残酷的拍开他偷偷摸上来的手。 崖青走到了亭子里面,就看见在骨瓷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 她拿起杯子,取出纸条,低眸扫了一眼,便向越珑珏招呼:“这里。” 闻人孺和越珑珏只能停止争夺,齐步走了过去。 越珑珏只能看到她手中有一张纸条:“那是什么?” 闻人孺走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崖青见两人走过来,便递过去给他们看,削葱般的素指摊开了雪白的纸张,黑色的墨迹恣睢徜徉,笔锋遒劲,虽是草书的潦草,稍带几分匆忙,但横竖撇捺间,仍可看出霸气浑然天成。 闻人孺一眼便可以看出来:“是万俟的手笔。” 越珑珏放下朝花酥,循声看去,便顺着念了出来:“我与浼儿去处地方,勿念。” 目光顺势下滑,却连落款都没有看见,也是对于闻人孺的认字能力的信任了。 越珑珏眨了眨眼睛,问道:“去哪?”   ☆、第一百二十四章花之盛宴,猜测! 崖青看着他,缓缓摇头,她连这里的路都没认出来呢,又怎么会知道。 闻人孺顺势坐下,无所谓道:“谁知道他们,不过有万俟在,也不怎么用担心的。” “正是因为跟那个人渣在一起,才担心啊!”越珑珏抓狂坐下。 崖青也顺势坐下,为他们每人斟了一杯茶,袅袅茶香,宛若窈窕淑女,婀娜多姿。 闻人孺贪婪的吸了一口茶香,道:“放心吧,他们也不是小孩了,歌浼有自己的想法。” 越珑珏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就是很气恼,万俟泊竟然将人从他的地盘夺走,真的是很不爽啊。 “话说,既然,他们不在,那么现在我们可以瓜分这朝花酥了吧?!” 闻人孺吐字不离这朝花酥,越珑珏朝他做了个鬼脸,连忙将面前的朝花酥护在了怀中,跟护崽子似的。 越珑珏怒吼道:“师姐还没回来呢!” 闻人孺惋惜道:“等他们回来都凉了,吃的没有巅峰时候的味道,多可惜啊!” “哼!”越珑珏扬起眉梢:“不管你的事!滚!” 闻人孺还想挣扎一番,目光突然放到了一旁正捧着骨瓷茶杯,静静的品着香茗的崖青,眼睛忽而一亮,便道:“阿珏,就算是馋着我了倒是没有什么,可崖青不一样啊,崖青好不容易来一次,难道你要给她尝凉了的朝花酥吗?这样不好吧。” 越珑珏被闻人孺这么一说,果然看向了旁边的崖青,眼里带着犹豫。 崖青见他们看过来,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了,刚想开口说,她可以等楚歌浼回来的。 可是,闻人孺却打断了她的开口,进而怂恿道:“就算是崖青说要等歌浼回来,你就真的等啊?你还真忍心让人家崖青吃凉了的糕点啊?” 越珑珏一听,眉心便簇拥起了一座小山丘,心里想着,闻人孺说的好像也没有错。 越珑珏咬了咬嘴唇,纠结了好一下,才道:“那好吧。” 说完,就将朝花酥递到了崖青的面前,目带希冀的看着她,道:“崖青,吃吧。” 崖青被越珑珏那跟个小动物一般晶亮的瞳眸一惊,随后低头看向那跟艺术品的朝花酥,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捏起了一块,生怕破坏了这糕点的完整性。 崖青抿了抿唇,方才送入口中,轻咬一口,便抿唇品味。 越珑珏和闻人孺连忙问道:“怎么样?” 忽而,崖青浅灰色的眸子闪过了晶亮的流光,瞳孔微微放大。 崖青重重的点了点头,面上浮起浅红,冰霜般的容颜多了几分春日融暖。 越珑珏兴奋道:“我就知道崖青一定会喜欢的!” “嗯,我也很喜欢!”闻人孺便趁着越珑珏不注意的时候,飞快的夺走了一块,放入口中。 “啊,混蛋!那是师姐的!你给我站住。” 越珑珏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两人你追我赶,嬉戏怒骂,连竹林里稍作小憩的鸟儿都被这淘气的人类给炸了出来,竹叶落了一地。 崖青继续小小的咬了一口朝花酥,看着他们嬉戏,上蹿下跳,偶尔有鸟儿掠过,枝头一颤,那鸟儿便冲上了空中,穿破了一朵低空的浮云,宛如烟花绽放的刹那,云层像是炸开的雪花,衬着碧蓝的天空,愈发的澄澈。 崖青浅灰色的眸子兴许也染上了几分天空的澄澈,晶润莹泽。 你在看风景,却已然落入了如画景中。 闻人孺在追逐的空隙之中,随意瞟了一眼这边,便看到了眸中漾着笑意的崖青,唇角也悄悄的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此刻阳光正好,岁月恰当,静好时光,我们将陪伴染成一匹温暖柔和的绸缎,裁剪成衣,为记忆披上。 楚歌浼一路被万俟泊拉着走,眼睛掠过了无数美景,路径在脑海里面打成了一个结。 他们穿过高大的树丛,跳过清澈溪水,与几尾小鱼打过照面,夏日盛开的花瓣,馥郁馨香掠过鼻翼,微风温柔抚摸着柔顺的发丝,风的精灵在扬起的弧度上,轻快的跳着欢畅的舞蹈。 楚歌浼便从不解,到享受着在疾风之中,享受着大自然的亲近。 直到万俟泊停下来,楚歌浼还没有从奔跑的畅快之中抽身出来,便撞上了万俟泊宽厚的后背。 楚歌浼和万俟泊拉开距离,摸了摸鼻子,问道:“怎么了?” 楚歌浼话音刚落下,兰花香一动,万俟泊的身体便消失在了楚歌浼的面前,取而代之的是漫野花海。 远黛青山,碧海蓝天,灼亮的阳光透过云层,倾泻下来丝丝缕缕的光线,为眼前的美景踱上了一层清晰的光晕。 映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姹紫嫣红,百花齐放,种类繁多,高矮胖瘦皆有变化,却安排得当,错落有致,颜色由浅至深,像是由工笔画家细细的一笔一笔的描画上去,又好似是泼墨般,挥洒自如。 丛中花蝶色彩斑斓,蝶翼翩然,偶尔驻留,就像是画中轻点的落下的点缀,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令人拍案叫绝。 楚歌浼呼吸一窒,随后便是哑然。 万俟泊看见楚歌浼脸上的惊喜,心有荣焉,便道:“此处乃是我不经意闯入,那时便被这般美景震撼,那时,年岁方小,便想着将此美景据为己有,便不曾与任何人说,今日再至,却也是时过经年,不知这里是否还如童稚时候一般盛景,心神一动,便想着来看看,便带你来了,果真,如今再见,却也依旧震撼心扉。” 万俟泊摇了摇头,感叹道:“当日真是童言稚语,着实有趣。” 楚歌浼目光投在这盛世美景之中,轻笑:“可不是,童言稚语,虽是不合逻辑,不符常理,可也胜在童真,纯粹。” 两人话罢,便不再交流,放松心神,尽兴享受这自然赠与欢欣。 楚歌浼踏入花海,淡雅馨香,扑面而来,低头寻得一枚定住的蝴蝶,便想逗弄一番。 她伸出纤长食指,细细摆在了花蝶下方,那花蝶也着实纯粹,未曾怕的人,便顺着那白嫩素指而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惊喜连连,回礼! 楚歌浼将花蝶凑近细看,花纹斑斓,蝶翼微颤,仿佛下一秒便要振翅而飞。 楚歌浼轻笑抬高它,让它可以去到更好的地方。 花蝶许是待得腻歪了,稍作歇息,便振翅而去,没入了花海当中。 楚歌浼抬眼看去,正好看见了倚在了树干上的万俟泊,美眸波光流转,计上心头,唇角牵起弧度。 楚歌浼闭上眼睛,徜徉于花海之中,精神力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万俟泊看着花海,焦距散乱,不知是赏花还是赏人,人美花艳,无论何物,都极其赏心悦目。 忽而,那随着微风摇头摆首的花瓣兀的一震,随后让万俟泊瞠目结舌的一幕便出现在了眼前。 鲜艳花朵离枝而起,翩若游龙,架起长桥,便冲着他而来,待到凑近来看,万俟泊才知道,原来这是由色彩斑斓,形状艳丽的花蝶组成的。 而此时,这些花蝶就好似是有人操控一般,朝着他上下转动。 长龙翩然而起,从万俟泊的身边掠过,而后便飞快展开,在他的面前组成了他的模样。 万俟泊正被那张惟妙惟肖的画像震撼,随后,一支玉白兰花自空中砸落,在画像的正中间,将那花蝶给震开,由中间而起,花蝶被荡开,如同水纹般波荡,稍作停顿,倏尔便四溢开来。 重新没入了花海之中。 万俟泊伸手接过那朵兰花,洁白莹玉的花瓣,内里活力正汩汩流动着,清淡的花香,就算是在这等馥郁的花海之中,也格外的清晰。 楚歌浼此时已经站在了万俟泊的身边,共同观赏着这漫天花蝶纷纷扬扬扑入花海。 “你给我观花,我予你赏蝶。” “好。” 在万千蝶翅之中,万俟泊偏头看她,便看见了她被光影剪出的侧脸,斑驳的蝶影在柔和的面颊上跳跃,他想,这下可能有点不同了。 日晕散开,灼亮的白光被大气层折射成了澄澈的天蓝,轻薄的云朵互相追逐。 花海重归平静,万俟泊执着玉白兰花,便道:“回去吧。” “嗯。”楚歌浼正转身,忽然,楚歌浼感觉脑中一阵针刺的阵痛。 万俟泊见人停下,偏头看她,问道:“怎么?” 楚歌浼温柔的笑了笑,道:“没事。” 万俟泊看懂了她眼中的暗示,便道:“没事,那就走吧。” “好。” 这一个“好”字,从唇齿之中挤出来的那一霎,楚歌浼也动了。 下一秒,只见楚歌浼身形宛如银龙,眼睛一晃,楚歌浼的手中便多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万俟泊挑眉,看向那一团橙色的东西,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个长的想橙子一样,圆滚滚的小胖子,刚刚缩进去了四条跟木枝一样的东西。 楚歌浼用手抓着那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身躯,外表有些滑腻,触手温凉,若是就这么看的话,跟橙子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如果不是在一片花海当中,找到一只成熟的橙子,刚刚还瞪着一双小眼睛,鬼鬼祟祟的看着他们的话,楚歌浼觉得,她可能会把它当普通的橙子。 万俟泊低头看楚歌浼手中的东西:“这是何物?” 楚歌浼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刚刚就是它在旁边窥伺我们,让我感觉不舒服,所以就弄了个小技巧,如果不是这个家伙智商一般,可能真的会被它跑掉。” 万俟泊倒是有些惊讶:“连你都不知道?” “我所看过的书,都没有过这种东西的介绍。” 得不到相关消息,万俟泊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万俟泊看了一下,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它,在装死?” “或许。”楚歌浼美眸闪过狡黠,对万俟泊道:“既然它那么想死,就成全它吧。” 说完,便在手边聚起了精神力,凝成锥子,正要扎进去。 姿势看的是凶狠,可看到了楚歌浼脸上的狡黠的万俟泊,只是敛下了眼眸,将焦距聚集在那个橙子身上,没有拆穿她。 锥子眼看就要扎进橙色的皮肤里面,忽然,那看着跟个死物的橙子,分别从左右上下,伸出了两双手,两只脚,一只脑袋,然后噗嗤噗嗤的往旁边滚。 楚歌浼眸中厉光一闪,喝道:“你再动,我就真的戳下去了!” “哎,别!别!我不动!我不动!不动!” 果然,一整个橙子就僵直的站在原地,两只细长的脚,勉强算是脚吧,呈黑褐色,跟木枝似得,倒插进了橙黄色的身体里面,跟鸟儿一样,分出了三个爪子,而上身则是倒插两根树枝,跟人类一样五个爪子,脑袋就是一根棒槌,大概长着五官,小鼻子小眼睛的,说不出来长得怎么样,但是勉强看的过去。 小眼睛紧紧的闭着,两只木枝插成的手往旁边伸直了,活像小孩的创作品。 楚歌浼摊着掌心看着面前的这个东西:“还会说话?” 而另外一只手还捏着刚刚威胁用的精神力锥状体。 万俟泊眉尖微蹙,显然也是没见过这种东西,更别说见过了,连听都没听过。 万俟泊低头看它:“你是什么东西?” “啊啊啊啊!”听见了万俟泊说话,那个橙子突然就一蹦三尺高,在楚歌浼还没来得及射出手中的精神力锥子的时候,那个玩意已经扑到了万俟泊的怀里面,那两只木枝做的小手,正紧巴巴的攥着万俟泊华贵的衣襟。 万俟泊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个玩意又说话了。 “啊啊啊,美人,那个女人好可怕啊,奴家好害怕,救救奴家!”一边说一边拼命的往万俟泊的胸里面钻,那棒槌似的小脑袋削尖似的往里面跑。 万俟泊精致的容颜在对方不断往里面挤的动作瞬间一黑,他揪住那两根木枝似的脚,往外面拽,可却拽不出来,那个橙子将万俟泊的衣襟攥的紧紧的,万俟泊一拉那橙子,衣服也跟着拉了起来。 再拉下去,万俟泊可能要当着楚歌浼的面前裸奔,于是他停了下来。 这时,楚歌浼突然噗嗤一声,轻笑出声。   ☆、第一百二十六章再不出来,威胁! 万俟泊抬头看去,便看到了楚歌浼眼中的戏谑,那分明就是在看好戏的姿态。 万俟见此不由好笑,瞪了她一下,道:“还不快来帮忙?” 楚歌浼被抓到看戏了,只好悻悻的收了笑容,去帮忙了。 “你再不出来,我就扎你屁股了!” 虽然不是很严肃,但毕竟也是一个威胁了。 扎着两个腿的中间应该就是屁股了。 但是,那个东西丝毫不理楚歌浼,反而是变本加厉的要钻进去,万俟泊只能死死的攥着那两只腿。 楚歌浼重新凝成尖细的锥子,长度正好是可以穿过橙子,来个点天灯什么的。 楚歌浼唇角掀起凉薄的弧度:“再不出来,我就动手了。” 于是,那个东西更加疯狂了,几乎是要将万俟泊的衣服给撕碎,万俟泊一晃神,那玩意便一蹬,将他的束缚蹬开,整个人没入了外衣里面,隔着中衣,好像还想再钻进去。 万俟泊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还有隔着衣物的触感。 万俟泊气势陡变,深邃的眼窝里面似乎蕴着浓重霜雪,浑厚杀伐之气扑面而来,楚歌浼一愣,便抬头看他。 “出来。” 分明是平常的音量,可却让人感觉犹如地狱而来的召唤,简单的两个音节,好似是化作了两道匹练,悄无声息的从背后卷来,将你的脖颈给勒住,深入肌肉,沉闷的窒息感将所有的感官都给淹没。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里面的东西,身子一抖,竟然是迫不及待的从里面钻了出来,啪叽的一下,掉在了两人之间。 它刚刚想要跑,可是围困过来的两双脚却是让他突围无力。 它讨好一般抬头,两只小眼睛笑的挤成了一道线,竟然看不见眼珠。 不一会,橙子便被两人放在了一块石头上,打算严刑拷问。 楚歌浼和万俟泊并肩而立,抱胸看它,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个选吧。” “我招我招!我坦白!”哭唧唧的,竟然也有人类委屈的情绪。 橙子委屈巴巴的在自己小眼睛上,心酸的抹了一把眼泪,这才解释道:“我是皇赫……” 楚歌浼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皇赫?!” 皇赫是传说之中的仙草,怎么可能是这么个鬼玩意? 听到了楚歌浼用震惊的语气重复自己的名字,以为她是知道自己,便不免自豪的用它细瘦如同枯枝的手臂插起了它水桶般粗壮的腰身,傲娇的扬起棒槌似的脑袋。 那微阖的小眼睛,分明就是说,还不快来膜拜本王,贱民! 万俟泊见楚歌浼反应那么大,不由挑眉问道:“如何?你知晓?” 仙草只在异兽和植物间流传,而且在人世间来,一直以来都是个传说而已,没有人证实过,久而久之,便失传了,现在也只有一些比较博闻强识之人方才可以从一听名字就可以听出来那是什么。 而楚歌浼也是因为之前遇见过,被科普了一番,所以,才能够在第一次听到便辨别出来。 楚歌浼震惊之余,便看见了那个橙子圆滚滚的身子,还双手叉腰,活像一个大肚便便的茶壶,哪里有什么仙草的气度。 且不说她看见过的桃榄,那般妖艳华美的女子,就算是化形,也没有见过那么丑的,简直就是在侮辱仙草。 所以,当万俟泊问她知不知道的时候,她斜睨一眼那圆的看不见自己的脚丫子的橙子,嗤笑一声道:“自然知道,不仅知道皇赫,而且还知道,这个丑东西,不仅是个花痴,而且还是个大放厥词的狂妄之徒,脸皮厚的可以跟守卫国家的城墙媲美。” 皇赫本来是想要接受来自凡人的赞美的,可是哪里成想,竟然这样不明就里的便被侮辱了一通。 气的它全身都变成了红色,像是个愤怒的番茄,比番茄胖,而且还丑。 怒气喷薄欲发,皇赫怒瞪她:“愚蠢的凡人,你竟敢这么诋毁本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楚歌浼二话不说,手中便多了一根狼牙棒,那是刚刚拍卖会拍到的小物件,可以催动精神力任意转换形状,是炼丹师的好帮手,虽然杀伤力一般,可是,对于一个橙子,显然这样的工具足够了。 “砰!”的一下,那胖乎乎的橙子便被压成了一张大饼,紧紧的贴着粗粝的石头,本来就不怎么样的五官,直接贴在了石头上。 橙子一怒,便像吹了气的气球,呼的便重新充盈起来。 万俟泊被这样的橙子给惊到,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极其恶心的画面,没有想到,没有榨汁的现场,反倒是意外的干净,也算是环保了。 这么一看来,这个丑东西就更加不可能是皇赫了。 仙草仙草,就算冠上了个仙的前缀,但也不能否认对方植物的本质,哪种植物可以被沉重的物体一敲再敲,可却仍然没有变化的,而且还可以鼓起来。 分明就是异兽,还敢妄称仙草,可笑之至。 皇赫重新鼓起来的第一秒,便是破口大骂:“你个贱民!你竟敢这么对本王!” 跟个枝丫的手,竖起了食指,直直的指向了楚歌浼,小眼睛里面,燃着两簇旺盛的怒火。 “哼!” 楚歌浼扯动嘴角,冷哼一声,连废话都懒得说,径直又敲了下去,又摊开了一张圆饼,轻薄且均匀。 接下来,皇赫再次起来,可是还是被无声的镇压了下去,楚歌浼甚至都懒得听它说话,只要一鼓起来,接踵而至的便是粗壮的狼牙棒。 这样的情况重复了几遍之后,那个皇赫终于认栽。 连鼓起来都懒得鼓起来了,而是变成一张大饼,摊开在石头上面。 张口便道:“奴家真的是皇赫。” 楚歌浼冷笑:“你一会本王一会奴家的,倒是多自称。” 言外之意便是,你个戏精!那么多戏,我怎么相信你! 皇赫欲哭无泪:“奴家的命好苦啊,奴家本来不就是以为你们身上有同类的气息嘛,便想出来看看,本来看了就知道你们不是了,刚刚想离开,哪里知道你那么敏锐,竟然敢设套抓奴家,嘤嘤嘤,奴家好可怜!”   ☆、第一百二十七章屈打成招,交代! 两只木枝做的手,可怜兮兮的揉着小眼睛。 楚歌浼一阵倒胃,要是一个可爱少女做这种动作,兴许还能博取点怜悯,可是这种动作放在了这么一个丑东西的身上,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楚歌浼手中的狼牙棒一变,便成了一柄匕首,银光自刀刃流转到刀尖,寒意乍现。 皇赫做作的哭声一顿,它连忙撑起了细瘦的脚,往旁边倒退了几步。 楚歌浼目光一凌,手中的匕首便脱手而去,在皇赫倒退的地方深深的扎了进去,石屑溅起。 皇赫眼前寒光一闪,背后便贴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体,它吓得整个腿都瘫软了下来又摊成了一个大饼。 皇赫咽了咽口水,吹起棒槌似的脑袋,一头冷汗如同瀑布一般落下,棒槌似的脑袋,小心翼翼的往后面转。 小眼睛一看到那银霜似的刀身印着自己的五官的时候,整个人吓得屁滚尿流,差点就晕了过去。 楚歌浼牵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恶魔般的笑容,随后,才慢悠悠的伸手越过了皇赫的头顶,抓住了那匕首,稍微一用力,便从石头里面拔了出来。 皇赫身子一颤,连忙直起身体,生怕被楚歌浼一个任性就给扎了个对穿,虽然不会死,可是那会很痛的。 楚歌浼将匕首重新纳回手中,并且利落的耍了个花招,银色的刀身,好似是在莹白如玉的手指间,绽放出了一朵朵清丽脱俗的花。 万俟泊看着楚歌浼细长的五指之中绽放出的残影组成的刀花,墨眸幽深。 楚歌浼目光掠过了那圆滚滚的身躯,剪水双瞳微微一沉,而后手腕一个巧劲,匕首便脱手而出。 嘶! 银色的匕首,准确而有力的扎进了皇赫枯枝似的腿之间,与那橙子似的身体仅仅隔着一道缝隙。 皇赫两股战战,两只小眼睛吓得直勾勾的看着在自己的两条腿之间的那把银色的匕首,它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楚歌浼偏头,扬起一个邻家女孩般的温暖的笑容,柔声道:“如何?你还是皇赫吗?” 分明是温良无害的笑脸,声音也是柔情似水,可偏偏组合在了楚歌浼的脸上,却让皇赫难以说出违背楚歌浼内心的话。 楚歌浼久久未曾听见回答,便眯了眯眼睛,轻挑尾音道:“嗯?” 皇赫连忙摇头否认道:“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我就是个橙子,会说话的橙子!才不是那种东西,我配不上!” 楚歌浼美眸精光窜过,气势变得冰寒。 皇赫下意识的绷紧了两条腿,看着楚歌浼的那双仿佛要将它扒皮抽筋的眼睛,屏住呼吸,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楚歌浼用手抓住了在皇赫面前的匕首,冷声道:“橙子?会说话的橙子?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说出实话?” 皇赫目光一转,便落到了那银白的匕首上,自己的狼狈的模样,完完整整的落入了自己的小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皇赫脑中白光一闪,急忙道:“异兽,是异兽!我只是个异兽。灵力低微,唯一的优点就是死不了。” 楚歌浼拔出了匕首,放在面前,轻吹一口气,将上面雪白的石屑都给吹掉,刀身重新恢复了以往的银色光泽,削发如泥。 楚歌浼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继续。” “啊?”皇赫一愣。 楚歌浼眼尾一勾,皇赫脸色一白,脑子连忙转动,匆忙道:“我只是个异兽,我……” 皇赫目光乱转,飘忽不定,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然,落到了旁边已经沉默了许久的万俟泊,现在皇赫已经顾不上,刚刚光是用那种恐怖的语气就把自己逼得出来的人是谁了,连忙用目光求救。 万俟泊低头便寻得它的目光,也不想在浪费时间,便开口道:“罢了,浼儿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他们该担心了。” 楚歌浼听见万俟泊的话,便抬头看他,顺便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太阳都挂在了山峦之间了,再不回去,可能就要披星戴月了。 楚歌浼低头沉吟片刻,目光扫了一眼那橙子,便道:“那好吧,我们走。不过,就是个生命力顽强点的东西,也没做什么事情,算了,我今天心情好,勉强放过你一马。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最好不要再落到我手里了。” 楚歌浼对它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堪称是友好,只是,话里面的内容,真的不怎么友好啊。 皇赫被她的笑容给吓得挤出一脸难看的笑容。 万俟泊听到楚歌浼前面的那句话,想到了刚刚的事情,目光阴寒的扫过了那张大饼。 皇赫还没有来得及庆幸逃过一劫,然后又看见了万俟泊那冰霜般的目光,顿时身体一紧,连呼吸都不敢了,憋得满脸通红。 楚歌浼拍了拍手,便将匕首收了回去,起身便和万俟泊一同离开。 皇赫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不由得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随后便跟条咸鱼一般,脱力的倒了下来,看着那如血夕阳,残霞天际。 在夕阳之下,缓缓鼓胀起了身形。 看这看着,便顾影自怜了起来:“唉,奴家这是什么运气啊,竟然遇到了这两个魔头,天杀的,嘤嘤嘤,好可怜啊!” “哼,还不是奴家没有成长起来,等奴家蜕变了,奴家定让你们这些贱民不得好过!贱婢!混蛋!恶魔……” “啊,不过,那个美男真的是好好看……奴家,还……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呢!” 皇赫正骂的兴起,心情刚刚转换过来,便想起了万俟泊那一张绝色容颜,褐色的两颊竟然可以看出来,染了几分娇羞的红晕。 突然,便听见身后,楚歌浼的鬼魅的声音,幽幽响起。 “谁是恶魔?” 皇赫吓得身体僵直,像是半夜遇到了鬼一样,连转身都不敢。 “贱民?” 皇赫咽了咽口水,手握成拳头,冷汗蹭的一下,沾湿了棒槌似的脑袋。 “混蛋?” “还是贱婢?嗯?” 楚歌浼看着它的那圆滚的跟个水桶一样的身体,还要学人家顾影自怜?顾影自怜的从来都是美女,让这么一个给糟蹋了,东施效颦,贻笑大方。   ☆、第一百二十八章恶魔回来,被抓! 皇赫感觉到了语气之中的威胁,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才转头看她。 一回头果然看见了今天折磨了它一下午的恶魔,而且还在说恶魔坏话的时候,被恶魔给抓到了,后果可想而知。 皇赫简直要哭了:“您……怎么还没走啊?” 楚歌浼笑的和善:“走了怎么能够知道你的一番肺腑之言呢?” “没回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着光辉伟大啊,觉得不回来宠幸一下你,都是对不起你的一番真心。”楚歌浼抓住了它的身体,道:“所以,我就来接你了。” “啊!”皇赫努力挣扎:“不,奴家不!放开奴家!恶魔!放开奴家……” 皇赫那尖利而刺耳的声音传破整个森林,夕阳都被这么凄厉的惨叫,给吓得摔进了山峦之中,鸟倦而归的丛林,也惊起了一串鸟儿。 楚歌浼才不管它的挣扎,只是嫌吵了,便在储物袋里面拿出了黑布,将那聒噪的声音来源给困住。 不一会,那挣扎着的枯枝似的手脚,都被捆绑在了里面。 只剩下一个黑魆魆的橙子,连挣扎都变得那么的微弱。 万俟泊见她手中拿着一个黑魆魆的物体,从形状之中便可猜测出来它的身份。 便开口道:“绑的好。” 如果不绑起来,不知道这个丑东西,还会不会乱钻,万俟泊对于自己的容貌没有任何的意见,被别人喜欢,也没什么感觉,但是要是有人敢上来骚扰,那么就要做好骚扰所要接受的后果。 而这个东西,显然已经被楚歌浼教训过了,反正回去,还有好一番蹂躏,便暂且放过它好了。 楚歌浼得到他的夸赞,便解释道:“太过聒噪了,闹得耳朵疼。” “嗯。” 楚歌浼将包裹着皇赫的黑色纱布留出来了一段长长的绳子,可以拖着走,或者是当成玩具,然后在空中转悠。 弄好之后,楚歌浼便绕着那绳子,一边转圈圈,一边道:“走吧。” 待到玉轮高升,繁星燃起,他们也总算是回到了宅邸里。 越珑珏他们早就在一处空地,燃起了篝火,高起的火光,将楚歌浼等人吸引了过去。 等到了那里,迎接来的必定是越珑珏的一番追问,不过,谁在意呢。 楚歌浼和万俟泊并肩而来,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在地上紧密相叠,亲密无间。 银霜将两人踱上了一层清冷的光晕,本就极其优秀的外貌,在这般盛好的月光之下,男子越发的俊美如涛,女子清丽脱俗,远远走来,便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闻人孺一抬头便看见了披星戴月而来的两人,心中隐约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但,他没来得及细想,转眼便一脸笑容迎了上去。 闻人孺看向楚歌浼,便道:“回来了?” 楚歌浼点头:“嗯。” 越珑珏也冲了上来:“师姐,你终于回来了!好想你!” 楚歌浼一个闪避,便将越珑珏给避开,来到了崖青的身边,道:“崖青。” 崖青回头,面无表情的递给了她一只烤好的鸡腿。 楚歌浼正高兴崖青能够第一个给她吃的,可一低头看下去,楚歌浼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崖青一本正经道:“师姐,吃。” 楚歌浼看着那个一边焦黑,一边还滴着血水的鸡腿,凝重的抿了抿唇,良久,方才接过道:“谢谢崖青。” 崖青也一脸严肃的回复道:“不客气。” 她不是认真的! 楚歌浼看着一直盯着自己和手中的鸡腿的崖青,便知道今天是骑虎难下了,她就不该为了照顾崖青的情绪,而牺牲自己。 楚歌浼看了看自己手里面滴着血水的鸡腿,实在是咬不下去,正想跟崖青说清楚之时,越珑珏忽而从天而降。 “师姐!” 楚歌浼感觉救星来了! 她连忙回头看向越珑珏,便见越珑珏捧着一盘糕点而来,楚歌浼低头细看了那平整的切口露出的花瓣,便知道,这可能就是越珑珏在耳畔念叨了许久的,越母亲手做的朝花酥了。 果然,越珑珏一蹦到了楚歌浼的面前,递给她道:“师姐,朝花酥!” “好!”楚歌浼赶紧装作是不在意一样,把鸡腿丢到了火堆里面,接过了朝花酥,并拿起了一块,心急火燎的咬了下去,证明自己是真的饿了。 越珑珏就跟是自己做的一样,连忙上前邀功:“怎么样?” 楚歌浼享受一般眯了眯眼,夸赞道:“好!” 话音刚落,便横生一只骨玉般瓷白的手,将盘中摆放好看的朝花酥夺去一块,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径直咬了一口,便评价道:“好。不亏是夫人的手艺。” 越珑珏一怒,正想跟他拼命,却没料想到旁边跟着越母,越珑珏的怒气,只好暂且压下,只能气鼓鼓的看着他。 无声控诉道:那明明是给师姐的,你个人渣! 越母听到了万俟泊的称赞,便谦虚道:“殿下喜欢就好。小小手艺,难登大雅之堂。” 万俟泊便回头道:“夫人谦逊,我还未曾在旁的地方从,尝过这般美味的糕点,今日有幸,得以一品人间美味,也是本人之幸。” 越母被他夸的心花怒放,便欢欣道:“既然殿下喜欢,那便多吃一些吧,阿珏说过殿下会来,便准备了许多,殿下要吃还有。” 说完,便转身对越珑珏道:“珑儿,快些去拿来给殿下!” “可……”越珑珏还想挣扎。 越母黛眉一蹙,沉声喝道:“可什么,哪里有让客人饿肚子的。” “好了!我去!”越珑珏无奈,只得去了。 闻人孺看着他憋屈的背影,便招呼道:“阿珏,多拿点,我也要!” 越珑珏只能加快脚步。 越母见人终于去了,便低首赔罪道:“让殿下见笑了。” 万俟泊这时,俨然就是一个尊敬长辈的乖巧后辈:“不,不会。阿珏,也是想心怜夫人,怕夫人太累了。夫人无论万事,切记以身体为重,这才是阿珏最希望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异变突起,误会! 楚歌浼抬眸看着正与越母谈笑风生的万俟泊,俊美如涛的容颜上跳跃着明明灭灭的火光,往日生人勿近的戾气像是全都被面前的篝火给烧的一干二净了一般,了无痕迹,只余下恭敬温和。 越珑珏拿出了剩下的朝花酥,听见万俟泊关心越母,拿给他也没有那么不情不愿了。 楚歌浼敛了敛眉,将情绪敛下,便将剩下的朝花酥囫囵吞下,再执起一枚而后便顺手递给了崖青。 崖青接过了之后,便呆愣的看着火堆。 楚歌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看见还未燃成灰的鸡腿,外表已然一片漆黑,若非是楚歌浼亲手所扔,或许她都不认得那是鸡腿。 楚歌浼一愣,然后心中便涌起了浓浓的心虚,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过了一会,崖青仍旧在看着那个已经快烧成了灰的鸡腿。 楚歌浼脸上一阵燥热,便佯装弄火,便用一根棍子将那鸡腿用火炭掩埋了,眼不见心不烦。 “师姐。” 崖青被楚歌浼的动作惊醒,便轻轻的喊了一声,将手中的朝花酥送入口中。 “额。”楚歌浼脸色僵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无奈的挠了挠后脑勺。 崖青浅灰色的眸子被火光染上了一分殷红,比平时倒也是柔和了很多,只是刚刚崖青那呆呆的看着自己丢掉的鸡腿的样子,还是在楚歌浼的心上留下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楚歌浼还在努力措辞,想着应该怎么样,才能够让对话变得没有那么的刻意,而且可以打消崖青的不舒服。 真是头疼。 这比杀人难多了,杀人只要懂脑筋,想办法,怎么把对方给干掉就好了,你死我活,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啊。 可是,要转移掉崖青的注意力,可真的比杀人还难,她不像是越珑珏,思维活跃,一下子便可以从这一个维度跳跃到另外一个维度。 崖青平日沉默,思维清晰,而且沉着,毕竟本体不是人类,呆坐的能力也比寻常人要来的好,自然专注力也比较高。 二来,则是楚歌浼不想在崖青的面前表现的那么虚伪,崖青头一次这么深入的接触人类,她不希望给她的印象,就跟尘如红说的那样子,虚伪,自私,狡猾…… 虽然这在人类社会当中是非常常见的,可是楚歌浼不是别的什么人,在崖青的心中是不一样的地位的,她不想,用自己这个地位去做一些对崖青影响不好的事情。 她希望崖青能够保持稚儿般纯洁的心灵,而非像人类一般狡诈奸猾,虚伪阿谀,冷漠无情。 正在楚歌浼头疼着应该如何去解决两人之间的僵持氛围之时,突然,崖青开口了。 崖青将手中的朝花酥给吃完了之后,便看着表面云淡风轻,但实则心里面已经心乱如麻的楚歌浼,低低开口道:“师姐。” 楚歌浼正陷在了自己的思维当中,一时之间对外界没有在意。 “师姐?” 崖青连连喊了几声,楚歌浼都没有理会她。 闻人孺讶异,便帮忙喊了一下,因为在旁边,就顺手拍了一下。 哪里知道,等楚歌浼一回神过来,闻人孺已经被一把摔在了地面。 闻人孺躺在地上,还没有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看见的不是任何一件熟悉的景物,而是恰好躲进了乌云里的一轮玉盘,那剩下的一角,仿佛都在嘲笑闻人孺的狼狈。 楚歌浼拿着闻人孺的手腕,手肘抵在了闻人孺的胸膛上,如果不是她及时回过神来,五指已经缠上了闻人孺脆弱的脖颈了。 “闻人!?”楚歌浼惊讶道:“怎么是你?” 闻人孺偏头看她,欲哭无泪道:“我只是看崖青叫你那么久都没有回应,哪里想到你会突然动手。” 突然动手在闻人孺的身上也不算什么,可关键是摔他的人是楚歌浼,他本来是想反抗的,可想起来是楚歌浼的时候,那心神便一顿,然后就换了一片天地了。 所幸是他皮糙肉厚的,还不算是太疼。 楚歌浼想到自己刚刚的确是想得太入神,便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身体的反应,实在是不好意思。” 一边道歉,楚歌浼一边将闻人孺给拉了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 越珑珏幸灾乐祸:“哼,摔的好,叫你老是欺负我!” 万俟泊则是看都不看闻人孺一眼,便对楚歌浼道:“浼儿,怎么了?手疼吗?” 听到这句话的闻人孺感觉身体不疼,倒是被这些混蛋给气的肝疼。 就在闻人孺感觉生无可恋时,走上来的崖青,便开口关心道:“你没事吧?” 闻人孺差点被感动的热泪盈眶,泪流满面,可见自己还不是那么的人憎鬼厌,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 高兴还不到一秒,越珑珏又拉开崖青道:“崖青,你不用理他,他皮糙肉厚的,摔一摔,对他来讲就当做是按摩一样。” 崖青天真,并没有当做是玩笑,便瞪着浅灰色的眼眸问道:“真的?” 越珑珏赶紧点头:“真的,我还会骗你不成,来,快点去吃东西,别理他。” 崖青将信将疑。 闻人孺无奈,只得按捺下了,虽然他们是说的是顽笑,但事实上也却是如此。 楚歌浼不好意思的朝闻人孺笑笑。 闻人孺只得摇手,道:“无碍,只是,你这速度太快了,我又不敢还手,生怕一不小心伤了你,还好我皮糙肉厚,算不得什么伤,就是有点好奇,你怎么会有那么利落的身手?” 闻言,楚歌浼一顿,稍稍便道:“年幼曾经练过两手,出不了台面,防身即可,你一下子拍上来,我下意识就动手了。” “啧,你这防身,可把我这七尺男儿给掼倒了。” 闻人孺也就顺口提起,也不再刨根问底,转头便对也跟了上来关心的越母道:“伯母,被歌浼给摔了,疼。需要吃好吃的补一补。” 越母关心了两人,确定都没事之后,便听见这闻人孺撒娇,自然顺从道:“好好,你要吃什么,伯母马上去做。”   ☆、第一百三十章:欢聚一场,尴尬! 越母转身离去后,楚歌浼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刚刚的事情有点尴尬,但总算是将适才的僵持的气氛打破了。 “师姐……” “崖青……”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说完了之后,对视一眼,多少有些忍俊不禁。 “你先……” “你先……” 两人这一说话,在场的人都笑了。 闻人孺转头便看见他们这么默契,便道:“你们还真是。啧。”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才道:“崖青,你先说……” 崖青看着楚歌浼的腰间系着的那个黑色的团状物,方才道:“你腰间的东西,哪里来的?”想了想,方才迟疑道:“很熟悉。” 崖青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楚歌浼才记起,自己绑住的那个东西。 楚歌浼便解开那个包裹住了皇赫的黑色布料,边解释道:“哦,你是说这个啊!它……” “……奴家本来不就是以为你们身上有同类的气息嘛……” 电光火石之间,楚歌浼脑海之中回响过那么一句话。 同类? 崖青的同类,不就是…… 楚歌浼将一切东西都串联起来,突然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 但是,线索按照一个逻辑链连起来,都纷纷指向了一个最终结果。 其他人见楚歌浼突然停了下来,越珑珏不明就里,便催促道:“师姐,怎么了?是什么东西?” 说完,便想伸手拿过来,楚歌浼也没有反抗,那东西便轻而易举的落到了越珑珏的身上。 越珑珏便将那缠绕在了皇赫身上的黑布揭开,众人目光纷纷落到了那物什上面。 解开后,看见的是一个橙子,皇赫已经将手脚都给收了进去了,所以,整个东西看起来就跟橙子没有差别。 越珑珏失望道:“切,不过就是个橙子嘛!不过,师姐,你去哪里弄个橙子回来的,整个季节应该还没有到橙子结果的季节吧?真是奇怪。” 闻人孺接过那个东西,上下左右看了一遍,方才道:“就是……”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闻人孺便感觉自己的掌心一阵刺痒,然后就看见那个橙子的体肤突然刺出来一根木枝。 闻人孺一惊,便想将那木枝给拔出来,拔到了一定的长度,却突然遇见了阻力。 眉尖微蹙,便使了一点劲。 “哎呦,谁啊!竟敢弄奴家的腿,疼!疼!好疼!住手啊!” 那棒槌似的脑袋给伸了出来,直嚷嚷着疼,可把闻人孺和越珑珏给吓的愣了一番。 越珑珏伸出食指,指着它,磕磕绊绊道:“这……这这……这是什么?” 一句这是什么,完全花了比平常多了一倍的时间。 而当皇赫出来的那一瞬间,楚歌浼敏锐的看见了崖青脸上一闪而过的波动。 她伸出手拉住了崖青,提前开口道:“一种没见过的异兽吧,就是杀不死,其他的跟个废物一样,还有一点比较值得奇怪的地方就是会说话,刚刚在外面看见了,就想着带回来,解解闷什么的,或者也可以解压一下。” 皇赫一出来就遭受非人的虐待,差点就嚷嚷了起来,要不是楚歌浼在此处镇压着,它早就跳出来指责这一群愚蠢的凡人了。 越珑珏不疑有他,便伸手戳弄着皇赫的小鼻子小眼睛,道:“咦,真的吗?怎么都杀不死吗?” 崖青将其夺了过来,平静道:“会疼。” 众人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是说,虽然不会死,但是会疼,就是让他们不要折磨它。 “额。”听见这一句话,越珑珏也不好再继续问那样的问题,更不敢表露出折磨它的想法,只好打哈哈道:“哈哈,也是。会疼!” 皇赫一见有人为自己说话,小鼻子一动,便嗅出了是同类的味道,小眼睛里面瞬间涌出感动的泪水。 它刚张开嘴,便被楚歌浼瞪了一眼,由于楚歌浼的余威犹存,皇赫不敢得罪她,便被噎了一下,没敢说出口。 闻人孺见场面僵直了一下,便主动道:“那既然会说话,肯定就有自己的名字吧?” 他伸手戳了戳皇赫柔软而圆滚滚的身躯,询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皇赫怒瞪他,区区凡人,竟然敢用手指戳它尊贵而脆弱的后背,简直就是在冒犯它无上的尊严,该死!贱民! 眼看皇赫就要口出不逊,楚歌浼连忙抢白道:“橙子,它就叫橙子。” 越珑珏心大,未觉得有什么,便道:“橙子,橙子,还挺形象的。” 闻人孺也不多作评价:“嗯。” 随后几人又随意的聊了几句,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了皇赫的身上,楚歌浼在心里暗松一口气。 还好仙草的名称还不是太过普及,不然连知道了皇赫的姓名的万俟泊就不好忽悠了。 不过,事实上,现在也不怎么好忽悠,楚歌浼故意对万俟泊略带深意的目光视而不见,径直道:“虽然是个废物,但是也可以说说话,解解闷什么的,跟阿珏一起。” 楚歌浼为了表示自己的自然,还拿话唠越珑珏,不大不小的开了个玩笑。 闻人孺闻弦歌而知雅意,道:“就是就是。” 越珑珏不疑有他,便开心道:“真的?师姐是带给我解闷的?” 他一把抢过了崖青手中的皇赫,捧在了手心里面,评价道:“虽然是丑了点,不过既然是师姐送给我的,那我也就不计较了。” 皇赫小眼睛登时睁大,刚想反口骂回去。 却冷不丁的撞见了楚歌浼威胁的目光,大有一种,你要是敢乱说话,崩坏她给的人设的话,那么大家就油锅里面见,什么的。 皇赫的小身子一紧,缩头缩尾,不再敢说话。 越珑珏见它小身子一颤一颤的,更是觉得可爱,便玩的更欢心。 而这时,越母也回来了,正招呼着大家入座。 越珑珏便抱着皇赫跑到母亲面前邀功,道:“娘,你快看!这是师姐从外面带回来的!” 看着越珑珏高兴地背影,众人不由得一哂,便也各自招呼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原来如此,询问! 楚歌浼和崖青走在后面,楚歌浼有意拉开距离,便对崖青道:“这是怎么回事?” 崖青沉吟片刻,便知晓她询问的是什么,也是,楚歌浼见过的唯一两株植物都是成熟的,并不像皇赫一样,便心领神会沉心解释道:“它还在幼年期。” 楚歌浼黛眉高高扬起:“冬虫夏草?” 崖青花了一点时间才能够理解楚歌浼话里面的冬虫夏草,大概就是讲,冬天是虫子,夏天长成草的意思吧。 需要经过一个蜕变。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差别,只是他们所用的蜕变期,是远远要比那什么冬虫夏草要来的长。 于是,崖青便颔首道:“嗯。” 楚歌浼花了一秒钟来消化尘如红和皇赫现在的模样,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你们……都长那样?” 崖青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楚歌浼说的那样是皇赫的模样,她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每一种的幼年期的形态都是不一样的,有些是不用经历幼年期的,比如我和姐姐,都是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模样。” 楚歌浼听闻她的解释,才不至于那么难受,心里舒了一口气,还好,崖青还是崖青,才不是怎么恶心的东西。 “对了。”楚歌浼突然道:“我一直都有一个困惑,就是,你们的名字是怎么定义的?” 为什么那个东西,直接就跟外界说自己叫皇赫,而崖青和尘如红,显然对她的介绍,都不是本体的名字。 崖青道:“现在的名字,是成人才有的。” 楚歌浼明白,成人指的是化形成人。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摸着下巴道:“原来如此。” 就在楚歌浼陷入沉思之时,越珑珏突然朝着他们喊道:“师姐,崖青!” “快看!天上!” 伴随着越珑珏的话音落下,一声巨响传入耳中。 “砰!” 只见拉开的夜幕,冉冉升起一个花苞,然后在楚歌浼的目光之中,猛地炸开,四溢的火花舒展成了烟花,点缀了月明星稀的夜空。 第一束烟花绽放之后,紧接着便是第二朵,第三朵…… 花团锦簇,没有花香,只有淡淡的硝药味,可萦绕在彼此身边的却是难得的温馨。 楚歌浼目光滑下,便看见了琥珀色的眼眸倒影着璀璨烟花的越珑珏,正一脸兴奋的朝着他们招手,身后的人都是洋溢着欢庆的笑容。 楚歌浼被那喜洋洋的笑容给感染,眼角眉梢染上了喜庆,一手抓过了崖青,便朝着他们而去。 管它什么仙草,反正都是万物之中的一员,没有什么的。 而且就算皇赫再怎么作妖,还有崖青在,完全不再怕的。 楚歌浼刚刚赶到他们的身边的时候,越珑珏身后的闻人孺突然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了越珑珏的脑袋上,在崖青瞪大的眼睛之中,划出了一道清亮的酒液。 越珑珏感觉头顶一凉,随后便是扑鼻而来的酒香,滑过脸颊的酒液。 楚歌浼看见了满脸酒液的越珑珏,来不及打招呼,已经是忍俊不禁。 崖青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越母正捧着美味菜肴而来,便看见了他们在逗弄越珑珏,也不心疼,反倒是掩着唇,痴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闻人爽朗的笑声被接踵而至的烟花淹没,可那张扬的笑脸,着实是嚣张。 越珑珏总算反应过来,一把抹掉快要掉进了眼睛里面的酒液,怒吼道:“闻人孺!我和你势不两立!狗贼!纳命来!” 夜空烟花璀璨,地上的人,欢畅笑声铺成喜悦的连绵海洋。 而夜幕延伸的另外一处地方,却没有这般的欢乐歌颂。 月光皎洁,也清冷,将影子拉的细长,也将心中的忐忑延绵更加深长。 楚良微双膝下跪,本就白皙的面容比平日更显苍白,粉唇嗫嚅片刻,方对上位隐匿在阴影处的高大身形道:“今日害殿下失了脸面,属下有罪!” 说完,便磕下脑袋,双手放置在前面,额头与硬邦邦的地面亲密接触。 一连磕了三个,上位之人方才转过身来。 正是今日在宝回阁的拍卖会上失了脸面,还损失了一大笔金币的万俟舟。 他上半身隐匿于阴影当中,灰暗的光线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够看见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面一闪而过的精光,莫名的让人背脊生寒。 万俟舟居高临下的看着楚良微还在上下起伏的脑袋,眸光冰冷,好似是跪在他的面前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个人,更加不是楚家的二小姐。 “良微。” 声音扩散到了楚良微的耳朵里面的时候,楚良微磕头的动作一顿,便匍首于下侧,不敢抬头,只能静默的等待着万俟舟的处置。 “楚良雅已经没了,楚歌浼的身份在楚家形同仇敌,而今,两个强劲的敌人都没有了,以你的聪明才智,本殿,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本殿失望的。” 万俟舟低手去抬起她的下颌,看着她那双坚毅的水眸,轻飘飘道:“对吧?良微。” 万俟舟的声音好似是淬了毒液一般,楚良雅不禁打了一个颤。 感觉到了楚良微的害怕,万俟泊嘴角一颤,便收紧了钳住了楚良微尖细下颌的手,仿佛是要将她的下颌骨给捏碎了的力道。 楚良微不敢躲避,只能噙着泪水,惊恐的看着他,垂在了两侧的手生理性的想要将那个钳住了自己的下颌骨的手给拍开,可是她不敢,也做不到! 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敢看他的眼睛,更不敢回避他的问话,眼里不断的挤出了生理性泪水,眼圈通红。 她哽咽着道:“是,殿下,属下一定将楚家尽早纳入囊中!” 闻言,万俟舟目光一暗,紧紧钳住了楚良微的下颌骨的手一顿,便松开了。 而后像是甩开什么垃圾一样,将楚良微给甩到了一边,便冷哼道:“你最好记得你说的!” 楚良微顺着重力瘫坐在地上,眼中含泪,可却强忍着未曾发出过抽噎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二章野心勃勃,仰慕! 她本是楚家二小姐,哪里受过这样子的侮辱,更别说受过这样子的疼痛了。 可,她知道,这是第一次,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从她跪在万俟舟的面前,恳求他给自己一次生存的意义,恳求跟在他的身边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这绝对不是她放弃的理由。 她知道,楚良雅那个白痴绝对不会走远的,万俟舟是要做大事情的人,怎么会愿意要这样的花瓶跟在身边。 平时玩玩,逢场作戏倒是可以,若是她一旦越界,那么就意味着消亡。 他的眼睛只看到那个位置,是不可能愿意拘束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的。 她爱的不也是这样野心勃勃的他吗?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千方百计爬上那个位置,他注定是睥睨天下的王者,就算是以这种身份跟在他的身后,她也绝不后悔! 成大事者,必先断掉多余的想法,只要坚定向那一个方向去就好,就算那个椅子下面铺满了残骸断臂,血污骨堆。 楚良微重新跪好,便将容新月的情况细细报来:“……容新月她被万俟泊当着众人的面抛下,此时正在屋内黯然自伤,只要给属下一定的时间,属下一定会让她对万俟泊由爱至恨,成为以后讨伐万俟泊的一个重大力量!” 楚良微眉目冰冷,仿佛说的并不是那个跟她以姐妹相称,愿意为她做主的容新月一样,而是说一个关系全无的陌生人,就算是死亡,也不关她的事情。 万俟舟闻言,方才重新将目光放在了楚良微的身上,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冰冷,他无声的牵起了唇畔。 “不,不用让她对万俟泊生恨,让她继续爱着吧。” 楚良微惊诧望他,但是却没有在那张妍丽容颜之中看到任何的消息。 良久,她只能垂首,不解道:“属下愚钝,请殿下指点。” 万俟舟抬头看着外面的朗月,凉薄的掀起唇角,道:“女人的嫉妒,可是,很可怕的哟。” 楚良微心中一紧,抬头便看见了迎着银霜般的月光而视的万俟舟,唇畔牵着那抹冷漠至极的笑容,仿佛是将一室月光都吸了进去。 既残忍又美丽。 那天在欢来山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 一回到了无影峰,他们便被忙碌到眼底还囚着未散开的青黑的霍树正给逮住,然后被命令加班加点的给他炼制丹药。 三人无奈,只好默默充当苦力,而皇赫则是跟在了崖青的身边。 等他们来了的话,就用它来解一下压,比如将其上下揉搓,将那圆滚滚的肚子给捏成大饼什么的。 皇赫简直有苦难言,楚歌浼不敢反抗,越珑珏仗着楚歌浼的威力,为所欲为。 崖青倒是不会蹂躏它,可是却也不会给它说好话,崖青本来就是沉默之人。 又一次,皇赫偷偷告状,还没有来得及把崖青洗脑,就被楚歌浼给抓住了,并且好好的教训了一番,顺便给崖青洗一下脑,但完全不是皇赫想要的东西。 最后,它只能含泪忍受了。 在此期间,霍树正也见过它,但是,因为楚歌浼一开始报的就是橙子这个名字,霍树正虽然对于它的品种有些疑惑,但是,因为太忙了,最后还是归置到了后面。 偶尔看见越珑珏欺负它,他也爱上了这种解压方式,有时候,越珑珏去炼药了,没人给他解压了,他只好去蹂躏皇赫了,蹂躏多了,反倒是喜欢上了这种手感。 皇赫已经对这整个草生,没有了希望,整个人恹恹的躺在了石椅上。 不过,还好楚歌浼他们也不是那种恶贯满盈的人,在皇赫满足了他们的解压欲望的时候,他们对于丹药总是会不吝啬。 于是,又在了一次蹂躏之后,皇赫的肚皮上又躺着一个储物袋,那是它自己的储物袋,只要他们蹂躏完了之后,都会自觉的将练的不怎么好啊,或者比较低级的丹药给它。 反正崖青说了,无论是什么丹药,只要给它吃了都可以毫无条件的消化成为体内的灵力,养分。 所以,当他们将皇赫当解压工具,当垃圾桶的时候,内心不仅没有愧疚,反而还美滋滋的。 只有崖青,不会蹂躏它,而且还会给它好吃的。 皇赫表示,若非是崖青在这里,总有一天,它肯定是要离家出走的。 当“离家出走”四个字出现在脑海之中的时候,皇赫愣了一下,它咬了咬唇棒槌似的脑袋使劲的摇了摇,像是要将那四个字甩出脑袋一样。 它怎么可能把这里当家呢,这里全是折磨它的恶魔! 这里才不是家,它的家应该是在美好的地方。 每天醒来都能够嗅到鸟语花香,有忠诚的奴仆,将炼制好的丹药都奉送到自己的面前,还会有无数的美人,娇滴滴的邀请它共浴。 雪白的肌肤,美丽的容颜,温柔的声音…… 皇赫越想越美滋滋,棒槌似的脑袋上挂着猥琐的笑容,恶心死了。 想着想着,皇赫一时没注意,然后身下一空,竟然从石椅上,咕噜噜的滚了下来。 “呀!” 皇赫惨叫:“快来人啊!死人啦!奴家要死了!” 皇赫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在滚落的身体,棒槌似的脑袋不断的砸到了地上,砸的它是头昏脑涨,目眩神迷。 终于,不知道滚了多久,终于撞上了一个阻力,皇赫滚动的胖躯停了下来。 被阻止继续滚动的皇赫还有些眼晕,只能够看到自己嘴边的靴子,上面还沾着刚刚从外面回来的黄色泥土。 皇赫更晕了。 “嘿嘿。”霍树正将滚到了自己的脚边的圆滚滚的橙子拿了起来,然后随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在将醒未醒的橙子使劲一掐,便朝着旁边拉去。 皇赫整个球都被拉成了一个变形的大饼,连眼睛都被拉成了一条缝隙了。 皇赫努力睁开眼睛,却只能勉强露出一道缝,不过,看看来人,是足够了。 当那一张胡子拉碴,中年大叔的形象落入眼中的时候,皇赫觉得自己的草生真的是生无可恋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出发前往,任务! 越珑珏刚好练完了一炉丹药,一抬头就看见了霍树正正在蹂躏着皇赫,便喊了一声:“师傅!” 其他两人也纷纷抬头去看,崖青已经将丹鼎收好了,楚歌浼也只能急匆匆的将丹药往玉瓶里一倒,然后就跟了上去。 皇赫被拉到了极致之后,又被霍树正上下抛。 比从悬崖摔下去,然后再吊起来还要刺激。 可,皇赫表示,就算它是幼年期,也比在场的人类要活的久,心脏承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刺激啊! 皇赫欲哭无泪,险好在崖青赶来的时候,能够看一眼崖青,并且用彼此间的心灵感应,抒发了一下自己的痛苦。 崖青抬头看霍树正,向他伸手道:“给我。” 霍树正也不恼,而是笑眯眯道:“叫师傅!” “师傅。” 崖青干脆利落,一本正经。 霍树正看着她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嘴角抽了抽,不过,没办法,谁让那是他非要收在门下的。 霍树正叹了一口气,最后再捏了捏手中的皇赫,才舍得给崖青。 皇赫一逃开了霍树正的魔爪,就疯狂的钻进了崖青的领口,企图霸占胸前高地。 被及时赶到的楚歌浼一把揪住了那两条腿,然后在空中僵直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的吊在了空中。 皇赫悲痛欲绝的看着楚歌浼倒过来的下巴,还有那魔鬼一样的笑容。 “滚一边去,再有下次,我给你全身扎上羽毛。” 光溜溜的身体全部扎上羽毛,那不是跟凌迟差不多的刑罚吗? 皇赫身子一僵,再也不敢向崖青释放任何的求救因子。 崖青没有人类那么敏感,对于她来讲,皇赫只是一个同类,显然不太懂得楚歌浼的话。 她拧眉看楚歌浼,道:“师姐……” “知道了。”楚歌浼撇了撇嘴道:“我就帮你拿一下。” 话落,皇赫便被丢到了挤满了玉瓶的桌子上,与一堆丹药作伴。 皇赫小眼睛里面艰难的挤出了苦涩的泪水,然后苦巴巴的从自己挂在了脖子上的储物袋拿出丹药,委屈巴巴的把丹药当糖豆磕。 这个世界太可怕的,也只有丹药可爱一点了。 楚歌浼处理完了皇赫之后,就开始教训自家师傅了:“师傅,你别整天逗崖青。” 霍树正老脸一僵,掩饰般的咳了咳,当做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转移话题道:“咳咳,嗯,这次我来是找你们有事的。” 站在一边的越珑珏毫不留情的拆穿道:“理解,除了有事,你宁愿在珍馐楼喝酒吃肉,都不会来看我们几个怨妇脸的。” 霍树正接连被两个徒弟教训,脸色更不好了。 他将手掩在唇畔,清咳几声,一脸严肃,表示不要说那么多,今天师傅来是有正事的。 楚歌浼见此,只是淡淡的掀了掀眼皮,完全没放在心上。 越珑珏则是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还算是有孝心的给他台阶下,道:“有什么事情,师傅您就直说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虽然态度不怎么好就是了。 不过,霍树正确实是有事,也不跟他们再瞎掰。 便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直接道:“为师此次前来呢,是要交给你们三个一个任务的。” “任务?”楚歌浼百无聊赖的瞥了瞥他,道:“又是无聊的历练?” 霍树正连连摇头道:“自然不是,此次乃是为师在暮雪城的好友来信,说向我讨点延寿丹,给家中母亲,唔,为师想着你们进玄影门那么久都没有出去过,这一次就帮为师跑一下腿吧!” 而且也可以建立一下属于自己的人际关系,实际上,也是为楚歌浼等人着想。 毕竟人际关系,在人类社会上,还是比较重要的。 楚歌浼听此,便点头应道:“那好吧。” 好不容易能够出去,其他人也不会拒绝,对于楚歌浼和崖青来讲,这是一次,认识这个世界的机会吧。 也不能总是待在玄影门里面,终归是要见识见识外面的情况的。 “哦。”霍树正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便挠了挠后脑勺道:“对了,听说那边有点奇怪的病症,掌门的意思,也是让你们顺便去看一下。” 对此,他们都没有太大的感觉,而且也没有了解过,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越珑珏问道:“唔,什么时候出发?” “大概是明天吧,你们准备一下。” 楚歌浼挑眉道:“那么快?” 霍树正耸了耸肩,道:“听说,那病有点要传染的意思,你们注意点。” 越珑珏听到这句话,张大嘴巴,道:“不是吧,你还是人家的师傅嘛?竟然让自己的弟子去传染病爆发的地方?!” “那不是让你们锻炼一下嘛!” “什么鬼嘛?!回不来怎么办?” “啧,真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的废材身份!” “什么嘛!?” 两师徒互不相让,一个比一个幼稚。 楚歌浼听到了霍树正的提醒后,心里默默的留了个心眼,之后便携着崖青一同回房收拾行李了。 第二天。 楚歌浼,崖青,越珑珏还有一个橙子,三人一橙,便就此踏上了出游的征途。 几人毕竟除了越珑珏之外,都是没什么收入的平民,而楚歌浼的钱嘛,用来置备一个豪华坐骑来讲,实在是有点浪费。 加上中途还需要花销。 所以,楚歌浼秉着勤俭持家的态度,选择了玄影门里面普通的骏马。 三人便就此,优哉游哉的上了路。 边走,楚歌浼边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霍树正虽然只是口头让他们注意一下,好像看上去有点凉薄。 实际上,霍树正毕竟是一个比较细心的人,从细微处着手,他虽然不明面上关心自己的弟子,可总在看不见的地方,为自己的弟子铺好的路,让他们可以往前走。 就在昨天晚上,霍树正便在大家入睡之时,潜入了自己的房间。 楚歌浼仍然记得那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身影,沉重的声音。 他说:“不要鲁莽,你们此次的目的是送药,虽然我今日提点了你们一下,但是那么可浅尝辄止,切莫将自己陷了进去,跟你们说,也只是让你们有个提醒,重要的是你们的性命。”   ☆、第一百三十四章扬长而去,突变! 楚歌浼问道:“师傅,很严重吗?” 他摇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只是如果你们回来后,还没有进展的话,可能就要派长老级的人物去了。” 楚歌浼听到这句话,表情不免变得有些凝重,长老级的人物,那么代表着,他们就算是去了也没有用。 所以,霍树正才会大半夜的爬过来,跟她说,要切记明哲保身。 她是大师姐,比那两个一个社交恐惧症患者,一个天真烂漫的,的确是比较懂事的多。 而之所以,跟他们说,也是为了困缚住越珑珏的好奇心,免得他一下子便陷了进去,最后出不来吧。 越珑珏也的确是干的出这样子的事情的,毕竟少年好奇心重,什么都想去了解一下。 加上这个家伙,自小都是天才,被人捧惯了,也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此次又因为此事折了进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霍树正说完正事,便不再拘泥于此事,便关怀道:“此次前往暮雪城,一方面是让你们送药,另一方面,是让你们认一下人,你们也想的到,不过,还有一方面,那就是,暮雪城的炼丹术,材料,都比较多,也有让你们学习一下的意思。” 楚歌浼只是连连点头,但是心思一直放在了刚刚霍树正说的那件事情。 霍树正垂眉便看见了楚歌浼紧锁的眉心,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大弟子没别的什么缺点,就是想得太多,而且太深入了,有些事情,根本瞒不住她。 像这一次的事情,从一开始爆发,他们就有派过炼丹师去,可却依旧没有什么结果,只能继续守着。 掌门曾经暗示过,如果还没有好消息来的话,那么就让霍树正去走一趟。 霍树正虽然不比长老们实力丰厚,可毕竟也是一峰之主,这年头活到了一定的岁数的人,还有一定成就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就去送死的。 所以,这个重担就不免到了霍树正的手中。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去,而且按照他的这些弟子,按理来说,是应该跟着他这个师傅一同前往的,可是霍树正连自己都没有把握,又怎么能够确定下来。 只能是先将他们遣送去好友居住地,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心事。 他长舒一口气,便拍了拍楚歌浼瘦削的肩膀,释怀般笑了笑,道:“没事的,你们只要专心去给为师送药就好,有什么事情门中,自有打算。” 楚歌浼听此,便点头道:“是。” 说完,霍树正便又伴着夜色,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越珑珏见楚歌浼出神,便喊了一句:“师姐?” 楚歌浼偏头看他,挑眉道:“如何?” 越珑珏戳了戳在自己的面前的皇赫,百无聊赖道:“没,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路途太遥远,有点小寂寞。 皇赫实在是被他蹂躏的不行,戳准了机会,便一下子挣脱了出来,埋向了崖青的温香软玉。 崖青顺手接过,便将它放置在了马头上,而且还贴心的给它准备了一堆丹药,可谓是人间仙境。 楚歌浼清咳一声,道:“想了想前面的路程,前面似乎有个村庄,在想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上。” 越珑珏双眼发亮:“可以啊!” 小少爷没体验过农村生活,正想好好的体验一番,没想到转眼就送了上来。 崖青拉着马缰,淡淡道:“师傅,让我们尽早到暮雪城,少在半途之中停留。” 越珑珏哀叫:“不是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而且我们就算是去了,他也不知道啊!?是吧?师姐?!” 越珑珏将希望放在了楚歌浼的身上,希望楚歌浼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楚歌浼脑海之中一瞬闪过了昨天晚上,霍树正那凝重的背影。 她迟疑的顿了顿,便道:“崖青说的对,我们应该尽早赶到。” 越珑珏一听到崖青说的对,整个人都恹了下来。 楚歌浼见此,轻笑安慰道:“没事的,到了暮雪城更加好玩,而且是一个不亚于帝都的城市呢,街上很多关于炼丹的东西,到时候我们去了,在好好的逛上一圈。” 越珑珏满血复活,琥珀色的眼眸盈上一层润泽水光,惊喜道:“真的吗?!” 楚歌浼含笑应道:“自然是真的,师姐会骗你?” “嗯!” 越珑珏双腿一夹,兴奋的往前冲。 楚歌浼和崖青相视一笑,一夹马腹,也跟了上去。 跑了一会,突然,在前面的路道上窜出来了一个黑影,疾行之中的越珑珏一惊,便拉起了马缰,整个马蹄踢到了半空之中。 崖青和楚歌浼见此,连忙拉下了马缰,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缓存,故此并没有那么惊险,只是在原地转了几圈。 越珑珏将马头一转,那暂停在半空之中的马蹄便寻了一处空地落下,避免了地上那蜷缩的一团。 也总算是有惊无险。 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楚歌浼控制着马头往前走了几步,关心道:“没事吧?” 越珑珏把手放在了那马头上安抚了一下,它那躁动的情绪,方才摇头道:“没事,就是不知道下面那一个有事吗?” 楚歌浼顺着越珑珏的目光看了过去,便看见了一个蜷缩着的身体,正躺在了大道中间。 楚歌浼眉尖微蹙,便翻身下马,并且制止了想要跟着一起下马的崖青和越珑珏。 自己一个人,走到了那团蜷缩的身体边。 她走近,用木枝戳弄了一下他,并没有发现动静。 楚歌浼眉心一跳,便操控了一下倒影在他身下的影子,将人整个给推了起来,面朝天空。 “小心!” 突然,本来应该是昏迷不醒的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奋力朝着楚歌浼扑了过来。 楚歌浼眸中厉光一闪,一个闪身,反脚一踹,那人便被踹飞了。 越珑珏和崖青心下一惊,连忙翻身下马,也顾不得楚歌浼的叮嘱,便赶过去。 两人看了一眼楚歌浼,方才关心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第一百三十五章救死扶伤,幼蛇! 崖青默默的拉起了楚歌浼的手,将人上下左右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伤口。 楚歌浼则是任由她动作,而目光却是落到了在那昏迷不醒的人的上方,盘踞在了地面上的花鳞小蛇,只有拇指大小,不易被发现,可那丝丝吐出的信子,还有若隐若现的森白獠牙,无一不是在向他们索命。 越珑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看见了那花鳞小蛇,还有那猩红的信子一吐一缩,让人心头发寒。 “那是鳞毒蟒的幼蛇?!” 越珑珏一眼便看出来了那是什么东西。鳞毒蛇,顾名思义,毒的连鳞片都是毒的,只要身体一旦是接触了人类,瞬息便身亡,就算是有解毒丹,也无力回天。 这种东西却在刚刚差点将楚歌浼给咬了,要不是那地上的人突然冲着楚歌浼过来, 而那陷入了半昏迷的人,此刻干裂的唇瓣开了又开,但却只能发出气音。 楚歌浼可以从他的口型之中,看到的是两个字,“快走。” 楚歌浼挑眉,抬手便将那鳞毒蛇的幼蛇给灭了,她先是用精神力将那小蛇给包了起来,然后再用精神力将它绞杀,血雾炸起,全部都被困在了精神力防护罩里面,一点都没有浪费。 楚歌浼顺势将那些已经糜烂成了血雾的身体给收集进了一个专门的玉瓶里面,一点都没有污染到地面,而且也没有误伤别人。 就算只是幼蛇,可身上全是毒的特性并没有消失,只是弱了一点。 当越珑珏等人看到了那鳞毒蛇时,也知道他们是误会了,此人并非是东郭先生,而是好人。 越珑珏想透后,便过去将人给扶了起来。 顺手给他喂了几粒丹药,将人命给救回来。 楚歌浼刚刚将鳞毒蛇的身体给回收完,回头便看见了越珑珏将那人放在怀中,然后给他喂药。 忽然,在那人的衣袖之间,突兀的窜出了一条白色的小虫,米粒般大小。 只见白光一晃而过,那小虫便想钻进跟他靠近的越珑珏的身上,楚歌浼瞳孔一缩,甚至来不及阻止。 就在她扑上去,将越珑珏给推开的时候,突然便窜出了一只枯枝般的手,以电光火石之速,将那米粒大小的小虫给夹住了。 并且连看都没看,就往嘴里面丢。 吧唧吧唧的嚼完了之后,那棒槌似的小脑袋皱成好几个褶子,难受的咽了下去,方才道:“好难吃,呸呸!” 楚歌浼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将心又高高提起,便将那个胖乎乎的橙子,一把抓住了那枯枝似的脚,然后拼命的甩动,像是要将它吃的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楚歌浼一边摇一边说:“什么都敢吃?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就这样子吃了,毒死你怎么办?!” 橙子根本来不及说话,就被倒腾来倒腾去的折腾了一遍。 终于,在楚歌浼手都摇累了之后,只有头昏脑涨,小眼睛还在转着蚊香圈的橙子,什么都没吐出来。 只能够是两眼翻白,白色的舌头倒咧在一边,看着就像是吊死鬼一样。 楚歌浼拧眉,道:“怎么这样都吐不出来?” 她都要怀疑,刚刚橙子是不是有吃东西了?别说是虫子,连胃水都没有吐出来。 崖青将橙子夺了过来,解释道:“它吃了都是直接化作身体的养分,不需要消化。” 楚歌浼张了张嘴,想到它刚刚吃的小虫,便说了出来。 崖青摇摇头表示:“没关系的,什么毒都伤害不了它。” 听见崖青这么一说,楚歌浼突然想起,崖青之前给她科普七大仙草的作用的时候,曾经说过,皇赫好像是万毒之灵,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够毒倒它的东西。 这么一想,心中的担忧便散了去了。 他们毕竟是在外面,凡事都要小心,不能够莽撞,虽然不知道那小虫是什么,可随便吃东西,总是让人心里不舒服,而且楚歌浼看到了那米粒大小的白色小虫的时候,的确有不好的感受。 这件事情也就是一个小插曲,将事情解释清楚了之后,楚歌浼也不再放在心上。 越珑珏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将那人给治好了之后,方才抬头问楚歌浼道:“师姐,这家伙怎么办?” 楚歌浼循声看去,便看见了越珑珏怀里面躺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脸上有些泛黄,可能是长期有些营养不良了,导致少年颧骨突出,眼窝深陷。 想到刚刚的那句“快走”,楚歌浼抿了抿唇,突然想起鳞毒蛇好像是一种非常记仇的异兽。 只要被它给盯上了,除非是本体死了,否则将会有无尽的鳞毒蛇上前骚扰。 这鳞毒蛇的毒,连楚歌浼都不敢小觑,更别说对方也只是一个凡人了。 楚歌浼拧了拧眉,刚想说话,便被越珑珏打断:“师姐,他醒了。” 崖青将橙子放在了肩膀上面,然后便和楚歌浼一同围了上去。 越珑珏给他喂了一点清水,让他干涸的喉咙能够舒服一些。 汤米多一苏醒就看见了三张美丽的容颜在自己的眼前,脑子混沌了一下,然后很快便清醒,连忙从越珑珏的身上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说:“你们快走!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越珑珏冷不丁的被他推了一下,一时没有注意就被推开了,正想发脾气,那里想到,那人下一秒就这么说,再大的脾气也变成了笑话。 越珑珏拍了拍手上的灰,没好气道:“走什么走?!你看看你身边好不好?!” 汤米多动作一顿,不解道:“什么?” 楚歌浼见此,便解释道:“没事,那蛇已经被我们处理了,你不用担心。” “处理?!”汤米多眼睛一瞪,显然没有能够反应过来。 “嗯,刚刚不好意思,差点伤了你,为了弥补你的损失,我们就帮你把身体的伤都给治好了,你不用担心。” “治好了?!”汤米多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的看着楚歌浼。 楚歌浼见他这么激动,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便道:“既然你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本性不坏,应承! 顺手治疗他也只是看此人本性不坏,刚刚也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一个陌生人的性命,也不算的是个坏人。 “等等!”汤米多见他们要走,连忙阻止道。 楚歌浼回头看他,眉目如画,神色淡淡,清冷的好似是仙子一般。 汤米多竟然一下子看呆了,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就是村长的女儿,十里八村的村花,可现在,他觉得,那个村花连给楚歌浼提鞋都不够。 他读书少,根本没有能够给眼前这人配上任何一句形容,只有两个字,漂亮在他的脑海里面转悠。 楚歌浼也是见他心善,且无辜,便沉下心来,耐心道:“怎么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汤米多的所有旖旎心思全都被楚歌浼一句想要怎么样给打的烟消云散,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目的。 他连忙焦急问道:“你们是炼丹师吗?” 越珑珏扬了扬眉,抬着下颌,倨傲道:“是,又如何?” 那人一听,双眼一亮,然后便扑通的一下便跪了下来,嘴里面喃喃道:“请诸位大人救命!求你们救救我娘!求求你们!” 楚歌浼和越珑珏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紧接着便听见了他的话,皆是眉心一蹙。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没有答应,而是沉默的看着他。 他们不是凉薄之人,亦然不是良善之辈,若非看着此人跟他们渊源不浅,他们也很有可能会袖手旁观,就此而去。 汤米多顾不上他们的想法,连忙磕头,将地面磕的梆梆作响,听着就让人觉得牙酸。 越珑珏抽了抽嘴角,用精神力将人给托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道:“你先说是什么事情。” 汤米多本来正磕的着急,也不顾自己的额头高高肿起,甚至是鲜血横流,突然便觉得一阵柔和的力道将自己扶了起来,被吓了一跳,便僵直着身体,按照他们的姿势,宛如站军姿一般,脖颈绷紧。 然后就听到了越珑珏那一句无可奈何的话,眼睛簌的一亮。 他们的无可奈何,在这个朴实的少年的心中却无疑与是点起了一盏长灯,暗无天日的前路,总算是有了一豆烛火。 足以让他感恩戴德,终身铭记于心了。 楚歌浼见他又要跪,连忙阻止道:“你说,站着说,好好说,别闹那么多,知道事情的始末,我们才可以判定能不能帮你。” 汤米多又是一阵感动,这些大人实在是太过良善了,竟然连自己的跪拜都不忍心,着实是高善大义之人。 汤米多将那些感动的情绪都给压抑下去,吸了吸鼻子,道:“我本是汤家村里一名村民,我娘近些年来得了病,花了许多钱都治不了,大夫说,已经没救了,除非是有由玉魂草炼制而成的玉芝丹,方能救我母亲一命。” 玉魂草,便是那鳞毒蛇所守护的一株三级药草,性温和,用来炼制玉芝丹,可助的人心神安宁,在修炼之人,可去掉体内尘垢已久的丹毒,而对于凡人来讲,则是救命的良药。 玉芝丹,连修炼之人的丹毒都可以去掉,那么将凡人的一些尘垢冗病去掉,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三级药草炼制的自然也就是三级丹药,对于修炼之人来讲,都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更别说是普通的农家之子。 想必也是因为无法购买得到,方才冒死前来采药,换回母亲一命。 孝子之心,足以让人动怀。 家中同样有母亲的越珑珏心神一动,方道:“所以,你便不知天高地厚去招惹那鳞毒蛇,为了给你母亲一次活下来的机会。” 汤米多连连点头,随后又不好意思的挠头,低头嗫嚅道:“我也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救我娘亲。” 三人一听这人这般的天真的话,都不由得一阵气结,这个人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有多么险恶吧。 鳞毒蛇的毒从来都不是假的,只要轻微的碰到了一点就足以让你在地狱里面旅游一遍了。 竟然还敢以一介凡人之躯,前往蛇窟,取得玉魂草,实在是有点了解这个情况的人,都会大骂神经病吧。 毕竟是三级丹药,就算是影王都要小心翼翼的,更别说是汤米多一个凡人了,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 越珑珏咂舌,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知道有多危险是吧?那大夫就没跟你说这玉魂草是什么情况是吧?” 汤米多腼腆的摇了摇头,才用细到跟蚊子一样的声音道:“大夫有说,可是,我不能放弃娘亲。” 不能放弃娘亲。 这一句话如同寺庙里的晨钟,轰的一声砸进了越珑珏的心里面,惊起骇浪,搅的是一番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楚歌浼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一眼汤米多,目光掠过了越珑珏那一张震撼的脸,心里叹了一口气,便在越珑珏提出来之前,道:“罢了,你且带我们去那鳞毒蛇的蛇窟吧。” 闻言,汤米多连忙兴奋道:“不!不用了!只要诸位大人答应给小人炼制丹药就好了,玉魂草我已经采摘到了!” 楚歌浼挑眉:“采到了?” 汤米多连忙将自己怀中的那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包袱给拿了出来。 越珑珏惊讶的看了一眼,他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人身上竟然还可以藏下那么一个包裹。 不过,当这人将那包裹拿出来之后,众人才发现,一直以为他只是脸瘦,现在见他将这包裹拿了出来后,方才发现,他是真的瘦。 整个人跟一根竹竿似的,在拿出了那个包裹之后,看着一阵风都能够刮倒。 楚歌浼看了看那裸露在外面细脚伶仃的脚踝,敛了敛眉,倒是没有说话。 越珑珏闻言,连忙上去查看。 结果,全在意料之中。 不是炼丹师,更不是修影者采摘的灵草,而且还是被裹在了布料当中,就算是再怎么顽强的灵草都会被折腾坏了,更别说,灵草本身就是一种极其珍贵的丹药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再返路程,失望! 汤米多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被包裹在了粗布里面泛黄了的玉魂草,此时,它早已经看不出来之前的莹泽如玉的晶亮,就好想是败坏了的花朵,香气不再,显然药效已经尽数流逝了。 楚歌浼淡淡的扫了一眼,就下了结论道:“不能用了。” “怎么会?!”堂堂男儿竟然一下子就跪了下来,眼圈通红。 唯一的希望就这样子被无情的打碎了,他一直以来的支柱,活下去,努力去与异兽智斗,周旋着的勇气,全部都被打碎了。 一直以来的希望,被无情打碎,就像是将他本人的精神支柱给击碎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存在,尽数随风而去。 汤米多如丧考妣,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面上,两眼发直的看着那粗布里面裹着的玉魂草,整个人都呆了,连哭都不会哭了。 越珑珏见此,觉得今天自己将一整年的气都给叹完了。 他摊手道:“你又不是炼丹师,更不是修影者,就这么粗暴的拽下来,自然会不好啦,灵草都是极其柔嫩的存在,经不起粗暴的对待,所以,这很正常,我们早就猜出来了。” 汤米多努力将泪水憋回去,哽咽着道:“可是怎么办?玉魂草没了,我娘亲怎么办?!她已经等不住我再花三个月去摘取药了。” 越珑珏毫不留情的打击他道:“你别想了,一次只是侥幸,第二次,就休想,你以为鳞毒蛇真的是那么好对付的,虽然我不知道你花了什么办法,竟然将三级灵草都给取了回来,但是,绝对不能小看鳞毒蛇,它虽然蠢的只有浑身毒,但是却是极为记仇的,如果就让你这么回去,你整个村子都被屠了你都不知道。” “什么?!” 汤米多瞪大了眼睛,本就眼窝深陷的他,此时瞪大了眼睛,不仅没有感觉很萌,反倒感觉很可怕,像是僵尸要将眼睛给瞪出来一样。 他只是想要救助母亲而已,而越珑珏这么一说,如果他不是遇见了他们,那么自己就会愚蠢到死的回到村子里面,被这坏了的灵草给打击的崩溃,然后还要连累整个村子的人,为他的事情被屠村。 汤米多已经不能想象,如果自己真的没有遇见了楚歌浼一行人,那么他将会是多么大的罪过。 越珑珏斜睨了一眼他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的僵直表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勉强算的上是善良,大发慈悲道:“所以,你遇见了我们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楚歌浼听见这句话,给越珑珏丢了一个眼刀,好好说话就说话,装什么逼,在一个凡人的面前装逼,算什么大本事。 越珑珏被楚歌浼的目光瞪得稍微收了一点玩闹的心思,便对他道:“好了,你伤心够了吗?够了就带我们去那蛇窟,当然如果,你现在还是走不了路,害怕了的话,你也可以跟我们说一下路,我们自己去。” 汤米多一听,瞳孔微缩,惊道:“大人们要去?!” 楚歌浼摸了摸鼻子,防止话唠越珑珏再拉长时间,便主动道:“嗯,我们去。” 越珑珏显然没有在意楚歌浼的行为,继续道:“本来就没期待过你,既然要帮了,我们就大发慈悲的帮你一马,唉,只能是怪我们太善良了。” 楚歌浼眼看他越说越夸张,便瞟了他一眼,他立马沉默,不敢再说话。 楚歌浼面无表情看他,道:“怎么样?做好了决定了吗?” 汤米多被这巨大的惊喜砸的头昏脑涨,如同置身于梦境当中,他整个人都还在震惊之中,完全没有听出来楚歌浼的话。 楚歌浼吐出一口气,只能将人一拎起来,就丢到了越珑珏的怀中,道:“既然不做选择,那就带路吧。” 越珑珏跳脚:“为什么是我!?” 楚歌浼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那你让谁拿?!” 越珑珏被楚歌浼一喝,便禁了声,不敢再说话。 在楚歌浼那里受了气,也只能是将气撒到了汤米多的身上。 越珑珏看着仍旧是神游天外的某人,眸光一暗,便伸出手,高高扬起,用力给汤米多来了一巴掌。 “啪!” “啪啪啪啪!” 连连几声之后,汤米多的泛黄的脸上红肿了起来。 而越珑珏则是倒吸一口冷气,没有想到打人竟然也那么疼。 汤米多太瘦了,一巴掌下去,打到的都是骨头,硌的手疼,越珑珏本来就是个小少爷,连打人都不用自己动手的,可想而知,按一双手该是多么的疼了。 汤米多被这么一连串的巴掌,总算是打醒了。 他被打的双颊红肿,丝毫没有怨言,反倒是一脸幸福的看着越珑珏,兴奋道:“大人!我没有听错吧!?你们真的要帮我?!” 越珑珏睨他:“那要不要我再给你几巴掌?” “要!” 这中气十足,气势恢宏的一声“要”让越珑珏险些手一松,就将人给甩了出去。 越珑珏无奈的松开他,不屑道:“不打,手疼,赶紧带路,少跟我耍。” 汤米多被越珑珏一放,整个人便落回了地面,见他们都上马了,连忙跪下道:“是!是!小人一定会为诸位大人带路!谢谢诸位大人为了我娘亲那么劳苦,这大恩大德,汤米多终身不忘!” 越珑珏嫌弃的甩了甩手,道:“好了,别说那么多了,你再这么折腾下去,马上就要天黑了,你还要不要炼丹给你母亲了!赶紧跟上!” 汤米多闻言,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生怕他们后悔,口中连连道:“好!好好!” 楚歌浼和崖青懒得理,直接翻身上马,橙子也早就醒了,对于刚刚楚歌浼对于自己的暴行表示很难过,它明明是做了好事,竟然被这么对待。 表示整个草生都很委屈。 只能憋憋屈屈的窝在了崖青的怀里面,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楚歌浼不小心瞥到,想到自己刚刚的做法,叹了一口气,便随便从怀里面掏出来了一瓶丹药,隔空扔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电光火石,安抚!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本来应该是生无可恋的窝在了崖青的怀里面的某橙子,却在那玉瓶飞过的一瞬间,那水桶一样的身躯,发挥出了巨大的潜力,做到了连瘦子都做不到的飞快速度,将那疾驰的玉瓶给接住。 然后再利落一滚,便滚回了崖青的怀里面,狗腿兮兮的将那瓶塞给打开。 一股馥郁清香扑面而来,委屈的草生被拯救了,现在它觉得自己就是置身于天堂。 这个世界如此美好,它的草生万分愉快。 几人走了一段路之后,便来到了一座山下。 听说那蛇窟正是在上面,现在正是在蛇窟之中的时候。 汤米多有些迟疑,忐忑不安道:“大人,我看我们还是先会村子里面吧,如今他们都回来了,那真正的头头就在蛇窟里面坐着,我……” 越珑珏翻身下马,一把将人的宽大的衣领给拽住了。 他冷睨道:“怎么?害怕了?!” 汤米多连连摇头,跟嗑了摇头丸似的,否认道:“没有,哪敢?只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虽然我很希望娘亲的病可以快点好,可是,也不能连累诸位大人。” 越珑珏将人一丢,就丢到了前面,道:“连累,一开始你向我们求救的时候,就已经连累了,现在还说这些算什么。” 楚歌浼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便道:“你且上前,有什么事情,我们担着,你连为你母亲独闯这蛇窟都可以,那为什么现在我们在后面就害怕了呢?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既然决定了要帮你,就自己心里面有了准备,用不着你为我们担心。” 楚歌浼一番话说的是无情,可却也是实在道理,汤米多一听,心中的迟疑便消散了许多,内心也更加的坚定。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是,大人们说的是!” 汤米多给自己打气,深呼吸一次,将那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给稳住。 便步履轻便的往前走。 可能是为了缓释心中的紧张,一边走便一边道:“这蛇窟原本是叫三源山的,在此之前是有很多的人都会来这里砍柴,也会在这里采一些草药什么的,可自从那魔蛇来了之后,人们都不敢上来了,只能是走远一点,去隔壁的山头了。” 汤米多踩在了枯枝落叶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但是下一秒就被他自己的声音给覆盖了。 “我本来也是很害怕的,可是想到了母亲的病,我一咬牙就走了上来,第一次我比较幸运,没有遇见蛇,而且找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就待在那里默默的守着,总算是将他们的生活规律给摸清楚了,就在一次,趁着他们出去没有在蛇窟里面,我就将自己包成了一个严严实实的包子,然后就冲了进去,抓准东西就往外面扯,可是,刚刚跑出洞府不久,就被那些小蛇给追上了。” “还好我包裹的严实,他们咬一口我就脱一件,勉强跑到了大人们的面前,侥幸夺得一命。” 闻言,越珑珏也是感慨:“你运气也是好,这种地方,连修影者都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汤米多腼腆笑了笑道:“是啊,不过,也多亏了我小时候经常在这座山上窜下跳的,有时候就是为了喝一喝那源头上的水,就一口气爬到了山顶上,捧起一把水,那是甘甜可口,让人难忘的紧,而自从被那魔蛇占了之后,就再也没到过那里了。不过,在冲进那蛇窟里面的时候,我曾经偷偷跑到山顶上喝了一个饱,那时候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就再也喝不了了。” 汤米多朝着他们感激道:“如果不是遇到了恩人们,我可能是最后一次喝了。” 越珑珏听见他这么说,便摸着肚子道:“我还没吃过农家的菜,既然你那么感激我们,那就等采药回去了,那就请我们吃一顿农家菜,如何?” 汤米多眼睛亮晶晶的:“自然,只要是恩人想要,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给你们做。” 楚歌浼只是笑笑,并未放在心上,听闻他这么说,便抬头看了看那白雪皑皑的山顶,道:“这山也不低,你竟能一天个来回,体力不错。” 汤米多听见楚歌浼这样子的美人夸赞自己,一张脸猛地涨红,跟个红彤彤的龙虾似的。 一颗少男心便在胸腔里面乱撞,砰砰的,仿佛要从嗓子眼撞出来。 久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道:“……我……我,当时……也是听,村里的长辈说,这里是三大河流的源头,故此也叫三源山,而且,这里的水是没有被上游的人用过,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来喝一下。” 越珑珏心领神会,促狭道:“顺便恶作剧了吧?” 汤米多一张黄脸更红了,脸上的血管快要爆开。 他没敢回答,可是,沉默就代表了他的答案。 楚歌浼听见越珑珏这一副有经验的模样,便看他,道:“难不成,阿珏你也做过?” 崖青闻言,也跟着抬头看去。浅灰色的眼眸竟然也带着几分好奇。 “做的是什么?总不会跑到这边来做恶作剧吧?嗯?” 越珑珏梗着脖子:“我才没有!” 崖青抿唇微笑,楚歌浼但笑不语。 突然的沉默分明就是很诡异的模样好不好,越珑珏更气:“哼,你们!” 越珑珏没说完,便被楚歌浼突然的招式给打断了,只见一抹幽光,从越珑珏的鼻梁滑过,随后便听闻一声轻喝,越珑珏旁边的树干上便钉上了一条拇指大小的花鳞细蛇,信子尚未来得及收回去,森森白牙在从枝叶之中穿过来的微光显得越发的森冷。 越珑珏转头去看,便看见了那小蛇宛如一个标本一样,两只小眼睛瞪得突出,脑后蜿蜒而下的血滴,将那树干瞬间腐蚀,毒黑。 转眼之间,那原本应当是风华正好,青春无限的树木便枯败而去,枝叶枯黄,微风拂过,落叶簌簌而下。 汤米多吓得直往后退了几步,干脆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压倒一片草丛。   ☆、第一百三十九章大敌当前,逃走! “这……这……” 他脸色惨白,本就营养不良的面容上,更是难看。 三人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抬眼看向上面,楚歌浼再探出精神力,宛如红外线一般的精神力检测出了几个从远处纷纷赶来的蛇卫兵。 楚歌浼嫌弃的淬了一声:“啧,这是仗着蛇多势众吗?” 崖青抱着橙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条被钉在了树干上的小蛇道:“恶心。” 楚歌浼冷笑,随后便转头看向已经狼狈的坐在了地上的汤米多,还算是温和道:“你先下去吧,路已经带到了。” “不,大人们为了小的那么不辞辛劳。”汤米多连忙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可是实在是腿软,站不起来。 只能坐在地上说:“如今大敌当前,小怎么能……” 楚歌浼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懒得理他说什么,径直便走了上去,打断他道:“走不走随便你,但是到了上面,我就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你还想要平安的拿着丹药回去救你的母亲的话,那你尽管跟着。” 崖青径直忽略了他,抱着橙子便从他身边走过,好像是当这个人完全不存在一样。 越珑珏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当做是汤米多不存在,而是堪称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们这是为了你好,这鳞毒蛇沾了一点,瞬息便要了你的命,你跟了上去,要是中了毒,我们连喂药的时间都没有,别说救回你母亲了,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们也找不到你的母亲,到时候只能是放弃,照旧去完成任务了。” 汤米多张了张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是他一向是个老好人,人家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他总是不好意思。 越珑珏抬头看了看崖青和楚歌浼的身影,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别再惹恼师姐了,如果不是看在我的份上,师姐可能直接甩袖就离开,哪里还会听你说那么多。” 说完,他便抽身跟了上去。 留下汤米多一个人愣愣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而在越珑珏跟了上去之后,不一会,他们便消失在了汤米多的面前。 这个时候,汤米多才知道,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之前,越珑珏说的那些话,很大可能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安心一点。 他们虽然强大,可却从不蔑视自己,也从来没有高高在上的态度,而是至始至终,拿着自己当一个普通人,可有可无的人。 像是越珑珏所说,如果不是越珑珏动了恻隐之心的话,或许他们只会将自己救好了就会丢到一边,驾马扬长而去,根本不会听自己啰啰嗦嗦那么多。 真正的强者,是既强大也温柔,遵循本心,恣意任为。 汤米多现在才感觉到他和他们的距离,他不过是一介凡人,凭着一腔救母的决心,方才侥幸采得玉魂草,亏他还把自己当成是一根草了。 他们始终都不是在一个平面的。 他黯淡的敛下眼睑,起身往着下山的方向而去。 越珑珏跟了上来之后,楚歌浼已经顺手解决掉了好几条小蛇了。 “师姐!” 楚歌浼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点头道:“嗯,人走了吧?” “走了,我也在他身上拍下了一点隐匿粉,那些鳞毒蛇是暂且发现不了他的痕迹的,应该还算是安全。” 汤米多并没有注意到,越珑珏在拍他的肩膀的时候,在那纤长玉白的手指挥洒下来一点白色的粉末。 楚歌浼淡淡的“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这个话题便就此揭过,越珑珏看崖青又再一次将一条小蛇给刺死,正中七寸,方才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歌浼眉尖微蹙,脸色有些凝重,道:“这个鳞毒蛇可能不只是三级而已。” 越珑珏瞪大眼睛:“什么?!” 楚歌浼从旁边挑起了一条有她身形那么大的花鳞蟒蛇,身体好像还没有死透,还在扭曲着。 “如果是三级的鳞毒蛇的话,想必是没有那么大手笔,可以任意驱使二级鳞毒蛇来做巡守的卫兵吧。” 崖青看着那条蛇,接着楚歌浼的话道:“这里离蛇窟还有一段距离。” 说明这条蛇不仅仅只是一条,真的只是驻扎在外面的一条小首领。 如果蛇窟里面真的是三级鳞毒蛇的话,那么这二级鳞毒蛇应该是更加靠近一点蛇窟,本来也应该享受一下供奉,而此时却只能够出来巡逻。 那么蛇窟里面住着的应该是什么等级的鳞毒蛇呢? 越珑珏细思极恐,他咬唇道:“那师姐判断里面是何种等级?” 崖青皱了皱眉,将手中的橙子丢到了肩膀上,凝重道:“前方将迎来一群二级鳞毒蛇。” 闻言,楚歌浼轻勾唇角:“五级。” “什么?!” 越珑珏瞳孔微缩,难以置信道:“那我们……” 他们前段时间才刚刚升上四级,虽然对于外界来讲,他们的速度确实是变态了,可是,对上五级鳞毒蛇还是太为难了。 就算是他们比别的炼丹师可以提前运用精神力作为攻击手段,始终不是修影者,他们少了一个影者,也少了一个强劲的体魄。 楚歌浼美眸闪过一丝精光,带着势在必得的语气道:“五级鳞毒蛇,五级玉魂草。” 越珑珏刻意压低了声音:“师姐,你疯了?!我们才四级而已!” 楚歌浼摸了摸鼻子,无所谓道:“没疯,只是既然给人送了延寿丹,也顺便给人送点玉魂草呗,送佛送到西。” 越珑珏没好气道:“待会别把我们送到西边极乐世界那就好!” 楚歌浼扫了一眼脸色涨的通红的越珑珏,显然是被气的。 楚歌浼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道:“乖!听师姐的话,保证都活的好好的。” 那被崖青预测出来的群蛇,不一会便到了面前。 崖青任由他们在后面争吵,自己便只身迎了上去,一时之间,那原本长势规矩的树木突兀的窜出来了长条,将好几条鳞毒蛇给对穿了,扭曲着头尾,缠绕在了那植木上。   ☆、第一百四十章:分头行动,故技! 随后,那掩藏在地底下的根便猛地将在地上蜿蜒而过的鳞毒蛇给戳了个对穿。 一时间,那鳞毒蛇涌动而来的恐怖场景,转眼就被群魔乱舞的树枝给打乱了,惹得规整的鳞毒蛇立马乱了分寸,纷纷褪去。 可进了崖青的势力范围,还想逃走,想的倒是挺美的。 崖青浅灰色的眼眸闪过流光,那原本还算是温和的树木瞬间疯狂起来,无论是在局中的,还是打算逃跑的,一个都没有逃过。 鳞毒蛇的血液溅了满地,长出来的植木被腐蚀掉了,又断掉,重新抽条成枝,成为下一个战斗力。 楚歌浼在不远处给崖青鼓了鼓掌。 越珑珏见崖青自己可以应付,便不再理会,转头问楚歌浼道:“你有什么想法?” 楚歌浼脸上浮起了隐秘的微笑,轻轻的吐出三个字:“故技重施。” “啊?” 越珑珏一脸懵逼。 按照汤米多所言,这三源山便是这三条江流的源头,那么鳞毒蛇既然是要在这里生存,肯定是不会舍近求远,去别的地方取水的。 生存,那就意味着需要水资源。 所以,他们是一定要喝那源头的水,此时正是群蛇回巢的时候,也是用水的高峰期,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既然汤米多是可以上那源头去喝水的,证明上去的路不止一条,也有不经过蛇窟的。 所以,楚歌浼便有了计划。 所谓的故技重施,是在密云秘境之时,和万俟泊一同烧掉了那满池的食人鲳那一招。 在无影峰之时,楚歌浼便尝试着自己锻炼那并蒂莲成粉,然后加入火焰枝的药粉,糜化粉,还有化尸草,一共练成了迷药。 这迷药毕竟是连六级并蒂莲制成,就算那五级鳞毒蛇不被完全迷晕了,那也肯定是晕晕乎乎的。 更别说它的手下了,本来最让他们头疼的就是那密密麻麻,好像永远不会减少的手下了,这番举动就是先将那些东西都给搞定了。 剩下的一个五级鳞毒蛇,还是中了迷药的五级鳞毒蛇,那么他们三个四级可以无差别运用精神力的炼丹师,难道就不可以拼一下吗? 楚歌浼的假设说动了越珑珏,所以,便有了兵分三路的说法。 越珑珏负责源头,将迷药倒到水中。 现在他刚刚将那迷药倒入了这清澈见底的支流当中,目睹着那白色的粉末和这清澈的水溶解在一起。 越珑珏默默向这条河流告罪,表示他并不是故意的,等处理完了那群蛇,就放下解药,释解这河水。 崖青则是负责蛇窟下的一段水流,免得那些迷药都流了下去,对下游饮用这河水的人造成影响,虽然不一定有能够流到山脚,可,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楚歌浼则是去观察那鳞毒蛇什么时候中毒,然后趁着他们迷晕了,再一举闯进去。 他们到这三源山的时候,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鳞毒蛇虽然是异兽,但是也躲不过变温动物这一个定理。 所以,他们肯定要在这个时候,回到洞府之中,或者将近找一条河流,喝完水之后,就找一荫庇的地方,安安全全,舒舒服服的睡一个午觉。 高高的太阳微移莲步,向西边偏了一侧,烈日不再那么伤人的时候,本来应该是群蛇出巢的时候,那洞**口却是安安静静的,好像都睡死了一样。 楚歌浼探出一丝精神力,深入洞穴里面,发现大部分的精神波动都是极为平稳的。 当下,心中便有了抉择。 于是,在这清朗的午后,蓝天薄云之间,突兀的炸开了一朵红色的烟雾。 上游的越珑珏正好抬头看见了这一朵红雾,琥珀色的眸子微敛,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解药倒入了河中。 将一瓶解药都给倒干净了,越珑珏亲眼看着那白色的粉末溶解到了清澈的河水之中,而那接触到了白色粉末的一尾晕过去了的鱼儿,也在这一瞬间,猛地惊醒。 银色的鱼尾一闪,而后便消失在了水中。 楚歌浼出于对这条河里的生物链着想,便加了一点不会伤动物,并且能够让他们在水中昏睡而不至于死的一味药。 所以,等他们一醒来,就可以肆意游动了。 远在蛇窟下方的崖青,则是将已经睡得香甜的橙子细心的放在了肩膀上,再轻轻的倒下准备好的解药。 那从地底下涌出来堵着了河流的木根,却没有那么快收回去,她又重新给它输送了一点灵力,确定,他们能够坚持到药效完全消解之后才会缩回去后。 便朝着约定的地方,几个雀落,便消失在了森林的尽头。 三人聚拢在了蛇窟的门前,那急冲冲赶回来的,没有喝到河水的鳞毒蛇也被楚歌浼利落的解决掉了。 越珑珏看着这满地像是喝醉了的鳞毒蛇,琥珀色的眸子像是盛满了那灼热的阳光,看着楚歌浼的目光,分外的热烈。 楚歌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身为炼丹师,那么就要有炼丹师的法子嘛,不要老拘泥于一种形式,要懂得创新。” 越珑珏看着即将胜利的前景,表示一脸兴奋,只是拿楚歌浼的话在脑子里面过了一圈,转眼又给忘了。 为了保证安全,崖青将橙子摇醒,最先走了进去。 越珑珏是想让自己先进去的,可是却被楚歌浼拉到了后面,倒是看着是越珑珏被两个女子保护了一样,可是楚歌浼的威压在前,就算是他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走了进去之后,果然看见四处都盘着一卷卷蚊香蛇,花色鳞片在阴暗之中,折射出银光。 一圈又一圈,因为他们的鳞片都带毒,所以,从他们以踏进这个空间,就用精神力来将自己全部包裹住了,避免和这些鳞片蛇直接性的接触。 崖青和橙子走在前面,拿着一个火把,照亮着这一条黑暗的过道。 地上滑腻,容易踩滑,所以,他们都要格外的注意自己脚下的路径。 就这样子专心致志走了一段路之后,前面突然出现了亮光,楚歌浼和崖青对视一眼,便再次起航,走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见玉魂草,惊醒! 等真正到了那里玉魂草生长的地方的时候,他们方才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很亮堂的地方,跟在外面没有区别,因为在那洞穴的一角,上面被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阳光就从上面倾泻下来,现在还不算是太昏暗,因为外面的阳光依旧亮眼。 而加上玉魂草本身也是一种会自己发光的植物,浑体通亮,经营剔透,在轻薄如同纱衣的隔膜上,汩汩流动着玉色的液体,而里面则是躺着一个类似于人类婴儿的人形。 那婴孩没有五官,只是有个形状,远远看去,就好似是安然无恙的躺在了羊水之中的婴儿,白皙的身子在莹莹白光之下,分外的圣洁。 玉魂草是群体性的生物,只要长着一株,那里就都会遍布着漫野的玉魂草。 那些散落的玉魂草都会围绕着那一株最初长成的,也是玉魂草之中最为圣洁的一株。 所以,现在铺展在楚歌浼等人的面前的就是一场华丽的视觉盛宴,绵延而去的玉魂草,宛如天上挂着的繁星,围着最为皎洁的月亮运转。 只要有光的地方就会绵延有玉魂草,所以,整个平台都是亮晶晶的,楚歌浼他们走过去,就像是置身于白天一般。 莹莹白光映入眼帘,而四处则盘着早已经昏迷了过去的三级鳞毒蛇,甚至是四级鳞毒蛇。 这些鳞毒蛇围着这玉魂草而居,三角脑袋陷入安眠,看上去分外的安详。 崖青小心翼翼的走上了那个阶梯,避开了那些四级鳞毒蛇,因为他们虽然现在安眠着,但并不代表是睡死了,就算将他们给弄死了也反应不过来。 楚歌浼和越珑珏并肩跟着崖青。 等到他们走上了阶梯,才发现,在中间的那一颗,看上去最为圣洁,在植株里面,最为完整的人形的玉魂草,下面盘踞着一盘巨大的蛇圈。 那一条蛇怎么说呢?相当于是一个屋子那么大,整整齐齐,严严实实跟码砖头一样,密不可分的缠绕着那颗五级玉魂草。 只要五级玉魂草升到了六级,那时它在采摘下来,便可直接越到六级,就不需要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了。 所以,纵使是觉得有点困了,它也没有离开过这玉魂草一步。 这个时候,楚歌浼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疑惑,既然这个鳞毒蛇那么宝贝这个东西,又怎么会在汤米多来这里的时候出巢呢?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让五级鳞毒蛇亲自出马? 这些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甚至没有等到她想的通透。 这时,异变突起。 本应该圣洁如莲的玉魂草之中,突然窜出了一道红光,直直的朝着崖青咬去。 越珑珏呼吸一顿,大喊道:“小心!” 还未等到崖青动手,这时,一直待在了崖青的肩膀上的橙子,那棒槌似的脑袋,猛地伸了出去,身体没有动,那整齐的小白牙已经一口将那红光给咬了下来。 楚歌浼凝眸看去,恰好看见了红色的鳞片在玉魂草的荧光下,泛着通透琉璃的光彩。 橙子咬住后,也不管它是不是在挣扎,两个枯枝手就一把抓住了那扭动的蛇躯,团了团,便塞到了肚子里面。 红蛇并不长,只有女子小臂般长短,拇指大小,很快就被橙子吧唧吧唧的吃了。 最后还评价了一句:“真难吃,不过比那虫子好吃点。” 楚歌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秒她又想到,红色的蛇? 脑海里面闪过一个介绍,鳞毒蛇,每一条主蛇,都会用自己的精血培育出两条红蛇,这两条红蛇剧毒,比鳞毒蛇本身都还要毒,一旦触碰到,下一秒就会变成血雾。 而它们因为是用鳞毒蛇的精血哺喂而成,所以,跟鳞毒蛇都会有一丝心神衔接。 只要这红蛇一死,立马就会让鳞毒蛇知道,并且会记住那人的味道,天涯海角,如果没有死,就会被鳞毒蛇追到。 第二条红蛇? “嘶!” 果然,那红蛇一死,便将那五级鳞毒蛇给触动了。 越珑珏一惊,连忙后退,崖青也不逞强,拉过了橙子,便退到了和楚歌浼一边。 三人背靠背,中间挂着一个圆滚滚的橙子。 楚歌浼看着那鳞毒蛇缓缓复苏,那花色的鳞片就像是婴儿手掌般大小,在莹莹光泽之下,越发的艳丽,透着一种致命的美感。 那比水桶还要大的蛇身缓缓蠕动,坚硬的鳞片撞击在地面上,就像是用砂纸磨锈一般,难听的紧。 同时,也将三人心中的那根弦给绷的紧紧的。 “还有第二条红蛇,那是以鳞毒蛇的精血所哺喂的,你们切记要小心,那蛇随它意动。” 越珑珏和崖青纷纷表示收到。 楚歌浼又道:“先下手为强,若是等到它真正复苏,我们可能就没有办法耐它怎么样了,待会我数一二三,崖青左边,阿珏右边,橙子时刻盯着红蛇,一出现立马绞杀。” “是!”崖青和越珑珏异口同声。 橙子虽然表示好无聊,反正它也不会被毒死,不过,既然是楚歌浼让它做的,它只能乖乖去做了。 毕竟人命关天。 最重要的是,楚歌浼一般严肃说话的时候,到了最后,它都会有丰厚的奖励。 想到了那甜美可口的丹药,橙子握紧了枯枝的拳头,表示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 待到那灯笼大的红眼睛一睁开,楚歌浼便厉喝一声道:“动!” 倏尔,在楚歌浼这一方便化作了三道疾驰的光线,朝着那鳞毒蛇的四面八方而去。 精神力好似是实质性的攻击,一把将婴儿手掌大小的鳞片给揭了下来。 鳞毒蛇嘶吼,蛇尾抽动,将一大片的玉魂草给刮了下来。 楚歌浼眸光一凌,在那玉魂草的照耀下延绵出来的蛇影忽而一动,瞬间便凝成了黑色的影子,赫然出现在了楚歌浼的面前。 楚歌浼完全仿造的是面前的这一条五级鳞毒蛇,所以,干脆就是一次就足以将她大部分的影力都给耗掉了。 楚歌浼脸色一白,但是还是坚持着将那鳞毒蛇蛇影操纵去与真正的鳞毒蛇战斗。   ☆、第一百四十二章各显神通,决斗! 他们獠牙撕咬,长尾甩动,将那光滑的墙壁都给拍出一个大洞。 有些正被迷药迷昏了的鳞毒蛇也因为躲闪不及,然后被生生的拍成了肉酱。 崖青则是控制其一堆玉魂草绵长而起,一根绑缚在她的腰间,将她吊在了半空中,免得被殃及。 接着又操纵那些围绕在了鳞毒蛇的旁边的玉魂草缠绕住那蛇尾,或者是掀开鳞片,朝着里面钻进去。 因为鳞毒蛇的毒液实在是太过厉害,每次崖青都进不了鳞毒蛇的身体多远,很快便被腐蚀掉了。 但是崖青却从来没有挫败过,更没有后退过,而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上一个动作,努力将那鳞毒蛇的内部给毁了,就算是毁不掉,也要给它造成困扰。 越珑珏则是像个蜘蛛一样盘踞在了墙壁上,将那头顶上的口子不断的扩大,石块不断的砸在了鳞毒蛇的身上,对它在跟影子对战的时候,造成困扰。 楚歌浼则是站在了地上,操纵着那庞大的影子和鳞毒蛇与之相战。 橙子则是从那圆滑的背后伸出来了两双轻薄的羽翼,噗嗤噗嗤的飞在了玉魂草之间,努力的寻找着楚歌浼口中提到的红蛇。 在动静这么的折腾之下,一些等级比较高的鳞毒蛇,开始缓缓复苏。 药力在不断的消耗,此消彼长。 已经有苏醒过来的鳞毒蛇了,在看到了楚歌浼的一瞬间,张着血盆大口,就朝着楚歌浼咬去。 崖青和越珑珏来不及援救,下一秒,那鳞毒蛇便被一道透明的锥子给刺死,蛇骨暴起,树干一般粗壮的身形,啪的一下砸在了地面,陷落一个巨大的坑子。 楚歌浼再从自己储物袋里面掏出了之前在拍卖会买到的工具,并且在五级鳞毒蛇不注意的时候,操纵着玉魂草的影子,将那陷阱埋在了它庞大的身躯的掩映下来的一角。 在它和影子战斗的千钧一发之际,猛然炸起的陷阱,就是一个巨大的,由肥遗的爪子做成的钩爪,便将那巨大的身体猛地抓了个对穿,累累白骨,登时显露了出来。 鳞毒蛇的惨叫响彻整个洞穴,直降那地面都给喊的震动了起来。 楚歌浼再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掏出那个可以随意变换形状的武器,将它变成了一道长弓。 她将那其他的鳞毒蛇的影子给拉直,做成了箭羽,便用它来对准了五级鳞毒蛇的眼睛,在它沉溺于与影子的战斗之时。 一道箭羽如同虎狼一般咆哮而出,直直的咬向了那一只像是用血染成的红灯笼里面。 “噗嗤!” 金属没入眼球,炸开了一朵血花,纷纷洒落在了中间亭亭玉立的那一株玉魂草。 “呀!”那五级鳞毒蛇发出一声惨叫,浑身打颤,蛇尾将一大片玉魂草给拍倒,它的周围瞬间空了一片。 那血液溅到了玉魂草,不仅没有弄脏玉魂草,或者是腐蚀了玉魂草,而且还在被玉魂草完完整整的吸食了进去。 吸食了那溅在了身上的血液之后,玉魂草里面的人形更加的剔透,更加的明显,优美,简直就是嗜血而生。 “师姐!干得好!” 越珑珏百忙之中,不忘记给楚歌浼打气。 楚歌浼瞟了他一眼,正好看见一条鳞毒蛇已经悄悄的围在了他的身后,张大了血盆大口,森白獠牙在荧光下,愈发让人心寒。 楚歌浼神色一凌,顾不上五级鳞毒蛇,将长弓拉起,便直直的射到了越珑珏身后的那一条鳞毒蛇。 血液炸起,洒在了越珑珏架起的精神力护罩上。 越珑珏一回头看,便看见了那正好掉下去的鳞毒蛇。 他抬头,正想和楚歌浼道谢,却撞见了五级鳞毒蛇看向楚歌浼那怨毒的目光。 此时它正和影子纠缠在一起,可是那没有被射死的红灯笼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看着楚歌浼,像是再定位她一样。 那分明是要将楚歌浼给杀死的目光。 越珑珏一惊,低头去看,正好看见了在晶莹的玉魂草之间,游弋而过一道血光。 那一尾红光像是幻觉一样。 可是,想到了楚歌浼刚刚说的还有一条红蛇,越珑珏淡定不下来了。 只能放开抓住了墙壁的手,后脚一蹬,整个人朝着楚歌浼撞了过去。 “小心!” 伴随着声音的落下,还有一道劲风刮过,楚歌浼便被一道重力给推到,整个人砸到了玉魂草之中。 楚歌浼被撞的是头昏眼花,眼皮一掀,便看见了那红蛇一飞而过,与越珑珏裸露在外的肌肤来了一个接触,那白皙的肌肤瞬间涌起一层血泡。 楚歌浼瞪大了眼睛,将越珑珏一踢,跟那红蛇错过,与此同时,那橙子终于扑闪着小翅膀飞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那红蛇。 枯枝似的五指,正正的抓住了那红蛇的七寸,一个用力,那红蛇便被抓的四分五裂,在空中炸开,成为了玉魂草的养料。 楚歌浼来不及反应,下一秒自己的面前又多了一条花色鳞片的尾巴,尾巴尖上那尖刺,像是要扎进楚歌浼的心脏一般。 崖青在远处鞭长莫及,越珑珏还在半昏迷当中,没有人能够救楚歌浼。 楚歌浼猛地朝旁边一滚,却那蛇尾却是紧跟着楚歌浼,不将楚歌浼的心脏给刺穿,就决不罢休。 崖青放弃掉可以将那五级鳞毒蛇的从眼睛扎到大脑的机会,以最快的速度,飞奔道楚歌浼的身边。 终究还是晚了。 蛇尾尖,宛如利剑直直的从楚歌浼的后心扎了进去。 楚歌浼黑色的眼球在千钧一发闪过了一道红光,随后在她身后浮现起一个巨大的黑红幻影。 将那带着雷霆之势而来的蛇尾止住了一秒,楚歌浼便飞快朝着旁边跳,一下便跳到了高台之上,和那五级鳞毒蛇在了一个地方。 这样子,那蛇尾就像是定位了楚歌浼一样,依旧是扎了过来。 楚歌浼眼中绽开红雾,她咬紧牙关,朝着那五级鳞毒蛇大开的嘴,跳了进去。 “崖青!” 楚歌浼在接触到了那五级鳞毒蛇森白的獠牙的那一瞬,用尽全身气力,大喊了一声崖青的名字。   ☆、第一百四十三章筋疲力竭,昏迷! 崖青浅灰色的眸子涌起一大片森然绿色,随后那手掌便瞬间化作了一道绿色长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起了楚歌浼纤细的腰身。 崖青一用力,楚歌浼便在险些被獠牙和长尾一起戳个对穿的情况之下,抢救了下来。 崖青化用了原型的力量,而且还是在筋疲力竭的情况下,自己险些是维持不了人性。 所以,在楚歌浼砸下来的那一瞬间,崖青只能来得及将藤条绕成一个圈,将楚歌浼的身体护在里面。 楚歌浼在心惊动魄的一瞬间活了下来,迄今为止,她的心脏依旧是高速跳着的。 而在楚歌浼砸到地上的那一瞬间,空中也猛地炸开了一朵血花。 那五级鳞毒蛇将自己坚如玄铁的蛇尾从脆弱的另外一只眼睛,扎进了那不算太大的三角脑袋,戳了个对穿。 所以,死了个透。 炸开的血花在空中摔落的那一刹那,没有人能够建起防护罩,只能看着那血花砸下。 橙子的小眼睛快要与棒槌似的脑袋解体的那一瞬间,那原本看着柔和美丽的玉魂草猛地爆发起来,形同鬼魅,张牙舞爪的将那血花给接过。 刺起的叶子,也猛地扎进了那鳞毒蛇坚硬的跟石头一样的身躯,贪婪的吸食着里面的血肉。 从他们的角度甚至是可以看见那红色的血肉,从扎进去的叶尖,贪婪的将那血肉源源不断的输送进透明的身躯,去哺喂着那个在里面的人形。 楚歌浼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这可怕的一幕。 传闻之中,玉魂草和五级鳞毒蛇除了伴生关系,还有相杀关系。 只要一旦有一方弱小,另外一方就会毫无遗漏的将对方给尽数吞咽干净。 以此,来哺喂彼此的身体。 但是,因为玉魂草的模样太过于圣洁,太过于白莲花,所以,这个传闻一直都没有人相信。 楚歌浼咽了咽口水,瞳孔微缩。 她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等到自己全部恢复过来,便将自己撑了起来。 给自己喂了一些回血气的丹药之后,楚歌浼顾不上休息,赶紧将崖青给扶到了他们来到的时候,站着的那个台阶。 那里没有玉魂草。 楚歌浼艰难的将崖青给扶起,步履维艰的将人拖到了那个台阶上。 拖完了一个,楚歌浼已经筋疲力竭了,可她仍然没有放弃,而是用意志去将摔落在了玉魂草里面的越珑珏给扶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身上都有仙草的气息,那些敢吃了鳞毒蛇的玉魂草,竟然不敢动越珑珏和崖青两个。 橙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事情的结束,然后继续瞪着小眼睛飞到了崖青的身边。 看到了那若隐若现的本体,它皱了皱黑褐色的脸,然后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贡献出它平时都舍不得吃的珍藏品。 等楚歌浼将越珑珏推了回来之后,就看见了橙子皱着一张褶子脸,一脸心痛的将丹药哺喂给崖青。 楚歌浼现在累到想直接睡个昏天黑地,可是看到了橙子这个没出息的模样,都想给它翻个白眼。 很显然,楚歌浼懒得翻了,也没力气翻。 她打坐,恢复自己体内的能量。 等体力足以支撑楚歌浼继续下去时候,楚歌浼终于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橙子那圆滚滚的身躯,此时正站在了刚刚那个吞魂蚀骨的玉魂草的旁边。 楚歌浼拧了拧眉,她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个敢把一整条是它的身体的几百倍的鳞毒蛇给吃了的玉魂草,现在在橙子的面前,此刻竟然是瑟瑟发抖? 没错,是在瑟瑟发抖,楚歌浼可以看见那地上的影子,摇晃的厉害。 不知道两草交谈了什么,只知道过了一会,橙子就伸出了枯枝手,五个枯枝上下颠了一下。 楚歌浼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人类点钱的手势。 楚歌浼感觉自己可能需要配一副眼镜了,不然她怎么会在一颗草身上看到了害怕的神情呢,明明它又没有五官,按理来说,才五级,最多也就是六级,还没有能够成智吧? 楚歌浼正摸着下巴思考,没有想到下一秒,就看见玉魂草那剔透的身躯微微一颤,体内的人形物体好像颤抖了一下。 然后,竟然慢慢的随着它的动静,开始朝着上方涌动。 而橙子用那纤细的五指抓住了它的一条主经脉,像是有吸引力一样,那个人形的物体便缓慢的从躯体,涌向了橙子的手中。 倏尔,一阵光华闪过,就有一个人形物体落在了橙子纤细的手掌上。 橙子黑褐色的脸上闪过了喜悦的光芒,小眼睛眯得只剩下一道缝。 楚歌浼远远都能够感觉到它那兴奋的精神波。 既然是从玉魂草身上出来的东西,而且还那么的恋恋不舍,应该是一个好东西吧。 楚歌浼这么想着。 然后就在橙子快要张口将那人形物体咬下去的时候,楚歌浼用手掩着朱唇,清咳一声。 “咳咳!” 橙子小眼睛一瞪,想要装作看不见,先把东西给吃了。 它牙齿刚刚想合下,楚歌浼凉凉的声音便传来:“你敢咬下去试试?” 橙子张着嘴巴,可愣是咬不下去,就好像有一块石头搁在牙齿上,让它合不上。 僵持了几息,最后橙子还是自认倒霉,将那东西给拿了下来,耷拉着八字眉,亦步亦趋的走了过去。 楚歌浼朝它伸出手,橙子挣扎了一下,可最后还是在楚歌浼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屈服了。 它憋屈的将手上的玉魂草之精,放在了楚歌浼白皙的手掌上面。 楚歌浼接过后,便放在了眼底下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发现这种东西虽然说长得像是个人,可是也就是两根骨头一样的棍子交叉在一起,然后中间的粘合扩大了一些而已。 楚歌浼蹙了蹙眉,脑海里面关于玉魂草的传闻再次传来。 传闻之中,玉魂草吞噬了鳞毒蛇之后,便会开始萌生灵智,体内聚出修炼之精华。 草之精华,可比任何的玉魂草都要来的珍贵,每一个玉魂草体内,最为重要的就是身体里面的草之精华。   ☆、第一百四十四章草之精华,交出! 对于凡人,甚至是可直接延年益寿,百岁无忧,无病无灾,对于修炼者,可将体内尘垢,一次除干净,而且还可以打通经脉,在修炼之中,更是一日千里。 楚歌浼轻轻的捏了捏草之精华,发现软乎乎的,就好像是在捏橡胶一样,弹性十足。 楚歌浼看了看里面汩汩流动着的精华,心想只要破开了一个口子,那些精华就会疯狂涌了出来吧。 楚歌浼用手指给那两根棍子转了一个圈,方才抬头问它:“草之精华?” 橙子乖乖点头,不敢反抗。 “想独吞?” 橙子刚刚想点头,但是想到面前的恶魔,又连忙摇头。 “既然你不想要,那就归我了。” 楚歌浼也不废话,直接就拿出了玉盒,将其装载进去。 棒槌似的脑袋猛地抬起,小眼睛瞪着楚歌浼,眼睁睁的看着楚歌浼将草之精华丢进去。 “不!”橙子猛地扒过去,想要扒住快要阖上的玉盒。 楚歌浼看着那枯枝似的两只爪子,撑着玉盒上方的手松开。 “咔哒。” 玉盒严密封合,橙子心有余悸的来回看着自己的手,瞪着楚歌浼,睚眦欲裂道:“会断的!” 楚歌浼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懂它在说什么一样。 装傻充愣道:“我怕药效流失,就阖上了,没看到你的手。” 橙子石化在了原地,眼睛瞪直,它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无耻的人,它分明看到了楚歌浼是看着它的手阖上的。 所以,刚刚那什么装作询问它的,分明就是客套是吧?!这个恶魔怎么可能将到手的东西让给别人! 橙子感觉自己发觉了真相,立马叉腰瞪她:“你刚刚其实就是在玩奴家是吧?” 橙子手做茶壶状叉腰,小眼睛里面灼烧着滔滔怒火。 楚歌浼瞥它,便伸手去抓住了它水桶似的肚子。 橙子不明就里,但是出于对楚歌浼的害怕,它还是最先跳了出来。 并怒喝道:“贱民,休想碰奴家!”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美眸闪过一缕寒光,橙子一惊,跳出的脚只能无奈的挪了回去。 “奴家告诉你,就算你长得还看得过去,但是奴家的心始终都是泊泊的!奴家爱着的只有他一个!” 听到了它这句话,楚歌浼的嘴角忍不住抽搐,她不屑的嗤了一声道:“放心吧,也就你想要他。” 橙子听见了她的话,想为自己的偶像不值,可对方是楚歌浼,只能憋屈的憋下。 楚歌浼哀痛的将手放在了它的肚子上,然后长叹一口气,方才悠悠道:“橙子啊!” 橙子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干……干嘛?” “没,你就没想过,在我们人类的审美观里面,你这种体型,唔,就是个死胖子,丑人!万俟泊是不可能看的上你的,从任何角度。”楚歌浼扬起宛如恶魔般的微笑道,“所以,绝对不会有人要你的。” 橙子被她犀利的语言戳的内心全是洞,整个人石化在原地,双眼发直,显然已经是生无可恋的。 橙子还想再找回一点场面:“胡胡胡说!” 楚歌浼用病入膏肓,药石无灵的目光,怜悯的看了它一眼,方才痛心道:“恋爱中的人啊!真是愚蠢。” 橙子彻底石化掉了,风一吹过,它整个橙子都碎掉了,还有它那一颗稚嫩的少橙心。 楚歌浼对于橙子的玻璃心表示,嗯,还需要调教,这次就算了,下一次吧。 楚歌浼瞥到旁边的越珑珏,连忙爬了过去,将他的被蛇尾蛰了一下的手臂拿过来看。 刚刚看到的时候,是一层血泡燎起,现在看来只剩下一道淡淡的伤痕,好像并没有深入骨髓。 楚歌浼皱了皱眉,用力踹了一脚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面的橙子,道:“阿珏这是怎么回事?” 橙子才从自己的哀痛之中清醒过来,只是那种悲伤的感觉实在是一时之间,难以甩掉。 只能是苦着棒槌脸,低声道:“他体内毕竟有桃榄的花朵,他一介肉胎凡体,肯定不能消化完桃榄的,所以,他体内剩余的桃榄力量便会帮他净化经脉。” 闻言,楚歌浼眉梢微扬:“意思是说,阿珏是百毒不侵了,牛鬼蛇神都休想靠近?” 橙子低眉耷眼道:“是。” 楚歌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将越珑珏的手放下,在为他检查了一下身体,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大概过一会就能够清醒下来了。 楚歌浼便顺势摸过了崖青那边,一拿起她的手,便发现了她手腕处青色的藤蔓脉络,虬扎隆起,看着实在不甚美观。 楚歌浼皱了皱眉,朝着橙子喊道:“你过来。” 橙子很哀伤,哀伤到忘记了和楚歌浼作对,楚歌浼一句话,它就跟着动了。 楚歌浼指着崖青手腕上的藤蔓,蹙眉问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橙子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道:“她刚刚为了你,在急速和自己已经是筋疲力竭之下,为你化出部分原型,有点着急了,所以,一时之间回不去,也是可能的。” 楚歌浼低眸看崖青,眸光微闪片刻,方道:“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恢复吗?” 橙子听见楚歌浼这句话,便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才道:“我们仙草吧,最重要便是天地之精华,便是日月之精华,但是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如果要及时恢复的话,大概只能用一些天地之灵了。” “比如?” “唔,地灵啊,冰晶啊,玉髓啊,火芯啊……什么的之类吧。” 橙子一说完,楚歌浼就楞了,随后便陷入了沉默。 橙子说的这些都是天地鲜有的东西,别说是取得了,连在哪里他们都不知道,所以,这几乎是没有办法了。 楚歌浼咬了咬牙,心情顿时不好,便一拳朝着橙子那棒槌似的脑袋砸了下去。 橙子瞬间变成了一个橙子饼。 橙子小眼睛上漂浮着圆圈,心里在想,它这是做错了什么?它只是在认真解释啊! 既然没有办法,楚歌浼也不再钻牛角尖,只能是为崖青换上了那天拍卖所得的寒衣泷,为她穿上,再将那衣服的袖子设计成锁袖,将那诡怪的藤蔓给收了进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功成身退,帮忙! 等处理完两个人之后,楚歌浼才去收集玉魂草,一部分给汤米多炼丹,一部分就是留来送人,或者自己备用什么的。 楚歌浼也不是凡事皆是要搜刮干净的人,既然那玉魂草的头头,都主动将那自己的精华交出来了,楚歌浼就善心大发,给它留了点东西。 就在楚歌浼正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自己的脑海里面响起。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楚歌浼一愣,偏头看过去,便看见了那在夕阳的余晖之中摇曳着的晶莹身体。 楚歌浼拧了拧眉,问道:“是你在说话?” 面前的那一株玉魂草枝叶轻轻的晃了晃,像是在点头。 楚歌浼挑眉,没有想到,这玉魂草吃了那鳞毒蛇之后,真的成了智。 楚歌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的玉魂草,抿了抿唇,方才道:“好吧,你有什么事情?” 如果是说让自己不要采摘这玉魂草的话,那么就勉强答应它好了,反正自己也收集的差不多了。 她将玉魂草放进了玉盒里面,在收拾整齐。 方才抬头看它。 那一株长在了平台之上,可以称得上是玉魂草之王的玉魂草,此刻体内已经重新凝成了一个微弱的人形,比一些较高级的玉魂草还要来的小,但也凝实的多。 楚歌浼的心虚感也弱了不小,还好这玉魂草是可以自己长回来的。 “您可以帮我去搬那些鳞毒蛇的身体过来吗?” 细弱的声音,再次晃荡在了自己的脑海里面。 闻言,楚歌浼眉心一跳,举目望去,发现周围的鳞毒蛇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全部不见了,整个地方像是被出色的清洁工给打扫了一遍,连一丝血迹都没有。 脑海里面闪过了玉魂草吞噬五级鳞毒蛇的那一幕,楚歌浼不由咂舌。 她看着那正上下摆弄着柔韧而可怕的枝条的玉魂草,看了越珑珏和旁边的崖青一眼,心想,反正他们还没有醒,就帮一下吧。 “那好吧,你等等。” 说完了之后,楚歌浼眉间闪过红光,随后匍匐在了玉魂草身下的影子便抽动起来。 转眼便排成了一拍,出现在了楚歌浼的面前。 楚歌浼给他们施加了命令,然后一鼓手,他们便纷纷四散而去,转眼便没入了黑暗当中。 玉魂草伸出一条细长的枝条,轻轻的搭在楚歌浼的凝霜般的皓腕,仿佛是在轻声说谢谢。 楚歌浼被那玉魂草吞噬掉一整条五级鳞毒蛇的场景惊吓过,如今看见这柔弱的枝条搭在自己的手上,莫名的有种诡异感。 楚歌浼想了想,还是轻轻的将那枝条拿了出来,跟它告别道:“我们要离开了,待会那些影子就会将那些沉睡的鳞毒蛇送过来,你等着就好了。” 枝条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也适时动了动,快要醒过来了。 转眼便到了月上中天,一轮明亮的玉盘躺在夜色铺成的大床上,明晃晃的照着黑魆魆的地面。 汤米多在山脚下走了一圈又一圈,心里像是住了蚂蚁一样,不断的啃食着他的心脏。 “怎么还没有下来啊?这都一整天了,不会出事了吧?” 汤米多两只手笼在了袖子里面,枯黄的脸上盛满了焦虑。 楚歌浼他们这一走,便是走了差不多一整天,而且还一直都没有消息,这让他如何不担心。 他一路走下来都没有遇见有鳞毒蛇,所以,到现在也算是安稳,想到了他们的神通广大,汤米多又努力的说服自己,他们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连他都能采摘到了,相信他们肯定能够。 毕竟他们是炼丹师啊。 汤米多不断的说服自己,踏出的脚,伸了又缩了回来。 上去丢了自己的小命也就算了,可是要是麻烦到了大人们,这可怎么办? 他像个待字闺中正怀春的少女,拼命的绞着自己的衣摆,神色匆忙,焦虑。 直到楚歌浼等人到了他的面前,他还是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木楞样子。 越珑珏将练好的丹药随手扔到了他的怀里面,然后伸了个懒腰,悠然道:“好累啊!啧,为了你这丹药,我们可真是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这下好了,又要赶路了,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暮雪城呢!”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还不是因为你!” “什么嘛?!我不过一下子没注意而已。” “对啊,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竟然自己跳进大坑里面去,你可真出息!” “喂!师姐,能不能留个脸面!” “开玩笑,你需要?” …… 汤米多愣愣的看着携月而来,又背披星光而去的三人。 三人之中,有女子清冷如月,也有女子冰寒如霜,更有少年,温暖如阳,但他们走在一起,却好似是世间最为暖情存在。 等他反应过来,刚刚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发现,原本背对着他的人,全部都消失在了眼前。 转眼间,若非是手中的玉瓶,那温凉的触感,他兴许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梦,一个美的不像是真的梦。 汤米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瓶,打开了瓶塞,一股馥郁清香扑鼻而来。 当那馥郁清香涌入鼻腔之时,汤米多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就算是他已经接近一整天没有进食,在这三源山跑了好几个来回,他也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充实。 他看着楚歌浼等人消失的地方,心里想着,无论他们需不需要自己,但是有朝一日,如果再次遇见大人们,他一定会给他们最为忠诚的奉献。 眼下,最重要的是家中老母,现在还在家中等着他的药。 几天后。 暮雪城城门。 有三人骑马仰头看着这古朴蕴意的三个字,其中一名男子道:“总算是到了,再这样下去,本少爷迟早成为野人啊!太可怕了。” 一眉目姣好如月的女子方才淡淡道:“你不是最欣赏这种日子了吗?快意江湖?” 没错,三人正是那日救助完了汤米多,便抽身赶路的楚歌浼等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令人奇怪,进城! 越珑珏被楚歌浼一刺,登时噎的说不出话,只能尴尬的望向别的地方。 橙子正窝在了崖青的怀里面,吧唧吧唧的嚼着丹药似的糖豆,听见越珑珏被楚歌浼讽刺,一双小眼睛乐的眯成了一道缝。 崖青颔首,看了看越来越灼热的太阳,方道:“我们进去吧。” 楚歌浼闻言,便点点头,道:“好,进去吧。” 她一夹马腹,便来到了城门守门的门卫,与他交涉一番。 说明,他们此次是前往这里来寻师长好友,让他们给进去探亲访友。 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珑珏觉得这一次,楚歌浼花的时间好像有点长,以前只要一会就可以了。 可现在楚歌浼却要花一长段时间,跟那门中守卫交涉谈论。 越珑珏看着楚歌浼背对着他们的身影,不解问道:“崖青,这是怎么回事?师姐这次怎么那么久还没有回来?” 崖青闻言,便低眸看去,发现橙子已经吃到了第三瓶丹药了。 她微蹙眉心,用目光扫了一眼这城门,发现这城门虽然古朴大方,处处透着大城的内敛大气。 可,身为一个大城,是否进出往来的人,都太少了,如果真的是繁忙的城市,现在正处于中午,理应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而现在那么久过去了,从头到尾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在进城,其他人呢? 就算是不进城,也要出城吧? 崖青看着紧锁的大门,心生不好的预感。 她下意识的用手抓住了自己的尚未褪去藤蔓的手腕,浅灰色的眸子敛在了阴影底下,看不出情绪。 “崖青?崖青?” 越珑珏见崖青竟然不回答自己,心生不解,崖青虽然寡言,但也不是都不回答人的人,于是便喊道。 崖青抬眸望他,将自己看到的细节说了出来。 越珑珏一听,仔细的看了一眼,发现果真如此。 他蹙眉,道:“对啊!按理来说,身为大城来讲,暮雪城城门,理应是门庭若市,人们摩肩接踵,往来如云,可今日怎的甚是奇怪,不仅师姐要浪费那么多时间,而且还没什么人进城?” 崖青摸了摸自己怀中的橙子,敛下眉眼道:“可能是出事了。” 越珑珏瞠目结舌,挠了挠头,有些不敢相信道:“出事?出什么事情?不会吧,会有什么大事,让一个跟帝都堪比的城市竟然都闭城不开。” 崖青咬唇道:“还记得师傅说的瘟疫吗?” “什么?!” 这下越珑珏是真的愣了,他瞪大了眼睛,惊愕道:“不是说只是小毛病吗?而且门中早就派人来了不是吗?” 崖青始终垂着眼眸,心中绷紧,道:“可师傅没有说已经解决了。” 崖青话音刚落,楚歌浼便从远处赶来,眉心紧扣,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越珑珏顾不上回答崖青的话,便急忙问道:“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楚歌浼也知道他们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便紧锁眉心道:“不知道,他们说,除非里面有人来接我们,否则不给轻易进城,这是城主新下的命令。” “我刚刚已经央人帮我送师傅的信物进城中,给暮雪城城主了,我们也只能在这里等一等,看看,什么时候,能够来人吧。” “嗯。”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楚歌浼眉尖紧蹙,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连手执师傅印章都不能进去。 难不成是师傅说的瘟疫? 楚歌浼回想到师傅那晚来自己房间的凝重,还说让他们尽早有多远避开多远,最好就不要先回来。 想到这里,楚歌浼不由得苦笑,想必是霍树正本人也不知道吧,连暮雪城都被感染了。 崖青和越珑珏面面相觑,当看到了楚歌浼眼中的凝重的时候,他们也知道了楚歌浼也已经想到了。 越珑珏攥紧了衣袖,方道:“师姐,我们应该怎么做?” 楚歌浼毕竟是大弟子,心中还算是比较淡定,便道:“怎么办?等着吧,反正有什么事情,还不是有长者担着,我们也不能帮什么忙。” 正说着,突然那紧锁的大门忽然打开,轰隆隆的直将在场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等大门打开,他们见到了本来不应该在这里的人。 万俟泊和闻人孺匆匆赶来,眉目间尚存着焦急与担忧,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了高头大马上的三人。 于是匆匆过去。 楚歌浼见到他们,方才翻身下马,抬头看着来人,问道:“怎么会是你们?不应该是城主吗?” 越珑珏和崖青也纷纷下马,赶来相聚。 越珑珏看着他们惊喜道:“闻人?阿泊?!你们来暮雪城做什么?来玩吗?” 万俟泊扫了一眼他们,确定都安全之后,方才道:“先进去吧,有什么事情,坐下再说。” “好。” 楚歌浼看了一眼周围,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闻人孺跟越珑珏打了个照面,再向着楚歌浼点了点头,确认他们没有事情了,才转身去跟那些守城的门卫交涉。 等到他们跟了上去,方才听到一星半语。 “闻人大人,城主交代了,绝对不能随便让人进去!” 门卫的声音十分强硬,纵使是面对闻人孺也是分毫不退让。 万俟泊见闻人孺都受挫,便皱眉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殿下!” 门卫对着万俟泊行礼。 万俟泊挥了挥手,便单刀直入道:“行了,免礼,说说看,本殿的客人为什么不能进城?” 门卫被万俟泊问道语结,张了张嘴,才干巴巴道:“城主说了……” 万俟泊精致的眉眼瞬间变得凌厉霸气,声音冷硬,如同深入冰窖三尺:“说了什么?说了本殿邀请的人都不允许进城了?连城主的朋友都不能够进门?” “还是,你打算越俎代庖,拿着城主的命令,连本殿都不放在眼里!?” “不!”门卫连忙跪下,瑟瑟道,“不,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万俟泊冷声道:“那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空无一人,凝重! “还不快来人!殿下和殿下的客人要进城,谁还敢拦着!” 那门卫连忙招呼其他的同样是守门的人给他们开门。 那些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可当触及到了万俟泊那堪比罗刹的目光时,他们还是承受不住,立马兵败如山倒,将他们迎接了进去。 等楚歌浼一进到了城里面,才感觉到事情的紧迫。 偌大的城中,空无一人。 本来应该摆上了精美的饰品,精致小吃,或者是生活用品的摊点上,干净而寂寥,这个城市,像是被人丢弃了一样。 越珑珏看到了这个场景,同样是瞠目结舌。 “这是?”越珑珏低下头,难以置信道:“怎么回事啊?” 堂堂暮雪城,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就算是再小的城镇,都会有往来的几家商铺,卖一点生活用品。 可是,现如今的暮雪城分明就是一座荒废了的城市。 闻人孺轻叹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到居住的地方先吧。” “嗯。” 楚歌浼脚步沉重,跟着万俟泊等人一起走向目的地。 闻人孺将门给关上,方才对楚歌浼道:“城主现在正在跟城中的一些有威望的人商讨城中最近闹的疫病。” 越珑珏拧眉,周围充斥着一种死的绝望,自从他们进来这所城市里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了。 这个城市并不是荒废了,其实还有人,只是他们的眉宇间都夹带着一种浓重的绝望,好像是对人生就此没有了希望。 有些人面容枯槁,却瞪着那即将脱框的眼睛死死的锁在了楚歌浼等人身上。 好像他们是什么会带来灾病的怪物一样。 楚歌浼双手支撑着下巴,沉重道:“是什么样的瘟疫?” 万俟泊知道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计量,便解释道:“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疫病,感染者在染病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预兆,依旧是每天活蹦乱跳,照常吃喝,可是一到犯病的时候,就药石无灵了。” 闻人孺也跟着解释道:“而本来没有什么的,掌门的也只是说让我们锻炼一下,然后便派我们来了。” 越珑珏皱眉,刚刚想反驳。 闻人孺却像是看透了他一样,立即解释道:“其实早在之前,掌门就觉得事情不对,等疫病真正爆发的时候,他就召唤我们回去了,只是,突然想起你们也要到暮雪城,所以,我们便留了下来。” 越珑珏咬牙,却不再站起来跟他争论。 楚歌浼也能够感觉到事情的紧急,便沉下心,来细细问道。 “现在城中是什么情况?” “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城外是几乎不给人进来的,因为外面也有人感染了,只是没有暮雪城那么强有力的行动力,很快便将病人都集中到了一起,而且都给了防瘟疫的丹药。”万俟泊顿了顿,方才冷漠道,“没有用。” 闻人孺也跟着坐了下来,接着他的话道:“其实之前还是会给人进来的,只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城中的储备粮快要不够了,所以,就拒绝了他们进城来。” 楚歌浼闻言,张口问道:“那外面……” 闻人孺摇了摇头,低落道:“都死了。” “在城门外的人坚持不了多久,就都犯了瘟疫,全都死了,最后都是让人出去将那尸体掩埋了,所以,你们才没有看见。” 楚歌浼瞳孔一缩,这究竟是怎样的瘟疫,竟然没有一个活口。 万俟泊适时开口道:“所以,暮雪城便不再给人进来,认为他们是带来瘟疫的人,连之前进了暮雪城的人都被驱赶,如果不是城主的强势压制下,现在城中已经一片暴乱了。” 越珑珏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心有余悸道:“难怪那些人都用那么可怕的目光看我,好像要把我给吃掉一样。”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像是梦呓一样,痴痴道:“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这次的瘟疫?” 越珑珏想到了那恶鬼一般的目光,忽而暴起道:“我们不是有很多的优秀药材吗?只要将全国的炼丹师都集结在一起就好了。” 闻人孺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细心解释道:“没有用的,落药师已经是九级炼丹师了,可是,就算是每天都废寝忘食,不眠不休,还是没有找到病因。” “因为找不到病因,所以,便拒绝一切外面的食物,只能节省着啃城中的储备粮,可依旧是没有用,感染的人每天都在死去,谁都不知道谁会在那一瞬间,那一刻,突然间就消失在了人世间。” 所以这个暮雪城笼罩着一股沉沉的死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不起笑容,彷如炼狱,每个人的背上都背负着沉重的负担,在不知死期的日子里面,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迈向明天。 每看到多一天的太阳,就是多一天的幸运。 他们在这苟且的余生之中,贪婪的呼吸着每一寸空气。 楚歌浼张了张嘴,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道:“那尸体怎么办?” “因为死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来不及焚烧,只能先摆在了没有人的城东,严禁人们靠近了。” 越珑珏瞳孔微缩,惊愕道:“城东?没了?” 闻人孺紧抿薄唇,保持沉默。 三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楚歌浼突然想起霍树正说过,会送人来暮雪城的,于是便问道:“玄影门不派人来了?” 万俟泊摇了摇头,无奈道:“连九级炼丹师落药师都没有办法,他们也不过是来送死的。对了,霍师叔说了,本来是想在途中联系你们,让你们不要来暮雪城了,没有想到联系不到你们。” 闻言,楚歌浼垂了垂头,看着本应该摆放着茶具的桌子上空空如也,现在任何的吃食都要严格克量,水也是其中的一项,所以,茶水这种东西自然也就没了。 “我们为了方便,没有走人多的地方,而是穿过山林。” 所以,才以至于,到了暮雪城才会什么都不知道。 闻人孺如释重负般道:“还好你们没有走人多的地方,听说,围着暮雪城这一圈的人,都陷入了这种疫病之中。”   ☆、第一百四十八章空无一人,凝重! “还不快来人!殿下和殿下的客人要进城,谁还敢拦着!” 那门卫连忙招呼其他的同样是守门的人给他们开门。 那些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可当触及到了万俟泊那堪比罗刹的目光时,他们还是承受不住,立马兵败如山倒,将他们迎接了进去。 等楚歌浼一进到了城里面,才感觉到事情的紧迫。 偌大的城中,空无一人。 本来应该摆上了精美的饰品,精致小吃,或者是生活用品的摊点上,干净而寂寥,这个城市,像是被人丢弃了一样。 越珑珏看到了这个场景,同样是瞠目结舌。 “这是?”越珑珏低下头,难以置信道:“怎么回事啊?” 堂堂暮雪城,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就算是再小的城镇,都会有往来的几家商铺,卖一点生活用品。 可是,现如今的暮雪城分明就是一座荒废了的城市。 闻人孺轻叹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到居住的地方先吧。” “嗯。” 楚歌浼脚步沉重,跟着万俟泊等人一起走向目的地。 闻人孺将门给关上,方才对楚歌浼道:“城主现在正在跟城中的一些有威望的人商讨城中最近闹的疫病。” 越珑珏拧眉,周围充斥着一种死的绝望,自从他们进来这所城市里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了。 这个城市并不是荒废了,其实还有人,只是他们的眉宇间都夹带着一种浓重的绝望,好像是对人生就此没有了希望。 有些人面容枯槁,却瞪着那即将脱框的眼睛死死的锁在了楚歌浼等人身上。 好像他们是什么会带来灾病的怪物一样。 楚歌浼双手支撑着下巴,沉重道:“是什么样的瘟疫?” 万俟泊知道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计量,便解释道:“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疫病,感染者在染病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预兆,依旧是每天活蹦乱跳,照常吃喝,可是一到犯病的时候,就药石无灵了。” 闻人孺也跟着解释道:“而本来没有什么的,掌门的也只是说让我们锻炼一下,然后便派我们来了。” 越珑珏皱眉,刚刚想反驳。 闻人孺却像是看透了他一样,立即解释道:“其实早在之前,掌门就觉得事情不对,等疫病真正爆发的时候,他就召唤我们回去了,只是,突然想起你们也要到暮雪城,所以,我们便留了下来。” 越珑珏咬牙,却不再站起来跟他争论。 楚歌浼也能够感觉到事情的紧急,便沉下心,来细细问道。 “现在城中是什么情况?” “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城外是几乎不给人进来的,因为外面也有人感染了,只是没有暮雪城那么强有力的行动力,很快便将病人都集中到了一起,而且都给了防瘟疫的丹药。”万俟泊顿了顿,方才冷漠道,“没有用。” 闻人孺也跟着坐了下来,接着他的话道:“其实之前还是会给人进来的,只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城中的储备粮快要不够了,所以,就拒绝了他们进城来。” 楚歌浼闻言,张口问道:“那外面……” 闻人孺摇了摇头,低落道:“都死了。” “在城门外的人坚持不了多久,就都犯了瘟疫,全都死了,最后都是让人出去将那尸体掩埋了,所以,你们才没有看见。” 楚歌浼瞳孔一缩,这究竟是怎样的瘟疫,竟然没有一个活口。 万俟泊适时开口道:“所以,暮雪城便不再给人进来,认为他们是带来瘟疫的人,连之前进了暮雪城的人都被驱赶,如果不是城主的强势压制下,现在城中已经一片暴乱了。” 越珑珏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心有余悸道:“难怪那些人都用那么可怕的目光看我,好像要把我给吃掉一样。”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像是梦呓一样,痴痴道:“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这次的瘟疫?” 越珑珏想到了那恶鬼一般的目光,忽而暴起道:“我们不是有很多的优秀药材吗?只要将全国的炼丹师都集结在一起就好了。” 闻人孺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细心解释道:“没有用的,落药师已经是九级炼丹师了,可是,就算是每天都废寝忘食,不眠不休,还是没有找到病因。” “因为找不到病因,所以,便拒绝一切外面的食物,只能节省着啃城中的储备粮,可依旧是没有用,感染的人每天都在死去,谁都不知道谁会在那一瞬间,那一刻,突然间就消失在了人世间。” 所以这个暮雪城笼罩着一股沉沉的死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不起笑容,彷如炼狱,每个人的背上都背负着沉重的负担,在不知死期的日子里面,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迈向明天。 每看到多一天的太阳,就是多一天的幸运。 他们在这苟且的余生之中,贪婪的呼吸着每一寸空气。 楚歌浼张了张嘴,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道:“那尸体怎么办?” “因为死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来不及焚烧,只能先摆在了没有人的城东,严禁人们靠近了。” 越珑珏瞳孔微缩,惊愕道:“城东?没了?” 闻人孺紧抿薄唇,保持沉默。 三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楚歌浼突然想起霍树正说过,会送人来暮雪城的,于是便问道:“玄影门不派人来了?” 万俟泊摇了摇头,无奈道:“连九级炼丹师落药师都没有办法,他们也不过是来送死的。对了,霍师叔说了,本来是想在途中联系你们,让你们不要来暮雪城了,没有想到联系不到你们。” 闻言,楚歌浼垂了垂头,看着本应该摆放着茶具的桌子上空空如也,现在任何的吃食都要严格克量,水也是其中的一项,所以,茶水这种东西自然也就没了。 “我们为了方便,没有走人多的地方,而是穿过山林。” 所以,才以至于,到了暮雪城才会什么都不知道。 闻人孺如释重负般道:“还好你们没有走人多的地方,听说,围着暮雪城这一圈的人,都陷入了这种疫病之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各自量度,推测! 闻人孺顿了顿,方才补充道:“现在已经派人出去探查了,具体范围可能已经出来了,想必他们也有了对于此次疫病的推测。” 闻言,一直紧绷着的气氛,总算是破开了一个口子,心中紧窒的滞闷也有了宣泄的地方。 “对了,落药师是谁?” 越珑珏不敢说所有的炼丹师都认识,可是有名的,还是如数家珍的,如果落药师真的是九级的话,没理由越珑珏会没有听过。 万俟泊淡淡答道:“据他自己所言,只是一个游历四方的散修,没有什么背景,只是途经这暮雪城,心生怜悯,便被城主发现,给留了下来。” 楚歌浼挑眉问道:“散修?” 闻人孺连忙蹙着眉解释道:“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而且现在也没有什么资源来探寻他的来历,万事只能以城中的遗民为重,加上他的实力的确是众人认可,且目前为止,尚未见过他做什么对不起暮雪城的事情。” 目前为止而已,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做,一旦积攒到后面在爆发,那很有可能是他们承受不住的。 楚歌浼毕竟也和他们待了一段时间,心中自然有所计量。 罢后,闻人孺方道:“罢了,此事我们也只是能够猜测而已,具体情况也不知,便暂且撇开一边不讲,现在来讲一讲你们的事情。” “我们?”越珑珏睁大了眼睛,道:“我们什么事情?” “现在知道城中这般危险,那就赶紧离开,趁现在还来得及,加上我和小五的势力,外面还有霍师叔的接应,把你们三个给送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听见了闻人孺那么说,越珑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质问道:“什么叫你们三个,你们两个呢?你们不跟我们回去吗?!” 万俟泊低下头,长长的眼睫盖住了那双墨眸里面真正的情绪。 他道:“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了,我们不是说过了吗,这疫病发起来,没征没兆的,只有死亡的那一刻,它才会爆发出来,将生命吞噬殆尽。” “我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染到,现在活下去的最大机会,那就是在这里等着,等着那个落药师调制出解药,我们才能够出去。” 越珑珏抓紧了闻人孺的手,琥珀色的瞳眸瞪直了他,怒道:“胡说八道,既然他能调制出来,我们也可以啊,回去还有师傅的帮忙,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一下我们呢?!” 闻人孺拍了拍他的手,刚想说话,就被愤怒的越珑珏给打断了,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们和师傅都不可以,可玄影门那么多人才,九级炼丹师比比皆是,你们怕什么?!” 在越珑珏吼完了之后,整个房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崖青也摸了摸自己怀里面正睡得香甜的橙子,浅灰色的眸子囚着微光,淡淡道:“师弟说的对。” 楚歌浼将手交叉放在了桌子上,葱葱玉指在指缝间轻柔交错,令人赏心悦目。 在众人的期盼下,她抬头看万俟泊,道:“你们不是不想离开,是离开不了吧?” 万俟泊被她那坦诚直率的目光直直的射到了心中,就好像是凡事都逃不开她那双明察秋毫的眸子。 本应该立即站起来反驳众人,将关系条缕分析,让他们自动退出的两人,却是被楚歌浼的一句话给镇压了,皆是沉默不已。 “因为城主乃至于全城的人都知道你们的存在,只要你们一离开,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就算是你们侥幸逃开了这个城市,到了外面你们还是要躲躲藏藏,每日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而且还要每天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这种日子还不如就在暮雪城里面,能够为自己的生存择得一份生机。” 楚歌浼一番话,说的他们哑口无言。 越珑珏则是瞪着他们,质问道:“是真的吗?师姐说的是真的吗?你们……” 刚刚愤怒的歇斯底里的声音,现在就像是被人抽了气,老旧的风箱里面吐出的干瘪而稀薄的风,一开始点燃了怒火的根本被打碎,只余下浓浓的悲戚。 没有人会愿意放弃生命,但更不会放弃自由。 生命与自由,同等重要。 失去了一样,就足以让生命的色彩,黯然失色。 “而且我们也没有死犟着,只是找一个时机罢了,如果真的让落药师找到了方法,那么我们便有救了,更不用丢弃这一层身份,如果没有找到我们自然也可以趁着最后忙乱的时段离开。” 当闻人孺说到“离开”二字之时,脸上明显闪过异色,可是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他们身为贵族子弟,虽然说对于生命,并没有像现代人一样放的那么重要,可是,自小锦衣玉食,沃足的生活,同时也将一个理念灌输进了他们的脑海里面。 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百姓生而富足,老有所养,幼有所依,这是身为百姓眼中的领导者的他们的身份,而保证人类得以延续下去,这就是身为每一个人类的责任。 这一个疫病如果真的解决不掉的话,那么谁能保证他不会传染到别的地方,会不会导致人类的灭绝。 这是一个每个对人类社会有归属感的人都要去思考的问题。 他们自小学习仁义礼智信,知书达理,明辨是非,连三岁小儿都有恻隐之心,他们也到了懂事的年龄,而且比寻常人见过更多的死亡,又怎么会甘心放弃。 越珑珏抓紧了闻人孺的手松了松,紧绷着的肩膀也像是抓着闻人孺松了松的手一样,散了下来。 越珑珏咽了咽口水,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用小心翼翼的语气道:“真的吗?” 小心翼翼里面藏着害怕失去,藏着微末而可悲的希望。 “自然是真的。” 闻人孺习惯的牵起了唇角,瞳眸春水微漾,眸中的坚定竟然让越珑珏晃了晃神。 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去相信他。 “那我现在就去联系霍师叔,今晚你们就……”   ☆、第一百五十章:突如其来,敲醒! “叩叩!” 规律整齐的敲门声打断了闻人孺的声音,将在场的人都给敲醒。 “殿下,在吗?是我,暮云深。” 暮云深,暮雪城城主,影皇高级。 在场之人神色皆是一变。 闻人孺瞳孔一缩,便想着开口回绝掉。 而楚歌浼则是朝着越珑珏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开门。 闻人孺瞠目瞪他,反手拉住了他,不许他去。越珑珏非要去,两人转眼之间便纠缠在了一起,闻人孺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免得吵到了外面的暮云深,而越珑珏则不怕,闻人孺越是害怕外面的人看见了他们三个,他就是越要外面的人看见他们三个。 闻人孺紧紧的扣着越珑珏的双手,越珑珏则是直直的朝着闻人孺的鼻梁砸过去,想要将他给砸的松手。 可是,闻人孺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就在他砸过来的瞬间,就将他的手给拧转到脸颊侧方。 越珑珏一时之间掌控不了力度,转眼间便顺着力道砸了过去,和闻人孺的面颊紧密相贴,呼吸都快要交融到一块去。 闻人孺呼吸略微加重,刚刚那一瞬险些停掉的心跳也算是回笼,他瞪着眼睛看越珑珏,低声在他的耳畔喝道:“你疯了?!让他见到就别想离开!” 越珑珏丝毫不畏惧,扬起下颌就要大喊,但是被闻人孺给及时封住了,只能够捂住了他的嘴巴。 “唔唔!” 越珑珏在闻人孺的手下挣扎,门外的敲门声依旧规整。 “咔擦。” 门栓被拉开的声音传入闻人孺的耳中,他惊愕的回头看去,恰好看见了崖青背对着自己,将那一道门缝不断的拉大。 楚歌浼摸了摸鼻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淡淡的瞥了闻人孺一眼,然后便低头面向了门打开的方向。 万俟泊叹了一口气,还是跟着站在了起来,并且朝着闻人孺扬了扬手,让他放开越珑珏。 越珑珏也是气的一口咬在了闻人孺的虎口上,生猛的跟撕咬敌人一样。 闻人孺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他再怎么阻挡也不可能了。 于是,他便在崖青清冷的声音之中,松开了越珑珏。 “您好,城主,我是无影峰下三弟子,崖青,家师让我们来给您送延寿丹。” 越珑珏一阵挤眉弄眼的,如果不是那精致的底子撑着,不然看着,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闻人孺看着越珑珏那得意的小模样,最后也只能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能暂且认了。 崖青介绍完了自己之后,就偏过身子,让暮云深可以看见里面的场景。 所有人在崖青偏开身子的那一刹,尽数回归到了原本的位置上,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根本看不出来刚刚的狼狈。 只是闻人孺右手的虎口上的牙印还在生生作痛,火辣辣的疼痛席卷而来,而他只能咬牙忍住,并且面上还不可以让人看出来任何的端倪。 暮云深跟霍树正外表看着差不多,但是暮云深则是比霍树正要年龄长一些。 “城主。” 万俟泊微微站出来一个位置,便礼貌喊道。 “殿下。”暮云深看见几位面容寻常,也不怀疑,便走了进来道,:“我方才听见了有人来报,便过来看看,没有想到这是真的。” 他说完,看了看刚刚在他面前自我介绍的崖青,然后凝重的叹了叹,便道:“可怜你了孩子。” 他是想伸手去摸崖青的脑袋,可是被崖青头一偏便躲了过去。 她低眉谦逊道:“没有,职责所在。” 虽然声线还是冷冰冰的,可是这已经是崖青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闻人孺一见此,连忙站出来道:“城主,请坐请坐。” 暮云深也没有感觉到冒犯,见闻人孺招呼自己,便走了过去。 楚歌浼也适时自我介绍道:“城主,您好,我是……” 越珑珏也在楚歌浼的自我介绍之后,紧接着跟上。 几人客套几句后,楚歌浼便将霍树正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暮云深。 暮云深接过了楚歌浼递过来的延寿丹,然后看了一眼万俟泊和闻人孺,方才道:“你们应该也听说暮雪城里的事情了吧?” 闻人孺闻言,敛下眉眼,静默待在一边。 楚歌浼眼睫微敛,道:“贵城出现的事情,我们深感痛心。” 暮云深挥了挥手,低沉道:“唉,这也是命,谁也不能够预料的,可能也是近年我们暮雪城太过招摇了。” 楚歌浼低头看着足尖,现在也不是安慰的时候。 所幸,暮云深也不是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的人,抱怨了一会,便转入正题道:“唉,罢了,我跟你们这些小辈说什么,不过,近来也确实是太累了,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你们海涵海涵。” “哪里。”万俟泊便出来打圆场道:“城主为了城中百姓,夙兴夜寐,过门不入,这般高善大义,是小辈们鞭长莫及的,哪里敢怪罪城主,能够让城主多说几句,荣幸还来不及。” 暮云深苦笑,道:“殿下真会说话。” 随后,转头便对楚歌浼道:“你们三人可有什么打算?” 闻声,楚歌浼低垂着的眉眼突兀的抬起,便看到了和暮云深温和的瞳眸。 那一双瞳眸好似是大海一般幽深,好像什么都能够包容下去一样。 感觉就跟霍树正一样。 同样包容着他们。 楚歌浼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被暮云深打断了。 暮云深看了看紧张的看着自己的闻人孺,方才笑道:“刚刚你们是商讨离开的事情吧?” 闻人孺一听,饶是他已经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可被暮云深用一副了解的语气将真相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在他城主的身份上,他还是不免得感觉脸上一臊,只能讷讷喊了一声:“城主。” 城主抿唇轻笑,便道:“我自然理解你们的心思,现在前途茫茫,能够少牺牲一些人,那就少牺牲一些,总不能将所有人都绑着的。你们也是人之常情,我也能够理解,也不会怪罪你们,如果你们想离开,也不是不行。”   ☆、第一百五十一章慧眼如炬,看透! 闻人孺听闻此言,眼睛不由得一亮,被铁丝缠绕的心脏得以喘息,随后又因被戳中了心思而沉默不语。 万俟泊面上神色不变,平静道:“晚辈心智尚浅,自然瞒不过城主慧眼。” 暮云深摇头,眉宇间终久不散的淡淡离愁氤氲,他叹气道:“如今疫病尚且无药可医,少一人被牵连,那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何况霍兄乃我多年好友,他的嫡传弟子,我又怎么狠得下心去让你们承担这种危险,你们都还年轻,如今或许只是无名小卒,但,能让他下定决心收下的弟子,又怎么会简单,他日定非池中之物,你们还有大好前程,何必和我们这些老头子来浪费时间呢?我们活了那么久,也够了。” 越珑珏,崖青和楚歌浼三人纷纷垂头听训,眉眼皆是认真。 只是楚歌浼敛下眉睫的一瞬,那双漾着秋水般的瞳眸,却是掀起了巨大波澜。 他们是年轻,却也因年轻而缺少经验,能力有限。 楚歌浼若是自己一个人尚且可以任性,可她身为大师姐,不仅仅只是一个首席大弟子的身份,还是身后的崖青和越珑珏的精神支柱,如果这一场战役他们一败涂地,那该怎么办? 越珑珏在家翘首以盼等着远离的游子归家的,日日夜夜念着,将心中珍重的宝贝小心翼翼的托付到自己的手中的母亲,该怎么办?越珑珏是她心中的期盼,她精神的依赖,没了越珑珏,她还能够保持这么和婉尔雅的微笑吗? 自己承诺好要照顾的崖青的尘如红,她应该如何交代?兴许这对崖青无用,可是万一有用呢?她去哪找一个还给尘如红?她如何面对自己在她面前立下的誓言。 最重要的还是,在临行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师傅,霍树正,她该如何面对?好不容易收了三个弟子,可却在自己的一次安排之中,纷纷离开人世?这又让他如何面对自己? 楚歌浼低敛的美眸掠过阵阵琐碎思绪。 “只希望你们回去之时,帮我捎带句话,若是我俩相遇还有他日,那定清风好酒相候,不醉不休。” 楚歌浼身为大弟子,便垂首恭敬道:“弟子谨记,不敢忘怀。” 闻人孺听见楚歌浼表态,心头一惊,便抬首望她,楚歌浼从来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人。 越珑珏也是一把拽住了楚歌浼的衣袖,瞪着晶亮的瞳眸,满眼惊疑道:“师姐,我们……” 楚歌浼回头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将手放在了他抓住了自己的衣摆的手上,轻轻的推开,低声道:“城主说的对。” 五个字如同万里晴天下的一道震耳欲聋的霹雳,将越珑珏砸在了原地,仿佛是被那巨大的轰鸣砸晕了脑袋。 崖青浅灰色的眸子掠过惊异,但她看看楚歌浼清瘦的背影,还有闻人孺眼中含着的希冀,却也再上不去,阻拦楚歌浼。 他们的确是年轻人,一腔热血在体内躁动,激发着年轻的细胞,渴血的战意在血管里面爆炸,尤其是在这种格外的需要他们的地方。 这些日子在异世待的实在是过于鲜活旺盛了,太像年轻人该有的热血澎湃了,她前世的记忆竟然鲜少的出现在午夜梦中,而今都是酣睡至天明。 她被感染到了兴奋,热血笼上理智,覆盖了一层血雾,反倒让自己看不清了。 面具戴久了,就会被影响到,差点迷失了之前的自己。 她步履轻便,轻巧的站在了暮云深的面前,道:“来时家师便和我说过,与暮城主的关系有多么多么的好,那时还不信,而今却也不得不信了。” 话罢,便掩唇淡笑,舒展的眉眼如同枝头初绽芬芳,将这沉重的氛围都给融化了去。 暮云深忽的一愣,随后便苦笑道:“那个家伙,还是那么不着调。” 楚歌浼勾唇,微微颔首道:“想必也是因为和您关系那么好,才会让我们前来吧。” 纵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送自己的嫡传弟子前来,也是相信对方是能够保护自己的弟子,所以才会这么胆大妄为吧。 这便是可以交付后辈给对方的信任吧,正是这份信任,才会让霍树正这么放心他们。 暮云深也能够想象得到对方的想法,也只能哭笑不得道:“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那么多年了,不仅没有变,脸皮还越来越厚了。” 三言两语之间,闻人孺刚刚好言好语的劝解都没有解决的事情,转眼就被暮云深给轻松解决了。 听到了两人的寒暄,还有楚歌浼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淡笑,他看了一眼显然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越珑珏,此时正眼睁睁的看着谈笑风生的楚歌浼。 崖青则是如同以往一般,安静的站在了楚歌浼的身后,浅灰色的眸子也透着一层轻薄的纱雾。 为了避免再生变故,闻人孺便站出来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准备一下,趁着今天人们还没怎么见到你们的模样,赶紧离开吧。” 闻人孺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万俟泊淡然站在一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态度明朗。 越珑珏再也忍受不下去,立马否认道:“不要!” “阿珏!” 闻人孺蹙紧眉心瞪他,显然是觉得他太过鲁莽了,毕竟现在楚歌浼都做了决定了。 他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然后沉声在他耳边道:“你不要那么幼稚好不好?” 越珑珏不满,立即反口辩驳:“我哪有?!明明是你们……这种情况……这种,我们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逃跑,这是懦夫才做的事情,他们明明可以尽绵薄之力的! 闻人孺手劲加大,抓住了他的手腕,严肃道:“你忘了在家里面等着你的伯母了吗?你要让伯母担心多少次,你要让她哭多少次,你才不会那么任性,你能不能想想她!?” “我……”脑海之中快速闪过了越母那一双和婉尔雅的瞳眸望向他时,经常会闪过的担忧,越珑珏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决定离开,探访! 越珑珏艰难的张了张嘴,可喉咙像是堵了棉花一样,每次回想起越母只剩下自己可以依赖之后,声音却怎么也无法发出。 最后只能闭紧了嘴巴,保持沉默。 万俟泊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放心吧,没事的,有我们在呢,而且还有落药师。” 暮云深看着宛如战斗失败般气馁的越珑珏,便朝着他点了点头,道:“不愧是他收的弟子,至少当他的弟子,你是合格了。” 暮云深突然插进的一句话,将懊恼之中的越珑珏唤醒,他抬首望他,琥珀色的眸子笼着一层晶亮的水雾,紧握的拳头未曾放开。 暮云深站起,抬手在他的脑袋上重重的揉了一下,和蔼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你羽翼尚未丰满,但却有一腔为民为国之心,赤子之心,足以热忱,虽心怀百姓,却也未曾放下家中老母,或许不能够说你以后定然是人中龙凤,但一定是一个对自己内心坦诚的人,这样子就足够了。” 只有对自己坦诚的人,才知道怎么走下接下来的路,才不会后悔以后的抉择。 暮云深话一顿,随后便重重的拍了一下越珑珏的脑袋,道:“外面世界再残酷,至少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着呢,你们就尽可能的去成长吧。” “你们未来还长。” 他看着屋子里面的人,眉目和善,坚定,仿佛他们并不是第一天见面。 最后他的目光定在了楚歌浼的身上,眼眸幽深,里面的意思,只有他自己能够懂了。 越珑珏被他拍的低下的头再次抬起,便撞见了里面的坚定,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霍树正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坚持。 楚歌浼唇含浅笑,似乎对于暮云深那似有深意的目光没放在心上一样。 越珑珏哽咽了一声,眨了眨眼睛,浓雾散去,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嗯。” 楚歌浼站起来,素手环胸,片刻方才望向暮云深道:“城主,我想在离开之前,看一下城中疫病的情况,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原本好不容易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的闻人孺再次听见了楚歌浼的声音,心脏不由得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刚刚不是最先开始说服的就是楚歌浼吗?怎么一转眼,楚歌浼又变成了叛变者。 “你……” 闻人孺刚想劝解,可是却被暮云深给阻止了,他抬手制止闻人孺继续说下去。 只是看着楚歌浼的眼睛,叹了一口气道:“你跟你师傅挺像的。” “晚辈只是不希望违背家师心愿而已。” “罢了罢了。”暮云深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这个跟霍树正如出一辙的顽固的大弟子辩解,只能够妥协道:“你们便去吧,注意一点。” 话罢,他便拂袖离去,道:“我还有事,那就让闻人少爷带你们前往吧。” 楚歌浼颔首:“是,谢城主。” 到门口的那一瞬,他突然顿住道:“殿下,请您将所得的情况,尽数交给了他们吧,就算在外面也是一个希望。” 万俟泊墨眸闪过幽光,但还是点头道:“是。” 众人目送暮云深离开,直至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待到暮云深离开了屋子里面,闻人孺去将门给拉好,转身便看见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的三人。 楚歌浼疑惑问他:“你干嘛?” 越珑珏已经恢复过来了,想到可以去看看那些人的情况,他也是心有期待,或许这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严重,他也可安心一些。 闻人孺皱眉看她:“你们还真打算去?” 楚歌浼反问:“不然你以为我们来只是单纯送药?” 越珑珏想到来之前的喜悦期盼,然后对比现在只有装饰品,连茶水果品都没有的接待室,别说玩乐了,就算是连吃的都没多少。 “师傅来之前就提醒过我们,让我们不必多动,我以为来时,便有人可以解决了,成想会有那么严重,便起了想帮忙的心思,最后也是暮城主一语惊醒梦中人,将荒诞想法都给打碎了。” 楚歌浼摸了摸鼻子,这的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闻人孺紧张道:“可是,现在还没有确定传染媒介。” 楚歌浼轻笑一声,方道:“那也不是走一圈就能够感染的,如果是走一圈就能够感染的,那从我们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受到了感染了。” 闻人孺被她的话一噎,立即反驳不出来,只能讷讷的挠了挠后脑勺。 “再说了,我们不知道具体情况,就这么离开,那我们怎么在外面接应,帮你们,怎么回去跟师傅交代。” 也是刚刚,楚歌浼才想透了霍树正之所以半夜前往她的房间,特地跟她交代这些事情的内涵。 而现在,就是机会,她自然要去看一下。 楚歌浼转身看了一眼窗外,此时正是艳阳高照,还有半天的时间,他们就应该离开这座城市了,时间不多了。 万俟泊也跟着走了上来,让闻人孺让开,道:“走吧,再耽搁下去,今晚都不一定能离开。” 闻人孺看着万俟泊,眼里分明还带着挣扎。 万俟泊低低的喊了一声:“闻人。” 闻人孺看了一眼越珑珏,咬了咬牙,还是将门打开,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越珑珏和崖青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楚歌浼和万俟泊包尾。 几人穿过游廊,默不作声走向了疫病集中点,楚歌浼和万俟泊渐渐的落到了后面。 “落药师资料不明,对城中保持着威胁,城主并不敢尽数相信,你们出去后,切记不要走大道,尽量往偏僻的地方走,一些得出的情况结果,我已经让人传了回去给霍师叔,你们只要保护好自己便可。” 万俟泊声音低沉,只有二者可以听见。 楚歌浼颔首倾听,朱唇紧抿:“既然如此,那还要留他作何?直接逼问不可?” 万俟泊摇头:“他在疫病之前,便在城中广善布施,许多人受过他的救助,有一定的威望,加上在疫病爆发之后,他每次都冲在前线,跟病人更是近距离接触,威望已经接近城主了,若是轻举妄动,不仅得不到想要的,城主极有可能会被逼退。”   ☆、第一百五十三章举步维艰,检查! 而且现在他们身边也是遍布着四处监视着的人,只要他们一离开楚歌浼等人,那隐藏在暗处的东西便会纷涌而动。 楚歌浼闻言,眉心紧紧的笼在了一起,人动不得,而外面的人也进不来,要谈治疗的方法,更是难如登天。 万俟泊抬头看前面走着的三人,背影萧索,而走在前面的那人,双肩微塌,仿佛承受着什么巨大的重量,久久方道:“你也看到了,你们进来已经是这般艰难了,再过几天,估计这个城已经不归暮云深管了,他现在已经是举步维艰了,将你们送出去,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闻人孺之所以这么有失稳重,也是因为,现在城中的情况着实是越发紧张,他怕如果再不将他们送出去,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那时候,就算是他想后悔,也难了。 楚歌浼目光也放到了前面那几人身上,随后方才转身看万俟泊,低声道:“那你们?” “如果非到了后期,那烧了也不可。” 暮雪城虽然是不亚于帝都的大城市,可是,对于一个国家而言,还是分量太轻了一些。 如果他们再找不到根治的方法,那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传染体离开这个城市。 楚歌浼听见这句话,眼睫微敛,便住了话题,不再继续下去。 五人穿过游廊,来到星罗棋布的小巷,穿过了几条空档的街道,便来到了一处拉满了白布的地方。 闻人孺走在了前面,看着前面的地方低声道:“这便是城中治疗集中的地方,一旦有人爆发疫病,便及时将人送来这里。” 闻人孺话音刚落,那用白布封着的门口便被掀开,几人抬着一个长条物品,便低头匆匆走过。 楚歌浼胆大一瞥,便看见了那裸露在外面青白的手,分明已是死人之相。 “停下。” 万俟泊在那些人经过他们之时,便抬手让他们停下。 那些人用白色的布条包裹着口鼻,看不清样貌,听见声音便抬头看来,这些天来,万俟泊时常会来这里,他们也算是认得,便纷纷将东西放下,行礼。 “七殿下!” “免礼,退下。”万俟泊挥手,让他们退开。 楚歌浼见此,也不管他们什么眼神,径直便上前掀开了用麻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品。 最先露出来的是一双已经全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是要挣脱眼眶的束缚,苍白的唇瓣紧紧的抿成了一线。 楚歌浼蹲下,捏住对方的双颊,强逼对方张开了紧闭的口齿,楚歌浼目光飞快的在口中掠过,随后再左右看一下,利落的将胸口之中的衣料扒开,削葱般的素指轻轻在胸腔四处按了几下,可能是因为刚刚死亡的原因,肌肉还有些弹性温度,肤色除了有些苍白,与平常无异。 楚歌浼皱了皱眉,手指快速的顺着他的手臂,掠下,将覆盖在手掌上的麻布掀开,紧攥的拳头赫然表露在眼前,拳头指节泛白,皮肤表层呈紫绀色,血管里的血液已然凝固,显然是用力过度。 后面又紧跟着抬出了几具尸体,楚歌浼也一一将他们检查了几遍,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越珑珏和崖青则是跟在了后面,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歌浼干脆利落的手法,然后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在此期间,他们是想过要努力让自己像楚歌浼一样,毫无芥蒂的触碰死人的身躯。 可是,他们见识还是太少,根本不敢触碰。 再怎么说,那也是尸体啊,不仅仅只是陌生的普通人。 等他们还没挣扎过来,楚歌浼就已经紧锁眉心再次站了起来。 她看向崖青,对她道:“把橙子摇醒。” 崖青愣了一愣,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快速的照着楚歌浼的话去做,将沉睡之中的橙子摇了醒来。 越珑珏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配合崖青,并且比崖青粗暴的手段,来唤醒橙子。 “醒醒!醒醒!快醒醒!” 橙子不堪折磨,终于在越珑珏和崖青的两两攻击下,成功的摇着一双星星眼,痛苦道:“别……别摇了!” 旁边那抬尸体的人惊了一下,橙子会说话了! 他们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惊异的看着楚歌浼的前后举动。 别说是崖青和越珑珏他们惊奇了,他们更加震惊,毕竟楚歌浼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本来是被万俟泊喊停了下来,刚刚放了下来,就见这个大小姐冲了上来,二话不说掀开麻布,还伸手触碰那些尸体。 饶是他们见多了,也不免咂舌片刻,等反应过来,这个小姐已经检查了好几具尸体了,然后,又让一个橙子说话了。 他们更是惊讶不已,但是也只能是张大着嘴巴站在一边,根本不敢出声,唯恐惊扰了这些大人物。 “醒了。”崖青将橙子递给楚歌浼。 楚歌浼拎起它枯枝的小脚丫,将橙子吊在了半空之中,然后将它丢到了一个尸体身上。 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闻闻!” 可怜橙子,刚刚从香甜的美梦之中清醒过来,转眼之间,就被一张放大的青白的脸占据了整个视线。 饶是它不是凡人,也被这放大了的死人脸给吓得后退了几步,尖叫着:“啊啊啊啊啊啊!”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伸手用力一捏,将那滚圆的身体捏扁,冷声威胁道:“好好闻!有没有毒?” 接着便松开了手,让扁平的橙子缓缓恢复原样。 被楚歌浼一阵粗暴的施虐之后,橙子总算是恢复了神志,并且在楚歌浼强有力的威胁下,赶紧冲过去,将尸体上上下下的嗅了一遍。 “没毒。” 橙子挺着小肚子,以站军姿的姿态,站在了楚歌浼的面前,严肃吐出了两个字。 楚歌浼眉梢微扬,低头思忖片刻,便道:“嗯。” 话罢,便对万俟泊道:“走吧。”先是踏上了阶梯。 万俟泊见此,便跟了上去。 闻人孺吩咐让他们将人给收拾好,便也跟了上去。 橙子得到了楚歌浼一句嗯,之后就一直绷直了双腿站在了地面上,连晃动都不敢。 崖青跟上去之前,看了它一眼,然后还是良心大发,从怀中掏出一条绢帕,橙子给捏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今天的三更奉上,小可爱们周末愉快O(∩_∩)O   ☆、第一百五十四章并驾齐驱,洁癖! 或许是在人群里面待久了,也染上了人类的一些习惯,比如洁癖什么的,橙子刚刚在尸体上面上蹿下跳的,显然是不能够用手直接抓的。 一路上,万俟泊与闻人孺在楚歌浼的身后,并驾齐驱。 楚歌浼边走边道:“染上疫病的症状,都和刚刚那人一模一样吗?” 万俟泊追上一步,眉心紧蹙,凝重道:“确实如此,所以,动用了全城的炼丹师的力量,还是不能够解决。” 楚歌浼闻言顿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白布,随风摇摆,长条型的摇曳着的白布下面,上下照顾着病人的来往人群,影影绰绰的人影,就算是匆匆几眼,也能感觉到里面的匆忙。 一进来,又多了几具尸体被抬了出去。 楚歌浼迎头当前,她叹了一口气,便让人停了下来,就让人抬着,然后去抓住对方的脉门。 那抬尸体的人,刚刚想要呵斥楚歌浼,可看见了后面跟着的几人,脱口而出的呵斥,便再难以吐出。 精神力刚刚探出的一秒,楚歌浼的眉心登时紧锁,惊异与浓重并驾齐驱。 她检测不出毛病,这具尸体的内部情况构造,与寻常人一般,就跟活着一样。 不,不对!肯定有跟寻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楚歌浼拧紧眉心,沉下心来继续想。 楚歌浼晶亮的美眸涌起凝重,思想的维度开始高度运转,楚歌浼陷入了自己的思维宫殿,缜密严正,线索由中心蔓延而去,纤长而坚韧。 忽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面的楚歌浼突然抬头,反手便抓住了旁边的人的右手,那人一惊,下意识就想甩开,可是被眼疾手快的万俟泊给制止了。 楚歌浼得以安宁把脉,并且迅速的发现了两者的不同。 跟活人不同的是,楚歌浼刚刚触碰到了的尸体,在大脑之中,楚歌浼与脑髓隔着一层透明的隔膜,不甚清楚,楚歌浼下意识的就掠过了那一边,像是她走在了迷雾里面,下意识的错过了与之而来的真相。 楚歌浼紧锁的眉心刚刚泄下一分,便听清脆的掌声传来,打破了楚歌浼的沉思。 万俟泊眉梢稍扬,浓墨般的瞳眸闪过不易察觉的精光,但早已成精的他,纵是在这般情况下,依旧能够对对方左右逢迎,八面玲珑。 “落药师。”万俟泊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将楚歌浼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眉眼恭逊,本就是如画容颜,此时恭敬有加,且冰霜般的冷峻融化些许,更让人难以抗拒。 落药师听见万俟泊向自己打招呼,便顺口询问道:“七殿下,此人是?” 楚歌浼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年近三十,气质儒雅,不像是一个炼丹师,反倒像是民间私塾的夫子,而且淡语含笑,好感更是油然而生。 这就是他们时时警惕,却无可奈何的落药师吗?即是防备但又不得不依靠着的落药师? 楚歌浼与对方的目光一瞬交错,两束目光形同锋利的刀剑,在高速的情况下,忽的相撞,激起一簇绚烂火花,快的连四周都没有人感觉到,只有身处中心的两人方有感觉。 万俟泊也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够遮掩下去了,只好开口介绍道:“落药师,此人乃本殿师妹,因师门有托,便来暮雪城,又因身为炼丹师,便想着让她过来一瞧,没想到和落药师撞上了,倒是班门弄斧,给落药师徒增笑料。” 最后一句,像是在开玩笑,也是在给楚歌浼解脱,免得对方将注意力放在了楚歌浼的身上。 可惜,已经晚了,楚歌浼心间收拢的几瞬,尽数落入眼前之人的眸中。 落药师眉梢轻佻,眼角眉梢分明跳跃着兴味的光芒。 万俟泊瞥见了对方脸上的兴味,不禁攥紧了拳头,面上却仍旧是春风含笑。 “殿下客气,我看到的可不是什么班门弄斧,短短几瞬,便可得知我们研究几天方才得到的东西,这就足以证明这位姑娘的能力了,在下落岩晖,敢问姑娘芳名?师从何处?” 在落岩晖说出了这句话之时,周围原本忙碌着的人群,倏尔一顿,目光宛如箭簇,刷刷的刺来。 闻人孺拧紧眉心,暗斥一声:“该死!” 赶来的崖青和越珑珏见此,也是眉心笼罩着风雨愁云。 气氛登时被拔高,山雨欲来之势,铺面而来。 偌大的地方,仿佛只剩下楚歌浼一人,镁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她是万众瞩目。 一旦,她出来自我介绍,那么今天她就肯定走不成了。 楚歌浼抬眸看落岩晖,水眸潋滟,平静如尘,仿佛就是在看着他发呆,但焦距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凝聚在了落岩晖身上。 落岩晖不曾畏惧,像是故意挑衅一般,嘴角浮现起了若有若无的一抹嘲弄笑容。 那么胆大吗? 楚歌浼眼皮微阖,忽而却又掀起眼皮,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道:“无影峰楚歌浼,雕虫小技,倒让落药师见笑了。” 楚歌浼身后的人,面色皆是一变,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用隐晦的不友好的目光,在精神上对对方造成压力了。 可惜的是,这么幼稚的做法,还是得不到收获,都能够从一介普通游医,变成如今与城主不相上下的位置,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击败。 落药师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脸上绽放起幸好的微笑,惊喜道:“太好了,不愧是玄影门弟子!短短几瞬竟然就可以得到最关键的因素了!快点告诉我……” 惊喜的声音一顿,落岩晖便苦恼的挠了挠后脑勺,连连致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过激动了!”他抿唇,垂下眼帘,失落道:“我实在是太想得到了解决的办法了。” 他看了看周围一群希冀的目光,十分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啧啧,真是做的一手好戏,楚歌浼心道。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表面上,楚歌浼还是偏着脑袋,跟个初出茅庐的无知少女,天真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都知道落药师一心为了城中的人着想,我怎么敢怪罪落药师。”   ☆、第一百五十五章妖言惑众,出众! 落岩晖眼睛一亮,连忙感动道:“真的吗?不愧是霍丹师的弟子,不仅仅炼丹能力出众,就连人品都是一等一的。肯定是霍丹师不忍看城中生灵涂炭,所以才派爱徒前来,实在是高善高善!落某自愧不如!” 冷光滑过眉骨,楚歌浼红唇牵起轻薄的假笑,一瞬便换成了不谙世事的少女,眉眼弯弯道:“落药师谬赞,我就是个小孩,哪里比得上落药师经验丰富。” 落药师连忙挥手,像是楚歌浼在谦逊一般,半是嗔怪半是喜悦道:“你虽年幼,可实力浑厚,刚入无影峰半年,转眼就成了四级炼丹师了,而刚刚一进来,不过看了几具尸体,就已经有了判断,这种天赋,有谁能比,我不过是江湖郎中,哪里称得上什么经验,不过是百姓无法自救,方才托信与我罢了。”他脑袋一垂,便道:“我也是失信了,辜负了城中百姓。” 落岩晖话音刚落,那原本站在了楚歌浼的面前,正不知所措的抬着尸体的几人,连连跪下,哽咽道:“落药师别说了,我们都知道您为我们做了很多事,也付出了很多,您没有失信与我们!您依旧是我们最尊敬的炼丹师。” 话罢,一下子就将脑门磕在了粗劣的青石板上,红血丝爬出。 楚歌浼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后便听见了他们声势浩大的磕头声。 “求楚丹师救命!” 在几人磕下头之后,其他围观的人也纷纷磕下头,哭嚎道:“楚丹师救命!求求你!救救我们暮雪城!” 听着声嘶力竭的求救,楚歌浼最先看的不是其他人,而是面前的那个仍旧是一脸哀戚落岩晖。 越珑珏被突如其来的一跪,吓得登时手足无措,连忙背对其他人,面对那些跪下来的人道:“别,你们别这样,我们不行的!” “求求你们了!救救暮雪城吧!” 越珑珏连连摇手拒绝:“不行啊,我们真的不行的,我们只四级炼丹师而已,九级都不行我们怎么可以嘛!?你们冷静一下好吗?!” 领头的一人,仍旧不愿意屈服:“不可能的,只要是落药师说你们可以你们就可以,求求你们了!” 越珑珏欲哭无泪的看着围着他们跪成了一圈的人,原本正在忙碌着照顾病人的,或者是可以行动的身体不便的人,都已经全部跪了下来。 扬起的白布飘扬,所有人都围着楚歌浼的一圈,跪了下来,声势浩大,气势恢宏,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乌央央的脑袋铺满了空地。 只剩下楚歌浼一行人站了起来,还有落药师,他也拂袖掩面,宽大的袖子挡住全部脸面,看不清表情,偶尔抽动的肩膀,像是在说明他的心哀。 万俟泊看着这万人跪下的隆重场面,墨眸微阖,精光微闪,忽而似是想到了昨夜的事情,墨眸瞳孔猛的一缩。 昨夜似有暗卫传来消息,落药师昨夜似乎和人群过密。 原来是这样吗?提前跟民众们暴露了楚歌浼的存在,然后再在楚歌浼查看尸体的时候跳出来,先是逼出来楚歌浼的个人信息,然后再狠狠的赞扬她一番,让民众将楚歌浼抬起来,成为众矢之的,一旦失败,那么楚歌浼肯定成为暴动的牺牲者。 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知道楚歌浼会来暮雪城,他们都不知道! 万俟泊凝重的看着那个以袖掩面的落岩晖,这个人究竟是何方势力,竟然不知不觉就做了那么多? 站在了万俟泊的周围的楚歌浼敏锐的感知到了万俟泊的凝重,能够让万俟泊这么注重,情绪如此绷紧,那么就足以证明对面的那个人一点都不简单。 而这个不简单的家伙,在楚歌浼等人来到的时候,隐藏了这么久,现在却突然不顾暴露,直接与万俟泊等人站到了对立面,这是撕破脸皮了吗? 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因为他们来了吗?还是有别的阴谋? 一瞬间,楚歌浼的脑海里面闪过各种思绪,但是都只是猜测,却没有真正的证实。 不过是短短几秒,站着的一群人已经闪过了无数的想法,但是却都没有实现。 “求楚丹师救暮雪城一次!求楚丹师!” 众口一词,声如浩瀚,洪钟彻耳。 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绪全部拉回现实,不得不先将注意力放在了当前的场景之上。 “请你务必救这里的百姓脱离苦海!” 落岩晖拂袖,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泪水在眼眶里面打滚,却迟迟未落,坚韧不拔。 双膝一弯,也融入了这茫茫大军之中。 楚歌浼本来想要上去扶他的,可是在他跪下的一瞬,楚歌浼却像是被什么阻拦住了一样,浑身僵直不能动。 别说是去扶落岩晖,连开口都不行。 楚歌浼幽深的瞳眸越发遂深,她僵直着身体,瞪着眼前正演着戏的落岩晖。 “请您务必救暮雪城于水火!” 越珑珏一听,更加恼火了,忍不住怒吼道:“都说不可能了,师姐做不到!” 人群越围越近,眼看就要将双方的距离拉近,崖青也皱着眉重复道:“师姐做不到!” 闻人孺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子无法挽回的地步,更没有想到,落岩晖的影响竟然已经变得如斯厉害。 不过是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这些人在他的一声令下,就围了上来。 他想要突围,可是他不能够伤害这些普通人,而且万俟泊和楚歌浼还没有动。 眼看人群越围越近,闻人孺拢紧了眉心,看着渐近的人群,他绞尽脑汁,却未得良计。 就在楚歌浼想要努力提醒周围的人,自己的状态的时候,人群忽然挤出来一人。 楚歌浼瞳眸微睁,看着来人,心有不解。 “求求你,恩人!求求你救救我娘亲,你救了她一次,一定能够救她第二次的!求求你!” 磕头声宛如梆子锤在了地上,梆梆作响。 一边还在劝着民众切莫冲动的越珑珏和崖青,一听到了这个声音,连忙转过头来,便看见了一张比前几日还要黄暗的面容,颧骨高高凸起,仿佛是要将人给戳死。   ☆、第一百五十六章人命如草,恶魔! “是你?!”越珑珏脱口而出,此人正是他们几天前帮助过得汤米多,那双本就因过于瘦弱而突出的两只滚圆的眼球,血丝像是铁丝,紧紧的纠缠着发白的眼球,扎出了细小的血丝。 此时,他正抱着楚歌浼的膝盖,苦苦哀求,而楚歌浼不动如山,依旧高抬着下颌,面无表情的居高临下的看着诸位。 视人命如同草芥。 那不就是恶魔吗? 为什么能够救她母亲不救我们?因为我们是贱民吗?我们是被遗弃的子民吗?为什么是我们? 长久以来积攒着的怨愤,就像是传染病一样,飞快的在人群之中传染开来。 如果现在是漫画的表现形式,那么在这些跪下来的人群之中,每一个人的脑门上都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黑气,俗称的印堂发黑。 他们现在已经被负面能量给霸占了,如果没有确切的行动,他们必然会成为一个灾难。 怎么回事?楚歌浼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万俟泊猛的转身,便看见了一脸漠然着的楚歌浼,墨眸与水眸相撞。 被定住了! 万俟泊抓住了楚歌浼的手,方才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求求你,再救一次我娘好不好?!” “你就救救暮雪城,救救这些可怜的人吧!”落岩晖重重的磕下了脑袋,轰的一声,引爆了在场的气氛。 “救救我们!” …… 那些人边跪边爬上来,像是索命一般,他们的眼中燃烧着浓浓的求生欲望,掺杂着求而不得的戾气。 万俟泊眸光微闪,他抓住了楚歌浼的纤细的手腕,眼看情况越发紧迫,刚想拉起她,却被一阵巨大的阻力给拦住了。 他蹙紧眉尖,正想要再接再厉,这时,异变突起。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只骨瘦如柴,形同利剑的爪子,夹杂着脏污的泥巴,一把抓上了楚歌浼的衣摆。 “嘶啦!” 一大片轻薄的衣纱飘在了乌央央的人群之中,也引爆了战争的起始。 楚歌浼看着那随风飘在了空中,宛如枯黄落叶一般,正摇曳着下落的轻薄衣纱。 就算是不清楚落岩晖的举动有什么深刻含义,可是,现如今最紧迫的便是暴动的人群。 衣纱像是被镜头放慢了,剪切成一帧一帧画面。 一旦这些被鼓动了的人群暴动,她将首当其冲,而且她还不能动,肯定反应不过来。 而越珑珏他们显然是还没有感觉到楚歌浼的不对劲,就算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也不知道现在楚歌浼的具体情况。 “啊!” 衣纱落在了一人的脑袋上,那枯败的容颜,有一瞬的僵直,随后,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落在了眼前。 只见那原本正想跟楚歌浼求救的人,那枯瘦如同竹竿的身躯,忽而一扭曲,整个人蜷缩倒在了地面。 以他为中心的一圈,也像是被感染了一样,突然就倒在了地上,狰狞着五官,将自己的身躯拧转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眼睛暴突而起,宛如僵尸,全身痉挛。 一连爆发的异变,让楚歌浼等人都在了意料之外,只能够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一系列的惊变。 “呵!” 喉咙吐出的最后一个干涸的呼吸声,生命就此断绝。 一个接一个,宛如多诺米骨牌,也将人群理智的神经一根一根的崩断。 “啊——救命!” 人群负面能量,像是巨大的能量晶石,此刻,全面爆发! 人群疯狂涌进,万俟泊紧紧的抓住了楚歌浼的手腕,而背对着楚歌浼的越珑珏等人被撞开,他们之间出现缝隙,于是便被大量的人群冲散。 闻人孺瞳孔一缩,顾不上其他,连忙一左一右抓住了想要冲过去保护楚歌浼的崖青和越珑珏。 越珑珏被闻人孺拉住,惊愕回头,便听见闻人孺低声喝道:“快走!” 越珑珏大喊:“师姐!” 崖青也想要逆着人群,冲去楚歌浼的身边,然而被拦住了。 “先走,阿泊在那里,我们先走!” 说完,也不顾他们的想法,直接就拉着人走了。 两人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而且人群的力量实在是巨大,他们也不能够随意伤害这些人,只能暂且退下。 万俟泊见人群暴动,连忙用了一个巧劲,就将人包裹在了怀里面,挡住了那些暴动的人群,并且努力将楚歌浼护住,免得被伤害到。 现在还是不能够动楚歌浼,他召唤出透明影者,在他们的身边围起了一个保护圈。 目光在人群之中寻找,罪魁祸首落岩晖本人。 随便看了几眼,便看见了佯装着拦截暴动的人群的落岩晖,虽然说是堵拦,可是话里面的内容却都是暗里面煽风点火。 比如,让人不要去围攻楚歌浼,就算是她不想救人,让人们理解一下,分明是在给楚歌浼拉仇恨,恨不能让这些人都将楚歌浼给吞咽殆尽,骨髓都不剩下。 万俟泊墨眸幽深,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刺。 如此明显的目光,落岩晖根本不可能感觉不到,被那锋芒般的目光刺醒,他抬头望去,正好望见了万俟泊幽深墨眸之中的怒火。 万俟泊动怒了,一向运筹帷幄,鲜少在敌人面前动过怒的万俟泊动怒了。 幽深的墨眸之中囚着两簇怒火,旺盛而膨胀。 万俟泊张了张嘴,用唇语道:“你最好洗干净脖子。” 落岩晖嘴角牵起一抹嘲弄,用手指做了一个下流的动作,然后学着他用唇语道:“希望你们那天还活着。” 楚歌浼虽然被定住了身形,可是目光勉强可以看见对万俟泊挑衅的落岩晖,那唇语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 可恶! 楚歌浼忍不住暗骂道。 万俟泊似乎能够感觉到了楚歌浼的不满,涌动的人潮如同来势汹汹的海啸,眼看就要将两人吞入腹中。 万俟泊没有时间再和落岩晖对讽下去,用影力强化双臂,墨眸闪过明亮的光芒,也就是这一瞬,围着他们,隔着空气,也就是透明影者的身体,企图要抓住他们的人,突然被一阵巨大的力道墩的飞起。   ☆、第一百五十七章鹊起兔落,暴动! 围着的那一层人海,猛的被炸开,人群仿若烟花般盛开。 万俟泊立即趁此将楚歌浼往怀里一带,一个用力,便将人给提起,朝着闻人孺他们刚刚消失的地方去。 因为有影者在身后托着,脚下生风,几个鹊起兔落,在一些像是雨后春笋连连冒气的脑袋上借力,便消失在了墙头,只剩下入如血殷红的彩霞,映着黛瓦墙头。 落岩晖见此,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看着万俟泊消失的地方,目光凝重,随后,拧紧的眉心,倏的展开。 罢了,就算是天才,也是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破孩罢。 他冷哼一声,看着因为消失了目标,可却因为庞大的戾气没有消失,所以互相殴斗的人群。 他扯了扯嘴角,随后足尖轻点,便踩着人群,衣袂飘飘,身姿优美,几下便出现在了暴乱的外围。 看也不看后面的情景,掏出手绢,擦拭了一下刚刚抓过别人的手,每一根指节都擦拭的干干净净,认真的好像是在擦拭什么上等的宝贝。 手绢被苍白纤细的手指一甩,随后便随风卷起,落入了战争之中,不一会,便染上了乱七八糟的脚印。 他偏头望了望那即将西坠的暮日,足尖抬起,走向了城主府的方向。 好了,暴乱开始,棋子也开始动了。 落岩晖的背影没入了狭长的阴影之中,普通的面容明明灭灭,灰暗阴冷。 树影被挂在了山头上的夕阳拉的细长,闻人孺和越珑珏,各自站在一颗大树的阴影下方。 这里是暮雪城城外,否则他们怕那些被落岩晖鼓动的暴动的人群给追了上来,到时候更不好收拾局面。 闻人孺抱胸,低头凝思,越珑珏走来走去,如同油锅里的蚂蚁,脚底板灼热不堪,崖青蹲在了树根上面,抱着膝盖,将半张脸埋在了环抱的手臂间,目光深远望着远方,期盼着什么。 三人唯一相同的一点,便是紧锁的眉尖,仿佛有千斤的重物凝聚于眉间,将心脏拉的紧绷。 当万俟泊抱着楚歌浼跳到了闻人孺等人的面前的时候,三人连连跑过去,将两人围在了一起。 万俟泊将人放在地上,看着他们脸上的焦急,苍白的面容来不及给他们一个安心的微笑,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而一旁一开始便像一个雕像一样的楚歌浼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扶了起来,她将他的手拉过脖颈,成为他的支柱。 “师姐!” “万俟!” 三人异口同声,惊呼。 楚歌浼拧着眉,对他们道:“先过去休息一下,和九级炼丹师直面对峙,就算是他体质再怎么强大,也都还有等级的压制。” 像是要验证楚歌浼的解释,万俟泊在楚歌浼的帮助下,勉强站起来的万俟泊胸口忽的滞闷,喉咙涌上一口甜腥。 苍白轻薄的唇角溢出了粘稠的血丝,更是衬的那清风朗月般的容颜,仿若精致的瓷器,精美的不似人类。 闻人孺被万俟泊的举动给吓到,他认识万俟泊那么久,见到他那么狼狈的模样,近乎是屈指可数,连忙帮忙架起了万俟泊的一半。 闻人孺承担了另外一部分的重量,楚歌浼也得以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先将人扶到别的地方休息一下。” 越珑珏和崖青想要帮忙,可是却无从下手,听到了楚歌浼这么说,他连忙在前面带路。 一边走一边回头道:“跟我来,前面有个小茅屋,可以让他躺一下。” 楚歌浼点头,干脆利落道:“带路。” 越珑珏和崖青走在了前面给他们带路,绕开了高大的树木。 楚歌浼和闻人孺一同用力,将人架起,跟在了他们身后。 夕阳已然没入山峦,残霞苟存,勉强照亮他们前进的道路。 一只血红蝶翅的蝴蝶,从楚歌浼的鼻翼飘过,让楚歌浼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前行的路不得已停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前面传来了越珑珏高兴的声音:“看到了,就在前面!” 闻人孺见她停下,便体贴的停了下来,关怀道:“怎么?还好吗?” 楚歌浼摇了摇头,随后目光跳到了那个从鼻翼越过的红蝶。 闻人孺见此,也循着楚歌浼的目光轨迹看去。 当他看到了那一幕之时,眼睛不由得瞪直了。 残霞苟存,黑暗侵袭,在这昏暗的暮色之下,枝繁叶茂的高大树木将这绸布般美丽的彩霞割裂成细条的匹练,与阴影下的枝木下相映成趣,勾勒出了人间画卷。 在这人间画卷之上,红蝶呈千军万马之势,红艳如火,灼烧着这苟存的残霞。 三人被这美景震撼,都忍不住站在了原地。 红蝶像是将那如血殷红残霞都吞咽殆尽了一般,待它们飞过,夜色便拉下,星野四垂,转眼已是黑夜。 闻人孺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蝴蝶?” 他毕竟不是研究蝴蝶的,知道的也有限,可就算是有限,也比寻常人好的多了,就算闻人孺向来都有博闻强识赞誉,却也不认得这般美艳的蝴蝶。 万俟泊擦了擦唇角残存的血丝,紧蹙的眉心稍稍平整,就像是被眼前的美景给修复了。 “不知道。” 同时,也干脆利落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楚歌浼看着最后一个消失在了眼前的红蝶,不由得微微出神,眉尖笼着一层淡淡的,也不知名的愁绪。 不知道为什么,楚歌浼对于这么震撼的美景,不仅没有动容,反而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浼儿,你知道?” 万俟泊感觉到楚歌浼的出神,便开口问道。 楚歌浼被万俟泊的声音拉回思绪,没听清他前面说什么,所以有些疑惑看他。 而还没有等她问出口,刚刚到小茅屋里面收拾东西的越珑珏和崖青便已经收拾干净了,出来喊他们。 “师姐,这边!” 三人都看过去,便看见了疯狂朝着他们摇手的越珑珏,还有在身边抱着橙子安静的站着的崖青。 闻人孺看了看刚刚怕爬起的月牙,便开口道:“算了,别说那么多了,先走吧。” 【作者题外话】:昨天有事忘记上传新章节了,对不起等更的小伙伴,连同昨天的一起,今天四更奉上_(:зゝ∠)_~   ☆、第一百五十八章三人并行,奇异! 其余两人只好附和,三人并行,由楚歌浼和闻人孺扶着万俟泊便走了过去。 当走到了橙子的身边的时候,橙子忍不住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并且嫌弃的揉着鼻子,小声道:“什么味道?好臭!” 可惜,这个声音十分微末,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它,直接将万俟泊扶了进去。 里面已经架起了篝火,火舌舔舐着干燥的柴火,发出了毕剥毕剥的脆响,照的破损的窗户,映出火光。 楚歌浼将万俟泊扶在了早已经打扫干净的地面上,闻人孺连忙脱下外衣,在万俟泊坐下的一瞬,给他铺上。 其实,万俟泊也只是因为影力在一刹那,消耗过度,所以才会那么狼狈,加上对方是九级炼丹师,在心急火燎的状态下,不断的压榨着自己的潜力,生怕被追上,更加给他身体和精神上生成了巨大的压力,一时之间,身体没有缓解过来,才会看上去那么狼狈。 实际上,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要等着影力回复,吃一些丹药治疗就可以了。 在得知万俟泊身体没什么大碍后,其他人纷纷坐下,围着篝火,火光在光洁的面容上跳跃,映着凝重的面容。 闻人孺不由得将一直以来在心中的疑问问出口,落岩晖的举动实在是太可疑了,而且隐藏了那么久,为什么要在楚歌浼这些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突然撕破脸皮? 闻人孺垂下脑袋,眸中映着火光:“现在暮雪城是暂时回不去了。” “嗯。”越珑珏咬着下唇道,“那些人太可恶了,都不听我们说话!径直先入为主,都不听我们解释。” 崖青搓了搓软滑滑的橙子,敛下眉眼轻轻说了两个字道:“可怕。” 她一直都在玄影门里面成长,从来没有见过暴动的人群,更不知道人类会这么疯狂,今天可以说是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楚歌浼揉了揉她的脑袋,也算是安慰了。 万俟泊已经吃了丹药之后,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便道:“这一次,是落岩晖早就计划好了。” “怎么可能?”闻人孺瞠目结舌,“连我们都不知道阿珏他们会来!” 万俟泊并没有反驳他,而是转眸看楚歌浼,楚歌浼被他的目光看到,便不由得抬头望他,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道:“你是说有人跟踪我们?” 越珑珏听见这句话,晶亮的眸子越发说滚圆,讷讷道:“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没有感觉到啊?” 能够跟踪他们炼丹师的,不先说他的技巧有多么娴熟,首先就是逃过炼丹师的精神力搜捕,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比他们精神力强大的炼丹师。 越珑珏本来想反驳,会有谁拿一个六级炼丹师来跟踪人的,要跟踪一个炼丹师,至少都要越级,才能够跟踪成功,加上楚歌浼的敏锐感官,至少也要七级炼丹师才有可能。 可是想了想落岩晖的地位,却也反驳不了,只能是憋屈是忍了下来。 楚歌浼捏着下巴仔细的想了一下,便道:“不是派人跟踪。” 能够跟踪她的人,就算是这个异世也不可能,她前世在血雨腥风,枪林弹雨之中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跟踪她的人,可以说是不存在。 闻弦歌而知雅意,几乎是听到了楚歌浼的话一瞬间,万俟泊就有了计量,他道:“你是说,不是人跟踪,而是有人把追踪的东西放在了你们的身上。” 闻言,越珑珏刚想说,不然搜一下彼此的身体,但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被一旁的声音给打断了。 “怎么可能?!”一旁安静嗑丹药的橙子一听这句话,登时就怒了,棒槌似的小脑袋猛的戳起,枯枝似的五指掐着水桶腰,站在了地面上,仰着头看他们,怒吼道:“你可以侮辱我这个人,但不可以侮辱我的能力,无论是什么追踪的东西,只要出现在了你们身上,都不可能逃过我的鼻子!”” 枯枝似的食指戳着自己那平整到只剩下两个小鼻孔的所谓鼻子。 楚歌浼循声看了它一眼,眉眼低垂,细细想了一下,皇赫虽然是未成熟体质,但毕竟都是皇赫,实力是不可质疑的。 楚歌浼摸了摸尖细的下颌,便赞同道:“橙子说的没错,如果有这样的东西,一定逃不过它的鼻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除了崖青皆是脸色一变,尤其是闻人孺和万俟泊看向那个得意洋洋的橙子的目光都不一样,似乎,他们该需要一种新的眼光看它了,它的身份也有待商榷。 此事毕竟只是个小插曲,当务之急是暮雪城的事情,自然不必拿到明面上来讲。 “那究竟是什么呢?我们的身上没有,那还有什么地方有?”越珑珏记得抓耳挠腮。 万俟泊脑海之中,忽的灵光一闪,他抬眸看向橙子,问道:“你能够感觉到异兽吗?” “当然能!”橙子一插腰,姿态倨傲,可是下一秒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高涨的火焰,忽的一顿。 楚歌浼毕竟也和它待了一段时间,也能够知道他的一些习惯。 楚歌浼瞥了它一眼,凉凉道:“有什么不在范围之中吗?” 橙子被楚歌浼一噎,忍不住磨了磨牙齿,但当回忆到了楚歌浼之前的恶行,它只能用力的吸了一口气,鼓胀的肚子竟然瘪下去一块。 崖青戳了戳它的肚子,轻飘飘道:“说。” 崖青一推,橙子就憋不住,噗的一下将吸进的气吐了出来,险些被呛到。 绿豆大小的眼睛怒瞪崖青,却败给了崖青那古井无波的目光给打败了,于是只能败下阵来,老老实实交代道:“有,如果是体型和气味比较淡的异兽,我都不能够感觉到。” 万俟泊闻言,墨眸微眯,便问道:“那啮齿蛾呢?” 啮齿蛾是一种生着锋利牙齿的群体性动物,它属于母系社会,牙齿可以深深的嵌进别的动物的身体里面,子蛾可以靠这种东西传播。   ☆、第一百五十九章原来如此,追踪! 同时,母蛾和子蛾都能够互相感知到,子蛾与子蛾之间,如果是互相靠近的话,同样也能够感觉到。 这么说来,知道楚歌浼什么时候来到暮雪城也不是件难事了。 越珑珏听到了万俟泊说出这个名字之后,身为炼丹师,熟知各种异兽和药草的他,大脑一瞬间,便将资料都调转了出来。 他摸着下巴,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垂眸道:“那它是怎么跟上我们的呢?如果被那样子的虫子咬到了,肯定可以感知到的吧?” 楚歌浼低敛的眉眼闪过精光:“马。” 越珑珏疑惑:“马?” 楚歌浼叹了一口气,便解释道:“马匹是我们从玄影门直接抽出来的,因为信任橙子,也没有仔细检查过,而且这种蛾长跟米粒似的,就算是仔细看也不一定当一回事。” 能够当一回事的,也只能是经验丰富的炼丹师,而他们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少年,江湖险恶,虽略有耳闻,落到实处还是需要一些经验的。 至于楚歌浼,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土著人民,有所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 闻人孺接着楚歌浼的话,继续道:“不一定是在玄影门动手的,也可能在来的途中,毕竟对的不过是无关重要的马匹,有所疏忽也是在所难免的。” 越珑珏听到他们这么说,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立即站起来道:“说那么多干嘛?去看一下就好了!” 楚歌浼摇头否认道:“此时马匹还在暮雪城之中,我们想要去检查也难,他们也没有能够找到我们的东西,如果真的有的话,现在我们也不能够那么悠闲的坐在这里了。所以说没有必要,现在重要的是,暮雪城的事情。” “哼。”越珑珏被楚歌浼的话说服下来,听到了楚歌浼说要帮助暮雪城里面的人,想到了那些人竟然敢就这样子围上来,而且后面还知道落岩晖竟然定住了楚歌浼,如果不是万俟泊机智,楚歌浼或许就真的会被他们生生的踩死。 想到这里,越珑珏之前对他们产生的怜悯,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这种对他们如此不友善的暴民,帮助他们干嘛? “他们哪里需要我们帮助他们?既然他们那么相信那个落岩晖,就让他们去相信落岩晖好了,我们能做什么?还不如趁着现在,早些回玄影门,才懒得趟他这一淌浑水?谁在意!” 越珑珏没有坐回去,而是抱胸,半是气愤道。 谁让他们竟然这么对待他们,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站在那里检查一下,还希望能够回去给他们研究治疗的方法呢。 越想越气愤,简直就是好心被狗咬。 闻人孺将人拉下来,没好气道:“早就叫你们先走了,还非要去检查,现在想走都难了。” 越珑珏顺势坐下,不解问道:“为什么?现在我们又已经出了暮雪城了,怕什么?而且万俟和你都在,我们顺便都跑了,理他干嘛?早死早超生,这等暴民,留着也没有用!” “现在别说是我们了,连你们离开都难。”万俟泊解释道,“无论暮雪城是死是活,最后都会流传出一个消息,身为无影峰的首席弟子,玄影门的弟子,楚歌浼,竟然见死不救,而且七皇子和闻人家,越家的少爷,都包庇楚歌浼见死不救。” 闻人孺顺势接下他的话,道:“这个消息一旦传了出去,天下之大,再无我们容身之地。” 越珑珏瞪直了眼睛:“怎么可能?!” 虽然他是这么说,但是仔细的听了万俟泊和闻人孺所言之后,却也无法不去相信。 他们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却是炼丹师,见死不救,谈什么炼丹师,同样是救人的工作。 就算不是炼丹师,生而为人,有所能救其同类,竟然弃一城百姓不顾,一旦传了这个消息出去,那么他们定然会遭天下谴责。 这是人性的底线,如果真的传出了这样子的消息,楚歌浼他们触及了底线,就如同引爆了炸弹,定会将天下之中心怀底线之人,逼到死路。 楚歌浼冷漠的扯了扯嘴角:“所以,他们才不会追过来,就是让我们面对天下人的质问,在午夜梦回,无数暮雪城无辜冤魂,困扰着我们,这就是他的目的。” 对于一个炼丹师,最重要的定是沉稳的心境,一旦破了底线,那么他们与外界保持着的保护着自己的心境的保护罩,是否还会坚固? 楚歌浼尚且不谈,就说越珑珏,他自小便在这里生长,锦衣玉食,潜意识里面带着家国大义,他真的可以那么坚强吗? 终日逃亡,面对良心和外界的谴责,他们还可能有辉煌前程吗? 他们本来没有做错事情,可是却被世界责骂,他们还会对这个世界抱有感情吗? 人性本就脆弱。 楚歌浼潋滟美眸摇曳着盛放的火舌,她是不怎么介意世人如何看待自己,但她介意被人逼成过街老鼠。 这个仇,他们结大了。 越珑珏忍不住,差点崩了自己从小刻在了骨子里的礼貌,厉叱道:“卑鄙!” 就连崖青也忍不住,但是骂人的词汇少得可怜,最后只能咬咬牙,骂了一句:“无耻!” 闻人孺见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这次是我们疏忽了。原本以为他还要装一段时间,也没有想到会将火力集中在你们的身上,一时招架不住,导致了这么狼狈的境界!” 万俟泊一边打坐一边道:“的确没有想到。” 越珑珏不屑冷道:“无耻蛇鼠,鼠目蛇障,一时被蒙蔽了也无可厚非,只怪角度不同,没有他们卑鄙罢了!” “你们没有想到,意味着他的实力还没有具足攻克下暮城主的地位,而他却在今天做出了意料之外的举动,他之前畏惧着城主的力量,而今天却没有收敛,证明了什么?”楚歌浼冷静分析。 万俟泊抬眸看楚歌浼,墨眸之中早有了意料,听见楚歌浼这么说,只好顺着道:“证明了他有足够的底牌,可以跟城主对抗。”   ☆、第一百六十章各自揣测,碍事! 闻人孺冷哼一声,道:“那是嫌我们站在了城主这一边的世家子弟碍事了。” 他们自从来到了暮雪城,虽然没有明确站队,可使却从来没有顺过落岩晖的意,就算是他们没有明面上有所对决,可暗地里面,没少撕斗的。 楚歌浼摸着尖细的下巴,面容沉重,让他那么肆无忌惮的底牌,究竟是有多么强大,甚至不惜撕破脸皮。 “不好!” 万俟泊和楚歌浼同时喊出了两个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怀疑,由此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什么不好?”他们突然就喊了一声不好,没头没尾的,让越珑珏甚是不解。 “就算是有底牌,也没有必要那么急着将我们赶出来!而且我们出来的时候,守卫城门的人,虽然有对我攻击,但是实力低微,除了可以防备普通的平民百姓,像影者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赶我们出来,真的是需要用那些无辜百姓来赶吗?他身为九级炼丹师,暗地里面对我们使计谋,把我们逼出来便可。” 而且刚刚越珑珏对城中暴民的讨厌,也不全是开玩笑,是真的恼怒,如果他们跟越珑珏一般的话,那肯定要好好的生气一番,等气过去了,再去帮忙。 可是,事实上真的能够等到他们去帮忙吗? 听见万俟泊这么说,闻人孺也有所感觉,便诧异道:“难道是他故意放我们出来的?!”说完之后,又想到了什么,便又道:“也是,我们毕竟碍事了,这样子既可以毁我们的名誉,也可以扫清障碍,只是他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 闻人孺隐隐约约有了一些苗头,眉心紧紧的皱成了一团。 “对,速度太快了。”楚歌浼舔了舔干涸的唇角,美眸火光跳跃,彷如渴血的战意,“他要在今晚动手。” “动手?”越珑珏琥珀色的瞳孔不由得一缩,“逼位?暮城主!” “不行,不能等下去了。” 众人连忙起身,暮城主是一个德高望重,且对他们和蔼慈祥,尚且算得上是对他们友好,而且还为百姓鞠躬尽瘁,如果这么一个优秀的人,被他所宠爱的民众给推下位,那该是对他多么巨大的伤害。 闻人孺和万俟泊的脑海之中飞快的穿梭过在暮雪城的日子之中,暮云深对他们后辈的照顾,还有刚刚到暮雪城之时,上下齐心,城主与百姓共乐的局面,闻人孺眸色一沉,便道:“暮雪城的城主理应是暮云深。” 越珑珏想到了霍树正,想到了那温暖的跟父亲一样包容的语气,拳头紧握,沉声道:“对!我们应该去救暮城主!” 越珑珏和闻人孺纷纷看向楚歌浼和万俟泊,万俟泊掀起眼皮,苍白的唇瓣恢复了浅红,在火光的映衬下,越发的娇艳如花。 楚歌浼攥紧拳头,尚未等她发表意见,忽然一声惨叫落入耳道,刺骨阴冷,表层肌肤激起了一串鸡皮疙瘩。 闻人孺瞳孔微缩,惊呼:“是暮雪城!” 话罢,也顾不上万俟泊的意见,直接就跑了出去,几个鹊起兔落,便跃上枝头,奔着暮雪城方向而去,其他人也顾不得讨论,纷纷赶至。 远方火光耀眼,黛色瓦片在火光映着红光,莫名的让人心中发毛。 闻人孺张大了嘴巴,站在了墙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焦距涣散。 在城墙之中,人们互相撕咬,残肢断臂,骨肉血水,肝肠内脏洒满了一地,血腥味扑面而来,宛如炼狱场面,拉倒的幕布被火舌舔舐,一瞬就爬上了木门,微风掠过,火焰缠绕,一些人不幸被火舌咬住,拼命滚地,扑灭身上的火焰。 哀鸿遍野,身体扭曲,面目狰狞,此处便是十八层地狱,恶鬼索命。 “我天,那是什么?!” 赶到的越珑珏失声喊道。 他们今天来的时候虽然是个荒城,但是绝对没有如今这么惨烈的场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过是出去了一下。 楚歌浼目光凝重,看着今天她刚刚摸过的那具尸体此时正将一个面容普通,但俨然可以看出来是一个活人的过路人,一把拉过,已经褐黑的嘴唇裂开,平整而森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那人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挣扎,双脚不断抽搐,就是想要踹开尸体的禁锢,可是挣扎是没有用的,尸体已经黏在了他的身上,顾不上他的挣扎,森白利齿已然覆盖在了光滑的大动脉之上。 “咔嚓。” 利齿嵌入肌肤,大动脉炸出了一朵血花,将那青白的尸体的脸给扑满,楚歌浼可以清晰的看见,那隐藏在颧骨下的一朵刚刚生出来不久的尸斑。 他是真的死了。 楚歌浼可以断定。 她检查的很仔细,如果真的活着她不可能感觉不到,而且尸斑已经出现了,他是一具尸体,她探出精神力,也确定感受不到气息,精神波动,更加确定他死了。 可是尸体为什么能够重新活动?怎么能够比常人还要灵活。 越珑珏看着这炼狱般的场景,下意识的便想要冲过去,被万俟泊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越珑珏怒视万俟泊:“他们!死人了!” 闻人孺皱紧眉心,不可思议的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互相残杀?” 他们以为会是落岩晖这个伪君子,要开始大方面的屠杀,可怎么会是这种互相残杀的局面?他们应该帮哪方?落岩晖呢? 楚歌浼脱口而出:“不,他们不是人!” “啧,果然不能够让你们久待下去。” 就在众人都被楚歌浼这一句话砸懵之时,又突然冒出了落岩晖的声音,他们纷纷循声望去。 便看见了落岩晖站在了屋檐之上,手里提着一个人一样的物体,夜色深沉,倒是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闻人孺看见了他,努力压制下心中躁动的怒火,沉声问道:“落岩晖,这是怎么回事?城主呢?你把城主怎么了?” 【作者题外话】:今天的三更来啦,祝大家食用愉快_(:зゝ∠)_   ☆、第一百六十一章人间炼狱,怒视! 越珑珏看见了落岩晖,总算是不将目光聚拢在了下面的人间炼狱上了,而是怒瞪他:“混蛋!你把城主丢哪里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样做?”落岩晖拧了拧眉,像是在努力思考该怎么回答。 人们都在等着他的回答,表情凝重,就算是崖青一向是淡情薄性,而此刻也不禁握紧了拳头,橙子则是安静的站在了她的肩膀上面。 人类有千种万种,纵使是活过千年,也不敢说看透了人性的丑恶。 楚歌浼美眸转动,挪到了他的身上,突然心头一凛,瞳孔一缩,就连旁边的万俟泊都没有反应过来,转眼便看见了楚歌浼朝着落岩晖动手。 同是炼丹师的越珑珏也很快感知到了,他大喊:“那家伙手上拿着的是暮城主!” 闻人孺和万俟泊几乎是听见了这一句话的下一秒,身体就已经动了。 落岩晖偏过头,看着一个个向他而来,气势汹汹,怒气恍如海啸,铺天盖地而来。 可他没有害怕,反而是咧开唇角,嘲弄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 楚歌浼一把冲过来,五指成爪,直直的朝着落岩晖的面部抓去。 落岩晖看着披着月光,五爪像是索命的镰刀,朝着面部而来,他舔了舔唇瓣,便轻轻道:“真是美味。” 话罢,楚歌浼的攻击已然砸到,下一秒,手中拎着的暮云深,便如同抛掷垃圾一般,高高的丢开。 “城主!”越珑珏脱口喊道,声嘶力竭。 楚歌浼丝毫不在意那个就这样被从高空之中抛掷下去的暮云深,攻势不减,凌厉傲然。 落岩晖看着自己眼前的攻击,唇角一勾,随后楚歌浼便被钉在了空中。 楚歌浼身子一僵,眼看就要摔下去,随后紧随而来的万俟泊便想伸手去接,可是却被当空拦截住。 意料之中的楚歌浼没有落入怀中,只听见耳畔传来轻笑。 落岩晖咧着嘴角,原本还算是和善的面容早就变回了之前的阴骛,如水月华之下,宛如地狱而来的鬼魅,索人生魂。 万俟泊高声喊道:“放开她!” 而此时,闻人孺已经将那被当成是垃圾高空抛掷的暮云深给接回,放在了越珑珏和崖青的旁边。 站在了墙头上的越珑珏和崖青看见暮云深被救了下来,紧紧提着的一口气,不由得松了一口下来。哪里成想,下一秒,就听到了万俟泊宛如虎狼怒吼。 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他轻笑道:“放开?” 他长臂一揽,便将人给揽在了怀中,左手挑起来僵硬了的楚歌浼精致的下颌。 楚歌浼纵使不能够动,此时落入了敌人怀中,也未曾方寸大乱,而是冷静的看着面前的这跟白日里面看见的一点都不相像的落岩晖。 美眸带着审视,像是要从他的瞳眸之中看出端倪来一般。 “呵呵。”看见了这般楚歌浼,落岩晖眼中的兴致更深,幽深的眼眸,宛如逗弄猎物的野兽。 “你休想伤害师姐,狗贼,拿命来!” 越珑珏一看到楚歌浼出事,连忙出手,精神力暴起,落岩晖脚下的房屋一阵晃动,仿若地龙抬首,下一秒,那房屋便震开了,轰然倒塌。 落岩晖足尖轻点,转眼便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并且眸光一闪,越珑珏便突然被一阵强大的束缚力绑住了,身体有些扭曲,呈现不寻常之态。 崖青一惊,连忙过去,将人扶住,哪里成想,那不知名的力道像是会传染一样,一下子便把崖青给绑住了。 “这样的小孩可不乖,怎么可以毁坏房屋呢?” 落岩晖咧嘴,越珑珏被绑住,还连累了崖青,心中更是怨愤不已,但又有悔恨,连忙道:“招惹你的是我,你对崖青做什么!?有本事你就冲我来,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可笑!” “哦?是吗?”落岩晖听到越珑珏这么说,目光下移一瞬,便低眸看了看地面上那些仍旧在互相残杀的人。 在他们纠缠的这一段时间,该躲好的人,都在自己的房屋里面,紧闭房门,连出来看一看外面上情况都不敢。 能够逃脱的那么快,只能说,崖青和越珑珏都功不可没,在看见了这般惨景之后,他们便被楚歌浼用精神力吩咐,将人都身上有活力的人都关回到屋子里面,剩下的,他们救不了,也无能救起。 总而言之,外面的战场已经胜利了,只剩下几个不是断臂就是缺条腿的人在无尽的绝望之中挣扎,目光已经呈现出了死意。 而这些人都是越珑珏他们被打断了,不得已才剩下来的人。 越珑珏瞪着他,琥珀色的双眸点着两簇怒火,仿佛要越过空间,灼烧对面笑看炼狱之人。 他看了几眼下面,然后再看了看万俟泊的位置,才发现,万俟泊刚刚离他的距离明显是有一段的,之所以站在了另外一个房屋上,是后面发现自己困缚住了楚歌浼才赶上来的。 他安静了几秒,便将眼前这场景给收入了眼中,原本无表情的面容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微笑,他将楚歌浼放在了旁边,指着那被尸体围攻着,还在努力挣扎着的人们给楚歌浼看,他们没有一个还保持着原本的模样,面目狰狞,浑身血水,恶鬼大概也就长这个样子了。 他指着那些人,让楚歌浼看,并问道:“你愧疚吗?他们本来应该可以得救的,可是却因为你被我抓住了,所以他们都放弃了那几条生命,感觉内疚吗?” 他松开对楚歌浼的脑袋的束缚,让她可以转动视角,自然也可以说话。 落岩晖这一番话不仅落入了楚歌浼的耳中,更落入了下面是人的耳畔之中。 闻人孺将暮云深放在了平整的屋檐上,刚想过去拯救越珑珏,便突然被落岩晖的话给说的顿住。 目光不自觉的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当看见了那尸山血海的场景,他心里一紧,顾不得心软,立马抬头看楚歌浼的表情。   ☆、第一百六十二章人性脆弱,悲剧! 越珑珏和崖青挣扎的动作一顿,没有被束缚的拳头握紧,他们不敢抬头看楚歌浼的脸,耳朵却是无时不刻竖着,等着楚歌浼的回答,又害怕楚歌浼的回答。 万俟泊就更不说话了,直接就提身冲上去,可却被落岩晖用精神力拦住了,他只能够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亲眼看着楚歌浼被逼迫去看那不应该发生的悲剧。 相比于他们的紧张,楚歌浼就显得淡定,从她一落到了落岩晖的怀里面,并且被束缚了身体的时候,她就十分淡定。 就像是被禁锢的人并非她本人一般。 她目光在落岩晖的强迫下,不得已在那炼狱般的场景掠过,并且完完全全的纳入了眼球之中。 在所有人的期盼,落岩晖的戏谑之中,楚歌浼红唇微动。 看着楚歌浼的表情的落岩晖,看见了楚歌浼的细微动作,眸中兴致更深。 自称为正义一方的楚歌浼,当看到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害死了人,而且还那么的惨烈,会怎么想呢?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这般高善大义之人,你会心怀内疚吗?自责的甚至想要以身殉葬,才能洗涤自己的罪恶,你干净的袍子爬上了恶心的虱子,你还能说自己是绝对的正义吗? 落岩晖仔细的观摩着楚歌浼脸上的神态,就是为了捕捉到那一瞬间的错愕,痛苦,纠结,所谓的善所谓的恶,在她的脸上挣扎,最后在精神上走上绝路。 盛开的白莲花,如果染上了脏污的淤泥,它是否还会这般圣洁? 落岩晖觉得自己放走他们,并且让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回来,是一个完美的举动。 那么,楚歌浼,你会如何做出选择吗? 他几乎可以预见楚歌浼脸上呈现的场景,唇角浮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远看好像是在笑着端详楚歌浼,但仔细一看,又好像没有微笑。 楚歌浼没有时间理会落岩晖心里面的自我辩驳,更不在乎他的心理活动。 在目光可以转动的有限视野之中,楚歌浼将现场的情况尽数纳入脑海之中,并且善于利用精神力将这里的情况分析了一遍。 楚歌浼发现,那些尸体,也就是死了还能够继续活动的尸体,他们是没有精神力波动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跟现代电影里的丧尸有异曲同工之处。 就在现场静谧的气氛之中,楚歌浼的目光锐利的捕捉到了远方的一撇鲜红,像是死亡之时,大动脉瓢泼而出的鲜血。 楚歌浼脑海里面抓住了这关键的一点,直觉告诉她,这将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她将精神力提升到了眼睛,将远处的场景,清晰的纳入脑海里面。 红蝶? 刚刚在茅屋外面看见的红蝶?!是原来的那一群吗?不!不是,楚歌浼感觉不到那个从自己面前掠过的那只红蝶的气息,是一群新的红蝶。 楚歌浼似乎是抓到了什么,脑中风暴在肆虐。 为什么蝴蝶在晚上还要出来?还是成群结队,他们是趋光性动物,是因为火光吗?不,黄昏的时候,显然城中还没有亮起来。 楚歌浼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唯一的机会,她板着一张俏脸,努力的去思考原因。 这起事件一定跟红蝶有关?有关?什么联系? 楚歌浼敛下眉眼,思绪成线,绕着自己不断的转悠。 垂下的目光恰好撞见了那哀苦痛呼的惨景,死了的尸体纠缠着活着的人,宛如邪恶的祭祀,鲜红的血液铺满了地面,流入缝隙。 眼前一片耀眼的红,火舌舔舐粘稠的鲜血。 眼前的红似乎和印象里的红重叠了。 为什么尸体之前完全没有异变,在看见了红蝶之后就发生了变化,落岩晖眼中志得意满的小人得志,究竟是不是与这红蝶有关? 脑海构建的地图里面的精神波动在不断的动摇,呈现减少的姿态。 红蝶已然尽数往着城东所去。 闻人孺的声音自脑海响起:“……尸体都被安排在了城东……” “城东!?”楚歌浼瞪大了眼睛,两个词仿若是巨大的斧头,劈开了重重迷雾,眼前一片血红,宛如残霞暮日,黑夜即将侵袭。 “如何?你该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了?楚大小姐。”落岩晖放在了楚歌浼盈盈一握的腰身上的手微微收紧,轻微的疼痛将楚歌浼的神智拉了回来。 楚歌浼看了他一眼,聚集焦距看去,便看见了不敢与自己对视的越珑珏和崖青,还有一脸焦急的担心着自己的闻人孺,还有深不可测,看不清底细的墨眸。 漫天的火光,是一场巨大的背景板,将这紧张的气氛灼烧的更加的灼热。 目光掠过担忧的闻人孺,紧张的越珑珏,不知所措的崖青,最后定格在了沉着的万俟泊身上,潋滟美眸与浓墨黑眸对视,一眼望去,仿佛陷入了黑洞。 红唇微动,刚刚太过紧张,不由自主将干裂的红唇咬破,星星点点的红点缀其间,一开口,楚歌浼就能够感觉到口腔蔓延过的铁锈味。 她张了张嘴,用精干短小的两个词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城东,红蝶!” 清丽的声线穿透黑沉沉的夜色,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落岩晖瞳孔微缩,他一把抓住了楚歌浼的后脖颈的衣领,将人扯了回来,神念一动,便将人给封了起来。 咬牙切齿道:“我倒是小看你了!” “师姐!” 越珑珏和崖青大喊,与此同时,闻人孺的影者从空间撕裂出来,一把撕开在越珑珏和崖青身上看不见的束缚,大手一包,便将二人揽入怀中。 飞快的朝着城东而去,闻人孺紧跟其后。 落岩晖见此,手掌一握,便想将他们重新掌控住。 万俟泊及时跳了出来,透明影者直接抓了上去,锋利的爪子是最隐蔽的暗器,直接便刺了上去。 风声滚滚,可却找不到具体的位置。 落岩晖抓紧了楚歌浼的手,将她往身后一带,但还是太过被动了。 利爪划过,落岩晖瞳孔一缩,顾不上楚歌浼,直接便朝着旁边一滚下去,然后又用精神力将自己固定在了屋檐上,几个翻身,便重新站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抢回人质,对峙! 而这短短几秒,楚歌浼就已经被抢了回去。 万俟泊从透明影者接过了楚歌浼,身体虽然柔软可却是实实在在的不能够动。 万俟泊皱紧眉心,与她对视一眼。 楚歌浼用眼神让他放心,美眸流过暗光,万俟泊敏锐的感知到了楚歌浼表达的意思。 万俟泊无奈,只得按捺下来,将人放置到平整的地方,尚且还算的上是安全,便抽身而去。 “落岩晖被你戳穿了他的计谋,定然恨你,你千万小心。” “嗯。” 楚歌浼闭着嘴巴,只能够勉强发出一个单音节,告诉他自己明白了。 叮嘱完了之后,万俟泊回头看去,便看见了落岩晖早已经站好,双眸泛着如狼绿光,像是要生生将他们咬啮干净。 落岩晖袖袍一挥,那高大的牌匾便携着烈风而来,阵阵狂风,比金石都要来的坚硬。 万俟泊不能够让楚歌浼被自己连累,足尖一点,身姿如燕,矮下身来,如同猎豹的身躯,忽的窜了出去。 那牌匾也好似是长了眼睛一样,死死的咬着万俟泊。 落岩晖冷睨被安置好了的楚歌浼,斜勾唇角,冷然道:“你就等着,我会让你看一场好戏的,总是令人出乎意料的楚大小姐。” 话罢,他再挥起袍袖,两只狂虎兽便咆哮而出,锋利的爪子在霜白的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银光,看见便让人通体生寒。 万俟泊不需要回头,震天的虎啸,就足以让他明白自己后面跟着的是什么。 当离楚歌浼有一段距离之后,他便不再逃跑,转身便迎战。 他的透明影者与他,各自为战,默契合作,搭配着两只狂虎兽倒也还算是游刃有余。 落岩晖摸着下颌,若有所思的看着万俟泊还有他旁边的,看不见的帮手。 他站在了楚歌浼的旁边,将长舌摩擦着犬牙,看着在月光下和狂虎兽战斗的万俟泊,像是对楚歌浼说一样,道:“原来是看不见的影者啊,倒是让人出乎意料,这种影者在战斗之中就是在作弊嘛。” 楚歌浼脖颈一松,突然发现自己的脑袋可以动了。 是想要自己回答吗?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没有回答他。 精神力凝聚成锥,哗的刺了过去。 锐利的锥体来势凶猛,眼看便要戳穿了落岩晖的大动脉,可是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锥体像是被什么拦住了一样,被定格在了空中。 楚歌浼凝眸看去,便可以看到了一层寻常人看不见的精神力出现在了落岩晖的身上,形成了护甲。 落岩晖言笑晏晏的伸手拿住了那来势凶猛的锥体,拇指与食指轻轻一合,便被碾成了粉碎。 “你可真是不乖。” “是嘛?” 在楚歌浼的周围迅速凝聚起尖刺般的锥体,尖锐的朝着外面,只要楚歌浼一声令下,那些尖刺便四面八方朝着落岩晖撞击而去。 “既然都已经不乖了,没必要装作乖乖女了。” 楚歌浼气势陡然一变,用力一挣,身上的束缚一松,楚歌浼便恢复了自由身。 她脚后跟一抬,身如轻燕,登时便滑翔了出去。 与落岩晖保持了一段距离。 落岩晖见她离开,也不着急,目光不紧不慢的瞥了一眼,已经看不见身形的闻人孺等人,轻笑道:“我们打赌怎么样?” 楚歌浼警惕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落岩晖继续道:“就赌他们能不能到城东阻止他们,如何?” 楚歌浼美眸微眯:“你有同伴在城中?!” 落岩晖如实禀告:“没有。” 楚歌浼也干脆利落:“那不赌。” 落岩晖挑眉问道:“原因?” 她偏头看向闻人孺离开的方向,扯开嘴角,自信满满道:“那是必定的事情,何必赌。要赌就赌实际的。” “哦?”落岩晖微微诧异,听见楚歌浼那么说,不由得扬了扬眉梢,顺着道:“那什么是实际的?” “将暮雪城的人的蛊虫都给拔了。” 落岩晖这下是彻底的被震惊到,他眯着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只需要回答,赌不赌?” 楚歌浼微抬下颌,倨傲的看着他,美眸之中充溢着满满的挑衅。 “呵,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拿走了。” 既然同是炼丹师,就应该同时使用炼丹师的方法。 比楚歌浼更为锋利更为凝实的精神力锥体,撕裂空间,浮现在了落岩晖的身边,数量庞大,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落岩晖身后的空间。 抽空看这边一眼的万俟泊一抬头便看见了这种恢弘浩大的局面,瞳孔不由得一缩,这一走神,便被那暴走的狂虎兽一爪子抓破了一直以来都没有破过的衣裳。 万俟泊连忙抽回身体,重新正视眼前的狂虎兽,他半屈着膝盖,呈现攻击的态势,来面对眼前的狂虎兽。 “嘿,你过来吧,等解决了你,我在去解决你主人。” 狂虎兽听不懂万俟泊的话,但是主人下的命令那就是,将眼前这人的脖颈给扭断。 呵。 万俟泊冷薄如月的唇角,轻轻勾起,身后的影子被月光拉长,尖锐的一角,仿佛是恶魔的利爪,笑的阴冷。 风起,云动,万俟泊的衣摆卷起了弧度。 哗! 万俟泊抬起手臂,五指成爪,影力暴长,将手指拉长,一闪而过的银光,拉开了夜幕的血光。 而另外一边,楚歌浼这边也开始了行动。 围绕在他们身边的精神力锥体,如同紧绷着的弓弦,铮的一下,便朝着双方射了出去。 楚歌浼根本不可能跟九级炼丹师匹敌,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正面应对,身子一滚,便朝着地上滚了下去。 锵锵锵! 利箭撞击,楚歌浼的精神力锥体一下便消融掉,落岩晖也同时操纵着自己剩余的利箭,直追楚歌浼而去。 楚歌浼仗着前世步法灵活,姿势利落,后面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闪避着朝着致命点而来的利箭。 落岩晖见此,攻击势力更猛,如同蜜蜂一般嗡嗡咬去。 纵使楚歌浼身法了得,而且直觉敏锐,可是攻击过于密集,避开了致命点,其他的地方就难以顾忌。 原本完整的衣裳瞬间变得破破烂烂的,狼狈不已。 【作者题外话】:更新时间:以后没有意外的话每天晚上9:00更新~顺便打滚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打赏求评论_(:зゝ∠)_   ☆、第一百六十四章惊险连连,惊诧! 呲! 利刃没入肌肤,划开肌肉。 楚歌浼脚踝一痛,原本踩在了瓦片上的脚不由得一滑。 楚歌浼心头一凛,刚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紧接着耳际刮来风声,楚歌浼呼吸一滞,连连往后退。 忽而脚下一空,楚歌浼心里惊呼,不好! “哗啦!” 楚歌浼脚下没了着重点,整个人滚了下去。 万俟泊将狂虎兽一脚踹开,一转眼就看看见了楚歌浼从高空砸下去的情景。 他见此,墨眸不由瞪大,楚歌浼的下方,正围着一群丧尸。 他顾不上自己这边的狂虎兽,直接便飞身过楚歌浼那边。 万俟泊脚尖一点,整个人便朝着下方滑翔而去。 “铮!”猎猎风声鼓动,万俟泊心头一跳,快速往后一倒。 万俟泊被迫立于屋檐的一角,斜睨过去,便看见了那原本自己滑过的位置上多了一个深陷的凹洞,墨眸越发幽深。 落岩晖瞥了他一眼,眉目噙着浅浅的笑,道:“殿下,可否赏脸一战?” 万俟泊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只顾得堪堪扫了一眼楚歌浼的情况,便迎着落岩晖而去。 无论如何,现在只能够选择相信楚歌浼,而他需要的是,直面面前的这个九级炼丹师。 想到了对方的实力,万俟泊心头一凛,也不得不将精神力全部专注于此来。 楚歌浼背朝大地,看不到地面,可就算是想象,也能够想象出来,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场景。 楚歌浼利用尚未着陆的这短暂的几秒,飞快的扫了一眼自己周围的场景,最后瞥到了那一转而过的屋檐下的一抹巨大阴影。 楚歌浼来不及思考,一下便将那影子借了过来,在下落的身体一托,最后赶紧利落翻身,几步连开,便从临近死亡期限夺得了一线生机。 底下的丧尸们感觉不到楚歌浼气息着落,反倒感到越来越远,便不由自主的想去攀楚歌浼刚刚消失的地方,追随着她的气息而去。 她刚刚攀上了屋檐,转眼便看见了已经和落岩晖陷入了死斗之中的万俟泊。 比较滑稽的是,落岩晖总是突然就被不知名的力道忽的一拍,整个人冲向了万俟泊的杀技里,若非是他实力强悍,不然早就被万俟泊一剑刺死。 那不知名的力道便是万俟泊的透明影者罢,楚歌浼都感知不到,原本兴许可以说,她等级低,而今,连身为九级炼丹师的落岩晖都被忽悠到,可真是了不得的技能。 楚歌浼再凝眸一看,方才发现,万俟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柄长剑,剑身线条流畅,锐利的边缘,一闪而过的寒光,在清冷的月色下,更让人心生寒意。 她知道万俟泊挡不了多久,低头瞥了一眼足下的丧尸,脑中白光一闪,忽而便计上心头来。 她看着在一击之后,又迅速被落岩晖反咬的万俟泊。 落岩晖毕竟是九级炼丹师,且年轻气盛,怎么可能让万俟泊白白设套,他还不生气的。 万俟泊在落入下风,短短几眼,楚歌浼就已经得出了结论。 他们还是太过于弱小,纵使他们再怎么天赋异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是避免不了失败。 既然直面不行,那只能取捷径以战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一把掏出了好几罐丹药,一把灌入喉中。 她蹲下身,俯冲向前,最后以猛虎前扑的姿势,朝着地面而去。 万俟泊看到了楚歌浼从丧尸群里面逃出来之后,心里有个角落便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更加投入到了与落岩晖的战斗之中。 落岩晖旁边围绕着一圈匕首,因为九级炼丹师的能力实在是太过强悍,已经足以将精神力实质化,乃至让人可以清晰看见。 明明只是几片轻薄的泛着莹莹光泽的匕首,可面对着落岩晖的万俟泊,彷如是面对着千军万马之势,声势之浩大,恢宏壮观。 他默默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墨眸盈着浓墨,幽深不可探视。 落岩晖看着面前这个比月色还要明亮的男人,眉目精致如画,纵使是衣衫褴褛,可却总能演绎出一种落拓不羁,无论处于什么局势,那双墨眸永远都不会屈服,纵使是被陷害,终日驱使轮椅代替步行,他仍旧是那般傲骨凌霜。 他眉眼弯弯,赞许道:“难怪外人总夸殿下天人姿,纵使是步不能行,影者也从未被人观看到的前提下,也会被世人所赞许,就凭着这一张脸,你就可饱受桃李赞誉,又何苦今日与草民,苦苦争夺?你只需要说一句,自己不知道,那你大可享受大好河山,皇子荣华,锦衣玉食,又何此?” 落岩晖突然的一番话,让早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的万俟泊一顿,落岩晖竟然在这般剑拔弩张的局势下,停下了咄咄逼势。 虽心有疑惑,万俟泊心中的警惕,未曾减少过,他顿了顿,方问道:“那你又是何故?凭你九级炼丹师的身份,还有这等手段……”万俟泊说手段二字之时,目光掠过了地底上正努力攀岩着的丧尸们。 紧接着又继续道:“只要你愿意,高官厚禄,万顷良田,光宗耀祖那不都是召之即来?” 一边注意给自己恢复,万俟泊也没有忘记套话。 落岩晖轻笑道:“那可不是,可人间有比高官厚禄,万顷良田,光宗耀祖更重要的,不是吗?比如,仇恨。” 万俟泊墨眸微眯,他挑眉道:“哦?仇恨吗?不知道你恨谁?凭你的实力,要解决一个人很简单吧?” 对于对方的轻描淡写,万俟泊虽然心有波动,可落岩晖的神情在正常来讲,确实是过于平淡了。 “对啊。大仇已报,此生无憾。”落岩晖微笑。 万俟泊见此,心头不由得一动,顺口问道:“已报?是谁?” 落岩晖可能是觉得大局已定,无论是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了也或许是大仇已报,亟待有人来倾听。 就算是万俟泊如此明显的拖时间,他也像是没有看见一样,道:“跟殿下说也无妨,只是殿下是否还记得承舟府惨案?”   ☆、第一百六十五章无一生还,往事! “承舟府?”万俟泊瞳孔微微一缩。 承舟府惨案出现在万俟泊还小的时候,那也是他长大后才有所耳闻的,闻言承舟府也是因为疫病,才死绝了的,一城老小,无一生还。 就算是当时,万俟泊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等长大了之后,却也不能不放在心上。 可等到万俟泊羽翼丰满之时,此事早已盖棺定论,且也没看见有后代,他便放置在一旁,不再放在心上。没有想到今日既然会遇见承舟府后人。 闻言承舟府当任的似乎也姓落,然后再与今日的事情联系,万俟泊皱眉,看着他直道:“你是承舟府后人?!” 落岩晖闻言,不禁抚掌大笑:“不亏是七殿下,若是我跟旁的人说,估计对方根本不会联想到那么多。” 万俟泊调动着自己记忆里面的信息,一边快速转动脑筋应付他,一边还要思考该如何应对眼前额局面,“传言承舟府早已死绝了,看来还有遗孤。” 看着万俟泊纵使狼狈,也没有放弃与自己对立的场景,不由觉得好笑,“是啊,谁会想到当年早就该死绝了的承舟府竟然还会有后人,确实是可笑。或许,在那个人眼中,只要疫病不传到外面,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万俟泊听着他的语气里面饱含怨气,眉心笼的越发紧实,他道:“你所谓的已报,是这种报复无辜民众?” 万俟泊说着,语气便不自觉待了怒气,将无辜之人牵扯进了自己的仇恨里面,虽然万俟泊不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的人,可是,常人见此,心里都不会好受。 听出来万俟泊的不爽,落岩晖分毫没有感到羞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反而是笑的越发的猖狂,最后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便冷漠的扯了扯嘴角道:“呵,无辜?那有谁可怜过承舟府的人?一城老小,有幼有老,妇女子女,哀鸿遍野,承舟府的人就不无辜吗?” “就因为那时候没有你这样的人,没有人敢深入了解,生怕自己被沾上了一点点腥臭,珍爱着自己的小命,连炼丹师都不会派人来,这就是所谓的玄影国。呵,多么可笑。就因为承舟府只是一个小城吗?人少就没有意义吗?就因为我们承舟府没有人认识上面的人吗?你说可笑不可笑?你们有可怜过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吗?现如今却来怜悯着这些为了自己的生命,敢对你们出言不逊,甚至动手的暴民?那承舟府呢?他们对你们做过什么吗?为什么要选择火烧全城而不是让人去拯救?!堂堂一个暮雪城,竟然让一个天潢贵胄前来受苦!这玄影国皇帝可真会度量啊!” 落岩晖说到了后面,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或许是将仇恨隐藏在了心里面过久,导致现在的将心中所有的怨愤都宣泄出来,甚至忘了站在他前面的是他的敌人。 万俟泊听到对方歇斯底里的话,皱着眉汲取了一些信息,大概就是说,承舟府当年也感染过疫病,可是因为城小,且没有什么作用,朝廷就没有派过人前往,最后反倒是下令放火烧城。 可是,在万俟泊的记忆里面并非如此,他听到的是说,承舟府因为疫病无药可医,最后死亡全城,为了避免瘟疫传出,故此便选择烧城。 又怎么会是因为城镇小,故而无人去治疗,干脆弃城? 万俟泊知道,这里面定有蹊跷,可是现在没有证据,无论他如何为朝廷洗白,都是狡辩,到头来不仅没有劝说作用,反倒是让对方更加记恨朝廷了。 而且,任何时代,都不可避免的贪官污吏,这些是万俟泊所不能否认的,更何况,他并非生活在那个时期的人,更不能以前人姿态,为自己前辈洗地了。 脑中千回百转,最后,万俟泊道:“我毕竟不是那时代的人,可你那时年龄也尚小,便就此信口开河,你可有去调查过?真相是不是这样?” 落岩晖被他这四两拨千斤的转移话题,不仅没有恼怒,也没有被他转移了思路,而是扯着嘴角,嘲讽道:“不愧是七殿下,这一番转移话题的手段用得可真是巧妙。” 万俟泊眯了眯眼睛,且道:“实话实说罢了,晚辈终归是晚辈,前人之事,不敢枉自言论。” 落岩晖被他这一番言论惊着,难怪上面那位曾道,万俟泊纵使身有残疾,可却万万不能低看,反倒是身姿健全之人,不需放入眼中。 这万俟泊,果真是所言非虚。 落岩晖哈哈一笑,望着他道:“殿下言语滴水不漏,与那狂妄小儿相比,实乃天壤之别,又何须委屈自己,前往这浑噩之地?想必,拒绝此事,对于殿下并不困难吧?” 万俟泊干脆收起架势,姿势摆的自己身体累,现在能休息,便休息多一分,胜算也多一分,虽然聊胜于无,但也归于有。 “不难。”他转了转脖子,骨骼传来一阵脆响,而后便继续道:“可也不易,且百万性命,也不不算小事。” 落岩晖眸光冰冷:“那承舟府几万人命,就是小事了?” 周围实质化的刀剑,忽然嗡嗡作响,整装齐发,只要万俟泊一个回答不对,下一秒,这些刀剑便会瞬间穿破万俟泊的内脏,纵使有再好的丹药,也无力回天。 万俟泊敛下眉眼,抿了抿唇,方才道:“自然不是,我也相信,朝廷不会这么认为,几万人不算严重,一群儒腐朽老,连几千人小村都上书哭诉,又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落岩晖冷肃的面容在万俟泊的平静诉说下,忽的崩塌一地,他扯动嘴角,笑道:“对啊,好歹几万人呢,走个形式也得走一边的。那为什么管都不管那满城哀戚,便擅作主张将几万人烧死在了城里面,哭的整片天空都血红,可是仍然没有人看见呢,为什么呢?” 万俟泊见落岩晖已经接近疯狂的状态,抿着唇沉默不语,墨眸深处冷寒若霜,也平静似海。 【作者题外话】:今天两更~另外,这本书明天上架入V啦,求订阅呀么么哒O(∩_∩)O   ☆、第一百六十六章自导自演,信念! 只要等他自己在那里自导自演便好,复仇这个信念已经承载了他的一生,一旦复仇这个信念消失,也就意味着她他这个人的消失。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复仇,万俟泊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劝说,结果都一样。 目前为止,落岩晖只是想说而已,他只需要听,还有修生养息便好。 落岩晖眼睛倏的一亮,像是稚儿寻得趣味玩具,找到了人生的存在一般,表情愈是张扬,语气却是愈是冷漠,只听他冷蔑道:“为什么听不见呢,因为传话筒坏了,因为他为了贪污那些贪款,所以,将几万人的生命全部扼杀在了承舟府里面,自己一个人独霸了所有赈灾款项,你说,赚不赚?别说那个老头了,连我都会动心呢?” 万俟泊脑中白光一闪,一个信息恰好跳出来,他紧蹙眉心道:“所以,你便将承舟府的上级给尽数屠戮?” 几年前,陆续听见了官府的人被屠杀,派人去查,却了无踪迹,反倒是抓出了一长串的贪污腐败,顺便便清理门户,倒是没有发现这件隐藏在了脏污底下,用鲜血铺成的高楼大厦。 落岩晖脸上浮现红润,像是桃颊粉面的初嫁女,阴阳怪气道:“对啊,当初我搜寻他们可花了好一番功夫呢,终于都将他们给解决了。” 万俟泊越听越皱紧眉头:“那为什么还要将你们承舟府的事情掩盖下去,将所有的贪污都揭开在人们面前,那为什么,唯独这一项,这么令你讨厌,仇恨的丑闻,不让它暴露出来,一旦爆出来,我相信,征伐他们的,定然不止你一个人。” 万俟泊心头浮现起了不好的想法,墨眸紧紧的盯着落岩晖那痴狂的模样。 或许是现在伪君子的面具早已经被撕碎了,所以,他也再不掩饰了,越是说到后面,越是阴阳怪气,让人心里毛毛的。 清风卷过,那摇摇欲坠的发髻,还是承受不住,哗的一下,便撒了下来,一头乱发,将落岩晖整张脸都覆盖了上去。 只露出了一双阴骛的双眼,盈满了怨愤与丑恶,他咧开嘴角道:“如果让你们知道了,那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幕呢?” 寒气仿若毒蛇,猛的从足底窜进血管,将心脏都给裹的通体生寒。 落岩晖已然是一个疯子了,他已经不是单单仇恨那些伤害了他的家人,他城里的人了。 他怨恨的是这个国家,他想要让这个国家销毁,他要这个国家消亡。 落岩晖看见了万俟泊墨眸里的惊惧,越发觉得心情愉悦,便善心大发,开口道:“你知道吗?我那么多年,就是每天都抱着这个希望去炼丹的,我不是唯一一个得救的,我却是唯一一个,这么厉害的炼丹师,就是因为我恨这个国家最深,他们夺走了宠爱我的父母,把我稍微年长一点的哥哥活生生的烧死在了城里面,我看着他们的尸骨一点一点被灼烧干净,只剩下乌漆嘛黑的断骨,有些甚至找不到。” 落岩晖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都一样,我就把他们重新煅烧一遍,然后就带在身上,每天看着他们,就算是再累,再苦,看到他们的那一刹那,我就觉得都没有了。” 他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件物事,像是对待自己的恋人一样,用充满了怜爱的目光,寸寸抚摸着那光滑的瓶子。 万俟泊微微眯了眯眼睛,目光放在了那个玉瓶上,显然是在打那个玉瓶的主意。 落岩晖温柔的蹭了蹭那光洁的瓶身,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轻轻道:“出来吧,何苦待在那么憋仄的地方呢?反正结果都一样。” 万俟泊闻言,心上一寒,随后便看见一束白光从阴暗窜出,然后便有无数刀剑,流畅刀身,刀尖锋利,齐齐指向了那道身影。 万俟泊瞳孔不由得一缩,顾不上自己的身体,一个弹跳,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万剑齐指中心。 他伸长了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那形同落雁般柔软的身躯纳入怀中,一口甜腥铺面而来。 万俟泊忽的便被喷了一头殷红,口鼻内充斥着甜腥的铁锈味,顾不上看楚歌浼的情况,身子一翻,便滚去了屋檐。 腰后被狠狠一撞,万俟泊整个人不由自己的轻弹一下。 楚歌浼胸口一阵闷疼,耳畔传来万俟泊的闷哼,她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 将人扶起来,互相扶持着坐在了屋顶,脚下是徘徊着的丧尸。 “所以,你这是在复仇吗?向无辜之人复仇吗?那你们跟那些贪食厚禄,搜刮民脂民膏的污吏又有什么区别。” 楚歌浼受伤不重,因为在关键的时候,她已经用精神力护住了自己的筋脉,只是看起来有点可怕而已,事实上,大部分的力道都被万俟泊在后面挡住了,分散了一些。 所以,她现在还勉有余力,可以跟落岩晖瞎掰扯。 落岩晖对于楚歌浼的指责不仅没有感到愧疚,反倒是笑的越发猖狂,偏头看她:“或许呢,有没有区别又怎么样?就算我是个好人,我的亲人,我所爱的人都不会回来了?那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那么累,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些呢?哈哈哈!” 落岩晖整个人笑的眉眼如新月,好像这是多么的嘲讽的一件事情。 “为什么呢?”落岩晖耸了耸肩,“总得要有人感受这种绝望,才会真正刻在人类骨子里面,他们才会忏悔,他们才会知道自己错误。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感同身受,只有亲身体验,才会有同样的感觉。” 万俟泊抬头看他,洒落的乌黑发丝,几滴斑驳血液衬的他越发的疯狂。 楚歌浼将手往后伸了伸,两人的手在宽大的衣袖之间相连,楚歌浼一边跟落岩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在衣服的遮挡下,和万俟泊交流。 因为用精神力,在九级炼丹师的眼前下,形同裸奔,毫无遮掩。 【作者题外话】:今天入V,提前更,有五更哦O(∩_∩)O   ☆、第一百六十七章歇斯底里,恐怖! “没有感受过绝望,你就不会知道,地狱到底有多么恐怖。” 落岩晖偏头邪笑,散落的发丝间,露出了黝黑的眼眸,阴冷的光华掠过,让人不由得背脊一寒。 “不知道?”楚歌浼反问,忽而又轻笑道:“对啊,我们又怎么会清楚一个因为自己无能就迁怒别人的懦夫!” “明明就是因为自己的懦弱,不敢在当时努力去拯救自己的臣民,等他们都为了你的活命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你才开始忏悔,才开始恼怒,你要是真的是想要让他们偿命,那你去索那些贪食民脂民膏才害得你们死亡的高官啊!” 落岩晖被她说的一楞,表情甚是惊愕,他明明是在诉说自己这些年受的苦,怎么画面一转,楚歌浼竟然敢在这种处于下风的时候,挑衅自己,甚至不惜惹恼自己。 究竟是多么大的胆子。 落岩晖看她,衣衫褴褛,衣裳血迹斑斑,全是她的血,跟今日刚到暮雪城完全不一样。 她刚来之时,虽然风尘仆仆,但气质清冷,也注意整洁。 虽然形容不同,可那寒霜傲柏气质始终未曾折损一分。 就这么一楞,也足够楚歌浼继续说下去了。 楚歌浼背后的手不停转动,虽然盘腿坐下,看着落岩晖分明是仰头,居于下侧,可态度上,却未曾落过半分半毫。 楚歌浼在万俟泊的手上滑动的手指忽的一顿,万俟泊心下一紧,刚想反手抓住楚歌浼的手,却只能抓到从掌心滑开的柔腻触感。 万俟泊墨眸微睁,最后留给他的两个字是,“快走!” 楚歌浼微抬下颌,眉眼倨傲,道:“你就是个懦夫,你一人之力抵抗不了曾经害你城民的人,而你又愧疚于民众,觉得痛苦,你不想独自承受痛苦,所以你将你的苦痛付诸他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将自己的快乐架诸他人的苦痛。” “你的正义,不过是你自私的伪装!” “小心!” 实质化的刀剑,携着千军万马之势,宛如雷霆震怒,惊雷滚滚,直接便炸在了他们之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好!说的棒!” 落岩晖一边说,身边的刀剑便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不断的朝着楚歌浼和万俟泊而去。 楚歌浼将万俟泊推开,然后脚尖轻点屋檐一线,便滑翔而去,身后的刀剑有眼,紧追其上。 落岩晖眼前的发丝被风卷起,露出了整张沧桑的脸,现在看来,落岩晖分明不是今天那个儒雅的中年男人,眼角的细纹如同皲裂的玻璃,从眼尾挣开。 “对啊。”落岩晖背后火光燎起,将他的背后映在了光明面前,正脸却没入了阴暗的一角。 撕开了正义的伪装,将真正的邪恶爆发在了万灵哀戚的夜晚。 落岩晖不去否认,更没有纠结,而是落落大方的去承认了。 因为他是现在这个游戏的规则制定者,他即是神,世界由他而运转。 无论过程如何,他必将与自己的正义,站在了这个胜利的末端。 “我就是自私,我就是厌恶,我就是喜欢将我的苦痛加诸他人,又如何?这个世界没一个好东西。” 楚歌浼原本想要踩上去的一块瓦片,忽的被刀剑撞开,楚歌浼又找不到临时的落脚点,后面寒气乍起,宛如黏腻毒蛇,紧随其后。 楚歌浼眉目凌厉光华微闪,当机立断的往后一仰,那如同剑鱼一般的刺来的刀剑堪堪从背脊滑过,冰凉的触感没入肌肤。 楚歌浼来不及舔舐伤口,下一柄刀剑,又从耳际滑过,一缕秀发随风飘扬。 落岩晖冷笑:“他们同样不是君子,我又何须对他们行君子之道?而且这个世界有君子之道吗?你想要成为君子吗?我帮你,辉煌死去,然后被后人加冕如何?” 落岩晖像是被戳中心里最隐蔽的心思,歇斯底里的将情绪引爆,一直压抑在末梢的怨愤此起跌浮。 一柄利刃穿过楚歌浼的小腿,楚歌浼一个踉跄,肌肉一紧,来不及呼痛,整个人快速的攀着屋檐,险险挂在了屋檐下。 “不不不。”落岩晖看见了楚歌浼狼狈的模样,突然摇了摇手,他咧开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恶心的看着楚歌浼道:“他们才不会把你们当做英雄,只要等你们死了,我再随便散发点消息,到时候,你们就会成为了罪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疯狂尽数敛入眼眸,他咧嘴露出白牙,邪邪道:“别忘了,你们是背着罪名离开了这座暮雪城的。”” “你们的头顶永远背着见死不救的恶名!” 噗嗤,又是一道利刃划过楚歌浼的身体,皮肉绽开,血红液体染红了玉白花裳。 远处的万俟泊不由得心头一凛,但顾及不了此处,只能继续盘踞隐蔽身形,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君子之道,或许真的有,但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只是看不过你这种明明就是自己无能为力,还要强行拉无辜的人下水,陪你一起痛苦的人,若真的有心的话,那你直接去报仇便好了,纵是身死,但犹不悔,坦荡面对。到头来辜负了一腔真心,句句良言,反咬他人一口!将自己的无能,说成这个世界的错!世界只是一个空间,承载着所谓的善与恶,它不是评判的裁决者,它只是一个容纳者,而你将这一切都归诸于养育了你的世界,将你的无能掩盖,求得心灵的慰藉,让无辜之人,承受你的苦痛。”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千不该万不该的便是,这无辜之人,囊括了我与我一众好友,之所以阻止你,没别的意义,只是你所谓的正义妨碍到了我。” 楚歌浼眸光一凛,寒气陡然而起,同时也给予了楚歌浼最大的力量,筋脉里面流淌着的肆意的澎湃着的能量,还有渴血的膨胀的战意,怒燃心头。 楚歌浼最后一个字砸到地面,紧接着便反手一挥,便将一道尖锥挥出,直直朝着落岩晖的面门而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竭尽全力,崩裂! 楚歌浼几乎是尽全力而为,而且出乎意料之外,在她对落岩晖发动攻击的瞬间,她最后抓住的一块瓦片也不得已崩裂,她直接摔进了丧尸堆里面。 落岩晖一方面被她的话语所镇住,一方面又被她不惜摔进丧尸堆里面而惊住。 竟然一时,没有及时将那迎着面门而来的攻击给及时挡开,等反应过来,已经失了先机,只好袍袖一卷,将那道攻击卷入袖中。 尖锥没入衣袍,在高速的转动之下,楚歌浼的尖锥不断被削减力道。 可,那毕竟是楚歌浼耗尽全力行的一举,又怎么可能是落岩晖轻而易举便可以解决的。 不过一瞬,战场千变万化,转眼,胜败已然分晓。 这是关键的一战,背水而战,非死即活。 只见听噗嗤一声,落岩晖小腹被扎入了一道伤口。 结局开始翻转。 他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去捂住自己的伤口。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背后卷起一阵凉风,落岩晖后背被重重一锤,仿若天外横生陨石,将他砸了个正着。 内脏疼的一阵错位,他脚下的瓦片抵抗不住,整个人被砸下了地面。 这时,地面那些长时围观在了落岩晖周围的丧尸,蜂拥而至。 落岩晖登时惊到一张脸煞白,他急忙想要给自己抓住点什么。 这时,万俟泊突然出现在了他的上空,无情的割掉了他想要攀岩的东西。 不知从何处刮过一阵烈风,落岩晖的手腕一凉,随后便是一痛,他的手不由得一松。 “什么!?” 落岩晖瞠目欲裂,那只紧紧攥着他今生的所有信念上瓶子的手不由得一松,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可是一抹黑影闪过。 将那瓶子卷走,落岩晖与那瓶子擦肩而过。 砰! 落岩晖整个人砸在了地面,丧尸紧紧围上对他上下其手。 落岩晖身上的精神力护罩未曾散开,那些东西近不到他的身,只能不断的阻碍他的行动力。 落岩晖顾不上这些东西,直接便爆发精神力,将围绕在他身边的一群丧尸都给炸开。 万俟泊为了防止落岩晖暴起,再度占据高位,在丧尸被炸开了之后,立即便派影者去困缚住他。 因为主要目的是困住他,所以影者干脆就拽住了他的双脚,让他与地面紧紧相连。 外层的丧尸,也趁着这难得的时机,如同潮水一般,快速围了上来。 “还给我!” 落岩晖暂时挣脱不能,只能声嘶力竭。 楚歌浼从一抹黑影之中接过来那落岩晖心心念念着的瓶子,平静道:“好啊,给你。” 楚歌浼高高举起那瓶子,美眸盛着满满的月光,清冷的不近人情。 如果说落岩晖是怨恨的恶魔,那么楚歌浼就是冷漠的使者,无情无欲,将世间的善恶尽数纳入其中,既是包括,也是去除。 她眼中没有同情,更没有善恶,只是顺不顺她的心意罢了。 看不顺眼,就是自己纵使这么艰难也要坚持下去的原因。 “不!” 已经看到了楚歌浼要做什么的落岩晖撕心裂肺,眼球暴起,额上青筋条条绽起。 楚歌浼轻轻扯了扯嘴角,站在了屋檐尖尖的一角,背着月光,手中的瓶子,无声脱落,顺着重力,滑了下去。 “不!” 一阵巨大白光炸起,气波甚至是将万俟泊的影者都给震散,万俟泊一时遭遇反噬,喉咙一甜,便喷出一大口血,整个人掉了下去。 楚歌浼在那白光炸起的一瞬,便朝着万俟泊而去,在对方软倒的一瞬,便将人接到了怀里面。 轰鸣声过去,他们脚下恢复平静。 楚歌浼被身后的刺痛麻痒刺醒,她脚下的屋顶已经被炸成了一堆废墟,她被埋在了泥土木块下面,身下有温软的触感。 想到了临即昏迷之刻,接住的人,楚歌浼连忙用双手撑起了自己的身躯。 不知道是不是楚歌浼的动静略大,旁边的残片瓦砾便簌簌的落下,将同样在昏迷之中的万俟泊吵醒了。 万俟泊刚刚想要睁开眼睛,便感觉沙子扑簌的落入眼中,眼睛下意识的便闭合保护眼球。 “小心。” 楚歌浼的清丽声线传来,将万俟泊心中的焦急与恐慌,像是拿橡皮擦给擦掉了一般,奇迹的安稳了下来。 万俟泊刚想开口说话,紧接着便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皮传来轻柔的拂动,被压迫的沉重感消失。 紧接着是温柔的细风拂过,眼皮上方的沙粒被吹走。 这轻柔的细风,像是温软的木棍,轻巧的撬开了心尖的一角,往里面灌进了脉脉的温流。 时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黑暗的世界里面,万俟泊不再彷徨前进,有一双温柔的手,轻柔的握着他的手,彼此十指交错,带着他往着温柔的希望而去。 那掀起幕帘倾斜下来的一线光明,缱绻温柔,柔和暖心,让人爱不释手。 明明只是一会儿的事情,可是,万俟泊却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心房折起的褶皱,被人用手轻轻的熨平了。 “好了,起来吧。” 楚歌浼最先站了起来,拉着万俟泊的手。 万俟泊的掌心纳入了一个柔软的手,他忍不住捏了捏,感受了一下纤长而柔软的触感,然后再不着痕迹的站了起来。 重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废墟的前景,远处废墟泥土不断弓起,宛如蚯蚓钻新土,但过了几下,便偃旗息鼓,像是透支了毕生的气力。 楚歌浼见万俟泊没什么大碍后,便起身前往那里,落岩晖最后出现的地方。 楚歌浼走近,蹲下身来,便看见了一只紧紧攥着瓷片的残肢断臂,鲜血像是不要钱的颜料,将那只手染的血红。 瓷片的一角,洒落着皎洁的月光,银霜的一抹颜色,渗入肌肤,透着一种悲凉。 楚歌浼伸手执起,眼眸微阖,直到万俟泊走近,看着她拿起了那只断手,瓷片深入肌肉,深红的肌理裸露着不着情理的冷漠。 万俟泊见她这般,便低声问道:“落岩晖?”   ☆、第一百六十九章共赴黄泉,固执! “嗯。”楚歌浼点头,便看着那断手之中的深深扎入肌肉的瓷片,纵使是到了最后,他依然不愿意放开自己平生信念。 楚歌浼臻首,眉眼低敛道:“他和他的固执共赴黄泉了。” 落岩晖就算是被他们消耗了不少的精神力,但是,如果是对付一群只会行尸走肉,空空去撕咬人类的迟钝丧尸,落岩晖还不至于会死。 真正让他死去的是楚歌浼最后的一砸,她将他生存的信仰,活着的信念,砸了个粉碎。 将他的精神支柱击碎,他整个人也就崩盘碎块了。 精神已然崩溃,强大的力量只是成为自我毁灭的工具。 所以,才会有落岩晖最后的爆发,他自我毁灭,也顺便将这一圈的丧尸解决干净了。 他本是错误的遗腹子,被错误的诞生了下来,延续着错误的血脉。 楚歌浼看着这断手,幽幽一叹,心间涌上了一种奇妙的沉重之感。 她鲜少会被旁人的情绪所波动,而今日这个落岩晖,他是必错之人,也是邪恶的一方,可也不得不感慨一番。 纵使是心有憾意,可自己也没有做错,将无辜之人扯进来,不过是无能者对世界的报复罢了。 这是对这个世界失望到了极点,方会做出此举行动。 他为了自己的正义,做出了对这个世界的伤害。 他是施暴者也是受害者。 因果纠缠,交汇紧密,解不开,断不清,只能尽自己所能,维护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莫让自己无能,成为了怨恨这个世界的理由。 闻人孺携着崖青与越珑珏,终于在那红蝶赶到城东之时,将其拦截了下来。 闻人孺和越珑珏背靠背,凝重的看着眼前,扑簌簌飞来的红蝶,莫名的缠着死亡的气息。 崖青站在一侧,肩膀上站着同样严阵以待的橙子。 橙子皱着小眉毛,在崖青的耳畔道:“好臭!跟那虫子的味道一样。” “虫子?” 崖青警惕的神情忽的一变,她拧着眉,不解橙子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同样的她也是最清楚橙子的身份的人,所以,她也才更注重。 而在一边的越珑珏和闻人孺虽然疑惑,可却没有那么明白橙子的地位,只是严格的记得楚歌浼口中的红蝶。 能够让楚歌浼大惊失色,甚至是不顾自己仍然在敌人的掌控之中,喊出的这么一句话,足以证明这句话有多么的严重。 越珑珏舔了舔干裂的唇瓣,背后抵着闻人孺,挑眉,语气似乎是在跳舞,便问道:“闻人。” 闻人孺不动声色的将越珑珏的位置摆在后面,自己来面对这来势汹汹的红蝶:“嗯。” 越珑珏看着那铺天盖地的红蝶,眉宇间染着激动的欢欣,热血如丘,连绵而起:“烧掉吗?” 闻人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睑微敛,像是被身后那年轻蓬勃的身躯感染了活力一般,将楚歌浼的话重复一遍道:“烧掉。” 越珑珏得到了闻人孺的首肯之后,琥珀色的眸子映着的夜色,有血红的赤忱。 “起!” 越珑珏厉喝一声,万千泥土,好似地龙轰动,在平整的地面纷纷涌起,将那红蝶包围了起来。 闻人孺足尖一踩,整个人便弹跳了出去,自怀中牵出一条火引。 红蝶被突兀站起的围墙惊愕,撞到了泥黄的土墙,正值晕头转向之际。 而这一瞬,闻人孺又从那高起的一角,手夹着火信,一声轻微的细响,火舌卷起,闻人孺手一抖,那火焰便跳进了高起的围墙里面。 两人合作默契,不一会,便将这诡异的红蝶送入了火场。 “崖青!”越珑珏清喝一声。 惊醒后的崖青便催长火焰,不一会,那火焰便茁壮成长,为了避免红蝶逸散,越珑珏用最后的一丝精神力,将那土包子给封顶了。 越珑珏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工作之后,心下一松,紧紧绷着的神经也得以松懈,花光了所有的力气,便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在倒下之前,便被及时赶到的闻人孺给扶住了。 越珑珏唇瓣因为消耗精神力过损,导致有些苍白,但是胜利的喜悦为他惨白的面颊抹上了两把红晕,他笑眯了眼睛道:“也不难嘛!师姐,在后面喊的那么可怕,让我有点慌。” 闻人孺看着泥黄的土包,被越珑珏包起来的红蝶,紧锁的眉心总算可以松懈下几分,稍稍松了一口气道:“不论如何,要是能解决,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崖青肩膀上托着橙子,她正低头询问橙子刚刚到问题,因为到了她的步骤,她不得不停下了询问。 “你什么意思?什么虫子?刚刚那些红蝶有什么来路?” 听到了崖青的问题,其他人纷纷回头,看她。 闻人孺皱紧了眉心,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怎么回事?” 越珑珏无厘头的挠了挠后脑勺:“什么虫子?” 崖青见他们都转过身来,只好跟他们解释了一下,刚刚橙子所说的话。 而在解释的这段时间,橙子也在努力的思考,两条眉毛紧紧的皱成了一堆,像丑陋的毛毛虫。 脑中千条万缕的思绪也好像是猫咪抓乱了的毛线团。 听完原委的越珑珏撇了撇嘴,看了一眼那烧的通红的火包道:“应该没什么吧,反正现在事情都解决了,有什么事情,等找到了师姐再说呗,而且现在不知道师姐和那老滑头现在打怎么样了?可能正等着我们的援手。” 虽然没有什么作用就是了,但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闻人孺却没有越珑珏那么心大,主要还是橙子的身份,不仅仅是崖青将这个黄不溜秋的橙子当做是宝,在那些检查那些尸体的时候,也是这个橙子被抓出来,而且空口白言的,楚歌浼就选择了相信它的言论。 加上它不明的来历,就足以证明它身份的不简单。 而崖青选择了在这里等候橙子的思考,加上他直觉的那种不安,闻人孺有些举棋不定。 越珑珏说完了自己的话,却无一人响应。   ☆、第一百七十章:压下担忧,返回! 不由得让他焦急,他绷着一张小脸道:“怎么?你们要等什么?师姐可等不了了!” 崖青被他一喊,不得已抽回了思绪,浅灰色的眸子掠过不安,但是听到了楚歌浼的安危,她本人也是十分的担忧的。 况且现在橙子还一直都得不到准确的答案,她只好暂且按捺下自己心中的疑虑。 崖青抿了抿薄薄的两片唇瓣,眉宇间锁着淡淡的忧愁,似是冷郁美人。 眼看气氛越来越紧绷,崖青不得不妥协一般将橙子裹进自己的怀里面,开口道:“走吧,我们去帮师姐!” 闻人孺一听,连崖青都放弃了,他也不能不把两人的安危担着,只好跟着道:“嗯。” 闻人孺一把扶起了越珑珏,便朝着原本的方向而去。 崖青略带沉重的看了一眼那通红的火包,银牙暗咬,也跟了上去。 而在三人全部转身的那一刹那,身后的土包,突然传来了一丝清脆的脆响,光滑平整的钻出来几条细密的裂缝。 这些裂缝,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着。 楚歌浼扫视了一眼,这已经成为废墟,在另一种情况下,恢复了平静的地方。 确定安全后,方才垂首检查自己刚刚从落岩晖的手里面顺下的储物袋。 落岩晖是死了,可是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他留给他们的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悲痛,还有难以治愈的瘟疫。 解铃人还需系铃人。 由他掌控的这一场悲剧,他应该是把握着疫病的缘由,楚歌浼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现在只需要一点最后的证明。 这个迷局便会彻底被揭开。 万俟泊毕竟不是炼丹师,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去将之前他们藏好了的暮云深给挖出来,这个百废俱兴的暮雪城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定心骨,才可能再次复活起来。 而活着的人听着外面的声音渐熄,可却仍然不敢出来,天不亮,他们始终想要认为这是一场噩梦。 闻人孺,越珑珏和崖青三人,正行到一半,正好遇见了满身残血,狼狈不堪的影者。 闻人孺顿了顿,认出了他们正是守卫暮雪城的影者。 他顾不上他们,想要赶着去看楚歌浼他们,而且现在也只是零零落落的几个丧尸罢了,相信以他们的余力,还是可以抵抗的。 楚歌浼从落岩晖的储物袋里面掏出了一粒颜色黝黑的丹药,里面诡异的气息,让楚歌浼有些在意。 她将精神力探进去,便感觉到了一种蛊动的气息,跟今天摸到的那些尸体,有一种相同的联系感。 楚歌浼收回精神力,随后,便从旁边寻得一具尚且算是完整的丧尸,此时正被压在了沉重的房梁之下,纵使双手出血不止,但他始终没有放弃过爬出来的信念。 楚歌浼一脚踩在了压着那丧尸的背后的那一根房梁,将这个躁动的丧尸狠狠的压进了水泥地里面。 为了实验自己心中的料想,楚歌浼没有把他弄死,而是在那粒黝黑的丹药剜下一小块,强行塞进了丧尸的嘴里面。 楚歌浼为了不触碰到他,又要制止住他,给他喂药,也花了一番功夫。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药效挥发的那一瞬,那丧尸突然浑身痉挛,楚歌浼都险些压不住那房梁,让他挣脱了出来。 所幸,他挣扎的时间不长,不一会,便偃旗息鼓,如同一个真正的死人,真的沉睡了下去。 楚歌浼见此,不免再想仔细去看,忽而便看见了那尸体的嘴一动,一条白胖的甲虫便从那人嘴里面吐了出来,混着透明的涎水,而且磷黑的铠甲,层层嵌套,带着锋利之锐。 那白胖的甲虫,一被吐出来,就像是装了雷达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了楚歌浼。 楚歌浼本就将全身的警惕神经都绷到了最紧,此刻,无论这甲虫速度再快,都逃不开楚歌浼的火眼金睛。 在身后的那一声,“小心!”楚歌浼也一脚,将那甲虫给踩死了。 踩死了甲虫之后,楚歌浼才转过身来,循着那声熟悉的小心看去。 便看见了闻人孺扶着越珑珏,还有脸上惊诧未退的崖青。 三人见楚歌浼没事,连忙跑了过来,而万俟泊也将暮云深给唤醒,将人扶到了楚歌浼的身边。 楚歌浼见他们过来,便问道:“你们来了。事情都处理好了?” 崖青拧着眉心,用平直的声音关心道:“没事吧?我刚刚看到有一个黑色的虫子冲向你。” “没事。”楚歌浼说着,就抬起了脚,让他们看看自己脚下已经成了一摊烂泥的虫子,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 越珑珏连忙捏紧了鼻子,厌恶道:“好臭!” 连后来居上的万俟泊和暮云深都不禁蹙紧了眉心。 “啊啊啊啊啊啊!”而与其他人嫌恶的声音不一样,橙子突然爆发出尖叫,尖锐的像是要穿破鼓膜。 楚歌浼锁紧眉心,压下怒气,连忙问道:“什么事?说!” 皇赫的实力,她还是可以相信的。 既然能让它反应那么大的,肯定有什么。 “这个味道!这个味道!”橙子从崖青的怀里面蹦哒下来,然后用枯枝似的手指着那摊恶心的粘液,上跳下窜喊道:“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 “味道?什么味道?”楚歌浼被它没头没尾的话给砸的有些懵,但是还是努力理解了出来,忽然福至心灵道:“你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 橙子继续跳,水桶似的的身体,一点都看不出它的累赘,反而越蹦越欢。 竖着两只手指在那蹦,因为它蹦的太快,让人眼花缭乱,甚至只能看到一堆残影在眼前瞎蹦。 崖青忍不住,一把将它给定了下来,抻直了它的手,看清楚了它竖起的两个手指。 以他们之间的同类感应,敏锐的感知到了橙子想要表达的意思,便干脆道:“两处?哪里和哪里?” 橙子见崖青帮自己整理思绪,赶紧解释道:“那个人!还有刚刚!” 【作者题外话】:日常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打赏_(:зゝ∠)_   ☆、第一百七十一章惊心动魄,猜测! 崖青拧着眉,尝试着翻译道:“刚刚?那些红蝶吗?” 橙子连连点头。 “那个人?落岩晖?!”闻人孺皱紧了眉猜测道。 橙子连连摇头否认。 越珑珏不耐烦,开门见山问道:“那是谁?” 橙子指了指楚歌浼,众人震惊。 还没有等到橙子继续说下去,下一秒就被越珑珏激动的扯了起来,怒骂道:“你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是师姐!?师姐身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好好说话!” 橙子被他扯的五官错位,别说说话了,连呼吸都变得那么的艰难。 刚刚醒来,就被会说话扯橙子给惊住了一下,随后就被这个橙子的话,给震住。 惊疑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掠过了楚歌浼,显然是对楚歌浼有了防备之心。 万俟泊就在他身边,自然能够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于是,便不着痕迹的护到了楚歌浼的身边,一旦有所变化,也能够及时反应。 橙子被折腾的根本说不出话,楚歌浼耐心本来就不好,而事情有没有得到根本的解决,至于暮云深的态度,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她也不会无理取闹撒气。 只好皱了皱眉,喝令越珑珏道:“阿珏,放开橙子。” 越珑珏一惊,便下意识松了手,橙子从指缝滑过,摔到了地上。 崖青连忙从半空截胡,将橙子捧到面前。 橙子此时已经晕乎乎了,两只小眼睛转成了蚊香圈。 崖青平淡道:“晕着。” 虽然没有指责越珑珏,可是却让越珑珏感觉是自己错了一样,虽然这的确是他让橙子晕成了这样。 越珑珏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嘟囔了下。 橙子虽然晕了,可能是被虐惯了,完全没有怨言,依旧在努力解释着:“走……救人……小……子……” 就算是闻人孺饱读诗书,现在也完全没有思路,最后只能无奈问道:“什么意思?” 崖青再次发挥了同种族优势,联系最近发生的事情,便解释道:“是说那天我们救的那一个人,从他身体里面钻出来的虫子。” 万俟泊疑惑的重复一遍:“虫子?” 越珑珏瞪大了眼睛。惊愕道:“是那天那个?可是,那不是白色的吗?而且外貌也不一样。” 楚歌浼淡淡道:“进化了吧。” “进化?” 众人齐齐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寻求她的解释。 “如果我们认为白虫就是他的初级状态,甲虫就是它的终极状态。”楚歌浼摸了摸下巴,敛下眉眼,美眸盈着幽暗的光华。 “那红蝶是什么?” 闻人孺快速的抓住了思绪的尾巴,将这个疑问甩了出来。 “也许没有证据,但是据我的猜测,它应该是激活在死者体内由白虫产下的卵。” “卵?” 楚歌浼这么一说,其他人更是云里雾里。 楚歌浼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走到了不远处,将那裸露在外面的手,拽了出来。 万俟泊一惊,连忙召唤出影者,楚歌浼只感觉到一阵狂风卷过,那尸体身上的杂物全都被掀开了。 万俟泊前往拉住了楚歌浼,将人带在了面前,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维护的意思满满便体现了出来。 暮云深见此,默默收了自己随时准备攻击的预时动作,紧握在了袖子里的拳头暗暗的松开。 跟着其他人走了上去。 越珑珏最先到了那具尸体面前,目光一下子便钉在了那张脸上:“是他?!” “他?” 闻人孺凑了上去,便认出了他的身份:“他不是那天拽着歌浼的衣服那个吗?” 越珑珏点了点头,解释道:“前段时间我们从玄影门出发,到了半道上,便看见了他冲出来,他说他是为了救他母亲才被鳞毒蛇追踪,那时候,师姐以为他死了,刚想仔细检查一下,就看见了那白色的小虫,橙子眼尖,就把那虫子给截了下来。”越珑珏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还好是拦住了,如果没有拦住的话,那师姐岂不是要变成这样子的人了。” 楚歌浼摆了摆手,轻描淡写道:“没事,有橙子在,当务之急是将这些东西的来头给搞清楚。” 楚歌浼有意揭过这个话题,其他人也不好再纠缠下去,只是旁边的万俟泊墨眸敛下了一道暗光,难以看透。 暮云深把手握成拳头抵在了双唇边,清咳几声,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随后才道:“从落岩晖到城主府把我打出来的时候,就应该可以确定凶手就是他了。只是,我实在是不明白,他是怎么将这疫病下到了所有的人身上,每天都有人死去?” 楚歌浼微抬下颌,指了指地面上躺着的汤米多,本就十分瘦削的五官,在死亡的青白色衬托下,活生生像是披着一层白皮的骷髅,在这夜色的衬托下,形同鬼魅。 楚歌浼看了看越珑珏,引导道:“你可记得他在遇见我们,身体冒出了那样子的虫子的时候,他之前去了哪里?” 越珑珏不明就里,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去给他的母亲寻玉魂草。” 暮云深摸了摸刚刚几天不动,就冒出了细密的胡茬,感受着刺手的触感道:“据我所知,玉魂草只在三源山有,三源山上有鳞毒蛇。” 闻人孺早就在来到了暮雪城之前就将这里的地理情况给调查干净,不需要多加思考,就说了出来:“而三源山是暮雪城供水的源头。” 崖青总结道:“这些虫子还没有侵入人体的时候,以肉眼无法看见,我们那天看见的便是它已经吃了那人身体里的它所需的部分的模样。在聊天之中,他曾经说过,他曾经偷偷摸摸的潜入源头喝过那里的水。” 暮云深依旧不解:“可是,我们在后面已经断掉了饮用三源山的水。” “这种东西有潜伏期,在食用了充足的营养后,便开始产卵,在寄体死亡后,便脱离了死者的身体,留下虫卵,只要与红蝶接触就会触动行尸走肉的开关,就可以操控这些身体。”   ☆、第一百七十二章一一推理,绝望! 万俟泊理清了她所说的话,顺势提出疑问:“那他们之所以那么着急赶着我们出去,就是为了操纵这些东西吗?” “应该。”楚歌浼抿了抿唇:“想必召唤那些红蝶而来需要一些仪式,而我们的存在显然是打扰到了他的最关键的一步,于是便利用自己的威信,在城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操纵身体里潜伏着蛊虫,害怕着死亡的,那种惊惧的心思,然后逼迫我们拿出方法。” “他在一边妖言惑众,为了赶走我们,一方面是不想被妨碍,更主要的一方面就是……”楚歌浼顿了顿,接着道:“为了欣赏我们被想拯救的人误解,最后恼怒离去,导致成悲剧,让我们后悔终生。” 越珑珏张大了嘴巴:“他……”怎么可以这么可怕! 而其他人则是保持沉默,对于这个结局他们也不敢否定。 如果真的像落岩晖预测的那样子,他们将会被全世界强行扣上了一顶高帽子,他们见死不救这个谎言,他们将无能反驳,甚至是潜意识里面都会被动的接受。 他们尚且只是十几岁的少年郎,心里各项素质还没有成长到足以承担这么沉重的责任的状态,很难保证不出问题。 闻人孺低头喃喃道:“还好我们解决了。” 听见了闻人孺这么说,沉默而紧张的气氛,都不约而同的如释重负。 肩膀上的重担,也算是得以歇下。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子的话,那么这整个暮雪城里面的人身体里面都藏着虫卵,也就意味着,那些虫子迟早会产完卵,离开的那一刹那,就代表着我们生命的终结?” 虽然气氛难得的融洽,可是现在这个问题他们不得不重视,尤其是包括着他们的生命。 在暮云深这一句话出来之后,越珑珏和崖青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闻人孺和万俟泊。 越珑珏抿着唇,琥珀色的眼眸漾起了水光,他难以置信道:“这不是真的?对吗?师姐!” 越珑珏没有等到楚歌浼的回答,却迎来了闻人孺理智的回答,他指了指地上的汤米多,无奈道:“他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白虫没有在他的身上下完全卵,他勉有余力,活到了现在,但是当红蝶一激发,他还是不得不变成吃人的怪物。” 闻人孺分析的在理,没有能够反驳他的依据。 暮云深不可思议的看着闻人孺,本就不年轻的脸颊上爬满了细纹,眼角的细纹不断加深,他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将他始终难以接受的猜想一一道出。 “那你的意思是,无论我们有没有干掉落岩晖,最后结果都一样。人们会慢慢死去,然后成为吃人的怪物。” 万俟泊想到了之前落岩晖的自述,眯了眯眼道:“他想让暮雪城成为当初的承舟府一样。” 连哭泣都无人倾听,成为世人丢弃的孤城,为了人类血脉的延续,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将这个损失的源头提前烧个一干二净。 让他们这些人来选择,让他们感受这种无能的绝望。 拼了命想要活下去,可是人人都希望你去死。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想要和自己的家人,朋友,伙伴活下去,打败了与人类作对的恶魔,到了最后的最后,他们却要与世界为敌。 暮云深已经顾不上他话里面的承舟府是什么意思了,他腿一软,险些便坐在了地上。 “不可能的。”越珑珏腿软的连连后退,不小心便撞到了旁边的闻人孺。 闻人孺扶住他,沉默不语。 面临死亡的是他,他没有安慰越珑珏的资格,他也说不出无所谓的话。 没有人愿意放弃活下去的机会。 越珑珏抓住了闻人孺的手,紧张道:“这是不可能的对吗?你们不可能会出事的,对吗?” 闻人孺看着他晶亮的琥珀眼眸,无数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面,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楚歌浼偏头看越珑珏和闻人孺,耸了耸肩,道:“原本是没救的。” 意思是现在有救? 闻言,众人一愣,万俟泊也是一惊,将她的正面转向了自己,低眸看她,从那始终不起波澜的美眸之中,看不到绝望,更看不到无奈。 万俟泊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他抓住了楚歌浼的瘦削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你有办法?” 暮云深抬起老泪纵横的脸,这个中年人花了大半辈子,都贡献给了这座暮雪城,他把这个暮雪城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当有人告诉他,他需要亲手摧毁自己用了大半辈子青春年华去哺育的城市。 让他如何能够镇定。 俗语有言,男儿有泪不轻弹,都到了暮云深这个年龄了,泪水更是成了稀罕的东西。 就算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掉过一滴马尿,而在听到了他需要亲手摧毁这座城市,他的孩子的时候,他哭了。 真情真性。 楚歌浼抬眸,扫了他们一眼,最后定格在了万俟泊的墨眸上,美眸微微阖起。 她刚刚想说话,一阵惨叫打断了严肃的氛围。 “啊——” “救命!” 从转角处踉踉跄跄的跑来了一个浑身浴血的人,眼看就要倒下去。 闻人孺一惊,顾不上越珑珏,还有楚歌浼的回答,一挥手,便让影者将那人扶了起来,带到了他们的面前。 楚歌浼和万俟泊面面相觑,不由得沉下心,看着影者抱着那人来到他们的面前。 当影者将那人搬到了他们的面前的时候,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传来。 暮云深扒开了他们,看到了那熟悉的铠甲的时候,他连忙爬上去道:“怎么回事?!” 那个人已经意识不清了,但是当看到了暮云深那极具标志性的脸的时候,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迅速惊醒过来。 甚至还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不过被影者和暮云深的强行制止下,才愿意安定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暮云深一抹脸,转眼就变成了那个说一不二的城主,依旧还是暮雪城的城民心中的顶梁柱。   ☆、第一百七十三章坏消息至,悲恸! 城民没有消失完的一天,他就始终是城主,无论后果是什么,他都必须战斗到最后。 一切只因为,他坚强,他的城民才可以看见希望。 果然,那个穿着暮雪城守卫的衣服的守卫,看见了暮云深这令人心定的表情,整个人就镇定了下来。 但是,他受的伤太严重了,都是凭着意志坚持下去的。 “……吃人……前面……走……” 短短五个字,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用意志强撑的一口气,最终还是散了。 暮云深抱着那个装在了铠甲里面的人形,五官痛苦的狰狞。 完全不顾守卫身上血污一片,埋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肩膀抽搐。 哀戚而悲恸的因子,像是空气,卡在了每一个人的口鼻上,难以流通。 “吃人?”楚歌浼最镇定,她将刚刚得知的信息细细的理清楚,道:“难道是前面又出现了这样的人?”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闻人孺瞪大眼睛。 万俟泊一把拉起了楚歌浼,往着那个地方跑过去:“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好!” 万俟泊和楚歌浼跑到前面,其他人在后面纷纷跟上,暮云深哀痛的放下了守卫,沉声道:“安息。” 将那微微阖上的眼睛给彻底阖上了。 他们没有跑多远,过了转角,就看到了人间炼狱再次在眼前展现。 最后一个守卫,被咬断了喉咙,被一群丧尸围了上去,分尸生啖,浓厚的血腥味挤走空气,让人窒息。 越珑珏五官甚至扭曲,瞠目欲裂:“怎么可能?!” 他们明明将那些红蝶都给烧干净了,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的吃人的怪物? 眼前的完全可以说是千军万马,当他们嗅到了楚歌浼这种活人的气息之时,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残肢断臂,朝着楚歌浼等人跑来。 在黑夜之中,丧尸乌泱泱的人头,令人心慌。 后面赶上来的暮云深站在了墙头,看着眼前这一幕,张大了嘴巴道:“这些……这些……” 闻人孺拧紧了眉峰,努力冷静下来,辨别着那些人脸。 下定结论道:“是城东的尸体!” 越珑珏连忙否认道:“不可能的!我们明明都把红蝶给烧了一干二净了。” “崖青也看到的!”他生怕楚歌浼不相信,努力的证明着自己。 崖青没有理他,而是将目光放在原本应该是立着一个巨大的土包的地方,指给越珑珏看。 越珑珏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便看到了乌泱泱的人头,哪里有什么高高立起的土包,更别说烧死了,连泥土的残骸都找不到。 “怎么会这样?我们明明都烧了!” 崖青手腕一动,然后便看见了一条抖动的青色藤条,宛如青蛇一般,猛地扎入了丧尸群之中。 万俟泊看着眼前着轰轰烈烈的丧尸群,也顾不上听越珑珏说话,径直便下命令道:“阿珏,你先将这个转角给堵住,不要让他们越过这一个转角,去骚扰活下来的人。” ‘越珑珏猛地被点醒,下意识便按着万俟泊的命令去做了,只见在那平地突然穿出了一堵堵的土墙,将那原本空档平坦的街道给堵住了。 但是身处繁华街道,怎么可能就是一段通道呢。 万俟泊和闻人孺对视一眼,随后便同时起身,各自去摧毁房屋,将那些勉强可以通过一人的小地方给堵住,尽量减小危害。 青藤没入了丧尸群一会,便重归,顶上裹着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体。 那青藤裹着的东西,在到崖青的面前的一瞬,便张开了紧紧裹在了里面的东西。 是碎掉了的黄色土块,内侧有灼烧过的黑色痕迹。 “看来是他们强行突破了阿珏的围困了。” 楚歌浼拿起一片尚有余温的土黄色焦块。 暮云深也靠了上来,看到了那土黄色的焦块,几乎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暮云深看着那个仍旧在保护着最后生存着的人们,而努力的两道在屋檐上游走的年轻的身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楚师侄,我……” 楚歌浼被暮云深的声音吸引,回头看他。 “请你务必救我们的暮雪城!” 话落,他便想跪下来。 在这种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自救的情况下,只剩下下跪这么单薄,而又无能的举动了。 而楚歌浼早已经有所预料,早一步将人扶了起来。 楚歌浼看着他,并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毕竟他们只是认识了一天,纵使是开始,他有长辈的模样,并且给了她足够的关爱。 跟霍树正相比,地位还是不一般的。 但是如此明辨事理,而且尊敬后辈,愿意提携后辈的长辈难得了,就算是在这一种层面上,楚歌浼都不能让他跪自己。 更别说,对方还和霍树正有非一般的关系,她更不能受他这一跪了。 暮云深的正直大义,使她尊敬,这就足够了。 楚歌浼扶住了暮云深,沉声道:“城主不必多礼,来之前我便受过家师嘱托,如今看暮雪城有难在即,我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城主大可放心。” “万俟泊说的没错,我的确有救暮雪城的办法,就是那落岩晖留下的,我会救暮雪城活下的人的,但是死了的……” 楚歌浼停顿了一下,暮云深也是能够理解她的弦外之意的。 于是,他连忙感激道:“无碍,只要活着的人能够继续活下去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好!” 楚歌浼高声应下。 “活人就交给我,城主,下面的人就麻烦您了!” 暮云深得到了楚歌浼的答应,脸上感动的连颤,连手都抓不稳,但是当楚歌浼说下面的人交给他的时候,楚歌浼明显的能够感觉到,他那一双颤抖的手,变得沉稳了起来,像是泰山压了下来,给人心里一种安定。 暮云深将楚歌浼放开,然后看向那乌泱泱的丧尸大众。 眼中像是装满了启明星的光彩,明亮的让人心中充满了希望。 “我的城民,自然是由我来守护。是我监护不力,害他们至今地步,我也应当亲手终结他们错误的未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茫然无措,前往! 说完了之后,他便整个人摔了进丧尸群里面。 崖青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抓,却只能够抓到了一把空气。 她惊愕的看楚歌浼,显然不明白暮云深的举动。 楚歌浼接受到了崖青惊愕的目光,轻笑摇了摇头,让她继续看下去。 崖青不明就里,但是还是听楚歌浼的话,低头看去,随后便看见了暮云深原本摔下去,被丧尸包围了起来的地方,猛地炸了开来。 “对不起。” 暮云深抓起了一个丧尸的脖子,然后无情的拧了下来,身后高大的影者,是他正义的护卫者。 他们携手并行,将蜂拥而至的丧尸撕裂开来,每每杀掉了一个曾经见过面,甚至是接触过的城民的时候,暮云深都默默的在心里面道歉。 向死去的生命道歉,也向那些死者的亲人道歉。 对不起没有任何作用,换不回死者的性命,换不回流逝的眼泪,唯独的作用,就是对暮云深心灵的浅薄而轻微的救赎。 或许没有任何作用,单单的只是一个仪式,可暮云深举行这个仪式,却用了最隆重,最虔诚的心态,却祈祷。 祈祷每一个亡魂,都能够换回美好来世。 暮云深陷入了死斗,崖青头一次被这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给砸懵了头。 在她漫长而单纯的世界里面,感受不到这么沉重,沉甸甸的,仿佛是要将心脏拉到胃里面一样,那种厚重的感觉。 她被震撼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细白而纤长的手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楚歌浼。 楚歌浼见像是初出人间的婴儿那般坦诚真率,天真的看着自己的崖青,不由得轻轻勾了勾唇角。 她伸手揉了揉茫然的崖青的头顶,偏着头,温柔道:“崖青,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崖青呆呆的点了点头,在遇到了这种茫然无措的感情的时候,她总会习惯性的去依靠,能够给她支柱的楚歌浼,并且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她。 楚歌浼抓住了崖青的手,将那无意识的蜷缩成一团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将一直攥在了掌心里面的丹药,放到了崖青的手里面。 崖青低眸看那丹药,浅灰色的眼眸闪过茫然。 楚歌浼弯了弯唇角,再慢慢合上了她的手,轻轻道:“帮我带去三源山的水源,然后投进去。” 当楚歌浼的手盖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方的时候,崖青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看了看楚歌浼,脑海里面回现着暮云深跳下去,那决绝的目光。 她在这一瞬间,似乎能够感觉到,他们现在是一个完整体,他们完完全全的联系在了一起,在这一片土地上,从死亡之地冒出的生命。 崖青合上了自己的掌心,看着楚歌浼的眼眸,一本正经的点头道:“知道。” 崖青轻轻一跃,便从屋檐跃了下去,转眼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楚歌浼目送着她离开,目光跳跃到了那已近西垂的明月。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经战斗了半夜,本应该是提醒他们时间的打更人,已经不知去处,或许正在不知名的角落,蜷缩着,也跟着整个城市的人等着希望的天明,也或许在这茫茫丧尸群之中,奔走在黑暗之中,不知何为天明。 但,无论如何,他们能救的人只有现在能救的人。时间容不得他们思索,楚歌浼低头看着暮云深在丧尸之中奋战的身躯。 万俟泊轻身跃来,楚歌浼举目看去,这些丧尸已经成为了瓮中捉鳖,被死困在了这一个昔日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 只要清理掉这些东西,他们就能够迎来胜利。 楚歌浼偏头看万俟泊,万俟泊正好也在看她,并且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双墨眸幽深,仿佛是装满了世界,力量从那接触的掌心源源不断的传递了过来。 或许,他们能够在天明赢得胜利呢。 楚歌浼这么想道。 她对万俟泊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甜美的酒窝,仿佛盛着这夜晚所有星光,也将万俟泊所有的注意力夺走了。 楚歌浼将手放在了万俟泊的手上,深呼吸一口气,最后坚定道:“加油!” 万俟泊的手从楚歌浼的肩头滑落,如同轻燕般的身躯,游弋进了夜色之中,成为了夜幕的狩猎者。 她是个刺客,也是收割人命的死神。 万俟泊感受到了自己手背刚刚传来的温度,还有那轻柔却坚定如岩石的简单的两个字。 他低下头,眼眸微敛,墨眸一闪而过的喜悦,让人来不及捕捉,整个人转眼便没入了丧尸堆之中。 而越珑珏依旧在努力堵上每一个可能让丧尸攀岩过去的土墙,被那些划开的土壤,给补充回去。 坚决不能让这些丧尸轻易地越过这一堵墙。 他的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包围的严严实实的土包,会这样被轻而易举就给撞开,而现在显然不是在追查这些东西的时候,错误已然铸成,无论他怎么不相信,怎么不愿意去了解,可事情就是发生了。 他所应该做的就是,成为下面的人还有外面等待着拯救的民众,一个最为坚实,值得让人去相信的一堵厚实的墙。 他们永世将不可能爬过这堵墙,由他身躯立成的墙。 他开始的确是各种不相信,他不相信,楚歌浼好不容易交给自己的一个任务,如此艰重的一个任务,却被自己搞砸了,各种的不相信,只要不去相信,只要去质疑,他或许就能够推开这么沉重的责任,他或许就不需要为自己的不严谨而付出责任了,他们都可以理解自己。 但是,万俟泊却没有让这么懦弱自己的出现,也不给自己以后后悔的路,坚决而快速的,便给自己定下了该做的事情。 万俟泊是他的朋友,他知道潜在他的灵魂里面,连自己都躲避的那个懦弱的自己。 他感谢万俟泊,让他从所未有的,那么清晰的认识了自己,将阴暗的角落掀开,将所有的不堪,懦弱,都暴露在了强光之下。 让他不得不前进,也因此而坚强,也能够更清晰的看透自己。 越珑珏看着那最亮的启明星,琥珀的眸子一如既往的盛着最晶亮的光华,他将是这个战场最坚实的后背。   ☆、第一百七十五章各自为战,战胜! 暮云深虽年纪较长,但气势稳足,手段老辣,与身后的影者配合默契,纵使衣襟早已被鲜血染得忘记了原本的颜色,但是带着对城中居民的愧对,还有暮雪城城主的身份而前进的他,从未畏惧。 纵使身心俱疲,只要信念一直坚守于心,他就绝不会退让! 尸体像是塑料一样,被巨大的力量抬起,以暮云深为中心,四面八方跳起。 楚歌浼雪白衣袂翻飞于浑浊空气,粘稠的血液滴滴飘落在风中,楚歌浼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刀剑所及之处,及时寸寸喉断血溅。 月光拉长了的影子,不断的在她的影力之中,在一次次的死亡之中复活,成为源源不断的战力。 闻人孺是书生剑客,气质儒雅,可探花吟咏之间,一大泼鲜血瓢泼如雨,恍若惊魂索命,他将手背于身后,挑抹斩刺,无数人头滚滚而落。 万俟泊虽然懂事起,便双脚残疾,可是他却从未屈服于自己的先天情况,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逆天而行,在针扎刀砍的疼痛之间,砍刺劈斩,一次次的基本动作之中,摸索出了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而且战场上瞬息万变,他于血海尸山中成长,眼光毒辣,锋利如剑,剑锋所触,胜利手到擒来。 身后透明影者,虽无具体形象,可却挥砍斩劈,自成刀法,与万俟泊配合默契,高大个子,刀光剑影之中,绝不让自己的主人身有一伤一痕。 这时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也是力量的较恒,谁能够坚持到了最后,就是胜利的一方。 一轮玉盘,在乌云间影绰,冷漠的看着这势单力薄的反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挥剑的力道变弱了,挥起刀剑的速度也变得缓慢了起来,肢体甚至是机械性的动作,他们忘记了为什么要挥剑,为什么要这么持续下去,只有一味的挥起刀剑,以身为盾,护起这脆弱的城墙。 粘稠灰暗的血液,为轻薄的衣裳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漆,沉重的仿若负重前行,可身体似是毫无所觉,依旧一心一意向前。 崖青也不知道自己向着那山头跑了多久,本来应该是要几天的路程,而被她硬生生的缩短到了一个晚上。 她呼朋唤友,踩在了源源不断输送而来的青绿支脉,她不知疲倦,一向安定的她,从未遭受过这种连夜赶路。 手中的丹药,带着绵延不断的生命力,不断的给予她坚持下去的力量。 橙子在她的肩膀上,也在努力帮她将那些枝木延长,让她可以踏稳了。 相比于成年的崖青来讲,它的能力也算不得什么,但至少是聊胜于无。 崖青像是夸父追日的性转版,而且追的不是太阳,而是下降的月亮,在初日生起之际,将手中的丹药投入三源山的源头。 远处青黛山峦,缓缓染上了浅黄,颜色主逐渐加深。 只剩下两拨丧尸,闻人孺和暮云深早已经脱力晕倒在了一边,只剩下楚歌浼和万俟泊仍旧在战斗到最后。 楚歌浼撑着一柄利刃,面对着自己面前的最后一具丧尸,他的动作依旧迟缓,形同机械。 而楚歌浼已经是穷途末路,此刻连咽口口水都比想象之中艰难。 手中的剑,彷如深陷土地,根本无能拔出。 楚歌浼咬牙,清风无意卷过,卷起一缕散落的发丝,随风飘扬,楚歌浼眼睁睁的看着丧尸越来越近,而手腕却早已经脱力,其他人也赶不及来救人。 丧尸越来越近,近乎能够嗅到对方身体传来的尸臭,虽然楚歌浼身上的味道也没有比这个丧尸好到哪里。 楚歌浼干脆松开了手中的早已因为砍尸体过多,而变得钝钝的长刀,反正她也拿不起来了,拿着也是累赘。 美眸逐渐变得浑浊,意识有些迷糊,身体无处不传来让她休息的信号,可是尚且留有一分清明的意识,却让她坚持了下去。 她想,只要最后一击就好了,一击即成。 她前世都习惯了,只要最后一个动作就可以了。 万俟泊正砍着自己面前的丧尸,对于楚歌浼的紧急状况,鞭长莫及。 闻人孺和暮云深早已经筋疲力尽,哪里有余力帮助楚歌浼,后面这些丧尸都是楚歌浼凭着坚强的意志对决的。 楚歌浼美眸微阖,却清晰的映着对面的那个放慢了的向自己挥来的手。 那只长着尸斑的手,青灰色的指甲,逆着风,猛地砸了下来。 “砰!” 就在万俟泊斩完了自己面前最后一只丧尸的最后一刻,一根青藤,自楚歌浼面前的丧尸足下窜起,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穿破了对方的心脏,藤蔓再继续延长,将那喉咙都给隔断,圆滚滚的脑袋,扑簌簌的掉到了楚歌浼的面前,已经凉了的粘稠液体噗的洒满了她一脸。 楚歌浼脸上表情一愣,紧紧攥着的拳头忽的一松,美眸中楞意稍稍停滞,很快便变成了惊喜。 她弯了弯唇角,努力的张开唇齿,吐出了简单的两个字,就像是刚刚遇见时,情不自禁念出来的语气。 “崖青。” 楚歌浼浑身意志一霎被这两个给抽光了,本就极度脱力的身体,脚一软,楚歌浼感觉眼前发黑,便控制不住的往后倒。 “师姐。” 一阵清新的草木气息迎面而来,楚歌浼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楚歌浼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努力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熟悉的面容,让她不由得如释重负。 “太好了。” 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话罢,楚歌浼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担忧,彻彻底底的昏迷了过去。 崖青微微瞪了瞪眼睛,看着楚歌浼就这么昏迷了过去,脏兮兮的小脸还带着不解的茫然。 “……赢了呢。” 万俟泊将最后一具丧尸砍倒了之后,偏头看向楚歌浼这边的方向。 赢了。 他们坚持倒了最后一刻,万俟泊昏倒前看见的最后一幕,初日带着勃勃生机升起,枝头窜起了莹莹绿意。   ☆、第一百七十六章人烟如故,归来! 几个月后。 帝都城内,繁华如旧,人烟如故,醉生梦死,又是一朝。 有五人站在了繁华的街道面前,五人身姿高挑,貌若天仙,气质高贵,虽然与旁边叫卖的小贩有所不容,可却也是一道繁华妍丽的风景,让来人赏心悦目。 不时有胆大的姑娘,悄悄的看上一眼,顿时又羞了粉颊。 较成熟的男子,有儒雅如同书生,也有俊美如涛,虽气质冷峻,却让人觉得如同高岭之花,忍不住膜拜,更有正太可爱,小脸粉雕玉琢,盛着开怀的两只大眼睛,仿若会说话,激发了深深的母爱。 相比而言,旁边的两位女子,一清丽如月,一面无表情,皆是姣好容颜,身若青柳,一身素雅衣衫,不需多余修饰,已是枝头俏丽双头春。 这五人正是几个月前在暮雪城大战之后的楚歌浼等人。 他们在帮助了暮云深将大致上的暮雪城的情况都打理好了之后,便被皇帝召了回来。 因为崖青早已经将解药投入了三源山的河水之中,所以,剩下的中了蛊虫的人,只要喝了河水,就都可以救回来了。 只是每一个在饮用水的人,都需要眼睛锐利的影者在旁边看着,然后帮其踩死,便可以得救了。 因为此处灾害,暮雪城的影者护卫死了大部分,人手不够,便由楚歌浼等人充当。 所以导致回京的日期也晚了一些。 越珑珏抱着脑袋,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道,欢呼道:“耶,我们终于回来了!!太棒了!” 越珑珏开心的围着四人四处乱转,暮雪城之中的情绪似乎没有影响到他,他依旧还是那个青葱可爱的小少年。 只是外表这般罢了,若是细心去看,便会发现,越珑珏的眼角眉梢,都在不经意间染上了丝丝戾气,凌厉如剑。 这些都是不甚明显的,只有熟悉的人才会感觉到差异感。 不仅仅是越珑珏,连崖青也变了,相比于他们刚刚离开玄影门的时候,崖青比以前多了一分人气,不再像之前的那种不近人情,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如果走近,就不会有之前的那种隔离感,不同种类的疏离。 这些变化都是显而易见的,在尚且不算是成熟的他们两个来讲,而相对于年纪较大的,见世面比较多的闻人孺,万俟泊和楚歌浼变化就没有那么的明显了。 如果非要说出变化的,那就是他们的气质更加的内敛了,尤其是万俟泊,若是以前说他是宝剑,而今便是加上了剑鞘,将锋芒敛去,内里宝光。 楚歌浼看着越珑珏的四处转悠的身躯,不由得抿唇微笑。 几人站在了城门内也有了一段的时间了,闻人孺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便开口道:“我和阿珏都要各自回府了,那么你们呢?” 崖青睁着浅灰色的眼眸看着楚歌浼,像是说任凭楚歌浼做决定。 楚歌浼莞尔,便道:“我们回玄影门与师傅告平安。” 越珑珏被闻人孺抓住了之后,就被迫定了下来,听见楚歌浼这么说,连忙道:“师姐,你帮我慰问一下师傅,我回家跟我娘报完平安就去玄影门。” “嗯。替我向你母亲问好!” 越珑珏稍息立正站好,目视前方,严肃道:“好,一定!我娘一定很高兴!” 闻人孺看万俟泊问道:“那万俟你是回皇子府吗?” 万俟泊耸了耸肩,无奈道:“不,我需要回皇宫跟皇上禀告此次暮雪城事件。” “唔。”闻人孺摸了摸下巴,便道:“那好吧,那改日再见,我们先走了。” “嗯,再见。” 越珑珏只来得及跟楚歌浼他们说了一声拜拜,就被闻人孺拎着后衣领,就隐入了茫茫人海之中。 万俟泊见他们走了之后,便主动对楚歌浼道:“前面还有一段路,我们先一起走吧。” “嗯。” 楚歌浼和万俟泊并肩而行,崖青跟个背后灵一样,默默的跟在了楚歌浼的身边。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感觉到了他脸上有些微妙的神情,便低声问道:“这次进宫怎么了嘛?” 万俟泊用余光扫了她一眼,便暗暗感叹,楚歌浼的直觉真是敏锐。 万俟泊也实实在在的点头,道:“这一次毕竟是涉及到了暮雪城的事情,这个暮雪城一直都是一个重要城市,你们为其做出了那么多,肯定不会被忽略。” 楚歌浼挑眉,睨了他一眼,便道:“所以是说,让我们准备好了进宫受封的事情?” 万俟泊见她这么灵醒,便莞尔附和:“嗯。” 楚歌浼闻言,眼角眉梢跳动着狡黠的光点,她摸了摸尖尖的下颌,俏皮道:“那我可要好好的想一想,应该要什么奖励了。” 万俟泊见这般可爱的楚歌浼,忍不住便想用手去揉她的脑袋,而还没有等他真正的做出来,就被打断了。 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之中,突然跳出了一个黑衣人。 “参加七殿下!” 万俟泊收回了自己准备伸出的手,凝重的审视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黑衣黑发,脸上带着鬼面。 万俟泊眯了眯眼睛,道:“你是父皇身边的影卫?” 黑衣人垂首,便道:“陛下有请!” 楚歌浼听到了两人的一问一答,心里不由得一跳,便抬眼与万俟泊对视一眼。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觉得既然是皇帝让他们去的,估计也逃不开了,周围就楚歌浼粗略的感觉,都有不少的人了。 更别说是身为影者的,能力强大的影卫了,他们硬抗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那好吧,我们走。” 眼看越来越多的路人围观,万俟泊只好答应了。 “带路。” “殿下请跟属下来。” 楚歌浼回头拉住崖青道:“你先回去,跟师傅说一句我在宫里,剩下的不用他担心。” 崖青有些担心的拉住了她的手,浅灰色的眼眸波光潋滟。 楚歌浼追问道:“记得回去的路吗?” 崖青只能认真的点了点头,欲语还休。 楚歌浼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笑了笑道:“没事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楚氏有女,郡主! 楚歌浼等人安全回到了帝都几天后。 在天朝脚底,朝中传来消息。 “奉天皇韵,皇帝诏曰,楚氏有女,名曰歌浼,几月前为暮雪城抗疫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且才能出众,实属本朝才俊,百姓之幸,念楚府乃其叔,其亲父已故,朕心悯之,特下召令,封楚氏嫡女,楚歌浼为当朝郡主,赐名睿雅,享万亩良田,赐绫罗绸缎,领宫爵厚禄……钦此。” 街头一茶馆,几个闲来无事的路人,桌前一人一杯茶,几碟小吃果品,瓜子皮随意撒在了已历经一段时光的桌子上,茶水溢出几分,沿着缝隙蜿蜒而下。 一个贼眉鼠眼的青年,砰呲砰呲的一蹬,便跳上了那长板凳,两道鼠眉兴奋的挤弄:“号外号外,皇上下榜了,封楚歌浼为郡主,当今楚家主竟然是楚歌浼的亲叔,然其亲父已故!” 这番言论一出,原本正百无聊赖的数落着村头村尾的鸡毛蒜皮小事,而显得有些无力的茶话会登时热闹了起来。 他们几个终日游手好闲,吃喝不愁,平日里最大的兴趣,便是扒一扒这帝都里的新鲜事。 一油头粉面的青年最先跳起附和,惊道:“哇!这楚歌浼,帝都第一废物竟然成了郡主?!卧槽,不是吧?!而且还不是楚家家主的亲女儿!?信息量太大,我的眼睛要瞎。” 贼眉鼠眼之人一听,连忙插嘴道:“那可不是,难怪老是听说楚家大小姐,身为堂堂嫡女,却老是要被庶女踩在头上,且连哭诉都不能随便说,寒冬腊月里面,卷着破稻草,苦度寒,如果不是进了玄影门,现在可能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子的人了!” 一细眉细眼的小哥瞪着本就不大的眼睛,心惊胆战道:“不会吧?!虽然不是亲爹只是叔叔,不需要这么区别待遇吧?况且好歹是亲侄女,应该不会这么惨吧?” 贼眉鼠眼之人一听,马上又是一种八卦小能手的,一副深谙内情的表情。 其他人一见,连连凑了上去,听个详细。 “这你们可就有所不知了,遥想当年,我也不过是个穿开裆裤的小破孩而已,这件事也是听我那死鬼老爹说的。” 油头粉面的小生眼睛倏得一亮,连连追问道:“这可是有什么内情?” 贼眉鼠眼之人一听,连忙左顾右盼,生怕有楚家的人偷听他们到事情,认为周围暂且是安全之后,也营造好了紧张的氛围,他连忙朝着他们勾了勾手,攀在了他们的脖颈上,低声道:“这事我可跟你一个人说而已,你们可别到处说啊!” 其他人连连点头,双眼晶亮,随时洗耳恭听。 “据说二十几年前,帝都里的天之骄子也是赫赫有名,越楚闻人,族族大户里都是人才辈出,惊艳绝伦。而在这些跟拔萝卜似的一个接连拔出来的天才之中,便有一人脱颖而出,方才十岁,不仅仅是有了影灯,而且一举召唤出了影者,三头六臂,力能扛鼎,身有几丈高,一站在那里,就遮天蔽日,一方天地都被遮掩了起来,着实让人好生惊惧,一眼便被当时的玄影门掌门给相中了,收进了玄影门里,成为玄影门第一人,无论是谁上门挑衅,都会被惨无人道的揍了出去,任你是高管贵族,还是皇室子弟,哪个敢惹他的,都被无情的揍过。”那贼眉鼠眼的人顿了顿,一张小眼睛四处张望几下,眸光闪烁,然后才压低声音在他们的耳朵旁边道:“连当今圣上都没有逃过。” 油头粉面的小生瞪大了眼睛,在即将喊出去的一刹那捂住了自己的嘴,在压抑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后,方嘶哑着声音道:“这也太厉害了吧!” 细眉细眼的人狭长的眼眸瞪的溜圆,小脸涨得通红:“这难道就是楚歌浼的父亲?” “那可不是!”贼眉鼠眼的人又悄声道:“这么优秀的人定然是备受宠爱的,不仅仅是家主之位是必定属于他,连玄影门掌门都对他厚爱有加。” “哎哎,既然这人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让楚二爷当了家主,而且我们还没有听过,会不会是你瞎编的啊?”一个长相平庸的,忍不住吐槽。 “自然不是!”那双小眼睛一转,又接着道:“你们可知成王败寇?” 那原本眼睛亮晶晶的油头粉面的小生,闻言,目光黯淡,有些难以置信道:“不是吧,这么厉害的人?” 只听那讲述之人长叹一口气,似有千大哀愁似的解释道:“古往今来,向来是小人得道,正道却……唉……” 其他人纷纷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怎么了?这可是有什么隐情?”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讲述之人长抿一口茶,大有不谈到天亮就不罢休的气势,“当年楚大爷可谓是风光无两,连公主都是有意于他,可却败在了一次历练之中……” 在袅袅茶香悠然而起的雅室,装置典雅,古风质朴。 有两人坐于桌子两旁,正交谈着。 “……令尊在那次诡异的历练之后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那时候楚家大肆派人去寻找,地上人间,只要有楚家关系的地方,都不曾找到那么一个人,就像是在人间消失了一般。” 万俟泊顿了顿,像是在措辞应该如何说的更好,便又继续道:“即历练几年后,楚家都仍旧还在继续加强搜寻,就像是整个楚家就这么一个嫡子一般,所以,那时人们只知令尊,而不知其弟。” 楚歌浼闻言,黛眉微挑,记忆一闪而过与楚家当今家主少的可怜的相处机会里面,那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怨恨,楚歌浼一直都不知道那怨恨从何而来,到底来说,楚歌浼都和对方是有血缘关系的,可却遭受这般待遇。 如今一听,原是小人得道,始终心胸狭窄,连兄长遗脉,如斯幼童都忍心伤害,如何不叫一声毒妇! 可懂却不可原谅。   ☆、第一百七十八章鹣鲽情深,线索! “……在楚家坚持的几年间,就在他们即将放弃之际,令尊终于回到了楚家,只是身边还多了一位美娇娘,若是按时间推理没错的话,那就应该是令母了。”万俟泊看了看她,如是道。 闻言,楚歌浼眸色微动,她张了张嘴道:“我娘?” 万俟泊点头,道:“当初令母应该已经怀有了你,令尊与令母鹣鲽情深,便带其回楚家,想要表明身份,予令母一个正统地位,也可以说是让家中父母相见。” 楚歌浼一想,啧,真够狗血的。 她扬了扬清浅眉梢道:“那时的楚家家主定然不愿,原本他的嫡子是可以与皇室联亲的大好儿郎,眼看楚家势力便要更上一层楼,他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跟来历不明的女人在一起呢。” 楚歌浼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讥诮,音色冷薄,似在说身外之事。 万俟泊墨眸幽深,神色微寒,心中有种感觉蠢蠢欲动。 而这一切躁动都在万俟泊轻敛眉眼间,尽数敛入了内心深处。 他继续用简单平直的声音讲述着情报道:“确实如此,当时楚家家主是让令尊将令母暂且压下,等迎娶了公主入门,在迎进门做侧室。” 闻言,楚歌浼眼皮都不掀,虽然楚歌浼对于楚父了解不多,可是也可以想象两人正直热恋情深当中,挣扎了许久方才想着带爱人回家,给家中父母一见,想获得承认,可画风一转,却变成了要将爱人置于低位。 只要是真心相爱,又怎么可能愿意委屈自己放在心尖的人,不必多言,定是谈判破裂。 伴着万俟泊的声音,楚歌浼这么联想着。 可,如果真的只是家中父母反对的话,依着这楚父的能力,不应该会变成这番局面。 果然,接下来就听万俟泊道:“令尊不愿,便想着带爱妻离开,而公主早已对令尊情根深种,就算是听到了他心中已有他人,也不愿意放弃。” “所以便有了皇室与楚家的一次联合围剿,当时命令是令尊势必要保住性命,而令母则当诛杀。” 说到这里,万俟泊神色阴冷,墨眸仿佛囚着几峭寒冰。 楚歌浼神色微动,若真的只是皇室和楚家围剿,也不至于是连万俟泊都是现在才能挖掘到消息。 此事,归根结底,也就是几名小年轻的恋爱关系,不小心上升了几个节拍,由清新温婉的小调上升到刀剑交接的交响曲罢了。 楚歌浼眉心簇拥而起连绵山丘,便张口问道:“可是有何内情?我母亲又是何种身份?” 万俟泊摇了摇头,长睫耷拉下蝶翼般的阴影:“令母身份一直无人参透,就连那场战役相关人员,也被锁住了口,所知甚少,只知道令母身份不简单,而且令尊与令母回楚家似乎不仅仅只是告知家中父母,像是在逃命……” 说到“逃命”这两个词的时候,万俟泊情绪有明显的变化。 楚歌浼将二字放在唇齿间咀嚼了几下,眉尖微蹙,道:“你是说我母亲的身份绝不是普通人,可却翻遍了书籍,都没我母亲的记录。” “对,在各国失踪的皇室子弟,或者是贵族子弟之中,都没有符合你母亲的身份,倒是魂斓国皇室有次女失踪,年龄倒是也和令母年龄相仿,可如今魂斓国都在找寻失踪的次女,倒是有些嫌疑,可又不像。” 楚歌浼知道他要说什么,抿了抿红唇,接着道:“若是真是皇室宗女,楚家还不至于敢那么放肆,且魂斓国一直以来都是与玄影国交好,如果真的是失踪的次女,他们急切送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下追杀的命令。” “确实如此。”万俟泊从座位站起来,背手走向窗口,看着远方,陷入了沉思。 万俟泊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轮廓分明的下颌上:“似乎是琅渊国也参了一脚。” “琅渊国?”楚歌浼尾调轻扬:“那个以国师为尊的国家?” 万俟泊点点头:“这个国家对国师具有高度的信仰,要从他们嘴里面套出消息,有一定的困难性。” 楚歌浼勾勾唇,刚想戏弄一下,便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连连变得警惕起来。 “睿雅郡主!” 外面传来跟这个郡主府一同赐予下来的仆人,外面的站着的正是门童。 “怎么了?” 楚歌浼向万俟泊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便去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童,虽身着衣衫并不十分华贵,但也十足的大门户人家的气派。 此人正低头看着地面,只露一个后脑勺给楚歌浼看,恭敬道:“郡主,外面有说是郡主嫡母的人上门,但未递帖子,小的不敢让她进来,也不敢越俎代庖,所以便赶紧来告知郡主。” 楚歌浼开门见山道:“嫡母?可是楚家主母?” “正是。” 楚歌浼露出了然,有些百无聊赖的撇了撇嘴,道:“那就轰出去吧,本郡主的母亲早已仙逝,哪来的野鸡给自己加戏。” 楚歌浼话罢,讥诮道:“记得一一说完。” “是!郡主。” 小童得到命令后,便手脚干脆的匆匆回头复命。 楚歌浼看着那干净利落的背影,一点拖泥带水的痕迹都不带的干脆,美眸带着满意。 不愧是皇室派下来的仆人,也省了她一些麻烦。 “怎么了?” 听到了外面小童离去的脚步声,万俟泊从她身后站出来,问道。 楚歌浼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敷衍道:”没,一些小虫子而已。” 听到了全过程的万俟泊眉梢微挑,倒也不戳穿她,将手放在了桌椅上,主动转移话题道:“啧啧,如今这万顷良田,宫爵厚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唉,看来以后本殿那点钱都不够浼儿看的了?这可如何是好?”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便看到了墨眸里面的戏谑,想都不想理他。 万俟泊也只是开玩笑,见楚歌浼不上钩,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了楚歌浼的面前。   ☆、第一百七十九章供不应求,分成! 楚歌浼挑眉,便伸手过去,一把拿了过来,看着这雕纹繁复,且看着就比她这一个房间里面的东西贵的盒子。 虽然心里面已经知道他是给自己的,可是楚歌浼还是多余的问了一句:“给我的。” 万俟泊颔首,墨眸带着浅浅的笑意。 得到了承认之后,楚歌浼也不再犹豫,直接就按下锁扣,上盖子一弹,便露出了一张白色的棉布。 楚歌浼斜睨万俟泊一眼,便掀开那块白色的棉布,一沓银票堆码整整齐齐的放在了盒子里面。 楚歌浼还没问,万俟泊就极其有眼力价儿的开口解释道:“这是分成,你的独特的丹药还有那些衣服的新奇好看的款式,加上闻人的运营,一出市就得到了各种顾客的欢心,直到现在,各大门铺还都是供不应求,货物紧缺。” 听完了万俟泊的解释,楚歌浼瞬间变得眉眼弯弯,那压不下去的翘起的唇角,不需要过分解读,就可以看出她的心情有多么的愉悦了。 这下子,总算是可以买很多的药草给他们炼丹了,不需要什么都依靠玄影门了。 然后越练越多,利滚利,楚歌浼都快笑的牙不见眼了。 心情好了,也就容易放飞自我。 楚歌浼将装满了银票的盒子装了起来,随手放进了储物袋里面。 随后,万俟泊只见眼前残影一现,下颌便多了一个温凉的触感,墨眸微微一眯。 楚歌浼捏着他的轮廓好看的下颌,眉眼弯弯,美眸盛着戏谑,一转眼,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痞气。 “美人,本大爷看你天生丽质,国色天香,对你略有好感,你就跟了本大爷吧!” 楚歌浼虽然说是叫做奸笑,可那真心透着的笑意,却让她显得不伦不类,可她容颜清丽,在旁人身上会显得不伦不类,在她的身上便变成了娇俏得意。 万俟泊墨眸越发幽深,刚想回答,外面又传来声音。 “郡主!不好了,他们非要闯进来,现在正在门外对峙!” 门童刚刚游刃有余的声音,此刻变得略加焦急。 事实上,他虽然说是不懂章娥的身份,其实也就是说给楚歌浼听的,实际上,章娥还是一个堂堂楚家主母,他们不过是小小奴仆,哪里敢得罪这些奴仆。 可又不能违抗楚歌浼的命令,这下就像是热锅里的蚂蚁,急得是团团转。 他们只是普通的奴仆,哪里能够跟章娥带来的大门大户的守卫相比,越想白皙的额间便越是多了一层薄汗。 猛不丁被打断,楚歌浼也没心思再玩下去,连忙抽开手,低声道:“我去看看!” 子夜般深沉的墨眸闪过一道厉光,但是还是稳重点头道:“去吧。” 他毕竟是单身男子,如果突然在外人面前从楚歌浼的闺房走出来,对于楚歌浼的名誉不好。 而且,这种小事楚歌浼自然可以解决。 只是,心里面就是有点不爽,好像又讨厌楚家多了几分。 楚歌浼也没有在意他,得到应允便转身就开门,看着门外焦急的一头汗的门童,眉尖微微一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郡主,小的不过将郡主说的如实禀告楚夫人,可是夫人觉得小的人言微轻,非要与郡主当面对峙,还说,就算不是亲嫡母,可好歹也养育了您十几年,如今想进你郡主府一步,却不能,就在门口用污言秽语,诋毁郡主名声。” 门童越说额头的薄汗也不断冒出,可一直悬挂着的心脏也终于回到了该在的位置了。 毕竟,他们也算是有了主心骨了。 门童说完了之后,楚歌浼面无波动,门童久未见答复,不由得偷偷瞥了一眼,便看见了楚歌浼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头不由自主一紧。 “郡主?”门童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 “嗯。”楚歌浼微微压下眼皮,唇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抬起脚便道:“走,既然这嫡母敢上门来,那我也不得不去会一会,毕竟是“养育了我”十几年,不是吗?” 楚歌浼明明说的主体不是他,可是他却莫名的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窜上了脑门,通体生寒。 可楚歌浼已经走了出去,门童饶是心里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可是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等到了门口,远远就听见了章娥和管家的对话。 管家苦苦劝导道:“楚夫人,郡主说了不见您了,请您不要在郡主府面前撒泼。” “撒泼?”章娥描的细细的眉高高一扬,尖声道:“你个下人敢这么说本夫人?谁给你的胆子!” 管家好声好气,但却仍然是不卑不亢,丝毫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小的不敢。” 章娥眉目张扬,细眉犹如利箭,红唇削薄,尖酸刻薄相。 章娥许是觉得自己和一个管家来呛声低了自己的分次,不再出声,改由她身后的丫鬟出声。 丫鬟虽然年轻,可狗仗人势这一招用的可是如鱼得水,只听那年轻的声音高高扬起,活像是猛地起高了的二胡,尖锐刺耳:“不敢?看你有什么不敢的?连我们夫人想进府中,都敢拦,你可知我们夫人是谁?!” 管家老实交代:“尊贵是楚家主母。” 丫鬟一叉腰,尖细的下颌猛地一扬:“既然你知道你还敢拦我们夫人,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你可知里面那位郡主跟我们夫人什么关系?!” “婶侄。”管家不等丫鬟再说,又开口道:“之前我们郡主也说了,不希望令夫人进郡主府,请夫人不要让我们这些下人为难。” 章娥被太阳晒的难受,而且周围早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这个管家一直拦着不让他们进府,让她脸上更是不好受,那张铺满了白粉的脸越来越不好看,眼角都快浮起了细细的皱纹。 周围的议论声仿佛刺穿了她的鼓膜,敲的她的耳朵难受,她越发不满,便向那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丫鬟很快便接收到了,气势更甚,嚣张跋扈,颐气指使,简直是信手拈来。   ☆、第一百八十章及时制止,不敬! 她插着腰,上前一步,泼妇一般破口大骂。 “为难?什么为难?!”她得到了章娥的支持,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就扬起素手,厉声喝道:“我看你就是欺上瞒下,没有真正的告诉你主人吧,看我不好好教训一下你!” 话音刚落,那手就跟着摇下。 围观的人心下一紧。 而一直大门背后的楚歌浼眉峰一拢,残影闪过,那门童还没看清,转眼楚歌浼便到了那管家和丫鬟之间。 那丫鬟高高扬起的手,并没有来得及打下去,就被楚歌浼卡在了高空之中。 楚歌浼面无表情,可是手上的力道却是明显的表明了她的内心活动。 “痛!痛!”丫鬟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混蛋!那个贱婢敢对我动手!贱婢放开!痛!痛!快放开啊!贱婢!” 楚歌浼的出现将一群人都给震愣了,还是管家最先反应过来,先是对楚歌浼行了一个礼。 管家跪下高声道:“参见郡主。” 其他人被管家引导,下意识便跟着跪了下来,高呼道:“参见郡主!” 那丫鬟一听管家喊郡主,尖利的声音变得一哑,形同烈火的气势,犹如是被冷水泼灭转眼便被浇熄。 楚歌浼美眸一转,便将在场乌泱泱跪下的脑袋都纳入了眼中,在场只剩下了章娥一人还有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丫鬟没跪下,剩下的人都跪下了,臣服与她的爵位。 章娥被身后那齐声高呼吓了一跳,膝盖一软,也险些跟着他们跪了下来,可是,还好她还保持着理智,知道面前的人不是其他天潢贵胄,就是个从小懦弱的楚歌浼而已,根本不足得畏惧。 虽然楚歌浼看着是温婉清丽,微扬的眉梢,透着一种不可接近的华贵,明明只是一个被提升为贵胄的贵族,可是让人感觉就好像是她生来就是郡主,骨子里刻着华贵高冷。 明明是淡淡的眉眼,却让人莫名便产生了臣服之意。 章娥没有跪下显得格外的明显,楚歌浼一眼便扫了过去,锐利的精光,好似是锋利的刀剑,一把扫过了章娥的膝盖。 章娥被那淡淡的一眼给扫到的时候,感觉膝盖一凉,有一种膝盖骨被削了的错觉。 她连忙低头去看,便看见了自己膝盖以下还好好的在,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感到了被欺骗的愤怒,连忙横眉竖眼瞪回去。 只是楚歌浼早已经不把对方放在了眼里了。 楚歌浼淡淡扫了一眼头发霜白的老管家,对于他刚刚的表现还算是满意,也不习惯别人一直跪着自己,于是便开口道:“免礼,都起来吧。” “谢郡主!” 其他人纷纷起来。 看着楚歌浼冷峭之意铺面而来,可又让人觉得她没有生气,纵使是眉眼都没有带有笑意,可寻常围观的百姓,却愣是没有一种刚刚的那种压的喘不过气的感觉。 “痛!好痛!放开我!”虽然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那个一开始对年迈管家出言不逊的丫鬟却始终没有脱离楚歌浼的桎梏,反而是越来越用力。 转眼她的凝霜般的手腕,早已经是浮着一圈血一般的通红,让她感觉下一秒,好像自己就会被捏断了腕骨一样。 “痛?”楚歌浼像是不理解的重复一般。 丫鬟以为她终于看到了自己,连忙点头,道:“对对!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楚歌浼却像是听不见一样,眉梢一扬,又加大了力道。 “痛?你也会痛?”楚歌浼唇角扯出一抹讥诮,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痛的,眼都不眨,就敢对一个五旬老者大打出手,我可不觉得你会知道痛字怎么写!” 丫鬟脸色一阵煞白,痛的她连连惊呼,连连告饶。 连细腰都支撑不住,忍不住弯了下来,成个煮熟的虾子,额际疼的冷汗直冒,内衣被冷汗打湿。 楚歌浼眉目冷漠,只听咔嚓一声,腕骨断裂,那丫鬟便被一把丢了出去,方向是对准了站在一边看戏的章娥。 “啊!”章娥惊呼一声,连忙闪开! 那丫鬟便被无情的摔到了地上,本就断裂了的腕骨再次受创,她自小都是夫人的贴身丫鬟,没做过什么粗活,也算是娇生惯养,哪里经过这种刺骨痛疼,被楚歌浼一摔,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楚歌浼,你干什么!?” 章娥惊魂未定。 “既然楚夫人不会教育好自己的狗在拿出来溜,那么也就不怪晚辈帮您训一下了。” 楚歌浼从侍从旁边接过了细白的绢帕,仔细的擦了擦自己刚刚触摸过那对人出言不逊的丫鬟的手,然后在极度嫌弃的丢到一边。 楚歌浼眉眼高抬,态度倨傲,分明就是不把章娥放在眼里。 从来都被奉承的章娥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而且还是被楚歌浼这么个贱蹄子给下的面子,怒火立马冒起三丈。 章娥细眉倒竖,眸中燃着两簇鲜明的怒火:“明明是你府里的狗不识好歹,你怎么不教训你的狗!” “本郡主府里的仆人都是当今圣上赐予的,夫人你可要好好说话!”楚歌浼抱胸看她,冷漠道:“若是当今圣上赐予的仆人被您称为是狗,那么本郡主可是要好好的和陛下聊聊!” 章娥一听,吓得七魂丢了六魄,扑满了白粉的小脸扑簌簌的掉下粉末,一张老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总而言之就是吐不出一句话。 冷汗蹭蹭的从额角冒起。 心中越是惊慌,思绪越是错乱,她连忙道:“你不要乱说,本夫人没有!” “哦?”楚歌浼轻挑尾音,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 可是被章娥打断了,她抬起了保养得当的纤细素手,连忙止住楚歌浼的话,免得她又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先声制人道:“那你的管家对本夫人不敬,本夫人又可有处诉苦?!” “不敬?” 楚歌浼温和的眉眼瞬间一冷,她冷声对后面的管家喝道:“管家,楚夫人说你对她不敬,可确有其事?”   ☆、第一百八十一章人生如戏,演技! 身后的管家连忙跪下,告罪道:“禀告郡主,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谨遵郡主吩咐,将原话告知夫人,可夫人非说不信,要在郡主府面前闹事,小的怕影响郡主名声,好生劝导,可是却被……” 楚歌浼扬手,让他停止,道:“好了,后面我都知道了。起来吧。” “是,郡主明义!” 管家乖乖站起身来,一切于楚歌浼的指令行动。 “夫人,本郡主府里的管家有没有对您出言不逊,我相信周围的百姓都是可以作证的,请夫人慎重说话,毕竟这些仆人,连本郡主都不敢擅自惩罚的。不过,若真是对夫人不敬,本郡主也定当告知陛下,让陛下为夫人做主,这等欺主恶仆,要来也无用,丢了本郡主的脸!” 楚歌浼冷眼看她,句句紧逼。 这一番话说的是光明正大,不偏不倚,就算是身后的管家是她府中的,就算是她心有偏颇,可话语却是滴水不漏,让对方找不到攻讦的借口。 章娥被逼得不由得往后退几步,甚至是产生了落荒而逃的感觉,可当目光触及到周围的那些人的时候,章娥瞬间挺直了腰背,冷峭道:“他越俎代庖,竟敢乱传主人的言论,将本夫人拦截在门外,连茶水都不曾奉上,这等不识大体的管家,纵使是陛下赐予,可也需要你好好的调教一番!” “哦?”楚歌浼眯了眯眼,“越俎代庖?不知道管家那句是越俎代庖呢?如果是说,不让您进门,那的确是本郡主的话。” “你!”章娥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敢那么直白的说出来她不想让自己进这郡主府。 她本来就是仗着楚歌浼不敢当着大庭广众的面驱逐自己,这才敢在郡主府面前撒野,等到了里面,再好生做事。 可是,这楚歌浼偏偏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不仅仅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一出来就废了自己的贴身婢女一只手,还是那尖牙利齿的咄咄逼人,还是让人忍不住连连后退,甚至不敢直视其锋芒。 楚歌浼不屑的冷哼道:“如果是说这件事,那么管家可就无罪,若是无其他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楚歌浼那轻蔑的态度,就跟是在推辞街头巷尾的,全身脏兮兮,人见人厌的脏乞丐一样,十足十的伤了章娥的自尊心。 她额角青筋条条绽起,瞳孔无限放大,眼圈通红,仿佛在经历什么巨大的屈辱一般。 她攥紧了拳头,努力压制下自己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那即将突破喉咙的,震动声带的脏言污语。 她努力的深呼吸几口气,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后,方才挤出咬牙切齿的笑容道:“歌浼,你开什么玩笑,本夫人虽没功劳,可也有苦劳,将你养育至今,你如今,似乎……” 章娥越说越平静,心里的怒气就越来越转化为怨恨,面部明显的扭曲也开始渐渐平整,直到说到了后面,眼角眉梢的屈辱变成了得意洋洋的轻松。 细细的长眉微微上挑,化作了十足的挑衅。 养育? 楚歌浼看着章娥颤抖的跟个筛子的身体渐渐的平复下来,脸上的白粉也终于掉了个干净,露出了浅浅的细纹。 总算是有点战斗力了。 楚歌浼浅笑,足尖轻轻点着地面,她将手背在了后面,似笑非笑道:“夫人,你说的养育吗?” “自然。”章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不再是狂言乱吠,气定神闲道:“当初不告知你真实身份也是因为不想你伤心,你当时毕竟还小,若是自小便没了父母,定然会很伤心,与夫君彻夜长谈,也才狠心欺骗了你?你莫不是在怨恨我们吧?” 章娥说着,一双平复了的杏眼噙着盈盈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一直以来,被动着的章娥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定位,一步一步,步步为营,攻心为上,勾心斗角,一句话一个陷阱。 她就不信楚歌浼这个不过是活了十几年的小妮子,敢跟自己斗。 至于外面那些闲言碎语,呵,谁有证据呢? 章娥红唇浅浅勾起,表面真真是个慈母,可看到对面那一张她做梦都想要撕裂的脸庞,心中的怨恨就好似是干柴遇烈火,腾腾而起,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燃烧殆尽。 就是对面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将自己的女儿给弄死了。 当初她父亲抢我夫君的家主之位,母亲抢我主母之位,还杀我女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尖利的指甲如入无人之境,深深的嵌入了柔嫩的掌心,月牙痕迹盈着淡淡的血腥味。 楚歌浼偏头看她,虽然表面笑若夏花,细纹如同连绵山丘卷起,挤成了一堆,越发显得她的和蔼可亲。 可是,如果她的精神波动能够没有那么强大,还有对自己隐藏着的杀意没有那么的阴冷的话,楚歌浼兴许还会相信她。 而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赞叹对方演技好了。 “怨恨?”楚歌浼伸出了两根指尖,仿佛跳舞一般,在平滑的下巴轻点。 章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在楚歌浼的迟延下,变得渐渐苦丧,好像楚歌浼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们当初也是为了你好,我们也是希望能够给你更好的爱,当初兄长确实对我们友善疼爱,我们也不过是想要报答兄长之恩,没想到,竟然好心办坏事,让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会这么难受。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章娥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要伸手抓一下楚歌浼,可是在碰到之前又像是受惊一般收回,看着就像是害怕楚歌浼厌恶自己一样。 楚歌浼抱胸看她,而且体型较为高挑的楚歌浼,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在自己面前低匍匐首的憋屈的小白兔一样。 一眼看去,便知道谁是弱方谁是强方。 若是说楚歌浼白眼狼,不顾往日情谊,轻易就将以前养育自己的叔婶给憎恨上了,而且还对长辈出手,也会有人会先入为主吧。 到时候,就算是楚歌浼说自己是被欺负的,兴许还不一定会有人相信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老姜越辣,纠纷! 姜的还是老的辣,楚良雅和楚良微算什么,全都是渣渣。 “不是吧,难道传言都是假的,实际上楚大小姐不仅仅没有被欺负,而且还被宠爱着?” “原来这楚氏夫妇将这楚歌浼认在了门下,并不是为了光明正大的继承这个家主的位置,现在看着这个楚夫人似乎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吧?” “听说这楚大小姐发迹之前,可一直都是废物来着,而身为名门世族,竟然也让楚歌浼活到了现在,如果真的是讨厌她,或者是想继承家主的位置,干脆只要一认养,就将她弄死不就好了,怎么可能还给她现在反咬的机会?” “我看着郡主就不像是那种白眼狼,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而且如果真的是反咬一口,也用不着楚夫人亲自上门给她咬吧,她之前可是功臣来着,只要她一说话,陛下应该都会应承她的,毕竟现在七殿下也是站在她的一边的,而且听说闻人家和越家的小少爷都和郡主交好,我觉得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可是这个郡主一直不说话,这可就真的很悬唉?” “……” 源源不断的议论声纷涌而起,不管是好的坏的都会涌入耳道,敲击鼓膜。 当人群之中大部分都是在为章娥说话的时候,楚歌浼开始明白某人今天的举动了。 许是外面的声势不适合楚家继续下去了,所以,才会出来,拿个道义绑着自己。 就算是自己说自己一直是被欺负的,甚至是死过了一次,怎么卖惨都不会有人相信吧,因为她没有证人。 属于楚家的仆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偌大的楚家崩了,楚家的仆人也定然不会好过,更别说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仆人了,别说证据了,到时候,不将黑的说成白的,章娥兴许都不会罢休。 将自己踩上一回,又挽回了自己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楚歌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弄,对面前的情景的嘲弄,也对于章娥的嘲弄,还有楚家当今家主的懦弱的嘲弄,让自己的妻子站出来洗白自己的家族的名声,将一切都洗干净,换清清白白的家世,而且只需要多说几句话就好了,一分不费,或许还会有收入。 可真是打的好算盘。 章娥看见楚歌浼脸上的面无表情,对她脸上的嘲弄视而不见,像是有了一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眼睛一样,能够将楚歌浼面上的平淡看成了是不知所措。 楚歌浼越是不反驳,就越是多人向着自己的方向倒,这种情况,正是章娥乐得看见的。 打铁要趁热,正值着楚歌浼无语反驳,而群众们正不明真相的时候,就应该下狠力道了。 章娥眉眼下弯,皱纹横生,她用完整的手轻轻的拨弄着耳际的散发,将因为楚良雅英年早逝而震惊,夜夜以泪洗面,而如同春笋蹭蹭蔓延开来的白霜般的发丝露了出来,以求博取同情。 她张了张嘴,未语却又先哽咽了,带着哭腔道:“自从,自从……雅儿……雅儿她……”章娥咬着嘴唇,像是在突破着自己的极限,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被另外一个婢女扶住了。 “夫人。” 章娥对她摇了摇头,将手放在了她扶着自己的手,安慰道:“没事。” “我……我真的是太伤心了。”章娥努力咬着牙,强行将即将突破眼眶的泪水给憋回去。 欲语还休,泪欲涟涟,通红的眼圈,恍如是多么委屈一般。 加上那苍白了的霜丝,就如同一个枯年老妪,摇晃的身形,让人心头不由得一紧,甚至是差点情不自禁的冲上去,将人扶起来。 “……你怨恨我们可以,可是雅儿雅儿……一直希望你回去看看她……” 话音刚落,像是要用掉了所有的力气,腿脚一软,便软倒在了婢女的身上,抖动的双肩,还有时不时传出的哽咽,全部都体现出了她的极度伤心。 “不是吧,太可怜了吧?这楚小姐怎么还可以这么淡定啊?要是我早就忍不住了,不行了,我鼻子都有点酸了,快要忍不住了。” “咦?怎么回事?雅儿?楚三小姐吗?为什么楚夫人要这么伤心?” “唉,你有所不知,楚三小姐,前段时间,在一次玄影门历练之中,不幸早逝,这……唉,正是这楚夫人的亲生嫡女,这楚夫人如今,也是情理之中的。” “哇,不是吧?那她这么说?是希望楚大小姐能够回去看一下楚三小姐吗?” “嗯,听闻这楚三小姐办事的时候,楚大小姐从来都没有回过楚府,毕竟也都是姐妹啊!” “……” 眼看言论越来越多的向着章娥那一边,楚歌浼就像是一个死死抓着章娥和楚家家主瞒着她的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而且还极度不懂事,毕竟章娥他们也是为了楚歌浼能够有美好的童年才会这样子做的。 楚歌浼现在就算不是白眼狼,可是现在也被硬生生的凹成了一个白眼狼,还是冷心冷肺的白眼狼。 一时间,原本站在了楚歌浼这边的围观群众瞬间都开始摇动自己的内心了。 管家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围观群众,而且还时不时向着楚歌浼反射不怎么友好的目光,他不由得眉心一蹙,刚想上前一步,为楚歌浼辩解。 就被楚歌浼给拦住了,楚歌浼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抱胸看着面前的最大的戏精章娥,冷声道:“怎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没词了?还是编不出来了?” 楚歌浼此话一出,顿时掀起了人群的讨论的浪潮,更多的人开始摇摆不定了,质疑的目光连连扫在了两人的身上。 楚歌浼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就将演了好几场戏,说了那么多废话的章娥稳稳的拍死在了沙滩上。 甚至没有多余的演戏,眉眼冷淡。 章娥心头一惊,怕她再出什么幺蛾子,连忙一掐扶着自己的婢女,示意该她出声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不按套路,众怒! 那婢女腰间一疼,面部狰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 她吸了吸鼻子,原本在配合章娥将眼圈弄得通红的眼睛,扑簌簌的掉下了如同珠帘般的泪珠,雪白的小脸,微红的眼圈,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一眼印象就让人忍不住疼惜了。 “大小姐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夫人呢?奴婢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就算是您治奴婢不敬,奴婢也忍不下去了!” “竹青!”章娥抓住了她扶着自己的手腕,显然是要想阻止她,她将眼角的残泪拭去,拉住她,哽咽道:“别说了,别说了,都是我活该,我不该一开始就骗了浼儿的感情,不该越俎代庖,擅自当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应当是更温婉更落落大方的女子,都是我的错!” “夫人!”竹青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简直就是要在楚歌浼的面前演起了悲情戏。 竹青连连摇头,小脸泪痕交错,可怜兮兮的模样,直让人心儿揪得死紧:“奴婢当真看不下去了。” 章娥埋首到她怀中,像是不想在面对现实。 “大小姐!”竹青哽咽着喊她。 楚歌浼摸了摸下巴,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来人,给我抓起来。” 真是无聊。比看那些无聊的国产剧还要无聊,套路太老,而且老是哭哭啼啼的,辣耳朵。 “不不要,浼儿,你要真是有什么事情,大可朝着我来,竹青是无辜的!”章娥连忙站起来,站在了楚歌浼和竹青的身边,以身体来拦住了楚歌浼。 楚歌浼叹了一口气,偏头看了看管家,冷声道:“怎么?本郡主府里没人了吗?” 楚歌浼这句话一出,那原本惊愕的愣在了原地,还没有分清楚情况的侍从纷纷惊醒,迅速从章娥的身后将竹青给拉了起来。 竹青一脸惊愕,这楚歌浼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将她吓得愣在了原地,连求饶都不懂了。 章娥也是瞪大了眼睛,连忙想要去拉住竹青,可是刚刚想要拉住,下身却突然被一个力道给死死的拽住了,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别说去救竹青了,连自己的狼狈都难以遮挡。 章娥后面的身形彪悍的莽汉们也是被惊吓到了,别说去扶章娥了,都不知从何而起。 而身下突然有一道奇怪的力道,章娥整个人冲了出去,以狗啃式的姿态,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木讷的莽汉看到了不知名的东西,下意识的便向后退,也就是将更大的地面,交给章娥来对付。 让她能够全身心,更完整的与大地接触。 “呀!”章娥痛呼。 章娥身下蜷缩着的影子忽然不自然的瑟缩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而章娥则是连连查看下方,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反而是被一群平民百姓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手掌被搓开了一层皮,本就娇生惯养,那么粗劣的地面自然会磨出一层血沫。 章娥面前有一双脚下意识的往后退,是对于急速而来的东西一种下意识的闪躲。 可是却被章娥觉得是在侮辱自己,也同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竟然是以一种极度狼狈的状态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本来在外人面前哭泣,卖惨装可怜就是无奈之举,可是现在竟然直接砸到了地面上。这让她一张白脸,青红交错。 “还不快来扶我!” 章娥低声呵斥那高头大马的站在了自己身后的那些护卫,眼眸一闪而过的屈辱。 那些木讷的莽汉恍然惊醒,连忙冲了过去,七手八脚,粗鲁的将章娥扶了起来。 章娥本就是心怒,见这些莽汉还这么粗手粗脚的,下意识的就用那修剪精致的指甲直接戳进了对方的肌肤里面。 虽然莽汉平时都是皮糙肉厚的,可是毕竟被女人掐还是第一次,加上章娥还含着屈辱和对楚歌浼的怨恨,力道就越发加大,并且经常在侍女身上招呼,练了几十年练出来的。 饶是皮糙肉厚的莽汉也不由得惊呼,手一痛,便将章娥重新摔了出去。 “啊!” 章娥再次痛呼,脑门直接装在了粗劣的青石板上,横流的鲜血立马溢了出来。糊了章娥的眼角。 “那个贱蹄子,敢这么摔本夫人!”章娥痛到了忘了自己在哪里,直接破口大骂,没了贵妇人的风度。 “哗!”人群爆出惊呼,原来心疼章娥丧女又被养女反咬的人,纷纷惊吓到。 这令人叹为惊止的一声怒骂,瞬间暴露了章娥阴毒的本性。 试问会这样破口大骂的人,真的会有那么善良的内心吗? 众人开始疑惑。 听到了人群里面的呼声,章娥恍然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脸上一阵煞白,连忙惊呼道:“好痛好痛,快来人扶扶我!” 章娥企图用自己的伤痛来赢取大家的谅解与可怜,眼泪哗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那些莽汉生怕自己丢了饭碗,连连跑上去,将人给扶起来。 等他们扶了起来之后,就露出了章娥沾满了血污的脸,脏兮兮的,看着也着实是可怕,一脸的血红。 也瞬间将刚刚人群之中的惊疑,给打消了。 章娥自自己的怀中寻得了一张绢帕,连忙将脸上糊着的血迹给擦拭干净,让自己的视线明朗。 当她第一眼看见了楚歌浼那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日日夜夜都想要将她给撕碎的那一张脸的时候,她险些绷不住骂了出来。 可是想到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连忙又将那些怒气给憋了回来。 她咬了咬红唇,将一双唇瓣咬的血红,铁锈味盈满了口腔。 “浼儿,你要动手就冲着我来,不要让无辜之人受伤,你怨恨的是我,恼的也是我,竹青是无辜的。” 章娥一番话出来,瞬间将楚歌浼突然动手的高峰重新点了回来。 而人群里面也开始炸起了讨论声,对于楚歌浼的突然动手,语气都不大好,可是碍于楚歌浼的身份,也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站出来。 楚歌浼淡淡扫了一眼义愤填膺的群众,美眸俏丽,若水却也如冰锋利,瞬间便将那些想要站出来跟楚歌浼叫板的人给憋了回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兵荒马乱,乍醒! 等局外人终于都安静下来了,那婢女竹青像是刚刚从惊慌之中乍醒一般。 盈着水光的眸子闪过了一道精光,很快便回转过来,她轻咬唇瓣,泪已涟涟,黏糯道:“夫人你莫要在求情了,如果奴婢的死能够让大小姐息怒,能够原谅夫人你们,那就算是死又有何可惜。” 竹青这一波节奏带的,刚刚那些都快要偃旗息鼓的愤青再次涌起。 眼看群众暴起,楚歌浼后面的护卫纷纷上前,保护住楚歌浼,将瘦削的一道身影围在了里面,冷眉横目,十分不善。 他们的主人是楚歌浼,这个认知倒是十分的准确。 “楚歌浼你别蹬鼻子上脸,他们也是为了你好,你如今再恩将仇报,这不好吧,就算是传到了陛下的耳中,想必你的郡主之位也不稳!” 纷乱的人群突兀的爆出那么一句,是仗着人多势众,而且无从寻觅吗? 章娥听到了这句话,在层层围护自己的莽汉中,在不经意间便牵起了唇角,得逞的笑容爬上了眼角眉梢,若非是还要继续演戏,估计章娥都要大肆欢庆,摆酒宴客。 楚歌浼扫了扫有些不肯平静的人情,轻描淡写道:“恩将仇报?” “楚夫人都说了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希望能够给你一个幸福的童年,你为何老是要揪着他欺骗你的这一点不放呢,她不过是希望你回去看看你妹妹,无论如何,妹妹始终是你的妹妹,难道不是吗?” “就是就是!” “大小姐放人吧!” 随着第一个人开口,越来越多的人附和,也就导致更难找到了最初开口的人了。 以至于最后渐渐统一,纷纷要求楚歌浼放人。 现场杂乱的声音,让楚歌浼眉尖微蹙,这样子下去也不能好好的说话。 烦躁人群太吵而导致情绪不大好的楚歌浼,在章娥的眼中就变成了害怕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了。 章娥敛下眼睑,将头偏向了莽汉之中,像是说不堪重负,实际上那转过去的一瞬,便可以看见了那人眼中的得意,果然姜的还是老的辣,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竟然也敢跟自己耍心眼,怎么可能! 楚歌浼抿了抿唇,抬手示意管家出声。 管家时刻注意着楚歌浼的行动,自然能够第一时间感知到楚歌浼的动静,而且毕竟也是当管家当了几十年了,经验丰厚,几乎是一下子就能够理解了楚歌浼手势的动作,虽然他们在此之前,并没有太多的接触。 管家的拨开人群,站了出来,因管家身形较高,一出来,就十分具有威严,他清咳几声,将纷乱的人群阻止下来。 人们开始平复,但是还是有一小波的不甘的人群仍然在闹。 管家也不实行暴力,而是高声厉喝道:“请诸位安静!” 原本还是不甘愿安静的人被管家气势如虹,中气十足的声音给惊的一下呆住了,也让管家有了空子,继续说下去。 “我们家郡主有话说,请诸位安静!等我们家郡主将话说完了,诸位再说不迟。” 管家这句话一出,也是实实在在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也将刚刚那些被带了节奏的人唤醒。 果然,躁动的人群终于平静了下来,细心的等着楚歌浼的解释。 毕竟,从头到尾,楚歌浼说的话,都是鲜少的,虽然他们心中差不多已经给楚歌浼定了罪了。 那些护卫见人都安静了,楚歌浼也没有多大的人身危机了,便如同潮水一般,纷纷退了下来,给楚歌浼让出了一条道路。 竹青可能是看楚歌浼有了机会说话,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利的话,连忙先声夺人,道:“大小姐你不要迁怒大家,他们也只是单纯的看不过罢了,你要生气就冲着奴婢来!” 竹青一番话说的是梨花带雨,也是正义盎然,为了维护要被不分青红皂白就会打人的邪恶郡主而攻击的人群,将一切的伤害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同时,也在第一时间,将楚歌浼想要说的话全都给定了论,几乎是不给楚歌浼说话的机会,就将众人的思维全都带到了她们希望的方向去。 果然,那些出门没怎么带大脑的人群再次七嘴八舌了起来,闹哄哄的跟嗡嗡过境的蜜蜂一样,十分聒噪。 管家还想再制止住他们,但是被楚歌浼先开口了。 楚歌浼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直接开口道:“来人!” 楚歌浼一开口,并没有多么大的音量,可是那清冷而又华贵的声线,让人莫名的就安静了下去,连反抗都不敢。 “郡主!” 一个侍卫连忙上前,跪在了楚歌浼的面前,抱拳行礼。 楚歌浼淡淡道:“张嘴!” “是!” 竹青一瞪眼,楚歌浼又再一次脱离了她的设想当中,她正惊愕的看着那重新站起来,朝着她来的侍卫。 侍卫身高八尺,手掌跟木板似的,强厚而又宽大。 侍卫亦步亦趋朝着她走来,竹青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是身后却有两个侍卫无情的禁锢住了她的行动,根本不能够动,只能够被绑在了砧板上,且为鱼肉。 她逃脱不能,便只能怒视那侍卫,她直接瞪着他,娇喝道:“你敢!你个贱……” “啪!” 带着猎猎风声的巴掌,毫不留情的扇在了那张俏丽白皙的小脸上,瞬间高高肿起。 竹青被那强横的巴掌直接扇的脸直接转过了一边,巨大的疼痛,直接让她眼中涌起了生理泪水,整张小脸肿成了一个猪头,完全没有之前的俏丽如春。 “你!” “楚歌浼!” 竹青已经口不择言了,连伪装都忘了,她原本想也只是哭上一哭,将所有的过错都倒在了楚歌浼的身上,然后她也可以饱受荣华富贵,可是哪里想到会被这么折磨。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楚歌浼原本是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的,但是当看到了那一张脸,还有记忆里面,一闪而过的那张嚣张跋扈,狗仗人势,还有那深深的戳进了肌肤里面的锋利指甲。   ☆、第一百八十五章蛊惑人心,罪责! 楚歌浼挑眉,又道:“打!” 那侍卫也是一个声音一个动作,听到了楚歌浼这么说,立马又挥霍起了手掌,在竹青那惊愕的眼神之中,狠狠的扇下去。 “楚歌浼!你个贱人!” “打!” “啪!” “不要!” “打!” “啪!” …… 连续几巴掌,那巴掌大的小脸瞬间被掌掴成了一个巨大的猪头,通红的面颊,就像是刚刚出炉的猪头,而且还火辣辣的。 这些经受过锻炼的护卫的一巴掌,跟平时宅院里面肩不能挑,手不能拿的娇滴滴的女子弱多了,短短几巴掌,就已经让竹青感觉到脑袋都晕了,眼前一阵发黑。 在这么打下去,自己可能真的会死! 她为了不死,只能连忙向章娥告饶。 “夫人!救我!夫人救救我!” “啪!” 又是连续几巴掌,章娥也总算是在那巴掌声里面清醒了过来。 就算是不为竹青,也要为她刚刚辛辛苦苦铸造的人设,于是她连忙站出来,想要扑到楚歌浼的身上。 可被她身边的护卫挡住了,护卫将章娥给拦在了外面,道:“夫人,自重!” 章娥突破不了,只能高声喊道:“浼儿,你要是想动手就朝着我来,不要冲着竹青,她是无辜的!” 楚歌浼挑眉看了一下已经快要昏迷过去了的竹青,便抬手,让人停下来。 楚歌浼转过头看章娥,眉梢一扬,便开口道:“无辜?” 章娥连连点头:“要是真的有什么怨气,什么怒气,你尽管朝着我来就好了,这都是我造的孽,我当初就不该为了一己私心,去说服老爷!都是我的错!” “拿水来,将人给泼醒。” 在章娥还在声情并茂的演戏的时候,楚歌浼偏头跟旁边的侍卫交代着。 “无不无辜,可不是你说的算。”楚歌浼见她说完了之后,便开口嘲讽道。 章娥微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什么意思?” 楚歌浼拍了拍手,道:“管家,告诉楚夫人,这贱婢到底犯了什么过错。” “是,郡主!” 管家在楚歌浼的声音里站了出来,抑扬顿挫的一一将她的罪责数了出来。 “第一,该婢女竟该对郡主出言不逊,该打!第二,此婢女竟敢擅自越过主子说话,枉顾尊上,该打!第三,竟敢直呼郡主名讳,不敬,该打!第四,竟敢对郡主进行辱骂!该打! 第五,竟敢擅自代表主人的想法,胡言乱语,该打!第五,竟敢随意引导诸位百姓,妖言惑众,该打!” 当管家的话说完了之后,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都不敢反驳。 因为,管家数的条条有理,而且让人无法反驳。 楚歌浼扯了扯嘴角,抱着胸道:“如何,夫人,难道你还以为你这婢女是无辜的?动不动就违背你的意愿,胡言乱语,高声狂吠,这种下人,如果再不教训一下,日后若是再得罪了什么高官贵族,你确定他们会有本郡主如此仁慈,没有将罪责怪在了夫人的头上?!” 章娥一听,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她被楚歌浼质问的哑口无言,连为竹青说话的立场都没有了。 而且周围还有不少人一直在看着她的态度,在他们上等人这里来讲,楚歌浼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而这竹青也没有错,因为她正是受着自己的指使才会这样子做的。 章娥的目光漂移,正好瞟到了已经被扇的昏迷不醒的竹青,心下一个咯噔,同时丢卒保车的念头,在心里面如同野草一般,滋滋不断的蔓延了起来。 楚歌浼看到了章娥眼中的动摇,美眸滑过讥讽,她偏头看着章娥,眉眼弯弯道:“是吧,这么越俎代庖,不将主人放在了眼里的仆人要了也没有用,干脆就让本郡主替夫人教训一下如何?” 章娥被她这么一逼问,下意识就后退了几步,楚歌浼紧跟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众蝼蚁一般。 而恰好的是,楚歌浼站的地方,正好挡住了章娥看向竹青的地方。 那去取水的侍卫,也终于回来,一把便将那冷水泼到了竹青的身上,被掌掴掌晕了过去的竹青一个激灵,打了个冷战,也终于悠悠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了那个掌掴她的那名护卫的横眉冷目的铜铃大的眼,登时吓得想大叫,而被及时的捂住了嘴巴。 她看着被楚歌浼逼到了一边的章娥,不断的用目光向她求救,可是她并没有看到她,而是在自己的纠结之中挣扎。 “夫人,你可要想好,这种恶仆,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而且时时刻刻会在贵府上闹出事情,一不小心便是得罪了达官贵人这可如何是好?还不如交给本郡主帮你教训一下。” 楚歌浼说完,便上前一步,随后附在了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啧啧,看看那一张俏丽的小脸,哭的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得心里不忍,啧啧,若是男人可还真不一定了,想必令夫君也是心难忍吧?” 说完了之后,也不顾章娥猛地瞪大的眼睛,便抽开了身子,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一脸我很好商量的说道:“既然夫人,情深义重,本郡主也不好强人所难,不然……” “不!不用了!”章娥双眼迷离,脑海里面不断的交错着平时楚家家主在自己房里面的时候,竹青的表现,还有竹青平日里面的做法,那一张俏丽的小脸。 忽然,章娥迷蒙的双眼登时变得清明,她站直了身体,朗声道:“既然浼儿有心,那便将此恶仆交于浼儿掌管便好,只要浼儿能够原谅我,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而章娥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后面被捂住了嘴巴,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的竹青的那一张扭曲而狰狞的小脸,那双水眸一瞬射出的怨恨,竟如同刀子,生生将章娥给凌迟上下几万遍。 楚歌浼弯起唇角,美眸幽深,竟然是像住了一个恶魔一样,阴森森的,莫名便让人毛骨悚然。 【作者题外话】:三万奉上,还请多多捧场。   ☆、第一百八十六章互相攻讦,反咬! “怎么样?这么老女人竟然敢为了自己居功,将你给抛弃了,然后自己一个回家向家主邀功,让家主独宠她一个老女人,你的一切付出全部都化作了废物,你愿意吗?” “想想家主,想想以后的荣华富贵,就这么没了,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吗?甘心吗?愿意吗?” 不断的有魅惑的女声,宛如丝丝入扣的袅袅烟雾,从四面八方钻进了竹青的脑海。 怨恨与怒气,不断的被挑高,像是加了膨胀剂,不甘,愤怒,将不大的脑袋,全部都给挤得满满的。 “好。”楚歌浼声音柔丽,气质温和道:“来人,给本郡主拖下去。” “全都没了,你要自己一个人奔向黄泉了,而那个欺压你的老女人,却要一举成为楚家里面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她将独占所有人的荣华富贵!” “甘心吗?” 魅惑的声音如同恶魔手中的线,将竹青的心脏攥的生疼。 “不!不!不!”我不甘愿! 竹青连连挣扎,被捂住了的嘴含糊不清的吐出不字,她的挣扎,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楚歌浼眼睛一眯,凌厉目光,生生刺去:“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啊!都耳聋了吗?楚夫人说了交给本郡主处置了,你们还在害怕什么?!” 楚歌浼退开之后,章娥终于看见了早已经清醒过来了的竹青,瞳孔不由得一缩,甚至害怕的后退半步。 她怎么醒了?什么时候醒的?她都听见了什么?不会说出什么话罢?! 章娥吓得一张小脸煞白,连唇色都失了血色,活像一个行尸走肉的尸体,而且那白粉早就在脸上花了,泪水勾出了一道有一道的沟壑,深深浅浅的,看着格外的可怕。 “是郡主!”那些护卫一听楚歌浼的吩咐,连忙将人给禁锢住,将那张嘴捂得更紧,甚至是不允许她说话,直接就要将她拖下去。 极度粗暴的对待,更是让竹青紧绷的神经绷到了极点,甚至是要断裂。 楚歌浼皱眉,看上去心情格外的不爽,因为竹青那么久都还在外人面前丢脸,于是,她便冷着声音道:“怎么回事?难道几个七尺男儿都无法撼动一个弱女子吗?平时养你们都是用来看的吗?快将人给本郡主推下去,要是让楚夫人给吓到了,拿你们是问!” “是!” 竹青一听,睚眦欲裂,也顾不上其他的,直接一开口,就将那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狠狠的一咬。 那护卫手心一阵生疼,便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放开我!” 竹青尖声喊道,将所有人都给吓到了。 而竹青也趁此一脚踩在了一个护卫的脚上,那护卫一阵生疼,就被迫松开了禁锢着竹青的手。 另外一个护卫一看,下意识的便想抓紧了竹青,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护卫忽然膝盖一疼,便以不自然的姿态,瞬间摔倒在了地面上,竹青被松开。 她顾不上别的,直接就冲了上来,想要紧紧的扒着楚歌浼,现在楚歌浼就是她最大保护伞。 “郡主郡主!不要拉奴婢下去,奴婢有话要说!” 竹青连忙冲上来,可楚歌浼身边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在竹青冲上来的一瞬,也将人给架上了。 竹青不甘愿,连连挣扎,就算是挣扎的衣襟散乱,发饰早已经掉了一干二净,整个人狼狈不已,还有猪头似的脑袋,她仍然没有放弃。 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弱女子竹青对上几名七尺大汉,短短几秒,便将人给禁锢住了。 竹青就算是被禁锢住了,只要嘴没有被封住,她就是要将章娥给咬下来。 她绝对不能无故成为别人的踏脚石,最后成为那个老女人成功的助手,她要将那个恶毒的老女人拖下来。 既然她不好过,那个老女人也休想好过! 她歇斯底里的喊着:“郡主,郡主饶命!奴婢有事禀告!奴婢要揭开这恶妇的毒蝎底下,郡主千万不能屈服!郡主!求求你!听我说!” 章娥被竹青这一番话吓得腿都软了,她连忙开口道:“快来人,快将这贱婢拖下去,不要让她胡言乱语!” 听到章娥明显已经乱了分寸的怒吼,楚歌浼唇角扬起的弧度越发的扩大。 那护卫听到了章娥的话,但毕竟是属于郡主府的人,便向楚歌浼请示。 管家一看,便扬手想让他们将人拖下来。 章娥一看,已经要跳到了嗓子眼的心脏停了一下,终于滑了回去。 竹青瞠目欲裂,连忙喊道:“不要郡主!我要告发那个老女人的恶毒!” 楚歌浼抬手制止了他们,章娥的心再一提,甚至都想上前拦住楚歌浼,让她不要那么多嘴了。 可是,楚歌浼身边的护卫都不是当做摆设的,就算是章娥想要拉住楚歌浼,也难以做到。 楚歌浼上前一步,走近了竹青。 竹青以为看到了希望,一双水眸瞬间变得亮晶晶了起来。 楚歌浼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住了竹青的尖细的下巴,而且丝毫不留情,捏的竹青有点疼,可是现在竹青已经来不及注意那么多了,只想要快点将章娥的丑恶嘴脸,揭露在了楚歌浼的面前,把章娥一起拉了下来。 “郡主!我……” 竹青刚刚想说话,就被楚歌浼给制止了,因为楚歌浼在捏着竹青的下巴的手,力道陡然加重,竹青一阵生疼,差点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楚歌浼不屑的挑起唇角,冷睨她道:“你说什么?揭穿楚夫人的丑恶嘴脸?” 竹青下巴生疼,可是听到了楚歌浼这么说,她还是不由得心中一喜,连忙点头道:“是是!我要说这个恶妇,究竟是多么的……”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根本不听竹青说完,直接便一把甩开了她的下巴,无情道:“楚夫人是什么样子的人,我自己会看,用不着你一个恶仆说!” 竹青被楚歌浼这么一说,瞬间惊呆了。 而差点想要落荒而逃的章娥,一听楚歌浼这么说,眼睛不由得一亮,往后退的步伐,也情不自禁的抽了回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画风突变,黑幕! 章娥咬唇,柔弱道:“竹青,你……你怎么会这样?我自认为没有对不住你的,我……” 章娥这么一说,后面那些本来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围观群众,登时就有了一个线头,然后就顺着这个线索想了过去。 章娥用纤细的素指轻轻的擦拭着眼尾的泪痕,可怜巴巴道:“真的不是我不想让你……”章娥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章娥忽的又哽咽道,“……可是,老爷他……他……” 章娥像是实在说不下去了,再也不愿意说出来了,便沉默了。 本来就被楚歌浼的行为举止给吓到的竹青,突然被章娥这么反咬一口,登时就呆住了。 而人群也早就从章娥这断断续续的解释之中,得到了自认为的线索。 “哇,不是吧?!竟然还有这种黑幕?” “卧槽,刚刚难道不是在说楚郡主和楚家的恩恩怨怨吗?怎么画风一转,就变成了这种主仆互相攻讦的下场?” “啧啧,真是叹为观止!我从未见过这么精彩的戏码,啧啧!” “……” 一时之间,原本是讨伐楚歌浼的群众们,纷纷变成了吃瓜群众,而且大部分刚刚越是心疼竹青的人,也就越觉得恶心,攻击起了竹青,也变得越来越没有分寸,多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根本不顾及,竹青本人的感受,甚至都有上升到了令尊令母的,十分不敬,甚至有些流里流气的人,直接就对竹青的身材进行了一番评头论足,当她是娼妇一般,恨不能将其浸猪笼。 竹青被这天翻地覆的场面,惊得忘了反应,以至于当楚歌浼下命令让护卫将她抬下去,她依旧是愣愣的。 竹青看着呆滞的看着前方,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如何是好,明明章娥之前承诺过她的,只要将楚歌浼给拖下水了,那么她就会拥有无尽的荣华富贵,也会有一位尊贵的丈夫,而且子孙后辈,荣华不断。 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呢?他们不是应该把楚歌浼给拉下水吗?楚歌浼那个贱婢,明明只是一个贱种,怎么可以享受这宫爵厚禄,她分明就是个贱民,她自小就被自己欺压的贱民,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成了人见人爱,人人宠爱的郡主呢?! 凭什么她一个贱婢可以这样,而她却被人人喊打,成为了过街老鼠,这不公平。 “贱女人!妓女!娼妇!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在竹青被拉下去这段不长的路,便有些妇人看不过去,直接就丢了臭鸡蛋过去,稳稳的砸中了竹青。 “啪!” 当鸡蛋破碎的那一刹那,恶臭的味道瞬间冲上天灵感,直让人感觉是在地狱里面旅游了一段,分外的酸爽。 那些护卫甚至是想要直接放手了,实际上其他的护卫见这竹青也没有了战斗意志,也就是一个弱女子,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人拉着。 于是,便只让一个人带了下去。 越来越多的臭鸡蛋,还有腐烂了的果蔬,更是让人腥臭欲吐。 那些群众也是具有精准的投射能力,竟然一个都没有砸到了旁边的护卫身上,只是那从竹青身上蔓延而来的恶臭,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周围那些恶毒的字眼,就像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刃,将竹青的脊椎,从那骨缝之中,狠狠的钻了进去,就像是恶心的虫子。 “啪!贱人,你竟然敢这么污蔑自己的主人,真是丢了下人的脸!” 一个尖利的声音,将竹青的神志唤醒,那个臭鸡蛋在她的额角炸开,黏腻的蛋液从额角滑下,糊了她的一脸,连视线都被遮挡。 也将浑浑噩噩的竹青给唤醒了。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要自己承受这骂名,明明就不是她的错!明明就不是她。 楚歌浼瞥了她一眼,眼角眉梢带着轻蔑,就跟是在看蝼蚁一般。 竹青猛地一抬头,便看见了楚歌浼这轻蔑到了极致的目光,简直就是在看什么脏污的东西。 楚歌浼对上了她的目光,也没有任何心虚,而是耸了耸肩,跟在看一个不足挂齿的小虫子一样,她无所谓的回头,正想要和章娥说话。 “楚歌浼,你个贱人!” 只听一声尖叫,随后,楚歌浼便落入了一个禁锢当中。 身后是腥臭的恶心的味道,还有横亘在了自己的喉咙的一柄锋利的匕首。 楚歌浼早有预料的牵了牵唇角,真是容易生气的小河豚啊,只要自己受了罪过,理他是不是罪有余辜,总而言之,不能让我一个人受罪。 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呗。 真是令人心惊的人性啊,丑陋而又那么的直观。 “放开郡主!” 管家见一转眼,楚歌浼便落入了竹青的手中,连忙厉喝道。 而其他的护卫也是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迟了,只能连连围了上去,捉住机会,将楚歌浼给救了回来。 “不许过来!”竹青怒目冷喝:“谁过来,我可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了。” 那抵在了楚歌浼的脖颈处的那一柄匕首缓缓推进,在楚歌浼白嫩的脖颈间,印出了一道痕迹。 楚歌浼为了配合她,不得已抬高了下巴,也让诸位看的更加清楚。 竹青的话显然是没有什么说服力,就算是她这么说,那些护卫仍旧是不断的冲上来,企图趁着竹青不在意,就将那匕首给夺下来。 竹青的手不断的在颤抖,如果真的让这些人抢到了她手中的匕首,她是绝对不能在翻身的,很有可能就被当场诛杀。 她吓的话都快说不出来,可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她还是不断地威胁着楚歌浼,低声附和在她的耳畔,厉声喝道:“快点让他们停下来!快点让他们停下来!否则,就别怪我狠心了!” 那匕首又推进了一分。 而在人群之中,前来探访楚歌浼的越珑珏等人,终于忍不住了,纷纷站了出来。 “住手!” 越珑珏和闻人孺,还有崖青,一同站了出来喝止了竹青。   ☆、第一百八十八章稍安勿躁,冲动! 楚歌浼挑眉道:“阿珏,崖青,闻人!” “师姐!”越珑珏紧张的喊道,刚想要动手,将那个竹青给拉下来,看着那锋利的刀子,越珑珏就感到一阵心惊胆战的。 楚歌浼看透了越珑珏的想法,便伸手制止了他,道:“阿珏,不用担心,没事的。” 说这话的时候,还趁着后面的人不注意,向越珑珏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就好好的看戏就可以了,不需要这么担心。 越珑珏还是有些担心,却被一旁的闻人孺给拉了下来。 “闻人!”越珑珏低声喝道,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来。 闻人孺叹了一口气,便附在他的耳畔道:“不必担心,如果歌浼真的想要推开,那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我们别碍了她的计划。” 越珑珏一听闻人孺这么说,原本忐忑不安的情绪瞬间便平复了下来,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 等闻人孺离开了越珑珏的身边,崖青也对越珑珏点了点头,示意没事的。 连崖青都看的那么的透彻,越珑珏突然觉得脸上一阵臊意。 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好意思,于是他只好怒喝那个不知死活的婢女道:“贱婢,你敢伤害到我师姐一根毫毛,我定然让你不得好死,你信不信?!” 越珑珏这么一说,其他人的目光纷纷放在了他的身上。 围观群众一见,便讨论开了。 “这人是谁啊?” “越家小少爷啊,听说还是这楚小姐的师弟呢,旁边的那个是闻人家的少爷,好像也跟楚小姐交情匪浅啊!” “哇,这楚小姐背景真是不了得,也难怪,楚家会屁颠屁颠的跟上来了。” “那可不是。” “……” 原本打着是亲情牌而来的章娥瞬间就被大部分的群众给揭开了,一张本就惨白的小脸,瞬间变青,跟个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的好不精彩。 为了能够让别人看着她才不是恨不得让楚歌浼可以死,章娥只好站出来,假笑道:“竹青,你不要这样,你要是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浼儿是无辜的。” 楚歌浼觉得章娥就是一个死亡flag,只要她一说谁是无辜的,那么就一定会有悲哀的后果。 比如刚刚的竹青,被她下了无辜的咒语,转眼间便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自己,楚歌浼不得已又再次提高了脖颈,免得真的是一不小心就戳破了自己的大动脉。 “呵呵,无辜?”竹青冷笑,“你个老毒妇可真会说的!” “竹青,你别这样。”说着,章娥又要擦拭眼角,拭掉那并不存在的泪痕,心里面则是在默默的咒着那架在了楚歌浼的脖颈上的匕首最好能够狠狠的扎进去,最好是将那个头颅都给砍下来。 “浼儿她还年轻,很多事情不会考虑,过于冲动了,你就原谅她吧!放过她吧?就算是不一定可以活下来,可是,我会为你告饶的,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越珑珏一听章娥这一句话,险些就想直接冲上去,将那个老女人给掐死,她竟然敢这么说。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楚歌浼的身上,而且表面上看着的是在为楚歌浼说话,可是在每一个字连接在一起的背后深刻含义,分明就是在把楚歌浼往绝路上逼,分明就是将希望那女人杀了楚歌浼。 最毒妇人心啊! 越珑珏握起拳头就要冲上去,还是被闻人孺给拦了下来。 还好,竹青也不是个傻得,毕竟是被章娥精挑细选出来,陷害楚歌浼的人,心机又怎么可能只是一般般。 就算是在极度愤怒,走到了绝路之上的她,也绝对不会那么好对付的。 连越珑珏都听出来的语言陷阱,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 这些话哄一哄那些不谙世事的围观群众还可以,骗她竹青,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她本就打算要和这个章娥撕破了脸皮了,自然不会为章娥圆了她的语言套路。 于是,便裂了咧嘴,露出了一口森白的银牙,阴森道:“是嘛?你看你这婶婶多么的关心你啊?还提醒我如果不把你杀了,那就休想要逃过一劫,就算是放了你一马也绝对不会好过的,还不如干脆把你给杀了,你说你这么好的婶婶去哪里找啊?有没有很感动啊?” 竹青这一番话一出,章娥没有想到竹青竟然会直接揭露出自己言语的恶毒,而身后的人群也是恍然大悟,看着她的目光明显不善。 她登时惊慌失措,只能够厉喝道:“竹青,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别瞎说!” “瞎说?”竹青挑了挑楚歌浼尖细的下巴,提高声音道:“是嘛?你觉得我是瞎说吗?” 那匕首又近了一寸。 楚歌浼但笑不语,纵使是被拿做当做人质的她,随时可能丢了小命的她,也依旧是浅笑盈盈,像是在大家在玩过家家一样。 竹青被楚歌浼这种气定神闲的态度给激怒了,她抓紧了手中的匕首,扼住了楚歌浼的脖颈的力道加重,甚至是要将楚歌浼勒的呼吸不畅。 而事实上,楚歌浼也确实被勒的白皙如玉班的肌肤上涌上了两抹红晕,让人明显看出了她身体的不适,但是饶是如此,她依旧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就在竹青要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章娥心里就越是兴奋,拳头隐藏在袖子里面,为了隐藏住自己脸上过于兴奋的情绪,她只能不断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免得自己暴露了本性。 就算她再怎么开心,也绝对不能够表现出来。 章娥忍得下去,越珑珏可忍不下去,他伸手喝止道:“住手!你有冤报冤,凭什么这么对师姐?!逼你到这种地步的又不是师姐,谁才是害你变成这样的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越珑珏的话,如同当头棒喝,将竹青给敲醒了,也让她注意到了旁边,兴奋难耐的章娥,那一双分明是跳跃着兴奋的火焰的双眼。 她突然想起,章娥分明是一直以为伤害她亲生女儿楚良雅的人就是楚歌浼,所以,她恨不能能够杀死楚歌浼,然后自己也会死了,她便可坐收渔利,这么好的事情,这怎么可能!   ☆、第一百八十九章开始谈判,点醒! 越珑珏这一番话,不仅仅是点醒了竹青,也成功的将章娥的怨忿惹起。 章娥怨毒的看了越珑珏一眼,连忙上前道:“竹青,你莫要伤害浼儿,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一边说着,章娥一边向着旁边的莽汉使眼色,让他们干掉竹青。 那些莽汉循声而动,在大家没有注意的时候,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 “啪啪!” 闻人孺合上折扇,轻轻在这些莽汉的各种关节,穴道处,轻轻一敲,瞬间就让几名几尺高的大汉都倒在了地面上,蜷缩着身体,哀鸣不已。 “你!”章娥怒视闻人孺,并喝止他道:“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闻人孺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讽刺道:“救歌浼,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歌浼死去,若是真的在乎她,可看不得她受的任何一点风险!” 分明是在含沙射影章娥对于楚歌浼完全是不放在心上,并且心有恶念,甚至是想要害死楚歌浼。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不会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而且还会觉得很有道理,可是章娥毕竟是真正心虚的人,闻人孺分明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真真切切的戳了她的内心,就像是将那一层挡住了那阴暗的心思的薄膜给好不留情的撕开一样。 她恼羞成怒,连忙厉喝道:“你胡说什么?!” “哼。”闻人孺冷哼一声,也不点明,直接便回到了原位,只是那些莽汉却再也不能动了,更别说是冲上去,在混乱之中,敲死楚歌浼了。 竹青刚刚险些被那些来势汹汹的大汉给气势给压制住,手也无意识的勒的更紧。 而受罪的就是楚歌浼了,眼看楚歌浼那一张清丽的小脸越发的通红,血气全部涌上了脑袋。 越珑珏更是心疼,连忙上前道:“你松手,我师姐可禁不起你这么粗暴对待!” “站住!” 竹青早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更别说越珑珏了,就算是任何一个人,都可能直接冲过来,逼她做出选择。 她不想做的那么绝的,都怪章娥,都是章娥最先背叛他,都是章娥将她害成这样的,都是章娥的错! 竹青拉紧了楚歌浼的脖颈,然后不断的往后退,而且还时不时挥动着匕首,让离她比较近的人都不得不被挥开。 “全都给我走开!不许靠近我!全都给我滚!” “你不要冲动,不要伤了郡主!”管家连忙劝解道。 “只要你放开郡主,我们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要,我们都会满足你的。” 在管家心中,只有主人的性命是最重要的,比那个虚伪至极的章娥,真诚的要许多。 “真的?” 竹青变得神经质起来了,像是个天真的少女,娇羞的问着长辈,是不是真的会同意她的请求。 管家连连点头道:“是,只要郡主无恙,那么我们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不!我不信!你不过是个下人,你有什么资格做主!”竹青挥动着匕首,让刚刚靠近了一步的管家被迫退开。 越珑珏一听,连忙站了出来,道:“既然管家不行,那么我总算是可以吧,我好歹也是越家的小少爷。” 竹青用审视般的目光,上下看了他一眼,眉目之中分明都是警惕。 越珑珏为了打消她心中的忧虑,连忙自爆身份道:“没事的,我只是个普通的四级炼丹师,没有什么攻击力的。” 越珑珏故意温和的笑笑道:“众所周知,四级的炼丹师就跟普通人一样,除了会炼丹,其他皆是一塌糊涂。不是吗?” 越珑珏本就是年轻的少年郎,而且眉目柔和精致,这一笑起来,也是十分的俊美,侵略性都被隐藏在了小绵羊一般的外表之下,不动声色的侵占了竹青严密防守的内心。 “怎么样?相信我好吗?只要我师姐能够安全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越珑珏勾起唇角,笑的十分的友善。 竹青迟疑的点了点头,应允道:“好。” 眼看竹青就要逃开,一旦竹青逃开,身为章娥的心腹,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章娥的身边,将内宅里面的腌臜事,一旦要让她逃离了她的掌控的话,日后不知道她会爆出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章娥瞬间就慌了,她连忙开口阻止道:“这……” 还没有让她说出来,就被越珑珏给阻止了,他怒瞪章娥,愤愤道:“你若是不想救师姐,我还想救,给我滚!” 章娥被他一噎,然后周围那些带着审视的目光,让她不得不闭上了嘴巴,只能等着接下来,见机行事了。 “你说,只要有我在,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做到!” 越珑珏粉雕玉琢,分明还没长大的单薄肩膀,这一瞬竟然承担起了天地。 竹青看到越珑珏噎章娥,瞬间眼睛一亮,还有越珑珏这个态度,完完全全就是为了让她为所欲为而做的。 只要楚歌浼在她的手上,那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竹青眉开眼笑的,刚刚那些惶恐全部都烟消云散,越珑珏像是龙卷风,将那些东西都给卷的一干二净。 “好,我只有两个要求!” 竹青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越珑珏微微上前一步,但是还是被竹青及时制止住了,她厉喝道:“停在那里,有什么事情,就这么说就好了,不许靠近我!” 眼看本来放松下来的竹青再一次紧绷起来,刚刚缓过气的楚歌浼又再一次被勒住,越珑珏心里一紧,连忙后退半步道:“好好,我不靠近,你不要那么用力,师姐要呼吸不过来了。” 竹青瞪得眼圈通红,活像个逼红了眼的兔子,怒道:“不许靠近我!” “好好,不靠近。”越珑珏努力安抚她的情绪,然后又转移话题道,“那么你有什么要求呢?只要你说出来,我们都会答应的,相信我。” 越珑珏笑的十分阳光,晶亮的琥珀色瞳眸,就像是从那明亮的阳光,借下来的一道光彩,明媚而温暖,让竹青紧张的情绪松懈了不少。   ☆、第一百九十章两个要求,谈判! 她勒住了楚歌浼的手也终于松开了一些。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诉说自己的要求:“第一,我需要你们准备好上等的马车,还有万两银票,送到城外,让我安全逃脱后,我自会放过你的师姐。” “没问题!”越珑珏答应的干脆。 这些不过都是小事情罢了。 为了让竹青能够相信他们,他直接就召唤过了管家道:“你,去按照她的说法去做。” “是。” 虽然是只是越家的小少爷,可身为上等的管家,自然会知道主人家的关系。 而且这越家的小少爷,不仅仅只是世家的少爷而已,在前几天,颁布了楚歌浼封为郡主的皇榜之后,也有越珑珏的一部分功劳。 毕竟是拿着那暮雪城的事情说事,自然不能够忽略越珑珏和闻人孺的功劳。 于是,皇帝便各自给了他们爵位,丰厚奖赏,虽然没有楚歌浼风光,但好歹也是有了爵位的人,比平民要来的高贵。 驱使一个管家,绰绰有余。 至于是崖青,楚歌浼有意掩盖崖青的存在,不希望她被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有意忽略。 所幸在暮雪城一事当中,崖青的表现并不突出,也就是楚歌浼等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只要楚歌浼和万俟泊不说,皇帝也不会知道。 自然而然就忽略了崖青的存在。 与崖青相反的越珑珏闻人孺则不相同,他们总有一天会接受自己家族里,传承给他们的责任,他们就会开始在这些高官贵族之间游走,有了这些爵位,对于他们日后的仕途,也会好走的多。 因为万俟泊本就是被皇帝派去的,也就是说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且他将大部分的功劳都推给了楚歌浼,所以,他的奖赏并不丰厚,相对于楚歌浼而言,也只是一些惯例的赏赐而已。 总而言之,这一次暮雪城的赏赐之中,楚歌浼是收获最大的人。 也就极其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比如闻风而动的楚家。 楚歌浼敛了敛眼睑,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始终保持着沉默,就算是越珑珏支使她的管家,她也没有反对。 越珑珏安排了管家去准备了之后,便再次开口道:“如何,可曾满意?” 竹青点了点头,道:“勉勉强强。” “满意就好。”越珑珏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追问道:“那么你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现在时间就是金钱,每拖长了一分钟,楚歌浼就越来越不好受。 听到了越珑珏这么问,章娥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像是有一条毒蛇攀附在了自己的后背,丝丝的吐着那猩红的信子,背后不由自主的笼上了一层冷汗。 果不其然,章娥一抬头,就看见了竹青那阴冷的目光,邪狞的看着自己。 章娥情不自禁的后退半步,想要转身就逃。 可是被闻人孺及时拦住了。 闻人孺站在了章娥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章娥,折扇轻轻的抵在了她圆润的肩膀,好似是泰山般的沉重,愣生生的将章娥拦在了原地。 章娥惊恐抬头看他,眼里分明是惊慌失措,仓皇。 闻人孺低头看她,温声道:“如何,楚夫人要去哪?你不是也很想要救歌浼吗?那就留下,帮一下歌浼如何?” 章娥苦笑,连忙推脱道:“我哪有什么能力帮忙啊?虽然我也很想……” 章娥还没有说完,背后就传来了竹青悠悠发冷的声音。 “我要楚夫人一一交代,这些年,对我下过的命令,如有不实,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竹青的声音宛如跗骨之俎,紧紧的咬着章娥的脖颈,非死亡不离开。 “夫人,这不就是机会了吗?” 闻人孺笑的尔雅,可是章娥却觉得通体生寒,恨不能逃离这里。 “麻烦你了,楚夫人。” 闻人孺将章娥由背对着竹青推向了她。 越珑珏听到了这个要求,也连忙回头,对章娥道:“抱歉,楚夫人,刚刚对您太不敬了,我也知道您也是为了师姐着想,可我也是操之过急,关心则乱,不小心便对您多有不敬,还请您能原谅小辈的鲁莽。” 章娥一回头,就被越珑珏用一番诚恳认错的话给镇住,她又不能反驳,只能连忙苦笑道:“哪里哪里。” 越珑珏得到了章娥的原谅,连忙感动道:“楚夫人,真是高善大义,就算是晚辈这么对您冲撞,您也可以对我这么宽厚,想必一定是个宅心仁厚之人,肯定不会对于师姐见死不救吧?” 最后的那一个“见死不救”明显是拉长了,好像是生怕章娥反悔了一样。 越珑珏不断的夸章娥,实际上是对她的捧杀,一旦章娥做不到,那么这些人设,都会瞬间兵败如山倒,刹那崩塌。 虽然是在夸自己,可是章娥总感觉那分明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却像是巨大的山丘,猛地朝着自己压了过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求求夫人,请你救救师姐吧。” 沉默了许久的崖青,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样,连忙站了出来,请求道。 崖青那一双浅灰色的眼眸十分的妖异,在章娥对上了那妖异的瞳眸的那一瞬,竟然有了一种被冰峰给撞到的震撼质感。 她吓得腿一软,便摔倒在了地上。 站在了章娥后面的闻人孺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任由章娥倒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模样。 “快说啊,楚夫人?快说啊,就说你对我下的关于郡主的命令好吗?从小到大?怎么样?哈哈哈哈!” 竹青笑的开怀,笑的疯狂,笑的歇斯底里,她已经不在意名声了,反正她已经没有这种东西了,只要过了这一次,那她就可以远走高飞了,从此逍遥江湖,到了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再也不会有人找到了自己,更不会知道自己这些腌臜事情,又怎么会有人来谴责她。 只要逃过了这一次,章娥也可以得到了报应,自己也得到了解脱,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就算是远走高飞,她也绝对不会放过章娥的!死也不会放过! 【作者题外话】:么么,万更奉上。   ☆、第一百九十一章污人名声,尾后! “哈?我污她名声?”竹青笑的肩膀抖动,发髻早已散落,额际的发丝盖住了她的眼睛,“这是我活了那么久听的最大的一个笑话。” “竹青,你莫要再辱我名声,就算是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不要将浼儿扯进来。”章娥像是再也看不下去,终于还是强打起了精神,愤愤道。 见章娥终于肯直面问题,竹青更是兴奋,她勒着楚歌浼,面向了章娥,随后嘲弄道:“不要将郡主扯进来,我看你是恨不得我杀了她吧。” 章娥气的食指颤动:“你胡说!” “我胡说?”竹青刚刚想要将一切都抖落出来,忽然,章娥像是吃了大力丸一样,一下子便将那些护卫给挣脱开来,直直的冲着竹青而去。 竹青一惊,连连后退,抓住楚歌浼的手也不得已松开来。 楚歌浼神色自是不动,她身形一转,随后便闪了出来。 章娥便一下子撞在了竹青的身上,和其撕斗了起来。 章娥压在了竹青的身上,一把拽住了竹青的头发,并且反手抓住了她另外一只拿着匕首的手,将锋利的刀尖指向了竹青的胸口。 竹青勉力支撑,两人就此僵持着。 “去死吧!”章娥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道,用力的刺了下去。 竹青瞳孔一缩,眼看那白晃晃的刀子就要没入了心脏,突然,只听一声脆响,一阵巨大的力道,猛地弹开了那本应该扎入了竹青胸口的匕首。 锋利的刀刃,猛地被断开,只余下一个刀柄,空落落的在他们手中。 章娥一惊,一惊来不及反应,便被竹青翻身压制,随后一巴掌,便将章娥扇了个七荤八素,脸上高高肿起红疙瘩。 竹青直接便用两只手狠狠的掐着章娥纤细的脖颈,章娥也不罢休,两人同时掐着彼此的脖子,恨不能将对方掐死。 可章娥毕竟是娇生惯养了一辈子,而且年龄也比竹青要来的大,根本不是身为仆人的竹青力道巨大,刚刚的那些爆发,早已经将她所有的力道都给消耗掉了。 她连反抗都变得那么的微末。 而巨大的怨恨正是支撑着竹青坚持下去的信念,她死死的卡住了章娥的脖子,她的眼中此刻只剩下了掐死章娥这一个讯息。 章娥被掐的缺氧,脸上涨红,最后变作是满脸紫绀色,双眼泛白,眼珠子几乎都要翻了过去。 “救……”章娥沙哑着,想要求救。 楚歌浼从禁锢之中逃脱出来之后,身上的味道让她心情不大好。 越珑珏和闻人孺,崖青见楚歌浼终于逃脱出来,连忙围了上去,处处关怀着。 楚歌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一低头,便看见了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美眸闪过了嘲讽,但是眼看章娥要没了气息,她便向旁边的护卫打了个眼色,道:“将人给拉下来,别死在了郡主府面前。” 那护卫一抱拳,示意自己明白,便四手八脚的将人给拉了下来。 竹青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不容小觑,饶是几名七尺大汉,也难以掌控得当。 不过,所幸,最后还是被拉开了。 章娥双眼翻白,大脑一阵缺氧,与死亡亲密接触的感觉确实是不怎么好。 越珑珏见章娥就要晕过去,连忙让旁边的护卫掐她的人中,让她清醒过来。 过了一会,场上的场景,便换了一回。 肿成了猪头的竹青还有一脸猪肝色的章娥,分别被郡主府的侍卫,按住了两侧肩膀,站在了楚歌浼的面前。 楚歌浼抱胸,斜睨二者。 她走近一脸猪肝色的章娥,讥讽道:“怎么,愿意说出来你以前是怎么对待我了吗?死亡的感觉不好吧?就是想让你感觉一下死亡的感觉,否则你也不会知道最初的我是多么的痛苦吧?” 楚歌浼这一句话一出,一直都在状态之外的人群,终于爆发出了巨大的哗声。 楚歌浼刚刚说了什么? 她的意思是说,之前楚夫人就是这么对待她的,所以,刚刚章娥说的那些果然都是在博取同情吗?其实全部都是在说谎吗? 章娥感觉到那些分明不友好的目光的时候,她吓得心脏紧绷,僵笑道:“浼儿,你,说什么啊?” “我说什么?”楚歌浼勾了勾唇角,“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 章娥还想反驳,可是楚歌浼早已经抽回了身体,直接就瞥了她身边的竹青一眼,递给了她一个眼神。 向来机灵的竹青自然明白楚歌浼的意思,连忙挣开束缚,跪下磕头。 一边磕头,一边哭道:“郡主饶命,郡主饶命!我什么都说!求求你!饶奴婢一命,这些都是那个老女人指使奴婢的,真的不是奴婢真心地。” 章娥一惊,刚想要怒斥竹青,便被身后的护卫给捂住了嘴巴,只能等着一双眼睛,不瞑目的看着楚歌浼和竹青。 “你说。”楚歌浼摸了摸下巴,道:“我自有量度。” “是是!”她连连磕头,哭着道:“从小楚夫人便指使我去指使府中的仆人,让他们断了郡主的吃食,还不给郡主的院内提供避寒的物品,让郡主受寒过冬,且还让府中仆人欺压郡主,让郡主过的比府中的奴仆都不如,天天的吃食是比仆人还差,而且还经常饿郡主肚子。” “好了。”楚歌浼不想再听下去了。虽然那些都不是她自己经历的,她自己也有这一部分的记忆,有些东西,知道部分就足够让脑补能力丰富的群众们,自己脑补下去了,若是说的太详细,反倒是过了。 而且还浪费时间,最主要也是她也听不下去了。 相对于楚歌浼的淡定,越珑珏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他恨不能一脚踹死章娥,还有那个竹青的丫头。 楚歌浼伸手拦住了越珑珏,低声道:“阿珏,静下心,不必这般恼怒,事情都过去了。” 越珑珏更怒了,怒道:“师姐,他们这么对你,你怎么还静的下心,我恨不能踹死他们。就算事情都过去了,可是他们始终是伤害了你,伤疤永远都在。”   ☆、第一百九十二章真相大白,解释! “静不下来又怎么样?事实都这样子了。”楚歌浼淡淡道:“我没有说过原谅他们,但是,她妇人心恶,蛇蝎心肠,难道我生而为人,还要像他们一样,枉顾人伦吗?再怎么说,她都算是我的婶婶,我相信,我父母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我终日抱着仇恨而生,我就算是将她给踹死了,也换不回来,我早已经仙逝的父母。” “如果真的能够换回我的父母,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是踹死他们,一枉顾人伦,二,不符律法,三,脏了我的手。我既然被陛下封为郡主,且还我清白公道,我已心怀感激,又怎么能够仗着身份,而枉顾律法呢?这样子,让我如何再面对陛下!” 楚歌浼一番话,说的是光明磊落,落落大方,且心怀大义,让在场的人都纷纷为她的气节所折服,为她的大义而震惊,更为她的过去,而心疼。 “郡主真是大义!大善!真是一个大写的人!” “看来我们都误会了郡主,真是羞愧羞愧,愧见郡主!” “切,说那么多,还不是在做戏,若是真的不放在心上,那干嘛又在今天将这件事情给扯出来。” “那可不是,要是真的那么善良,那就最好不要将这些事情给说出来啊!” “虚伪,做作!” 在一众称颂声当中,突兀的出了一个反对的声音,格外的明显,同时也起了一定的带节奏的意思。 闻人孺目光一凌,身形一动,随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过了一会,便有几人被揪了出来。 闻人孺将最后一个人揪出来,随便的说了一句:“就是这几个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在带节奏。” 然后围观的群众,这才恍然大悟。 “啊,好像就是他们,刚刚一直在闲言碎语吧?” “对啊,好像就是他们一开始就尤其在夸赞楚家那两个人,在那个婢女还没有反叛的时候,好像也是他们极力称赞。”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刚刚就是那么一个声音,老是在我的耳朵旁边,叽叽喳喳的。” “呀,他们长得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等一下,难道那不是楚家的楚狗蛋吗?!” “好像是,旁边那个好像就是楚家管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成天流里流气的!” …… 一瞬间,人们纷纷开始了认人大会,反正多多少少都是跟楚家有一定的联系,平时里面人品都不怎么好的。 “啧啧,这个楚家,还真是……唉……” “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郡主也是可怜了。” …… 甚至是有人愤怒到了极点,直接就向章娥和竹青丢臭鸡蛋,烂果蔬的,章娥的身上再次染上了腥臭。 楚歌浼看他们砸的差不多,连忙皱着眉出来,阻止道:“大家且静静。” 因为楚歌浼现在的形象尤其的光辉伟大,所以以至于她一出声,其他纷杂的声音纷纷停下。 只能安安静静的听着她的话。 她见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才开口道:“无论他们什么身份,既然他们问了,那么我就再次公开回答,免得日后,又有人拿这种无聊的问题来攻讦我的人品,我是不是好人,我相信,大家都会有分辨的能力,我说的再多,还不如做多一些,否则都是空话。” 其他人一听,刚刚因为他们带的节奏而怀疑楚歌浼的人,纷纷感到羞愧。 “首先,他们问我,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要到现在才说,分明就是趁着大家都在,好好的攒一波名声是吧?” 越珑珏一听,连忙皱着眉,出来反驳道:“没有这样的事情,师姐,都是他们瞎说的。”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道:“郡主多言了,我们都相信郡主,郡主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楚歌浼安抚越珑珏,朝他笑了笑,让他安静下来,且听她说完。 “我知道阿珏相信我,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她边说,边面向了其他人,道:“这样子,才不会辜负阿珏对我的信任,更加不会辜负这么多的人给予我的支持。” 越珑珏无奈,只得握紧了拳头,后退,让楚歌浼可以将事情完整的说出来。 楚歌浼抿了抿唇,方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我想问问诸位,从一开始,我便不想和楚夫人产生纠葛的,既然陛下已经给了我清白家世,那么我就想着,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无论过去再怎么艰辛,可至始至终,我毕竟都是楚家的子孙,再怎么说,我父亲都是楚家的嫡子,就算我再怎么委屈,我也不得不顾及一下家族的名声,大不了就是大家相见不相识而已,那毕竟是父亲所爱着的楚家,我不希望他爱着的楚家变成了这样子,我无能为力,也对此感到伤悲。” 而在屋檐的一角,至始至终围观着事情的前后的某人,看着楚歌浼这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薄薄的唇角,情不自禁抿了起来,笑纹里面蜷缩着宠溺。 这楚歌浼分明就是懒得搭理那章娥,实在是见她给脸不要脸,便打算干脆解决了这一次事情,免得以后还那么多纠葛。 而这小狐狸楚歌浼,却将一切都演说成了是因为自己不希望自己父亲所在的家族,被人玷污。 一方面将烘托了自己的善良,一方面也对比出了章娥的无理取闹,臭不要脸的非要趁着楚歌浼如今飞黄腾达,荣华富贵,想要蹭上一杯羹。 这一套公关,确实也是打的巧,打的妙。 身后的三人,虽然说不是对于楚歌浼性格百分百掌握通透,但是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了楚歌浼一些尿性的人,也纷纷板着一张脸,免得自己藏在了内心的欢欣,噗嗤的冒了出来,拆了楚歌浼的台子,这就不大好了。 “郡主厚德大义,实在是令我等钦佩。”一个而立之年的中年站了出来,代表了绝大部分的民声,表示了对于楚歌浼的钦佩。 楚歌浼摇了摇头,便惋惜道:“事实上,到了最后,我还是没有能够藏住自己心里面的怨气,还是将自己那些委屈给暴露了出来,也是我太年轻。”   ☆、第一百九十三章好自为之,休甘! 闻人孺识时务的弹起一块石子,直将那捂着章娥的护卫的手弹开。 章娥抓紧时机,连忙大骂道:“楚歌浼,你别再假惺惺了!分明就是个蛇蝎妇人,还敢妄称大义,可笑可耻!” 那护卫一惊,连忙想要再次捂住,被楚歌浼一个手势给定住了。 她回头,看向章娥,美眸仿佛是淬了冰霜一般,冷淡如雪。 “我确实是恨你,说是喜欢你,我相信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更是对我良心的谴责,你说我蛇蝎,说我可耻也罢,反正我从不违背原则,不愧对良心,这就是我的本心。无论你怎么说,我始终都只是我,在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之后,我确实不可能伪装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所以从今往后,我与楚家,恩断义绝,割袍断义,再无纠葛!” 凌风闪过,一缕袍袖被清风卷起,悠然飘落。 与此同时,楚歌浼也让人将其放开章娥,转身便走。 可那章娥却早已破罐子破摔,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一个饿虎扑食,便朝着楚歌浼扑了过去。 越珑珏一个心惊,惊呼道:“师姐,小心!” 楚歌浼只觉得身后传来杀意,下意识的便一个转身,一脚便将那扑身而来的身子给踹开了。 章娥彷如断线的风筝,直直的便撞到了旁边的石狮身上,噗嗤一声,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当看到了狼狈滑落在了地面上的章娥之时,楚歌浼眯了眯眼睛,冷声道:“楚夫人,请您自重,今日你带恶仆来本郡主府上撒野,本郡主念在昔日情谊,放你一马,你若再得寸进尺,休怪本郡主无情!” 楚歌浼声线平直,却好似是从冰山中穿过,带着冻人骨髓的寒意。 章娥才不管那么多,她早已经不在意名声了,反正她的名声早已经被楚歌浼三言两语毁了个干净,她现在已化身为一个真切的护犊子的母亲,她只想为她枉死的雅儿讨一个公道。 她细眉倒竖,怒气蓬勃,歇斯底里道:“你甘愿罢休,我可不愿!我若是罢休,谁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我定然要你偿命!” 章娥此时就像是恶鬼缠身,尖声凄厉,双眼通红,加上煞白的肤色,还有未擦拭干净的血迹斑驳,一眼看去,能吓哭三岁稚童。 见章娥再次冲过来,楚歌浼也不留情,长腿一抬,便将人给重新踹了出去。 楚歌浼从不留情,一脚便让章娥蜷缩在了地上,再也不能爬起来。 眉心如同绵延山丘聚拢而起,她冷声道:“你女儿的死于我何干?我虽然与她有怨,但却从来没有动过手。” “没有!?”章娥倒竖柳眉,睚眦欲裂,“你竟敢说你没有,若不是你,我女儿怎么可能会回不来,那种那么简单的任务,我女儿怎么可能会回不来!我女儿这般天才,如果不是你暗中下手的话,我女儿怎么可能会出事!” 她面向人群,状若女鬼,声声索命,“雅儿,我的雅儿,你好可怜!娘亲无能,无能为你索命,都是娘亲无能。” 话罢,章娥眉心一闪,身后赫然出现了一个高大影者,本来围观的人群,纷纷褪去,生怕被牵扯到了。 闻人孺一见此景,连忙站了出来,挡在了楚歌浼的面前。 他们倒是忘了,能够生出楚良雅那样子还算是天才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章娥为了待在家里相夫教子,成日与贵族妇人来往,宅斗琐碎,鸡毛蒜皮的小事之中,虽然修炼之路早已止步,但毕竟也是个影者,如今一放影者出来,也确实让人惊愕了一番。 其实,连章娥自己都险些忘了自己是个影者,也是实在是被楚歌浼激怒了,方才不顾一切,放出了影者。 闻人孺大掌一挥,便自空中跑来一个影者,一把便将那章娥召唤出来,并不怎么凝实的影者一下给拍实了。 那影者不敌,刚刚被召唤了出来,便化作了烟雾。 章娥胸口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她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些天之骄子的对手,如果不是实在是无能,她也不会在强弩之末召唤出影者,给自己伤上加伤。 她匍匐在地,血与泪水混作一堆,哪里还是那个矜贵的贵妇人,分明比那街头巷尾的乞丐还要狼狈,她不仅仅是身体被打击了,连尊严都破碎了一地。 闻人孺一击之后,便将那影者给打散了,也没有必要在持续下去,便将那影者给消散了。 越珑珏快步走上前,本来是想狠狠的补上一脚的,可是当他看见章娥那狼狈的模样,还有她毕竟是个长辈,还是个女性,越珑珏再恨,也不可能踹下去。 最后也只能是换成怒目而视,道:“你怎么敢这样污蔑师姐,师姐当初被你女儿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那次玄影门之约,整个玄影门的人都知道了的。” “你女儿,枉顾师姐炼丹师的身份,凭着自己武者的天才之姿,无耻向师姐挑战,师姐打个半死,还要我们师傅去赔偿,那时候,我们师姐到哪里去诉苦?” “你才是最厚颜无耻的人,你才是最可恶的人,全都把责任推到了我师姐的身上。” “我告诉你,就算是师姐拜了师傅为师,也只是刚刚学了几个月,能跟已经修炼了十几年的楚良雅相比吗?求求你!就算是泼脏水,也请你长点智商好吗!” 越珑珏一堆话,屁啦啪啦就砸了章娥一脸,本就是极度悲伤的章娥,被越珑珏这跑语连珠砸的一个脑晕。 越珑珏很想控制不住自己,直接一巴掌拍下去。 可是,当看到了满脸血泪的章娥的时候哦,越珑珏就是打不下去,硬生生的收回了手。 最后只能气的脸上一片涨红,便跑了回楚歌浼的身边。 楚歌浼见越珑珏噼里啪啦便把自己的话给说完了,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够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说一句,“你好自为之。”   ☆、第一百九十四章去看房间,欢聚! 当楚歌浼和一众人,走进了郡主府里面,那厚重的大门重重的合上的那一瞬,章娥方才反应过来,也在这一刹那,章娥两眼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那章娥带过来的侍从,连忙上前扶住了章娥,将人一把背了起来,送回了楚府。 而竹青也趁着他们手忙脚乱其间,正打算偷偷溜走。 她小心翼翼跟着人群流散,恰好没有人注意到了她。 她偷偷摸摸溜进了一个转角,阴暗的角落里面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如释重负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虽然此次出师不捷,但是总算是捞回了一条小命。 楚府是肯定回不去了,还好她当初机智,懂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将自己的部分积蓄都转移到了乡下的房子里面,这下回去取了那些积蓄,就南下,远走他乡,绝对不可以再次出现在楚府的人面前。 不然,依照她对章娥的了解,她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一旦遇见了自己,定然会了结了自己。 竹青红肿的小脸浮现起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然而这明媚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下一秒,她保持着微笑的脑袋便咕噜噜的滚到了脚下。 斑驳土黄的墙壁上,溅上了一抹亮眼的鲜红,像是画家挥霍的画笔,残忍而又透着一种死亡的美感。 在角落里蜷缩着的那个黑色的影子,屈膝将那滚落在了地面上的脑袋捡起,从转角处,看了一眼,那紧紧闭着的郡主府,空洞洞的眼窝看不出情绪,但确实是看了一眼,随后便离开了。 只剩下了一具无头女尸,还有溅在了墙壁上的那一抹亮眼的红。 等三人关上了门之后,瞬间就从那种严谨的装模作样变成了慵懒散落的模样。 楚歌浼随意挥手,让那些下人全都各回各位,不用跟在了他们身边了。 “这女人太可恶了,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我非把她揍成猪头!” 等身边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之后,越珑珏不再绷着脸,而是以一种幼稚的姿态,不满的愤愤道。 楚歌浼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好了,反正事情都解决了,看样子,就算楚氏再怎么讨厌我,也不可能再敢光明正大的来找我麻烦了。跟楚家断了个干净,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对了。”越珑珏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师姐,刚刚那个婢女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越珑珏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楚歌浼愣了一下,“什么?” “就是说楚氏虐待你的事情。” “楚氏?哦,她啊!”楚歌浼咬了咬唇,平淡道:“嗯。” “卧槽,那个家伙竟然真的那么可恶,不行我要去揍她,不揍,我心里这口气过不去!” 越珑珏说完,就气冲冲的想要回头。 楚歌浼笑眯了眼睛,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吧,那个女人那么作,以后一定不会好过。” “可是现在就让她这么逍遥法外吗?受不了!” “你倒是比我还要激动。” “喂,被欺负的人是你唉,你怎么可以不生气!你懂不懂生气的啊!” “那要不要表演一下给你看啊?”万俟泊形同鬼魅,悄无声息出现在了越珑珏的身后,重重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拍。 “哇!”越珑珏吓得一蹦三尺远,一回头,发现是万俟泊,吓得他灵魂终于回到了躯壳。 “怎么是你!?吓死我了!”越珑珏连连拍着胸膛,怒斥他道。 万俟泊淡笑,道:“呵呵。” 闻人孺看到了万俟泊,便打招呼道:“万俟,什么时候来的?” 万俟泊暧昧的笑道:“早就来了。” 楚歌浼懒得理他们,直接就挽上了崖青的手,笑眯眯道:“崖青,走!我们去看你的房间。” 崖青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好。” 越珑珏刚刚想跟上去,直接就被万俟泊拉了回来,戏谑道:“人家去看的是女儿家的闺房,你去干什么?” 闻人孺也在一旁坏坏道:“那可不是?难不成阿珏也想要一个女儿家的闺房?” 越珑珏被万俟泊这么一说,脸上不由得一红,听见了闻人孺调侃自己,又恼羞成怒,道:“胡说!” 说完,便朝着别的方向走了过去。 闻人孺和万俟泊见此,便和楚歌浼打了个手势,就离开了。 崖青愣了愣,呆呆问道:“他们?” 楚歌浼回答道:“他们去箐庭苑,去看完了你的房间,我们再一起去那里喝茶。” “好。” “那就走吧,我给你挑了一个面向山水,采风极好的房间,正好就在我隔壁,有事你可以来找我。” “嗯。” 一路上,楚歌浼在给崖青介绍她的房间,崖青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可是偶尔还是会附和一下楚歌浼,看起来,也算是融洽。 在楚歌浼笑靥如花的背后之下,没有人看到,那隐藏在阴影之中的阴暗。 面对好友,并非是什么都需要说出来,有些苦难,只能自己啃,有些仇恨,只能自己受,有些责任只能自己担着。 跟楚家的恩怨,是楚歌浼一个人的事情,或许朋友们会担心,但是,他们也只能担心,真正要复仇的还是楚歌浼。 既然也让不了他们做什么,那么干脆就一开始就不要让他们知道就好了,免得他们担心。 越珑珏和崖青都是挺单纯的孩子的,这么阴暗的一面,楚歌浼不想让他们看见,血迹与死亡,楚歌浼来面对就好了。 至于万俟泊和闻人孺,虽心有所觉,但也知道楚歌浼的性格,同时也尊重她的选择。 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佯装不知,也不会追问楚歌浼当初经历过什么。 他们尊重楚歌浼这么一个独立的人格,她自然有自己的抉择,他们身为朋友,应该是支持她的做法,而不是干涉她的想法。 对于楚歌浼而言,这些就足够了。 她是原来的楚歌浼从地狱召唤而来的恶魔,绝不会让伤害过她的人,安享荣华富贵,长命百岁。   ☆、第一百九十五章午夜梦回,噩梦!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而负责。 坏人也好,好人也罢。 远边天空,纯白的浮云,卷起又舒展,有形同闲云野鹤,也有千军万马奔腾之势,远远看去,好似两军交战,更有任意舒展,无形无状,无色无味,最为自由。 夕阳落下,夜幕升起,星野四垂。 房间里的人悠悠转醒。 当章娥眼皮好似有千钧重,可是屋内又是一室通明,让她睡不好,也没了睡意,只好强行睁开了眼睛。 章娥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紧接着映入眼帘的物件,让她登时从浑浑噩噩之中清醒过来。 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张瞪着大眼睛,死死的看着自己的一个断头。 “啊——”章娥吓得尖叫,一下子便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但是因为内伤过重,在弹跳了起来之后,又瞬间被压制了回去,胸口一阵生疼,随着,四肢百骸都传来细密的刺痛,就像是有人在用小拇指大的针,来戳着她的肌肤一般。 她被痛的重新坐了回去,剧烈的疼痛同时也让她变得清醒。 她再次凝眸看去,便看到了一只细白柔荑抓着那个断头,纤细的五指,抓在了乌黑的青丝之上,对比分外鲜明。 章娥顺着那霜白的皓腕看了上去,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俏脸,在明黄的烛光之中,若隐若现。 章娥张大了嘴巴:“楚……楚……楚良微?!” 楚良微刚刚在闭目养神,听见了章娥的话,便猛地一睁开,一双杏眼,精光流转,一瞬间,若不是章娥看了这张脸十几年,险些都不敢认这个庶女。 楚良微眨了眨眼,转眼便变成了昔日那个温婉可人的庶女,她柔柔的跟章娥行了一个礼,道:“母亲,晚好。” 章娥惊惧的咽了咽口水,她咬着唇,鼓起勇气问道:“你这么晚了,在我房间做什么?” 楚良微勾了勾唇,明黄的烛光打在了她的侧脸上,倒是跟平时一样了。 让章娥紧绷着的神经,也总算是松了一松。 但是她下一秒的话,却让章娥险些从床上跳起来。 “我来给母亲送点礼物。”楚良微恭谨回答道。 章娥不明就里:“礼物?” “嗯。”楚良微将自己手中的头颅递到了她的面前,吓得章娥一张还没有恢复血色的脸,跟刚刚刷上白漆一样。 “啊啊啊!”章娥连连叫唤! 楚良微眯了眯眼睛,伸出食指,抵在了章娥的唇上,轻声道:“母亲,静一静。” 章娥被楚良微突然凑近,吓得顿时失声。 “母亲,今天这个贱婢竟然敢让您丢人,实在该死。”楚良微将那个断头递过去,与章娥面对面,眼对眼。 章娥看着那翻白了的眼睛,吓得呼吸一滞,她极度想要晕过去,可是,却怎么也晕不过去,而楚良微还一直在逼迫她。 楚良微突然低头笑了笑,宛如二八少女,娇羞道:“女儿想着,母亲一定会喜欢这样子的礼物的,所以就擅作主张的给母亲找来了。不知道母亲喜不喜欢?” 那个断头几乎都要撞上了章娥的脸,章娥一惊,连忙伸手推开了那只断头。 而且还为了避免楚良微生气,她还勉强自己开口解释道:“凑的太近了,看不清。” 楚良微天真的偏了偏头,将那个断头给收了回来,放到了一个适当的位置,贴心的询问道:“怎么样?看的清楚了吗?” 章娥迫不得已凝眸去看,当看到了那红肿的脸蛋的时候,章娥眼中的惊惧也瞬间如同潮水一般褪去,狠厉挂上眉眼。 楚良微感知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杏眼里盛着兴味。 “母亲,你说她该不该死?” 章娥面若寒霜:“该。” “那楚歌浼呢?” 楚歌浼三个字,像是一个开关,将章娥深陷怨忿的灵魂给拔了回来。 章娥张了张嘴,低头看着自己膝盖上的花色被单,眉宇间带着犹豫。 她抿了抿唇,最后也只能干巴巴的吐出了一个字:“她……” “她怎么了?她让您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丢脸,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啊?”楚良微将那断头往旁边一丢,那死不瞑目的竹青的头颅,便咕噜噜的滚到了桌子底下。 血液早已干涸,没有在地面留下有痕迹。 章娥看着那只圆滚滚的头颅滚落到了桌子底下,最后在桌子腿上,停了下来,那空洞洞的眼窝,直直的对着章娥。 楚良微坐上了床沿,靠近章娥,直接倚在了她的身上,像是闲谈夜话的母女一样,透着一种诡异的亲昵。 楚良微轻轻的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按的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肩膀。 楚良微轻声问道:“疼吗?” 章娥木讷的点了点头,乖巧答道:“疼。” 楚良微贴近了她的耳畔,轻轻问道:“有谁给过你这样子的屈辱吗?” 章娥可能是被那空洞的眼窝给传言了,双眼无神,只会呆滞而简单的回答:“没有。” 楚良微把玩着章娥散落在肩膀上的发髻,昏暗的烛光,将她的五官都隐藏在阴影之中,鬼魅而可怖,“只有楚歌浼一个人吧?” “只有她一个人敢对你这么做,只有她一个人敢一二再而三的踹你,把你狠狠的碾压在了地面上,将你的尊严践踏一地,还将你辛苦维持的名声,全部都给打击的碎的一干二净的,你活了几十年,有谁敢这么不给你面子的吗?” “……你还记得三妹妹吗?那么可爱,正值青春年华的三妹妹,明明盛开的那么妖艳,马上就要嫁给二皇子了,他日就会是皇后啊?一国之母,可偏偏就……这样子被折断了,被楚歌浼折断了。” “你听到了吗?听到了三妹妹的声音了吗?” “她在说,娘亲,我好疼啊,快来帮帮我啊!”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 章娥终于再也受不了,一把捂住了脑袋,企图将所有的声音都推开,都关闭掉。 楚良微的声音,将章娥带入了每一次午夜梦回,哭着喊着要回来的楚良雅,从小到大的楚良雅,可怜的楚良雅,满身是血的楚良雅,一切的一切就好像都尽数展现在了眼前。 将她再一次的带回了那可怕的梦境,让她再次承受那种痛苦,那种撕心裂肺,那种心魂断裂的苦痛。   ☆、第一百九十六章参百花宴,见面! 我将以余生起誓,非夺取仇人之命,不可罢休。 楚良微为章娥盖好被子,将那无神瞪大了的眼睛用手阖上,附在了耳畔轻声道:“晚安,祝您好梦。” 楚良微推开房门,细心锁好,打在了身上的月光,投出一个细长的人影,将她的侧脸隐藏在了阴影之中,在暗光之中,圆润的杏眼一闪而过阴狠的流光。 楚歌浼。 凭什么你可以一举翻身,成为人上人,还能够成为那人关注的焦点,你本应该是人人足下的泥土,又怎么可以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绝不会让你翻身立命,从此飞黄腾达,泥土只适合黏着在鞋底,让人践踏。 几日后,于郡主府之前,标有二皇子府内的马车,来到了郡主府之前。 管家弓着腰,恭敬的向里面的人行礼,道:“殿下,郡主已在着装,请殿下稍作等候。” “嗯。”幕帘被掀开一角,露出了里面奢华舒服的装置,而在中间正襟危坐的便是管家口中的殿下,七皇子万俟泊。 万俟泊身着明黄的皇子服装,器宇轩昂,乌黑发丝间盘着碧色玉冠,更是衬的他肤白若釉瓷,五官立体,眉眼深邃,剑眉挺立,将平日里魅惑的桃花气息都遮掩的一干二净,微微抿着的唇瓣,唇角锐利如剑锋,可远观而不敢攀附焉。 今日是百花宴,本是设宴让一些年轻的皇宫贵族男女聚会,共同赏花饮酒,写词作诗的宴会,为的是促进彼此关系,也拉进长辈们的关系。 其实就是贵族圈子里面习惯性的宴会,免得日后相见不相识。 楚歌浼正好就是新晋的天潢贵胄,还有许多人没有见过她,她也不认识其他人,这个宴会,正好适合她。 无论她想不想让人认识,或者认识他人,可这次百花宴毕竟都是她当郡主以来最近的宴会,而且是皇帝亲自要求,她不可能不到场。 皇帝或许不会有什么,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半路而起的贵族,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接受,尤其是那些自认为血统高贵的皇室子女,无论嫡系亦或者是旁支,都不会轻而易举的接受楚歌浼。 所以这一次的百花宴于楚歌浼就是一个鸿门宴,一直跟楚歌浼走近的万俟泊不可能不出现,做她的背景。 两人同时进宫,至少可以避免一些宵小之辈的骚扰,或许可无事归来。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毕竟是皇家的宴会,打扮自然不能够随意,就算是楚歌浼也是早早就被叫起来打扮了。 等了也没一会,便听有声传来:“郡主驾到!” “参见郡主。”守在大门的人纷纷下跪,迎接楚歌浼的到来。 万俟泊循声掀开幕帘,站了出来迎接楚歌浼。 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拉开,露出了袅袅婷婷而来的楚歌浼。 晨曦轻薄洒在了楚歌浼的身上,踱上了一层金黄的薄纱,今日的她盛装打扮,一改平时简单朴素的白衣风格,套上了层叠繁复的衣裳,端正的紫色由浅及深,绣纹精致,将楚歌浼玲珑有致的身躯包裹整齐。 三千青丝盘起,几支翠簪简单点缀,流苏绕过,明丽清亮。 万俟泊的目光由曳地的长裙渐渐往上挪,滑过平坦小腹,还有形同春日里连绵生机的山丘,最后落到了那张精致容颜上。 平日里稍显淡色的薄唇,被女仆晕染上了绛红颜色,鲜艳之中蕴着沉稳,本就如同新荔白皙的双颊,浅浅的打上了腮红,相映成趣,明媚若桃李。 最是那一双翦水双瞳,眼角眉梢挑染了黛瓦的青,将形状修剪的更是立体,那蜿蜒而起的眼尾,如同大家手笔,顿挫有力,颇有画有尽而意无穷之感,分明是女子盈盈水眸,可那凌厉锋芒,又震人心魂。 万俟泊一时竟看呆了,直到那袅娜身影近了眼前,都未曾有感。 “喂。” 环佩相击脆声闯入耳道,轻扣鼓膜,将神游天外的万俟泊唤醒。 万俟泊微敛眉眼,将墨眸那快要溢出来的惊艳敛入,为了让自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万俟泊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嗯。” 楚歌浼被那繁重的衣服压得身体不爽利,便不爽开口道:“拉我上去。” 楚歌浼虽然是在求人,可是那态度依旧高傲,丝毫没有看出求人的感觉。 万俟泊低眸看了她一眼,不可置否。 楚歌浼只感觉到一阵清风卷过,原本是站在了高高的马车上的万俟泊已经到了她的身边,衣袂翻飞。 楚歌浼眯了眯眼,略微不满道:“你下来干什么?我让你拉我上去,我穿这样,不方便。” 万俟泊看着那淡淡盈光的清眸,唇角微微翘起,噙着尔雅微笑,和煦柔和,他低声道:“遵命,我的郡主。” 紧接着楚歌浼只感觉脚下一阵腾空,随后便被万俟泊抱了起来,她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万俟泊的脖子。 楚歌浼眯着眼睛,眉梢上扬,斜睨他:“你干嘛?” “带你上去。” 万俟泊以身作则,告诉了楚歌浼自己要做什么。 那坐在了马车上的马夫看见了自家殿下的举动,也是吓了一跳,呆愣在了原地。 万俟泊挑眉看他,示意他拉开幕帘。 还好马夫也是训练得当,被七皇子的目光一瞪,瞬间福至神灵,躬身拉开了幕帘,让他们进去。 万俟泊便这样,旁若无人的抱着楚歌浼走了进去。 只留下了一众呆滞的下人,留在了原地,还愣着。 “去宫里。” 幕帘拉下,万俟泊的声音传来。 “是。” 其他人纷纷行动,拉回了神志,所幸皇子府下的下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很快马车便上了路。 马车里面,万俟泊坐在了楚歌浼的身边,那只手像是长在了楚歌浼的纤腰上一般,离不开。 楚歌浼低下头,斜睨了一眼那只旁若无人的手,然后再顺着那只手,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可主人像是完全感知不到楚歌浼的目光一样,依旧是神神在在的在喝茶。   ☆、第一百九十七章心绪波动,内情! 楚歌浼眯眼,刚想作法,便被万俟泊抢先挪开了手,并且一边转移楚歌浼的注意力道:“待会进宫,你只要顾着皇上便好,其他人不敢随便惹你,你毕竟是圣上亲封的郡主。” 闻言,楚歌浼挑眉,“那就是说还有人敢惹咯?” 楚歌浼虽然不敢说自己是横着走在宫里面,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了皇帝的面上,应该都没有人敢惹自己,而在万俟泊的嘴里面,就降了个等次。 万俟泊摸了摸鼻子,道:“嗯。” 看万俟泊不自然的姿势,楚歌浼便知道里面有内情,便道:“跟你有关?” 万俟泊无奈,只好回答:“可能是万俟舟的母亲,丽妃。” 楚歌浼表示洗耳恭听,等着万俟泊的解释。 万俟泊耸了耸肩,冷漠道:“在丽妃怀万俟舟的期间,本应正值荣宠,而本殿的母妃趁此爬上了父皇的龙床,后面发生了一点事,逼得丽妃早产,万俟舟险些不保,而丽妃也就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楚歌浼扬眉,轻啧一声,道:“断子绝孙啊,历史遗留问题啊,有点难解决啊。” 万俟泊幽深墨眸闪过幽光,只听他讥讽道:“对啊,解决的机会已经过来,现在滚的越来越大了。” 楚歌浼斜睨他一眼,便看见了那一张俊脸上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冷漠,不由挑眉,目光下移,便看见了那被万俟泊紧紧攥在了手中的茶杯,里面碧波荡漾,仿佛下一秒就要突破瓷器的束缚,心知这可能背后还有血的故事,还有悲痛的泪水,属于人的禁区,心有所觉,也不再追问。 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僵直,便调侃道:“看来我是受殿下连累啊。” 万俟泊听出了对方的调侃,便知道自己影响到了对方,于是就收起那不住外放的戾气, 配合道:“那没办法,就委屈浼儿了,毕竟是上一辈的恩怨,当初本殿都还没出生,也改变不了。”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无奈道:“没办法,欲带皇冠,必承其重。” 听到她无奈而又一本正经的解释着玩笑,万俟泊伪装着翘起的唇角,突然就压不下去了,像是失重一般。 他的浼儿怎么这么好玩啊。 “哈哈哈。” 强烈的喜悦从胸腔迸发出来,万俟泊笑的肆意,完全没有了皇子的风范,就算是身着繁复皇子的朝服,完全不影响他的快乐。 于是,在外面专心赶车的马夫,本来正安静着看着路,突然听见马车里面爆发出了一阵爆笑声,如果不是确定那笑声的确是万俟泊的,还有没有看到有陌生人在自己的眼皮子进了去。 马夫可能要以为,今天自己接错了人了,里面那个一定不是平时以稳重著称的七皇子,传说之中温文尔雅,满腹诗书的文人才子。 时间随着窗外的风景飞快的掠过,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楚歌浼被万俟泊抱了下来,当脚底板刚刚接触到地面,就看见了旁边的有二皇子的标志的马车,刚刚讨论的悲剧型人物。 “七皇弟,来得可真早。” 根本没有给楚歌浼他们是否选择要不要相遇,便传来了万俟舟自来熟的声音。 万俟泊挑眉,只好回头,和万俟舟打招呼:“见过二皇兄。” “见过二殿下。”楚歌浼无奈,也只能回头,浅浅的行了一个礼。 万俟舟像是才发现了楚歌浼一样,惊讶道:“原来浼儿也在啊!” 万俟泊眯了眯眼,还不等楚歌浼说话,便主动解释道:“皇兄,这是父皇新封的睿雅郡主,郡主正待字闺中,皇兄直呼郡主闺名似乎不大得当。” 楚歌浼见有人为自己出声,心里乐的之,便附和道:“是,七皇子说的对。毕竟本郡主也是云英未嫁,名声还是挺重要的。” 楚歌浼眉眼弯弯,笑的温婉。 万俟舟听着两人一唱一和,而且都是在责怪自己,脸上的假笑险些挂不住,但是为了能够维持对话,他还是勉强自己笑道:“也是,是本殿鲁莽了。” 就在万俟舟差点绷不下去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惊喜的声音。 “泊师兄!” 听见这个声音,万俟泊兀的一跳,脸上稍稍一僵。 而楚歌浼听到了这个声音,再顺势去看万俟泊微妙的表情,不由得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万俟舟看到对面那两人一瞬间变化的表情,心中的难堪总算是减少了,脸上的笑容也没有那么勉强了。 他勾起唇角,转身让出那个声音的主人的全貌出来,主动介绍道:“对了,忘了跟你们说了,这是……”万俟舟恍然大悟一般突然敲了一下太阳穴,嗔怪自己道:“对了,你们也是认识的,这是小师妹,容新月,你们都认识的吧。” 果然,伴随着万俟舟的声音,便显露出了那个人的身形,眉若新月,肤如凝脂,本就姣好的面容上了较为庄重的宫妆,也由平日里的邻家小妹的清新模样,一转便成了端正温婉的大家闺秀。 “泊师兄,楚师妹!”容新月虽然穿上了繁复的宫装,可能是自小便熟悉了,所以并不会像是楚歌浼一样,有些不大爽利。 从万俟舟的身后走来,虽然速度不快,可是依旧没有改变她活泼可爱的本质。 当她形同新月的眉梢,浅浅的弯成了月牙儿时,便让人难以拒绝与她交谈。 楚歌浼挑眉,见对方都打招呼了,只好主动开口道:“你好,容师姐。” 万俟泊也点了点头,道:“容师妹。” 容新月将手娇羞的放在了背后,主动解释道:“舟师兄说宫里面有赏花宴,还有泊师兄会参加,邀请我来看看,我好奇,觉得好玩,就跟着来的。舟师兄说百花宴很好玩,是这样吗?泊师兄?” 万俟泊点头,敷衍道:“还好。” 容新月显然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甚至想要直接越过万俟舟去挽万俟泊的手。 万俟泊微微退后一步,伸出手挽住楚歌浼瘦削的肩膀,微笑着客套道:“好了。我们先进去吧,待会去晚了也不好。”   ☆、第一百九十八章无情离开,相遇! 说完就挽住楚歌浼,低头示意一下,便绕过两人,走了进去。 容新月张了张嘴,刚刚想抬起的手,还是无奈的收了回来,一双清亮的瞳眸顿时涌起了一层水雾,轻抿着薄唇,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心生疼惜。 万俟舟在容新月将手放回去之前,就及时截住了那个手。 容新月像是受惊的小白兔,连忙收回了手,可却被万俟舟截住了,收不回来。 她缩了缩肩膀,晶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眨了眨,小心翼翼问道:“舟师兄?” 万俟舟攥住了她柔软的手,温柔的看着她,轻言细语道:“小师妹,我们也进去吧,迟到可不是好的美德哦。” 容新月微讶的张着檀口,看着那一双盛满了宠溺的眼眸,不由得感到双颊一热,下意识的便转开目光,羞赧的点了点头。 万俟舟抿唇浅笑,得到了对方的同意后,便带着她走了进去。 低着头不敢看万俟舟的目光的容新月没有注意到,万俟舟在转身的那一瞬,瞬间变成了零点的温度。 碧海蓝天,红墙青瓦,接连而下的花团锦簇,各色品种在宫廷园艺师的鬼斧神工下,摆放的错落有致,虽是人造的美景,却也巧夺天工。 在一众五彩缤纷的鲜花间,一众皇公贵族纷纷穿着精致繁复宫装,游走在盛开的娇花间。 楚歌浼在和万俟泊,一同和皇帝见过面,再和一些人进行了例行的介绍之后,便开始了游园活动。 万俟泊有事先行离开,只留下楚歌浼一个人在这御花园里面赏花,她步行到一个四角亭子,便觉得累了,进去坐一下。 刚刚坐了没有多久,随后便跟上了一个年轻男子,身着官服,可能是朝中官员。 这百花宴因为大多数都是年轻男女参加,所以,一般也称呼为相亲宴。 参加了这百花宴不一定是说非要物色相亲对象的,但是也算是一个审核的过程。 所以当看到了这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男子的时候,楚歌浼也没有多惊讶,见有人走进来,也没什么想法,就想坐一下就离开。 楚歌浼是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子,可是对方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于是,便出现了以下的画面。 “那个,你是睿雅郡主吗?” 听到了声音,楚歌浼转头看他,便看见了那个官服男子,面容清秀,虽然是文弱书生,可身高看着也不矮,比楚歌浼高一点。 楚歌浼挑眉:“是。” 听到楚歌浼承认,那人又瞬间睁大了眼睛,跟头小羊羔似的,在这个宫里面,确实是让人诧异的了。 所以,连楚歌浼都忍不住对他产生了一点好奇,这样的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虽然她不主动和那些皇公贵族交谈,但是从外表看,就是知道绝对不是那么好惹的,而他们也是忌惮着自己身后站着的万俟泊,才不敢上门挑衅。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竟然是一个小绵羊,这就不由得引起了楚歌浼的兴趣了。 “有什么事情吗?” “参见郡主!” 扑通一下,楚歌浼原本是仰视的视角,一转眼就变成了俯视。 这下轮到她愣住了,她张了张嘴,看着那一瞬跪下的身体,有些无语。 她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到处看了看,最后在一团花团之后,看到了几道诡异的身影。 或许是感觉到了楚歌浼的目光,那个花团还不由得往后面退了退,再次将自己严严实实的隐藏了起来。 楚歌浼目光下移,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眼珠子一转,便知道眼前的这头可能真的是一头小绵羊,还是一头替罪羊。 上来试水的。 楚歌浼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出声道:“起来吧。” “谢郡主。” “嘶!”那个官服男子刚想站起来,然后腿一软又跪了下去,直接就扑进了楚歌浼的怀里面。 楚歌浼坐在了椅子上,后面是桌子,根本没办法退,刚想伸脚去踹,可是想到了对方那双清澈的瞳眸,楚歌浼便收回了脚。 伸手将人扶住。 “闻人乐雅,你们在做什么?!” 楚歌浼正扶着那清秀男子的肩膀,突然就从耳朵炸出了那么一个尖细的声音,吓得险些手一抖。 楚歌浼是手一抖,可是对面的那个清秀男子显然就不是手一抖那么简单了,直接身体抖了。 闻人乐雅一抖,楚歌浼就不大好掌控了,但是还是努力推开他,免得撞进自己的怀里面。 而虽然两个人之间真的是一件很纯洁的关系,可是在外人的眼里就不是这样的。 在外人眼中,就像是闻人乐雅要抱住楚歌浼,而楚歌浼在欲擒故纵。 一来二去,两人就滚在一起了,在路人眼中尚且是这样子的,更别说是在这个疑似钦慕男子的女子眼中了。 公主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里面打滚,眼看就要滚落下来,但是她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就算是最为狼狈的模样,她也绝对不会告诉在外人面前哭的,更加不会在那个窝囊废面前哭的。 她梗着脖子,硬声道:“你就没有解释的打算吗?!” 楚歌浼下意识就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个姿容明媚,英姿飒爽,眉峰凌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姑娘。 她一看见这位姑娘,就推开了那个清秀男子,刚刚想开口解释。 便刚刚那鬼鬼祟祟的看着自己那几个人截胡了。 “公主,你看,那个闻人乐雅对你根本不是真心的,刚刚跟你分开,转眼就跟新上位的郡主私定终生了!” “就是就是,这一看就不是许订终身的良人,还好及时发现了。” “对啊,现在就敢这么嚣张,要是嫁了过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楚歌浼转眼看去,便看见了刚刚那原本是鬼鬼祟祟的躲在了花丛之中的那几个人,皆是面部虚胖,肌肤浮白,眼底囚着两抹青色,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的膏粱子弟。 纷纷附在了那个他们称为公主的英姿姑娘身边,巧言令色,眉飞色舞。   ☆、第一百九十九章裙带关系,气走! 可是,就算是他们说成这样子,那个公主还是没有动静,只是通红着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楚歌浼身边的位置。 身边?楚歌浼低头看去,却看到了一个瑟缩在了她脚边的一团深色的影子,活像个小媳妇。 就算是楚歌浼见多识广,现在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是活久见。 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窝囊的男人,而且还是跟闻人孺一个姓氏,等一下,朝廷里面的事情,讲的就是一个裙带关系,他会不会跟闻人孺有关系。 想到了闻人孺,楚歌浼心头一动,想着,如果真的有关系那就帮上一帮吧。 “唉……” 楚歌浼刚刚开口,还没把后面的话说完,就被那个公主狠狠一瞪,转身就跑了。 跑了。 跑了。 楚歌浼愣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了那几个虚浮的膏粱子弟,朝着她挤眉弄眼,分明就是诡计得逞的模样,而自己脚下的那团懦弱的家伙,还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将想跑出去的脚都给挪了回来,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这是在异世的河东狮吼吗?可是,母老虎都离开了,他竟然还害怕几个小喽喽,真是……楚歌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舌尖在唇齿溜了几圈,楚歌浼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要说什么了。 那几个膏粱子弟,可能是看楚歌浼刚刚对闻人乐雅太好了,所以,都不懂得害怕了,竟然敢直接对着楚歌浼冷言嘲语。 一个胖子直接对着她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切,惹怒了公主,看你个野生的郡主还能这么办?” 另一个就对楚歌浼做鬼脸:“等死吧!略略略!” “哼,就算是榜上了七皇子又怎么样?就算可以走了,也掩盖不了残废的本质!” 最后面那一个甚至是直接朝着楚歌浼这边丢石头。 看到了那疾驰而来的石头,楚歌浼眸光一凌,只听一阵脆响,那石头便被击飞,倒飞回去,直接砸在了那个体型巨大的胖子的额头上。 “哎呦!” 巨大的力道直接就把那家伙给掀了个跟头。 后面那两个人没注意,也被砸了个正着。 楚歌浼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那个被楚歌浼的行动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的闻人乐雅,越看越不爽,竟然有那么窝囊的男子,而且还是跟闻人孺一个姓氏的。 就算是一个姓氏,楚歌浼现在已经没了想要帮助的想法了,抬脚便走。 只是,走之前,还是看不惯那些纨绔子弟,操纵了一点小手段,揍了他们一顿。 “哎,谁打我?!” “卧槽,你竟然敢打我!” “我没有!” “还说你没有!明明就是你打我,你竟然还敢否认,看我不打死你!” “哎呦!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除了你还有谁,哎呦,你还敢打我?!活的不耐烦了!” “别打了,你在打我就还手了!别以为本大爷是吃素的!你个死胖子!” “你还敢还手,你个死竹竿!竟然敢骂我!” …… 闻人乐雅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原本是结伴来欺压自己的三个皇后那边的远亲,仗着自己人高马壮,还有身后的后台,敢直接欺负他的三个人,直接就互殴上了。 而且还打的难舍难分,那力道分明就是对仇人的力道,转眼便出炉了三个形状各异的猪头。 闻人乐雅瞠目结舌,连连后退,生怕被连累到。 看他们打的热火朝天,他就趁着他们还没有注意到,连忙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楚歌浼心里略有些不爽,所以走的也有点快,转眼之间,就离开了刚刚的那个亭子,到了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 想到了刚刚的糟心事,楚歌浼就没想那么快回去,而且回去了也是和万俟泊一起去见些什么达官贵人,也没有什么用。 像楚歌浼这种人,本就是一个杀人,虽然有时候社交是必行的手段,但是到了这里那么久,楚歌浼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以前是为了任务,现在虽然也是为了任务,但是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不过都是啃食百姓膏粱的废物罢了,连交谈,楚歌浼都觉得兴致缺缺,所以,能避免就尽量减少吧,反正楚歌浼又不像是以前一样靠这行吃饭。 看到了这里那么清净,鲜花娇艳,正是少人踏访,空气清新,正好让她散散心。 楚歌浼低眸看着脚下的蚂蚁军队,神思却是回到了刚刚的那个闻人乐雅的身上。 那么窝囊的男人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不像是之前遇见的那些肥头大耳,看到女色就移不动步伐,也不是遇见那些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只懂得靠在了女人的背后,没有一点骨气,也不欺善,总而言之,就是没有坏到了极点,最多就是窝囊到了极点。 想到了在那个公主跑开的那一瞬间,楚歌浼显然看见了闻人乐雅的眼中带着不舍,可是却又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个姑娘跑掉。 真是有够懦弱的! 楚歌浼暗暗骂道,一脚踹开了自己面前的小草。 楚歌浼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这么良心大发,竟然为一个傻逼这么生气,不知道是在为傻逼那么傻生气,还是在为自己竟然那么简单就被几个废物给设计到而生气,总而言之,就是气不顺了。 “怎么了?” 楚歌浼正踹死了自己面前的一株小草,绣花鞋上沾上了草屑与碎土,身后就传来了醇厚而熟悉的声音。 万俟泊墨眸含着微讶,真的是没有见过楚歌浼这么生气的样子,也是好奇也是好玩,便调侃道:“谁惹我们浼儿生气了?” 楚歌浼余光一瞥,便看见了万俟泊眼中的戏谑,被他这么一激,楚歌浼觉得自己心里面本来轻易就可以散掉的郁闷又回来了。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斜睨他一眼,虽然被催发了郁闷,可是看着那个十分好奇的目光,楚歌浼意外的又觉得心中的郁结散了很多。 楚歌浼邪魅一笑,对他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神神秘秘道:“秘密。”   ☆、第二百章传来惊呼,赶去! 女子清丽容颜,碧水般的瞳眸溢着娇俏,盛着清澈的湖水,流光像是几尾银色的小鱼,在虹膜间,泛着粼粼波光,微微挑起的眼尾,像是曳地的流苏,就是仗着你耐她不行的任性,青丝飘飘然,楚歌浼微抬下颌,那矜贵倨傲的模样,少了一分平稳,多了几分可爱。 此时,清风拂面,妍丽的花瓣轻轻扬起,拂过了楚歌浼的鼻翼,砸到了她的脸上。 万俟泊心头微动,看到了那妍丽的花瓣,便想伸手去拿开。 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探了出去,在柔腻的触感之下,他揭开了落在了楚歌浼脸颊的一侧的花瓣。 清风送来花香,碧蓝天空掠过飞鸟,几声悦耳鸟鸣,悠然自得,俊男美女,肌肤相触,目光如胶似漆,地上模糊的影子交叠成双。 万俟泊的眼眸好似是最黑沉的夜,可以映衬出最明亮的星辰,流光掠过的墨眸,像是一条划开了黑夜的银河星带。 正是良辰美景,浓情蜜意时,兀的便在耳边炸开了惊呼。 “啊——” 楚歌浼一惊,连忙后退,下意识看向了惊呼所在之地,发现就在不远处。 万俟泊在空中的手顿了顿,原本向着楚歌浼倾向的身体,不动声色的抽了回来,墨眸闪过了愕然还有不喜。 楚歌浼回头,就已经看见了神色如常的万俟泊,便皱眉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万俟泊闻言,也顺着楚歌浼的目光看去,当看到那一个方位的时候,他眉心一跳,沉声道:“不好,那是雨凝的宫殿。” 楚歌浼扬眉,据说这个雨凝是万俟泊下来的妹妹的,平日娇蛮任性,传闻却深受七皇子的宠爱,现在看到万俟泊眉峰连绵而起,传闻自是不可尽信,但是,看万俟泊这个态度,是不是深受宠爱还不一定,但是在意是肯定的,一眼便可以看出那是雨凝公主的寝殿,这可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人的表现。 楚歌浼见他在意,便挑眉道:“那我们去看看?” “嗯。”万俟泊说完,便伸手抓住了的楚歌浼,拉着她一同前往刚刚传出惊呼的方向。 等两人赶到的时候,人都已经到齐了,各色人马皆在。 万俟舟身边站着容新月还有一个女性,虽然面容仍旧青春,可是穿衣打扮,皆是宫服,那挑染妖冶而端正的深色眉峰,想必应该是宫中的妃嫔,而站在了万俟舟的身边,并且身边站着的就是刚刚见面不久的皇帝,身份昭然若揭。 应当是万俟舟的生母,丽妃。 当丽妃看见她的时候,那双被眼线拉长了的狭长眼眸闪过了不屑与轻蔑,但是很快便掩饰了下来,只是没有被楚歌浼忽略而已。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还没有来得及做些什么,便被万俟泊拉了上去,向皇帝请安。 “参见父皇,丽妃娘娘,二皇兄。” 万俟泊如同陈年佳酿般醇厚而又带着少年的清朗的声音传来,将沉思之中的楚歌浼打断,她不得已也低头,顺着喊道:“参见陛下,丽妃娘娘,二皇子!” “免礼。”万俟严峻抬手,示意他们平身。 万俟泊抬眼,便看见了原本都在游玩赏花的达官贵人全部都到了这里,而且看着紧闭的房门,面露焦急,神态各异。 万俟泊见一堆人,严严实实的围在了雨凝公主的寝殿门前,不由觉得疑问:“父皇,这是怎么回事?” 万俟严峻听到了万俟泊的声音,也知道他是关心雨凝,便沉声道:“小八遇刺了。” 雨凝公主是万俟泊的下来的妹妹,也排位第八,所以,平时万俟严峻都是称呼她为小八。 “什么?”万俟泊适时表现出了自己的震惊。 万俟舟听到了万俟严峻的回答,也跟着愤然道:“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竟然这么对小八下此毒手,若不是及时发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 “那可不是,可怜小八,整日在宫中,从来没有出过宫,怎么会有人狠心这么对待她!” 一旁的丽妃哽咽着道,分明是一副慈母形象,衣袖掩面,眼中晶莹,堪堪落下几滴眼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万俟严峻一见,便伸出长臂,将人揽入怀中,安慰道:“没事的,小八定然会没事,现在司大师已经进去了,一定能把小八救回来的。” “呜呜,上天一定要保佑小八没事,那么可爱的女孩子,要是真的出事了,那是对我们的不公。” 丽妃哽咽着扑入了万俟严峻的怀里面,小鸟依人的姿态,就算是已经是一个快二十岁的男人的妈了,依旧不显得违和,足以证明这个女人的演戏功底了。 不愧是从后宫走过来的人,随便一出就是戏。 楚歌浼低调的跟在了万俟泊的身后,默默的在心里面吐槽道。 万俟舟见自己的母妃伤心也连忙安慰着,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好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样,相比于旁边的万俟泊,就略显安静了。 不仅仅是楚歌浼注意到了这一点,其他人也纷纷关注着这里,并且在心里默默的计量着。 就在万俟舟两母子在和皇帝上演一场妻慈子孝,感动天感动地的戏码之时,那紧闭的门扉忽的便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虽然他的须发已经全部变得雪白,可是那一张脸,却实实在在的是一个青年形象,没有练如玉的那种诡异的违和感,就好像这人天生就是这样的一般。 楚歌浼大脑飞快运转,很快便和刚刚万俟严峻口中的司大师联系了起来。 姓司?大师? 难道是传闻之中的司清坤?听闻司清坤年少成名,是玄影国少有的炼丹师天才,在二十岁那一年,炼丹练的着火入魔,原本全黑的须发,竟然在一夜之间,白了少年头。 不过,也就是因此,司清坤一举便跃进了八级炼丹师的地位。 现在将刚刚丽妃的恭敬言辞与须发全白的这个特点结合起来,看来这人确实是在玄影国之中家喻户晓的炼丹大师,司清坤了。 【作者题外话】:今天的五更嗷~   ☆、第二百零一章主动询问,关键! 如今已经十年过去了,想必当年的炼丹天才应该也是九级炼丹师了。 可真是可惊可叹,楚歌浼虽然没有什么名人情节,可是,在一个领域里面,只要做到了巅峰的位置,无论做的是什么,都值得人去尊重。 尤其是对方还是在炼丹这一方面,身为后辈的楚歌浼自然也会恭谨有加。 传闻之前的司清坤年轻气盛,便想仗剑走天涯,可是不知道因何故,竟然入了皇宫,做起了皇帝的御医,从此鲜少过问外面的事情。 看来这是真的了,之前也有传闻道,司清坤其实是在外面遭遇了挫折,已经不能在炼丹了,所以,才会跑回来,借着以前的名声,给皇帝看病,也算是图的安稳晚年。 楚歌浼偷偷用余光打量着面前这一个鹤发童颜的男子,按照时间来算,他估计也是跟霍树正差不多年龄,但是将那霜白的青丝全部都给换成了黑色,若是说他跟万俟泊一个年龄,也不会有人怀疑,这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同样身为炼丹师,自己的师傅,却是仍旧在七级挣扎,连八级都没有上。 而跟他同年龄的司清坤大师,早已经上了九级炼丹师,而且还长得比霍树正年轻。 楚歌浼突然想要回去嘲笑一下自己的师傅了,看看那老头跳脚的模样。 司清坤一出来,便感觉到了在万俟严峻身边不同寻常的气息的楚歌浼,而且不着痕迹的留意了她一下,却发现对方也在打量着自己,不过目光带着尊敬,也不敢打量太多。 这种目光,司清坤早已经习惯了,而且这个小辈会做人,没有打扰到自己,司清坤还算是对她有好感,故此也就懒得点醒她了。 直接便朝着迎面而来的万俟严峻走了过去。 “陛下。” “司大师,免礼。”丽妃从万俟严峻宽厚的怀里清醒连忙起来,万俟严峻也上前一步,扶住了即将下跪的司清坤,连忙关心道:“怎么样了?小八没事吧?” 司清坤皱了皱眉心,老实回答道:“公主暂时性命无忧,可是……” 听完前半句,万俟严峻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步,就听见了司清坤的转折。 “可是什么?司大师但讲无妨。” 万俟严峻眉峰紧拢,也知事情不妙。 司清坤摇了摇头,叹息道:“公主实乃中毒,且中的绝非寻常毒,臣虽然久负盛名,可遇到了此种毒药,还是束手无策,如今也只能是用灵草吊着一口气,如果再无解药的话,就算是臣妙手回春,也难于登天。” “什么?!”丽妃惊呼,连司清坤都束手无策的毒,那岂不是药石无灵,必死无疑? 万俟舟连忙上前,言真意切道:“司大师,请您务必将小八救回来,无论需要什么药草,只要您说一声,本殿必将送到,只要小八没事!” “是。”万俟泊皱着眉上前,沉声道:“只要小八没事,只要您说,我们都会为您准备,请您费心了!” “两位皇子宅心仁厚,并非是臣不想救,而是心有余力而不足啊。”司清坤摇头道。 楚歌浼下意识的看了万俟泊一眼,便看见那一瞬,那双墨眸真真切切的滑过的心急。 万俟严峻知道两个儿子担心,但是听到这么说,还是不免得心里一跳。 不过,纵使是担心,毕竟也是阅近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很快便沉下心来。 楚歌浼见其他人那么担心,心里也有点疑惑,便主动询问道:“那依照司大师所言,雨凝公主,确实是没救了吗?” 司清坤正皱着眉,便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女声主动询问,并且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 楚歌浼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楚歌浼自是八风不动,端庄大方。 容新月本也是心中无方寸的跟着万俟舟走,对于雨凝公主的事情,十分的惋惜,看到了大家那么担心,自己也没有什么立场安慰,正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便听见了楚歌浼这么一说。 便情不自禁的看了过去,正好就看见了回头看楚歌浼的万俟泊,他低眸看着楚歌浼,面上带着感激,两人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交流,可就是这么看着,就好像是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层薄膜,将他们包裹在了里面,旁人插不进去,也融不进去。 容新月突然感觉心中一疼,一种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明明是最平常不过的场景,可是她却好像冲过去,将站在了万俟泊身边的楚歌浼给挤走,然后站在了万俟泊的身边,做他的支撑。 可是,她现在是万俟舟,二皇子带进来的女伴,她不能够逾越,更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不合时宜的动作。 于是她只能默默的低下头,紧握着拳头,敛下了瞳眸里面的不甘与不甚明显的嫉恨。 万俟严峻被楚歌浼这么一点醒,也瞬间清醒过来,连忙顺着楚歌浼的话,问道:“睿雅郡主问的是,那么司大师,就真的没有办法吗?” 听见了万俟严峻这么说,司清坤才知道,原来这个就是早些日子,驰名宫中宫外的楚歌浼,新封的睿雅郡主。 早先就想要跟楚歌浼聊一下天了,可是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样子的情况下相见。 也只能作罢。 听见了楚歌浼的话,处于惊愕暂且可以不答,但是万俟严峻的话,就不能含糊了。 于是,司清坤连连低头道:“禀告陛下,其实公主并非无药可医。” “什么意思?”万俟严峻眼前一亮,连忙捉住了司清坤的手,急切问道道:“需要什么,司大师尽管说,只要世上有的,朕一定都会找来给您。” 司清坤闻言,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解药并不难,只是平常的灵草,只要炼制出来便可生命无忧,可是恰恰也是缺的最重要的一味药,缺了它绝对不行。” 万俟泊嗅到了机会,急忙上前道:“什么药?” 万俟舟也不甘落后,补充道:“请大师尽管交代!”   ☆、第二百零二章骰魂白草,中毒! 司清坤低首,叹气道:“骰魂白草。” 当司清坤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算是土著人民也懵了一下,不知这是什么。 还是在场唯二的炼丹师楚歌浼,最先反应了过来,舔了舔唇瓣,为他们解释道:“骰魂白草是一味四级灵草,平时没有什么大作用,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解栾骨毒,量少且难得,有缘者得之。” 万俟严峻眉头都不皱一下,径直道:“那就去颁布法令,让人给送上来。” 对于他天下之主的位置来讲,只要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东西,没有他得不到的,就算是不存在的东西,下面的人也会给他造出来。 所以,在他的印象里面,还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只是这万俟严峻毕竟不是炼丹师,还是不知道某些灵草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司清坤叹息摇头道:“陛下,没用的,就算是现在颁布下去,也恐怕是来不及,臣的丹药只能够压制公主的毒发时间一天而已,一旦过了明日午时,公主……” 话音戛然而止,但是谁都能够知道接下来的意思是什么。 万俟泊最先反应过来,他低声问楚歌浼道:“栾骨毒是什么?” 楚歌浼沉重的为他解释,其他人纷纷附耳倾听。 “栾骨毒是一味以栾骨花为引的剧毒,中者五刻钟之内暴毙,七窍流血,药石无灵,司大师压制住了公主的毒性,估计也是用了以骰魂月草为引的百毒丹。骰魂月草数量极多,可比骰魂白草还是相差了那么一点,永远无法达到骰魂白草的效果。”讲到这里,楚歌浼顿了顿,抬头看向了司清坤,向他点了点头,方才继续道:“骰魂月草只能压制半天毒性,而且只能用一次,能够延长到一天,想必也是司大师用了自身修为,为公主逼退了毒性。” 司清坤对楚歌浼的解释感到诧异,没有想到一个年级还不到二十的小姑娘,能够准确的说出了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她连公主的身体都没有见过,就听着自己简单的解释了几句,就可以完整无误的将全部的过程都说了出来。 司清坤瞳眸微睁,连连摆手道:“真是后生可畏,郡主说的一字不差,臣确实是用了修为压制了公主体内的毒药,但是能力有限,也只能延长半天了。” 听到了司清坤的震惊,其他人都纷纷惊住。 这下子,震惊的不仅仅是司清坤了,还有一旁的容新月,她原以为楚歌浼是极其有天赋的,而且也知道她一向都是勤快的,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是在藏经阁里遇见的她。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楚歌浼竟然那么博学,连司清坤,炼丹师里的大家都为其感到震惊。 容新月除了对于楚歌浼的震惊,在她自己也不清楚的地方,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 “大师快别这么说,您能为小八做那么多,已经是很感激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朕吧。” 万俟严峻也将司清坤对楚歌浼的赏识看在眼里面,但也只是暂时压在心里面,当务之急是及时找出给万俟雨凝下毒的人。 万俟舟听闻万俟严峻这么说,便知道该动手的时候到了,便及时站了出来道:“父皇,据儿臣猜想,这人既然有栾骨毒,那定然会有解药,当务之急是将下毒之人找出来,先找到救小八的方法。” “嗯。”万俟严峻目光威严,朗声道:“小方子!” “陛下!”只见原本是站在了万俟严峻的身边的方总管及时从旁边站出来。 “传令下去,公主急病,急需骰魂白草,若有人能解朕心忧,朕定有重赏!” “是!” 方总管接完了指令,便匆匆赶下去,传令。 “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离开这里,直到公主的案情得到解决!派人召大理寺卿速速前来。” “是!” 将关键的事情都处理后,万俟严峻开始查案,身后的太监匆匆为接下来的事情准备。 几息过去,转眼之间,这里便成了一个小型的审案公堂,还有匆匆赶来的大理寺卿,在跟万俟严峻请过安之后,便开始了审案。 大理寺卿身居下位,万俟严峻居于上位,丽妃和万俟舟居于万俟严峻的右侧,万俟泊和楚歌浼居于另外一侧,其他人则在旁边围观。 术业有专攻,大理寺卿是查案的官员,所以,此事便全部交给了大理寺卿。 “砰!”醒木一拍,公堂启动。 “传第一个发现公主尸体的人上来。” 下面便匆匆跪上来了一名宫女,连连磕头。 “你是何人?” 那个宫女低着头,努力将自己刚刚做的事情,讲述的明白。 “禀大人,奴婢乃是公主的座下的宫女,自小便伺候公主起居,公主刚刚哭着跑了回来,把自己锁在了宫里面,奴婢担心,便守在了门口,突然便听见一阵重物倒塌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了公主倒在了地上,奴婢吓得尖叫,接下来陛下和丽妃娘娘就到了。” “你看见公主倒下之时,可见有其他人。” 宫女连连摇头,眼圈通红,刚刚已经哭过一通了,刚刚说了那一长串话,已经将她所有的勇气都消耗干净。 “那门窗可有锁上?” 宫女又连连摇头。 醒木一敲,宫女退居一侧,又再上了司清坤。 司清坤虽身无官职,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让他跪下,所以,纵使是面对大理寺卿,他依旧只是站在了一旁,态度还算是认真。 “来人,给司大师看座。” 万俟严峻看见了司清坤,便让人给他上座。 “叩谢陛下。” “大师对于公主的调查,可有什么线索?” 大理寺卿不敢再拍醒木了,只能恭敬问道,就算是问话,也是下位在问上位,就算有资格,也不敢撒野。 司清坤敛眉仔细想了一下,方才道:“臣刚入公主寝殿时,便看见了公主倒在了地上,桌上还有刚刚喝完的茶水,方才臣也检查了一遍,确定毒是在茶水下的。”   ☆、第二百零三章公堂秩序,查案! “速速派……” “公主呢?!” 大理寺卿刚刚想说下去,紧接着便被一人打断。 那一坨黑影猛地闯了进来,扰乱了公堂秩序。 侍卫纷纷上来,银色刀光闪过,四五六七把刀剑便登时架在了来人的脖颈之上。 “公主呢?!我要见公主!快让我见公主!” 万俟舟眉尖微蹙,“闻人乐雅?这是怎么回事?” 大理寺卿见此,连忙挥斥侍卫:“别伤到了人,快将人扶起来。” 楚歌浼听到声音,便循声看去,于是就看见了那个窝囊废男人。 “是他。”楚歌浼说的比较小声,只有她身边的万俟泊听见了。 万俟泊挑眉,“什么?你认识?” 楚歌浼摇了摇头,道:“刚刚有过短暂接触。” “怎么回事?” 楚歌浼附首过去,简略的说了一下刚刚的事情。 “你是说刚刚小八看见了你们两个纠缠在一起?”万俟泊用力抓住楚歌浼的手腕。 “嗯。”她将手放在了他的手腕上,简单的画了两个字。 “没事。” 万俟泊紧了紧抓住了楚歌浼的手。 楚歌浼能够感知到从自己手背上传来的那种紧张焦急的心情,还有那种从心窝里面透露出来的担忧,还有对自己的懊恼。 这一次是万俟泊带楚歌浼进来的,在进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楚歌浼会遇见了这样子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能够保护好楚歌浼,不过就是消失了一阵,没有想到楚歌浼就这样被陷害了。 还有脸万俟雨凝,也被搞成了这样子,这让万俟泊如何不懊恼,如何不自责。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解决比懊恼要来的重要。 刚刚楚歌浼说没事,而且就算是事到如今,楚歌浼依旧是淡然处之,就像是心里始终把握着一把尺子,知道事情发展的度。 万俟泊有意将楚歌浼揽入怀中,低声附在她的耳畔道:“你知道是谁?” 楚歌浼敛下眉眼,道:“不知。” 万俟泊被她这不负责任的态度气的手一紧,将楚歌浼勒的更紧了一些,他咬牙切齿的附在她的耳垂道:“你不知道?” 楚歌浼耸了耸肩,无奈道:“有点眉目,但不确定。” 略微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复,温热的气息洒在了细腻的肌肤上,激起一串鸡皮疙瘩,楚歌浼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万俟泊按住了她的肩膀,将下颌撑在了她的锁骨上,沉声道:“若是有什么意外,切记要拉着我。” 楚歌浼心头微动,美眸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暗光,过了一会,她才轻轻的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问题。 万俟泊附在楚歌浼的耳畔,与她窃窃私语,从旁人眼中看来,就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万俟舟纳入了眼中,他抓紧了自己手中的扶手,以一种几乎要抓碎了扶手的力道。 “禀陛下!臣知道凶手是谁!” 熟悉的油腻的声音传来,一切都在掌握当中。 突然之间又跑出来的太后的那边的膏粱子弟,万俟严峻皱紧了肃正的眉心,怒斥道:“坤正,坤黄,马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随着万俟严峻的声音落下,便看到在闻人乐雅的后面,有三个脚步虚浮的人纷纷从远处赶来。 等走到了跟头,万俟严峻才发现了不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们的?!” 三个人一齐跪下,齐声呼道:“请陛下给我们做主啊!” 万俟严峻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快起来,你们到底想说什么,你们知道凶手是谁?快说!” “禀告陛下,请陛下免我们不死,我们才敢说出来。” 万俟严峻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了,他们依旧跪在了地面上。 没有了刚刚的浮夸之感,在万俟严峻面前,也不得不端正态度。 “快说。”万俟舟也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直接就围在了他们的面前,跟在了万俟严峻的身后。 “不用害怕,陛下会给你们公正的,只要你们说出来。”大理寺卿见大佬们都站起来了,自然不能够继续坐着,只能是跟着站起来,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中间跪着的那个胖子,听见了他们都这么说,才敢抬起头,用闪烁的余光瞥了楚歌浼一眼,像是在畏惧什么。 胖子那么明显的样子,就算是普通人都能够明白他究竟说的是谁了,更别说是这堆在宫中官场混出来的人精了。 丽妃艳眉微挑,睨了楚歌浼一眼,唇角朝着楚歌浼翘起,分明就是在嘲讽她。 她柳腰一拧,便倚在了万俟严峻的身边,转眼便变成了宅心仁厚的和蔼可亲形象。 她弯下腰,将人扶起来,娇滴滴道:“有什么你们大可说出来,当务之急乃是公主的性命,无论是谁,只要你说的是真的,那么陛下定然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对,快说,究竟是谁?你们看见了吗?”万俟严峻虽然知道自己这几个外戚是什么德行,可是也知道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胆子敢骗人的。 他们还没有那么肥的胆子。 旁边的那一个瘦竹竿,叫做坤黄的人,连忙抬头问道:“真的吗?” “朕给你们做主。”万俟严峻皱眉,他们太拖拉了,将他的耐性都给消磨干净了。 “只要你们说的是真的,无论是谁,朕一定治罪!” “是睿雅郡主!” “你说什么?!”比当事人还要震惊的是司清坤,他自然是知道这三个纨绔子弟的,但是也知道他们的话在万俟严峻的心里是什么地位。 楚歌浼和万俟泊仍然坐在了原位上,听到了这早有预料的证词,脸上古井无波。 万俟严峻看了万俟泊和楚歌浼一眼,眉心紧锁,他再三确认道:“坤黄,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肯定就是她,我看着公主是因为看到她和闻人窝囊……”说到了窝囊二字的时候,那胖子连忙捂住了嘴巴。 坤正看见他捂住了嘴,急忙补充道:“真的,我们三个亲眼看着她和闻人……乐雅,在御花园的小亭子约会,然后被雨凝公主给撞见了,而且在被雨凝公主撞见了之后,两个奸夫**竟然还恬不知耻的继续你侬我侬,气的公主直接就跑了。”   ☆、第二百零四章轮番作证,辩白! 坤正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险些喘不过气来,还好坤黄适时接上了,“我们三个看不过去,想给公主讨个公道,但是我们毕竟只是影师,比不上玄影门的弟子。” 坤黄低落的垂下了头,胖子元气复活,义愤填膺道:“于是就被那个混蛋揍成了这样,陛下你可为我们做主啊!” “陛下你可为我们做主啊!” 其他两人也纷纷跪了下来。 万俟严峻神情肃穆,他转头看向闻人乐雅,冷声问道:“闻人乐雅,他们三个说的可是真的?!” “陛下陛下!”闻人乐雅连忙攀附上去,要抓住万俟严峻的龙袍。 侍卫连忙将人拦住,但是被万俟严峻挥手制止了。 闻人乐雅也及时抓住了他的龙袍,抱上了他的小腿,哭喊着道:“陛下,求求您,让我见见公主,让我见见她,让我见见她,求求你了!求求你!” 万俟严峻一脚踩住了他的肩膀,让他瘫坐在地上,面若寒霜。 “你告诉朕,他们三个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背叛了小八?你敢背叛小八?!” 闻人乐雅连连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跟楚歌浼在小亭里私会,被公主看到了,还不敢说话,还敢说这不是真的.?!”那小胖子用极度与自己体型不附和的灵活动作,一把把瘦弱的闻人乐雅压在了身下。 小胖子屁股一动,然后就坐在了闻人乐雅的身上,险些将闻人乐雅压的白眼一翻,就这样子昏迷了过去。 闻人乐雅红着眼睛,羞愤喊道:“我没有,明明是你!明明是你们……” “还敢污蔑我们三个,看我马桓不揍死你!” 伴随着愤怒的声音,小胖子直接就揍了上去。 万俟严峻看着这场闹剧,脑门突突生疼。 他偏头看了万俟舟一眼,道:“将人给朕拉下来。” “是,父皇。” 万俟舟在去拉马桓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正走过来的楚歌浼和万俟泊。 当楚歌浼走到了他们的身边的时候,丽妃贴紧了万俟严峻:“陛下,她……” 万俟严峻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安抚下她躁动的情绪。 丽妃刚刚想高声叫人,让人将楚歌浼抓下来。 然而万俟严峻阻止了,他抬头看向楚歌浼,示意她下来。 楚歌浼捏了捏万俟泊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让他松手。 万俟泊无奈,只得松开,且和她一起来到了万俟严峻的面前。 “睿雅郡主,朕且问你,事情是不是真的?” 楚歌浼就算是处于这种被质疑的态度,也依旧是有条不紊,落落大方,还言简意赅的将刚刚那些人说的话,给总结而来一下,便告知万俟严峻:“被公主撞见是真,奸情是假。” 得到了回应之后,万俟严峻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他抬头看向司清坤,问道:“听了这一系列的证词,大师,你怎么看?” “这……”司清坤没有想到万俟严峻会看向自己,一时张口无言。 “你说,朕信你。”万俟严峻直接推断了他推辞的话语。 司清坤看了一眼微笑着的楚歌浼,在看看在她身后依旧是平常表情的万俟泊,好像被人指责是杀人凶手在他们身上,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 应该是说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吗?还是应该说他们胆大妄为,纵使是杀了公主,在他们的心里也不算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司清坤的身上,迫切希望在他的身上得到该有的应有的答案。 司清坤抿了抿唇,仔细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脑海里面纷乱的思绪。 “凭真相来讲,郡主有这样的能力,郡主熟知栾骨毒,身为四级炼丹师,拥有炼制这种毒的能力,而且据我所知,郡主师承霍树正霍丹师,精神力使用,已经是出神入化,若是想要悄无声息潜入了公主的寝殿下毒,并非不可能。” 将事实都摆了出来之后,司清坤沉了沉眸,就在大家都以为司清坤已经站好了立场,他又炸出了一句话,道:“但是,臣愿意相信郡主的人品。” 楚歌浼扬眉,倒是没有想到司清坤会这么说,竟然会给自己说话,毕竟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见过面,更别说说过话,而司清坤,竟然说相信自己的人品。 这也是玄妙。 接收到了楚歌浼看过来的目光,司清坤垂下了目光,没有与她直接相触。 丽妃不满,皱着精致的眉头道:“司大师,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骨难画心,说话可要慎言啊,且人证物证且在,这还有什么好洗白的?” 万俟严峻依旧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陛下,臣有事禀告。” 忽然,有一侍卫站了上来,抱拳单膝跪地。 万俟严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道:“说。” “睿雅郡主与闻人公子,在一个时辰以前,曾经在御花园的小亭子相遇过。” “陛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们明明就是暗度陈仓,被公主撞见了,于是便下狠手,将公主毒死,陛下,你可得为郡主做主啊!” “陛下,你可得为郡主做主啊!” 那三个拉低皇室之上的三个家伙,再次出来现存在感了。 万俟泊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一句话没说,可是那淬着冰霜的目光,一眼就形同本毒蛇盯上了,寒意从脊椎穿过,窜起一串鸡皮疙瘩。 于是,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全部都将嘴巴严严实实的闭紧了。 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万俟舟站了出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舟儿?!”丽妃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了万俟舟竟然突然跪了下来。 万俟舟没有管自己的亲生母亲的目瞪口呆,径直道:“父皇,儿臣也相信郡主,郡主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万俟严峻的目光移到了万俟舟的身上,与其相似的眼睛幽深如海,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容新月也被万俟舟吓到了,见万俟舟跪下,腿一软,也跟着跪下了。   ☆、第二百零五章轮番求情,问题 容新月抬头飞快的瞥了一眼楚歌浼,在看到了她身后的万俟泊的时候,不经意的停顿了一下,那紊乱的心思登时便宁静了下来。 她咬了咬嘴唇,强行唤起自己以往的镇定,咽了口水道:“陛下,新月也信郡主,请陛下明察!” “你们在干什么啊?!她……” 万俟严峻在丽妃还要继续下去的时候,抬手制止了她。 丽妃看着那抬起的手,原本就要吐出的声音,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万俟严峻的目光像施舍一般在她的身上滑过,但又停了下来。 容新月没有想到万俟严峻的目光会在自己的身上停下来,本来紧张到不得了的容新月被万俟严峻这么一关注,马上又绷直了身体,像一根棍子一样,马上就要断掉。 万俟严峻看了许久,才将目光移开,掠过楚歌浼带笑的脸庞,停在了她身后的万俟泊身上。 突然开口道:“小七,小八也是你宠爱的妹妹。” 万俟泊点头:“小八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儿臣感到心痛。” “那你怎么看这个事情?朕交给你选择,你会怎么选择?” 万俟泊丝毫不迟疑,几乎是紧贴着万俟严峻的问题回答的:“去找真正的凶手。” “小七,真正的凶手就在你的身边,你还要去哪里找?快点在她的身上找到骰魂白草,给你妹妹治疗,你还在犹豫什么?!” 丽妃娇喝道。 万俟泊抬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对于她的跑语连珠,只是简单的一句,:“她不是。”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不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难道你们还要包庇她吗?你们忘了你们最宠爱的妹妹了吗?小八才是你们最亲的妹妹,你们都忘了吗?” 丽妃眼尾泛红,气的胸口起伏。 “没忘。” 丽妃气的胸口直发疼:“那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在为真正的凶手求情?!” “我没有求情,她不是凶手。” “你!”丽妃伸出手指,气的直颤抖。 万俟严峻像是才回过神来,伸手将丽妃的手给拉了下来,并且对她道:“不用那么气,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陛下!”丽妃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万俟严峻这样子说,惊的直接愣在了原地。 “来人,送丽妃回去。” 身后那些侍卫纷纷上来,对丽妃道:“丽妃娘娘请!” 丽妃气的青筋绽起:“陛下!” 万俟严峻再次提声道:“送娘娘回去。” 后面的侍卫头皮发麻,只能弓着身体,再次提声道:“丽妃娘娘请!” 丽妃站了许久,几乎空气都凝滞了,可是万俟严峻依旧没有改变过注意,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就在万俟严峻要说第三次的时候,丽妃终于忍不住,宽大的袍袖一挥,转身就走,“哼!” 后面的那些宫女太监,连忙对万俟严峻行礼,才匆匆赶上了丽妃。 万俟泊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一脸恭谨的面对着万俟严峻,楚歌浼依旧站在了原地,司清坤也不得不站了起来,跟着他们一起站着。 万俟舟和容新月,还有那三个小混头跪着,闻人乐雅被小胖子压得差点缓不过气,等缓过气来了,又发现了这么紧张的氛围,连忙乖乖的跪了下来,不敢再闹着去见万俟雨凝。 大理寺卿头皮都快炸麻了,今天怎么会出现这样子的事情,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今天这种事情,根本没有用到他好不好,他分明就是上来走个过场的,只是这个过场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么多个达官贵人在这里跪着,而且丽妃还敢当场和皇帝撕破脸皮,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差点就以为皇帝要发脾气了,然后自己被殃及池鱼。 还好,还好丽妃娘娘没有那么任性,逃过了一劫。 “慕容爱卿。”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大理寺卿瞬间跟炸毛了的猫咪一样,神经瞬间绷紧。 他咬牙,站了出来,复命道:“臣在。” “告诉七皇子你的判断?” “这……”大理寺卿正绞尽脑汁,想要挤出一堆华丽辞藻出来,想含糊过去。 可是,被万俟严峻看清楚,他直接截断了他想要浑水摸鱼的机会,径直道:“说结果。” 大理寺卿无奈,抬头看了一眼姣好容颜的楚歌浼,还有面无表情的万俟泊,还有正事不关己的司清坤,还有依旧跪在了地上的万俟舟。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只能道:“禀陛下,种种证据表明,凶手就是……” “……睿雅郡主。” 万俟严峻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道:“那么就是,连大理寺卿都认为凶手是楚歌浼,而在场的一半的人都支持大理寺卿的说法。” 万俟严峻说着,突然就笑了。 他笑着问道:“那么,朕的睿雅郡主你怎么看?” 万俟严峻问了一周,终于将最后的问题,丢给了楚歌浼,真正的当事人。 “父皇!”跪在了地上的万俟舟还想要为楚歌浼说话。 万俟严峻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所有人都闭嘴,朕现在问的是睿雅郡主,不是你们。” 万俟舟被万俟严峻一瞪,只能闭上了嘴,容新月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看到了万俟舟那不甘的侧脸,她心中一软,想到了刚刚进宫的时候,万俟舟握住了自己的手的那种温暖的感觉,还有刚刚那干净利落的跪下,在她的心中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此时,看见了如此低落的万俟舟,容新月那新月般的眉毛不禁皱了起来。 于是,在万俟舟正佯装愤慨的时候,突然在自己的左侧传来了轻微的动静,紧接着就是细滑柔软的触觉,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挲,像是小猫咪在蹭着主人一般。 万俟舟心中一动,在容新月没有看见的地方,唇角翘起了轻微的弧度。 他反手便握住了对方的手,握的严严实实的。 感受到了那穿透肌肤的力度,容新月俏脸一红,便忍不住想要缩回来,可是已经晚了,此时,正被万俟舟紧紧的攥在了掌心之中。 【作者题外话】:今天的五更奉上~   ☆、第二百零六章出乎意料,动机! 出乎意料的是,楚歌浼并没有像其他人想的那样子,最先是选择跪下来认错,而是轻轻的笑了笑。 银铃般的笑声,携着花香轻抚面颊,柔软而清新,让紧张而恐怖的气氛陡然一松,好像诸位还是在愉畅欢欣的百花宴。 夏花烂漫,人比花娇,声若莺啼,就像是平常一样,没有命案发生,更没有人中毒。 可是,就算是楚歌浼笑的再怎么甜美,事实上,事情就是发生了,无可否认。 万俟严峻没有打断楚歌浼的笑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常年没有表情的严肃面容滴水不漏,让人看不透隐藏在面无表情之下的喜怒哀乐。 楚歌浼浅笑看万俟严峻,问道:“那么请问诸位就凭借几人的证词,完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可以断定本郡主犯罪?就因为本郡主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本郡主是凶手?” 楚歌浼转头看大理寺卿,笑眯眯问道:“是这样吗?慕容大人?” 看着楚歌浼笑的弯弯的眉眼,明明是稀松平常的问候,可是大理寺卿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大理寺卿咽了咽口水,解释道:“是这样的,可……” 大理寺卿说的磕磕绊绊的,楚歌浼却等不下去了,径直接过话头道:“可是本郡主还有杀人动机是吗?” “是。” 大理寺卿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他还没有遇到过杀人凶手在暴露的情况下,还敢诘问判官的。 “杀人动机?我听闻公主一直喜欢着闻人家的公子,甚至想着借着这次百花宴,向陛下表明自己的意愿,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或许不久之后,本郡主就有喜酒喝了。”楚歌浼收了收话头,又道:“可是,却发生了闻人公子和本郡主在亭子相遇的事情,公主一怒便拂袖跑开。” “你们就认为是本郡主嫉恨公主,所以便想对公主下毒?是这样吗?” 问题再次落到了大理寺卿的身上,大理寺卿紧张的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自己的不断的冒出冷汗的额头,“是。” 楚歌浼分析的太清楚了,条缕分析,完全可以代替自己了。 “今天是本郡主第一天和这个闻人公子相见,在此之前完全没有见过,而就是因为在御花园的亭子里面一次偶遇,便被他的英姿折服,成为他官服下的追求者,慕容大人,是这样子想的吗?” “臣……”大理寺卿觉得自己身上的水分都要通过汗液蒸发出来了。 楚歌浼并没有给大理寺卿思考的机会,径直便打断了他的继续。 “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真的是以这种理论的话。”楚歌浼抿唇轻笑,像是普通的少女,腼腆而美好。 “那么,在场全部都有可能。”楚歌浼笑着指着大理寺卿,“包括慕容大人您。” 大理寺卿一听,目瞪口呆,两股战战,下意识的顺着楚歌浼的手指着自己。 而楚歌浼并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大理寺卿的身上,紧接着又指着那地上原本跪着的三个人,掷地有声道:“也包括这三个。” “你你胡说八道!我们才没有。” “陛下,她分明就是狗急跳墙,四处乱咬人!” “就是,陛下,速速治这女人的罪,大逆不道,胡言乱语!” 万俟严峻看着楚歌浼指着他们三个人,眉梢微扬,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似笑非笑道:“那既然睿雅郡主这么有信心,那么朕就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若是你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的话,那么你就是真正的凶手,按我朝律法处置。” 楚歌浼挑眉看他,美眸闪过精光,她低头浅浅笑,梨涡若隐若现。 “好。” 掷地有声。 众人震惊,原本已经断定了楚歌浼肯定会折下去的人,纷纷再次站队,万俟严峻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竟然还愿意给楚歌浼一个时辰的机会。 那是不是证明,万俟严峻对于这个新封的郡主,是不一样的,是独特的,所以,他对于睿雅郡主格外的偏心。 那些习惯性揣测当今圣上的心思的人,心思都活络了去了。 想着,若是这个楚歌浼真的在此事抽身而出,那么他们可能就要真的准备礼物,上门叨扰一下了。 之前他们没有上门,也是没有把握准确楚歌浼的地位到底是怎么样?就等着今天来审度一下,没想到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 楚歌浼向万俟严峻微微颔首,随后便接着说了下去,“能下毒,不代表就一定是炼丹师,只要有毒,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下。” 小胖子最先反驳她:“哼,而我们都不知道,就你一个人知道,这还不是证据确凿?!” 楚歌浼反问:“贼会告诉大家他偷的是什么吗?同理,杀人凶手会告诉你他知道这种东西吗?本郡主知道,是因为本郡主是炼丹师,这些是本郡主的基本素养,难道这也有错?” 小胖子被她噎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作罢。 楚歌浼耸肩,“所以,在场谁都可能,而且如果是以你们所谓的动机来判断的话,那么你们也是嫌疑最大的。” 楚歌浼勾了勾唇,看着他们,道:“据我所知,诸位似乎一直都对公主有所期望,所以,才会将闻人乐雅逼到亭子里面,在公主的面前下一场好戏,不是吗?” “胡说!”三个被楚歌浼这么无情的将那些腌臜事袒露在他们公众之间,而且还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要是被万俟严峻知道了,肯定会好好的惩罚一顿他们的,皇帝的命令他们肯定不能违背,最后又要被关在了屋子里面禁足几年,那非得把他们逼疯了不可,他们肯定是否认再否认了。 对于他们的负隅顽抗,楚歌浼根本不放在心上,依旧自顾自道:“原本是想要让公主在发现了闻人乐雅和本郡主的所谓的隐秘情事之后,就想趁虚而入,可惜公主不受,所以,你们爱而不得,就下狠手向公主下毒?这样子,有问题吗?”   ☆、第二百零七章血口喷人,太笨! 小胖子跳起来反驳:“有问题,当然有问题,我们是不可能会对公主下毒的,你个毒妇,莫要血口喷人。” 楚歌浼冷漠的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有些不屑道:“不过你们也不可能会是凶手。” 瘦高个坤黄一听,挑眉竖眼道:“那可不是,我们怎么可能是凶手,全是你个真正的凶手信口雌黄。” 楚歌浼美眸含笑,淡淡道:“自然,你们也没有这个智商。” “你!”坤黄暴起,可是被后面的坤正给拉住了。 坤正将人拉住,且道:“平心静气,安心安心!至少我们不是凶手了,真正的凶手总会受到制裁的!” 小胖子横眉怒目,瞪着楚歌浼的目光像是要将对方撕咬出一块肉:“对!凶手一定会受到制裁的,一定会的!” 坤正鼻头微酸:“雨凝公主一定会得到正义的!” 虽然他们极度否认,但是他们的内心还是不可否认,是真的对于万俟雨凝有感觉的。 他们从小就经常在宫中往来,很小就立下决心,一定要娶公主为妻,一直长大他们仍然没有忘记这个梦想。 但是事实上,他们只考虑过自己的想法,完全没有问过万俟雨凝的想法,以至于,到最后竟然发现万俟雨凝爱上了别人。 而且还马上就要决定要成亲了,还是帝都有名的窝囊废,他们登时就生气了,恼怒了,凭借着有限的大脑,只能够想出来这样子的计谋了。 他们本来并不想啃楚歌浼这块硬骨头的,可是这时候,有人来忽悠他们,说楚歌浼长得那么好看,其他人都没有用。 只有这个楚歌浼有用,第一楚歌浼是新进宫的,没有什么势力,而且长得好看,更容易引起万俟雨凝的嫉妒心理。最重要是,不知道楚歌浼的万俟雨凝和闻人乐雅的事情,在被发现之后,肯定会不明所以,然后他们就趁着这一段时间,在万俟雨凝的身边添油加醋的将两个人抹黑一番,他们趁火打劫,捕获美人芳心。 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的顺利,竟然真的让万俟雨凝讨厌上了闻人乐雅,喜不胜收,便想实行第二步,可是,却被楚歌浼打断了。 本来他们想要追上去的,因为楚歌浼看不过去,竟然让他们互相残杀,最后都成了猪头了,每一个人好意思,再去看万俟雨凝。 本来刚刚想要回家里面拿上好的上药,保养一下他们,没有想到竟然传来了万俟雨凝将死的噩耗。 吓得他们连连往回走,一路上走来,便听见那个带路的小太监,给他们讲述这件事情的经过,于是便有了后续的事情。 楚歌浼环视周围,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停留。 当停留到了大理寺卿的时候,对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真是怕这个睿雅郡主再爆出什么惊人之语,说自己是凶手的话,他还能怎么辩驳。 刚刚看着睿雅郡主怼那三个外戚的时候,简直就是口不吐脏,可却把人损到了骨子里面。 真是毒。 就算是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可是看着万俟严峻那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大理寺卿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楚歌浼的替罪羊。 在场的人神色皆是一凌,神经下意识的紧绷。 “陛下,不要在耽误下去了,凶手就是她,她分明就是贼喊捉贼。” “对!陛下凶手就是她,快将她收纳入监,找出骰魂白草,快点救救雨凝公主啊!” “陛下!” 那三个又不甘寂寞,再次哭喊道。 万俟严峻扫了他们一眼,皱眉道:“你们且安静,朕说了给郡主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 楚歌浼用余光扫了一眼那在地上哭天喊地的三个,听到了万俟严峻为她说话,也没有什么表示。 那在之前万俟严峻说了那句给自己一个时辰的话就装上的那一支香,现在已经燃到了尽头了,眼看这个时间就差不多要过去了。 “来人,给本郡主将他绑起来!” 楚歌浼纤细的手指凌空一指,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落到了跪在了地上的闻人乐雅的身上。 “什么?!” 三个人目瞪口呆,异口同声。 那侍卫一听到命令,下意识的便顺着楚歌浼的命令,将人给绑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 闻人乐雅连忙往后退,一边抱着肩膀,像是个被侵犯的少女,眼眸含泪,委屈巴巴。 “救命啊!我不是凶手!我要见公主!我要见公主,你们不可以这样子!” 无论闻人乐雅再怎么喊,那些侍卫就像是听不到一样,依旧在对他进行侵犯。 闻人乐雅看着那泛着银光的刀剑无情的戳向自己,那锋利的刀剑眼看就要刺到了自己的脖颈。 他们分明不是想要绑住自己,而是想要杀死自己。 闻人乐雅眼眸一眯,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滑过了眼眸。 登登! “小心!”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只见那原本是围着闻人乐雅的人忽的被炸开,侍卫纷纷被炸上了天。 簌!一阵疾风卷过,凌厉火光便朝着万俟严峻滚了过去。 “陛下小心!” 楚歌浼神色一凌,挥掌迎去,与那疾驰而来的掌心相撞。 “轰!” 强劲的气力气波轰动,将那周围的三个掀开,直接就翻了个跟头。 大理寺卿飞身上前,护住了万俟严峻,并且护送下去:“陛下,小心,先是退下!” 万俟严峻眯眼看着那突然爆发的闻人乐雅,只是后退了几步,跟圈子分开了之后,便停了下来。 “陛下,请再退远一点吧,危险!” 万俟严峻摇头,道:“不,不必了。就在这里看着。” 大理寺卿还想要再继续劝解下去,可是万俟严峻已经开口了,他身为臣子不能不从,只能站在了他的前面,等着当个盾牌了。 那三个纨绔被掀开后,便屁滚尿流的滚到了一边,只露出眼睛,偷窥着这一边。 其他人也吓得纷纷给楚歌浼和闻人乐雅留出了一个中心空圆的位置。   ☆、第二百零八章昏迷不醒,缉拿! 楚歌浼左手一掌便将那人拍开,可是闻人乐雅像是牛皮糖一样,硬要黏了上来。 周围那些侍卫,就算是想要上来帮忙,但是因为楚歌浼在战争的中心,而且还和闻人乐雅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他们总是怕误伤楚歌浼。 楚歌浼皱眉,又是一个紧紧贴过了自己的背后的利刃,划开了那繁复的衣裙,露出了里面的中衣,楚歌浼就知道这个闻人乐雅并不是简单的影者。 看来是类似与日本的忍者。 楚歌浼再次与其交战,飞抬腿,比眼睛还要快的手速,快速的滑过了闻人乐雅的眼睛,两只纤细的手指狠狠的往眼睛里面戳了进去。 闻人乐雅眉头一蹙,速速后退,楚歌浼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将那繁复沉重的宫服一掀,整个人只剩下轻薄的中衣,贴身适合打斗。 而闻人乐雅看见楚歌浼这么做,唇角掀起了笑纹,冷笑道:“郡主可真是不拘小节!” 楚歌浼二话不说,再次五指成爪抓了上去,在凑近了闻人乐雅的那一霎,楚歌浼冷笑道:“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闻人乐雅啊。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铁钳一般的五爪再次紧紧的钳住了楚歌浼纤细的手腕。 楚歌浼眉梢一扬,那眼看就要落入了闻人乐雅的掌控之中的手腕,就好似游蛇一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挪了出来,最后再一反手,便陡然出现在了闻人乐雅的下颌骨与颧骨的衔接范围。 修剪精致的指甲在那骨缝间轻轻一拉,五道血痕蓦然出现在了闻人乐雅清隽秀雅的脸。 闻人乐雅再次倒退,他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脸侧的鲜血,讽刺道:“如何?郡主难道就是靠猜测就凭空断人罪的?” 楚歌浼将那滑过了闻人乐雅的脸颊的手放到了眼底下一看,那猩红的血丝正新鲜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应该是人皮面具吗?两个人怎么会那么想象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楚歌浼将那指尖的鲜血甩掉,冷声道:“无论如何,当你爆发出你真正的能力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暴露了自己本身的存在,无论你再怎么辩解,你都回不去了。” 那只胖子钻到了雕栏之间,透过缝隙看着楚歌浼与闻人乐雅的缠斗。 整个庞大的身躯都被惊的一颤一颤的。 “卧槽,闻人窝囊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他不是个废物吗?怎么转眼就变成那么耐打的家伙了!” 瘦竹竿坤换也瑟瑟发抖,“我们以前那么欺负他,他待会会不会把我们弄死啊?” 坤正也瞪大着眼睛,惊恐道:“而且我们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楚歌浼就是凶手,她会不会不理我们,就看着我们被闻人乐雅给杀了!” “啊啊啊,好可怕啊妈妈!” 这三个纨绔害怕的抱成了一团,楚歌浼被他们的声音引去,便看见了窝囊的抱在了一起的是三个家伙。 她眼中闪过不屑,但是还是不动声色的将他们的身影隐藏在了自己的身后,毕竟也不知道这个闻人乐雅什么时候会发狂,她不一定能够救回来。 闻人乐雅挑眉问道:“是啊,我就奇怪了,郡主是怎么看透我的伪装呢?明明,我那么像,连脸都是闻人乐雅的,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就是闻人乐雅呢?” “因为真正的闻人乐雅在这。” 万俟泊的声音从天而降,那站着的闻人乐雅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便看到万俟泊丢了一个仅仅穿着中衣的不明物体丢了过来。 等那个不明物体停驻了,下来,将正面面向了闻人乐雅,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原来七殿下不在了,是因为去找人了啊。” 闻人乐雅这么一说,其他人才注意到,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万俟泊就消失了,连刚刚闻人乐雅暴起,想要伤害万俟严峻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他的动静。 万俟舟牵着容新月,看着和楚歌浼并肩而站的万俟泊,狭长的丹凤眼闪过一丝不虞,还有隐藏在里面的震惊。 容新月睁大了眼睛,想要仔细辨认这两个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师兄他……怎么会突然带出来了一个闻人乐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就算是她将眼睛挖出来,地面上的那个人和站着的闻人乐雅还是一模一样,而且站着的那个闻人乐雅的脸上,还有刚才楚歌浼划出来的五道血痕。 如果真的是人皮面具,早就掉了,怎么可能还会流血。 万俟泊看着站着的那个闻人乐雅的脸,那五道鲜明的划痕,墨眸有些凝重,道:“传闻之中,会有人提前便带上了人皮面具,不洗不脱,而且还用以专门的药水擦拭,久而久之,那张面具便会和人脸长到一起,这个人便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围观的人,纷纷表示震惊:“这怎么可能?” 楚歌浼摸了摸下巴,“真的有那么奇怪的药水吗?你身上还有吗?” 闻人乐雅浅笑,“郡主可真会开玩笑。” 话罢,电光火石之间,闻人乐雅便手如闪电,成爪朝着那地面上的闻人乐雅抓去。 楚歌浼也翻身追了上去,一脚踹开了闻人乐雅。 可惜现在的这个闻人乐雅从来都不是吃素的,一个拧身,便错开了楚歌浼冲击而来的飞腿。 躲过了楚歌浼,还有万俟泊,于是,闻人乐雅刚出虎穴又入狼牙,他不得不退让,退到了一边,转眼便和万俟泊交手起来。 楚歌浼也随之跟上,在他的身后下手。 楚歌浼和万俟泊配合得当,一人一掌,转眼便将那闻人乐雅给拍出了血。 闻人乐雅自知道不敌,连忙反手一掌,推了过去,可是被万俟泊一脚便给踹开了,身体重重的在地上砸落了一个大坑。 楚歌浼乘胜追击,正想直接让其收缴,忽然,那暗色的袍袖一卷,白色的石灰撒了过来。 楚歌浼下意识的便用手挡住,而这一迟疑,也正好给了这个闻人乐雅逃脱的机会,而闻人乐雅并没有逃脱,而是朝着地面上正昏迷不醒的闻人乐雅而去。   ☆、第二百零九章以牙还牙,设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那假闻人乐雅伸手探去躺在的了地上的闻人乐雅之际,忽而,那本应该是昏迷着的闻人乐雅却猛然暴起。 冒牌突然觉得不对,便感觉一阵甜腥吸入鼻腔之中,他下意识的屏息,可以已经晚了。 那烟雾只需要呼吸进一分,就足以晕倒一头大象。 “砰!” 只听一声巨响,那原本有机会可以逃之夭夭,远走高飞的冒牌闻人乐雅便僵直在了地上。 而那闻人乐雅撒完了迷雾之后,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连连后退,受惊的兔子都没他跑的快,直到他背后抵上了一个重物,闻人乐雅再次吓得回头一看,便看见了刚刚跟着万俟泊一同消失了的司清坤,此时他正看着那冒牌的闻人乐雅语重心长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啊!”窝囊废闻人乐雅还是晕了过去。 原来是在刚刚万俟严峻在一个个审问这些人,究竟相不相信楚歌浼就是凶手的时候,万俟泊接收到了楚歌浼的指令,独自一人偷偷潜走。 敏锐而心细如发的司清坤,很快就发现了万俟泊的消失,但是看到了楚歌浼正一脸自信的在指出大理寺卿的种种逻辑上的缺点。 他就越发觉得有违和感,于是他也暗暗抽身离去,并且向万俟严峻请示过,万俟严峻显然也知道万俟泊的消失,可是他未曾声张,反而是以另外一种变相的方法在为楚歌浼和万俟泊拖延时间。 瞒住了这个冒牌的闻人乐雅。 原本司清坤并不清楚万俟泊的任务安排,他只是疑惑便跟了上去。 等到了外面,司清坤将人跟丢了的时候,正在疑惑,于是便被从后面冒出来的万俟泊给吓了一跳。 “你怎知是我?”司清坤在被万俟泊重重的拍了一下肩膀之后,方才心有余悸道。 万俟泊勾起唇角,告知司清坤道:“从司大师说信任浼儿的时候,本殿就知道,司大师一定会跟上来的。” “这……”司清坤恍然大悟,“你们早就在设计我了!” 万俟泊浅笑,“司大师宅心仁厚。” 司清坤哭笑不得,“你们……” 原本以为自己是趁着他们不注意跑出来的,没有想到人家就在这里设套等着自己呢。 司清坤无奈问道:“那你们出来是何故?” 万俟泊如实相告:“寻找真正的闻人乐雅。” “什么?”司清坤瞠目结舌,“殿下的意思是,那园中的并非是闻人乐雅?” 万俟泊颔首,承认了司清坤的说法。 但是当司清坤得到了万俟泊的肯定之后,又连连否认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么闻人乐雅肯定不可能逃得过我的双眼。” 炼丹师最重要的除了一双手,还有一双眼,若是真的有人在他们面前伪装的如此成功的话这是不可能的。 只要是伪装的,无论是演的多么的像,总归是会有缺点的。 最主要的是,在精神力扫过了闻人乐雅的时候,司清坤并没有感觉到精神力的违和感。 所以,他才始终都没有将怀疑的点放在了闻人乐雅的身上。 万俟泊闻言失声笑道:“司大师不愧是有名的炼丹师,浼儿也曾经这样说过。” “哦?”听到了楚歌浼的名字,司清坤又感到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那睿雅郡主既然都这样子说,为何,殿下还要来找个劳什子闻人乐雅的身体?” 万俟泊抿了抿唇,挑眉道:“浼儿一开始说,这闻人乐雅并无什么明显的错误,而且也演的是声情并茂,栩栩如生,就好像真的是本人一般,那窝囊的本质,丝毫没有问题。” 楚歌浼挑眉,走到了闻人乐雅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最没有问题的也是最大的问题,你将闻人乐雅的窝囊演绎的淋漓尽致,想必就算是闻人乐雅的父母前来,都会看不出来哪个是他真正的儿子。” 冒牌货闻人乐雅眯了眯眼,冷声道:“那你又是从何得知,我并非本体呢?” 楚歌浼看着他的眼睛,倒映着自己的容貌,“从你的眼中。” 冒牌货闻人乐雅皱眉:“眼睛?” “你的眼睛里面没有感情。”楚歌浼蹲在了他的面前,道:“你演技很棒,棒的近乎完美,可是假的终归是假的,你可能是没有爱过,你的眼里没有感情。” 楚歌浼浅笑,“你从头到尾演的都很像,连本郡主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都被你给欺骗了,所以才会对于你的态度感到不舒服,甚至动了气。本郡主鲜少为别人的事情而生气,而却因为你演绎的一个角色而生气,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 就像是看戏看的太入迷,被剧中的人物感情给感染到了,情不自禁便感同身受,动情之处,眼泪便也无声滑落。 演戏是一种有感染力的东西,闻人乐雅演的太像了,感染到了在他剧中的楚歌浼,让楚歌浼生出了一种厌烦,正常人对于窝囊废,对于闻人乐雅这一种明明享受着一切,可是还是胆小如鼠的人的厌烦,讨厌,进而动了气。 所以,楚歌浼就感觉到了不同的地方,进而开始了怀疑,便看到了冒牌货的眼睛,那双眼睛多情也怯懦,可真正看到了深处,你却只能看到了一片冷漠。 于是,楚歌浼开始更加细致的观察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闻人乐雅。 在他的身上寻找到了一切可能查到原来的闻人乐雅的身体,在精神力的辅助之下,还有后面的有意靠近,终于让楚歌浼有了蛛丝马迹,于是便在私底下暗暗透露给了万俟泊。 万俟泊得到了线索之后,便偕同跟上来的司清坤一起去找到了被关押在废井底下的闻人乐雅。 万俟泊以万俟雨凝的性命作为要挟,让窝囊废将成为捕捉住冒牌货闻人乐雅的局中的一员,原本窝囊废闻人乐雅是不愿意的,可是听到了万俟雨凝危在旦夕之时,他也顾不上其他的,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这一幕。   ☆、第二百一十章好心点醒,气愤! 司清坤低眸看他,便道:“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的,直到我看见了闻人公子的被关在了废井之下的身体,那时他被绑的齐整,但却无性命危险,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冒牌货闻人乐雅冷笑:“竟然被你们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事实就是如此,然后呢?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大不了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可惜的是,竟然没有办法拿这狗皇帝的一条狗命!可惜可叹!” 站在了外围始终听着他们解释的万俟严峻听到了冒牌货,真杀人凶手这么说,那低敛着的眉眼,闪过杀意。 万俟泊没心情计较这些,当务之急还是万俟雨凝的小命比较重要,于是便追问道:“所以,你速速将骰魂白草交出来的!” 那三只纨绔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附和着万俟泊道:“就是!快将骰魂白草交出来!” “快将骰魂白草交出来,否则……” “不好!”楚歌浼突然开口道。 可是,已经晚了,原本应该是被司清坤炼制的烟雾而僵直住的冒牌货突然吐出一口暗黑的血,便倒了下去。 司清坤连忙上前,将其口齿捏开,然后再检查一番,便得出了结论道:“凶手咬碎了藏在了牙龈之下的毒药,毒发身亡。” 这毒比栾骨毒还要严重,甚至是没有一刻可以救回来的机会。 楚歌浼看着那躺在了司清坤的膝盖上的尸体,至始至终,这个杀人凶手都是顶着闻人乐雅的脸。 他连死亡都是在当别人,何其可悲。 “那骰魂白草……”万俟严峻紧蹙眉心,连忙追问骰魂白草的下落。 司清坤便趁着此次机会,在杀人凶手身上搜查了一番,可是什么都找不到。 在众目期待之下,司清坤遗憾的摇了摇头。 万俟舟惊呼:“怎么回事?不是说找到了真凶便可以找到了解药了吗?小八怎么办?!” 在他身边的容新月也攥紧了衣摆,不知道如何是好。 三只纨绔,如同天雷砸顶,白眼一翻,险些就跟着晕了过去。 “完了完了,公主真的救不回来了!” “呜呜,公主怎么就这么没了,我们明明还没有在一起,一起相夫教子呢,怎么就这么没了?呜呜,我可爱美丽的公主!” “哇哇,公主死了,娘亲!呜呜!” 万俟严峻本就被司清坤这么一句砸的是一阵头晕目眩,险些不能不能反应过来,可是悲伤的情绪尚且来不及弥漫,便被这鬼哭狼嚎的三只给打断了,登时就没了气氛。 他一怒,便冷声呵斥道:“来人,将这三位外戚全给送回府中,禁闭三月!” “呜呜,公主没了,我的娘子!” “公主再也救不回来了,嘤嘤嘤,我的公主,我要去看她最后一眼。” “呜呜,我要去陪公主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嘤嘤嘤嘤,你们不能动我们,我们要去陪公主放,放开我们啊,你们这些贱婢,快点放开我!” 在拖走的途中,三个拳打脚踢,四处挣扎,可是还是逃不过被无情的拖了下去的结果。 司清坤面色沉重的看着万俟严峻在下令将那三只纨绔给拖下去之后,被他们的话给气的,青筋绽起的模样。 司清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将真凶放到地上,站起来抱拳道:“陛下,臣定当竭尽所能,让公主复原!” 万俟严峻听到了司清坤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略感欣慰道:“那就麻烦司大师了,还请司大师多多上心,若是真的救了小八一命,朕重重有赏。” “是,谢主隆恩。” 万俟严峻看着那个刚刚赶回来的方总管,问道:“小方子,传下去的消息如何?可有什么眉头?” 方总管紧锁眉头,摇头道:“禀告陛下,消息已经传下去了,可是还是没有什么眉目。” 万俟严峻攥紧拳头,一挥袖,怒道:“一群废物!” “殿下饶命!” 一众宫女太监纷纷跪下,求饶。 “小方子,朕命令你,多加协助司大师,早日找到骰魂白草,务必救的雨凝公主一命!” “是!” 万俟严峻说完后,便拂袖离去,步入了雨凝公主的寝殿,想要啊再去陪她一陪。 司清坤被万俟严峻委以重任,也顾不上楚歌浼和万俟泊,直接便抱拳道:“二位殿下,郡主,臣先行一步。” “司大师慢走!” 一众人恭送司清坤离开。 万俟舟见人都散开了,便关心万俟泊和楚歌浼道:“七皇弟,睿雅郡主,你们可有什么不舒服?!” 容新月也跟了上来附和道:“对啊,泊师兄,楚师妹,你们忙了那么久,可曾有受伤的地方,速速去治疗!” 万俟泊抬头直直的看向万俟舟,墨眸冷锐,万俟泊眉尖微蹙,冷声道:“万俟舟,你当真没有救小八的方法?” 万俟泊这么一问,原本是其乐融融的关怀陡然僵直了一下。 万俟舟维持着关心的笑容一顿,紧接着他便道:“七皇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是皇兄我真有骰魂白草的话,我又怎么会真的看着小八就这样没了,就算是平日里面我们关系不大好,但是我好歹也是你们的兄长,七皇弟,你这么质问兄长,可实在是寒心!” 万俟舟笑容完全消失了,在外人眼中完全就是正常人的反应。 就连容新月本人也看不下去了,万俟泊竟然会质疑同样关心自己妹妹的兄长。 容新月看着万俟舟僵直的侧脸,有些不满的控诉万俟泊道:“泊师兄,你看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万俟泊用冰霜般的目光淡淡的扫了容新月一眼,当看到了那娇俏秀丽的面容对自己的不满的时候,万俟泊心中了然。 便知道这万俟舟是为何才带这个容新月进来的。 容新月是掌门最宠的小女儿,天赋奇佳,且背景雄厚,天真可爱,虽然在人际关系上是八面玲珑,处事玲珑剔透,可是毕竟还是被宠的太过分了,对人,尤其是自己同门的师兄弟,没有防备之心。 【作者题外话】:今天的万更来啦,食用愉快~明天继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不欢而散,惊喜! 对于万俟舟这种画皮画骨难画心的人,更是看不透,而且很容易陷进去,目前看来,估计已经陷的差不多了。 他皱眉,虽然平时的确不怎么喜欢老是跟在了自己的身后的叽叽喳喳的容新月,可是,现在就这样子看着她落入了万俟舟的魔爪之中,似乎不怎么好,而且掌门的平日里面待自己也不差。 万俟泊皱了皱眉,还是想着至少看在了掌门的面子上,便开口道:“容师妹,若是没事的话,你还是快些回玄影门,这里不是你能待着的地方。” “你!”容新月原本是在指责万俟泊,可是万俟泊却用这种冷硬的语气来赶自己回玄影门,不就是在说自己恬不知耻,非要黏上来嘛? 原本对于万俟泊的冷硬姿态都会下意识的用粉丝滤镜美化的容新月,突然之间这个粉丝滤镜就没有那么有用了,至少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容新月还是对这个万俟泊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万俟舟见万俟泊竟然开口点醒容新月,狭长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厉光,对于万俟泊这种不动声色便将自己身边的女子一个个给惹恼,惹得心湖荡漾的这种感觉十分不爽。 既然你从我身边抢走了楚歌浼,那我再抢走一个你不在意的容新月,那也没有关系咯。 万俟舟冷冷的扯了一下唇角,眼眸里面看不见温度。 楚歌浼本在低头思考问题,一抬头便形成了这种诡异僵持的氛围,心中不由得一跳。 “七皇弟你怎么这样,分明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为何要牵扯到容师妹。”万俟舟冷声道:“你若是实在是看本殿不顺眼,非要挑刺的话,那么本殿也不需要你指手画脚,容师妹是本殿带进来的,无论如何,本殿都会负责,就不用七皇弟关心了。” 话罢,便一把抓住了容新月的手,短促而温柔道:“我们走。” 容新月也气的脸上漾起了两抹绯红,听见万俟舟这么解气的怼楚歌浼,于是便配合道:“哼,我们走!” 说完,便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楚歌浼穿着中衣,看着那离去的两道背影,容新月脸上的羞涩,就算是远去了,也没有少看到。 她看着万俟泊不悦的皱着眉心,便调侃道:“怎么?舍不得美人了?” 万俟泊这才注意到楚歌浼只穿着一件中衣,刚刚那件繁复的宫服早就被丢到了一边去了,而且后面也破了,根本穿不了。 万俟泊皱着眉,解开了自己的外衣,一抖,便披到了楚歌浼的身上。 楚歌浼脖子一缩,就被万俟泊毫不留情的硬是塞了件衣服到身上。 无奈,楚歌浼只好接下,并且配合将衣服给披好。 当楚歌浼刚刚披好衣服的时候,靠在了楚歌浼的耳畔的万俟泊,突然开口道:“能够让本殿舍不得的美人,只有浼儿一个而已。” 声音低沉有磁性,酥透麻痒的递入耳道,真是撩人至极,像是拿着轻柔的鹅毛,在柔软的心头上细细瘙痒。 说完之后,万俟泊便抽身离去,可能也是因为万俟雨凝此时正危在旦夕之际,也没有什么心情开玩笑了,就调侃那么几句,也让他沉重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也就让他重新振作起来,早日找到骰魂白草,将里面的那个万俟雨凝给救回来。 楚歌浼想到了刚刚万俟泊皱着眉的样子,身上披上了一件大衣,带着兰花香的温暖,沁入心脾,难得良心大发,主动宽慰道:“不用担心那么多,她也年纪不小了,如果真的被万俟舟给收入了网中,无论你说什么她都不会理的,反而觉得你不理解她,渐渐的越是不愿意相信你的话。” 楚歌浼拢紧了身上的大衣,无所谓道:“反正你也不是她的什么人,能够提点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非要飞蛾扑火,怪的了谁呢?也或许回去之后,让师傅在掌门面前提点几句,掌门总比坠入爱河的,没有智商的姑娘要看的通透,剩下的事情,那就是他们两父女的事情了,你也帮不了什么。” 听着楚歌浼一本正经的安慰着自己,万俟泊觉得心头一阵熨帖,好像是被楚歌浼拿着熨斗细细的将心头的折痕给抚平了,哪里还有什么悲伤。 万俟泊忽然一低头,将薄唇贴在了楚歌浼光洁白皙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比羽毛还轻的吻,温柔道:“谢谢浼儿,心里好受多了。” 感受到额头上那轻柔的触感,楚歌浼忽的一震,刚想要伸手将人给推开,但是想到了那个万俟雨凝,如今中毒躺在床上,虽然没有自己的原因,可是毕竟自己也是一个无意间的推手。 楚歌浼咬唇,低头想了一下,便想说,看着那个姑娘也挺对胃口的,那就帮一下忙好了。 做好了决定之后,楚歌浼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就推着那一张帅到鬼怒人怨,惨绝人寰的脸给甩开了。 并且砸给了正佯装一脸受伤万俟泊一个重大的消息。 楚歌浼淡淡道:“你还想不想救雨凝公主了?” “浼儿,你……”万俟泊大脑像是才消化干净楚歌浼刚刚说了什么,委屈的控诉一顿,紧接着便是惊喜,“你有办法?!” 楚歌浼走向了那一直昏迷在了地上,没有人管的闻人乐雅,摸了摸鼻子,道:“大概吧。” “太好了!”万俟泊一把将楚歌浼抱进了怀里面,喜出望外道:“只要浼儿能够救活小八,那么本殿就以身相许如何?” 楚歌浼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但是还是懒得无情嘲讽他。 叹了一口气,推开了那一直要往自己胸口贴的某只脑袋,冷冷道:“你再不放我下来,你就等着你的宝贝妹妹去死吧。” 万俟泊只好速速将楚歌浼放下,并且忠犬似的,追在了后面,欢乐的问着:“浼儿,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吗?” 楚歌浼点头,伸手指了指那地面上孤寂而可怜的躺着的闻人乐雅,淡淡道:“将人给我抬起来。” “好。” 万俟泊也答的干脆。   ☆、第二百一十二章瑟瑟发抖,泼醒! 闻人乐雅是被一盆冷水给泼醒的,当那经过冰水的降温的冷水,直接泼在了脸上的那种透心凉的激灵感,让他冷的牙齿直打颤。 “冷好冷!”闻人乐雅瑟瑟发抖,活像一头待宰的小羊羔。 而围在了他的面前的万俟泊和楚歌浼,就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屠夫。 “怎么,终于肯醒了?!” 万俟泊冷声道。 冷水糊的闻人乐雅睁不开眼睛,但是声音他还是听得出来的,他一把抹掉了自己脸上的冷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万俟泊的那一张帅到窒息的俊脸,顾不上身上的寒冷,他连忙道:“七皇子,这是怎么回事?雨凝公主呢?得救了吗?凶手呢?” “躺着,没得救,死了。”楚歌浼早已经换上了宫女为其准备好的衣服,正一脸冷漠的回答了闻人乐雅的问题。 “阿秋!”闻人乐雅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但是听到了万俟雨凝还是没有得救,连忙从自己的床上爬了下来,一把就抓住了万俟泊的衣摆,哭喊道:“怎么回事?殿下,殿下你不是说只要我肯帮忙公主就一定会醒来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俟泊一脚踹开哭的一脸鼻涕,一脸泪水的某人。 闻人乐雅被一脚踹到了床板上,敲的后脑勺生疼,眼前也一阵小鸟儿乱飞。 万俟泊一脚踩在了闻人乐雅的脑袋旁边,将那一块的床板都给踹的凹陷进去了,木屑纷飞,吓得闻人窝囊又是一阵哆嗦。 万俟泊低头靠近,用宛如从地狱而来的声音,冷言道:“本殿比你更想救小八,要是有办法,本殿告诉你,就算是割了你的肉,本殿也一定会给小八治疗的!” 闻人乐雅更是吓得整个人抖成个筛子一样,估计倒点木屑,都能人工抖成雪花。 楚歌浼将人一推,便来到了闻人乐雅的面前,蹲下来和他直视道:“雨凝公主危在旦夕,如果我们在明天中午之前还是找不到解药的话,那么公主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楚歌浼叹了一口气,才拍着他的肩膀,一副我都懂的表情,道:“我也能理解你。” 抖成筛子的某人一顿,他刚刚做什么了,让楚歌浼竟然懂得他。 闻人乐雅蹭蹭的抬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毕竟这么凶的妻子,不是谁都能架得住的。凶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个公主,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整天缠着你,连拒绝的可能性都不行,因为一旦你拒绝了,很有可能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自己出事了还好,万一连累了父母呢,怎么办?是不是?” 闻人乐雅本来听前面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对的,可是,后面怎么觉得不大对劲啊,但是楚歌浼用那种循循善诱,谆谆教导的,好像什么都对的语气,让他情不自禁跟着楚歌浼的思路走,以至于她问自己是不是的时候,他也下意识的点点头。 等点完了头之后,他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了万俟泊那简直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他吓得冷汗直流,连连摇头。 楚歌浼挑眉,又继续附在他身边道:“没事的,没事的,我可以理解你的,现在公主不在,我们也不会告诉她的,所以你也没必要这么害怕,只要你勇敢的说出来,你想要的东西,我们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的去满足你的。”说到了后面,楚歌浼忽的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遗憾道:“毕竟公主时日不多了,而你又是她最喜欢的一个人,现在公主昏迷不醒,有人不知道她有什么遗愿,不过,她既然喜欢你,那么肯定是觉得你开心,她就会开心吧,所以,就来问问你的愿望,满足了你,等公主真的仙逝了之后,我们也可以以慰她在天之灵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主要面对自己的内心,坦诚的说出你的愿望就好了,放心这里没有公主,她不会再听到你说的话的,更不会再逼你了,你已经恢复了自由了。” 楚歌浼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细密的针,扎的他心头一阵刺痛,尤其是说到了雨凝公主再也不会逼他,更不会再打他的时候,他感觉一阵喘不过气来,心脏鼓胀的好像是要爆炸一样,疼的要死。 万俟泊看着那个窝囊废一脸失神的废物模样,心中更是不喜,便主动配合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和小八在一起,那么你就直说,我们皇室还不至于那么死不要脸,非要贴着你,就算小八……”万俟泊顿了顿,最后还是咬牙说了出来,“……她也绝对不会纠缠你,就算是冥婚,本殿也不会让小八寂寞的,你放心,绝对不会纠缠你!” 后面那几个字简直就是从牙齿缝隙里面挤出来的,恨不能将其嚼个稀巴烂,就像是面前的那个窝囊废一样。 “不!”闻人乐雅突然大叫着否认道,“不,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 声音几乎都要把窗户给震破了去都。 闻人乐雅,一向以窝囊废为著名的人,现在冷不防的爆发出这么大的一句声响,真是将楚歌浼都给震了一下。 楚歌浼挑眉,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一下便变成了冷酷无情,形同恶鬼,冷言道:“你可得考虑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如果现在还不拒绝的话,那么你就在也不可能逃开皇室的掌控了?” 闻人乐雅本来突然爆发的勇气,在楚歌浼这么一冷声诘问下,登时便又恢复了原本那个鹌鹑样,没个男人的样子。 “本郡主告诉你,为你夺得这个机会有多么的艰难,一旦公主仙逝,依照当今皇上对于雨凝公主的宠爱,你就算是不愿也得去陪葬。”楚歌浼挑眉,“皇上究竟是有多宠爱雨凝公主的,相信一直在公主的身边的你,应该有深切的体会的吧?” 楚歌浼蹙眉,提高尾音道:“嗯?” 分明就是等着闻人乐雅的回答,闻人乐雅被那像是索命的女鬼的声音的时候,吓得是小心脏一颤,连连点头。   ☆、第二百一十三章扒皮挫骨,选择!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楚歌浼满意的点了点头,便道:“好,既然你知道,那么就好说了。” 楚歌浼又恢复了最先开始遇见的时候的那么温柔和煦的微笑,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细语道:“如何?闻人公子,你会如何做出自己的选择?” 虽然是这么问着,可是楚歌浼的表情分明就是,要是你不按照我的想法去做的话,那么你就等着被扒皮矬骨吧,闻人乐雅是这么感觉的,他下意识的一缩肩膀,不敢跟楚歌浼有任何的实质性的接触。 他原本以为雨凝公主,就已经是最厉害的女人了,没有想到,还有跟她与之媲美的,让他连喘口气,都不敢喘大了,生怕就被抽筋拔骨。 闻人乐雅不敢再将目光放在了虽然容颜研丽,可是杀伤力跟姣好的容貌不相上下的楚歌浼,只好将目光放到了别的地方。 而屋内除了楚歌浼这个人以外,就只剩下站在了门口,身形修长,就像个小山庄一样杵在那里的万俟泊。 闻人乐雅试探性的看了一眼万俟泊,但是紧接着就被那冰霜般的目光,给身体做了一次冰疗。 他被那可怕的目光刺的一阵激灵,全身上下的血管都冻结了,连指尖都变得一片冰凉。 好可怕,就像是雨凝公主的两倍。 楚歌浼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正用亲切的目光,柔柔的看着闻人乐雅,实际上,那原本是在小腹处摆着的手,却是攥的死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和闻人乐雅清隽俊雅的脸来一个亲密交流。 看楚歌浼不是,看万俟泊更不行,闻人乐雅吓得干脆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意识陷入了一阵黑暗之中,便于自己更好的思考。 看到了闻人乐雅闭上了眼睛的那一刹那,楚歌浼飞快的跟万俟泊打了个手势,表示一切进展顺利。 没错,这就是楚歌浼和万俟泊一同演出的好戏。 其实,就是为了给闻人乐雅一个考验,当然,闻人乐雅愿意为了雨凝公主,甚至是不惜以身犯险,就足以证明了他对于雨凝公主是有真心的。 只是这真心,可能还是不够,至少没有表现的有他心中那么喜欢。 楚歌浼相信,能够让一个这么懦弱的男子,做出这种付出生命的行为,他不可能是不爱的,他爱,只是他长期被压迫,没能够看透自己的内心。 而且他向来都是以逃避为主,从来都是万俟雨凝主动,他们之间别说是互相的爱恋,连像基本的情侣那样,更加亲近的一步都没有做到。 万俟雨凝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算是强逼闻人乐雅和自己成亲了,也不一定会是幸福的。 还有的是,恋爱的女生智商都会有一定程度的降低,就算是雨凝公主天资聪颖,可是还是没有能够逃过,属于女人的特性。 闻人乐雅习惯性的闪避,习惯性的退让,只有万俟雨凝自己一个人的付出,最后还是太过于单方面了,就算是自信了十几年万俟雨凝,玄影国鼎鼎有名的公主,在面对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怯懦了,不自信了。 所以,就有了小亭子误会,雨凝公主羞愤离开的一幕。 雨凝公主确实知道闻人乐雅不是做出这样子的事情的人,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这只不过是这个聪明的公主,给闻人乐雅的一个机会,还有给自己心里面一个站得住脚的自信。 让她真的有勇气,就这么消磨下去,等着这块木头真的理解她,也理解自己的内心。 只要知道对方心里面是有自己,万俟雨凝相信,无论未来再怎么艰难,她都会走的下去,都能够坚持下去。 她刻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差没有告诉整个皇宫的人,自己跑回了寝殿,而且还贴心的为闻人乐雅驱逐了宫女太监,知道闻人乐雅害羞,所以,贴心的准备了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公主等到的不是自己的心上人,而是一杯催命的毒酒,以至于,现在都还躺在了床上,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今生的爱人最后一面。 楚歌浼心想,那个冒牌货在冒充了闻人乐雅,并且将人给绑住了之后,不仅没有伤害闻人乐雅一根毫毛,据发现闻人乐雅的万俟泊描述,当他发现了闻人乐雅的时候,发现他虽然是被关在了废弃的古井下面,可是,他身下却垫着稻草,而且对方还怕他冻着,给他贴心的盖上了柔软的棉被。 以至于,这个家伙在那里睡的香甜,在看到了万俟泊去救他的时候,还惊呼非礼,说万俟泊擅自闯进他的房间。 还好后面解释清楚了。 不过,也在楚歌浼的心里留下了疑惑,试问一个只是想要顶替对方身份来诬陷楚歌浼的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可有可无的废物那么好。 而且将这些雨凝公主这个事情给去掉,就发现,冒牌货好像一开始就是为了将闻人乐雅给绑架起来的。 因为事先找好的枯井,还有温软的棉被,铺好的稻草,甚至是今日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好像都是有一个巨大的手,推动着这些精密的齿轮,进而将事情演变至今。 当然,楚歌浼的推理是不在其中的。 所以,楚歌浼有理由相信,对方一定是为了闻人乐雅而来。 至于为什么会为了这样子的废物,这样大动干戈,楚歌浼心里面有着隐隐约约的猜想。 有关于,为什么会选择用栾骨毒这种毒发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救人的毒药,毕竟从那人自杀的速度来看,这种速死的毒药,他并不缺。 这一切就好像全部都计划好了一样,而自己是意外的一笔,但总而言之,都没有偏离最根本的目的,也就是闻人乐雅本身,这个帝都有名的窝囊废。 无论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出出彩的地方的这个人。 楚歌浼凝眸看着闻人乐雅,仔细将自己的思路缕顺一下,所以便营造出了一种,她在深情的看着闻人乐雅的局面。   ☆、第二百一十四章心情不爽,回忆! 从万俟泊这一边来看,怎么看怎么心情不爽,虽然明知道楚歌浼跟这个闻人乐雅是百分之百不可能的,但是心情不爽就是不爽,就算能够理解也都一样。 既然不爽,万俟泊也没想再委屈自己。 干脆就朝着楚歌浼招了招手,楚歌浼看了一眼仍旧在挣扎的闻人乐雅,便跑了过去,轻声道:“怎么了?” 万俟泊绷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道,“在这里站着。” 说完,还身体力行的将楚歌浼的肩膀按稳了,就好好的待在了他的身边。 楚歌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一低头,便瞥见了那紧紧闭着眼睛,此刻正坐在了地上的闻人乐雅,眉头紧锁,宛如连绵山丘,显示了他心中的挣扎。 还有眉峰隐隐颤抖,楚歌浼就知道,成败就在这一刹那,故此,也没有拒绝万俟泊的无理取闹,待在了万俟泊的身边,凝重的看着那无意识的颤抖着身体的闻人乐雅。 刚刚她在用语言对闻人乐雅进行诱导,一方面以精神力为辅助,对他进行催眠,同时是对他本人,及其内心是最深层的拷问。 现如今,显然闻人乐雅已经陷入了潜意识的催眠当中,而今对于外面的世界,无论是万俟泊拈酸吃醋的行为,还是楚歌浼略有深意的目光,他都感知不到。 他已然沉浸在了自己的内心里面,他化作了意识体,来到了自己的内心。 眼前的走马灯,将他的一生进行了一个浓缩,因为楚歌浼的引导,所以,现如今他也恰好看到的是关于雨凝公主与他共度的这一段走马灯。 万俟雨凝是在他十五岁那年闯入了他的世界的,他一如既往的腼腆,躲在了父亲的身后,不敢看人,更不敢和一些长辈随意打招呼,腼腆的跟个待字闺中的少女。 而这个时候,就是万俟雨凝走进了他的世界,这个明媚且英姿勃发的女子,穿着一身干练的短衣窄袖,与他差不多的跟头,虽然年龄尚小,可是已初现女儿玲珑身姿,贴身的马甲套在身上,即是干练又透着女儿家特有的年轻美好,惹得闻人乐雅看了好一会,目光发直。 平日里连见个长辈都可以羞红了脸的闻人乐雅,竟然看了一个女孩子那么久,等他反应过来,整张脸都一片通红,活像是当时枝头上红艳艳的苹果,惹人注目。 没错,就是这么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看万俟雨凝看呆了,而且还露出了少女般的娇羞,瞬间就夺取了女汉子万俟雨凝的目光,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宝贝一样,猛的撞了过来,用看稀有动物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十五岁脸上红的跟猴子屁股的少年。 并且掐着小蛮腰,高声问道:“喂,你是在看我吗?” 少女声尖且细,而且加上了万俟雨凝万分霸道的气质,在尖细之中,又蕴着丝丝缕缕硬朗,入耳且震撼。 闻人乐雅本来就是躲在了大树后面偷窥,猛不丁被正主发现,一张粉扑扑的小脸再次升温。 他缩着脖子,跟个鹌鹑蛋似的,被问话了也不回答,就是一个劲的抖着身体,在闻人乐雅的眼中,就跟个她射中的那个红眼睛的兔子一样,可怜兮兮的又很可爱。 一瞬间便戳中了万俟雨凝的少女心,她看到了他这么害怕,就挤到了他面前道:“不要害怕嘛!” 闻人乐雅吓得一下子就跪了下来,万俟雨凝连连伸手去扶他。 万俟雨凝越是扶,闻人乐雅就越是害怕,怕的手都抖了。 万俟雨凝毕竟是从宫里那种地方长大的,虽然心思糙,是个女汉子,但是也练的一手察言观色的好能力。 所以,看到了闻人乐雅这么害怕,她便住了手,尽量用温柔的声音道:“喂,我好看吗?” 殊不知,魔鬼毕竟是魔鬼,就算是掐着嗓子学天使,也是吓人的。 所以,闻人乐雅直接被吓的坐在了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好……好……好……” 闻人乐雅这分明就是因为过度害怕而导致的颤音,但是因为颤抖的力道太大了,直接就成了一连串的好。 所以,闻人乐雅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成功的获取了万俟雨凝的好感。 果不其然,被闻人乐雅这么软糯的小白兔一夸,就连打遍皇宫无敌手的女汉子万俟雨凝,从出生开始就是宫女太监们心中的小恶魔,如今正娇羞的缴着自己的衣角捏着嗓子道:“谢谢。” 这种诡异的声音,更吓得闻人乐雅下意识的就回答:“不……客……气……” “唉,你真好玩!我们做朋友吧!”万俟雨凝以为他是在跟自己玩,直接一巴掌就拍了上去。 从小娇生惯养的闻人乐雅哪里是自小就河里游地上野的万俟雨凝的对手,在万俟雨凝眼中的打招呼的一拍,在闻人乐雅的身上可就排山倒海的一掌。 所以,闻人乐雅一把就被拍的倒了下去,脑袋往坚硬的地面上一磕,闻人乐雅眼前一黑,就昏迷了过去。 万俟雨凝吓得连忙过去扶他。 于是,留在了闻人乐雅年幼的心灵里面的,就是一掌能够拍昏自己的恶魔,就算这个恶魔长得很好看。 虽然万俟雨凝成了闻人乐雅眼中的恶魔,但是在万俟雨凝的心里,他却是可爱的天使,恨不能跟抱小兔子一样,把他抱在怀里面揉搓了一遍又一遍。 而前面就说了,小公主的父皇,万俟严峻是十分的宠爱着这个小女儿的,小女儿既然喜欢闻人家的小少爷,那就召进宫来,当我们家小公主的玩伴吧。 由此开始,万俟雨凝就正式闯进了闻人乐雅今后的人生当中。 画面一帧一帧闪过,感动与欢乐,还有泪水,充斥着他们的世界。 毫无疑问的是,当闻人乐雅在和万俟雨凝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每次都是饱受欺负的,可是内心却是无比充盈的。 画面最后定格在了那日午后的御花园,皇宫的园艺师早已经准备了第二天需要用来观赏的百花,空气之中,充盈着芬芳的馥郁,惹人心醉驰迷。 连那个果敢的英姿少女也是一如既往的明媚大方,耀眼夺目。   ☆、第二百一十五章交代清楚,转醒! 在两双散发着绿光的目光之下,闻人乐雅悠悠转醒。 一双兔子般的圆眼睛,清澈见底,与此同时,闻人乐雅身上的气势也陡然一变。 这两个对于气势尤其敏感的人,第一时间感觉到了闻人乐雅气势的变化。 万俟泊和楚歌浼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楚歌浼就走了过去,用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字一字道:“做出了你的选择了吗?” 闻人乐雅看了楚歌浼一眼,然后再越过楚歌浼的肩膀,看到了后面那个墨眸幽深的万俟泊,目光深远。 万俟泊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下自己后面大开的门,心领神会的将门给关上了。 对于万俟泊这么尊贵的身份,到了这里却只能当个关门的,实在是大材小用,若是外面那些人看见了,估计都会被吓到。万俟泊这么有仆人的自觉,真是让人觉得可怕啊。 不过,当那门栓落下的一瞬间,回过头来再看的万俟泊,能够感觉到闻人乐雅紧绷的肩膀松懈下的那一瞬间,他眯了眯眼睛,看来这个闻人乐雅确实是跟猜想之中一样,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看来自己手下的情报机构还是太弱了,竟然在玄影国之间的事情,都还有遗漏的。 闻人乐雅收回目光,重新放回在了楚歌浼的身上,开口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楚歌浼唇角勾起了一个浅薄的弧度:“有一点猜测,刚刚没敢相信,不过,你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的猜测对了。” 闻人乐雅从地上站了起来,轻笑道:“你真的变了。” 他之前曾经见过楚歌浼一眼,那时候的楚歌浼,没有这么敏锐的感觉,更没有这种迫人的气势。 万俟泊关上了门之后,便一脚踹开了面前的椅子,大步一跨,就站到了闻人乐雅的面前。 万俟泊长得比闻人乐雅高一点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种君临天下的凌厉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性,直直的压在了闻人乐雅的肩膀上。 闻人乐雅肩膀一抖,险些便被万俟泊的气势给压的跪了下去。 楚歌浼也是惊愕,没有想到万俟泊会这么做,更加不会想到他竟然有这么骇人的气势。 是因为对方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了吗? 楚歌浼想到丽妃质问万俟泊的时候,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还有句句不离万俟泊之前是怎么宠爱万俟雨凝的事情,非要逼他在万俟雨凝和自己做一个选择。 看来,万俟雨凝在他的心中地位着实不低,从现在来看就知道了。 闻人乐雅显然也是知道万俟泊有多么在乎这个妹妹的,就算是万俟泊这么以气势压制自己,他也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礼貌道:“七皇子殿下。” 万俟泊低头看了他许久,墨眸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冻得人通体生寒。 闻人乐雅努力保持镇定,纵使他颤抖着的双腿已经出卖了他,但是他仍然没有后退。 他咬着牙,挺直腰背,站在了万俟泊面前,努力装出不畏惧的模样,一字一句道:“殿下,请将公主交给我。” “交给你?”万俟泊眯了眯眼睛,将声音压低,并且低头探去,盯着闻人乐雅的眼睛,越贴越近,就像是要看到了隐藏在了闻人乐雅心中最隐秘的真相一般。 闻人乐雅咽了咽口水,坚持道:“是,请您将公主交给我!我一定会照顾郡主的!” 万俟泊越靠越近,几乎都能够数清楚了闻人乐雅根根纤长浓密的睫毛,还有那一双清澈的瞳眸。 楚歌浼挑眉看着这一幕,虽然现在情况确实不许楚歌浼想太多,可是这两个人越靠越近的距离,真的惹人遐思啊。 楚歌浼忍不住的清咳了几声,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对视。 万俟泊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抽开身体,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万俟泊将手撑在了桌子上,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交给你?你总得给本殿一个值得交给你的理由。” “我……”一长串的理由就要从嘴里面出来。 而楚歌浼却知道,万俟泊想要听的不是这些,与其听这些空口白言,还不如赶紧解决雨凝公主的事情,让雨凝公主来做抉择,这才是真正的解决办法。 所以,楚歌浼根本不会给闻人乐雅说下去的机会,直接伸手打断道:“目前说什么都没有用,最重要还是,公主能不能活下去,不然到时候,说再多都没有用。” 闻人乐雅低下头,刚想说自己可以。 楚歌浼照旧不给他机会,只是笑眯眯道:“那么,请问闻人公子,我一开始问你的选择呢?” 闻人乐雅被楚歌浼这么一问,像是装了弹簧一样,立马抬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歌浼,清澈的瞳眸里面,盛着满满的惊讶。 楚歌浼这分明就是在帮他。 楚歌浼朝他耸了耸肩膀,用口型道:忠人之事。 闻人乐雅看明白了那四个字,感动的眼圈泛红,马上又要回到了那个小白兔的形象了,楚歌浼连忙打断,再次提醒道:“那么,闻人公子,请回到你的选择?无论公主生老病死,你都会誓死跟随吗?” “是!无论是生老病死,或者是黄泉人间,我永远都会陪伴在雨凝的身边,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楚歌浼翘起唇角,调侃道:“就算是当一辈子的妻管严?” 闻人乐雅愣了一下,虽然是个新鲜的词语,可是闻人乐雅还是福至心灵的感知到了楚歌浼的意思,只能连连点头。 楚歌浼得到了这个回答之后,便戳了戳坐在自己的下方的万俟泊,笑眯眯问道:“怎么样?殿下,对于您这个新鲜出炉的驸马,您满意吗?”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在私底下,楚歌浼明明就是在催促着万俟泊赶紧答应了。 万俟泊无奈的看了楚歌浼一眼,现在楚歌浼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说,毕竟目前,万俟雨凝的小命还牵挂在了闻人乐雅的身上。 【作者题外话】:明天继续嗷~日常求票票_(:зゝ∠)_   ☆、第二百一十六章害怕目光,承诺! 万俟泊扫了正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楚歌浼口中新鲜出炉的驸马,想到要将自己一直宠着的妹妹,交给这样子的人,万俟泊就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是又不得不碍于楚歌浼,只能不爽的移开目光,冷声道:“暂且允许你进入考核期,一旦你有什么对不起雨凝的,那你就别想再见到你家人!” 万俟泊说这句话的时候,墨眸一闪而过的杀意,证明他并非是在说笑。 闻人乐雅自然知道七皇子一向说一不二,但是如今得到了万俟泊的认可,万俟雨凝最敬重的哥哥的认可,他就近乎成功了一大半。 至于万俟泊说的威胁,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 就算是万俟泊不威胁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对不起万俟雨凝的,就凭着万俟雨凝的手段,他也没有机会对不起万俟雨凝啊。 于是,他在楚歌浼的暗示下连忙坐下,答谢道:“谢谢殿下!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公主的。” 万俟泊冷哼一声,倒也不再拆他的台。 眼看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楚歌浼连忙道:“好了,七皇子的关卡打过了,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雨凝公主的事情了,而现在雨凝公主正因毒而昏迷着。” 楚歌浼话音一顿,随后便转向了惊喜交加的闻人乐雅,严肃道:“现在可以说一下你的身世了吗?闻人家旁支的乐雅公子。” 原本普天同庆的气氛,登时便因为楚歌浼这么一句话,变成了一本正经的氛围。 原本还在欢舞着的空气,瞬间凝滞了下来。 万俟泊也从斜眼看闻人乐雅变成了正眼看他,两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闻人乐雅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僵,随后便低下头来。 他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看着万俟泊还有楚歌浼,严肃道:“接下来这一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希望殿下和郡主,能够为我保密。” 万俟泊被闻人乐雅提要求,脸色不大好。 还是楚歌浼最先出来打圆场道:“当然,前提是我们自己会判定这件事情要不要为你保密。” 闻人乐雅也知道事情肯定会是这样,楚歌浼能够这样子回答他,已经是为他而退步了,毕竟他们大可以直接动刑,比自己说出来,或者是拿着他心爱的万俟雨凝来威胁他。 闻人乐雅抿了抿唇,才开口道:“郡主,那么你对于我的身份知道了多少呢?” 被闻人乐雅这么一反问,楚歌浼眼珠子狡黠的转了转,但是很快便得到了答案,便干脆答道:“嗯,知道一部分,比如你的身份不简单,是能够解雨凝公主的栾骨毒的人。” 楚歌浼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看不出来,她只是在猜测,就像是拿到了剧本一样。 闻人乐雅暗然失笑,“郡主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对我确实能够解公主身上的毒。” 万俟泊听到了闻人乐雅的承认,目光一凌,便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直接道:“那还等什么,快去救小八,这还能等下去吗?早救一分,小八就少一分危险。” 楚歌浼拉住了万俟泊的手,示意他静一下:“等一下,听他说完,就算是要救人,也要搞清楚救人是怎么救的。” 楚歌浼一说话,就算是万俟泊再怎么着急,也不得不安静了下来,听从楚歌浼的安排。 而看着万俟泊从一开始的急切,到楚歌浼三言两语就将这头急切救人的猛兽给安抚了,让闻人乐雅着实是震惊了一番。 从刚刚开始,他就有所感觉了,好像这个关心则乱的七皇子,在这个新封的睿雅郡主的手中特别好掌控,无论万俟泊再怎么着急,睿雅郡主,总是能够有办法将他阻止下来,就在刚刚那一下,特别的明显。 这让他尤其震惊,从他见到了万俟泊的第一眼开始,还没有看见过,他对谁那么会那么宽容。 虽然万俟泊平时也是一个明事理,讲道理的人,但是并不是谁都能像楚歌浼这么有效而快速的将万俟泊给阻止下来。 在楚歌浼的身边,也让闻人乐雅看到了更加生动明显的万俟泊,而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冷冰冰,不近人情,光是远远看去,就让人心胆俱裂的七皇子。 “好了,你继续说。”楚歌浼看了看窗外渐渐变得浑浊的天空,沉声道:“你也知道时间不早了,再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是。”楚歌浼的声音拉回了闻人乐雅远走的思绪,他恭谨点头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从我一出生开始,我的伤口都会自动愈合,无论是多大的伤口,只要我一受伤,不过几息,我的伤口都会瞬间愈合。” 说完之后,像是怕楚歌浼他们不相信,闻人乐雅直接用手幻化成利爪,眼也不眨的,迅速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下了一道痕迹。 鲜血登时充溢了出来,流到了桌面上,洇湿了大红的桌布,伤口深可见骨。 万俟泊拧眉,正想呵斥他,可是下一秒,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原本被闻人乐雅划开的伤口,以肉眼的速度开始融合了起来。 楚歌浼和万俟泊几乎是瞪大了眼睛,围观着这神奇的一幕。 直到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完全愈合了,楚歌浼和万俟泊才找回了自己被震惊到了外太空的思绪。 而闻人乐雅看见了那道伤口愈合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吭过一声,跟那个懦弱的闻人乐雅有天壤之别,可确确实实也是那个闻人乐雅。 楚歌浼与万俟泊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闻人乐雅能够想象到他们那种看怪物的目光,但是他已经将自己的秘密曝光了出来,他只能接受他们的诘问,他们怪异的目光,他们看怪物的害怕,还有嫌弃的目光。 长睫微颤,便紧紧的敛了下来,像是在逃避楚歌浼他们的目光。 楚歌浼看到了闻人乐雅那一瞬间眼中闪过的黯淡无光,心中一惊,眼珠子转了几圈,随后她方才道:“这就是你的能力?可关于雨凝公主的毒,有什么联系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过往幼事,回想! 没有想象之中的诘问,更没有嫌弃,只有疑惑,还有不加掩饰的惊叹。 闻人乐雅连忙抬头,看着楚歌浼,清澈的眼眸盈着淡淡的水雾,他咬着唇瓣道:“你们……” 万俟泊蹙起眉尖,对于闻人乐雅这拖拉的性格分外不喜,于是便呵斥道:“快交代事情的原由,小八可等不及你这么折腾。” 闻人乐雅被万俟泊这么一呵斥,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可是当看到了他们眼中没有那种看怪物的害怕,更没有嫌弃。 闻人乐雅只感觉心间一阵暖流滑过,听到了万俟泊的催促,他也不再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这里,空浪费时间。 他收拾好情绪,在楚歌浼鼓励的目光下,继续诉说自己能力的由来。 “这还是从我六岁那年说起……” 六岁之前的闻人乐雅跟寻常的孩子一样,并没有如今那么的害羞,虽然略有些腼腆,但是远远没有今天,人们说的这种窝囊的感觉。 年幼的男孩子,永远都是最崇拜自己的父亲的。 在他们心中,魁梧高大的父亲,能够将他们放在肩膀上,陪他们玩的父亲,无所不能,无所不知,闻人乐雅也自然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闻人家的实力浑厚,富贵人家,但是闻人乐雅的父亲只是闻人家的旁支,的确比普通的人家过的好,但是也不能尽是坐在了家里面等着主家的人养着。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闻人乐雅的父亲都会上山采集药草,或者是捕猎异兽,为家里添加一点收入。 而已经六岁的小小少年,闻人乐雅对可以带出来无尽的宝贝的山里面,抱着强烈的好奇心。 而且在家里面,母亲经常都会拿自己的父亲来教育自己,说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高壮威猛,是多么的勇敢。 每次进山都能够捕猎出最大的异兽,为他们家争光,而且还会为在山脚下住着的村民赶走骚扰农作物的那些异兽,换的村民们安居乐业的生活。 几乎是每一天,都会有人跟在父亲的身后,永远都在夸赞着自己的父亲。 这样子的父亲,毫无疑问会是年幼瘦小的闻人乐雅的榜样。 于是,为了向自己的榜样迈进,闻人乐雅就在六岁的时候,嚷嚷着要跟父亲进山。 母亲自然是百般阻挡,可是耐不住闻人乐雅会撒娇,直接就赖在了父亲的脖颈上,不愿意下来。 父亲是个干脆利落的男儿,对于自己的腼腆的儿子会跟自己撒娇,也感到很开心,于是便不顾母亲的阻拦,再三承诺会照顾好闻人乐雅的,便带着闻人乐雅进山了。 刚刚开始进山的时候,闻人乐雅都是自己走的,但是走了一段路就累了,于是便撒娇让父亲抱着。 父亲本来就能够预想到他肯定会这样,只能宠溺的将他放进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背篓当中。 到了山中。 虽然父亲是想要陪着自己的儿子玩耍的,可是毕竟还是正是要紧,后面的闻人家的一众子弟还等着父亲给他们领头呢。 毕竟是要去捕猎异兽,危险是肯定会有的,带一个六岁的小男孩无疑是一个累赘。 于是,父亲便寻得一处他们经常会休息的山洞,在外面放了驱赶异兽的药草,并且交给了闻人乐雅自保的影器,只要一遇到危险就催动它,就可以保闻人乐雅一命。 这次捕猎的只是一个小东西,不算是太难,很快就可以回来了,所以父亲并不担心,只是交代闻人乐雅不要到处乱爬,等着他们回来,就去摘好吃的果子,还有漂亮的花朵给母亲。 闻人乐雅欣然应允。 但是六岁小孩毕竟是小孩,无论再怎么装乖,都会对周围的事情感到好奇,虽然他听从父亲的嘱咐,没有出去,但是却向着里面走去。 因为里面父亲也检查过,是安全的,所以也没有制止过闻人乐雅。 闻人乐雅对于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探险有着满满的兴趣,他沿着石壁,越走越近。 越来越幽深的环境,让他的心情越发的紧张,探险的氛围也就是越来越浓重。 直到走到了最后,闻人乐雅已经到了全黑的地方了,既是紧张又兴奋的心情,让他的肾上腺素急速飙升,纵使是置身于黑暗之中,他也没有感到害怕。只感到热血在血脉里鼓动,恨不能想要继续走下去。 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比较乖巧的孩子,跟父亲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他就想着该出去了。 恋恋不舍的看了乌漆嘛黑的山洞一眼,闻人乐雅便想抽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抹莹绿的光点落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进来那么久,什么都没有找到,也没有什么纪念品,就这样子出去,未免太浪费了。 于是,他就想着去拿一件纪念品的心态,向着那莹绿的光华走了过去。 闻人乐雅在一片漆黑之中,摸着光滑的墙壁只身向着里面走去。 前行不过十几步,便有一奇景落入了闻人乐雅的眼中。 闻人乐雅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震撼心灵的一幕,这将是刻在他年幼的心灵里面,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就算是到死,埋入了棺材之中,他都不可能会忘记眼前的这一幕的。 在一片黑暗之中,莹绿的光点宛如萤火虫一般,照亮了他面前的这一方天地。 在那莹绿的光点所围绕着的一圈又一圈之下,有着一株有他那么高大的莹绿花朵,花瓣细长而柔软,外表是透明的,可以看见那叶脉里汩汩流动着的绿色液体,就好像是生命之脉一般。 宛如绿精灵的美好,让在美好的生活下滋养长大的闻人乐雅控制不住自己膨胀的好奇心,回醒过来,他已经走到了那莹绿的花朵面前。 在莹绿的花朵之间,孕育着一个果实,像是葫芦一样细长,可是又比葫芦更要细长绵软,但是只有闻人乐雅胖乎乎的小手一样大小,比他的手大一点,可以让他轻易纳入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第二百一十八章七大仙草,找出! 闻人乐雅像是被蛊惑了一样,脑海里面,母亲再三叮嘱不要乱摘东西的警告,好像都被丢到了大脑的角落,脚尖朝着那莹绿的花朵走去,清眸只剩下了那莹绿的光彩。 等他反应过来,那细长的果实已经到了掌心之中,而那原本泛着莹绿光彩的花朵也纷纷败去,转眼这里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只剩下闻人乐雅掌心之中的,安然的躺着的细长型的果实。 那汩汩流动的莹绿光华,像是将刚刚那一朵花瓣所有的莹绿光华都凝聚在了,如今躺在了闻人乐雅掌心之中的这细长的果实之中。 闻人乐雅此时此刻,就像是置身于梦境当中,他的身体全然脱离了他的掌控。 在那单纯的大脑里面,没有了警惕,没有了防备,只余下宛如野草疯长的欲望。 想要将这果实吞噬的欲望,想要将这莹泽的绿意尽数敛入腹中的欲望。 闻人乐雅已经癫狂了,他像是回到了母亲的羊水当中,全世界与他身外,他只懂得汲取这生命的精华,这万物的源头。 闻人乐雅毕竟只是六岁的小孩,完全抵抗不了,这强大的诱惑力,所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莹绿果实,已不知所终。 直到当满身是血,即将亡命的父亲来到了他的面前,将他眼中的一方明朗天空用浓郁的血腥味所覆盖,他才得知真相。 没错,他真的吃了那莹绿的果实,不知道怎么吃的,总而言之,早已纳入他的体内,与他融为一体。 那天,据父亲的随从所言,父亲虽然深受重伤,但不致死,真正致死的缘由,乃是那天意外而出的异兽的毒,那毒无药可解,至少在一个旁支的家庭里面是无解的。 而也是意外,闻人乐雅的血救了这个据说无药可治的父亲,也将即将崩溃的家庭重新支撑住。 “……从那以后,我开始发现自己不会受伤了,无论多么重大的伤亡都会迅速愈合,我这样子,把父亲母亲吓坏了,他们原本以为是天赐福缘的毒解,有了眉头,所以,父亲就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从外面的药店,给我买了毒药,喂给了家中的牲畜,并再用我鲜血予以治疗。” 闻人乐雅说到这里顿了顿。 楚歌浼撑着下巴,晶亮的美眸看着他,道:“后来那鸡活了。” 楚歌浼是陈述句,肯定的像是她见过这个场面一样。 万俟泊敛下眼睑,自然知道这样子事情,对于一个大家族的旁支来讲,会是多么毁天灭地的一个灾难。 果然,闻人乐雅抿了抿唇,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流出的鲜血洇湿的那块桌布,眉目低垂,道:“所以,自那以后,父亲不许我在外人的面前说这一件事,也把我关在了家里,他自己也自此不再上山,说自己身有不便,就此蹉跎在家。”闻人乐雅撑着脸,满脸哀戚:“都是我害父亲这样的,都是我的错。” 万俟泊挑眉,开口道:“那当初,小八让你进宫……” 闻人乐雅摇了摇头,道:“那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会闹出怎样的骚乱,所以,我绝不会暴力自己的,我这样子跟父亲保证道。” 听到他这么说,万俟泊墨眸微眯,确实在闻人乐雅进宫以来,从来都没有闹过任何事情,他连伤都没有怎么受过,就算受伤了他也会掩饰好,从来不会有人发现。 一是因为万俟雨凝宠爱他,二是因为他窝囊,懦弱,绝不会只身犯险。 所以,闻人乐雅一直以来的名声都是有原因的。 相对于万俟泊较为关心他的这些年的名声,毕竟他是一路看着来的,而楚歌浼更关心的是,他口中的那个莹绿的植株。 楚歌浼双手交错在下巴尖尖,反复的摩挲着,并开口道:“你说的植株是莹绿的,细长的叶子和花瓣,粘着细长的果实吗?” 闻人乐雅点了点头,道:“这些年来我和父亲始终都在努力寻找这种东西,可是一无所获,因为身为旁支的父亲,根本没有权利进到闻人家的核心内部,而且他也不想做的太明显,以至于暴露了我的身份。” 楚歌浼努力将脑海之中海洋一般药草,与闻人乐雅的所形容的东西对上号。 万俟泊挑眉问她:“怎么?你有印象?” 楚歌浼拧眉细想,时而摇摇头,又时而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知道。 见楚歌浼没有回答,万俟泊又道:“本殿不敢说什么都见过,但是也见不过不少的珍奇异草,可却从未听闻过这种东西,会诱惑六岁小童去吃,浑身莹绿,吃了之后伤口都会自己愈合,而且就你所言,大概就是百毒不侵了?” 闻人乐雅敛眉点头附和。 万俟泊皱了皱眉,道:“如果真的是有这么神奇的药草,估计都是仙草了,灵草还真没有见过那么厉害的。” 仙草? 一道白光自楚歌浼的大脑飞速闪过,也激发了思考的齿轮。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能够有这么神奇的效果的东西,只有仙草了,其他的那些什么骰魂白草,无论是几百颗,都不可能比得上仙草的。 如果真的是闻人乐雅所言的效果,加上万俟泊口中的仙草的话,那闻人乐雅被这么追捧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是仙草的话,会是那一种仙草呢? 莹绿?细长?百毒不侵?重生腐肉? 楚歌浼撑着下巴陷入了冥想状态,外面两个人的争执,她根本听不到,她已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 世上有七大仙草,赤娅,皇赫,靛昆,白铉,岚生,桃榄,归曳。 据楚歌浼所知,已经出现了三种,只剩下四种。 归其特点。 闻人乐雅至今以来的所有言论都闯入了楚歌浼的大脑。 究竟会是哪一种呢? “对!”楚歌浼忽的拍案而起,将也同是陷入了冥思之中的两人给震醒。 万俟泊抬眸看她,蹙眉道:“对什么对?你想到了什么?”   ☆、第二百一十九章融为一体,解毒! 楚歌浼嘴角翘起,扬起了一个自信而阳光的笑容,偏头道:“就是岚生!” “可生腐肉,集万千精华于果实之间,那时候被闻人乐雅所发现的,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它正在变态过程之中,刚刚成长,身体虚弱,意识还没有清楚,却无知无觉的将闻人乐雅吸引了过去,因为岚生的滋味太美好了,闻人乐雅控制不住便一口吞了。” 也是可怜,身为仙草的岚生,正处于变态之后的虚弱状态,哪里成想会被一个六岁的小童发现了,就算是它当初决定了变态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周围有一个小孩,想必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没有什么威胁。 而一失足成千古恨,就是那么一疏忽,她就彻底和这个闻人乐雅融为一体了。 以至于闻人乐雅的骨血里面,都含着可以使人生腐肉的精华因子。 至于,解百毒,这是肯定的,凡是仙草,都会有解百毒的作用,区区栾骨毒根本不成问题。 本身楚歌浼是想着,如果真的找不到办法就找橙子进来,放放血。 因为实在是目标太大了,只有骰魂白草可以治疗,而却被自己一下子给治疗好了,如果是万俟泊,从头看到尾的话,未免会有怀疑。 她不想将橙子和崖青的身份置身于悬崖之上,稍稍不谨慎,便会粉身碎骨。 而虽然楚歌浼很激动,但是事实上,包括当事人闻人乐雅和万俟泊都不知道楚歌浼在说什么。 闻人乐雅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疑惑道:“睿雅郡主,您在说什么?岚生是什么?” 万俟泊也跟着提出疑问:“生腐肉,真的有这么好的灵草吗?本殿怎么没有听过。” 楚歌浼莞尔,道:“没事,我们走吧。” 万俟泊和闻人乐雅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去哪?” 楚歌浼头也不回,便道:“去公主寝殿。” 两人一听,顾不上疑惑,连忙跟了上去。 因为楚歌浼始终是闭口不言,或者是顾左右而言其他,所以就算是万俟泊也无迹可寻,只知道楚歌浼并不想说的太清楚,便只能作罢。 他相信楚歌浼自有其原由,只得作罢。 闻人乐雅也一直都想要知道自己当年到底误食了什么,为何会直至今日,却也还都不会变。 楚歌浼听见他这么问,在来到了雨凝公主的寝殿时,脚步不由得一顿。 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也纷纷停了下来,看着楚歌浼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回事。 楚歌浼回过头,抬头看着闻人乐雅,眉眼弯弯,一双美眸盛着一湖吹皱了的春水,温柔缱绻。 闻人乐雅一顿,张了张嘴,惊疑道:“郡主?” 楚歌浼将手背在了后面,微微昂着头,微风卷起她散落在耳际的碎发,白到透明的肌肤,透着淡淡的荧光。 “你不需要太过于在乎你当年所误食的东西,它对于你没有害处,反而对你有多多益处,你应该感激它,也该感激当年的你自己,而不是选择责怪。” 闻人乐雅一震,瞳孔一缩,整个人僵直在了原地,不懂得反驳楚歌浼,只能直直的看着她。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棉花给堵住了一样,寻不到任何声音。 “因为,她救了你最珍贵的人,她予以你能力,让你去守护你最珍贵的人,你拯救了你的父亲,守护了你美满的家庭,接下来,你即将守护今生与你共度下半辈子的人。” 楚歌浼掀起眼皮,美眸之中映着闻人乐雅惊愕的脸。 “你,准备好了吗?” 闻人乐雅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楚歌浼。 明明楚歌浼就是在他的面前说的,可是,他却偏偏感觉这个声音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一样,空灵剔透,却是重重的砸在了那始终反复不定的心湖上,卷起一片海啸,将闻人乐雅浇了个透心凉。 也将一直困在了他眼前的迷雾,震荡开来。 对,就像是楚歌浼说的那样,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感激过那年自己误食的那颗灵草。 他在怨恨自己,也在怨恨那一株灵草。 他只看到灵草毁了他的父亲,毁了他可以拥有无尽自由的他,让全家人为他担忧,以至于时至今日,他依旧需要躲躲藏藏的,生怕哪里露出了马脚,就让自己一家人的努力全部白费。 怪这灵草,让他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所谓的窝囊废,甚至是连过度的修炼他都不敢在别人面前,就算是有能力,他也不敢在别人面前用。 他为他的家族蒙羞,他也为自己蒙羞。 而这一切的一切,令他始终都在责怪自己的手误,责怪那一株莫名的灵草,害怕自己会那一天就为自己的鲁莽而付出代价,他害怕这不详之草,还会再带给自己什么样的噩梦,他甚至连万俟雨凝对他一如既往的追求,都害怕,都怕未来会发生什么惨剧,连累了万俟雨凝,成日活在了惊慌之中,不得安眠,夜夜被这噩梦惊醒。 生怕某一天,万俟雨凝就会像当年倒在了血泊当中的父亲一样,终有一天,他所有的爱着的人都会离开他。 直到今天,直到现在,直到听到了楚歌浼这一番话,闻人乐雅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是一塌糊涂,错的一败涂地。 这才不是不详的东西,他分明是他生命里面最美好的东西。 如果不是他,他的生活将会更糟糕,本来应该是提前离开自己的父亲,再也不可能对自己笑了,更加不可能再用那宽厚的肩膀守护着自己,他们美好的家庭,早就崩塌了。 而今天,他也将用这种能力,上天赐予的这种幸运的能力,可以拯救他心爱的公主了。 他从第一眼开始,就想要捧在了掌心里面的女孩子了。 闻人乐雅紧了紧自己的拳头,脸上终年不散的阴影,终于云销雨霁。 闻人乐雅翘起了唇角,抬头看着这高大的牌匾,由心而出的笑容,展露于面。   ☆、第二百二十章开始援救,释怀! 万俟泊走上前,对那宫人道:“里面有人吗?” 宫人摇头,微微行了个礼的,道:“回禀陛下,只有公主一人。” 万俟泊点头,直接道:“开门,让本殿进去。” 宫人惶恐,连连告罪道:“殿下,可是,陛下……” 万俟泊皱眉,一个不悦,便提声道:“退下,本殿见一下自己的妹妹,还不行吗?!” 宫人瑟瑟发抖,“殿下,请您不要让奴婢为难。” 万俟泊哪里理那么多,直接就绕过她,走了进去。 楚歌浼紧跟其上,闻人乐雅也满脸释怀的跟了上去,在经过了宫人的时候,还对着宫人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辛苦你了!”闻人乐雅伸手放在了宫人的肩膀上,诚心满满道。 而闻人乐雅这么一说,宫人发抖的更加厉害了。 闻人乐雅也没在意这些细节,就跟着万俟泊踹开的宫门走了进去。 万俟泊直接来到了床边,透过层层帷幔,看见了躺在了里面的万俟雨凝。 他伸手将那帷幔掀开,抬步走了上去,万俟雨凝面色苍白到透明,好像转眼就要湮灭一样。 他坐在了床沿上,心疼的伸手摸了摸她苍白的脸颊,沁凉入骨。 楚歌浼和闻人乐雅纷纷赶至,当闻人乐雅看见了一向都是活力满满的万俟雨凝就这样无力,柔弱的躺在了床上。 不由得觉得心头一疼,他抿着唇,目光始终没有和她那张脸离开过,这个恐怕是万俟雨凝清醒的时候,一只都在念着的梦想了。 闻人乐雅和她相处的时候,始终都是害羞的,根本不敢直视万俟雨凝的脸,她的目光,而在今日,他终于可以这样毫无畏惧,毫不掩饰的,将那端正的出色的五官,一一打量。 楚歌浼低眸看着她,让万俟泊走开,自己坐在了床沿上,将手放在了她的手腕上,探脉。 其他两个人男人就静静的看着她给万俟雨凝探脉,目露紧张。 楚歌浼美眸微敛,将大致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 过了一会,她抽开了自己的手,抬眸看向两人。 楚歌浼抿了抿唇,对万俟泊道:“你去将周围清除干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只需要一个晚上,我就可以给你一个活力满满的公主。” 万俟泊看了她一眼,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揉了揉,点头道:“好,你注意,我先去了。” 万俟泊临走之前瞪了闻人乐雅一眼,威胁道:“要是本殿的妹妹没有活下来,你就给她陪葬!” 闻人乐雅尔雅微笑,目光坚定:“我一定不会让公主出事的。” 万俟泊墨眸闪过一道精光,冷声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话罢,拂袖便离开,当那大门无情的关上了之后。 楚歌浼便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掏出来了一个有她脑袋大小的玉瓶递给了闻人乐雅,挑眉问道:“这样子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闻人乐雅看着那个玉瓶,摇了摇头,道:“只要能够救她,做什么我都愿意,别说是这一点血了。” 楚歌浼耸了耸肩,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道:“那既然这样子的话,那就装满了再递给我吧。” 闻人乐雅连连点头,手指幻化成利爪,照着手腕一划,殷红的鲜血便汩汩流出。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便不再关注,开始专心准备接下来要准备的灵草。 室内炼丹情况如火如荼的开始展开了。 万俟泊说到做到,楚歌浼说了只要一个晚上,需要一个晚上没有人打扰,他就真的做到了。 就算是司清坤想要过来看一下万俟雨凝,都被万俟泊三言两语说服的打道回府。 这个晚上,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不会安宁,在御书房里面,那跳跃着的烛火,映出了一个弓着腰背的父亲。 明黄色的龙袍映衬的万俟严峻的脸色越发的昏黄,远远看去,哪有今日百花宴时候的年轻俊朗,一夜之间,他便年迈了近十岁,乌黑的发丝又掺杂着细碎的银霜,若隐若现。 方总管将烛火挑亮,室内昏暗的烛光变得更亮了一些,看着没有那么的沉重了。 像是被方总管给惊醒了一样,万俟严峻将手中的奏折,随意的往桌上一丢,今天因为万俟雨凝的事情,他的状态确实是差了很多,看了一下午,还是什么都看不下去。 既然看不下去,再怎么勉强自己,也不是事。 他抬眼看了看窗外高高的挂在了树梢上的月牙,原来已经是夜晚了。 方总管看到万俟严峻从奏折之中抬起了头,一脸疲倦,他便起身,悄悄走到了万俟严峻的背后,为万俟严峻按摩。 万俟严峻疲惫瘫软在了龙椅上,用力的捏了捏眉骨下方的穴位,缓解一下自己胀痛的大脑。 过了一会,万俟严峻才疲惫道:“小八的事情有所解决了吗?” 方总管为他按摩的手一顿,紧接着又继续道:“司大师那里还是没有传来消息。” 万俟严峻闻言,眉头一皱,神色愈发不好。 “对了,听说泊儿不让任何人去看小八?” 方总管继续敲着万俟严峻的肩膀,为万俟泊开脱道:“七皇子也是关心公主,希望她能快点醒来吧。” “胡闹!”万俟严峻呵斥。 方总管低头不语,圣上的话,他哪里敢揣测。 但是,过了一会,万俟严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奈的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便让他去吧。” 方总管捧道:“陛下,也是疼爱殿下。” 万俟严峻摇了摇头,对于方总管的称赞不可置否。 “对了。”万俟严峻挥了挥手,拒绝了他的按摩,靠着龙椅,“凶手那边,有什么眉目吗?” 方总管停止按摩,走到了万俟严峻的侧边,告罪道:“咱家无能,没有任何眉目。” 万俟严峻皱眉,冷声道:“宫里面的人都查过了?坤黄他们如果没有人怂恿,朕可是不信!” “坤黄公子等人,的确是被人挑唆,但是凶手却不关挑唆坤黄公子等人的事情。” “不关吗?” 【作者题外话】:明天继续\(^o^)/~   ☆、第二百二十一章星野四垂,息怒! 夜幕拉开,星野四垂。 在寂静的可怕的宫殿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瓷器砸在了地上的脆声,震碎了一室的寂静。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在一片明亮的宫殿之中,有一宫女跪坐在下方,额头溢出了殷红的鲜血,糊住了她的视线,但是她就像是毫无所觉一样,嘴里面连连求饶。 座上的正是今天在万俟严峻那里吃了冷遇的丽妃,虽然是离开了现场,可是她却始终都在关注着在御花园发生的审问。 没有想到,本来应该是稳稳背上罪名的楚歌浼,竟然一举翻身,然后成为了功人,不仅是没有被拉入天牢,而且还成功在万俟严峻的面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混蛋!”丽妃再次将桌面上的瓷器全部扫落下去,叮叮当当,瓷器全部都在宫女的膝盖上,碎裂开来,“竟然真的让那个贱人侥幸逃了过去!” “啪!”又是一个花瓶砸落在地面上。 “娘娘息怒!” “还有那么万俟泊,他以为他是谁,竟然敢这么顶撞本宫!混蛋!全都是混蛋!” 丽妃破口大骂,整个宫殿里面只剩下了丽妃歇斯底里的大骂,还有宫女们的哭喊叫骂。 “二皇子驾到!”丽妃高高举起花瓶的手一顿,便将那高举的花瓶放回了原位。 到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便道:“让他进来。” 当万俟舟走了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狼藉的地面,还有浑身是血,瑟瑟发抖着的两个宫女。 万俟舟一皱眉,挥手便让他们下去了,宫女们连连告退。 万俟舟拉长了声音,撒娇道:“母妃!” 丽妃冷哼道:“你还知道有你这个母妃啊?!” 万俟舟知道她是在闹小脾气,也不管她冷淡的语气,径直走了上去,直接扶上了她的肩膀。 丽妃偏过身体,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你不是很关心那个楚歌浼吗?哪里还记得你的母亲了?!” 万俟舟无奈的笑了笑,抓住了丽妃单薄的肩膀,将丽妃转向了自己,开口道:“母妃!” 丽妃像是迫不得已才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满的不满。 万俟舟习惯性的道歉,一双丹凤眼向下弯弯,分外柔软:“母妃,是儿臣错了。” 丽妃向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撒娇,刚刚佯装生气,不过是为了摆一下架子。 “知错?”丽妃阴阳怪气道:“哪敢让我们二皇子知错。” 万俟舟双手环抱住了丽妃,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故意用软糯的语气道:“母妃,你就原谅儿臣嘛!” 万俟舟又好好的哄了一通丽妃,这才将丽妃的小脾气给哄了下去。 闹完了脾气,就应该说正事了,丽妃便开口道:“你今天干什么老是维护那个楚歌浼?” 万俟舟浅笑,解释道:“母妃还不知道吗?楚歌浼现在正是父皇眼中的红人,如果父皇真的是想要惩罚楚歌浼的话,早就下令让人把楚歌浼拉入天牢了,又怎么会一直在那里拖延呢?” 丽妃一听,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确实是如此。 丽妃咬唇道:“那好吧。” 解决了楚歌浼的问题之后,万俟舟开始说正事,“对了,母妃,儿臣今日来这里,是另有其事。” 丽妃拧眉,“什么事情?” “儿臣想问,坤黄那三个废物的事情,是您安排的吧?” 虽然是疑问句,可是万俟舟分明就是已经断定是丽妃做的这件事情。 丽妃撇了撇嘴,轻蔑道:“原本是想让雨凝和那个楚歌浼掐起来的,没有想到会引发命案,不过,这样子也挺好,至少少了那个气人的丫头,什么都好说。” 万俟舟叹了一口气,心想果然如此,不过现在事情发生了,那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接受了。 万俟舟拉住了丽妃的手,语重心长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母妃,就让你手下的人最近收敛一点。” 丽妃皱眉,不满道:“为什么?现在不是找到凶手了吗?凶手又不是我安排的。” 万俟舟叹气:“母妃,你以为发生了小八这样子的事情,父皇会不彻查清楚吗?你派人去挑拨坤黄他们三个人的事情,难道父皇会不知道吗?” 丽妃一眯眼,万俟舟说的这种情况确实会发生,如果是平时的话,或许万俟严峻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这时牵扯到了他女儿的性命,他肯定不会就这样子当做看不见一样,忽略过去的。 丽妃抿唇,面色沉重。 万俟舟趁机鼓动丽妃道:“母妃别怕,父皇目前为止是不会跟你算账的,只要您让手下的人乖乖的,在短暂的时间内,不要太过出风头,过段时间就好了。” 丽妃只得赞同的点头,同意了他的做法。 万俟舟狭长的眼眸里蕴着风雨欲来的风暴,他坚决不能够让任何一个意外的情况,成为自己登上那个位置的绊脚石。 万俟泊徘徊在了雨凝公主的寝殿外,眉头紧锁,担忧之意,早已布满了一张俊脸。 就在万俟泊紧张的时候,突然那紧闭的宫门掀开了一道缝隙。 万俟泊一惊,连忙回头去看。 那道缝隙被打开,露出了一脸苍白的闻人乐雅。 万俟泊惊喜期待的神情一变,一脸失望。 闻人乐雅朝他虚弱的笑了笑,便想着走出来。 看着闻人乐雅一脸肾虚的样子,万俟泊也不好再漠视下去,直接便走了过去,粗鲁的将人扶了出来,顺着那道缝隙看进去,却只能看到了层层叠叠的帷幔,还有若隐若现的人影,根本看不见具体的情况。 闻人乐雅咽了咽口水,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虚弱道:“没事的,剩下的只能交给郡主了,郡主一定可以的。” 万俟泊听到了闻人乐雅这么说,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墨眸闪过了一道精光。 他将门给阖上,粗鲁的扶着闻人乐雅到旁边的石椅上,并且将一早就准备好了的补血的丹药食物递给了他。 因为闻人乐雅身体的特殊性,由他们炼制的丹药,对于他的身体完全没有作用,只能够用时间来恢复了。 闻人乐雅接过了万俟泊手中的药膳,斯文的喝着。 一时之间,寂静无语。   ☆、第二百二十二章气势迫人,试探! “刚刚是浼儿在场,本殿不会把话说的太狠。”万俟泊撑着下巴,抬眼看着他,眉眼倨傲,那本是魅惑迭起的桃花眼此时微微上挑的弧度却像是寒霜掠过,冰寒刺骨,一阵强大的气势逼仄而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闻人乐雅纤细透明的五指下意识的攥紧了熨烫着手心的茶杯,不动声色的看了回去,就算是他平日里唯唯诺诺,装个懦夫装多了,但是当真正涉及到了底线的时候,就算是身体再怎么发抖,只要潜意识里面有着坚持下去的理由,这具躯体就不会倒下。 信念能给予人的伟大的能量,便是纵使身躯枯败,芳华不再,那透明而虚构的灵魂却仍旧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万俟泊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长睫微微垂下,那迫人锋利的气势也敛下了几分,但是那逼仄的目光从来没有从他的身上挪开过。 闻人乐雅也因此有了喘息的机会,他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暗暗的咽了咽口水,抿唇道:“殿下有话可直说,只要是与公主有关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闻人乐雅在万俟泊的眼前说完了这一长串话之后,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万俟泊对他的话不可置否,只是冷声道:“你可想好了,你之前只是雨凝身边的一个玩伴,一个宠物而已,上不得什么台面,所以不会有人注意到你。” 万俟泊停顿了几秒,可闻人乐雅却感觉是停止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因为在万俟泊说话的时候,他总是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趁现在雨凝还没有醒过来,本殿看在你救她一命的份上,再给你一个机会。” 闻人乐雅心里咯噔一跳,明白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问题,另一只放在了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攥着衣摆,仿佛要将它攥成梅菜干。 万俟泊薄唇轻启,瓷玉般剔透的声音刻着不近人情,冷漠的近乎木头,“离开还是留下?” 离开还是留下?闻人乐雅手上的动作一松,那茶杯得以逃出生天,碧波般的水纹荡漾开来,闻人乐雅脸上的喜意还来不及扩散,万俟泊便打断了他急匆匆的回答。 “当然是……” “留下,你将会是以她的丈夫的名义出现。” 万俟泊开口了,闻人乐雅不能够再继续说下去,清亮的瞳眸带着轻微的不安与局促,纵使是早就在心中千锤百炼的答案,可是,当看到了万俟泊那冷硬的俊秀轮廓时,他还是感觉心中的石头忽降忽起。 “当你成为一个驸马之后,四面八方的人都会来攻讦你,设计你,陷害你,调查你,你将面临的是这个皇室里阴暗的一面,当你受委屈的时候,雨凝不再有能力为你撑起一片晴朗干净的天空,你甚至是不能够向她倾诉,因为你的责任是让她幸福,而不是为你担忧。” 闻人乐雅咬了咬唇瓣,原本坚定的瞳眸变得黯淡深处还带着难以掩盖的惊惧,万俟泊所言绝非虚假,而且很有可能比他说的更加可怕。 闻人乐雅的手放在了桌子上,不自觉的轻微颤抖,足足可以看出他心中的纠结与害怕,明明害怕的不得了,可是心里面的那个声音却不允许自己退后。 “与此同时,你的身份也随时面临着暴露的可能,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我们不说,但是也绝对不可能保证所有人都无法想象出来,那种东西,不只是浼儿一个人知道,既然有这种东西的存在,那么就有相应的记载,只要你待在了雨凝的身边,你就随时面临着曝光的可能,那时候,你将面临的是全天下的贪婪,赤裸裸而又恶心的贪婪,他们设计着,构思着如何划分你的骨肉,如何将你的每一寸肌肤都利用干净,而且你的平静而美好的家庭,极有可能会因为这一件事,变得动荡不宁,你舍得吗?你委曲求全保下来的美满的家庭,将会遇见一个突破点,而后像是池中的倒影,一触即碎。” 闻人乐雅的大脑一阵白光,巨大的黑影将那水中美好的镜花水月全部砸碎,父母幸福和蔼的音容笑貌也寸寸龟裂,他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进退维谷。 闻人乐雅刚刚恢复了血色的面颊瞬间褪去红晕,仿佛大病之人。 万俟泊微掀起眼皮,将对方在意料之中的表情纳入眼中,那晶亮而莹泽的眸子掠过失望,既然连这样子的程度都承受不了,又怎么可能能够在这个如狼似虎的皇宫里面,护得万俟雨凝安稳前行呢。 他是尊重万俟雨凝的选择,但是身为疼爱她的兄长,他不仅仅要照顾万俟雨凝的意愿,还要想的比她深远,这个世界并非是所谓的情感就能够解决的,比想象之中的还要残忍。 可,就算是这样子,仍旧有千千万万的人延续了下去,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繁衍生息,这就是人类能够成为生物链的顶端的原因之一吧。 万俟泊敛下眼睑,将那之前紧紧攥着的拳头松开,然后撑在了大理石的石桌上,如同月光一般沁凉的温度渗入肌肤,从来没有怎么希望过的心也没有太大的波动起伏。 他撑起了身体,心里面已经给闻人乐雅下了死亡通知单。 这段所谓的海誓深盟,也不过都是在浅海的嬉戏,领略到了大海的甜美,看到了在阳光的折射下,蔚蓝而干净澄澈的海水,等到步步深入,就会因为没有提前准备好,而被突如其来的海啸袭击,瞬间便支离破碎。 如果是闻人乐雅,他自然不会在乎,可是,他绝不会让他一直宠爱着的公主,被海啸砸的支离破碎。 坏人他来做就好了,万俟雨凝只要享受就好了。 在不知事之中割裂了这一切,反倒是少了不少的麻烦,也少了更多的牵扯而起的伤痛。 万俟泊站了起来,月华如水,已近后半夜。 他转身就离开,将这一寸天地留给闻人乐雅。 “能。”   ☆、第二百二十三章坚定誓言,动力! “能。”闻人乐雅站了起来,背对着月光,掷地有声道:“无论如何今生我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了。” 万俟泊转过身,狭长的桃花眼闪过暗光。 闻人乐雅敛下眉眼,将刚刚毫无掩藏,直勾勾的透着战意的目光收了回来,下颌低了低,继续道:“如果是殿下在之前问我的话,兴许我就会被这样子被殿下吓退了吧。” 闻人乐雅苦笑,语气里面满满的是对自己的嘲弄,还有对自己过往只会躲在了万俟雨凝的身后的唾弃。 万俟泊站定身,抱着胸看着他,一言不发。 “一旦看穿了迷雾之中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是迷雾底下藏着多么多的狂水猛兽,就算再怎么害怕,也无法说服自己退下去了。” “殿下也是这样的吧,因为有着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就算是身有不便,可依旧忍常人所不能,将自己从废木锻炼成钢铁,成为自己想守护的人的依靠。” “所以。”闻人乐雅抬头,唇角微翘,清亮的瞳眸映着澄澈的月华,然后庄重道:“我将以我毕生,护得所爱之人安乐无忧,前半生是她咋咋呼呼的在前面打头阵,今后的人生,我想让她做个普通女子,依旧明眸皓齿,眸中灿星,黑暗只需要我来……” 深情的“承受”二字尚且未被吐出口,就被一个巨大的冲力给打掉。 闻人乐雅一惊,转眼就被一拳砸在了地上,右边颧骨火辣辣的疼,眼前一片发黑。 “你也敢跟本殿比?!”万俟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如寒峭冰霜,那狭长的桃花眼压的低低的,眼尾似是刀剑,锐不可当。 “谁给你的资格?”又是一拳砸下去,闻人乐雅被砸的两眼发昏,口腔之中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两侧颧骨火辣辣的疼。 “我!” 闻人乐雅刚想狡辩,但是下一秒就被万俟泊一拳给打断了。 “本殿有保护雨凝的能力,你算什么?你没了雨凝,你连地上的污泥都不算,连踩你,都嫌脏了本殿的靴子!” 万俟泊的声音冷硬,但话语里的内容,更是毒舌至极,本就被砸的昏头转向的闻人乐雅更懵了,身体和心灵一起遭受了巨大的创伤。 闻人乐雅干脆放弃了反击,清亮的瞳眸瞪得大大的,失神的看着那遥遥挂在了天际的那一轮月牙,眼中的光彩在缓缓消失。 “你连给雨凝提鞋都不配,还敢拿本殿与你相比?你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本殿将雨凝交给你,你莫不是在癞蛤蟆吃天鹅肉,本殿刚刚不过是为了哄你救雨凝,看在了你还算是听话的份上,就婉转的给了你一个借口,你竟然还敢爬杆子上树,蹬鼻子上脸,不识好歹!” 万俟泊又连续打了几拳,可是对方都像是被惊呆了一样,只会默默的承受着自己给予的伤害。 万俟泊嗤笑一声,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这铺满了月霜的深夜里面,显得格外的疯狂,也格外的嘲讽,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着闻人乐雅的心脏,将那可怜而可悲的尊严,啃噬的一丝不剩。 “你能帮助她什么,还天真的说护她安乐无忧?你有什么资格?你一没权利,二没有实力,你凭什么?凭你这窝囊废的样子吗?凭你举世皆知的懦夫形象吗?” 万俟泊兴许是觉得无趣了,如同雨点般疾坠的拳头终于停了下来,被砸的晕头转向的闻人乐雅眼中囚着屈辱的泪水,本就是清秀的少年,可那清亮的瞳眸映衬着的却是死一般的绝望。 万俟泊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什么能力都没有,他只会空口白言,如果这次不是他的话,万俟雨凝完全是不用遭受这种灾难的,更加不需要自己的拯救。 一直以来,她才是自己的英雄,自己怎么可能翻身一跃成为英雄的救世主呢? 这分明就是异想天开,就像是万俟泊说的,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越想那双清亮如月的瞳眸就越是黯淡,像是珠玉蒙了尘,艳芳败去了荣华,生机勃勃的生命也再颓败。 万俟泊瞥到他自怜自哀的模样,心中厌恶更甚,直接便一脚踩上了闻人乐雅清秀的容颜,低腰俯首看去,嘴角噙着讥讽,一字一句道:“窝囊废!” 说着脚上的力道就越发的加大,将闻人乐雅的脸颊都给踩的变形了,原本就被揍成了猪头的面容,更是惨不忍睹。 那紧闭的房门掀开了一道缝,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挑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将刚刚的对话都收入了耳中。 “呵。”几不可闻的轻笑淡淡逸散,她抱着胸站在了门口,目光紧紧的锁着那个在闻人乐雅身侧的紧紧握着的拳头,青筋宛如小蛇,争相探头。 屈辱,委屈,不甘,自尊,像是膨胀的化学剂品,在心头炸开了烟花。 “窝囊废!” “就你这个窝囊废怎么可能配的上雨凝公主,怕不是白日梦做多了。” “窝囊废,要我是你,早就找棵大树结束了自己窝囊废的一生了,你脸皮可真厚。” “……” 源源不断的辱骂在闻人乐雅的耳畔炸起,记忆里面鲜活而痛苦的话语,像是锋利的利箭,将闻人乐雅冲击的支离破碎,将他竭尽全力拼凑起来的想要保护万俟雨凝的网络给打击的遍体鳞伤,节节败退,一塌糊涂。 在残酷冷漠的攻讦当中,一抹浅色薄纱穿过记忆的末梢,掠过发散的瞳眸。 “我不是窝囊废!我决不放弃!” 在这平静到可怕的空间里面,猛地爆发出了一声虎啸,歇斯底里,声嘶力竭。 万俟泊一惊,随后便感觉脚下一阵动荡,他直觉感到危险,便抽回脚,想要避开。 可是已经晚了。 就算是他再怎么反应快速,也不可能跟一个爆发了所有潜力的人相比的。 电光火石之间,万俟泊抽回的脚被狠狠一抓,随后整个人便被拖到了闻人乐雅的身边,如同铁钳的利爪,朝着自己的喉咙咬来。 万俟泊神色一凌,心知可能会伤害到闻人乐雅,可是如果不动手的话,死亡的就是他。   ☆、第二百二十四章离开皇宫,阻止! 就在万俟泊要反攻之时,一只霜白的柔荑穿过了他们之间,在闻人乐雅的身体某处轻轻一敲,万俟泊手下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紧接着便是巨大的重力,将自己被拉在了空中的身体,狠狠一拽,便拽到了地面上,轰的一声,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坑。 万俟泊躺在了地上,脑中一片震荡,还有点没有能够回过神来。 直到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只凝霜般的手,裹着月色的薄纱,万俟泊顺着那只手移到了主人的身上,便撞见了一双盛满了戏谑的美眸。 万俟泊无奈的弯了弯嘴角,最后还是伸出手,抓住了对方的手,一个用力,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楚歌浼将人拉起来之后,便松开了手,抱着胸看着他整理自己沾上了灰尘的月白色长衫,谦谦君子蒙上了尘埃,稍显狼狈,可是饶是这般,万俟泊眼中依旧是云淡风轻。 楚歌浼有些失望的耸了耸肩膀,然后便开口道:“唔,好了。” 闻言,万俟泊眼中一亮,连忙回过头问道:“小八痊愈了?” 楚歌浼点了点头,道:“毒素已经全部清理干净,出来就是跟你们说一下。” 后面的话楚歌浼没有说,可是万俟泊也知道什么意思,那么狼狈的模样让楚歌浼给看到了,也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场面。 于是,他清咳几声,将目光转移到了躺在了地上的闻人乐雅,刚刚不知道楚歌浼使用了什么手段,暴怒之中的闻人乐雅被制止了下来,现在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万俟泊挑眉问道:“他怎么了?” 楚歌浼斜睨地面上人事不知的闻人乐雅,淡淡解释道:“因为精神世界波动太大,我让他休息了一下。” 万俟泊听到了她的解释,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关注。 紧接着他便道:“小八什么时候醒来?” 楚歌浼敛眉,想了一下,便看着远方渐渐灰暗的明星,已近天明,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忙了那么久了。 她简单的推算了一下时间,便道:“应该也是差不多了,可以派人通知司大师了。” 楚歌浼的话音刚落,便见万俟泊朝着不远处打了个手势,便有人按照她的命令去行事了。 楚歌浼看着那消失在地平线上的人影,转身便离开。 万俟泊想阻拦一下,便听楚歌浼道:“不必送我,你去看看她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万俟泊听见她的话,脚步不由得一顿,却也没有再继续上前阻止她了,只是默默的用目光送她远去。 直到那一抹窈窕倩影离开了视线范围内,万俟泊方才收回了目光,抬脚转身,向着万俟雨凝的宫殿而去,途中经过了横躺在地上的闻人乐雅,他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就这样子抬着脚踩了过去,在闻人乐雅不算是太干净的衣裳上留下了一个鲜明而硕大的脚印。 远黛青山,金辉燃起。 几天后。 传言之中将死的雨凝公主被声名在外的司清坤司大师救了,重获健康,司清坤的名声在上一层楼,街头巷尾皆是赞扬这个年少成名的大师,连走街串巷的黄口小儿都在传颂着司清坤年少的事迹,一时之间,司清坤这个名字再次在这个国家家喻户晓,像是空气一般,传了出去。 而也就是在公主醒来的第二天,有感而发,知了死亡之绝望,故求当今圣上,赐婚于闻人府的旁支公子,同时也是朝中官员,与公主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传言在公主危在旦夕,很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之际,闻人乐雅一直厮守在公主的身边,这等厚情真意,令当今皇帝动容,在公主重生后的以死相逼,皇帝只好认可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于明年二月成婚。 楚歌浼在自己的郡主府里面悠哉悠哉的把酒临风,好吧,是把茶临风,身边还坐着话痨式的越珑珏,一如既往沉默不语的崖青。 昨天他们去看了霍树正,算是报平安,然后按照往常一样,被破口大骂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在深夜之际,可以回到了郡主府歇下。 在经历了狂风暴雨之后,面对他们的是深深的疲倦感,以至于一个一个瘫倒在了风景优美的小亭子里面,品着皇帝赐予的上好香茗,享受着这清风带来的花香,沁人心脾。 楚歌浼躺在了躺椅上,慵懒的伸了伸懒腰,然后在塌了塌腰,让纤细的腰身更好的贴合着躺椅,舒坦问越珑珏道:“闻人孺呢?怎么就你来了?” 因为一般只要越珑珏来了,闻人孺都会跟上,这一次没看到,楚歌浼就顺口问了一句,也没什么特别意思。 越珑珏像是才想起来,猛地一拍脑袋道:“啊,师姐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对了,闻人还让我带谢礼来给你呢!” 楚歌浼挑眉看向越珑珏,问道:“谢礼?” 越珑珏边咧着大白牙笑,一边从自己储物袋里面掏出了礼物,道:“就算外面都是说这次公主之所以能够和闻人乐雅在一起都是两人鹣鲽情深,但是啊,那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当闻人听说你帮了那么大忙之后,听说我要来你府上,就赶紧准备谢礼,让我带来了,他正忙着闻人乐雅和公主的婚礼,虽然还有段时间,但是很多东西都要疏通,而且身为旁支的闻人乐雅,一举成为了驸马,也需要很多的程序的的,暂且不能来,所以就拜托我来道谢了。” 说完,便拿出了一个储物袋。 楚歌浼扬了扬眉梢,伸手接过,打开了储物袋随意看了几眼,虽然表面上不是特别惊讶,但是那微微上扬的唇角,足以证明她心情的愉悦了。 越珑珏也不知道是什么,便想凑过去看看,什么东西让楚歌浼心情那么好。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楚歌浼提前将储物袋合了起来,并随手收了起来。 越珑珏扁着嘴,想要看,但是楚歌浼比他更快的收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大师驾到,谢礼! “师姐,到底是什么啊?我带来的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呢?!”本来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可是看到了楚歌浼那兴味盎然的笑容,便勾得是他心里面痒痒的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且楚歌浼还煞有介事的将他藏了起来,让他更好奇了。 楚歌看着某人亮晶晶的眼眸,浅笑道:“嗯,乖,不随便乱看人家的礼物,非常好,今天奖励你吃鸡腿。” 楚歌浼短短几句话便将越珑珏的问题给忽略了过去,就轻避重。 越珑珏眼睛一瞪,自然是不愿意,刚刚想要追问过去,便看到远处有一小童匆匆赶来。 小童匆匆赶到,气息不稳,但是他还是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句:“郡主,越少爷,崖小姐。”大户人家的仆人的素养,就在此时显露了出来。 楚歌浼一扬手,让越珑珏暂且安静下来。便看向来人,问道:“何事?” 越珑珏也知道现在不是闹腾的时候,只好撇了撇嘴,保持沉默。 “禀告郡主,司大师来访。” “司大师?司清坤?”楚歌浼诧异看他。 小童连连点头,道:“正是,因为没有郡主的命令,管家也不敢随便放人进来。” 楚歌浼思绪千转,不是特别明白司清坤前来的用意。 楚歌浼需要思考什么,可是越珑珏可不需要,司清坤是玄影国里面的炼丹师们的偶像,越珑珏平时见到对方都是远远看见,根本没有亲近的时候,更别说在这种私底下的交往了。就算找的人并不是他本人,但是能够近距离的接触,也算是圆了一宗夙愿。 “那还等什么?赶紧带人进来啊?怎么能够让司大师等着呢?!” 越珑珏激动道,像是一个小迷弟,若是霍树正在旁边看到自己的弟子这么没出息的样子,肯定又是教他重新做人。 小童探头瞥了楚歌浼一眼,发现对方没有阻止,这才点头道:“是,小的这就去告诉管家。” 说完转身就走。 越珑珏一看到了小童那再次如风一般离去的身影,情不自禁又喊了一声。 “唉,等等。” 小童回头。钉在了原地,不知道越珑珏要做什么。 “你太慢了,让本少爷去,这么能够让司大师在外面等那么久呢?!” 话落,便起身跟了上去,小童只能是恭谨的待在了原地,等着这些大人物的吩咐了。 楚歌浼看着越珑珏急匆匆的身影,心里对于这个司大师的地位又上升了一个新的台阶。 连越珑珏这个小霸王都这么尊崇的人,看来定是德高望重之人,至少在人品方面应该是说的过去的。 此次,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来照着自己,或许是为了万俟雨凝的事情。闻人乐雅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够说出去的,所以只能说是万俟泊的手下灵通,寻得了骰魂白草,因为来不及通知司清坤,就擅自练了。 这种伎俩是肯定骗不过他的,不过,给个理由就好了,相信司清坤也不会深究。 崖青看着越珑珏消失在了转角的背影,向来心细的她,敏锐的感知到了楚歌浼的不对劲,见越珑珏这个单细胞加司清坤迷弟离开之后,便问道:“师姐,怎么了吗?” 听见了崖青的声音,楚歌浼便抬头看她,浅灰色的眸子依旧看不出多余的情绪,而对于楚歌浼的情绪变化倒是感知的挺准确的,这或许就是她的种族天赋了。 楚歌浼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了,这司清坤是不可能赶出去的,毕竟当时在皇宫里面的时候,这位司大师还出言帮助了自己,若是自己在他上访之际,将人赶了出去,还不知道会遭受多少的责骂,污言碎语呢。 所以,现在将人迎进来,才是最准确的答案,顺便也为探清楚他的意图。 “师姐?”崖青见人又出神了,便再次提声问道。 “嗯。”楚歌浼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既然司大师来了,我们也不能在这么放纵下去了,走!” 楚歌浼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原本慵懒的神色一荡而尽,浅笑的眉眼,带着平日的轻松。 “我们去大厅迎客。” 话罢,便背对着崖青走向了大厅方向。 楚歌浼不说,崖青自然也不会逼问,见她也恢复了平日里面的模样,她也不好再追问,便跟了上去。 “大师,你真的好厉害,觉得您当初远离玄影,前往更为博大的世界去闯荡,这件事情,就一直在我心里面,也成为我的一个梦想,我多么希望,有一天能够像您一样,袍袖一挥,仗剑走天涯,那是多么的豪气天纵,霸气凌然,想想就是热血沸腾。” “哪里,越小公子言过其实了。” “哪里有言过其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很崇拜大师了,一直希望能够见到大师一面,今天也是蹭了我师姐的福,才能够有幸见到大师一面,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哈。” 远远便听见了越珑珏聒噪的声音,楚歌浼挑眉,心想要是再让越珑珏这么聒噪下去,估计都进不了这大厅了。 于是,只能苦笑着和崖青出门迎接。 待到两人走到了外面,便看见了停留在了画廊处,正手舞足蹈的越珑珏,还有鹤发童颜,一脸慈祥的观看着越珑珏手舞足蹈的司清坤。 “司大师!” 楚歌浼喊了一声,便疾步走了上去,裙摆摇曳,虽然步履匆忙,可是却神态悠然,好似是凌波微步,身形未晃,转眼便到了眼前,好一套步法。 司清坤眼睛亮了亮,为她的步法惊叹。 越珑珏比起步法,显然更加注意楚歌浼,原本滔滔不绝的话语一断,便开口喊道:“师姐!” 越珑珏此话一出,司清坤这才醒悟过来,在来人面前点头示意道:“郡主!” “司大师多礼。”楚歌浼抱拳回礼。 越珑珏对于楚歌浼可没有那么多拘礼,径直便开口问道:“师姐,你们怎么来了?” 楚歌浼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要是不出来,今晚估计就别想看见司大师了,人家司大师分明是来访的,到头来,连一杯热茶都没有让人喝上,传出去,我可没那么大的脸。”   ☆、第二百二十六章彼此对峙,迎接! 就算是越珑珏神经粗,也不可能是听不出来楚歌浼的深意了。想到了自己刚刚一直扯着司清坤在那里吧唧吧唧的表达自己滔滔不绝犹如黄河般的不断流的崇敬之情,这短短的几步路,却非是拖了那么久。 “我哪有。”越珑珏不满的嘟囔一声,脸上飘过绯红,虽然楚歌浼实在是说的夸张了,但是越珑珏也知道自己有点过了,而且还是在偶像的面前这么丢人。 他正拼命的想要找回自己的场子,可是却是连司清坤都不敢看,生怕看到了责怪。 事实上。司清坤也只是和蔼一笑,便道:“无碍,阿珏的心情我也能理解。” 因为刚刚越珑珏拼命让司清坤将那什么越小公子的称呼给去掉了,跟平常长者一样喊着自己昵称。 可是,司清坤可能是碍于身份,一直都没有顺从越珑珏的意愿。 而现在看到了越珑珏害臊而且内疚的模样,再加上楚歌浼的调笑,便也顺口说了出来,也是让越珑珏心里面好受一点。 毕竟是那么喜欢崇拜自己的人,而且也是一个懂礼貌的乖巧孩子,司清坤自然也是不讨厌的。 果不其然,越珑珏听见了司清坤话语之中的阿珏,眼睛明显一亮,连忙抬起头来,问道:“真的?” 司清坤温柔一笑,便道:“自然。” 楚歌浼原本也是开玩笑,看到越珑珏那遇到了偶像就大脑短路的傻缺模样,心里更是哭笑不得,只能半是嗔怪半是宠溺道:“还问?!大师不怪你便是了,还敢问,还不快迎着大师前往前厅里喝杯热茶。” “对对。”越珑珏脸上一喜,连忙开口道:“大师,往里面请。” 司清坤释然笑道:“无碍,只是今日,我是来找郡主的。” 楚歌浼原本佯装热情的表情一顿,唇角过分上扬的弧度微微一滞。 越珑珏原本热情如火的躁动的血液也终于冷却了大部分,突然想起,本来司清坤就是来找楚歌浼的,也不再过分热情,毕竟刚刚显然已经因为太过于热情了,好像做了不怎么好的事情,现在他也分清了主次,自然不能在越界了。 他将目光移到了楚歌浼的身上,不明白二者的想法。 楚歌浼美眸稍稍凝滞,过了一会儿,方才答道:“虽然有事,但是也不晚于一盏茶的时间吧,我们大可一边品品陛下赏赐的香茗,一边惬意聊天也未尝不可。” 楚歌浼原本听见了越珑珏和司清坤略显吵闹的聊天,心里正乐的,至少可以用越珑珏转移一下司清坤的注意力,也就变得轻松起来。 哪里想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司清坤一开口,便将楚歌浼心里面的小算盘给打碎了。 “对啊,师姐这里的茶水香醇可口,且润喉清香,也可边喝茶边聊天。” 越珑珏自然是给楚歌浼捧场的。 司清坤摇了摇头,浅笑道:“谢谢郡主美意,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跟郡主私下聊一下。” 司清坤这么有针对性的话语,就算是越珑珏感觉迟钝,也感知到了什么不对劲,他张了张嘴,用余光瞥了楚歌浼一眼,不知道她做什么打算。 就算是现在楚歌浼也依旧是一本正经,美眸钉在了司清坤的身上,两人目光交汇,无激烈火花,可是却让空气都凝滞了,让在场的人憋着一口气,不敢高声语,唯恐惊扰二者的视线交汇。 崖青跟在了楚歌浼的后面,微敛眉眼,默默不语却是楚歌浼最强大的依靠。 越珑珏努力将“那有什么,师姐就跟大师好好的聊一聊,我们先退下。”这句话给咽了下去,慌张且无措的来回扫着两人的面容。 不明白为什么,原本是其乐融融,正是欢畅的气氛,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剑拔弩张,喉咙里面像是被鱼骨给哽住一样的难受,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只能折磨着细嫩的喉咙。 他现在就像是被逼着站位一样,一边是自己崇敬的偶像,一边是自己最亲近的师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是求助般看着崖青,而崖青那一双浅灰色眼眸就像是死水一样,他根本得不到救赎的信息。 就在越珑珏要将自己逼成了精神分裂症的时候,楚歌浼动了。 她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罢了。” 与此同时,越珑珏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他割肉了。 司清坤则依旧是一脸神神在在的,就像是楚歌浼的回答早就在他的意料当中。 楚歌浼瞥了一眼正松了一口气,跟坏掉的弹簧似的越珑珏,美眸略带深意,让对方心中不由得一凌,坏掉的弹簧再次紧绷起来。 楚歌浼掠过对方,径直对着司清坤道:“大师,请。” “得罪了,郡主。” “大师言过了,本就是晚辈的不对,还请大师多加包容。” 司清坤摇了摇头,便顺着楚歌浼所言的方向前行。 楚歌浼看着司清坤仙风道骨的背影,美眸闪过了暗光,但还是跟了上去。 “师姐。”越珑珏下意识的喊了一句,但是被身后的崖青给拦住了。楚歌浼也当做是没有听见一样,跟着司清坤走了上去。 “崖青。”越珑珏咽了咽口水,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师怎么和师姐突然之间就这么沉重了?” 崖青敛着浅灰色的眼眸,摇头道:“可能是跟皇宫里面的事情有关。” 越珑珏恍然大悟,“难道大师是想要来问师姐是怎么救治公主的?” 崖青心里暗暗觉得没那么简单,但也没有什么确切的答案,越珑珏的猜测可能会有一些联系,所以,她只能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那一双浅灰色的眸子染着沉重的色彩。 越珑珏显然也知道是没有那么简单的,凭着司清坤的地位,他想要什么没有,怎么可能会拘泥于一个解药,而师姐也没有必要这么躲躲藏藏的,此事必有深意,双方都在试探彼此,而他们却无从插手。   ☆、第二百二十七章一事相求,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隐蔽的地方,至少肉眼所及之处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司清坤停下了脚步,楚歌浼跟着停下,目光扫着自己足尖沾染的一点泥土,像是要用目光将其给弄掉一样。 司清坤背手在后面,背对着楚歌浼,这才悠悠道:“就在这里吧。” 楚歌浼抿着唇,点头道:“大师有话可直说。” 楚歌浼扫了一眼在这静谧无声的角落,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便老老实实交代道:“若是大师想要问雨凝公主的毒,那么,晚辈只好无可奉告,不是不想告知,实在是有口难言,望大师能够谅解。” 楚歌浼看了一眼这么幽僻的地方,就知道自己是忽悠不了他了,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当然是不能够将闻人乐雅的事情交代出去的。 司清坤听见她这么坦诚,有些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摇着头道:“这次前来的确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是既然郡主都这么说了,我更不好意思追问下去了。” 在前来郡主府之前,他就知道这个问题能够得到答案是微乎其微的可能了,可是,对于炼丹术的追求,还是让他抱着一丝侥幸,现在得到了楚歌浼的否定,他也只能抱憾了。 不过,这次前来的郡主府,这个原由只是顺带而已。 真正的问题,还没有说明呢。 楚歌浼一听他这么说,果不其然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挑眉问道:“一部分原因?” “没错。”司清坤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楚歌浼的美眸,迎着她的疑惑解释道:“其实我来这里有一事相求。”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道:“大师但言无妨。” 司清坤也知道就这样子是根本不可能让楚歌浼接受自己的请求的。 他苦笑道:“世人只道我享无尽殊荣,万千荣恩,被当今圣上钦点丹师,想要什么灵草都有,大可大肆挥霍灵草,可比当初的身无一文,连练个丹药都需要东奔西跑的好,殊不知皇门深似海,一踏入便再难抽身,无尽殊荣同伴着坚硬的金丝笼,困缚住了自由的翅膀。” 所以,以至于刚刚越珑珏在大肆称赞他年轻时候的风流事迹的时候,他何曾不是在享受,在回忆着那时候的恣睢狂流。 能够让鸟儿自己飞进了金丝笼里面,自然也是鸟儿自己的选择,事到如今再怎么抱怨,也只是空虚妄。 楚歌浼挑眉,将他表达的意思言简意赅再次复述道:“所以,您就是那鸟儿,再也逃不出这金丝笼。” 司清坤点头,锐利的眼眸混上了浑浊的眸光,他且道:“郡主可曾听过丹华宴?” 外来居民的楚歌浼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她的确有花大工夫来了解这个世界的事情,但是毕竟是有着重点的,风土人情或者是某一关键的节日,她确实不知晓。 见楚歌浼不知道,司清坤便擅自解释了起来。 “丹华宴,其实就是一次由炼丹师开始的一场比赛而已,跟几个月后的影武大赛也是同一性质的东西。” 再次出现了生僻的单词,楚歌浼蹙眉重复道:“影武大赛?” 这些个东西,她却是都是不知晓的。 “对,影武大赛和丹华宴都是三个国家开始的一场由影者和丹者举行的比赛。说着好听点,就是各方年轻子弟比试一下实力,同时也是在展示各个国家的实力,若是年轻一代的弟子分外的争气,那么就算是想要开战,也要顾及一下对方战力。” 楚歌浼摸了摸下巴,表示理解,这就跟现代的奥运会一个性质,以这种不算是太粗暴,而且伤害不大的方式来从各种侧面展示出国力,给他国一个震撼,免得终日窥伺着彼此的土地,终日不得安稳。 不过,将这些都去掉了,其实终归不过也就是一个虚荣心的表现罢了。 也有利于大家进步,可谓是百般利害关系,利站重头,所以,各国何乐而不为? “云影大陆上,除了我们玄影国,还有在西方一边的琅渊国……” 说到这里,楚歌浼开始疏通自己大脑里面之前整理的这个云影大陆的国家分布,现在开始一一展现在了脑海里面。 首先是琅渊国,处于云影大陆的西方,气候偏寒,越靠近北方的地方越冷,最北的地方,甚至是有冰城之称,而也因为这样子,在这个国家的人,体格都是格外的健强高大,战力也可见一斑。 而与外表不对应的是,他们对于国师的信仰,就像是中世纪教皇的感觉,对于他们的国师百分百的信任,只要是国师的话,他们必定遵循。 不过,这个国师也确实是有过人之处,那就是可以让影者们的能力更上一层楼,听说是真的有神力,用神力来守护他们。 这是一种神秘的力量,至今为止,其他两国都曾经打探过,可都寻不到踪迹,并且这所谓的神力确确实实只对于生活在琅渊国里面的人有作用,其他国家的根本没有用。 楚歌浼想到这里,便不由得想的有些深入了,来到这个世界上见过不少刷新世界观的东西,而这个原本应该是一个信教的国家,却真的比其他两国强盛,若非是玄影和魂澜国两国交好,论单独的战力,玄影恐怕是不敌琅渊。 就是因为这种奇怪的力量,所以,玄影难以与琅渊一战,所以,更让人对于这一种力量好奇,甚至是想要夺过来。 可惜的是,这种力量对于其他人完全不起作用,否则现在恐怕就不只是三国鼎立了。 楚歌浼正想的出神,紧接着便听见司清坤继续道:“而这一次的丹华宴和影武大赛都是在魂澜国举行,依照郡主的能力,想必定是会被任命为代表去魂澜国参赛的。” 听见司清坤这么说,楚歌浼突然想起几天前,他们三个去看霍树正的时候,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了他对自己说,赶紧好好炼丹,别给他丢人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与寄信人,交易! 那时候,她还以为就是习惯性的一句鞭策性的空话,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层深意。 不过,细想的话,当时越珑珏的眼睛是亮晶晶的,分明就是知道内情的,也就是她这么个外来客,还有崖青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乖学生不知道而已。 楚歌浼不做置否,便是顺口问道:“那大师可有何事相求?” 司清坤拉扯了那么一长串,总该是拉出真正的原由了,至于他说的那些,后续她会自己去了解一下。 不过,看着霍树正的态度,应该也是将他们放在了参加丹华宴的代表之中的,毕竟,说句自大的话,在玄影国,跟他们相比的年轻一代的炼丹师,大概是比不过他们的。 “此次前往魂澜国,将会到一处地方,名唤一线天,此处怪石嶙峋,峭壁矗立,直插云天,地势险恶,在此处可以看见了一线天空,便也称为一线天。” 楚歌浼挑眉,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了。 “而在这险峻的地势下,在峭壁之上,有一山洞,里面住着一人,是我多年前的好友。” 重头戏来了,楚歌浼收回了正出游的神思,微微敛眉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曾经是无双的好友,可是后面因为一个人,我们决裂了,我进入了皇室,成为了皇室专用的丹师,他还是留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出过来。” 楚歌浼低眸,“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司清坤摇了摇头,便道:“帮我传句话说,对不起,丽君走了,该放下了。” 楚歌浼皱眉,正想拒绝,便见司清坤突然一阵猛地咳嗽,将腰背弯成虾状。 一连串的咳嗽声,让楚歌浼差点以为他要咳出血来。 她紧皱眉,不得已绕到了他的面前,刚想帮一下,眼尖一瞥,便看见了那一抹晕染在了白色绢帕的一抹鲜红。 楚歌浼看见了那一抹鲜红,在几缕散落的雪白发丝下面,显得格外的鲜明,对衬明朗,有一种迟暮的脆弱。 楚歌浼不去扶他,而是抱着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道:“还能活多久?” 这句话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大大的不敬,要是让那些对于司清坤是分外的追崇的人看见了,定然要将楚歌浼浸猪笼。 司清坤终于咳得差不多了,一抬头便听见了楚歌浼的声音,心知肯定是瞒不过她的。 一个近乎满级的炼丹师,竟然能够轻轻松松就咳出血来,就算是楚歌浼去检查,也定是束手无策的。 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修习了差不多一年的炼丹术而已,怎么可能在这个堪称是玄影国第一人的炼丹师的面前班门弄斧,那不是自取耻辱嘛。 司清坤干脆依靠在旁边的一颗桂花树上,比少女还要滑腻的肌肤因为刚刚的剧烈咳嗽涌上了一层潮红,像是桃花醉酿,带着少女的芬芳,而这却没有少女一般鲜活,却是将近死亡的回光返照。 他苦笑的擦拭着自己嘴角的那一抹殷红,并且不着痕迹的将那更显眼的红光窝在了掌心里面。 “我还以为能够坚持说完的。” 平淡无奇的语气,没有挣扎,先是已经躺在了棺材里面的人,那种平和恬静,像是秋季枯黄的落叶,悄无声息的结束了这一生轮回。 楚歌浼抱着胸,斜睨着他,美眸平淡无情,道:“最后一面都不见?” 司清坤摇了摇头,颇有点破罐子破摔道:“你看看能不能可怜一下我这个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面的老头子,算是积德了。” “我不需要积德,因为我手上沾过的鲜血,用十世功德也换不回来,死后是要下地狱的,到那一层都一样。” 楚歌浼的声音冰冷的像是从冰川穿过,冰寒刺骨,那一双美眸也敛下了所有的光彩,变得黑魆魆的,深不见底。 司清坤被她这么无情一说,脸上更是无奈,若是一开始他没有表现出弱势的话,那么他就是很正常的拜托,或许楚歌浼还会答应,而在自己表现出了这种行将就木的之后,就变得可怜起来,反而是变成乞求,像是街边的乞丐,毫无尊严。 楚歌浼这个人接触的不多,可是有些人第一眼就足以看出来,她大概的原则。 这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当承载下了司清坤的性命之后,就变得沉重起来。 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楚歌浼可以帮任何人的忙,但是关于生命这种这么端庄这么沉重的东西,她不想动,更不想承载着别人的希望。 她从血海尸山爬来,她背负的是死亡于绝望,跟生命与希望是对立的一面。 她不是善人,也不想让自己做成一个善人。 楚歌浼拂袖便想离开,清风卷过,桂花树硬叶砸到了地上,在这个沉寂的空间里面,宛如海啸卷起,滔天彻耳。 在楚歌浼的背影要消失在了司清坤的面前的时候,他方才开口道:“一千金。” 楚歌浼行走的脚步一顿,但依旧没有回过头。 “我作为雇主,雇佣你,帮我传一句话。” 楚歌浼的脚步彻底钉在了地面上。 “无关身份,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良久,桂花树的硬叶与地上的草尖错过,与清新的泥土相触。 “我只做寄信人,不做传话筒。” 楚歌浼拧转足尖,转过头看着他,美眸幽深,宛如看不见尽头的遂道。 “好。” 司清坤低下头,手中紧紧攥着的沾着鲜血的雪白绢帕顺着松开的指尖,滑落在了地上。 在空中微风的夹持之下,缩成一团的绢帕缓缓旋开了原有的模样,露出了里面由殷红的鲜血划开的一朵妖冶盛开的生命之花,覆盖在了刚刚落在了地上的桂花树硬叶上。 以红白覆盖在硬绿的落叶之上,死亡覆盖着死亡,用无情的金钱包裹着生命的柔软,将坚硬的金属为这承载着生命与希望的东西包裹在里面。 才是我等罪人可以触碰的东西。 楚歌浼垂眸看着掌心这一袋装着一千金的袋子,还有安静的躺在了另一边掌心的一个信封,暗黄色的封面,像是历史长河沉淀着的沉珂烂泥。   ☆、第二百二十九章怒火燃起,当年! “师姐师姐!师姐!” 楚歌浼将手中的信封和金钱收起,看着远方已经消失了的身影,背后传来越珑珏始终元气满满的声音。 她回头,偏着头看着一蹦三跳跑来的越珑珏。 “大师呢?”他跳到了楚歌浼的身边之后,就不断的绕着她的身边看,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青天白日之下,只剩下了楚歌浼一个活物在,剩下的都是植物,还有几个无意间闯入这个人类的花苑的花蝶。 “大师呢?大师去哪了?我已经泡好了茶了,他人呢?他还没有好好的尝一尝我的手艺呢!?” 楚歌浼看着面前这一个像个蚂蚱似的,跳的她眼晕的越珑珏,最后一扬手,将活力满满的蚂蚱拦了下来。 “大师……” 越珑珏被拦下来了之后,最后想的还是司清坤在哪里。 楚歌浼率先打断了他还打算是继续下去的话唠模式的问话方式,用极快的语速道:“大师没有,师姐就有。” “他……” “身体不适,提前回去。” “我……” “刚走,要追随便。” 说完,就松开了按住了越珑珏的肩膀的手,转身就和跟在了越珑珏的后面的崖青走了回去。 越珑珏听见了楚歌浼的话,下意识的就想冲出去,刚刚跑了几步,才发现有什么不对,这才赶紧冲回了楚歌浼的身边。 还好楚歌浼和崖青走的优雅,所以并不是特别快,越珑珏这个蚂蚱,随便跳几下就追了上来了。 “师姐!” 楚歌浼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蚂蚱,冷冷道:“怎么不去追大师?” “跑了几步,看不见人影了。”越珑珏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那么没有耐心?才几步?”楚歌浼下意识的便答道。 越珑珏蹦蹦跳跳的脚步忽的一顿,突然觉得楚歌浼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不,不对!”越珑珏连忙晃着脑袋,像是要将大脑里面的水都给甩出来,换取一份清明。 他又追了上去,急匆匆的问道:“对了,师姐,大师找你做什么?” “是不是宫里面的事情?是雨凝公主的事情吗?他不是逼你了吧?” 越珑珏的字像是炮弹一样,扑通扑通的就砸出来了一大堆。 而原本正在步行的楚歌浼听到了他的问题,忽的便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着越珑珏,小跑着跟在了楚歌浼的身边的越珑珏险些就撞了上去,但是还是控制住了,只是身体有点不稳。 他瞪着眼睛看着楚歌浼,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如果他逼我了呢?” “逼你?”越珑珏先是一愣,然后他眼睛瞪大更大了,像是要脱离眼眶的束缚。 还没有等越珑珏像喷火龙一样,将那灼人的怒火喷出来,紧接着楚歌浼便抵住了他的额头,冷漠道:“收起你那没有理智的怒火,大师没有逼我,只是摆脱我做了一件事情。” 楚歌浼按在了他的脑门上的手指,像是一个开关,一点就关掉了,他整个人就熄火了,死机了,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这就是所谓的真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楚歌浼收回了手,抱着胸,想起了刚刚和司清坤聊天涉及到的相关信息。 她低眸开口道:“影武大赛是怎么回事?” 越珑珏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砸的先是一懵,但是毕竟是相处了有段时间的人了,而且越珑珏的思维也是跳跃的极快的,瞬间就在那简单的靠脊椎反射的大脑映射了出来。 “影武大赛是由云影大陆的一些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修影者参加的一个比赛,每隔四年就会举办一次,本次举行的地点是在魂澜国。” 不过说到这个魂澜国,也是模式化的一个国家吧,因为身处南方,其后温和,四季分明,雨水丰沛,灵气也十足,所以,药草长得特别的好,也同时催发了一堆炼丹师,以至于魂澜国的实力一降再降。 大部分都是较为柔弱的炼丹师,与玄影国呈现互补的态势,形式差不多,修影者也有,不过都是平庸之辈,大抵上出一个天才,都是百年不遇的。 所以啊,也有那么一种说法。 那就是丹华宴的胜利一国早已经定下了,那就是炼丹强国魂澜,而影武大赛则是由玄影和琅渊相争,一般来讲一胜一败的趋势,就是说都是这一次是琅渊国胜利了,那么下一次就是玄影夺了回来了。 可是近年来的影武大赛之中,却罕见的打破了这么一个规律。 不知道怎么回事,玄影国也不是没有人才,可就是被琅渊国夺去了上一次的冠军。 虽然总的说起来,琅渊也就是连续赢了两次的冠军而已,这种事情放在了个人身上,大不了就是被说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足挂齿。 可是这个事情放在了一直以来与琅渊在影武大赛之中平分秋色的玄影国身上,那可不就是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可以简单的概括了。 这可是关乎国家脸面的事情的,如果此次再次让琅渊夺冠,达成了三连冠,那么玄影国的这张脸可就没处放了。 “哼,垃圾琅渊,这一次,绝不可能再让他们这么羞辱我们玄影国!” 越珑珏越说到后面,越是激动,甚至是直接站在了走廊的栏杆上面,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入了那个碧绿的湖中,可是饶是这样,越珑珏那一双琥珀色的双眸还是点着两簇鲜明而膨胀的怒火,活像一个炸毛的小刺猬,只要一靠近他就会被扎的满手刺。 楚歌浼见此,不由得挑眉,“怎么了吗?” “师姐,你是不知道,真是气死我了!”越珑珏气的两条眉毛扭曲的跟毛毛虫似的,活像战斗漫画里面夸张的画法,眉毛与上眼皮紧紧贴在一起。 越珑珏义愤填膺的从高高的栏杆上跳了下来,崖青下意识的给他让了点位置,免得他着陆点太小,然后摔个大马趴。 楚歌浼敛起玩笑的眉眼,正眼看着越珑珏。   ☆、第二百三十章青黄不接,隐情! “说起这个琅渊国,我就来气,虽然我当时没有在场,但是听回来的人传言,都觉得胸口燃起团团怒火。”越珑珏撸了撸袖子,大有对面的人就是琅渊国的人一样,下一秒就要冲过去,好好的教对方做人。 楚歌浼忍住翻白眼的的冲动,只是用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将那充溢过分的热血压回去,言简意赅道:“说。” 要论治越珑珏的,除了越母也就是楚歌浼这个师姐了,俗话说长姐如母,身为大师姐的楚歌浼,四舍五入就是越珑珏的长姐了,所以,也相当于越珑珏的母亲。 自然也就能够让暴走的小暴龙停下来。 他放下袖子,愤愤道:“听说在上一次影武大赛之中,琅渊国不仅仅用卑鄙的手段来夺取胜利,而且还在裁判断定了胜败之后,还对我方的参赛人员进行残暴的虐杀,虽然在擂台上保下了一命。” 听到这个“虽然”楚歌浼就知道有后续,并且不会是太好的后果。 越珑珏攥紧了拳头,额上青筋条条绽起,“但是在回国后,却突然暴毙,连司大师都没有来得及救治,就已经断气了。” 楚歌浼扫了一眼对玄影国有强烈的归属感的越珑珏,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楚歌浼掠过他言语中的暴躁,冷静的托着下巴分析道:“中毒?” 越珑珏紧蹙着眉峰,摇头道:“并不是,司大师曾经检查过,没有任何的毒素,而是内伤。” 说到了这一方面,就算是脑子里面都是肌肉的越珑珏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内伤?!” 楚歌浼不由对越珑珏侧目,那双微微瞪大的美眸,分明是在说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在前世,这或许还会可能,但是在这个科学几乎就是扯淡的世界里面,竟然也会有那么科学的死法,就像是现实的荒诞剧,不着调。 现在只要一粒丹药,就可以立马让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活蹦乱跳的,这种内伤,分明只是需要一粒上等丹药的事情。 毕竟都是代表国家的名誉站出去比赛的,国家必定是不会对自己的选手苛刻的,更别说还有司大师,几乎算得上是玄影国炼丹师的代表的司清坤守在旁边了。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好吗,比愚人节的玩笑还要不可信。 可是,在历经几息的沉默,还有越珑珏眉宇间聚拢而起的眉丘,她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 反而是比任何一个事情都要来的真。 楚歌浼张了张嘴,喉咙里面溜了好几句话,最后还是只能说出一句干巴巴的:“这是怎么回事?” 崖青和楚歌浼的目光,一起放在了越珑珏难得严肃的面容上。 “闻人他们有内部消息,我曾经听过几句,大概是说琅渊国的人,他们战斗时候的影力有问题。” 楚歌浼拧眉,“什么问题?” 越珑珏沉了沉嗓子,道:“一般来讲,无论是什么伤,只要有上等的回血丹,还有九级的炼丹师,只要没有破坏到最根本的本源,那么就不可能会死去,更别说是我国的青年才俊了,是未来的社会栋梁,无论如何,陛下都不可能让他们轻易死去的。” 越珑珏顿了顿,沉重的悲伤压上肩头,让少年清朗的声音都变得沉稳了不少。 “可生命无常,就算是司大师也没有办法。”越珑珏叹了一口气,“他们的影力会滞留在对方的身体不断的破坏他们的身体,就算是给他们输送再多的丹药,也阻止不了影力破坏他们身体的速度。” 楚歌浼凝眸:“连影者和炼丹师都不能驱逐的影力吗?” 越珑珏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不,当时好像没有说是影力,而是一种莫名的力量,连万俟他们也在努力寻找办法,可是最后还是无奈看着他们离去。” 崖青听到他们一来一往的问话,不由得有些好奇,便插了一句,问道:“不可以让他们举报吗?” “举报?”越珑珏冷笑,“谁能给我们公道?谁有资格主宰三大国?只要我们拿不出证据说是琅渊国犯下的,就绝不可能将此事捅出去。” 对于人类的政治并不是那么了解崖青,对于越珑珏的冷笑不是特别能够理解,但是想来感知敏锐的她,知道这可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楚歌浼抿了抿唇,为崖青做出解释:“一旦说了出去,那么就是给琅渊国状告玄影国污蔑琅渊的事情,恰好给了对方一个入侵玄影的理由,那时候,玄影的有天赋的青年才俊都不同程度的遭受了对方阴暗力量的折磨,根本不可能上战场对战,从某一方面来说,那时候正是玄影青黄不接的时候,极有可能会败战,到时候割地赔款,将会对玄影的国威造成极大的影响,三国鼎立的状态可能不会有那么的稳当,一直安居乐业繁荣景象岌岌可危。” “师姐说的没错,那时候我们都还年幼,能力根本比不上因为连胜而士气大涨的琅渊国,要胜利,可能性不大。” 越珑珏虽然对于琅渊国十分的不满,但是毕竟是生活在世家里面,还是有些政治触角的,哪里是雷池,不能逾越,他就像是小动物一样,有天生的直觉。 楚歌浼摸着下巴,继续道:“更别说他们那个奇怪的力量,能够让人药石无灵,只能干脆等死,这个才是让玄影讳疾忌医,这些年来低调处事的原因。” 说到这个干脆等死,楚歌浼的眼前一闪而过,之前在暮雪城里面遇见的那些等死的迟暮的绝望的目光,现在回想仍然震撼心灵,直击灵魂。 她想,她似乎能够感觉到当时情景的急迫了。 而且为了稳住民众的内心,始终对玄影保持着强大的自信,这些烈士们还不能轰轰烈烈下葬,只能是低调死去,在这漫漫的功绩簿上面,只是扑腾起了几点浪花,马上又淹没在了历史大军之中,既悲哀又无奈。   ☆、第二百三十一章屈人之兵,丢人! 楚歌浼微微敛了敛目光,便看见越珑珏紧紧攥着的拳头,骨节突起泛白,毕竟是当年的事情了,就算是越珑珏归属感再强,可是他那时候终究只是个小孩,现在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楚歌浼心里闪过疑惑,正想说,大脑之中白光一闪。 他们是炼丹师,参加丹华宴,自然是没有什么危险,而上一次不够年龄参加,这一次是同龄人之中的佼佼者,属于天之骄子的万俟泊和闻人孺是万万不能逃过这一次的。 “闻人……”楚歌浼脱口而出。 崖青一听,也瞬间明白了楚歌浼他们的意思,她的目光也在那一瞬追逐着越珑珏。 越珑珏听到了“闻人”二字的时候,那一直梗着的脖子还是忍不住低了低,没有直视他们的目光,只是低着声音道:“阿泊这么厉害,一定可以一雪前耻的。” 越珑珏说的坚定,可是却也在颤抖着,在害怕着。 都怪他太无能了,才会连自己的好友都帮助不了,亏他还是一个炼丹师。 在楚歌浼说出了闻人孺的名字的时候,越珑珏拳头积攒着的不甘与焦虑便冲了出来,不得不发泄。 还没有等楚歌浼他们出声安慰,越珑珏兀的便转过身去,一拳锤在了那涂上了红漆的高大木柱上。 光滑的漆面留下了一丝凹陷,越珑珏白皙的拳头上也瞬间涌上了一层潮红,淤血在肌肤下游走。 “哼!” 他咬牙冷哼。 都怪他太无能了。 楚歌浼走了上去,将他的手用力且平静的掰了下来。 越珑珏偏过头,不想让楚歌浼看到现在的他,眼圈红红的,如此脆弱的他。 身为男子汉,他还是相当有尊严的。 越珑珏想要坚持,就像是梗在了喉咙里面的那一口气,那堵在了眼眶里面悔恨自己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的泪水一样,他的拳头像是长在了那红柱子上。 撕也撕不下来。 楚歌浼抓的更紧,睫毛微垂,美眸犀利,若是剑影,刺在了越珑珏的拳头上面,细密的酥痒,让越珑珏险些放下了自己的拳头。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坚持,无论平日里面在怎么窝囊都一样,就像是一向被称为是窝囊废的闻人乐雅,在触及到了自己的底线的时候,都能够爆发出让万俟泊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出来的快速攻击。 “你就是个胆小鬼!” 楚歌浼斩钉截铁说道。 胆小鬼三个字,像是暂停键,将场面都给按停,就连落叶都僵持在了空中,世界好像一瞬安静。 楚歌浼将已经木楞了的越珑珏给撕下来,然后狠狠的甩了回去。 “还没有遇见就害怕了?那不是胆小鬼?是什么?你都没有见过,你就被自己心里面莫须有的担忧给吓退了,那你又何必去魂澜国呢?反正你也夺不到丹华宴的冠军,更加不能够帮助闻人孺万俟泊,那你去那里干嘛?去那里锤柱子?去那里哭给别的国家的人看?让人家知道你越珑珏!” 楚歌浼面对着石化了的越珑珏,伸出纤长细白的食指,指着他的胸膛,尖细的指尖,力道十足,几乎没有留有余力,像是要将越珑珏的胸膛给刺穿。 越珑珏被她戳的忍不住后退,最后抵在了那坚实厚重的红柱子上。 他抬眼看楚歌浼,被突如其来的这么一骂,就算是面前的人是他尊敬的楚歌浼,可是心头之上还是忍不住冒上了一层难以言语的怒火,当然百分之八十是对于楚歌浼这样子对于自己尊严的践踏,还有对于自己的心里面的烦恼不知道的指责,感觉到烦躁。 觉得楚歌浼不理解自己,心里不由得起了叛逆之心。 剩下的就是对于自己无能的怒气,无处可发,干脆都全部丢给楚歌浼了。 反正谁让楚歌浼敢在现在惹自己。 越珑珏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平日里面在对待那些对自己谄媚奉承的人倨傲,直勾勾的看着楚歌浼,仿佛是冰冷的尖刺,将楚歌浼那敢大逆不道的践踏自己的勇气戳碎。 看见越珑珏竟然敢用这样子的目光看着自己,楚歌浼的怒气更胜,她直接就一拳锤在了越珑珏的小腹上。 楚歌浼毕竟是经受过训练的,跟那些娇滴滴的弱女子完全不能比,一拳下去,就让越珑珏生起生理性反应,差点一下子吐了出来。 他下意识的弯下了腰,身体呈现出虾状。 “你!”越珑珏怒视她。 “我什么?你敢这么瞪我?!” 楚歌浼眉目高挑,美眸仿佛是蕴着万千剑意,瞬间就将越珑珏刚刚大逆不道想要反抗的想法全部给迎头痛击,那险些下意识扬起的手,却又不得不压制了下去。 越珑珏无奈只能,用手按住自己被揍的地方,偏过头看向一边,倔强冷哼道:“你又不是我,怎么可能了解我,我跟你们都不一样,没有崖青的天赋,也没有你……” 越珑珏还是在抱怨下去,可是当看到了楚歌浼越来越黝黑的目光,还有那眼看着就要再来一拳的变态表情,越珑珏还是没有勇气继续抱怨下去,咬着唇。 他或许以前是个天才,可是自从遇见了楚歌浼和崖青,他永远都是垫底的那一个,而且楚歌浼还有司清坤的指点,自己什么都没有,虽然说有一个偌大的家产,可是有些关系,却不是家产就可以换的来的。 他以前哪里那么受过罪,一直以来都是人群里面追捧着的天赋异人的越家小少爷,所有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 可是,在这个地方,他是进步最慢的,就算是他的丹鼎比任何人都好,接触的东西比崖青,楚歌浼每一个人都接触的多,可是他还是比不上他们,就算是他再怎么追,再怎么努力,他还是被远远的丢在了后面。 在一次次的积累下来,终于在这一次火花的碰撞之中,彻底点燃了埋在了心底里面的那些隐藏着的炸药。 崖青不知道原本严肃的在探讨琅渊国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子。   ☆、第二百三十二章争吵之后,教训! 她身为人类,混在了人群之中的时间还是太早了。不能够理解他们怎么会突然就争吵了起来。 她只知道面前的这两个人,是自己在乎的,对于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她敏锐的感受不舒服,觉得再这样下去,会出现问题。 所以,她也忍不住上前一步,介入了两人之间。 崖青面对着楚歌浼,有些紧张的喊了一句:“师姐。” 楚歌浼瞥了她一眼,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而是当她不存在一样,目光径直越过了面前的崖青,看着那个依旧桀骜不驯的越珑珏。 楚歌浼开口道:“难道你就是这么想我们的吗?” “将你的一切不努力,将你的一切无能都归咎在我们太强大上?” 越珑珏下意识要反对,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 反驳的想法在大脑里面旋转了一圈,可是当降临到了喉咙的时候,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 他的每一个字拆开,确实都是楚歌浼理解的那样子,说自己没有将自己的无能全部归咎在了楚歌浼他们的身上,他却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 他分明就是自暴自弃了。 既然说不出口,那就干脆不说了。 越珑珏再次将嘴闭上,不再直视楚歌浼的目光。 楚歌浼看到他逃避的模样,冷笑一声,“呵,真是可笑。” 楚歌浼抱胸,将下颌抬起,眉眼尖利刻薄,并且扬声道:“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我楚歌浼也会有因为太强大了,而被所谓的天才而忌惮的时候。” 听见楚歌浼这么说,越珑珏突然想起之前楚歌浼在外面的名声。 楚歌浼在他们的面前强大太久了,一直以来可以说是他们三个之中的顶梁柱,以至于越珑珏都忘记了她之前在帝都的名声了。 越珑珏脸上一阵灼烫,但是还是紧抿着唇瓣,一言不发。 现在说什么都是错,刚刚那些冲动的话语冲出了自己的嘴巴,就已经是最大的败笔了,覆水难收。 楚歌浼看着某人还是像一个鹌鹑的窝囊模样,讥诮的扯起了嘴角,甚至还鼓起了掌。 “啪啪啪。” 突兀的鼓掌声在这掉下一根针都清晰可闻的世界里面,显得格外的明显,连一直逃避着楚歌浼的目光的越珑珏都情不自禁再次抬起了目光,看着楚歌浼。 崖青更是不明白楚歌浼的举动,错愕的看着楚歌浼,浅灰色的瞳眸映衬着不解。 “真是精彩。”楚歌浼偏头对上了越珑珏疑惑的目光,牵起冷薄的一抹笑,道:“越少爷,你懦弱可以,但是……”她扬起眉梢,“请你别把我们当做你懦弱的挡箭牌,什么因为我们太强大,所以你自卑,你觉得这句话你说出来,你不会觉得害臊吗?” 楚歌浼的有条不紊的话语,让崖青情不自禁的让出几步,将后面的早已经反悔了的越珑珏给让了出来。 越珑珏原本就因为刚刚的自责而红了的眼眶,更加的红艳了,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他为了让泪水不要决堤,便努力高声喊道:“我也不想的啊!可是那分明是做不到的!谁也不可能做到的!” “砰!”越珑珏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吓得崖青愣在了原地。 “我也不想啊,我真的做不到啊!我永远都是垫底的,连司大师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能怎么办啊?我也想要拯救他们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说,让他们不要去了,不要去参加什么鬼影武大赛,只要让那些别的什么人去就好了啊,干嘛什么都要自己上的,明明没有办法的啊!” “啪!” 伴随着越珑珏歇斯底里的怒吼之后,是一声彻耳的巴掌声,直接就将越珑珏还有站在一边的崖青给打蒙了。 “崖青。” 楚歌浼打完了越珑珏后,便收回了手,甚至是丝毫不在乎越珑珏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肿起来的一个明显而鲜红的巴掌印。 虽然不是打在了崖青的身上,可是这一巴掌也将一向冷漠的崖青给打的懵了。 崖青愣愣答道:“啊?” “我问你,在我们接触的这一段时间里面,我有教过你们因为害怕所以干脆就不要去战斗吗?” 惊疑不定的崖青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 “那我有说过不战而屈人之兵值得赞扬吗?” 崖青用余光瞥了瞥跪在了地上的越珑珏,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没。” “那我有在你们面前做过逃兵吗?无论是在众人的嘲讽,亦或是面对完全不能够战胜的楚良雅的时候,还是在暮雪城,就算是九级的炼丹师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我有逃过吗?我有当个逃兵吗?!” 楚歌浼清丽而带着金属般冰冷的质感的声音,如同从高空砸落的冰雹一样,声声入骨,字字刺耳。 越珑珏被迫人的气势逼坐在了地上,两眼无神。 崖青也被楚歌浼的话给说呆了,一时之间忘记了回答。 楚歌浼看着地上那个窝囊的越珑珏,提声道:“回答。” “没。” 崖青咽了咽口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现在的崖青根本就不再状态里面。 “那我不知道地上的那个窝囊废是从哪里学来的,现在还敢来对我大吼大叫,真是可笑。” 楚歌浼冷嗤,“呵。” 在崖青听起来,就像是失望透顶的一声叹息。 在他们身边早已经变得温和圆润的楚歌浼,像是一夕之间褪去了温柔的伪装,锋芒毕露。 越珑珏像是被吸掉了魂魄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楚歌浼深吸了一口气,拉过崖青的手腕,转身便离开。 崖青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没有反应的越珑珏,只能是跟着楚歌浼跑了。 当两个人走出来了一段距离之后,崖青连连往后面看,都看不到追上来的越珑珏,一时之间倒是忘记看前面的楚歌浼,以至于在楚歌浼停下来的时候,差点就一下子撞在了楚歌浼的后背上面。   ☆、第二百三十三章星辰大海,征服! 崖青连忙止住了步伐,抬头看着伫立在自己面前的楚歌浼。 因为楚歌浼是背对着崖青的,所以崖青没有办法看见楚歌浼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的情绪波动怎么样。 崖青张了张嘴,在这静谧到过分的地方轻轻的喊了一句:“师姐。” 楚歌浼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几不可闻道:“嗯。” 声音彷如从天际传来,缥缈无依,原本抓着崖青手腕的手一松。 崖青低头看着楚歌浼的手滑落的时候,落下的弧度,像是落单的孤雁,一遍又一遍的哀嚎,呼朋唤友,最后就算是它将嗓子喊哑,筋疲力竭,它一如既往前行的伙伴还是不会回来。 孤雁凄厉的哀叫仿佛还响彻在耳畔,崖青下意识的抓住了那个滑落的手,紧紧的,迅速的,生怕少有差池,那滑开的手就像是离开的孤雁,渐行渐远。 楚歌浼感觉到手上的触感,不由得一惊,没有想到崖青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她眉心上连绵而起的眉丘,因为惊愕松开了些许。 当带着惊愕的目光投放在了崖青的身上的时候,崖青说话了。 她道:“不是很明白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楚歌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崖青说着话,被楚歌浼专注的目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而且她极少说话,对于人类的词汇并不是特别的理解,她此时正在大脑里面努力搜寻词语,组合成句。 “就是……”她用另外一只手,指了指胸口,面瘫的表情有些破裂。 楚歌浼抬眼,幽深的美眸似乎已经从刚刚的恨铁不成钢的阴暗脱离出来了。 “这里……”崖青咬了咬唇,努力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 楚歌浼惊愕于崖青的反常举动,但是当看到了她笨拙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她就知道崖青开窍了,她从拖群,一直需要他们的提携,才能够跟在身边的状态。 从一尊孤木,无知无觉,无情无欲的孤木,开始向外面伸出枝丫,开始想要伸手抓住了什么。 就意味着她开始对于这个世界感兴趣了。 她既然伸出了手,那么她就应该接过来。 这是她带崖青从秘境里面出来的时候,跟尘如红承诺过的,也是对于这个来到异世里面遇见的这个与世界不合的人,与自己同样不容于世的存在。 崖青对于她来讲,就像是一个孩子,她需要的是在这个孩子蹒跚学步的时候,在前面引导着她。 楚歌浼晶亮的美眸上刚刚因为越珑珏而笼上的阴霾散去,仿佛是阴暗的小屋里面投射进去的一道柔和的天光,每一寸目光似乎都带着勇气,赠予崖青。 崖青正纠结着要说什么,却猛不丁的撞进了楚歌浼的眼睛里面,那一双仿佛春水般柔软的瞳眸,掠过的微光,像是无形的浮云。 那些在大脑里面打架的词汇都奇怪的停了下来,全部汇聚成一句话。 崖青张了张嘴,指着心口,眉心稍稍一蹙,道:“这里……很不舒服。” 在崖青说出来之后,楚歌浼在意的不仅仅只是这一句不舒服,更加是她的向自我表达站出的第一步,所以这一关意义重大。 楚歌浼反手握住了崖青的手腕,抿了抿红唇,便歉意道:“抱歉,刚刚不是故意那么大声的,只是阿珏还小,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想明白,想通透。” “嗯。”崖青不甚明白,可是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其实崖青不舒服是正常的。” 楚歌浼看着崖青迷茫的双眸,一字一句认真道。 “正常?”崖青蹙眉,“可是以前没有过这样子的感觉。” “对很正常,以前没有是因为你没有将我们放在心上,当你会因为我们的事情而波动的时候,那么就是你在乎我们的表现。” 楚歌浼弯了弯眼角,“崖青在乎我们,我很高兴。” 崖青摸了摸自己刚刚显然节奏有些快速的心跳,顺着楚歌浼的话,喃喃道:“高兴?” 楚歌浼没有打断她的思考,对于人类情感的思考,而是看向了崖青的背后。 自从来到了这个异世,以前那个无情无义,游戏人间的楚歌浼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开始有了羁绊,那就是这个突然就成了自己师弟师妹的两个人。 一个心智尚未成熟,容易想东想西,楚歌浼比他年长,且经历比他丰富,在霍树正不在的情况下,那便是由她来引导。 一个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对于人世间的险恶,情感,一窍不通,无论是什么都需要手把手的去带领。 只能说,很累。 可是,楚歌浼却又不得不承担。 他们是拒绝不了的责任,从他们的关系扣上了链条的那一瞬,就没有什么客套之分了,他们已然成为亲人,成为不可剥夺的一部分,成为肩膀上的重担,纵使前途漫漫,不知所向,身后带着的他们,也是不能够丢弃的一部分。 他们宛如骨血,凝融在了体内,斩不断理不清,藕断丝连,除非有人做出了让楚歌浼不可原谅的事情,否则他们就是身上永远的肢体,如手足,不可剥夺。 也如同手足一般,若是没有坏死,绝不干脆砍掉。 楚歌浼不希望未来会有这样子的一幕,而在今后相处的每一天,都是她避免悲剧发生所付出的一点一滴。 她将为未来竭尽所能。 七月流火,惹人难耐的暑期即将过去,落叶枯黄,纷纷从高高的枝头落下,他们也即将奔向未知的前程。 想要有所成长,那就必须突破面前的舒适区,去到更高的地方,看更远的地方,当你拓展了眼界,当你知道了远方有你必须想要去的地方,知道了你想要到达的高度,那么就会有了动力与压力。 压力转换成动力,推动着我们走向了前方,所谓的辉煌前景。 楚歌浼知道,无论是他们每一个人,他们的步履都不可能只是这一个国家,更远更长的路途,正等着他们去征服。   ☆、第二百三十四章知己知彼,探路! 一连半个月过去,越珑珏都没有再上过郡主府的门,也没有和崖青楚歌浼联系过,但是在闻人孺的传话之中,他们至少知道了越珑珏现在是安全的。 估计是在闹什么别扭。而楚歌浼才不在意这些,只要他能够好好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足够了,要是在有那些欠揍的想法,那么她一定不会吝啬自己的拳头,非把他揍得爹妈不认识他。 不过,楚歌浼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关心他,她在越珑珏离开了郡主府之后,也开始了如火如荼,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即将出行魂澜国的行程。 不出于司清坤的意料之外,楚歌浼的确是被越珑珏安排了前往魂澜国的任务。 因为在玄影国,他们的炼丹术真的不是一般的差,他们越是差,就越是衬托出楚歌浼的能力越是出众。 这也就是在楚歌浼测试出了炼丹师天赋的时候,众人几乎是震惊的眼睛都要脱框了,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一年出现了楚歌浼,崖青,还有越珑珏这三位炼丹天才,而且还全部都被霍树正给纳入了门下,所以,此次的出行,自然就全程交给了霍树正门下的楚歌浼等人了。 再加上,楚歌浼从秘境回来之后,就将练如玉一峰头的人都给连锅端了,唯一一个可以出面的八级炼丹师已经被霍树正这几人风风火火的给干掉了,所以,这一次的带队老师,也只能是霍树正了。 在练如玉一脉断掉了之后,霍树正就被委任于各种重任,管理楚歌浼等人的时间自然也就少了,就算是现在,也依旧在忙着手中的事情,大部分的事情都留给了楚歌浼来处理。 既然没有师傅帮忙,楚歌浼就只好自己去了解了一下,往日里面关于丹华宴和影武大赛相关事情了。 赛制是分为两种,一种是由国家或者是某种有名的门墨香阁出代表去参加比赛,这些人一般都是天之骄子,能力自然比一些寻常人好的太多,不仅仅是天赋,还有在资源的比拼上。 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并且保持一定的公平性,这些人,一般都是在比赛的后期才会出现,也就是那些平民,自己报名的,没有什么太强大的背景的人,就需要在底层晋级上去,才有可能争夺所谓的冠军。 虽然一般很少会有黑马从没有背景的人里面冲出来,但是这却不代表没有,为了这千分之一的几率,还有增加百姓参加的积极性,所以,就有了这个赛制。 同时也可以为在举办这个比赛的国家提供挑选有才能的人的机会,以至于每一个国家在举行这种比赛的时候,纵使是机会渺茫,但是也没有放松过这次机会。 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那些有才能的人想要争取机会的心,这人才的大舞台之上,就会越来越繁华。 这个也叫做晋级赛。 对于这个,楚歌浼不得不感叹一下,虽然这里的文明社会的构成与现代有些区别,但是在比赛的形式上,却是丝毫不落于现代。 这可能就是用的多,进步也就相当快了。 晋级赛是在他们比赛之前,他们这些有优越性的,也就是种子选手,也可以选择去看,也可以不选择去看。 当然,一般如果有黑马的话,在最后面的晋级赛里面,都会有一些听到消息的人去看,这种机会比较少就是了。 晋级赛一般会挑选出四个比较优越的人,参加最后的淘汰赛,与这些种子选手进行比斗。 而当进入了最后的淘汰赛,那就就是无情的赛制了,只要输了一场,那就绝对没有复活的机会,不像是晋级赛,为了保证公平,会有所谓的复活赛。 丹华宴的赛制也是差不多的。 了解完大概的赛制之后,楚歌浼就不再放关注点在这里了。 她主要的目光还是放在了在越珑珏口中的琅渊国,如果真的像是越珑珏说的那样子的话,今年即将会参加的万俟泊还有闻人孺就危险了。 楚歌浼自然是不能够看着他们在自己的面前就这样子死去了,所以,提前做准备是很必要的。 楚歌浼站在了从玄影国前往魂澜国的地形图前面,旁边站着刚好定下了位置的万俟泊,还有讨论一下即将前行所需要准备的东西的闻人孺。 楚歌浼看着那个被万俟泊注好了琅渊国的位置上,目光深远。 刚刚三人简单的将即将前行的事情讨论了一下,而不知道怎么回事,楚歌浼就突然就看着一个地方出神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便看到了琅渊国的国土,不由得轻蹙眉心,问道:“琅渊国?怎么了吗?” 万俟泊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沉思着的楚歌浼,也将正在想事情的闻人孺给吸引了过来。 “琅渊国的炼丹师质量还不错,说句实话,虽然也是败给魂澜国的,但是也是常年占据二号的国家。”闻人孺说完,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虽然他是长在玄影国境内的玄影人,虽然他们都是敌对的一方,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炼丹实力确实是比他们强大。 万俟泊挑眉,“不过,那也只是以前。” 万俟泊一说,闻人孺的目光就落到了楚歌浼的身上,他明了的笑了笑,便赞同道:“对,那也只是以前,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听到两个人拐着弯的夸赞自己,楚歌浼也就是瞥了他们几眼,不再过多理会。 而是将自己那天在越珑珏的耳朵里面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我听说,这个琅渊国的手段不怎么温柔,在影武大赛上。” 万俟泊和闻人孺对视一眼,纷纷在面上表示出了凝重。 楚歌浼看到了他们凝重的表情,就知道越珑珏果然没有说谎,或许是事情,比越珑珏想象的还要严重。 闻人孺抿了抿唇,方才开口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楚歌浼也不掩饰,直接就将事情说了出来:“阿珏无意间听见你们的谈话。”   ☆、第二百三十五章怒火烧起,狂妄! 万俟泊想到最近鲜少在郡主府里面看见的身影,眉梢微扬,“所以,你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吵架了?” 楚歌浼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别的地方,淡淡道:“没有吵架,只是让他想清楚一点事情。” 楚歌浼无意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直接就将目光投放在了闻人孺,径直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歌浼的语气虽然比较平淡,可是闻人孺却能够感觉到她话里面的不容置喙。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万俟泊,不知道要不要真的和楚歌浼说这件事情。 万俟泊自然接受到了闻人孺的目光,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楚歌浼的倔强,他也是知道的。 她不会像泼妇一样,非要找你要个说法,但是她的目光就像是夏日里面的烈日,让你无处可逃,连说谎的可能都被剥夺,她是个判官,只要稍有端倪,就足以判你死刑。 所以他不能够拒绝,只能够自己开口了。 “你知道多少?”既然抗拒不了,那只好配合了。 楚歌浼整理了一下越珑珏那含糊不清的话语,“伤口无法愈合?有力量能够破坏伤口,损坏身体机能,最后走向死亡?” 闻人孺惊诧道:“他知道的挺多的。” 楚歌浼斜睨了他一眼,便看向了万俟泊,开门见山道:“我需要更多的细节。” 万俟泊无奈,只好全盘托出。 “当初代表的队伍只是感觉到屈辱,并没有太过在意那些参赛选手的身体,直到回来之后,才发现了,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那一双墨眸瞬间变了气势,越发的幽深,“既然阿珏听到了那么多,那也知道连司大师都束手无策吧?” 虽然是问句,却是斩金截铁的陈述语气。 楚歌浼点了点头,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司大师说那是因为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不断的破坏他的身体,那种力量既不是精神力,也不是简单的影力,像是两种东西的混合体。” 闻言,楚歌浼楚歌浼不由得瞳孔一缩。 “混合体?!” “对。”闻人孺沉了沉眸子,“当时我因家父关系,偶然得以去观看,那人身上全是烂了的伤口,就算给他喂食再多的丹药,都赶不上破坏的速度,最多能够缓解一下,但那也是延长了对方痛苦的时间而已。” “司大师和其他在国内有名的炼丹师一起,夜以继日,废寝忘食,整整七天没有睡觉,到最后一天,甚至都直接晕倒在了病患的房间里面……”万俟泊说到这里一顿,墨眸深处蕴着可怖的风暴。 闻人孺接过他的话头:“自此之后,那件事情也成了司大师心中永远的心病,据传言道,大师在那一场救治当中,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只为了维持那些人的生命,才会导致成现在的就已经白发苍苍。” 楚歌浼敛下眼睑,那朵在雪白绢帕盛开的血花,恐怕也是那场博弈所付出的努力吧。 万俟泊冷声道:“他付出了太多了,可是也就是在延续了他们回来的到死亡的,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而已。” 闻人孺低下头,气氛有些沉闷,事实上,他们都知道在那一次的救治当中,无论是延续了一天,还是延续一个时辰,甚至一刻钟,都值得让人尊崇了,更别说延续了将近半个月了。 只是还是救不回来那些人,这件事情也成了司清坤心中永远的心病。 “不过,那一场博弈并非没有收获。” 万俟泊重振旗鼓的回复,将楚歌浼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怎么说?” 现在无论是哪一个信息点都是现在最为重要的一个关键点,只要拥有一个突破口,那么他们就要用尽全力去突破,去冲撞,撞击出来一个缺口。 将活的机会贯穿到底。 “司大师其实在后面也有再对于这件事情研究,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们体内的说是陌生的力量,其实更准确的来说是一种毒。” 楚歌浼重复道:“毒?”而万俟泊和闻人孺一人一句,更是让楚歌浼脑中的线笼乱了。 闻人孺深吸一口气,将最后的情报全盘托出:“对,是一种只能让同时炼丹师和修影者的人,才能够解除的毒。” 楚歌浼美眸微微一缩,清风穿进窗口,拂动着楚歌浼的衣摆。 时间渐渐过去,闻人孺处理完了这里的事情,就先回去处理他们家里面的事情了,屋子里面只剩下了楚歌浼和万俟泊。 空气静悄悄的,闻人孺的离开,像是将这里的活人都带走了。 楚歌浼坐在一边,看着一些选手的材料,也看看其他国家的相关人员,认一下面孔。 万俟泊也是拥有良好的定力的人,坐在了旁边喝茶,就跟是平日里面遛鸟时候的闲适生活。 “既然早就决定好了大夫,那为什么不跟大夫交代?打个措手不及?还是纯粹好玩?” 楚歌浼的目光从那一沓厚厚的资料抬起,不善的扫过了万俟泊那一张绝代风华的俊脸。 此刻,万俟泊优雅的坐在了梨花木椅子上,骨瓷般的肌肤逆着光,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笼着一层柔和的光芒,宛如天使一般,如同红玉的唇瓣轻轻勾起,如魅似幻,就像是误入凡间的精灵,剔透不凡。 可是,就是那么出色的外表下面,包装着的却是多么的恶劣的灵魂。 在闻人孺说出了那一句话的时候,隐匿的怒火就深藏心间了,既是炼丹师又是修影者,只有万俟泊知道自己是。 楚歌浼相信万俟泊知道的时间一定不会太短,许是近日过的太舒爽,楚歌浼的怒火也比寻常来的更加的狂躁,在万俟泊这个人的身上,挥发的尽致。 闻人孺不知情况,也没有能够感觉到,直到他离开,楚歌浼也不打算息事宁人。 万俟泊面对楚歌浼不明显可是却是要掀开他头皮的愤怒,面上的表情依旧是风轻云淡,好像楚歌浼的怒火,就像是轻柔的缠绕在身边的微风,在与他嬉戏。 万俟泊微微掀起眼皮,墨眸深邃,直勾勾的看着楚歌浼。 “都没有。”红玉般的薄唇往上微微一翘:“因为本殿绝不会败。” 狂风卷起,万俟泊如缎青丝扬起,微光聚成的精灵,在发尾舞蹈。   ☆、第二百三十六章去也匆匆,沉思! 万俟泊轻泄出浅笑,轻巧的如同蜘蛛网,悄悄的捆绑住了跳动着的心跳。 楚歌浼没有给机会万俟泊来到自己的前面调戏自己的机会,随手就抓起了一个东西丢了过去。 “滚!” 万俟泊接过茶杯,看着对方那风雨欲来之势,来的匆匆去也匆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说他一开始的确是这么个想法,可是,楚歌浼总归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早已经成竹在胸,可当真正当着面前这个人的时候,他发现,他从小到大无往不利,比岩石还要坚硬的心理素质,好像在楚歌浼的面前,就容易被脆弱化,变成了瓷器,经不起大起大落。 活脱脱跟个笨手笨脚的少年,早先积累的经验,在楚歌浼这里都消了作用,失了模样。 或许楚歌浼就是上天派来治他的,万俟泊苦笑,看着手中茶杯刚刚晃停的碧绿茶水,红玉般剔透晶莹的唇瓣,轻轻巧巧的牵起了一个邪气半露的微笑。 “啧啧。” 楚歌浼看见了他诡异的表情,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万俟泊将杯口抵在唇边,细细的抿了一口,表情享受,像是手中的茶水并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琼汁玉液,一口便让人登上人间仙境。 楚歌浼眼睁睁的看着他拿着自己刚刚喝过的茶杯,对着杯沿轻抿,还有那副跟吸了大麻似的表情,全部都在楚歌浼的大脑里面炸成了烟花。 碧绿的茶水润泽着红玉般的唇瓣,与白瓷相映成趣,浅浅弯起的弧度,盛满了宠溺的墨眸,画卷般的美景,缓缓展现在眼前。 当然,如果那杯茶不是楚歌浼喝过的话,那么,楚歌浼应该还算是挺开心伤心这一副美男品茶图的。 但是,当那杯茶换成是自己喝过的时候,楚歌浼只觉得像是吃了香蕉配冬枣,表情一阵扭曲,五官快要移换了位置。 万俟泊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享受着楚歌浼惊愕的目光,然后理所当然道:“谢谢浼儿的款待,天色不早了,本殿先回府了。” 楚歌浼龇牙咧嘴,但是为了保持在万俟泊的面前的淡定,她还是要努力挤出了一丝想要掐死万俟泊的微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个茶杯是自己喝过的,微笑着咬牙切齿道:“殿下慢走,小心风大,免得心太飘,被吹走了,到时候,本郡主可是无能为力。” 万俟泊眉眼弯弯,笑的开怀:“哈哈哈,浼儿你真可爱。” 楚歌浼咧开一口大白牙,“当然,如果殿下不想走的话,那么本郡主可以帮你一马。” 楚歌浼背后的黑色物质已经将近物质化了,万俟泊也知道撩人也的有个度,现在显然就到了河堤处,再撩下去,可能真的会决堤。 识时务者为俊杰,万俟泊笑弯了眼睛,道:“谢浼儿好意,不过,本殿府上的路还是认得的。” 楚歌浼挑眉,仿佛万俟泊下一秒还没有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就要冲上去,将某人好好的揍一顿,然后再打包丢进府里面的废井去了。 楚歌浼看着万俟泊走出了房门,美眸里面已然燎原的怒火顿时熄灭,所有的光与色尽数消失,只剩下沉寂的暗沉。 她看着自己的手中那被她紧紧的攥着的纸张,折起的皱痕,像是曲折起伏的心境,由怒气再到震撼,于最后的干脆相信。 楚歌浼缓缓松开了手中紧紧的攥着的纸张,然后再伸手细细的铺展开来,将那折痕都铺平整了去。 细嫩的指腹轻柔的拂过褶皱的纸张,感受着那凹凸不平的触感,那种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心潮澎湃,仿佛涤荡在心中,久久不能忘怀。 她凝眸,焦点已然逝去。 万俟泊。 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时而吊儿郎当,好似是毫不在意世间的事情,就算是百般针对自己的万俟舟,也可以在当面的时候,言笑晏晏,谈笑风生,称兄道弟,时而又气势迫人,墨眸直勾勾的盯着你,就仿佛将你带到了杀伐果断的战场,让你感受那死亡逼近的紧张,枕戈待旦,胆战心惊,又像是隐蔽在美艳繁花下的一尾毒蛇,那双冷漠的竖瞳,紧紧的盯着你的脖子,等你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时而又温柔若春风,对待长辈,谦逊有礼,对待疼爱的妹妹,温柔宠溺,默默为其铺好了一切,只为让她躺上那精心编织的公主床,对待兄弟,真诚仗义,两肋插刀,又细心之至,在你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默默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 如同春雨,润物细无声,就这样静静悄悄,悄无声息,雷厉风行的闯到了心头,匆匆忙忙聚起的防卫,形同稚儿堆砌而成的城堡,轻轻一触,已是一败涂地。 楚歌浼不否认,就在刚刚那一瞬,当他以熟悉而低沉的声音,用坚定有力的语气说,不会败的时候。 柔软的心尖被像是羽毛一样轻柔的东西,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莫名其妙的怒火,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切来得莫名其妙,好像又在情理之中,甚至是让一向行事稳健,目标坚定的楚歌浼,开始迷茫了。 前路漫漫,究竟谁才是值得去信任的人? 你究竟是怎样的人?是否真的值得我以真心相待? 楚歌浼抬头看着那万俟泊细心阖上了的房门,细碎的微光从缝隙渗透了进来,照亮了昏暗的房间,像是那张精美绝伦的五官,时时刻刻都在勾引着人,仿佛会说话的桃花眼。 万俟泊踏出了门口,来到了中庭,在楚歌浼看不见的地方,那带着邪气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看着这因为楚歌浼不怎么管理而有些冷清的郡主府,墨眸幽深,仿佛是看不到尽头的遂道。 琅渊国。 万俟泊隐藏在袖子下的拳头拢紧,白皙的手背上的青筋仿若试探着的小青蛇,蠢蠢欲动。 就像承诺那样子,本殿绝不会败。 他扯了扯嘴角,便将目光重新投放到前方,大步离开。   ☆、第二百三十七章准备出发,跳板! 终于到了真正离开玄影国,前往魂澜国参加影武大赛的那一天。 这一天,惠风和畅,风和日丽,天光正好,在巍峨大门之前,整齐有序的排着一行人。 一行即将参加影武大赛的人。 这其中在寡影峰的便有,蔺久魉大弟子,蔺霜戒。 而越珑珏和闻人孺则是自己家族为代表参加的,万俟泊和万俟舟则各自是以皇子身份作为参加。 这一次参加魂澜国的影武大赛,即将成为他们各自踏上皇位之途的一个重要的跳板,分量极其重要的筹码,万俟舟是万万不能够放过这次机会的。 之前万俟泊一直都是以残废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一时之间倒也是蒙蔽了他们一段时间,而且也鲜少在诸位面前显露过自己的影者身份,以至于大家都习惯性的误会他是一个废物,一个与之前的楚歌浼一样,百无一是的废物。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万俟泊不是废物,而且还可能是才智双全的天才,影力虽然不知道确切的实力的,但是作战能力,在他能够从秘境之中安然回来,还有可以依靠影力站起来,就足以证明他绝对不是废物。 于是,一向不把万俟泊放在眼里的万俟舟也不得不将此人放在了心上,并且随着万俟泊不断的在自己的面前展露出来的能力,万俟舟更是心忧。 背后难以深入的势力,不知浅底的影力,还有之前在暮雪城完成的一功,一项一项,万俟泊不断的显露出来了他真正应该有实力。 让万俟舟看到了,就算是瘸子,可是他依旧是有能力可以让你刮目相看。 每次都在万俟舟以为他已经将所有的实力都显露出来,江郎才尽之后,他又一次一次的将无情的事实摆放在自己的面前。 近来,万俟泊太活跃了。 一活跃起来,就跟鲤鱼跃龙门一般,每一次起跳,都让万俟舟一阵心惊胆颤,生怕他冲破了自己多年来的经营,真的以一个瘸子的身份当上了储君。 如果是开始的时候,他只会嘲笑万俟泊,就算在这么努力也只不过是一个瘸子而已,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跟自己相比的,尊贵而强大的母室,自小就在身后的支持网,自己健全的身体,他有什么能够跟自己比呢? 可,当万俟严峻将楚歌浼和万俟泊单独留在了御书房里面的时候,他开始慌了,连他的密信都接收不到的信息,那么隐蔽的谈话,他们究竟是谈了什么? 无论,他们谈了什么,都证明了一个点。 那就是一向不怎么把万俟泊放在眼里的万俟严峻,开始注意起了万俟泊,开始关注他了。 从第一次召见,在朝堂上有意无意的一些倾向,还有在万俟雨凝事件当中,对于万俟泊的偏向,一切的一切都在万俟舟的心中敲上了重重的一锤,震耳发聩。 他不能够忽略万俟泊的存在了。 无论是暮雪城的事情也好,还是万俟雨凝的事情,万俟泊无时无刻都在给他强大的压力,成为他心间,肉上,眼中的一根刺,拔不出来,他无法高枕无忧,更加没有办法安慰自己,一个瘸子是不能够当上那个位置的。 更何况,容新月也会作为掌门一脉的代表,前往魂澜国,参加影武大赛,容新月夺冠的可能不大,虽然大家都知道,可是身为当事人,当真正落败的时候,相信心情还是会很糟糕的,这个时候,就是万俟舟出手的,真正霸占了容新月的心的时候了。 玄影门掌门一脉,如果真的得到了,那么他前往皇位之路,将会日益坚固,更加的平坦,最后连万俟泊都不必放在心上。 于是万俟舟便打着这么好的算盘,走上了前往魂澜国的道路。 他骑在了高头大马上,精致的面容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狭长的丹凤眼流转着多情的光彩,柔情似水的包容着那形容俏丽,可爱娇俏的容新月,两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种暧昧的氛围,刺痛了在旁边的楚良微的眼,只是楚良微处理得当,面对容新月时不时对过来的目光,含笑以对,柔情似水。 而无影峰,作为带队老师的霍树正,还有首席大弟子楚歌浼,崖青,几人参加丹华宴。 还有一些散落的,成绩还算是不错的青年才俊,也跟在了身后,谦逊不狂妄,虽然在常人面前,他们称得上是天才,可是在这些真正的天才面前,他们还是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霍树正此刻正在和容岳昆在说话,霍树正满脸的不耐烦,容岳昆虽然是虎目刚严,看着就是一脸凶相,可是性格却是意外的好,在霍树正这么不尊敬他的情况下,只能一边无奈,一边包容。 容岳昆虽然知道霍树正很不耐烦,但是事关重大,毕竟是有关于他们玄影国的风貌,该提醒的东西还是要好好的说的,再说了,容新月也在他们的队伍之中,他唯一的女儿,掌上明珠,自然也要好好的叮嘱一番。 毕竟是独苗苗一根了,越是年纪大,越是在意后代吧。 “你要记得啊,不要那么冲动,你就是那群年轻气盛,不知道什么是克制的家伙之中,年纪最大的,威信也是最重的,你作为我们玄影门的代表,千万要沉下心来,千万不要破坏我们玄影门的形象,无论怎么样,都要努力压制下来火气,好好的和对方商谈,你们一旦牵扯出事情,可不是个人之间的恩怨,而是两国乃至于整个云影大陆的事情……” 容岳昆显然是不在乎自己的人设了,就算是在有楚歌浼和崖青这两个小辈在的现场,也依旧是不顾自己高冷的气质,啰啰嗦嗦的唠叨着,从两国之间的关系,细讲到要怎么样注意学生们的安全,各种各样,鸡毛蒜皮,只要想到的,都可以被容岳昆絮絮叨叨,堪称是比唐僧念经还要可怕。 连楚歌浼内心也是一阵错愕,但是毕竟当事人还在,只能紧绷着一张脸,听到了后面,她都忍受不了,干脆闭上了耳朵,神游天外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祸从天降,设套! 感叹着霍树正的厉害,竟然这样子都能够听下去。 然而就在楚歌浼感叹完了之后,霍树正就开口了。 霍树正本来就听得不耐烦了,听到了他这么说,怒气更甚了,直接就鲁莽打断他,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家那个小姑娘,我会看着的。” 容岳昆还想要说点什么,“哎……” “就算我照顾不了,我也让歌浼看一下,行了吧?”霍树正没好气道。 楚歌浼美眸微睁,不可思议的瞪着霍树正,然后再看看一脸满意的容岳昆,心里一万匹脱缰的野马,奔驰而过。 容岳昆用那土匪般粗犷的脸,扬起了和蔼可亲的笑容,满意的对着楚歌浼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堆,褶皱之间夹着不怀好意。 楚歌浼正打算控诉自己毫不留情就把自己扔出来的没良心的师傅,冷不丁的,就被这恶心的笑容给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楚歌浼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打招呼道:“掌门……” 拒绝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掌门的打断了,他一手抓住了楚歌浼放在了面前的手,虎目晶莹,感动道:“新月就拜托了,楚小姐!” 楚歌浼笑容崩裂,正打算开口,就被霍树正打断了。 霍树正故作正经的不耐烦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把你女儿交给歌浼总没问题吧,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你还不赶紧去跟你的宝贝女儿说话!” 容岳昆感激不尽的看着楚歌浼,然后再次道谢:“真的是拜托了,楚小姐,我先走了,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楚歌浼崩裂的表情再次咧开,像是击碎瓷像的最后一击,楚歌浼完全黑化。 霍树正对于容岳昆这个唠叨的孤寡老人终于离开,不用再被辣手催耳,正松了一口气,可是,紧接着背后就猛的窜上了一层寒意,从尾椎骨窜到了后脑勺,冰锥入骨。 霍树正心头一凛,心道不好,于是连忙掩饰道:“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都怪容老头,唠唠叨叨的,不给人安生,都日上三竿了都,误了出去的良辰,谁来担着,要是那啥了怎么办……” 霍树正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指使着胯下的骏马,一路往前面走,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早已经是脚底溜油。 楚歌浼浅粉的唇瓣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了里面森白的牙齿,美眸闪烁着幽深的绿光。 “师傅?” 霍树正一惊,下意识就甩起马鞭,马受惊,马蹄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扬长而去。 楚歌浼偏着脑袋,看着那霍树正因惯性而往后倒去的背影。 美眸精光掠过,青丝微微摆动,风起云动。 一阵疾风卷过,崖青胸前散落的碎发扬起,眼前的楚歌浼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师傅,这么急着去哪里啊?” 崖青正疑惑楚歌浼的人在哪,下一秒就从背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崖青转头看过去,随后便看见了原本应该在她的面前的楚歌浼出现在了刚刚打算溜之大吉的霍树正的面前,一只素白的手紧紧的攥着粗粝的马缰,崖青从那青筋绽起的素白手背顺着手臂移到了那一张熟悉的面容上。 震惊的不仅仅只是崖青,还有原本围在身边的晃荡的一些弟子,他们只感觉到一阵风刮过,紧接着就看到了楚歌浼出现在了霍树正的身边,而且还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姿势,将疾驰之中的骏马拉停了下来。 无数的目光聚集在那一双凝霜般的皓腕之上,仿佛要将那一双手给看穿了。 对于外界的目光,楚歌浼丝毫不管,此时,楚歌浼面带笑容,宛如杏花春雨,但那弯翘的眉眼间,却藏着狂风暴雨,就算是杏花春雨,也没有办法掩盖住身体的颤栗。 霍树正本以为只要自己趁着楚歌浼还没有反应过来,溜之大吉就可以逃过一劫,哪里成想,竟然还是没有能够逃过自己的大弟子的魔爪。 既然逃不掉,在楚歌浼的微笑之中,他只好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近乎哀求道: “歌浼,为师知错了。” 看着楚歌浼那一双幽冷的美眸,他实在是没有能力继续空口白言,因为他害怕,下一秒自己首席大弟子,用能够将疾驰的骏马拽住的力道,钳住自己脆弱的脖颈。 自己的弟子最清楚,欺师灭祖对于楚歌浼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楚歌浼偏头眯眼,“知错就好。” 霍树正苦瓜脸一扬,瞬间春暖花开,开怀道:“歌浼果然是为师最懂事的大弟子,为师深感欣慰。” 楚歌浼连连点头,“嗯,弟子一向如此。” 霍树正还是乐呵呵的,正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感到高兴,虽然楚歌浼今天好说话到有些不像楚歌浼,但是也好过被当众之下被自己的大弟子按在地上揍好。 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人师表,总不能在这群兔崽子面前太过丢人了。 霍树正的从楚歌浼尔雅的笑容移到那素白而有力的手,看着那白到近乎透明的手里面蠢蠢欲动着的青筋,窜动着的血液,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霍树正觉得喉咙有点痒,忍住了想要喝水的欲望,有些艰涩道:“为师的好弟子啊,你这……” 楚歌浼挑眉看向他说的地方,对着自己的手,笑眯眯道:“哦,师傅你说这个啊?” 霍树正见她正视自己,连连点头,希望楚歌浼一如既往的好说话,或许是今天楚歌浼出门就捡到了一堆金子了,所以才会对自己这么和眉善目,希望楚歌浼的好心情能够持续的久一些。 可惜的是,楚歌浼并没有顺着霍树正的期望,顺手松开了紧攥着霍树正胯下的骏马的马缰,而是笑着道:“师傅啊,弟子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希望今日师傅能够给弟子一个答案。” 霍树正眼睛微睁,下意识问道:“什么问题?” 问完他就后悔了。 可是话已经出口,覆水难收,而今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设下陷阱,跳入! “弟子就想问一个问题,请问师傅……” 霍树正咽了咽口水,内心如同乱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楚歌浼轻勾唇角,偏着头问道:“既然知道错误了,不需要付出代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原谅,这样子是不是不好?” 霍树正艰难的看着她那一双幽深的美眸,白洁的面颊上就像是写了两个大字,阴谋! 楚歌浼就像是在霍树正的面前挖了一个大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的挖的,还要笑眯眯的,让霍树正跳进去。 霍树正看着楚歌浼不怀好意的脸,很想说出,不是这两个字。 可是,就在他眼皮子下的那只素白柔荑,只要在他说出“不”这么一个字,就足以让他将“是”吞下去了。 霍树正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楚歌浼滴水不漏的表情,试探性的张了张嘴,做了一个“不”字的口型。 楚歌浼斜睨他,嘴角翘起,问道:“师傅,您说啊。” 那个“您”字,格外的加重了音。 霍树正背后一凉,连忙伸直了腰背,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答道:“当然是了!既然知道了错误就要拿出道歉的诚意。” 楚歌浼掀了掀眼皮,霍树正心头兀的一松。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刚刚的确是为师做错了,故此,为师决定将最近刚得到的顶级回血丹,给你傍身。” 霍树正顿了顿,余光四处漂移了一下,便看到了那刺骨的目光,立马快速道:“还有活灵叶,卷夜灵,火灵……” 霍树正心痛无比的列出了一长串最近刚刚从容岳昆的手里面扣下来的药材,多数都是治疗的圣药,不算难得,但是却同样珍贵。 楚歌浼一直低敛着眉眼,看着自己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手背,像是听不见霍树正口中报出的名字一样,但是就那么一个人杵在霍树正的面前,就只能 霍树正听不到楚歌浼的声音,迫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心头滴着血继续下去,“瑶麻元,秋水葵……” 又过了一会,楚歌浼竟然还没有说话,霍树正再也忍不住,便气冲冲道:“够了吗?!”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怒吼,楚歌浼这才悠悠抬起头,美眸润泽,言笑晏晏道:“多谢师傅厚爱。” 霍树正想到了自己那些东西,都是好不容易才从容岳昆的手中卡住了来自于春影峰的好东西,转眼出去,就成了楚歌浼的囊中之物,他如何不心疼。 霍树正越看楚歌浼就越是心头滴血,总感觉拳头痒痒的,特别想要和楚歌浼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可是,现实告诉自己,自己必须得忍耐下来。 霍树正咬牙切齿:“既然够了,可以松开手了吧?” 楚歌浼一边松开手,一边道:“啊,对了,师傅,弟子待会可能会离队一下。” “离队?”霍树正惊愕,刚想发作。 楚歌浼故意撇向了容新月和容岳昆依依不舍的场面,腾起的火焰像是被一盆凉水泼了个透心凉,瞬间就熄灭了。 “不是,歌浼,你要知道,虽然你师傅我是带队的主要老师,可是学生的安全我还是要放在心上的,每一个学生出问题,你师傅都要负责人的,而且很多的东西,都不仅仅只是你师傅做决定的,还有其他老师,最重要的是,如果你真的出什么问题了,你让师傅怎么受的住,你就看着你师傅在暮年还要为你担心吗?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楚歌浼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头顶,余光乱飘,便捕捉到了不远处的越珑珏,楚歌浼心头一动,便回头打断霍树正:“知道了师傅,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知道就好,那你还要……” “嗯,我一个人还好,毕竟我的实力,师傅你也是知道的,可是要是其他人跟着我,我可就不一定能够掌控的住,比如……” 楚歌浼没有说完,霍树正正纳闷,紧接着就看到了楚歌浼看向一个地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看见了正在不远处的越珑珏,低头耷脑的,完全没有平时的活力满满。只是那目光会时不时飞到自己的这边,只要楚歌浼一看过去,立马就是四处乱飘,完全不敢跟楚歌浼直接对视,演技差的一塌糊涂,可是还是忍不住一直看着楚歌浼这个方向。 楚歌浼看着他这幅模样,突然想起前几天闻人孺跟自己说的话。 这天,他们正好处理完即将要处理的事情,暮色四合,闻人孺边收拾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佯装不经意道:“阿珏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楚歌浼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但是低眸想了一下,也确实是如此,她近来有些忙,倒也是忘记了越珑珏这么一号人物。 自从她说了越珑珏一顿之后,便投身于工作当中,至于越珑珏,只能够让他自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说多了无异,只有自己能够参透。 “嗯。” 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一旁的万俟泊默默的看着两人,倒是没有插嘴。 听见楚歌浼这么平淡的话,闻人孺想到来到这里的时候哦,某人拼死拼活,还供上朝花酥来恳求自己的可怜巴巴的模样,闻人孺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在了朝花酥的份上,自己只能帮他一马了。 闻人孺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唔,你和阿珏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楚歌浼淡淡的点了点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那件事情,的确是阿珏的不对,毕竟他还年轻嘛,难免冲动了一点,惩戒是肯定需要的,但是……”闻人孺顿了一下,目光在楚歌浼的脸上滑过,像是要捕捉住楚歌浼表情上的波动,可是楚歌浼的表情没有一定的功底,是读不透的。 闻人孺摸不准她的想法,只好含蓄一点说,“当然不是说不需要惩戒,只是这惩戒……额……让他吃够了教训就够了。” 闻人孺边说,边拉万俟泊下水,道,“阿泊,你说对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迁怒于人,释怀! 万俟泊瞥了他一眼,然后再看看楚歌浼那波澜不惊的面容,唇角的弧度微不可查的轻轻翘起,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径直道:“浼儿,应该从头到尾都没有制止阿珏来郡主府吧?” 闻人孺一噎:“这……” 他竟然没有办法反驳,毕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被万俟泊一点醒,就想通了,他惊喜的看向楚歌浼。 楚歌浼瞟了一眼万俟泊,在闻人孺希冀的目光下,只能无奈的点点头了。 闻人孺心中一喜,朝花酥有着落了,“那我去跟他说?” “前提是……”瞥了一眼闻人孺,楚歌浼无情的泼了一盆冷水。 闻人孺呼吸一滞,原本的欢欣也硬生生的被打了个断。 “你告诉他,想不通就别出现在我眼前。”楚歌浼看着闻人孺,“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闻人孺答应的干脆,并且在心里面腹诽道,别说是想通了,就算是跪在楚歌浼面前哭着道歉,越珑珏都愿意做吧。 毕竟,回想起越珑珏那一副恨不能穿越回去,将那个敢对楚歌浼大声说话的自己,一刀给抹了的模样,闻人孺不得不摇头感叹,楚歌浼真是练人的一把好手,连这么个野马都驯服了。 闻人孺心里惦记着越母做的朝花酥,心中焦急,也正好让某人高兴一下,便匆匆离去。 “那我去跟他说。” “别忘了,朝花酥也有我们的份!” 万俟泊看着闻人孺快步离去的背影,戏谑道。 “肯定有。” 回忆制止,楚歌浼上下的扫了越珑珏一眼,闻人孺的话应该是传到了,看着那一双飘忽不定的琥珀色瞳眸,楚歌浼勾了勾唇角,看来某人已经想通了。 想到这里,楚歌浼就向不远处的越珑珏招手,让越珑珏看向这边,高声喊道:“哎,阿珏我们在这。” 本来还在踌躇无措的越珑珏,正在心里面小姑娘似的忸怩不已,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形同天籁之音,将正深陷泥沼之中的他,救了出来。 暗无天日的往日,终于得到了救赎。 于是,他连忙抬头去看,确定那在高头大马上的正是自己最近心心念念的楚歌浼,眼中一亮,顾不上别的,横冲直撞,就闯了过去。生怕楚歌浼会后悔。 霍树正瞪直了眼睛看着她,显然是被气到了。 楚歌浼丝毫不在意霍树正的怒气,继续跟着旁边的崖青招呼道:“崖青,你也过来啊。” “楚歌浼!”霍树正龇牙咧嘴。 楚歌浼笑嘻嘻的转回头,“师傅怎么了?” 霍树正险些被她气的头发都白了,“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越珑珏的声音近在咫尺,“师姐!我来了。” “师傅,那就拜托你了,如果不希望我们出事的话。”楚歌浼偏着脑袋,美眸星光乍现,透着狡黠的光芒。 “师傅,师姐,我来了!” 与刚刚那中气十足,恨不能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转眼之间就变成了鹌鹑是的气音,如果不是楚歌浼耳聪目明,可能都听不到了。 她回眸一笑,对着他点了点头,“嗯。” 越珑珏和崖青一并赶到了。崖青也轻轻喊了一声,“师傅。” 霍树正就算是再气,在崖青的问好之中,也不能忽视,只能和蔼的点头,“崖青,你来了。” 崖青点了点头,紧接着便不再说话了,默默的充当一个背景板。 楚歌浼对着两人道:“没事,师傅说我们该出发了,不然就晚了。” “原来如此啊。”越珑珏挠着后脑勺,琥珀色的瞳眸映着无邪,眼眸深处带着掩盖不住的忐忑不安。 楚歌浼毕竟是个人精,一眼就看穿了忐忑不安,比平时都要拘谨的越珑珏的不正常,但是,她却依旧是不动声色道:“对了,越伯母呢?都没有看见她。” 被楚歌浼引走了话题,越珑珏也就没有那么拘泥了,总算多了几分活泛,但依旧不敢乱动,规规矩矩道:“没,她身体不好,就没有让她跟来。” “……” 三人围在一边寒暄,彻底就将怒发冲冠的霍树正忽略在了一边。 霍树正瞪着楚歌浼的背后,仿佛是要将楚歌浼瘦削的后背灼出一个大洞,看看这个家伙的心是什么做成的,怎么能够那么黑。 聊着聊着,越珑珏也就越来越放松,看着楚歌浼,像是没有把那天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一样,便如释重负。 姿势也比最初放松了不少,说起话来了,也就越发的随意了。 “咦?师傅,你还不去组织人吗?时辰已经不早了。” 越珑珏原本正和楚歌浼聊的起兴,但是一回头就看到了霍树正还在原地,不由得惊疑,刚刚楚歌浼不是说霍树正要领着其他学生出发了吗? 看到了越珑珏,霍树正就忍不住生气,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迁怒吧,谁让楚歌浼太腹黑了,他根本治不住楚歌浼,只能整治越珑珏,泻火了。 听到了越珑珏的问题,楚歌浼美眸含笑,戏谑的看着霍树正,目光深远。 霍树正更气,直接就在越珑珏的脑门上敲个包,叱道:“问什么问?还不跟为师来准备东西?!” “可是……” 越珑珏委屈,他刚刚才来这里和楚歌浼他们聊一会天的。 “可是什么可是,跟来就是了!”霍树正高高的拉起了马缰,直接就驾马而去。 越珑珏迫不得已吃了满口灰尘,呛得连连咳嗽,一双晶亮的瞳眸被洒进了一堆灰尘,难受的睁不开眼睛。 越珑珏反应过来之后,连忙用袖子拍干净自己脸上的灰尘,可是因为他的身上全是灰尘,越擦眼睛越不能睁开,生理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 楚歌浼撇过头偷笑,崖青看着越珑珏灰头土脸的模样,随便采了一片叶子,就用精神力将它催发起来,帮越珑珏扇开那粘附的灰尘。 两人忙活了一阵,终于将那些东西都给清理干净了,叶子在完成了它的任务之后,就瞬间枯萎,成了一片枯叶,没入了马蹄之中。   ☆、第二百四十章真正释怀,和好! 楚歌浼抿唇轻笑,递给了越珑珏一张手帕,让他擦一下脸。 越珑珏正狼狈的擦着自己脸上的灰尘,一张雪白的绢帕闯入眼帘,他下意识的抬头顺着那手帕的主人看过去,就看到了楚歌浼含笑清眸,想到了之前楚歌浼对自己的厉声呵斥,想到了之前的字字珠玑,越珑珏鼻头一酸,眼圈微微泛红。 楚歌浼递了一会儿,没看到越珑珏接,有些疑惑。 越珑珏吸了吸鼻子,突然就低下头,大声喊道:“对不起,师姐!” 这震天动地的一声,把正在围观的崖青和楚歌浼吓得一愣,楚歌浼都吓得手中娟帕差点就甩开了。 越珑珏低着头,只露出一个黑魆魆的后脑勺,楚歌浼低下眸,美眸敛着一束精光。 楚歌浼收回娟帕,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对不起什么?你既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就应该是想通了吧?” 淡淡的声音,将刚刚好不容易笼络起来的气氛,尽数打散,再次落入了隆冬深寒。 崖青心头一凛,看着楚歌浼,又看看越珑珏,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郡主府的那天的场景,她咬了咬唇,刚想要站出来,就被楚歌浼用目光给制止了。 “我错了,确确实实的错了。”在离开了郡主府之后,越珑珏就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面,连越母都不能够靠近。 只有他自己独处的一个空间里面,空荡荡的可以听到回音,像是回到了之前的场景,楚歌浼的声音萦绕在耳畔间,钻进了耳道里面。 一字一句就像是锥子,拼命的往着越珑珏的心头扎去,将柔嫩的心脏扎穿透,鲜血淋漓。 越珑珏成了一滩烂泥,不断的思考,在沉沦之中思考,于自我否定在成长,俗称的破后而立。 在日子的琢磨里,越珑珏终于破后而立,从一个从各种方面都稚嫩的少年慢慢成长,向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走去。 他已然成长。 越珑珏抬头,晶亮的琥珀色眼眸流光微转,透着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 楚歌浼与他的坦荡的目光对视,从那琥珀色的虹膜看到了深处,那被飓风摧毁的碎石,重新聚集成了一堆巨石,宛如竹节一般,寸寸抽长拔高。 “我不应该将自己的无能责怪自己身边的人,不应该将一直以来支持着自己的人,全部推离开自己,更不应该妄自菲薄,不应该被眼前所看见的东西拦住了前进的脚步,一叶障目,最最不应该的是,我顶撞了师姐,还让师姐伤心,我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对师姐说出了那样子不负责任的话,一点都没有身为男子汉的自觉,我不该是……” 眼看越珑珏要数到天亮,楚歌浼抬手阻止了他。 本就是十分关注楚歌浼的一言一行的越珑珏,在看到了楚歌浼扬起的手,就不敢再说话了。 楚歌浼挑眉,点头道:“很好。” 越珑珏不明就里,偷偷瞥了一眼淡漠的崖青,但是显然在崖青的脸上看到暗示有点困难。 越珑珏继续低着眼眸,等着楚歌浼训话。 “你说了那么多,最重要的不是什么得不得罪我,因为人总会犯错,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并不希望你太过于相信我,太过依赖我,你应该学会自己去思考,这真正是你的东西,说句现实的,没有谁会陪在谁的身边一辈子,就算是我,有一天我也不会在你身边。” 楚歌浼说的直白,虽然是事实,可是实在是让人心里面很不舒服,越珑珏便想抬头,反驳,天真的说句,不会的,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 可是,这些天的思考并不是只是单纯的消耗时间而已,他是真的开始成长了,清晰的知道楚歌浼说的一点都不假,现实甚至是会比楚歌浼说的更残酷,如果他还没有开始独自成长,还依赖着其他人的话,那么更残酷的情况都可能出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一个人历经的事情都不一样,看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做出的选择自然也就有了差异。 从选择的分歧开始,那就是他们路途不同的开始。 他们终有一天会分别,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分别都是伤感的,为了能够让以后的分别有意义,让以后的分别充满了希望,那么他们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来成长,努力成长为最好的自己,让这个世界的规则无法掌控他们的生活。 楚歌浼看到了越珑珏迟疑的那一瞬,然后再颓丧的低下头,就知道这个以前一点就炸的鞭炮,真的长大了。 “在我所讲的话之中,你领悟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也将我想跟你说的要多,对此,我感到很欣慰。”楚歌浼先是肯定他,紧接着话头一转又道:“其他的很多东西,都是你自己延伸出来的东西,是从你自己的思想里面剥离出来的东西,那就真正的是属于你自己的,我不是神,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所给予你的就只有我自己本身拥有的,所以,你领悟到的东西都是你自己的。” “今天我想要说的,还有那天我真正想要表达的事情,那就是……”楚歌浼勾了勾唇角,眉眼明媚若阳,仿佛是破开夜幕的那一轮金日,耀眼而温暖,“无论前景是怎么样的,我们都始终在你的后面,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楚歌浼松了松肩膀,伸手递给他绢帕。 越珑珏的视线之下闯进了一张雪白的绢帕,纯白无暇的布面,柔软的轻轻拭开了心头的污垢,连那隐隐作疼的小伤口,都被抚平。 越珑珏伸手接过绢帕,脑海里面回想着一幕幕自己身边的人,他抬头看着崖青,崖青一如既往的面瘫,可是或许是为了安慰越珑珏,竟然比寻常冰雪般的冷硬要柔和许多。 “他们在那!” 就在这脉脉的气氛当中,闻人孺清雅的声线传来,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越珑珏抬头看去,便看见了正与万俟泊并肩而来的闻人孺。   ☆、第二百四十一章嬉笑怒骂,启程! 闻人孺一边过来,一边对越珑珏挤眉弄眼的,但是就算是这样子,也丝毫没有损坏闻人孺尔雅公子的气质。 越珑珏看了一眼楚歌浼,看到了对方那柔和的眉眼,他心里受到了鼓励。 越珑珏随便用绢帕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还有眼角溢出的泪意,然后一把把绢帕塞进了怀里面,朝着闻人孺和万俟泊打招呼。 “闻人,阿泊,我们在这,快过来啊!” 越珑珏的脸上重新洋溢出阳光青春的笑容,站在他的身边,就能够感觉那蓬勃的活力。 “兔崽子,你怎么还不过来!?偷懒是不是?!” 越珑珏的高声呼喊,不仅仅是将闻人孺和万俟泊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显然也将那在忙着组织学生的霍树正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霍树正原本正忙着,一回头,竟然发现自己的三弟子在太阳底下,笑的跟个二愣子一样,气不打一处来,眉毛都要烧掉了,立马随手丢了一个东西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到了越珑珏的背后。 越珑珏阳光的笑容一顿,然后整个脑袋和骏马的鬃毛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砸的是鼻梁一痛,眼圈瞬间就红了。 越珑珏被砸的那一瞬,其他人都懵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越珑珏突然的大喊,“谁?谁敢砸你大爷!” “你大爷的师傅!” 霍树正的声音一传来,越珑珏浑身打了个机灵,连回头都不敢,更别说骂回去了。 “还不快给你大爷的师傅滚过来帮忙,还在那里磨磨唧唧干什么,在慢点,把你皮都给抽咕噜了!”霍树正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被楚歌浼下套也就算了,竟然这个不争气的小弟子也不听他的话了,是不是他太没有威信了,真是气疯了! 楚歌浼等人从惊愕到漠然,最后甚至是幸灾乐祸。就连崖青都抿着唇偷笑,看的越珑珏是一阵羞耻,但是后面专属于霍树正的夺命连环呼,让他来不及羞愧。 只得是匆匆就调转马头,跟楚歌浼简单的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赶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闻人孺和万俟泊这才赶到,就看到了越珑珏匆忙离去的背影。 闻人孺有些诧异的看着霍树正怒气腾腾的呵斥越珑珏,不解道:“今天怎么了?霍师叔怎么感觉比平时还要……”闻人孺顿了顿,选了一个恰当的措辞,这才道:“……精神。” 万俟泊看着那两师徒,越珑珏明显是被人欺负的模样,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心疼越珑珏的,倒不是对与越珑珏没有感情,只是大家都知道,这都是霍树正对于越珑珏的一种另类的宠爱,正是感情亲密的表现。 楚歌浼含笑道:“没事,就是今天可能要离开玄影门,脱离了掌门的掌控,师傅太兴奋了。” 闻人孺一副了然的模样,“原来如此。”毕竟霍树正在玄影门的时候,被容岳昆管东管西的,倒也是不大爽利,现在让霍树正一个人带队,就跟是被关久了的鸟儿一样,心早就飞到了东西南北,乐的是晕了头了。 所以,听见了楚歌浼这么讲,倒也是可以理解。 万俟泊挑眉看着越珑珏和霍树正并行的背影,对于楚歌浼这个回答半信半疑,如果是平常时候的话,或许万俟泊会没有什么怀疑就会相信了。 只是,万俟泊目光压下,流转过楚歌浼浅笑依然的侧脸,柔和的光线笼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看着更是透着一种难以接近的朦胧之美,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伸手去抓,可是心里面却有一种她会逃离自己的掌心的错觉,就像是扑蝴蝶一样,扑腾的一下,蝴蝶便可以从指缝间逃走。 万俟泊摸了摸鼻子,回想起影卫之前说,司清坤曾经去找过楚歌浼的线索。 如果只是寻常的对于晚辈的厚爱,两人相谈关于炼丹的事情,倒是不会让他那么在意。 只是,如果是关于炼丹技术上的事情的话,那又何必避开同是炼丹师的越珑珏还有崖青呢?这存在着不正常性,向来是比寻常人多了好几个心眼的万俟泊,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一点异常的。 加上今天,霍树正莫名其妙的怒火,兴奋可以说的过去,但是在刚刚霍树正在看过来的目光,在掠过楚歌浼的身上的时候,显然是比平时停留的时间长了,这也是一个异常点。 将异常的几个点衔接在一起,当那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那么就是诡异了,而不是巧合了。 但是,无论万俟泊怎么想破了脑袋,也没有办法想到楚歌浼和司清坤之间能够有什么联系。 万俟泊敛下眼眸,将探视的目光敛下,心道,既然想不通透,那就多放点注意力在楚歌浼的身上,反正总会找到破绽的。 只要有秘密,那么就会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 万俟泊含笑加入了几人的关于之后的路程,面色如常,与平日无差。 磨拖了许久之后,前往魂澜国的种子代表队伍,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启程之路。 容岳昆依依不舍的跟自己的女儿道别,一双虎目闪过的晶莹,让人难以相信,这么强硬的汉子,竟然也有那么柔情的一面,倒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霍树正可不管那么多,就算是看着容岳昆在和容新月依依不舍,也依旧没有顾忌仍旧在马下的容岳昆,手势一挥,就指挥着队伍前行。 人群一看到了霍树正的手势,马鞭一扬,就冲了上去,卷起了灰尘,再扬长而去。 “好了,爹爹,我先走了!” 容新月也顾不上自己满目父爱的父亲,直接丢了一句话,就匆匆跟了上去,留着容岳昆吃了一堆灰尘。 迷蒙的灰尘降下,原本应该是饱吞灰尘的容岳昆,一个瞬移便出现在了一个小土丘上,身上光洁无暇,一粒灰尘都没有沾到。 等容新月离开之后,容岳昆慈父的表情瞬间消失,变回了之前的冷肃,看着容新月的离去,眉峰聚拢而起,勾成了一个小山丘。   ☆、第二百四十二章不怀好意,劝说! 由霍树正领导的队伍,正一路往前走,一路上偶尔遇见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都被随行的影者老师给清理干净了。 所以,一路上也没有浪费什么时间,很快就走了半个月,与司清坤约定好的一线天,也即将到了。 暮色四合,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往前走了,霍树正便寻了一处客栈,便停了下来,指挥着其他人住了下来。 霍树正正指使着越珑珏当苦力,这时,楚歌浼突然走了上来。 霍树正看到楚歌浼朝着自己走过来,心里咯噔一声,原以为楚歌浼那么久没有来找过自己,还想说楚歌浼只是说着逗着自己玩的,刚刚松了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长舒一口气,就看到了楚歌浼走向自己,好了,这下子,也不用疑惑楚歌浼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了,现在只好躲着掀了。 于是,他东张西望了一下,快步拉住了越珑珏道:“你自己在这里,我先走了。” “嗯,好了师傅。”越珑珏也没来得及注意到霍树正的不对劲,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霍树正趁有一个人走过自己和楚歌浼之间,挡住了楚歌浼的方向之后,就飞速的抽开了身子,脱离了楚歌浼的视线。 “师姐!” 越珑珏正忙着,就看见了楚歌浼站在了自己的不远处,习惯性的便招手打了个招呼。 楚歌浼朝着他点了点头,边东张西望,边问道:“师傅呢?” 越珑珏愣了一下,然后就直起身来看了一下周围,突然发现了霍树正不见了,不解的挠了挠后脑勺:“咦?刚刚还在这里呢?人呢?” 闻言,楚歌浼眯了眯眼,目光悠长。 竟然敢避开自己?楚歌浼抿着唇,目光不善,边试着寻找一下霍树正的身影,可惜霍树正逃的太干脆,根本找不到。 见此,楚歌浼勾了勾唇,心道,想逃?殊不知正和我意。 在越珑珏的面前,她或许还会有所收敛,在无人的地方。 楚歌浼步入屋檐下,她扯起的嘴角隐入了阴影之中,目光始终没有脱离霍树正离开的方向。 越珑珏随手抓住一个人,问了一下,便得到了答案回来,给楚歌浼指路。 楚歌浼点了点头,记住了路,抬脚就想跟上去。 越珑珏指完了路之后,便顺口问道:“师姐,你找师傅做什么?” 楚歌浼摸了摸鼻子,敷衍道:“没什么事情,就是和他讨论一下,过几天到魂澜的事情。” 越珑珏听到了答案,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就说了一句,“那你去吧,他应该没有走多远。” “嗯。” 霍树正正鬼鬼祟祟的避开人群,正好走进了客栈的后院里面,匆匆的走向自己的房间,最好在楚歌浼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就闭门不见,看那个逆徒能够将自己怎么办? 反正想躲过这一劫再说,下一次,下一次再说,这样子想着,他就低着头,忙赶着回房间。 “师傅?” 霍树正正兴奋着,脸上的喜意还没有褪下,就僵持在了原地,一瞬间化为了尴尬。 “师傅干嘛呢?那么开心?”楚歌浼闲庭信步朝他走过来,偏着脑袋,神情悠然。 霍树正转头就想跑,但是楚歌浼比他更快,下一秒就拦在了他的面前,昂着头,用一双清澈的眼眸看着霍树正,仿佛是要将霍树正心里面的小心思都给看透了。 霍树正被楚歌浼再次拦住,连逃跑的路径都被拦的干干净净,只能正面面对楚歌浼了。 “咳咳。”霍树正掩唇低低的咳了两声,沉声道:“歌浼,怎么了?不回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房间吗?我们今晚就要在这里歇息了,晚点就该吃晚餐了,你也赶紧去收拾一下吧,否则来不及了。” 霍树正絮絮叨叨的,唠叨的程度堪比柔情化的容岳昆,更是辣耳朵。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师傅!” “哎!”霍树正下意识的就端正了游移的目光,在楚歌浼的冷喝之中,不敢再瞎扯其他的事情。 霍树正在心里面默默哭泣,究竟谁才是师傅啊?! 楚歌浼斜睨了他一眼,“今晚我就要出发了,就跟你说一句。” 霍树正一瞪眼,刚想呵斥她,就被楚歌浼的目光反瞪回来。 楚歌浼一字一句道:“记得帮我掩饰!” “不,你……”霍树正还想说点什么,楚歌浼理都不理他,转头就走。 霍树正连忙追了上去,还想要谆谆教导,循循善诱,希望能够让楚歌浼回心转意。 “歌浼啊,你别那么想不开啊,你想啊!这太危险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你师傅说吗?!师傅什么都能够帮你的,单独一人行动不大安全啊,而且你还是一个女孩子家家,就更加危险了。” 楚歌浼睨了他一眼,伸出素白的拳头,仿佛是在说,你是在说我吗?女孩子家家? 霍树正被那突然出现在了眼前的拳头吓得一顿,然后再接受到了楚歌浼的目光,心里忽然想到了刚刚来的时候,楚歌浼强行拉下了疾行的骏马,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力道连他这个炼丹师都汗颜,更别说其他的一些歹徒了。 楚歌浼将霍树正给吓呆了之后,便再次抬起了脚,继续往前走。 霍树正看着楚歌浼洒脱的背影,来不及害怕,只希望能够拦住楚歌浼,只能一咬牙一蹬脚,跟了上去。 “不是啊,歌浼,你看,要不让师傅陪着你去吧?你自己一个人,要是被偷袭了怎么办?还是得有师傅的存在才有足够的安全感,是吧?” 霍树正正说的滔滔不绝,突然,前面疾行的楚歌浼停了下来。 霍树正一惊,还以为是楚歌浼想通了,于是连忙跑到她的面前去,打算再接再厉。 “我……” “本殿来保护浼儿。” 一个醇厚磁性的声线诡异的和霍树正的声音重合了起来,霍树正一愣,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之后,怒火登时燃起。 紧接着便抬头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脸上写着不怀好意的登徒浪子。   ☆、第二百四十三章痛心疾首,答应! 只见那斑驳的土黄色的墙头上坐着一个月白色长衫的青年男子,狭长的桃花眼,脉脉柔情形同流水悠悠流出,沁人心脾,几缕被风吹开的青丝掠过线条流畅,轮廓分明的侧脸,笼上了几分不羁风流,修长的腿巧巧的勾在了墙头,更显出长而挺拔,红玉般的唇瓣轻抿,勾着浅浅的笑意。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坐在了墙头上的谦谦公子将衣摆一挑,随后便翻身下来,悠然的朝着两人走过来。 万俟泊优雅的朝着两人走来,“看见你走过来,就跟着走过来了。” 楚歌浼凝重的蹙了蹙眉,面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好看。 霍树正更加不好,还没有先呵斥出声,就被万俟泊给提前说了。 他的目光越过了楚歌浼的耳畔,放在了霍树正的身上,露出了和煦缱绻的微笑,道:“霍师叔。” “既然浼儿不想让师叔跟着,那就让本殿跟着如何?”万俟泊立定在了楚歌浼的面前,面对着霍树正道,“毕竟师叔还要关心其他弟子,肯定不能够跟着浼儿去的。” 霍树正刚想反驳,可是却想不到反驳的理由,张了张嘴巴,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你在搞什么鬼?你又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 万俟泊有理有据解释道:“可是,师叔不是担心浼儿吗?如果本殿去陪着,相信师叔会放心一些的。” 听到了万俟泊的话,楚歌浼清亮的美眸掠过一丝精光,在霍树正无理取闹之前,应下了万俟泊的要求。 楚歌浼当机立断道:“师傅,既然你不放心,那就让万俟泊跟着我吧。” “怎么可能?”霍树正瞪大了眼睛,明明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登徒浪子好吗?!我的宝贝弟子,你快点擦亮眼睛,看清楚那个七皇子眼中的光芒好吗,那闪烁的分明就是狼光,明明就是对你不怀好意啊,你怎么可以答应!?怎么可以?! 霍树正在心里面疯狂咆哮,可惜这些都是楚歌浼听不到的。 不仅如此,楚歌浼还给他的震撼的心灵留下了狠狠的一击,“那就这样子决定了,反正师傅你不放心我自己一个人,那有人跟着你总算是放心了吧?” 既然自己一个人去会被霍树正阻止,那多了万俟泊一个人也比多了霍树正这个人好,而且万一要是出什么问题,不是楚歌浼妄自菲薄,万俟泊的确是一个助手。 “可是……”霍树正还想要挣扎,疯狂对楚歌浼使眼色,就是让她放过这么一个可怕的想法。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不然师傅我就一个人去吧,也没什么大事!” 万俟泊听见了楚歌浼的话,墨眸流过暗光,自然是不愿意让楚歌浼得逞的,弯起唇瓣,笑里藏刀道:“莫非是师叔不放心本殿的能力?” 霍树正被万俟泊针对,目光发直,哪里是不放心你的能力,明明就是你的能力太厉害,不放心你的身体,你冲动的,正直年少的身体。 霍树正咬了咬牙,想要拒绝,在楚歌浼来自于不知名的生命安全,和来自于万俟泊的贞洁安全之中犹豫不决,像是摇晃的钟摆,一下又一下。 “师傅?”楚歌浼的声音幽幽响起,没有什么压迫性,但是却是充满了诱惑性,不自觉之中,却让霍树正心中的压力更大了。 万俟泊瞥了楚歌浼一眼,瞥见了对方眼中的得意,宠溺般的勾了勾唇角,不服输的跟着喊了一句,“师叔。” 一句师傅,一声师叔,每一个声音都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打起架来,不知道应该是相信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歌浼挑衅般的看了一眼万俟泊,幽幽道:“师傅,时间不早了。” 万俟泊对于楚歌浼的挑衅,墨眸之中越发的性质高涨,他也跟着开口道:“师叔,天色越晚,外面的世界就越发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什么东西,一个人可不好应付。” 这一句话成功成为了霍树正心中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霍树正心中的天平终于有了倾泻的方向。 看到了霍树正目光一瞬间的坚定,楚歌浼不禁斜睨了万俟泊一眼,美眸之中带着不满。 原本以为可以用万俟泊的突然出现,逼迫霍树正让自己一个人走的,没有想到竟然还是被这个狡猾的家伙给打断了。 虽然早就知道万俟泊会胜利,但是失败的感觉终归是不好的,于是干脆眼不看为净,直接就撇开目光。 万俟泊看着楚歌浼傲娇似的移开头,那副可爱的小模样,像是高贵的波斯猫,让人恨不得挠一下那柔软的毛发,感受着那刺着掌心的酥痒触感。 霍树正正僵持在自己的纠结当中,自然没有感觉到两人的刀光剑影。 因为万俟泊最后的那一句话杀伤力太大,就算是霍树正也不得不屈服,他咬着牙,只能心痛的看着楚歌浼,然后再看着万俟泊,痛心疾首道:“歌浼,就拜托殿下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万俟泊微笑着答应了,“是,弟子谨遵师叔教诲,定然不会辜负师叔的信任。” 看着万俟泊那笑眯眯的模样,霍树正越发觉得心里不安宁,于是便一把拉过他的脖子,附在他的耳畔,恶狠狠道:“要是我大弟子回来后少了那么一根毫毛,管你是什么天潢贵胄,我一定不让你好过!” 万俟泊听着霍树正气急败坏的威胁,依旧保持着微笑,优雅而强有力的将那钳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的手臂给拉了下去,一字一句承诺道:“师叔,放心,本殿一定会好好的保护浼儿的。” “哼。”霍树正冷哼,撇过目光,硬邦邦道:“知道就好!” 楚歌浼看着霍树正无聊的举动,翻了个白眼,转身就离开,看着肉麻,而且辣眼睛,要是一对年轻帅哥抱在一起还好,和一个老头子抱在一起,那只有辣眼睛这个想法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透露事情,追上! 是夜,树影随风摇摆,将多出来的两个不协调的影子遮掩过去。 楚歌浼身体紧贴着屋檐,余光撇向了旁边紧紧跟随着的一个身影,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就算是楚歌浼这一套身法,是在前世所学的,但是能够跟上的,就算是在现世也只会少不会多,原以为可以甩掉他,就可以一劳永逸了,可是,目前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楚歌浼看着那随风摇曳的树影,美眸闪过一丝暗光,唇角轻扯细微的弧度,在心里冷哼道:哼,就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够跟上我的速度了? 这样想着,目光就不怀好意的看向了万俟泊那双修长的腿,就现在而言,完全是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但是与常人不同,终归是有不同的地方。 楚歌浼就不信,在这么高强度的速度下,他还能跟上自己,能跟上的话,那就让他跟着呗。 万俟泊忽然感觉膝盖一凉,他眉心微蹙,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楚歌浼,便看到了对方对自己挑衅的目光。 万俟泊挑眉,正想跟上去,没想到下一秒,楚歌浼就提速了,他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解读清楚了楚歌浼那挑衅的意思。 唇角牵起了无可奈何的弧度,眼看那就要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的身影,万俟泊墨眸精光一闪,足尖一个使劲,便几番鹊起兔落,跟了上去。 如果是有人起夜的话,就会看到让他再也不敢起夜的一幕。 只见两个像是人影的东西,跟弹簧似的,在树梢上蹦蹦跳跳的,月光越是皎洁,他们的影子就越是显眼。 天上弯弯的月牙莲步微移,就在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挪了一寸这样的距离。 楚歌浼站在了悬崖边上,稍微喘了喘,没听见后面有声音,就像回头看看万俟泊是不是没有跟上来。 孰知,眼帘刚刚掀开,就有一尔雅谦谦公子撞进了视线之内,绝代风华的面容上勾着如同月华般清澈透亮的笑容。 万俟泊背着手,微笑着看着楚歌浼,气息稳当,还如同平常一样喊了一声,“浼儿。” 楚歌浼弯着腰,抬头看着这个纵使是在自己耗尽全力的奔跑下,竟然还可以言笑晏晏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突然心里面很不是滋味,甚至是想把这个变态,一把掼下悬崖,免得在这里惹她生气。 “怎么了?累了?”万俟泊笑的无害宠溺,还伸出了纤长厚薄适中的手,抵在她面前,用低沉磁性的声音道:“下次别那么急了,还有大把的时间。” 这包容宠溺的语气,如果楚歌浼是寻常的女子,想必早就被这幅假象给骗了。 无可置疑万俟泊磁性尔雅的声线配上他绝世的容颜的杀伤力,只是,在楚歌浼的眼中,现如今,万俟泊这么说就是在嘲讽她,嘲讽她所谓的坚持,就是在无理取闹。 她直勾勾的看着万俟泊,仿佛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可是就只能看到那依旧是优雅的笑容,滴水不漏的温文尔雅,七皇子的气质显而易见。 楚歌浼心知他根本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跟自己说一下,大概算是关心吧。 但是,还是觉得好气呀,她前世几乎是傲视群雄的能力,现在在万俟泊的眼中就跟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分明就是在将自己的努力与骄傲蔑视的,以至于达到不放在心上的状态。 纵使是楚歌浼再怎么大度,还是放不下,但是万俟泊的手就在自己的面前,已经尴尬的停留了一会了。 楚歌浼看着万俟泊那脸上的笑容,就是觉得欠揍,越想越不想如他的愿。 “哼!”楚歌浼干脆一把挥开了万俟泊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万俟泊一愣,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印,惊讶之后,就是一种喜悦。 这应该是说,楚歌浼是把自己当做了自己人了吗? 以前就算楚歌浼再怎么生气,她都能够一脸无懈可击的笑容,接过敌人奉上的茶,鲜少会让自己的情绪这么外露。 想到了楚歌浼现在对待自己的方式,不再是对待外人的那种警惕,万俟泊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印,不仅没有感觉到恼怒,反倒是感觉心头一片酥麻,像是被猫尾巴轻轻的扫了扫。 楚歌浼才没有时间来管万俟泊的心里活动,对于这种芝麻大小的小事,虽然有点小郁闷,但是很快就被这悬崖边上的夜风吹干净了,而且刚刚公报私仇的将万俟泊的手拍出了一个红印,楚歌浼的心情就没有刚刚的那么郁闷了。 将这些小事都忽略过去了,楚歌浼开始恢复了自己的正事。 万俟泊正傻乐着,但是在楚歌浼进入状态的一刹那,他也瞬间摆正了态度,但是心里面还是在偷着乐。 万俟泊掩唇清咳几声,将刚刚那些微妙的气氛给挥散,佯装正经道:“浼儿,你是要来这里做什么?” 楚歌浼斜睨了他一眼,一副你早就知道了的模样道:“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追在了我的后面。” 万俟泊接到了楚歌浼丢过来的眼刀,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心想果然装不得傻,只好讪讪笑道:“浼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秀外慧中。” 楚歌浼懒得理他的讨好,干脆挪开了目光,开始寻找司清坤给自己的线索。 万俟泊见楚歌浼不理自己,便只好自己接着说下去,“本殿也只是知道此事,大概是与司大师有关?” 楚歌浼看着茫茫夜色,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回答道:“他让我给他送个信。” 或许是相处的久了,明明还是平时莫不在意的面无表情,可是看着那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凉薄的侧脸,万俟泊隐约的知道,这个送信,或许还承载着不一样的情怀,具体是什么,那就看待会了。 楚歌浼说到这里,就耸了耸肩,撇着嘴,不大乐意道:“我就是来送给信,怎么会不安全呢?所以也是师傅担心的太多。” 闻言,万俟泊挑眉,答道:“没有到最后,你怎么能够说这是安全的呢?而且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送信的话,司清坤会让你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突生变故,危险! 对于他的质疑,楚歌浼不可置否,只是撇了撇嘴,“他说只有炼丹师才能看到那个家伙住的地方。” 楚歌浼东张西望看一周,忽然皱着眉道:“你说哪个神经病,会把房子建在悬崖峭壁上的,是嫌命太长了吗?” 听到楚歌浼孩子气的抱怨,万俟泊觉得楚歌浼更可爱了。 楚歌浼四处扫了一眼,便看到了万俟泊在一边傻笑,不由得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好!”楚歌浼瞳孔一缩,感受着在万俟泊身后的精神波动,脚后跟一蹬,就朝着万俟泊扑了过去。 万俟泊只来得及听见楚歌浼一声惊喝,随后便是一阵馨香扑鼻而来,温香软玉砸到了身上,万俟泊一惊,身体情不自禁就往后面一倒。 万俟泊既然已经止不住往后面倒下去的趋势,下意识的便将楚歌浼抱在怀里面。 两人咕噜的滚作一堆,脚下一滑,就滚到了悬崖边上,万俟泊修长的左脚雷厉风行的往后面的立着的石块一蹬,掉下去的趋势就被拦住了。 两人像是棒槌似的往后滚着的趋势也就此停住,万俟泊将楚歌浼牢牢的抱在怀里面,背后压上了一堆粗粝的沙石,蹭的身后溅起了星星点点的红。 万俟泊刚刚停了下来,来不及问候楚歌浼,下一秒,上面便传来一阵凉风,万俟泊瞳孔一缩,便迅速将楚歌浼丢了出去,然后自己一脚踩在了那块石头上,整个人在空中飞旋几圈,将那攻击而来的势,减弱几分,最后那双好看的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东西纳入指间。 手起刀落。 万俟泊的脚后跟在坚硬的地面留下了一长串痕迹,深深的陷入了土地里面。 楚歌浼也在丢出去的瞬间,几个翻身,就半蹲降了下来,再次抬头,就看见了万俟泊在手中拿着一支树枝。 万俟泊站稳了,足尖抵在了悬崖边上,前面是坚硬稳当的岩石,背后是空荡荡的一处。 那原本被万俟泊踹了好几脚的,有他身体大小的石头,微微一晃,抵在了它的庞大的身体下面的细碎石子,簌簌的滑落掉下一望无垠的悬崖边下。 “沙拉!” 那有万俟泊躯干大小的石头,在一阵清风的吹拂下,还是坚持不下去,身子一晃,就砸了下去,听不见声音。 楚歌浼眉心一蹙,便起身,朝着万俟泊走了过去。 万俟泊看着手中的树枝,墨眸闪过一丝暗光,面容冷肃。 竟然能够有人就让一根树枝就让他们两个那么狼狈,而且如果不是楚歌浼的话,自己可能要在这树枝接近了自己的背后才会有感觉,到时候不死也是不小的伤害。 楚歌浼走到了万俟泊的面前,借着月光,清晰的看到了这是刚刚折下来的树枝,上面还透着微干的汁液,证明它是从新鲜枝头上折了下来的。 这树种是在这附近都有的,证明会攻击他们的人,就在这附近,楚歌浼的心情一下子又紧绷了下来。 万俟泊敛了敛墨眸,便转身向外面,扬声道:“不知前辈所在何处,为何要突然攻击小辈?!” 万俟泊虽然带有敬辞,可是那森冷的语气,却让人感受不到被人尊敬的感觉。 万俟泊说了一会,却没有人理会他们,空荡荡的只有他们的呼吸声的地方,让他们感觉刚刚那一场生死时刻,就像是幻想一样,根本没有发生。 但是,那种生死一线的感觉,实实在在的告诉他们,这不是幻想,还有万俟泊指间夹着的树枝,每一样都在告诉他们,这是真的。 楚歌浼和万俟泊对视一眼,想起他们来这里是为何事。 楚歌浼压了压清眸,便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我们乃是奉司清坤大师的托付而来,如果前辈就是司大师的所拜托的人,那么就麻烦出来收一下信。” 楚歌浼警惕的看着周围的情景,只要那人一出来,她立马就能够发现,万俟泊也趁此走到了楚歌浼的旁边,以便随时帮助楚歌浼。 夜风微凉,掠过了他们柔嫩的肌肤,就在他们以为那人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突然便传来一个不甚年轻,沙哑的声音过来。 “我不收!” 楚歌浼和万俟泊皆是一凌,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楚歌浼先是踏出一步,随便朝着一个方向,便开口道:“前辈,这是司大师嘱托我们的事情,这……” “关我什么事,当初他和丽娘离开的时候,就早已经立誓再也不见了吧!现在再来说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呢?!”那沙哑的声音不屑的说道。 万俟泊低眸看着楚歌浼,像是在等她的决定。 楚歌浼微敛眼睑,清眸闪过了意义不明的光,拿着信封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信封。 “你们走吧,我是不会接受他的信的,此生我都不想在看他一眼,就算是他死……”后面的那个“死”断了断,就像是主人公心里面的迟疑。 楚歌浼把握住了这几秒的迟疑,重新抬头,道:“如果他真的死了呢?” “哼!那就等他死了,再来跟我说!”紧接着又听那声音补充道:“如果他死了,你才不会这么气定神闲的跟我说。” 楚歌浼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怎么不可能,反正我与他无亲无故。”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楚歌浼会这么说,被他一噎,只能够说出一个,“你!” 楚歌浼无所谓的把弄着手中的信封,像是有些遗憾道:“就是你不收这个信封,我可能就得不到佣金了,既然来了一场,钱都到我的口袋里面,再把它抢出来,未免太残忍了。” 万俟泊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楚歌浼在与那不知名的人对话,就算是楚歌浼大言不惭的说司清坤已经死了,他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反正他不是越珑珏,又不是司清坤的疯狂仰慕者,就算楚歌浼再怎么诋毁司清坤,在他的眼中都不算什么,只要楚歌浼开心就好了。 只听那沙哑的声音,气急败坏道:“哼,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出去的,你赚不赚的钱关我什么事情。”   ☆、第二百四十六章接过信封,不虞! “哦。”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打着什么注意。 楚歌浼站在了原地想了一下,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便道:“那好吧,看来我与这钱注定是没有缘分了。” 空气一瞬沉寂。 楚歌浼抬脚就走,万俟泊挑眉,只好跟在了后面,那个声音的主人,一直都没有开口,就像是不在意一样。 楚歌浼边走,美眸微敛,完全没有她语气之中的遗憾,反而是十分的沉重。 万俟泊刚刚踏出了一步,便开口问道:“真的不要这钱了?” 楚歌浼脚步一顿,无奈道:“那也没有办法。” 万俟泊看着楚歌浼脸上的无奈,墨眸幽深,他心知楚歌浼执着于此,应当不止那么简单,但是既然某人嘴硬非说是钱的问题,那么自己就给她一个台阶下也未尝不可。 “不尝试一下?毕竟都是钱啊。”万俟泊轻笑。 楚歌浼低眸,敛下了瞳眸的暗光,犹豫了一会,这才抬头看着万俟泊,耸了耸肩,不耐烦的嘟囔着道:“没办法了,就看在钱的份上吧。” 万俟泊看着楚歌浼口是心非的模样,抿着唇轻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楚歌浼嫌弃死的挥开他的手,转头走了回去。 大声喊道:“喂!快出来!” “我还没说完,快点出来!” 楚歌浼跟泄愤似的,大声的喊着,空荡荡的山间,回荡着她的声音。 “做什么?你个小妮子,这是在扰人清睡,你信不信我让你再也说不出话!”那沙哑的声音携着威胁而来,与此同时,还有穿过耳畔,削断了一缕散落的长发的厉风。 楚歌浼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算是那厉风卷过了她的耳畔,她也不动一下,实际上,她在那道攻击射出的一瞬间,也将精神力开到了极致,只要那厉风转变一个角度,她的精神力就会瞬间爆发,完全避免有点困难,但是保住一条性命,就够了。 万俟泊看着那断掉的一缕青丝,墨眸幽深,月光打在了线条分明的轮廓上,映侧出冰冷的一角。 “没什么,突然想起之前,司清坤让我转告一句话。”楚歌浼漫不经心的敛下眼睑,淡淡道:“丽娘已经死了。” “什么?!” 紧促简短的两个字,伴随着飓风卷来,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楚歌浼的面前。 万俟泊身形一动,瞬间就挡在了楚歌浼的面前,与那黑影相互纠缠了起来。 万俟泊一抬手,那透明的影者便出现在了眼前,将那来势汹汹的人,一把抓了起来。 透明影者刚刚把人抓起来,楚歌浼和万俟泊尚且来不及高兴,下一秒,那人便将透明影者一击击碎,万俟泊瞳孔一缩,脚后跟一蹬,便迅速出现在了上空,并且一脚朝着那人蹬了下去,那人满面毛发,活像个野人,看不清容貌,但是勉强可以辨别出哪里是人脸,万俟泊按照常规的判断,朝着那人像是鼻梁的地方踩去。 那个人刚刚摆脱了那两人高的影者,转眼就被万俟泊踩了,闪躲不及,只能堪堪错过,万俟泊的脚跟从他的脸侧踩过去,但是因为上面有毛发,又减弱了一些攻击力。 所以,万俟泊这一脚并没有给那人太大的伤害,但至少让他向后仰,与此同时,万俟泊又飞速回手,透明影者突兀的出现在了那人的身后,一爪子便打击在了他的身后。 那人闪躲不及,硬生生被打了出去,直接趴在了地上,万俟泊乘势而上,正与影者共同冲上前。 忽的,就在万俟泊和影者就要压上去的时候,突然,二者被定格住了。 万俟泊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那个还整趴在了地上的家伙,眉心紧蹙,在努力用影力冲击着禁锢住身体的力量。 那人定住了万俟泊后,也不管他,径直便走向正站在了一处的楚歌浼。 楚歌浼傲然站立,形同松柏,便是戳在了那里,不可动摇。 万俟泊看着那人走向了楚歌浼,可是身体却是动也不能动,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了楚歌浼的身边,用着干瘪而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他伸手雷厉风行,一下便抓住了楚歌浼的衣襟,楚歌浼反抗不及,只能被其抓住,她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只要对方一对自己不利,她就捏断那双手。 “你刚刚说了什么?” 那人歇斯底里的重复了一遍,隐藏在毛发间的眼睛一片通红,仿佛楚歌浼就是那个杀死了丽娘的人。 楚歌浼听见他一再重复,而后便放下了手,回答道:“死了。” 那人瞳孔一缩,抓住了楚歌浼的衣襟的手再次抓紧,将那平整的衣襟揪成了一团梅菜干。 “谁死了?” 楚歌浼看着那在毛发间通红的双眸,平淡道:“丽娘。” “不!不可能!”狂风卷起,那人的毛发被吹动,露出了里面光洁的面容,楚歌浼一愣,然后便被一松,就掉了下来。 而一边的万俟泊也突破了禁锢自己的力量,在楚歌浼掉落下来的一瞬间,将其抱入了怀中。 一阵清新的兰花香涌入鼻尖,楚歌浼方才恍然转醒,她抓住了万俟泊的衣袖,看着他,顺手抓住了他的脉门,便顺势检查他的身体。 所幸,那人只是禁锢了他,并没有对他的身体做出任何的伤害。 万俟泊放下了楚歌浼,楚歌浼站了起来,附在他的耳畔低声问道:“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万俟泊盯着对面那个已然陷入了癫狂的人,暗自摇了摇头,当做是回答了楚歌浼的问题。 万俟泊低声询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歌浼拧眉,美眸闪过不虞的神色,冷声道:“不知道。如果再有下次,我再也不会理那个老头的话了!” 万俟泊将楚歌浼护在身后,刚想跟她说点什么,就听见那人沙哑粗粝的声音传来,“信呢?” “给我信!” 楚歌浼眉梢一扬,便抬头看向万俟泊,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楚歌浼便上前一步,将那刚刚塞进怀里面的信,重新拿了出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求之不得,惊喜! 万俟泊低头思索了一下,便让出了个位置,让她站出来。 楚歌浼顺势走出来,将手中的信递了出去。 那人快步站上来,粗鲁的拿过来了信封,根本不将楚歌浼放在眼里。 楚歌浼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冷冷的收回了目光,抬脚就往回走。 早知道这个任务这么危险,她就不应该接受,现在这个时候,就该是好好的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享受着温软暖和的睡眠。 万俟泊等着楚歌浼走了过来,在楚歌浼走过自己的身边的时候,扫了一眼后面那个如饥似渴的看着那正看着信封的人,袍袖里面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刚刚被定住的瞬间,失去身体的掌控权,看着楚歌浼在自己的面前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的状态的时候,他就有多么的悔恨自己无能,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这一幕的。 楚歌浼走过万俟泊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就往着原路离开,不想在待在这里,楚歌浼心里面也不好受,他们从一开始,就受到上天的厚爱,有丰厚的天赋,在同龄人面前,强悍的太多,比他们年长的人,都宠着他们,竟然忘记了不是所有的长辈,都是你的亲友。 居安思危,他们安逸的太久了,应该再次成长了。 万俟泊被楚歌浼拉着走,被她带着走,那纤细的手指紧贴在肌肤的熨帖的触感,往冰寒入骨的注入了一汪暖流,暖人心扉。 万俟泊墨眸往下压的唇角回温,紧紧绷着侧脸也像是被柔和了一样。 他反手抓住了楚歌浼的手,与她十指交缠,楚歌浼面无表情,眉眼仿佛染上了夜风的微凉,比白日里的更为冷硬,对于万俟泊十指交缠的手,并没有反抗,而是头也不顾的往前面走,每一个脚步,都带着屈辱的沉重。 万俟泊跟了上去,与她并肩而行,两人携手披星戴月踏上了归回的路。 月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踏进了树林密集之处,还与树影纠缠在一起,分不出你我,像是彼此交融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寂静与默契融为一体。 就在两人埋头前进的时候,倏尔,树影晃动,比清风卷过的幅度更广了一些。 万俟泊下意识的抓紧了楚歌浼的手,将那小小手纳入宽大的掌心,往前踏的脚步就已经收了回来。 踩在了枝丫,清脆的一声,成为了这个安静到可怕的空间唯一的声音。 楚歌浼也停下了脚步,神情肃穆,向万俟泊使了个眼色,随后,两人便背靠背警惕的看着对方。 枝头的树叶沙沙作响,忽而狂风腾起,楚歌浼和万俟泊被迫闭上了眼睛,下一秒,楚歌浼的怀里面就多了一件东西。 楚歌浼放下挡在了眼前的手,就看见了自己的怀中的玉盒,虽然制作粗糙,但是却是上等的玉石所制成。 “既然丽娘已经死了,这东西也就没有用了,这东西,就当做是对你们的谢礼吧。” 沙哑而粗粝的声音再次破开了沉静的空间,将两人的警惕砸开。 万俟泊和楚歌浼对视一眼,楚歌浼迅速低眸,看向自己手中的玉盒,看到了那上等的玉石,就算是其貌不扬的外表,楚歌浼就知道这东西,肯定不是简单的东西。 楚歌浼用打开玉盒,一株新绿的药草映入眼帘,宛如仙人掌一般,棒槌一样的身体,由下到上,越来越大,身上长满了绿色的小疙瘩,乍一眼看过去,还觉得有点小可爱,上面还有乳白色的雾气笼罩着。 楚歌浼瞳孔一缩,惊愕的看着远方。 万俟泊不是炼丹师,只是知道一些比较常见的药草,比较偏僻生冷的,或者是比较少的,他也记不住那么多。 他看着诧异的楚歌浼,不由得疑惑道:“怎么了?浼儿,这是什么?” 楚歌浼抬起眼睛,看着万俟泊,美眸透着凝重,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万俟泊不解,刚想再问的时候,楚歌浼便一把将玉盒塞进了万俟泊的怀里面,快速道:“你先在这,我去去就来。” 说完,楚歌浼便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万俟泊的眼前,只留下愣在了原地的,一脸呆愣的他。 楚歌浼拼命的跑,只为了跟上刚刚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身形。 楚歌浼匆匆跑到了刚刚的那个位置,月光将她弯着喘息的身体拉得老长。 “呼呼!” 楚歌浼花了几息平息了一下自己过急的呼吸,这才开口喊道:“喂!” 回应她的只有惊起的鸟儿,还有沙沙的树叶声。 楚歌浼知道那个人肯定还在,他肯定听得见,所以,便将自己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喂,我知道你在的,我来这里,只是想要做一些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只要话传到了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不会管,你会不会去见他,都不关我的事情。” 楚歌浼敛下眼睑,她逆着光,整张脸埋在了阴影里面,只有一双盛着星光的美眸,炯炯有神。 依旧是只有风吹树叶,簌簌的声音。 过了一会,在不远处的一个阴影处,传来了不规律的树叶摇晃的声音。 楚歌浼眼睛一亮,连忙往着那一个方向看过去,果然在那阴影处,可以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形,楚歌浼知道那个人就是刚刚的那个人了。 “我不知道前辈和司大师有什么纠葛,我现在来这里,就是想说一句,司大师,司清坤,确实没有去世,但是……”楚歌浼顿了顿,“虽然我不清楚他的身体状况,但是既然在我面前都掩盖不住了……” “我并不是想要劝您去看他,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跟您说一下,至于怎么选择,这是您的权利了。” 楚歌浼说到了这里,觉得自己想要说的话,几乎都说完了,心头的郁结也解开了。 楚歌浼没好气的在心里面吐槽自己,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那么好心的时候,算了,当是看在了刚刚那怪家伙送的东西上吧。   ☆、第二百四十八章人生如棋,你猜! 毕竟那个东西她找了挺久的,本来是没抱什么希望的,已经想好了别的替代方法来了。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竟然自己跑到了自己的怀里面。 想到这里,楚歌浼心中的沉重也被这微凉的夜风吹开了一些,语气也变得轻快了许多,她将鬓角的碎发捋到了耳后,便颔首抱拳道:“话已经传到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晚辈先行告退。” 楚歌浼也没想等他的回答,几乎在自己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刚刚走出几步,便听见后面传来了声音。 “等等。” 楚歌浼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幻觉,回头一看,便看见那原本是掩盖在阴影之下,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已经完全出现在了月光之下,最令人瞩目的还是那全身不加修剪的毛发,活脱脱像个野人。 也是在这个情况下,楚歌浼才真正看清楚了,这个人真正的外貌。 他脑袋上乌糟糟的头发盖住了一张脸,络腮胡毛躁躁的,看着分外的粗犷,衣服不知道是几年前的,早已经破成了一块块的,原本那些补丁跟没有一样。 身形倒是挺高大的,七尺的身长,就这样直愣愣的戳在那里,跟那沙哑的跟锯木头的声音差不多的有些出入。 原以为是一个怪老头来着,可是看着那乌黑的头发,而且也是跟司清坤是好友,想必应该也不会太老。 看见了他走出来,楚歌浼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想到了对方是在叫他,便迟疑的站了出来,问道:“前辈是在叫我吗?” 那疑似是一团毛球的脑袋,轻微的晃了晃,若非是楚歌浼的眼力极好,都看不清那摇晃的弧度。 他抿了抿唇,才用嘶哑的声音道:“他在哪里?现在。” 楚歌浼转回了头,微垂眼睑,便道:“司大师是皇室御用医师,不能够随便离开皇城。” “他……”那人想了一下,“真的不好吗?” 楚歌浼知道他心里面动摇了,及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面,道,就当做是送佛送到西吧,也算对得起自己口袋里面晃着响的金币了。 “晚辈身份低微,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检查和质问他的身体状况,所以,具体怎么样,晚辈不敢说。”楚歌浼顿了顿,便开口道:“只是……我曾经见过他咳血,所以……” 楚歌浼没有说完,但是接下来的话,想必那人是可以自己想透的。 楚歌浼说完了之后,那人就陷入了沉默,也没有再和楚歌浼对话,就像是僵在了原地,活生生长出来的一个木桩子似的。 楚歌浼在原地呆了一会,但是始终没有听见那个嘶哑的声音。 楚歌浼垂着眉眼,细细的思索了一番,便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拿出了一个令牌,上面刻着郡主二字。 她上前一步,将那东西放在了一块显眼的石头上面,顺手在上面施了点精神力,就算是飓风也不容易将它吹走,这才缓缓退下。 她再次抬头,还是只能看见像是要跟景色融为一体的毛茸茸的黑色物质,楚歌浼叹了口气,便扬声道:“前辈,这是晚辈的一些心意,如果您真的想去见司大师的话,这个令牌会让您一路畅行。” 那人还是跟个木桩子一样,依旧沉默不语。 楚歌浼咬了咬唇,吸了口气,便告辞道:“晚辈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 话罢,楚歌浼拂袖便离开。 万俟泊虽然被楚歌浼喝令要在原地等她,可是出于对楚歌浼的担心,他还是忍不住跟了上来,就在不远处看着,夜风将楚歌浼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以至于楚歌浼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一边,高大的万俟泊。 楚歌浼看见他并不惊讶,只是淡淡道:“走吧。” 万俟泊点了点头,便跟着她并排而走。 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万俟泊突然开口问道:“司大师的事,还有谁知道吗?” 楚歌浼摇了摇头,“其他人我不知道,就我的话,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父皇知道吗?” 楚歌浼垂下眼睑,“你应该很清楚吧。”身为当权者,要是连自己的棋子是否还能用都不知道的话,那么他怎么当一个执政者,怎么当一个下棋的人。 无法将棋局尽收眼底的人,怎么可能走的远呢。 想到了那时候,万俟严峻虽然对于司清坤尊敬有加,可是当听到了司清坤用超出自己的能力,硬生生将雨凝的生命延长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波动,相反,万俟泊还看见了那缠着细细的皱纹的眼角上,缠着理所当然。 万俟泊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所有的情绪都被丢弃在外。 这般优柔寡断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他七皇子,无论他以后会不会登上那个位置,生在了帝皇家,这种东西就不应该是在他身上的。 恢复之后万俟泊,这才感觉到掌心那始终沁凉着的玉盒,便顺手塞给了楚歌浼。 楚歌浼接过了玉盒,纤长的手指细细的在上面摩挲着,像是在抚摸着什么珍贵的宝物。 万俟泊看着那骨瓷般细白的手,在月光下与玉色仿佛要交错在一起,十分的赏心悦目。 “这是什么?” 竟然会让你那么表情变化如此丰富,万俟泊在心里面这么想着,并没有说出来。 当万俟泊问到了这个之后,楚歌浼忽然俏皮一笑,“你猜?” 万俟泊还没有见过开心成这样子的楚歌浼,不由得对于这个东西更加的好奇,墨眸波光流转片刻。 修长的手指抵在了尖细的下颌,细细的摩挲了几下,垂着眼眸,仿佛在思索。 楚歌浼转过头来,面对着万俟泊走路,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完全的避开了那些会绊倒她的障碍物。 楚歌浼眉眼弯弯,那双仿佛吸尽了满天空的星光的美眸,就这样子直勾勾的看着你,看的人心里酥麻。 万俟泊就这样看着,差点想要放弃答题。   ☆、第二百四十九章欣喜若狂,救赎! 但是,在理智的要求下,他还是努力的思考了一下,在自己的大脑里面,关于灵草的知识。 能够让楚歌浼这么欣喜若狂的灵草,肯定不会是通俗所知的灵草。 于是,他就尽量往偏僻的灵草想,将在记忆宫殿角落里面的东西挖出来,穿过泥垢暗廊,寻找着真相。 万俟泊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看到的那灵草的模样,再和记忆里面的灵草相对应,名字与图片不断的闪过记忆宫殿。 等万俟泊将记忆宫殿搜寻了一遍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认输般的摇了摇头,佯装讨饶道:“实在是想不到了,还请浼儿高抬贵手,放过本殿一马。”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今儿个心里高兴,懒得理他吊儿郎当的模样,举着那玉盒,便提示道:“这东西,跟你有关。” 楚歌浼给他递了一个眼神,美眸蕴藏深意,笑容意味深长。 万俟泊看着她的表情,然后将这东西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万俟泊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一向是云淡风轻的神情,此刻竟然多了几分,说是紧张的意味了。 万俟泊干巴巴的笑了一下,紧张道:“你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这种东西,你不是说,不是不存在的吗?” 楚歌浼伸出食指,轻轻的摇了摇,否认道:“我说存在的机会少而又少,可是我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不存在的,从来都没有。” 万俟泊看着她那轻轻摇晃着的食指,心里的希冀越发的膨胀。 “这是真的,本殿没有在做梦吧?” 楚歌浼看着往日一向是沉稳睿智的万俟泊,竟然有一天,会像这样子,用近乎于小狗水汪汪的目光看着自己,那双一向盛满了阴谋诡计的墨眸,比墨汁还要黑的墨眸,会有盈着纯净的波光的时候,她忽的心头一软。 她记得越珑珏好像有次多嘴说过,万俟泊好像是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被人下了毒,到后面为了抱住性命,将那些毒都逼到了腿部,却再也拔不出去,然后堆积在双脚,才让他一出生就坐在了轮椅上,直到修炼影力,才能够感觉到站起来的感觉。 但是,那种站起来的感觉,却是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却是在汗水与血水的灌溉之下,才能够体验寻常人的站立,走路,奔跑,这种他不靠外力没有办法拥有的东西。 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真正的体验过站起来的感觉。 万俟泊在全面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坐过轮椅,以至于,她差点都把他当做是在正常人了,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在他们的面前抱怨过,甚至是吐槽过一句,关于自己的腿部的事情,也不会过分的艳羡他人。 他们差点都忘了这个是一个残疾人。 那坚强的灵魂,支撑着这具残缺的身体,他伟岸的灵魂,支撑起了这一具高大的身材,就算是残疾,因为心灵的强健,却从来没有让人看低过。 楚歌浼一直以来都从未轻视过万俟泊,可是在这一瞬间,万俟泊这个人,刹那就在心中存在感明朗高大了起来。 心里面这么想着,行动上,就做出了连楚歌浼都难以想象的事情。 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脑袋上摸了一下,微笑着说:“有我在,一定让你再次站起来的。” 楚歌浼像是在安慰一个大型犬一样,那柔软的柔荑在那脑袋上,轻轻的拂过,熨帖的暖意,一瞬从天灵盖传达心间。 万俟泊低眸,便看见了楚歌浼努力踮起的脚尖,他的心像是被高贵的波斯猫,用着柔软的皮毛,给蹭软乎了。 看着那纤细的腰身,万俟泊伸出长臂,将那柔韧而纤细的腰身纳入了怀中。 楚歌浼一顿,但是并没有推开他,而是紧紧的抓住了怀里面的续脉草,传说之中的续脉灵草,以它为引子的续脉丹,可以让一切断掉的经脉,重新续上,让一切站不起来的人,重新站起来。 续脉丹是一味偏向性很强的丹药,其他的都是辅助,都不难找,身为霍树正的弟子,还身为郡主,皇子世家的人脉都在手中,找到这么几味灵草并不难,相反,是相当的容易。 楚歌浼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是出于对事情的要求的精准把握,还有预防万一,便准备了,并且携带在了身上,只要有机会,她随时可以练出来这续脉丹。 万俟泊埋首在楚歌浼的脖颈间,细细的嗅着那清新的冷香,不像是城中的那些喜爱在身上染上各种花草的馨香的女子,在楚歌浼的身上,是她特有的一种冷香,配合上药香,淡雅而清冷,绝不会让人感觉重复,或者是似曾相识。 她身上的味道,就像是她这个人,独具个人风格,绝不随波从逐,人云亦云,她既是她,绝不与世界妥协。 若是这个世界与她不容,她会用尽全力去改变,而不是学着去顺从。 这就是她。 与原来的楚歌浼,完完全全相反的她。 夺目炫彩的她。 他向来知道她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楚歌浼了,可是那又如何,只要来到了他的身边,那就别想再从他的身边逃走。 银霜洒在了他们的身上,剪出一抹交叠的影子,互相依偎,晚风微凉,将两缕不同主人的头发悄悄的绕在了一起,缠绵至此,至死不休。 万俟泊靠近她的耳畔,用如同墨玉一般低沉醇厚的嗓音,道:“浼儿,你对我这般恩德厚重,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何?” 万俟泊的呼气,在楚歌浼耳畔处光洁滑嫩的肌肤上打下了一层温热,将那一片肌肤都给灼烫到了。 楚歌浼觉得很不舒服,想要抽身离开。 但是,万俟泊紧紧的抱着她,楚歌浼那挣扎根本不值一提。 楚歌浼再次挣脱竟然挣脱不开,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美眸流露出一丝危险。 “万俟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楚歌浼的声音好似是从那已然西垂的月牙传来,带着冰霜,闯入了耳道。   ☆、第二百五十章寥寥揭过,回归! 万俟泊轻轻的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看来不能再进一步了,真是可惜。 果然,楚歌浼的话音刚刚落下,万俟泊紧紧箍着楚歌浼的腰身的手便是一松,楚歌浼紧绷的心弦得以一松,脸上不被察觉的燥热却依旧没有减少。 楚歌浼原以为万俟泊总算是识时务,心头的大石刚刚落下,忽的,脸颊处便传来一阵温热,淡淡的兰花香闯进鼻翼,让楚歌浼晃了晃神。 下一秒,手中的玉盒便脱手而去,重重的砸在了万俟泊的身上。 “喂,浼儿,这东西不能乱扔啊!” 万俟泊跳的几丈高,根本看不出来脚是有残疾的,他连忙朝着那呈抛物线飞出去的东西冲过去,将那东西接了过来。 紧接着就有了楚歌浼跳到身后的攻击,万俟泊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一样,连连往前面跑,直接就避开了楚歌浼高高踢过来的脚。 “哇,浼儿,你是在谋杀亲夫吗?” 万俟泊心情十分的好,显然比平时更加的不要脸了。 楚歌浼脸上更黑,直接就追了上去,像是要不把万俟泊揍一顿,平息不了自己的屈辱一样。 万俟泊看着她追了过来,脚下一边有条不紊的逃离着,嘴上却也不饶人,逗弄着后面不揍死万俟泊,誓不罢休的楚歌浼。 月牙都被地上的人羞煞了脸,悄悄的躲进了乌云里面。 第二天。 越珑珏左顾右盼,迟迟寻不到楚歌浼和万俟泊的身影,不由得觉得疑惑,便问崖青道:“师姐他们呢?” 崖青看了看周围,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她从昨天晚上和楚歌浼各自回到了房间里面之后,早上去她的房间也没有看见她,不知道去哪了。 “阿勒。”越珑珏奇怪,正好看见了闻人孺走了出来,便上前问道:“万俟呢?” 闻人孺耸了耸肩,道:“谁会整天看着一个大男人去哪啊。” 他还是忠诚于美人的,不过一般万俟泊没有说的,他也很少会干涉他的自由,也没什么权利吧。 越珑珏瞪大了眼睛,楚歌浼竟然和万俟泊一块消失了。 一想到楚歌浼是和万俟泊一块不见的,越珑珏开始像个老婆子一样担心了起来,他正好看见了正在了准备着出行的霍树正,连忙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便问道:“师傅师傅!师姐不见了!” 霍树正被像个猴子一样,突然从自己背后冒出来的越珑珏,差点被吓得一个气不顺,心脏就要停止跳动了。 “干嘛呢!?”霍树正回头,抚着胸口道:“你是不是想要谋害你嫡亲师傅,想造反阿你!” 越珑珏被敲的脑门一疼,倒吸一口冷气,委屈道:“我没有。” “下一次给我稳重一点!”霍树正收回自己的敲在了越珑珏脑门上的手,还一本正经道。 越珑珏虽然心里面委屈,但是现在明显是楚歌浼的安全比较重要,他顾不上自己的小私小怨,连忙拽着霍树正的袍袖,瞪着琥珀色的眼眸的道:“师傅,不好了。” 霍树正甩开他抓住自己袖子的手,冷睨他道:“你说谁不好了。” “不是师傅不好了,是师姐不好了!”越珑珏急忙解释道。 霍树正刚想说,便从越珑珏背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嗓音道:“你这是说谁不好了?!嗯?” 熟悉的清冷声线灌入耳道,越珑珏眼睛一亮,连忙回头惊喜道:“师姐!” 楚歌浼姗姗来迟,背后跟着颀长身形的万俟泊,只是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开心,但是好像又十分痛苦,或许这就是传说之中的痛苦并快乐着吧。 越珑珏看见了楚歌浼,就跟个小仓鼠一样,一步两步蹦了上去,转悠着楚歌浼转了几圈,关心道:“师姐,你去做什么了?怎么那么久才出现。” 霍树正看见了姗姗来迟的楚歌浼,几乎是跟着越珑珏一般速度走向了楚歌浼,等走近了之后,确定楚歌浼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才抱着胸,冷哼道:“哼,谁知道人家去哪了,翅膀硬了,哪不能飞去。” 楚歌浼耳廓一动,听着霍树正的用阴阳怪气的语气暗地里指责着自己对于他的隐瞒,不由得觉得好笑。 但是,毕竟为人徒弟,不能够做的太过,总得是给这个虽然年长,但是心性一点都不输给越珑珏的老顽童一点甜头才行。 于是,楚歌浼就上前一步,向霍树正行了一个礼道:“师傅早。” “哼。”霍树正抬着下颌,一脸倨傲,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你还不来哄我。 楚歌浼压抑住嘴角想要翘起的弧度,深吸一口气,余光扫到了那还没有装好马鞍的骏马,便讨好般道:“师傅饿了吧?” 看到了楚歌浼开始讨好自己,霍树正就开始打蛇上棍了,他清咳几声,道:“我的东西还没整理好呢。” 说完,就佯装去弄自己的东西。 楚歌浼看着那浮夸的动作,抿着唇,将唇角的笑意压下去,一本正经道:“师傅,这种粗活,就让徒弟做吧,您作为师傅,还是带队老师,应当比我们这些人早一些吃早餐。” 霍树正手上的动作一顿,斜睨了周围几人,漫不经心道:“真的?” “嗯。”楚歌浼无比认真的点头。 楚歌浼便点头,便戳了戳自己身后的万俟泊。 万俟泊也十分识时务,跟着楚歌浼的话尾,便瞬时上前道:“是的,师叔,这些粗活。都应该是我们这些小辈做,哪能让前辈们动手。” 霍树正冷睨他,便拉过了楚歌浼,道:“那好吧,既然殿下盛情难却,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些就全部交给殿下吧,殿下你看如何?” 万俟泊墨眸微怔,然后就看向了在霍树正话里面的,“这些。” 万俟泊抿了抿唇,试探般问道:“师叔的意思是,这里……” “没错,全部。”霍树正笑眯眯的拉过了楚歌浼,看着万俟泊道:“这里就全部交给殿下了,我们先进去了。” 话罢,便牵着楚歌浼离开了,只留下哭笑不得的万俟泊。   ☆、第二百五十一章幸灾乐祸,错愕! 楚歌浼怔了怔,但是看着那错愕的墨眸,美眸就忍不住染上了戏谑,她朝着万俟泊扬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道:“麻烦七皇子了,我先走了!” 越珑珏看到了楚歌浼幸灾乐祸的笑脸,马上也想透了,从同样的错愕,跳了出来,一脸端重的拍了拍万俟泊的肩膀,宽慰道:“加油!我会努力吃的更饱一些的。” 就连崖青都丢给了万俟泊一个怜悯的目光,便从他的身边错过,留下一句清浅的:“加油。” 万俟泊站在了原地,看着前面的师徒四人,墨眸里的惊愕褪去,换成了苦笑。 兀的,他的手如同雷电般探出,将从自己的身边,鬼鬼祟祟的离开的人拉住。 闻人孺本来想要偷偷摸摸的潜过去,他都放弃了嘲讽万俟泊的机会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能够逃过?闻人孺心里苦啊。 万俟泊压了压眼帘,精光闪过,他沉声道:“闻人,你去哪?” 闻人孺看着前面那渐行渐远的师徒四人,心里面苦的不得了,恨不能马上的冲到了他们的身边,成为他们的一体。 他想要当做是没有听见的,但是肩膀上越来越重的力量,告诉自己,自己不可能忽略的。 闻人孺在心里面给自己点了一根蜡,然后深吸一口气,给足了自己的勇气之后,就转身,唇角扬起的弧度刚好。 “怎么了?万俟,你昨晚去哪了?好像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万俟泊听着他如鱼得水的转移话题,剑眉轻挑,但笑不语。 “哦。”闻人孺看着他眼里的笑,忽的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孤男寡女一起消失了一个晚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万俟泊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想法,只是拉住了他的衣领,不怀好意道:“闻人,你刚刚想去哪?” 闻人孺被万俟泊死死的揪着背后的衣领,就算是想逃,也不大可能了。 闻人孺听着那分明就是如果自己不遵从的话,就将自己的生吞活剥,额,可能是太过了一点,不过,根据经验,闻人孺知道,那只是最低级的惩罚而已,最高级的惩罚是在精神上的折磨。 闻人孺想到了自己新建的小金库,心痛的抚着胸口,哀戚道:“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嗯。”万俟泊满意的点点头,终于将闻人孺给放开了。 看着面前这庞大的工程,想到了刚刚霍树正那怎么看自己都不爽的目光,万俟泊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接下来的路不会太好过啊。 万俟泊看了看周围,忽然拍了拍手掌,树影晃动了一下,突然那原本看着没有人的地方,都纷纷的跳了出来了一堆人。 黑色的紧身衣,像是蜂巢一般码的整齐,行阵列布的排在了万俟泊的面前,这一队人全部低头出现在了万俟泊的面前,从头到尾没有发生过声音。 万俟泊扫了他们一眼,便道:“刚刚的话听见了吧?”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几乎是合成了一个声音,但是却不会太恢弘,更不会吵到里面的人,像是严密计算过,由声带震动而出的声音。 “去吧。” 万俟泊淡淡的下了一个命令。 闻人孺看着那些影卫匆匆去工作,手脚利落,比他们这些贵公子干的好太多了,短短几秒,就已经将那些脏乱的东西都给堆叠起来了,一眼看去,就像是工蚁一般,又是全身都是黑漆漆的。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默默的进行着自己的动作,就算是这些工蚁帮他们完成了大部分,但是为了在霍树正的面前表现完成的方式,到最后他们还是要在他们的面前表现一下。 越珑珏跟在了霍树正和楚歌浼的背后,趁着霍树正不注意的时候,越珑珏悄悄的爬到了楚歌浼的身边,睁着晶亮的瞳眸,好奇的问道:“师姐,你昨天晚上去干嘛了?怎么那么久才出现。” 楚歌浼斜睨他一眼,并且注意到了旁边那个佯装做是没有注意到越珑珏越过了自己,偷偷摸摸的爬到了楚歌浼的身边的霍树正,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虽然有点对不起霍树正吧,但是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关乎于司清坤的事情,越珑珏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想到了这里,楚歌浼只好决定将这些东西都隐藏下来了。 想通了之后,楚歌浼就转过头,黛眉轻挑,“对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刚刚好像有人说什么来着?” 越珑珏还没有反应过来楚歌浼要说什么,就傻乎乎的看着楚歌浼,直愣愣道:“说什么?” 崖青感觉比较敏锐,她能够快速的感觉到楚歌浼身上的气场明显跟之前有所不同。 她捧着桌子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置,但是耳朵倒是竖尖了的,那浅灰色的眸子依旧是波澜不惊。 楚歌浼邪邪的扯了扯嘴角,她摸着下巴道:“我刚刚好像听说有人说我不好了。” 越珑珏神色一变,突然想起了自己情急之下的话,然后再联系刚刚霍树正的反应,他连忙护住自己的脑门,讨饶道:“师姐,我刚刚只是情急之下,心直口快,师姐,你要原谅我啊!” “嗯。”楚歌浼刚想摸一摸越珑珏的脑袋,说一句知错就好,哪里成想,越珑珏却是突然就跑了,一边跑着一边说:“师姐我去拿东西!” 楚歌浼看了看自己悬空在空中的手,她看了一眼崖青,有些莫名其妙。 崖青放下茶杯,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解释道:“刚刚,师傅。” 楚歌浼看着她的动作,联系简短的话语,还有霍树正的性格,福至心灵的点了点头,并且对崖青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一旁竖直了耳朵偷听的霍树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那个鼠窜逃走的越珑珏,在心里面默默的骂着他没出息,却没有想到源头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第二百五十二章死要面子,强撑! 楚歌浼看着明明就是很好奇的霍树正,可是为了面子,还是得强撑着。 不过,这正好合楚歌浼意,因为霍树正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就可以省一番功夫,何乐而不为呢? 楚歌浼执起茶杯,袅娜的烟雾腾然而上,将她妍丽的容颜笼罩住,似梦非幻。 卡在了山峦间的晨日,艰难的挪着自己胖乎乎的身体,终于从山峦之间拔了出来,万俟泊和闻人孺终于解决了眼前的工作。 容新月一走出来,就看见了这几天一直以来都和楚歌浼等人混在一起的万俟泊脱离了队伍,自己一个人游走在了骏马之间,忙活着各种事情,反正就是不符合他皇子身份的事情。 容新月不由得一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等走了过去,发现那个在做着不符合皇子身份的人还真是当今的七皇子。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容新月捂嘴惊呼,“泊师兄?!” 万俟泊早就感觉到在自己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了,当听到了容新月的惊呼,他也只是从容站起身来,回头道:“容师妹早。” 容新月新月般的眉梢扬起,她讶异道:“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嗨,容师妹!”闻人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钻了出来。 容新月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闻人孺,吓得一惊,退后几步,指着闻人孺道:“闻人师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闻人孺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眼就变成了平日里面的那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了。 他微笑着看着容新月,道:“没办法,这是师叔给我们的……考验。” 闻人孺话锋一转,就将霍树正对于万俟泊的惩罚,私下里的小心思,转变成了霍树正对于他们的培养,对于他们的看重。 容新月一脸茫然,“考验?” 容新月明显还想要问点什么,紧接着便被跟着出来的万俟舟给打断了。 万俟舟一出来,就看见了容新月背对着他,看着万俟泊的地方。 毕竟以前容新月可是喜欢过万俟泊的,现在他必须得将容新月的作用把握在手中,就绝对不能够让容新月再次回到万俟泊的身边。 无论万俟泊对于容新月有没有感觉,但是就是凭着那一张脸,就足以说明这一切了。 于是,他便不动声色的走了上去,轻声问道:“月儿,这是怎么了?” 容新月看见了这些天一直陪在了自己身边的万俟舟,而且他时不时的贴心,让她一直以来都锁在了万俟泊的身上的目光,开始分散到了他的身上,也习惯性的开始依赖起来这个一直照顾着自己的人。 恋爱之中的人总是盲目的,就算是容新月自小受过的教育,都是大家闺秀的,落落大方的,可是在无条件宠溺着自己的人面前,万俟舟一步一步的卸下了她的心防,直至现在,也是下意识的就指着万俟泊道:“泊师兄他……” 万俟舟闻言,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像是才看见了万俟泊在那里一样,惊讶道:“七皇弟,你怎么在那里?” 万俟泊将最后一件事情干成了之后,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不过,就算是伸懒腰,那颀长的身形,还有那宛如冰雪般精致的容颜,明明就是最普通的动作,可是在他的身上,总是会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万俟舟眸光一暗,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容新月的目光。 万俟泊转过头,看着万俟舟,友善的打了一个招呼:“早啊,二皇兄!” 万俟舟刚想追问下去,哪里想到下一秒,万俟泊就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万俟舟一惊,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踩到了容新月。 可是,很遗憾的是,万俟泊只是朝着他这个方向跑过来,就算是他自作多情的做出了防备的姿态,万俟泊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的走了过去。 容新月还以为他是为了自己走过来的,也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可是当万俟泊旁若无人的经过了他们两个人的身边,几乎是当做他们不存在的样子,让容新月原本雀跃的小心思僵了僵。 “师叔,弄好了。” 闻人孺也匆匆结束了自己的工作,越过石化了的两人,走到了霍树正等人的面前。 霍树正目光不善的扫了一眼帮忙的闻人孺,闻人孺背后一冷,原本还想要走上去的脚步一顿,站在了原地。 前面战火太过于强大,他还是退居二线,先避一避风头吧。 闻人孺在心里面哀戚的叹了一口气,真是的,他原本也不想帮忙的啊,可是,谁让万俟泊那心肠比墨汁还要黑的,如果他不帮忙,那就等着被吞的一点都不剩吧。 现在还要被霍树正用目光凌虐,闻人孺觉得自己真是命运多舛,做也不是,不做更不是,既然这样子的话,那就让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吧。 虽然闻人孺是想要避一避风头,可是越珑珏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么一个机会,可以整治闻人孺,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于是,他一下子就从霍树正的背后窜了出来,来到了闻人孺的身边,感叹道:“哇,阿泊你好厉害啊,就那么短短时间就整理干净了,不会是你自己一个人做的吧?!” 越珑珏一边说,一边伸手戳着闻人孺的痒痒肉,就是想要逼他站出来,说是自己弄的。 哪里想到万俟泊的脸皮已经厚到了极点,根本不在乎这个人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不是他的行为的 闻人孺原想避下风头,没有想到越珑珏竟然出这个暗招,瞳孔一缩,他险些就忍不住站了出来。 为了忍下去,闻人孺只能够咬紧了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叫出来。 然后原本放在了一侧的手,电光火石一般探了出去,将那个作恶的手给紧紧钳住。 “哎呀!”越珑珏忽然大叫。 闻人孺一惊,便匆匆松了手。 霍树正一直放在了躲躲藏藏的闻人孺的身上的虎视眈眈的目光收了回来,放在了越珑珏的身上,沉声问道:“怎么了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嬉笑打闹,忽略! 越珑珏笑嘻嘻道:“啊,没刚刚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好疼啊!” “哦,是吗?”闻人孺笑眯眯的问道。 越珑珏心里咯噔一跳,就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是反驳也不行,正犹豫着便听见了闻人孺说,“这样子,那我就帮你看一下怎么样,我刚刚看你的衣领里面还钻进了一个蜘蛛,好大一个呢。” 越珑珏当然知道他是在骗自己,连忙往后退一步,退过他的捕捉范围内,连连拒绝道:“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闻人孺弯着眼角,不怀好意道:“你害羞什么,我们不都是大老爷们嘛,而且我们都是那么好的兄弟了,就帮你一下子。” 说完就追了上去,越珑珏连忙往旁边躲开,但是紧接着差点就撞到了霍树正。 越珑珏一抬头看见了那一张做比噩梦都要醒神的脸,吓得连忙往旁边一逃窜,闻人孺紧跟其上。 闻人孺也不是跟不上,但是就是为了感受追击越珑珏的有趣之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开霍树正那不算是和善的目光。 所以,越珑珏就绕着这几个人在跑,越珑珏跑的急匆匆的,上气不接下气,相对于而言,闻人孺就显得比较悠闲了,虽然肯定不会是散步的速度,但是看着那脸上云淡风轻的微笑,就知道他分明就是在逗着越珑珏在玩。 也就是一直在朝着前面跑的越珑珏看不到而已。 楚歌浼淡淡的挑了挑眉,就懒得管他们了,只要不影响自己就好了。 越珑珏实在是跑的快断气了,连忙抓住了眼前的一个手臂,然后躲在了那人的身后,也没有注意那个人是谁。 等反应过来,才发现闻人孺停驻了,他一抬头,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崖青的侧脸,正看着面前的闻人孺,浅灰色的眼眸带着认真。 闻人孺顿了顿,像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崖青那白皙的面容是飞过了两抹潮红吧?那是在害羞吗? 越珑珏以为闻人孺是害怕了,于是就嚣张了起来,直接就在崖青的身后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垃圾闻人,有本事你追我啊?有本事你就过来啊!” 闻人孺尚在震惊,转眼就被越珑珏的鬼脸给惊醒,褐色的眼眸闪过了一缕精光,竟然这么嚣张,还是得惩治一下。 “嘶!”越珑珏快速的躲过了闻人孺飞快探过来的五爪,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生怕就被抓到了。 “吓死了小爷我了!”越珑珏朝着闻人孺大喊。 闻人孺微笑:“你不是让我抓你吗?” 崖青也被闻人孺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懵了,一双浅灰色的眸子,还没有能够反应过来,染着茫然的迷雾。 呆萌的样子,与平时的落差十分的大,同时也给他一种新奇感。 闻人孺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更深的兴趣,便像小时候,跟他们玩老鹰抓小鸡的时候,四面八方,就是不接触崖青,然后去抓后面的那个越珑珏。 越珑珏本身就是一个人来疯的性子,今天,好不容易有人愿意跟他玩,他自然是乐意之至,不被闻人孺抓住就已经是他最大的乐趣了。 而且他还嘴贱,在崖青帮自己挡住了来自于闻人孺的抓捕之后,他还见缝插针的在对着闻人孺做鬼脸,就是要挑衅他,以报平时被欺压之仇。 崖青是玩的最认真的人,她紧张兮兮的猜测着闻人孺下一次会从哪里进攻,然后她要配合越珑珏的躲避,然后闪过了闻人孺的攻击。 越玩她越是入戏,最后干脆成了游戏之中的一员,加上越珑珏嬉笑怒骂之中,带着诙谐,还有时不时的惊心动魄,让她的心绪起伏,这些都是她以前没有过的感受。 这种感觉对于她而讲,既是新奇,又是好玩,渐渐的就沉迷在了游戏里面。 楚歌浼抽空看了打闹的三人,看着那一双浅灰色的眼眸从死寂被点燃,点亮,就像是荧光一样,亮晶晶的,比往常多了很多的活力。 楚歌浼欣慰的弯了弯唇角,只要她能够融入这个世界,这已经就是成功了。 三人的嬉笑打闹,将石化了的两人唤醒,万俟舟猛然清醒,便看到了正在打闹,分明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万俟舟沉下眼眸之中的暴虐与戾气,万俟泊竟然敢就这样子忽略了他们,径直走过去,分明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尤其是那边在打闹的三个人。 他毕竟是个二皇子,就算是现在只是玄影门里面一个极其普通的学生,可是,他的骄傲还是不容许这么被忽视,被践踏。 他努力压制下去,自己被忽视的怒气,然后转过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谦逊。 他拉过愣住的容新月,走到了霍树正的身边,问好道:“霍师叔好。” 容新月惊醒,也跟着喊了一句,“霍师叔。” 霍树正点了点头,算是在答应了两人的问好。 因为万俟泊的原因,以至于霍树正看着这个万俟舟也没有好脸色。 他的目光掠过高大的万俟舟,落到了身边的容新月身上,想到了容岳昆的嘱托,便努力温和的问道:“新月是吧?” 容新月木讷的点了点头,道:“师叔好。” “你父亲在出玄影门的时候,曾经再三嘱托我要好好的照顾你,这几天有些忙,倒是忘记了关心你,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如果有什么不顺心的就跟师叔说吧,我毕竟也是受你父亲的嘱托。”霍树正垂下眼眸,慈祥问道。 容新月被霍树正突如其来的慈眉善目吓得愣了一下,但是听到了他说自己的父亲,容新月紧紧的揪住的心脏,就已经松懈了下来。 在提到了父亲之后,容新月就恢复了平时的大家闺秀的落落大方,在前辈面前的乖巧大方,她甜甜的笑了笑,道:“谢谢师叔关心,新月过的很好。” 霍树正是最近才频繁和父亲交往的,但是在父亲的嘴里面,她倒是经常听说这个师叔的名字,虽然平时里面霍树正是比较严肃的,但是在私底下来讲,还是很好说话的,就比如说是现在。   ☆、第二百五十四章盲目信赖,嘱托! 而且受父亲嘱托的人,一般都是值得相信的,容新月就是对于她的父亲,这么的盲目信赖。 因为父亲给予她的安全感,足以让她全心去信任。 霍树正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容新月或许是希望万俟舟能够在霍树正的面前露个脸,然后就甜美的笑道:“有舟师兄在,他一直很照顾我的。” 霍树正闻言,便将目光放在了万俟舟的身上,一眼看过去,便看到了那比女子都要娇美的眉眼,霍树正眸光一暗。 有容新月搭台,万俟舟也就顺水推舟道:“容师妹真是客气,照顾师妹乃是师兄的职责。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霍树正看着两对小情侣的你侬我侬,来回扫了几眼万俟舟,不发一言,那目光让人心里面莫名的发慌。 万俟舟尴尬的僵持着笑容,霍树正不回答他的话,让他有些尴尬。 就算是现在他在霍树正的面前不是那个二皇子,而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一个种子选手,要绝对服从霍树正的命令,可是这种被晾在一边的感受着实不好。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一双阴柔的眉眼深处,森冷如冰。 霍树正收回了目光,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一看这个万俟舟就不是什么好人,那长得跟女人似的面容,天生就是一副勾引女孩子的模样,而且前段时间,不是还听见他是和那个楚家的三姑娘,还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那个三姑娘,还四处和别人说什么是二皇子的未婚妻,是未来的王妃什么的,而今尸骨未寒,就听着这个万俟舟又勾搭上了容新月,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虽然,从头到尾都是那个姑娘在委托其他人传言,但是吧,无风不起浪,要是让别人相信他们的言论,也肯定得有一些眉头的。 更何况,听自己的弟子说,那个楚良雅的死因,明显没有那么的简单。 想到这里,霍树正就越来越看不顺眼这个万俟舟,加上那皇室身份,皇家里面腌臜事情,他也知道一些。 容新月是聪明,可是一旦这女子落入了情网,什么智商,那都是喂了狗去了。 霍树正抬眼看了一眼那容新月,果不其然,就看见了一脸娇羞的看着万俟舟的容新月,显然已经落下了情网。 如果现在再不阻止的话,那么想必也日后就会被这个二皇子套的牢牢的。 就跟是那个楚良雅一扬,最后尸骨不知何处,只要价值一旦没有了,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霍树正敛下眉眼,想到了那个平日里面看起八尺阳刚的容岳昆,一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面前,就变成了娘了吧唧的容岳昆。 如果以后,让他家的宝贝女儿被欺负了,以他那娘了吧唧的唠唠叨叨的,肯定会很让人头疼。 “师叔?” 霍树正实在是沉默的太久了,久到了万俟舟开始怀疑自己,便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 后面的楚歌浼和万俟泊,也是狐疑的看着霍树正的背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霍树正长叹一口气,想到了后面容岳昆的托付,听到了万俟舟的声音,就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挪到了站在他旁边,娇小无比的容新月。 这才悠悠开口道:“新月啊。” 容新月站在他的面前,点了点头道:“是的,师叔。” 霍树正径直道:“你待会就跟着歌浼一起行动吧,到了魂澜国以后,就跟着歌浼。” 容新月愣了,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你待会跟她走,然后到了魂澜国,就安排你们两个住隔壁房间。” 容新月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楚歌浼一听,便看了看霍树正,就看见了对方明显也不算是太好的脸色,然后想起了之前容岳昆在临行的时候,对于他们的千叮咛万嘱咐。 楚歌浼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跟了上去,道:“师姐,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楚歌浼上前,欠了欠身,算是打招呼了。 容新月难以置信,甚至是忽视了楚歌浼,径直就质问着霍树正:“为什么师叔?我和师兄好好的!” 容新月的词句激烈,白皙的小脸涌上了潮红,这分明就是陷入了情网之中了。 霍树正再三确定了容新月这个小丫头,分明就是中了计,陷入了情网。 楚歌浼看着霍树正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便上前一步,挡在了霍树正的前面,面对着容新月,低敛下眉眼,美眸盈着浅浅的水雾,用柔软的声音道:“容师姐,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师傅,是不满意我吗?” 楚歌浼这与平时完全不相同的声音,将正在打闹的三个人给惊醒了,目光齐齐的扫向这里。 喧闹的背景音去掉,只剩下诡异的沉默。 容新月看着楚歌浼低敛的眉眼,黛眉微微蹙起,聚起的忧愁连绵而起,美眸盈盈的水光,实在是我见犹怜。 她竟然再也说不出任何的反驳的话,生怕自己一个语气比较重,就让那在眼眶里面打转的泪水,连连落下。 万俟泊看见了楚歌浼都演上,眉梢一扬,便也跟着走了上去,看着那个被楚歌浼堵住的了的容新月,淡淡开口道:“容师妹,难道你对待长辈就是这么说话的?质问师叔吗?” 容新月被万俟泊这么一说,气焰顿时消失了一大半,不敢再说话。 万俟泊虽然语气不重,可是这种话由平日里面冷若冰霜,向来不大和善的万俟泊说出来,就变得莫名的有压迫性,那种气势,让不禁退后几步。 万俟舟见她退后,便撑住了她的腰,抬起头,看着这两人相叠的身形,丹凤眼微微压下,分外的不喜欢这一种感觉。 他看着万俟泊,冷声道:“七皇弟,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容师妹呢?” 万俟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刚想开口,便被楚歌浼打断了,她看都不看一眼万俟舟,忽略了他,径直便拉过了容新月的手,道:“师姐莫不是真的不满意歌浼吗?”   ☆、第二百五十五章不愿离开,固执! 万俟舟听见了楚歌浼这么一说,心头一紧,眼看容新月就要落入自己之前辛辛苦苦的编织的网,便着急道:“可是,师妹对于现在的情况很满意啊,并不需要改变。” 容新月一听见了万俟舟的声音,便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连连点头道:“是啊,我已经习惯了这个生活节奏,如果改变的,相信师妹也不好过,毕竟,你们都也是习惯了这样的……” 楚歌浼一听,连忙拉住了容新月,责怪道:“师姐怎么可以这么说,师姐毕竟比我们入门早,我们还有很多要跟你请教一下呢,怎么可能会不习惯呢?你们说是吧?” 楚歌浼边说着,便对后面的那几个人问道。 越珑珏连忙跳了上来,连连点头道:“对啊,师姐对于我们很有帮助呢。” 崖青在后面跟着,也顺从的点了点头,“师姐好。” 虽然简短,可是也充分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闻人孺跟在背后,将刚刚的幼稚丢掉,然后换上了平时温文尔雅的面具,笑意盈盈道:“就是,容师妹要是来到我们这边的话,我们肯定会很欢迎的。” 楚歌浼这边的人,过分的热情,让容新月心里发毛,竟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万俟舟一看容新月没落了,便连忙看着霍树正道:“师叔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本殿吗?是不放心本殿?还是觉得本殿会对师妹心怀不轨。” 矛头重新放在了霍树正的身上,那攻击力十足的语气,分明就是在逼迫霍树正。 霍树正感受到了那话语里面藏着的刀光剑影,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对于这个阴柔的二皇子,更加不喜了。 相对而讲,虽然耍滑头,但是还算是尊重自己的万俟泊,真的是好太多了。 越想就是对这个万俟舟越是不喜。 见他这么逼迫自己,霍树正的气就跟了上来了,连带着语气也不好了,“我是带队老师,我怎么安排,那是我的事,难道,二皇子要置喙我的命令吗?要脱离命令独自行事吗?” 相比于万俟舟以身份压人,霍树正的话里面的威胁,就是实打实的,而且万俟舟还不能够反驳。 万俟舟愤慨的看着他,分明不服他的做法。 容新月看见了背负着屈辱的万俟舟,心里也焦急的很,便拦在了万俟舟的身前,看着霍树正道:“师叔,新月很感激你对我的栽培,但是您要是以身份压人的话,就恕我不能够答应。” 说完,便撇了目光,不再与霍树正直直的对视。 霍树正被这么倔强,倔强到愚蠢的容新月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差点就要指着她的脑门骂她了。 可是被楚歌浼及时给拦住了,她抓住了霍树正气的直颤抖着的食指,并且压了回去。 她推开了霍树正,站到了容新月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师姐,你怎么能够这么跟师傅说话?” 容新月撇开脸,硬是不去看楚歌浼的脸。 楚歌浼恨铁不成钢,道:“师傅这么做都是为了完成跟掌门的诺言,临行的时候,掌门的与师傅在玄影门门前,再三请求师傅好好照顾你。” “师傅前段时间确实是太忙了以至于忽视了你,现如今再想起,更是对你愧疚不已,便想着把你放在眼前看着,好好的看顾一番,也算是完成了和掌门的诺言,可是,师姐,你呢?你是怎么对待师傅对于你的栽培的?” 楚歌浼声声情真意切,字字入耳,声情并茂的讲述着霍树正为了容新月所付出的辛苦。 容新月听见了楚歌浼这么情深意切的话,心头一紧,可是却依旧梗着脖子,不愿意屈服。 万俟舟紧张的看着容新月,生怕容新月的立场不坚定,那时候,就算是他再怎么努力,都很难将容新月拐回来自己的身边了。 万俟泊扫过了那万俟舟紧攥着的拳头。 这个容新月虽然以前很喜欢缠着自己,但是现在她毕竟都不在乎自己,应该也不会缠着自己的,而且,看着万俟舟不开心,就觉得心里挺好受的。 于是,他便开口道:“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师妹非要和皇兄在一起?” 万俟泊这一句话,将容新月的脸颊都给炸红了,她羞赧的将脸埋入颈侧,唯唯诺诺道:“才没有。” 万俟舟眯着眼睛看着那个万俟泊,神色不虞,狭长的丹凤眼分明闪过寒意。 万俟泊轻勾唇角,对于万俟舟的目光完全不在意,而是继续问道:“那么师妹,你这么坚持做什么?难道连掌门的嘱托,掌门的关心,都不在意吗?” 容新月羞煞的脸色忽的一僵,她从来都是一个孝顺的女儿,父亲那么的宠爱自己,可是自己却这么任性。 她轻咬粉唇,嗫嚅道:“没有……” “没有?”万俟泊提高了声音,淡淡的语气,冰冷刺骨。 楚歌浼刚刚被容新月甩开的手,再次拉了上去,她挽住了容新月的手臂,佯装瞪了一眼万俟泊,便低声安慰容新月道:“师姐,你别听他瞎说,我一向知道师姐是对于掌门的很孝顺的,在临走的时候,掌门念念不忘的就是师姐的好,还想着师姐是第一次出门,还不顾颜面,就低着声气的拜托我好好的照顾你,我哪敢答应啊,但是,掌门的拳拳爱护女儿之心,我实在不忍推辞,便承了下来。我相信师姐,定是孝顺的人。” 最后面那一句,硬生生的在容新月的身上绑缚上了孝顺的名称,而与孝顺挂钩的,那便是要跟着楚歌浼等人行事。 容新月愕然的抬头看着楚歌浼,双眼迷蒙,咬着唇,分外的委屈,楚歌浼的一言一句,都像是锥子,戳到了自己的心窝子里面,让她鼻子痒痒的,特别想要哭出来。 她下意识的朝着楚歌浼的方向缩了缩脖子,分明就是信任的姿态,万俟舟看着这个容新月,心里咯噔一跳,心知不好。 刚想开口阻拦,便被霍树正一个眼光给拦了回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针锋相对,交手! 容新月依偎着楚歌浼,在这个时候,她最信赖的就是楚歌浼了,因为楚歌浼给予她的,不仅仅只是此刻站在了她的身边的臂膀而已,还是她那字字诛心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是锥子,钻进了心里面最柔软的存在。 没错,在此刻,容新月便是引着这个楚歌浼当做是自己的知音,只有女孩子是最为理解女孩子的,她陷入了这个理论当中,在这个被逼着做出抉择,近乎是被万俟泊拿着父亲的来压自己,给予自己莫大的压力的时候,楚歌浼站了出来,将她心中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容新月如何能够不感动,如何会不信任这个能够字字准确的表达出自己心中所想的话。 在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的时候,还愿意信任自己,她又如何不愿意去依赖,在危急之刻,若是有那么一根纤细但是却是唯一的救命稻草的时候,她的视野会变得黑暗,这个时候,就只剩下了抓住它了。 楚歌浼低眸看着自己被攥成了梅菜干的衣袖,压下了美眸转过的流光,将手放在了她的手上,予以她坚强的力量。 楚歌浼温柔的抚摸着她的手背,轻声细语,道:“跟我一起走吧,我会陪着你的。陪着你揭开黑暗,陪着你去看最明亮的启明星,陪着你去找最清澈的泉水……洗涤灵魂的污垢……” 楚歌浼用塞壬引诱那在航海之中迷途的人的声音,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了容新月的耳畔上,引诱着她走向了自己铺下的陷阱。 楚歌浼前世毕竟是个杀手,什么都懂一点,之前为了杀一个政客,她还特地去学了催眠术,连政客都能够催眠的水平,这么一个刚刚陷入了情网的小姑娘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万俟舟在后面,就看着楚歌浼附在了容新月的耳畔说话,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容新月那通红的眼圈,那奋起的青筋,那蓬勃而起的怒气,渐渐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深海一般的平静。 万俟舟瞳孔一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像是楚歌浼他们说的,有时候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才可以增加感情,适当的分开,有助于感情的成长。 所以,俗语有言,小别胜新婚。 可是,直觉告诉万俟舟这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所有的事情,只要遇见了楚歌浼,一切不可能,一切预料之内,都会变成不可能,都会变成了出乎意料。 就像是与楚良雅的比赛,楚良雅的死亡,练如玉的消亡,一切的一切,本应该是意料之中的楚歌浼吃亏,可是后面都会成为她的助力。 他不知道楚歌浼究竟是有什么力量,但是却有一双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手。 他看着容新月渐渐松懈下来的手,心头一凛,便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冲上去拉开两人。 而一边的万俟泊像是早有所料,一个箭步便来到了万俟舟的面前,身后站着容新月和楚歌浼两人。 万俟舟不可能让他打断自己的计划,他直接便在指尖凝上了影力,趁着万俟泊冲上来的瞬间,直直的插向他的小腹。 万俟泊也不是吃素的,墨眸厉光一闪,便捕捉到了那凝聚在指尖,并不明显的黑色影力,手腕一反转,影力便在手背凝起了透明的防护。 万俟舟嘴角一勾,但是得意的笑容尚未爬上眼角眉梢,便撞到了一坚硬的东西。 万俟舟心下一紧,连忙转手,向别处而去,万俟泊比他速度更快。 万俟舟低头看去,便看见了万俟泊原本防备的手,竟然从另外一处转了过来,直接变守为攻,直直的掐着自己的脖颈而来,手速如风,他只能看见几个残影,还有那掠过空中的凌厉杀意。 万俟泊真的会杀了自己,万俟舟看着那朝着自己脖颈而来的五爪,下意识的就有这种感觉,立马退攻为守,截住了万俟泊朝着自己的脖颈而来的手。 哪里成想,就在万俟舟回访之后,万俟泊的手又如同蛟龙一般,翩若惊鸿,从自己的手肘擦过,指尖成鸟喙,轻轻的在万俟舟的关节处一敲。 “嘶!”万俟舟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自己的手肘处便传来一阵酥痛,如遭雷击,小臂顿时失去了感觉。 而就在这时,万俟泊另一只手,再次如同闪电般,在万俟舟的腰眼处一戳,万俟舟瞬间便软了腰身。 万俟舟瞪大了眼睛,就从万俟泊碰到地方,先是一阵酥痛,紧接着就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他努力想要撑起另外一只手,成为自己再次攻击的手段,那只手,像是用尽了力气,万俟泊那张天怒人怨的俊脸而去。 万俟泊墨眸一压,迅速偏过头,与此同时,那原本是正在攻击万俟舟另一处弱点的手便偏了一个位置,万俟舟腰间一痛,他眉心微蹙,但是总算是没有了刚刚那种失去了掌控身体的感知的感觉,于是,他连忙乘胜追击,手指成锥,追着万俟泊的脸过去。 万俟泊在被万俟舟暗算之后,也丝毫没有乱了阵脚,而是继续有条不紊的应付着万俟舟的攻击。 就算是万俟舟及时反应过来,并且扳回了一城,但是他的手还在失去感知觉当中,还是比万俟泊少了一个攻击的地方,多了一个弱点。 所以,两人几乎以一种只能够看见残影的速度,在两人身体的遮挡下,进行了十几个回合的交手。 万俟泊眼看万俟舟刚刚被自己禁锢住的筋骨就要失去效果,于是面对再朝着他的脸攻击过来的手的时候,他手腕一抖,便将那个手给掌控住,将对方拉了过来,两人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紧贴,狭长的眼眸,几乎要黏莲在一起,凌厉的杀意,最近距离的碰撞,激起一串剧烈的火花。 狭长的丹凤眼与深邃的墨眸的相撞,带着最为深刻的寒冰刺骨,仿佛置身于三尺冰山之内,猎猎寒风,刺骨裂肉。 又像是回到了古战场,剑与剑的相撞,锋芒对针尖,互不相让,鲜血与杀意筑成这剑拔弩张的小世界,火与冰的灼灼刺骨。   ☆、第二百五十七章屈辱愤怒,击退! 两人眉骨相撞,以一种必定要将对方的头盖骨撞碎的力道,狠狠的敲了过去,可惜的是,这都只是心里想着而已,事实上,他们只是红肿了眉骨,淤青了眉心罢了。 万俟泊墨眸一压,杀意迸溅,带着绝不妥协的决心,另外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手肘上轻轻一敲,然后再在其他的穴位上,动了点手脚。 而这几个动作,几乎都是在几瞬息之间完成的。 转眼过去,原本应该是和万俟泊争执的不相上下的万俟舟就忽然朝着万俟泊倒了下去。 万俟泊顺手扶住了他,也将他禁锢在了怀中。 万俟泊两只手扣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人装成了一副好兄弟的模样,好像刚刚在两人之间的那激烈的战斗并不存在一样。 事实上,只要仔细去看,就会看到了面无表情的万俟舟的眼中,那深深的屈辱还有浓烈的可以射死人的杀意。 楚歌浼扶着容新月转过头来,美眸一片淡漠,看着眼前的万俟舟,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哪里会有在不久之前,那种深深的迷恋,那种仿佛要与万俟舟连在一起的爱恋。 万俟舟看着她眼中的淡漠,心头忽的一痛,竟然忘记了看旁边的容新月。 容新月一如既往的清新与美好,新月般的眉梢悄悄的挂在了枝头,枝头兴许太繁密,拦住了那飞扬的新月,便勾勾缠缠,绕在了一起。 她不敢看万俟舟,怕被他谴责,怕看到那失望的目光,怕再次动摇。 也就可以让目光锁在了楚歌浼的身上的万俟舟逃过一劫。 容新月怯懦的咬了咬唇,低簇拥着眉心,看着地面,嗫嚅道:“舟师兄。” 万俟舟被万俟泊用手段,给暂时弄哑了,所以发不出声音,只是在容新月开口的时候,被惊醒,便将那目光,移到了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容新月的身上,那光洁的额头,滑下的新月般的眉梢,他知道他又败了。 又在楚歌浼的掌控之下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对不起。”容新月依旧不敢抬头看向万俟舟,心虚的看着足尖,道:“我要跟着师叔他们走了,我不能够辜负父亲的希望。” 说完之后,她就攥着楚歌浼的衣袖,生怕会得到了什么谴责的话语。 等了一会,都没有等到万俟舟任何的回话,容新月心想,师兄果然是生了她的气了,都不愿意理她了。 越想,容新月越是伤心,鼻头酸酸的,眼眶也涨涨的,仿佛要涨出眼泪来。 楚歌浼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拉过容新月,低声在她的耳畔道:“师姐,我们先过去吧,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容新月怕自己没出息的哭了出来,只好沉沉的点头,生怕有人看见了底下正在狼狈的忍着眼泪的她。 楚歌浼朝着崖青招了招手,崖青见此,便跟了上去。 楚歌浼将容新月的手交叠在了崖青的手臂上,并低声安抚道:“师姐,你先跟崖青过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稍后就到。” 容新月伤心的不得了,虽然很想楚歌浼跟在了身边,但是她也不想被别人看见她狼狈的偷着哭的模样,于是只好挽上了同是女子的崖青的手,然后低着头跟着崖青一同前往,他们刚刚收拾出来的马车。 先前他们都是策马奔腾,像是楚歌浼这样子的向往自由的人,又怎么会甘愿待在了笼子一样的马车呢?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唯有用上马车,才能将这个渣男怨女给分开,免得他们日日目光相交叠,你来我往然后旧情复燃,他们的努力不都是白费了吗? 越珑珏看着崖青和容新月,便也被楚歌浼一个眼神给支使了过去,闻人孺十分识时务的知道楚歌浼他们有事情要做,便干脆跟了上去,不用的惹人嫌弃。 待到人们都散去,此处只剩下楚歌浼和万俟舟,万俟泊三人。 万俟泊扶着万俟舟,免得他摔下来,然后穿帮了,就不好了。 楚歌浼挑眉看向万俟泊,“你怎么人家了?” 万俟泊扬了扬眉,便回答道:“让他沉默一下。”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崖青和容新月消失在了帘布的身影,方才用尖尖的下巴点了点万俟舟的方向,边道:“人已经走了,也该让人喘口气了。” 万俟泊一听,便反手将解药哺喂了出去,也在喂完了解药之后,整个人就抽离了出去,万俟舟马上就像是一滩烂肉一样,倒了下来。 楚歌浼见此,不由得微微一挑眉,目光在他身上的一些地方一扫,便知道万俟舟是被万俟泊给点了麻穴,现在根本动不了。 寻常人点的麻穴兴许是支撑不了那么久的,可是万俟泊可不是什么寻常人,他的影者是什么等级,至今楚歌浼都还没有知道呢。 不过,目前看起来,一向传言之中的天才二皇子,竟然被万俟泊几个手段,便给制约了,想必能力只高不低。 万俟舟得以说话之后,第一句话便是,瞪着万俟泊说的。 “你赢了,万俟泊!” 听着他那不甘愿的语气,万俟泊眉梢一扬,长臂一伸,便拦住了楚歌浼的肩膀,解释道:“赢了的人是浼儿,本殿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万俟舟听闻万俟泊这么一说,便抬头看向那个正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的楚歌浼,昔日与自己有天壤之别的楚歌浼。 昔日,她还是泥沼里恶臭的污泥,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招惹她,沾上了星点半分,都会厌恶不已,感觉自己遭受到了侮辱。 可是,他日风水轮流转,万俟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被誉为胜利者,高举着胜利的旗帜,整洁的衣裳,俯视着自己,无力的坐在了地上,连手都动不了的狼狈模样的自己。 一时间,羞辱感与挫败感轮番上演,将万俟舟的自尊心打击的一塌糊涂。 万俟舟不愿意再抬头看向楚歌浼,而是看着地面,那绚丽到刺目的绣花鞋纳入眼眸,狭长的丹凤眼闪过疯狂而暴虐的怨毒。   ☆、第二百五十八章受尽屈辱,惩治! 终有一日,本殿定然会让你们品尝本殿今日所受之辱。 楚歌浼听见他这么说,也不否认,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舟,对方却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楚歌浼挑眉,她向来是不大在意落水狗的,因为大抵上是会脏污了眼睛,倒也难受。 可是,兴许是为以前的楚歌浼所不服,所以,现在她就想着回头来看一看这落水狗,这个能够无情的蔑视一个真心相待自己的万俟舟。 世上渣男贱女千千万万,但是这个楚歌浼偏偏就和自己扯上了关系,而且还过的那么艰难,楚歌浼便想着既然霸占了人家的身体,就得为人家给做出点实事吧。 便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现在万俟舟屈辱的表情已经极大的取悦了楚歌浼,但是就这样子无声的羞辱,还是比不上那寒冬腊月里的遭遇着冷言冷语,与透心凉的冰水的楚歌浼。 现在的楚歌浼绝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万俟舟。 她蹲下来,用手指挑起了万俟舟的下巴,端详着这一张艳丽的比女子还要来的美丽的面容,当时的楚歌浼怎么会喜欢上这样子的人呢? 大概就是因为一次偶然的邂逅吧。 万俟舟不想看楚歌浼,可是楚歌浼就偏偏要他看着自己的这一张脸,回想到以前他是怎么无情的对待着以前的楚歌浼的,让他明白以前的那个楚歌浼,所承受的屈辱。 可惜的是,这里没有其他的人,不能够让万俟舟享受着来自于人与人之间,最为恶毒的狠辣语言。 “怎么?二皇子,怎么不敢看本郡主呢?是不想看本郡主呢?还是感觉到了屈辱,害怕看见本郡主嘲讽的目光?不屑的,蔑视的?” 万俟舟依旧梗着脖子,不愿意看向那一双妍丽的眼眸。 楚歌浼强行将那一张脸掰向了自己,万俟舟本就被万俟泊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楚歌浼也是训练过的,她的腕力根本不是现在的万俟舟所能够抵抗的。 楚歌浼将其拧转过来后,便强行凑了过去,两人几乎鼻息交融,身后的万俟泊看见,墨眸不由得一眯,目光危险。 “你没想到吧?”楚歌浼邪邪的勾着唇角,无情道:“没想到有一天,你践踏在脚底下的泥土,终有一天会这样子俯视着你,会将你踩在泥土吧?” 楚歌浼清丽的声线,本应该是让人享受的乐音,可是,如今万俟舟只觉得是噪音,聒噪难听,就跟是拿着锯子锯着桌子腿。 特别是在那最为直白的嘲讽,直接的羞辱,更是让万俟舟的自尊心被践踏到分文不剩。 “够了!”万俟舟低吼着,歇斯底里的低吼着,将正打算说下去的楚歌浼给打断了。 楚歌浼听此,美眸闪过嘲讽,“怎么?殿下是觉得羞辱了吗?是觉得难受了吗?” 万俟舟低吼着:“够了,别说了,别再说了。” 他抬起头,直视着楚歌浼的眼睛,狭长的眼眸绽放出灼热的火花,仿佛要将楚歌浼灼烧殆尽。 楚歌浼看着他那满盛着屈辱与愤怒,本就阴柔的面容变得更加的阴毒,像是热带森林里的艳丽外表的毒蛇,这种屈辱的美感,凌虐的美感,越是让人兴奋起来。 “你够了,楚歌浼。”万俟舟再次抬起头,眼中的屈辱如同潮水一般,雷厉风行的撤退了,只余下深渊的冰冷。 看着万俟舟眼中的怨毒,楚歌浼抬高了下颌,压低眼尾看着对方,眸光冰冷,她钳紧了万俟舟的下颌,冷笑道:“没够,怎么能够?在当初楚歌浼被人羞辱的时候,因为你被楚良雅欺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这已经够了呢?你怎么没有想过?!” 楚歌浼狠狠一甩,便将万俟舟甩到了地上。 楚歌浼站了起来,拿起绢帕擦了擦手,然后就随手一丢,雪白的绢帕如同雪花一般,打着旋掉了下来,落在了万俟舟的身边。 万俟泊包容的看着楚歌浼嚣张的举动,然后以守护的姿态站在了她的身后。 万俟舟一动也不动僵持着楚歌浼甩下的姿势,额头上条条绽起的青筋像是昂首探头的青蛇,仿佛要朝着楚歌浼咬过来。 “殿下!” 楚良微惊呼着从远处跑了过来,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万俟舟探头看了一眼,急匆匆的楚良微,一张小脸煞白,看着自己的狼狈姿态,秋水般的眸子盛着满满的心疼。 “怎么样了,殿下,你身体怎么样了?到底有哪里不舒服?!” 楚良微一边关心一边将人扶了起来,万俟舟低眸看她,一直以来紧紧绷着的神色总算是松懈了一些,他看着满怀关心的楚良微,然后再看看那个冷眼旁观着自己和楚良微的楚歌浼。 万俟舟忍不住打颤,寒意从脚后跟窜上了发尾末梢,他现在才真正的知道,楚歌浼是真的真的很恨自己,恨之入骨,绝不是在跟自己打闹玩耍。 他敛着眼眸,将那滔天的愤怒尽数敛下,对于楚良微的关心,他一言不发,只是直直的看着楚歌浼。 楚良微顺着万俟舟的目光看了过去,便看见了站在了他们的面前的楚歌浼。 她甚至是直接忽视了后面的万俟泊,径直指责着楚歌浼道:“楚歌浼,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你怎么能够以下犯上,竟然敢对殿下不敬。” 楚良微正说的激情愤慨,但是楚歌浼也只是淡淡的觑了她一眼,她便被那冰霜般的目光给冻结了声带,吐不出一个字。 她逼近楚良微,身体微微前倾,无限的释放出自己的气势,压制了过去。 楚良微没有想到楚歌浼会有这么强势的魄力,差点就被她逼得连连后退,若非是肩膀上,还依靠着万俟舟,她早就狼狈的退下了。 也还好有万俟舟,不仅仅是给了她身体的支柱,更给了她精神的支撑。 她瞪着楚歌浼,伸出食指,呵斥道:“楚歌浼,你!” 正准备滔滔不绝,连绵而起的指责,转眼便变成了一声短促而震惊的痛呼,“呀!”   ☆、第二百五十九章斩钉截铁,掐断! 楚歌浼直接就伸手钳住了对方伸出来的手指,抬高了下颌,用余光撇着她。 “痛!”楚良微痛呼,“楚歌浼,你!啊!” 楚歌浼还在加重着力道,她上前一步,以强大的气势压近,以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的猛烈压力,压制住楚良微,再以一种冷漠到了极点的声音,道:“谁给你的权利直呼本郡主的名讳?你一介庶人,还敢用你卑贱的手指,指着本群主?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以身份压我,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格以身份压我?! “咔嚓。”一声脆响,楚歌浼阖上了手掌,楚良微的指骨断裂,她生生疼的两眼险些翻了过去,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万俟舟靠的那么近,肯定听到了,那一声脆响,但是就算是这样子,他也依旧是敛着眼眸,安静的站在了一边,就算是对方是将自己从耻辱的链条里面,拯救了出来的人,在万俟舟的眼中,依旧不过是她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需要感谢,更加不需要为因为为自己说话,而遭受着楚歌浼的虐待这种责任揽在身上了。 楚良微瞳孔一缩,连痛苦的喊叫都喊不出声,因为她已经被成长到如今的楚歌浼震撼到了。 她一直都知道楚歌浼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楚歌浼了,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会在一夕之内,产生这么翻天覆地的一次变化。 这个人,还会是那个楚歌浼吗?那个就算是成长,就算是强硬,也绝对不可能那么的心狠手辣的楚歌浼? “你究竟是谁?”楚良微看着楚歌浼那双如同万丈深渊一般的美眸,以一种百分百确定的语气,斩钉截铁道:“你绝对不会是楚歌浼,绝对!” 闻言,一直都在观看的万俟舟兀的便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楚歌浼,仿佛要将贴在了楚歌浼的脸上的那一张人皮面具给撕下来,用以来证实楚歌浼的身份。 比起接受一个曾经那么喜欢自己的人,突然就恨自己入骨,还将自己这么折辱,万俟舟觉得接受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要好接受的多。 楚歌浼看着两人瞬间同步的反应,不由得觉得好笑,事实上,她也绝对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于是,在这诡异的气氛当中,楚歌浼忽的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 楚歌浼捧腹大笑,笑弯了腰,泪花浸湿了眼眶,就好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万俟泊看着楚歌浼这么夸张的反应,便伸手揽住了楚歌浼的肩膀,让她不至于太大的动作。 楚歌浼甚至干脆依靠在万俟泊的肩窝,埋首在那,笑的是花枝乱颤。 万俟舟和楚良微根本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到底有什么好笑的,竟然笑的那么厉害。 万俟泊也是第一次看楚歌浼笑成这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大仇终得以报,但是,仔细一想,似乎是楚良雅得罪她最深,连楚良雅死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她都不过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其他的根本没没有什么表示。 所以,就算是万俟泊对于楚歌浼突如其来的大笑,也是一头雾水。 但是,跟万俟舟和楚良微的小心翼翼和心惊胆战,他则是包容宠溺,因为无论楚歌浼在笑什么,始终都与自己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相关。 既然,楚歌浼笑的那么开心,那就让她笑呗,一向自由洒脱的楚歌浼,那才是他看到的,看见的楚歌浼,所以他绝对不会因为不了解楚歌浼在笑什么,就会阻拦她的。 只是在她笑的快断气的时候,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一拍,给她捋顺一下气,免得被口水给呛着了。 过了一会,整个区域里面就只剩下了楚歌浼嚣张的笑声。 楚歌浼往着万俟泊的肩窝里面钻了钻,将眼角多余的泪花都给擦拭干净,紧接着才伸手将眼睫上的泪水给擦拭的干干净净,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相互依偎着的两个人,两脸惊愕的楚良微和万俟舟。 楚歌浼笑的腰累,干脆就倚靠在了万俟泊的身上,斜睨着两人,嘴角扯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方才道:“很好奇我在笑什么吧?是不是还在怀疑我的智商,甚至是想说,这人莫不是傻子吧?” 听见楚歌浼对于自己的自讽,万俟舟和楚良微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看着两人茫然且凝重的表情,楚歌浼偏了偏头,道:“我不是傻子,想必你们应该知道。” 楚良微不知道楚歌浼的葫芦里面卖着什么药,听她这么说,只是下意识的蹙紧了眉心,警惕的看着她,生怕她再跑过来,又折断了自己的其他的骨头。 楚歌浼住了笑声,脸上也恢复了往日里的正经,她歪着头道:“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对吧?” “你呢?”楚歌浼伸手戳了戳自己脑袋枕着的万俟泊,眨巴着一双美眸,娇俏的问道:“知道我在笑什么吗?” 万俟泊伸手,将她因为刚刚笑的太过于猖狂,无意间散落下来的一缕碎发,别到了她的耳后,墨眸揉碎了一湖春水,回应道:“不知道。” 楚歌浼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鄙夷道:“你真笨!” 万俟泊将手放下,对于楚歌浼的笑骂不予置喙,脸上依旧挂着春风般尔雅的微笑。 楚歌浼看着对面的那两个人,低了低眼眸,道:“既然你都不知道,那两个笨蛋更不知道了。” 对于楚歌浼将他和对面那两个人放在一起,墨眸掠过一道暗光,放在了楚歌浼盈盈一握的腰身上的手,微微收紧。 楚歌浼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依旧是巧笑言兮,美眸仿佛是折叠了一整个星空里面的繁星。 就算是现在万俟舟知道,对面那个楚歌浼,早已经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甚至是在她的眼里,自己连蝼蚁都不如,虽然很不满这样子的比喻,但是事实确实是如此。 如今看着楚歌浼在和其他的男人,还是万俟泊在自己的面前,打情骂俏,他还是觉得刺目不已。   ☆、第二百六十章霸气侧漏,回答! 他干脆打断了两人的打情骂俏,径直道:“楚……”或许是想到了刚刚楚良微斩钉截铁的话语,万俟舟竟然动摇了,顿了顿,便将称呼给去掉了,直接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必要转那么多的弯!” 听着万俟舟冷冷的声音,楚歌浼脸上的不正经也一瞬间,收了回去。 她拉直了刚刚到处乱扭的黛眉,也站直了刚刚如同柳条一般,随风摇曳着的柳腰,端正的站在了万俟舟的面前。 她问着万俟舟道:“想知道我在笑什么吗?” 万俟舟看着她那一双像是什么都看清楚了的美眸,莫名的便觉得心头一紧,下意识的便想回避。 可是,楚歌浼的声音比他回避的速度更快。 “我在笑你们。”楚歌浼开口了,她一语中的的说出来了。 万俟舟脸色一黑,转移的目光一僵,还是不得不定在了楚歌浼那一张,曾经让他厌恶至极,又曾经让他爱不释手的脸庞,到现在又爱又恨的那张脸。 “笑你们懦弱。” “笑你们愚蠢。” “笑你们恶心。” 万俟舟的脸黑的可以跟锅底媲美了。 “因为如今被我压榨,被我欺压,被我侮辱,就说我不是楚歌浼,因为我的变化巨大,就不愿意相信,我就是那个曾经被你们欺压,被你们压榨,被你们侮辱的楚歌浼,因为反抗不了,所以就说我不是楚歌浼,你说这不是懦弱吗?这不是愚蠢吗?这不是恶心吗?!” 万俟舟在对话当中早已经恢复了行动力,此时她他的手抓在了楚良微的手腕上,将楚良微原本就因为被楚歌浼捏断了的指骨而疼痛不已,再次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所以,楚良微能够最直观的感觉到来自于万俟舟内心的暴虐与愤怒。 她甚至是再也坚持不下去,被万俟舟捏的腕骨险些也要碎了。 但是,她仍然一声不吭,就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头一样。 楚歌浼最先发现了楚良微脸色的不对劲,脸色一片煞白,雪白的贝齿印在了粉唇之上,引出了一串星星点点的红,将那苍白的唇色都给染的艳丽了起来。 楚歌浼挑眉,便顺着她目光所及之处,落了下去,紧接着便看见了万俟泊握在了楚良微的手腕上的手掌。 那手掌上的青筋虬扎,就这么从视觉上看过去,就足以感受到那一种极致的力道。 楚歌浼挪开目光,嗤笑道:“不仅仅是懦弱,恶心,愚蠢,而且还无能。” 万俟舟瞪着楚歌浼,如果目光可以幻化做刀,那么此刻的楚歌浼早就已经被凌迟致死。 “拿着女人来撒气,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这么做!”楚歌浼丝毫不畏惧,他那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上来如同饿虎扑食的目光,倨傲的抬着下巴,理所当然的说着。 万俟舟被楚歌浼刺激的同时,还尚余存的一丝理智,便低眸看了一眼,看见了楚良微痛到几乎昏厥过去的面容,他眉心不由得一蹙,便下意识的松了力道。 楚歌浼没有帮助楚良微的想法,只是纯粹的看不过去而已,她说的都是实话,把自己在外面的气撒到了女人的身上,那才是最无能的表现。 她看见万俟舟松开了楚良微之后,便也在懒得理他们,只是冷哼一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是永远不会变化的,你可以欺压别人,那么你就要随时等待着你欺压的在某一个角落的,因仇恨培植成长的种子,你不够强大,那就是你被欺压的原因,别拿那种可笑的言论来套在我的身上,适用于无能的你们,可不适用于本郡主。” 话罢,拂袖便离开,看都不多看他们一眼。 万俟泊将楚歌浼的话,放在唇齿间,反复咀嚼了几遍,这才展露出雪上枝头的,那俏丽的梅红般的笑颜。 这般霸气凛然,行走如风,却也义重如山,时而飘零空洞,像风一样自由,让人抓都抓不住,又像是连绵而起的山峦一般,厚重的狂风难以卷起,让人情不自禁的去依靠。而今,一番振聋发聩的言论,却又是霸气斐然,予人豪气万丈,明明就是小心眼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是在她这么一番翻新之后,却又变得理所当然,理所应当。 将不符常人眼中的仁义道德,以霸气的方式,将你顽固,僵持在大脑的,固定在思维里面的,从小搭建起来的城墙,轰塌的一干二净,涤荡心灵,重塑世界观,连反驳的机会都击碎。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那个如同败家之犬的,怔愣的看着楚歌浼的背影的万俟舟。 万俟泊看着万俟舟那黏在了楚歌浼的身后的目光,墨眸闪过厉光,冷哼一声,便追着楚歌浼的背影上去了。 在走上去的时候,还不动声色的用自己高大的身形,挡住了来自于身后的,紧锁在了楚歌浼的身上的,万俟舟的目光。 万俟舟原本正看着楚歌浼的背影出神,被那一番言论震撼到了。 楚歌浼怎么可以这样,明明那么恶劣的一个女子,可是,可是,在说出了那番荡气回肠,恢宏霸气的话语之后,却又可以将刚刚到那种恨不能将她给掐死的怨愤给全部消除掉。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样子,这么无理取闹,横冲直撞的打破心门,然后再粗暴的离开,将他的心脏践踏的一片泥泞,每一寸骨肉都粘连着她的味道,她的每一分傲气。 正思考着,却没有料想到自己的视线里面会突兀的冒出来那么一个家伙,将自己的视线全部占据了,根本再也看不见那到窈窕的身影。 万俟舟看着万俟泊那高大的身形,越看是越气,最后干脆眼不见为净,便收回了目光。 楚良微扶着万俟舟,怕他还没有恢复完整,又摔倒在了地上。 万俟舟这才低眸看了一眼,细心的扶着自己的楚良微。 想到了刚刚自己在被楚歌浼气的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的时候,无意识的在她手上留下的痕迹,他的目光从楚良微的脸上,挪到了那个被自己掐红的手腕,继而想到了之前楚歌浼说的无能之言论,眉心连绵而起的山丘。   ☆、第二百六十一章小心翼翼,娇羞! 楚良微正扶着万俟舟往前面,而万俟舟突然就停了下来,让她一愣,不由得停下来,刚想问他怎么了,然后就看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心里一甜,脸上飞过了两抹红晕。 她不自在的缩了缩手腕,然后低声道:“没事的,殿下。” 万俟舟被她的声音给惊醒,听到了她说没事的,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楚良微以为自己看着她的手腕是不好意思,刚刚对她做的事情。 万俟舟敛下了丹凤眼,想到了刚刚楚良微为了帮自己说话,然后被捏断了的指骨,他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但是,楚良微的工作能力他还是可以相信的,如果现在放任不管的话,肯定会寒了她的心吧。 就算是对方是真心仰慕着自己的,但是像楚歌浼说的,时间久了,什么东西都会变质的,就算是爱的再怎么深刻,在一次次的忽略当中,终有一天,都会变质成为了仇恨。 万俟舟回想到,刚刚楚歌浼深邃的眼眸之中,那刺骨的冰寒,眉心情不自禁的便蹙了起来。 楚良微本来还等着对方的推辞,可是没有想到万俟舟却没有说话,一抬头,就看见了他紧锁着的眉头。 楚良微心里一紧,小心翼翼道:“殿下,怎么了嘛?” 万俟舟重新聚焦回了焦点,放在了那张和楚歌浼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眸子暗了暗,随后便挪开了,淡淡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玉瓶,并且递给她,一边开口道:“这是父皇给予本殿的疗伤圣品,擦后即可愈合,伤筋断骨都可以治疗,你就拿出去用吧。” 楚良微一惊,看着那流畅的玉瓶,眼圈红了红,她一直以为只要跟在了万俟舟的身后,看着他一步一步踏上了那个位置,就已经足够了,可是现在看着这个玉瓶,她还是忍不住动了动情意,情绪还是被牵动了。 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吧,喜欢他,无论他做什么,就算是无心之举,也会让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不喜欢他,就算是他将整个世界都捧到了自己的面前,那还不是那个味道,还是觉得麻烦。 楚良微咬着唇瓣,看着那个玉瓶,感动的一塌糊涂,就算是明明知道,他只是为了笼络自己的心而已,可是还是避免不了牵动了喜欢的那根神经,泪腺鼓动着,眼眶涨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 万俟舟不经意的一扫,便看见了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楚良微,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满足感,只有淡淡的怅惘,楚歌浼无论自己摆什么东西在她的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么的高傲,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一件东西,低下她那高傲的头颅。 他一直都是知道楚良微是喜欢自己的,也知道她是一个聪明人,心里面明明明白自己的举动是出于什么缘由,可是就是那么类似于施舍的举动,就足以让她感动如斯。 呵,女人。 万俟舟抽回了手,淡淡道:“你先拿去涂药吧,本殿自己去就可以了。” 楚良微看着空空的手腕,原本紧紧贴着自己的手臂的那个臂弯还是消失了。 万俟舟随意将那玉瓶一抛,便抛掷到了楚良微的怀里面。 楚良微脸上压抑不住的黯淡,她抿着唇,接过了万俟舟手中的丹药,轻声道:“谢殿下。” 万俟舟往前面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回过头道:“你就先别走了,跟本殿一起坐马车吧!” 楚良微眼睛一亮,刚刚想答应,但是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那双晶亮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 万俟舟疑惑,像以往楚良微听到了自己的邀请,不应该是眼巴巴的跟了上来了吗,怎么突然就会不说话。 他回头,便看见了低垂着眉眼的楚良微,长眼睛的都看得见她身上冒着的不积极的因子。 万俟舟蹙眉,难道今天连楚良微都要拒绝自己吗? 连续被三个女孩子拒绝,万俟舟苦笑,今天果然还真是流年不利。 万俟舟摇了摇头,将那些不着调的想法都丢到了一边,然后便开口问道:“怎么了?不愿意?” 楚良微咬着唇,看了他一眼迟疑的摇了摇头。 万俟舟皱眉,不知道楚良微在想什么,本来就没有什么耐心,对于这个楚良微,她现在还这么磨拖,万俟舟就更加不爽了。 于是,语气也不怎么好了。 只听着万俟舟冷冷道:“如何?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不必去了。” 楚良微连忙摇头,紧张的上前了一步,张了张嘴,嗫嚅道:“可是,容师姐那边……” 万俟舟听到了容新月的名字,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楚良微敏锐的瞥见了他脸色的变化,心头一凛,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万俟舟挥手制止了。 “不用跟了。” 话罢,万俟舟径直走了上去,不再回头。 楚良微听见他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心中又是喜悦,但是又掺杂着淡淡的不安。 不知道万俟舟是什么意思,不让她去跟容新月的意思,是让她跟在了万俟舟的身后,还是自己走? 万俟舟没有说清楚的话,楚良微也不好意思上去,她看着万俟舟的后背,往日的聪明才智好像都被耗空了,进退维谷。 万俟舟走了几步,都没有感觉到后面的人跟上来,眉心一蹙,不悦道:“怎么还不跟上来?” “咦?”楚良微眼睛一瞪,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可以跟万俟舟同乘一辆马车吗?就他们两个人,没有别的人呢。 楚良微脸颊飞过两抹绯红,然后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怀里面抱着那个玉瓶,如获珍宝。 楚良微很快就追了上去,跟在了万俟舟的身后半步,不远不近的距离,可以时不时的嗅到从万俟舟传过来的属于他身上的淡淡的味道。 楚良微抱着玉瓶,娇羞的一步一步的印在他的脚印上,跟着他走了上去。 楚良雅已经死了,容新月也走了,楚歌浼不会喜欢万俟舟的。 万俟舟会是她的。 跟在了万俟舟的身后的那个娇羞的小女生的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第二百六十二章百无聊赖,要求! 楚歌浼和万俟泊两人并行,很快便赶上了提前前行的越珑珏等人。 “师姐!” 越珑珏远远的就看见了正在赶来的楚歌浼,并且高高的朝着他们摇手。 楚歌浼眼尖的看见了越珑珏的手,然后笑着朝着那里走了过去。 几人相互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纷纷上马。 越珑珏看着楚歌浼翻身上马,一脸八卦的凑了过去,问道:“师姐,你们刚刚留在那里干什么?我好像听见了惨叫?!” 楚歌浼刚刚落下马,就看见了他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凑了过来,不由得挑眉,道:“你都能够听见?” 为了保证出现意外情况,她还特地等着他们走远了一点,才开始动静的。 越珑珏弯起嘴角,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们好奇,就……” 听他们这么说,她就知道了肯定有人是不乖,偷偷摸摸凑近听他们说话了。 “我们?”楚歌浼抓住了重点。 刚刚翻身上马的闻人孺,险些一个不稳就摔下了马。 就这样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楚歌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胸中已然了然。 闻人孺接过了楚歌浼那轻飘飘的一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东张西望的,然后干巴巴道:“我就是……去那里随便逛逛……” 万俟泊也跟了上来,与楚歌浼并肩而行,重复了后面的两个字:“逛逛?” 闻人孺看着万俟泊那明显有深意的墨眸,干脆放弃了挣扎,破罐子破摔道:“反正就是有点好奇,顺便,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能及时上去帮忙嘛?!” 毕竟你们一个瘸子,一个炼丹师的,战斗力总归是不足的。 闻人孺扫了那两个并肩着的男女,默默的将后面的那一句话给咽了下去,就算是瘸子也是不一般的瘸子,更别说隶属于霍树正门下的楚歌浼了。 闻人孺破罐子破摔之后,就没有了心理压力了,脸皮反正已经丢了,再踩上几脚也没有关系了。 于是,便本性败露的凑了上去,追问道:“唉,刚刚是怎么回事?那个尖叫声是楚良微吧?怎么会突然有楚良微出现呢?歌浼,你把怎么着了?” 楚歌浼听着这跑语连珠的问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倒是对于这个八卦的有些过分的闻人孺,刮目相看。 原以为就越珑珏这么个年少孩子气重的家伙,会对于这种事情感兴趣呢,没想到看上去老气横秋的,儒雅谦谦君子的闻人孺也会对于这种事情那么的好奇啊。 越珑珏听见了闻人孺的问题,琥珀色的眼眸一亮,也追了上去,问道:“对啊,师姐?到底是不是楚良微啊?” 楚歌浼看着两双如饥似渴的眼眸,不由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回答道:“是楚良微,我掰断了她的手指。” “手指?”越珑珏伸出了食指,放在了面前。 楚歌浼危险的看了一眼那个纤长的手指,舔了舔嘴唇,略有深意的笑道:“对哦,就是她伸出来,然后我就一掰……”楚歌浼边说,还边做出示范,模拟出那时候的声音,道:“啪卡,就断掉了!” 越珑珏心头一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手指缩了回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然后佯装不经意的:“我先去看看崖青!” 说完,一夹马肚子,便扬长而去。 而在这之前,楚歌浼五爪雷电般射出,迅速抓住了越珑珏的衣领,将想要听了故事就想要逃的越珑珏给拉了回去。 越珑珏还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做什么,于是连忙哭丧着脸讨饶道:“师姐,我再也不会好奇了,我不问了!” 楚歌浼没好笑的拽过了他的衣领,拉到了身旁的地方,然后将他的耳朵拉了过来。 越珑珏还以为她要拔掉自己的耳朵,然后连忙护住耳朵道:“师姐,我以后会听话的,别拽耳朵,疼!” 越珑珏一边挣扎着,可是又被楚歌浼拉扯着耳朵,一边疼的龇牙咧嘴的,只好连连告饶了。 楚歌浼挑眉道:“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 越珑珏好运万丈,霸气道:“对对!什么都做,只要我能做,上刀山下火海,我一定会去做的!” 楚歌浼笑着放开了他的耳朵,道:“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 越珑珏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嘟囔着:“我当然知道,最怕比上刀山,下火海还有可怕的事情。” “不会的!”楚歌浼一把拉过了越珑珏的衣领,然后凑到了他的耳朵旁边道:“就一个小小的事情。” 越珑珏斜睨她,怀疑道:“真的?” “嗯。”楚歌浼连连点头,为了让他能够信任自己,还佯装正经的神色呢。 越珑珏看了她一眼,见她好声好气的跟自己说话,便不禁得寸进尺道:“那有什么好处吗?” 楚歌浼见他竟敢得寸进尺,便弯着眼睛,笑眯眯道:“有!” 越珑珏一喜,连忙追问道:“真的?是什么?是什么?让我看看,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可不答应。” 楚歌浼弯着红唇,然后将那个刚刚窜出来兜风的橙子给一把砸到了越珑珏那一张清秀俊逸的脸蛋,正中鼻梁。 就算是橙子是软绵绵的,十分的有弹性,可是在楚歌浼的力道下,重重的砸下去,还是正中鼻梁,饶是越珑珏都忍不住惊叫一声,然后眼角便沁出了生理性泪水。 越珑珏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楚歌浼,用无言来控诉楚歌浼的无情。 楚歌浼看着那双红兔子的眼睛,挤出一个微笑,“奖励你一个爱的抱抱,是吧?橙子?” 楚歌浼将被砸的晕头转向的橙子拿了出来,对着晕乎乎的橙子微笑。 本来就晕的刚刚吃的东西都想吐出来的橙子,见到一向威猛的大恶魔竟然对自己微笑,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想到这里,橙子就更加晕乎了,一双蚊香圈的眼睛,更加的圆乎了。 楚歌浼无趣的看着已经装作是死尸的橙子,百无聊赖的捏着它的腿,让它倒吊在了半空之中。   ☆、第二百六十三章嚣里嚣张,任务! “师姐,你无耻!” 楚歌浼本来玩的挺开心的,没有想到竟然越珑珏这么说,登时脸就黑了。 她眯着眼睛看着越珑珏,提了提声线道:“阿珏,你说什么?” 一边说着,还一边拿着手中的橙子的木枝似的双脚,当做是绳子一样,晃来晃去的,大有越珑珏不改口的话,就再次一把敲到了越珑珏那一张正太脸上,将那清秀俊逸的面容砸成个猪头。 越珑珏看着楚歌浼眼中危险的光芒,吓得立即便端正了姿态道:“敬请师姐指挥,我一定不会辜负师姐的希望!” 楚歌浼满意的笑了笑,将那个被甩的越发是晕乎乎的橙子丢到了一旁围观着的闻人孺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黑影吓得闻人孺差点就摔下了马去,不过,还好他身手比身为炼丹师的越珑珏要来的敏捷,因此他只是一个后仰,便躲过了那个不明飞行物。 只是,他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是在楚歌浼的手中晕乎乎的成了一条死尸的橙子,双脚和双手会突然暴涨,直接就抓住了闻人孺的衣领,巨大的弹性,将它一下子便反弹到了闻人孺的胸膛上。 闻人孺就愣生生的被一个橙子,重重的砸在了胸口,险些被砸出一口老血。 极致的速度下的弹跳,可不是在开玩笑。 闻人孺忍住那一口甜腥,将黏连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的那一团橙黄的,恶心吧唧的一张大饼给掀开,然后拎着那细长的腿,倒吊在空中。 橙子连忙挣扎着,“快把本座放下来,你个愚蠢的凡人,就你这种凡人,也敢这么对待本座,赶紧放下本座。” 闻人孺咂舌,这个长相奇怪,物种也不清楚的异兽,怎么这么嚣张,竟然敢对自己颐气指使,明明刚刚在楚歌浼的面前,还是一副装死的样子的,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变得嚣张跋扈了起来。 于是,就在闻人孺愣住的这一秒,那连残影都看不清楚的密密麻麻枝条便朝着自己抽了过来。 闻人孺反应不及,便被抽了个正着,转眼过去,脸上便多了许多的小细痕。 “快把本座放下!” 闻人孺手一激灵,便松了手,转眼那个嚣里嚣张的家伙,便呈直线坠落下去了。 闻人孺一惊,赶紧去捞,但是因为他还是后仰着的,本来就不怎么稳,这样子一动静,整个人就翻身下马了。 闻人孺目光一凌,一个临空后空翻,眼前的东西就好像在他的面前全部放慢了来一样,橙子坠落的速度也在他的眼前放慢了来。 他连忙伸手去接过,可是,显然是有人比他速度更快,一双修长的手落入了自己的眼帘,闻人孺顾不上去争抢,连忙后脚一蹬,便站稳了在地面上。 等闻人孺站稳了,便寻着刚刚那个方向去,便看见了那橙黄的一个大饼躺在了万俟泊的掌心里面,正悠然的晒着太阳。 闻人孺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没什么大问题。 万俟泊看了他一眼,便道:“走吧。” 闻人孺点了点头,但是像是突然想到了那个橙子那么嚣张,要是在万俟泊的手中,会不会得罪心肝都全黑的万俟泊,那时候,可就有的他受的。 这么一想着,便听见万俟泊说:“起来,自己站好。” 闻人孺想到了刚刚那个家伙嚣张的样子,几乎是可以预见到橙子会说出什么话了,正等着看好戏。 可是,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圆乎乎的小胖子,简直就跟个杂技高手一样,稳稳当当,十分听话的顺从着万俟泊的命令,走上了马头,愣是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觉。 闻人孺看着那个像是上了发条的橙子,一举一动,都分外规矩。 他瞪直了眼睛,然后又不自禁磨了磨牙,原来这个东西不仅仅是会说人话,都成精了,还知道什么人是能惹的,什么是不能惹的。 闻人孺愤愤的看着那个橙子,默默的在心里面给它记上了一笔,现在敢不把他放在眼里是吧,那么以后你就知错。 闻人孺勾起了唇角,看着那个立正站好的橙子,随后,便翻身上马。 橙子原本是在万俟泊的言语威迫之中,站上了马头,为这个混蛋挡风,本来前面有风吹来也就算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背后一阵发冷。 想到了之前万俟泊那可以杀人的目光,橙子又立马端正了身体,丝毫不敢松懈。 只是它不知道,在后来,会有那么一件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情。 万俟泊驾着马来到了楚歌浼的身边,扫了一眼两个人比较亲密的姿势,凉凉道:“浼儿,时间差不多了,该起身了。” 楚歌浼没怎么放在心上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拉住了越珑珏,开始说正事。 “我跟你说,现在说真的,不跟你玩了。” 越珑珏委屈的揉了揉鼻子,点头道:“你说。” “我将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你快说!”越珑珏都不耐烦了。 楚歌浼挑眉,越珑珏竟然都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了,不过,自己也确实是啰嗦了。 想到这,楚歌浼就懒得再瞎扯下去了,干脆道:“你将容新月的心抢回来!” “蛤?”越珑珏差点吓的掉下马去。 楚歌浼连忙拉住他,道:“你那么激动干嘛?” 越珑珏被吓得口不择言,指着自己,又指着前面的马车,结巴道:“她……她……我……我……” 楚歌浼看着明显情绪有些过度了的越珑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想那么多,我的意思是,发挥你话唠的功底,彻底让她忘记了万俟舟的存在。” 越珑珏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你就不能说的清楚一点吗?吓死我了?!” 楚歌浼摸了摸耳朵,“人家怎么配不上你了?” 越珑珏连连摇手道:“不是这个意思。” 万俟泊已经在催了,楚歌浼也不好再拖下去,便干脆利落道:“反正你就一直跟她说话,说到她想不起有万俟舟那么一号人物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突如其来,惊愕! “我……” 楚歌浼坚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相信你,你可以的,阿珏!” 越珑珏张大着嘴巴,“这怎么可能?!” 越珑珏疯狂的挥着手臂,拒绝道:“我……容新月……怎么看都不可能!” 楚歌浼挑眉,“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但是为了让越珑珏不要这么暴走,楚歌浼还是及时的转变了语气,温和道:“没事的,就是让你跟她聊聊天,你忍心让一个女孩子这么孤独吗?你也知道崖青,这么愣的一个人,跟容新月待在里面,肯定闷死了。” 楚歌浼刚刚说完,然后,越珑珏便惊愕的看着楚歌浼的后面。 “怎么样?快去。”楚歌浼强硬道,没怎么将他那惊愕的目光放在心上。 “师姐。”不是面前的越珑珏说的,而是由熟悉的女声代替的,就从身后传来。 楚歌浼心头一凛,她抓着越珑珏的肩膀的手一紧,越珑珏立马疼的嗷嗷大叫,“师姐疼!” 楚歌浼被他的大嚎,吓得手一松,连忙放了下来。 而身后的崖青也跟着走了上来,看着楚歌浼道:“容新月好像想要找你。” 崖青都到面前了,楚歌浼怎么可能忽略,于是便道:“崖青啊,哦好。”说完,就把越珑珏推了出来,然后道:“那你把阿珏带过去吧。” 越珑珏想要躲开,可是被楚歌浼在后面定的死紧的,一紧张,就口不择言了,便对着面前的崖青夸张道:“崖青,我举报!” 楚歌浼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便听见越珑珏大喊道。 “师姐说你闷!” 气氛一瞬间的僵直,好像添加了凝着剂。 楚歌浼紧紧揪着越珑珏的衣服的手,力道加深,若非是越珑珏的衣服料子都是极好的,不然早就被楚歌浼这个力道给揪断了。 越珑珏挡在了她和崖青的身边,以至于她根本没有看到崖青的面部表情,所以也不知道崖青怎么想的。 可是正事要紧,理越珑珏说了什么,楚歌浼只是用森冷的声音在他的背后,淡淡道:“去还是不去?” 若是说原本越珑珏还想要挣扎的,可是听到了楚歌浼这个宛如从地狱挖上来的声音,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顾不上挣扎,连连道:“我去!我去!我去!” 越珑珏连连说了三个我去,楚歌浼才将背后紧紧拽着越珑珏的肩膀上的衣服給松开了。 越珑珏被放开,一下子没处理好惯性,整个人险些就朝着地面上扑,所幸他手脚还算是利落,在摔下去的一瞬间,及时的抓住了马鞍。 越珑珏抓住马鞍后,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崖青,看到了那古井不波的百年如一日的面瘫表情的时候,再次痛恨自己口不择言的毛病。 崖青怎么样,他还不清楚嘛,竟然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情,让原本刚刚和他们融入的崖青,再次和他们产生隔阂,那么他会是罪人的。 他看着崖青看不出情绪的浅灰色的眼眸,犹犹豫豫道:“崖青,你……” “还不快滚!”在越珑珏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后面的楚歌浼一踹他的马屁股,然后,那马一受惊,越珑珏便被踉踉跄跄的带着往前面走了。 吓得他连忙拽紧了自己手上的马鞍,被驱赶着往前面的马车赶去。 崖青看着越珑珏都被赶走了,便想着回去,向楚歌浼告辞道:“那么师姐我先回去吧。” 楚歌浼眼睛微微一怔,美眸闪过诧异,难道崖青不在意? 楚歌浼怕她回去,乱想,然后便及时的喊住了她,道:“崖青!” 崖青听见了她的声音,便疑惑的回过头,看着楚歌浼,不明就里,“怎么了吗?” 楚歌浼看着那一双澄澈的浅灰色的瞳眸,心头一紧,眉心微微一蹙,方才沉声道:“刚刚的……就是阿珏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楚歌浼这么一说,讶异的倒是换做了崖青了。 崖青微张檀口,浅灰色的眸子流窜而过的惊讶,随后便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可思量的究极区域里面,眉头紧锁,努力的思考着。 楚歌浼看着她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从面瘫表情,变成了这么可怕的表情,两道细长的眉梢紧蹙,唇瓣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好像再和什么东西做战斗,拧着苦大仇深的眉梢,看着特别可怕。 楚歌浼还以为她怎么了,连忙上前道:“没事吧,你!抱歉,是师姐……”口不择言了。 后面的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崖青就揪着死紧的眉头,抬头看着楚歌浼,用苦兮兮的语气道:“师姐,你们刚刚不是在开玩笑吗?” 楚歌浼一楞,紧接着便看见崖青低下头,失落道:“难道不是吗?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人类的语言好麻烦。” 听着崖青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抱怨,楚歌浼如经晴天霹雳,整个人僵着表情,楞楞的看着崖青。 崖青本来正等着楚歌浼的回答呢,没有想到楚歌浼已经被她给吓到了,还为来得及提出下一次的疑惑,周围便传来了闻人孺和雅的嗓音。 “没事,他们就是在闹你玩呢!” 崖青循声看去,便看见了闻人孺,再三问道:“真的吗?” 闻人孺点头:“不然你问歌浼?” 楚歌浼的震惊在闻人孺插嘴的时候,便匆匆惊醒了,听见闻人孺问自己,连忙点头道:“当然是了,跟崖青开玩笑啦,没有想到崖青那么厉害,一下子就拆穿了师姐,真是不得了呢。” 听见了楚歌浼这么称赞自己,崖青浅灰色是眸子不由得微微上翘,喜悦染上了眼角眉梢。 楚歌浼看着她欣喜的神色,不由得也被那纯粹澄澈的笑容所感染了。 闻人孺看着某人给自己打的手势,无奈叹了一口气,便对崖青道:“崖青,我们去看看,阿珏那个笨蛋吧,不知道他会不会惹到容新月!” 闻人孺这么一说,崖青也不好拒绝,浅浅一笑,便跟楚歌浼告别。 楚歌浼扬了扬手,便主动道:“嗯,注意一点,先走吧。”   ☆、第二百六十五章投以木桃,琼瑶! 就在两人刚刚并肩离开后,万俟泊便跟着走了上来。 楚歌浼听见有人跟在了自己的后面,便知道是万俟泊了,于是便道:“走吧。” 万俟泊答道:“好。” 两人刚刚走出几步,万俟泊便顺手在楚歌浼上发髻上,插入了一个簪子。 楚歌浼不由得回头看他,然后用手摸了摸那个簪子,顺口问道:“这是什么?” 万俟泊满意的看着自己插在了她的发髻上的簪子,墨眸含笑,对于楚歌浼对自己在她的脑上为所欲为,感到心情分外的愉悦,于是,故作玄机道:“你看看?” 楚歌浼闻言,便从发髻上,将发簪拿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发簪,是纯属木质的,可是那天生的木纹,犹如坠落在水面上的石子,击落开的水纹,一圈一圈的荡开了。 木色冷清,极其衬着楚歌浼的气质,上面简单的点缀着几朵俏梅,殷红的几点,似血非血,虽然看着样式不是特别的负责,可是,当那簪子入手之后,楚歌浼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刚刚制造出来的工艺品。 楚歌浼斜睨万俟泊一眼,便撞见了墨眸里面的略有深意的笑意,楚歌浼挑眉,便将那簪子卡在了之间,像是在前世转笔的动作,行云流水,划过的弧度,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转眼过去,便看见了一个完整的圆圈,由冷色的木色整合而成。 这时候,几人正好穿过了传说之中的一线天,逼仄的道路,只允许两两过人。 两边都是光滑的峭壁,难以支撑人在上面攀岩,只有天上那一道缝隙倾斜下来的一道天光,以至于下面有些昏暗,楚歌浼和万俟泊并肩而行。 楚歌浼忽的后仰,整个人躺在了马背上,但是身形却是丝毫不动,可见马术之精湛。 在那最亮的一线天,飞过几只稀稀落落的小鸟,雪白的羽毛,仿佛要与天际融为一色。 楚歌浼眯了眯眼,开始调整精确度,目光紧紧追随着飞在了前面上那一只红色的鸟喙的白色小鸟。 手中转动着的簪子忽的一顿,随后,那尖尖的一头,便指着那飞过他们眼前上小鸟。 楚歌浼邪邪的勾起一侧唇角,随便按下一瓣梅花。 紧接着便听见一声惨叫,那领头的白色小鸟,便呈自由落体运动,摔了下来。 万俟泊一挑眉,云起风动,只见万俟泊身形一动,白影飘过,等楚歌浼再次起身,便看见了眼前,一只雪白的鸟儿,玉体横陈。 万俟泊笑眯眯道:“多亏浼儿,今晚可以加餐了。” 楚歌浼的目光掠过光洁滑顺的羽毛,在那布着厚厚的一层绒毛的脖颈处,细细的血丝,只是点上了一瓣艳丽的花瓣。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而后,便伸手摸了摸那只白色的鸟儿,精神力探测出去,便发现了那里面的五脏六腑,早已经碎成了一片。 楚歌浼惊诧的抬头看万俟泊,收回了手。 万俟泊将白色的小鸟丢到一边,让身后的人拿着,方才对着那人微笑道:“这就留给晚上做一道,焦酥鸽子吧,这下好了,连内脏都不用清理了。” 楚歌浼听到了万俟泊这么说,不由得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里面的发簪。 万俟泊一回头,便看见楚歌浼正在低着头,看着躺在了她掌心里面的发簪,白皙的肌肤,衬上冷色的木,圈圈一般的木纹,缀上几朵浅梅,简单大方,就算是平日里面佩戴着也绝对不会有人在意。 万俟泊从她的掌心接过了发簪,楚歌浼抬头看他,美眸幽深。 万俟泊一边执起了发簪,一边细细的用其穿过了楚歌浼乌黑的发丝之间,道:“簪子就该好好的佩戴着,怎么能拿来玩呢?” 固定之后,万俟泊满意的看着那乌黑的发髻之间,衍生出来的一根簪子,冷色的木纹,斜斜的横生出来,给楚歌浼又添了几分女子的柔丽。 “你说是吧?浼儿?”含笑墨眸与幽深的美眸相对,擦过了细密的火花。 楚歌浼伸手扶了扶簪子,忽而俏皮笑道:“自然。那就谢谢七殿下赏赐了,本郡主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万俟泊见着她眼角眉梢荡漾这的俏皮,墨眸染上了戏谑,调侃道:“那本殿赠簪,浼儿可有何物还礼?” 楚歌浼冷睨道:“殿下未免太功利了,竟然主动向本郡主讨要还礼,会不会太失了殿下身份?” 万俟泊才不在意这些,只是摇了摇手,道:“那哪有,古人云,投以木桃,报之琼瑶,本殿赠你发簪,意喻可结发,那浼儿,就未曾有其他的物事,赠予本殿吗?” 万俟泊此言一出,楚歌浼愣住了,但忽的,那如同冷梅一般研丽的唇旋出了一抹了然的笑。 恍如雪花纷纷里,那俏丽枝头的花苞,影影绰绰,在清冷的夜里,银霜般的月光洗涤下,傲然绽放。 楚歌浼摸着自己头上番发簪,调笑道:“你可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能让人占啊!” 万俟泊闻言,墨眸闪过一缕冷光,听出来对方的弦外之音之后,便凑近了楚歌浼的耳畔道:“浼儿哪里的话,只要是浼儿想要的,什么便宜,尽可让浼儿占。” 楚歌浼挑眉,抬起来他凑过来的下颌,直勾勾的看着那一双散不开的浓墨一般的眸,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吞噬殆尽。 楚歌浼的脸凑上去,两人的脸隔着几厘米,几乎都要贴在一起,呼吸彼此交融。 楚歌浼错位,附上了他的耳畔,眨眨眼,跟扇子一样的睫毛扫在了万俟泊紧致的肌肤上,檀口微启,“你可想好了?本郡主这只有死别的选项,可没有生离的说法,娥皇女英可不在本郡主的词典里面,属于本郡主的东西,除了本郡主,谁也不能触碰,碰一个手指头,我都给剁了去!” 万俟泊勾唇浅笑,淡淡的吐出了四个字。 “甘之如饴。” 风起花草香,两人之间,毫无间隙,青丝千丈,具与纠缠,从今往后,打成了死结。   ☆、第二百六十六章绿水青山,到了! 路上美景千万,绿水青山,蓝天白云,偶尔从指尖溜过的微风伴随着时间,一同流逝了去。 霍树正等人终于来到了比赛的地点,魂澜国的首都,澜辜城。 万俟泊和楚歌浼并行,两人时而交谈,时而沉默,虽然相处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看着就是比平时多了一种更为深切的默契,闻人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有所突破。 闻人孺略有深意的看了楚歌浼头上那个冷色的簪子,似乎是最近刚刚听说的东西,刚刚从炼器坊里面出来的,世人连模样都还没有来得及看上那么一面,然后就被被人高金购入,不久后,因为高金购入了这东西的主人太过于低调,这个消息便沉淀了下来。 而另外一方面,万俟泊有携着这东西去找炼器的大师重新炼制一番,还增添了几个法阵,能够在及时的时候,给予楚歌浼保护。 闻人孺想到了万俟泊从自己那里掏出来的钱,心里就是一阵绞痛,看着那个簪子的目光,就变得苦大仇深了。 “容师姐,你看,你看,澜辜城就要到了,哇,这个澜辜城好大啊,那牌匾上的是星魂华吧,长得果然是不同凡响……” 闻人孺正苦大仇深的时候,旁边传来了越珑珏叽叽喳喳的声音,十分吵耳朵。 越珑珏不负使命,短短几天,就把容新月给成功拿下,从一开始的,会紧张兮兮的问着万俟舟会不会再也不理她了,她应该怎么办?十句有八句不离万俟舟,到了现在,压根没想起万俟舟是哪号人物。 因为越珑珏实在是太能说的,以前因为崖青沉默,楚歌浼又老是欺负人,闻人孺和万俟泊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越珑珏一直都在压制着话唠的本性,虽然这些压制在他们看来跟没压制一样,可是在越珑珏而讲,他是真的压制了。 如今,奉楚歌浼的命令,来和容新月好好的聊一聊天,那么他为了完成任务,便开始全方位释放自己的能力了。 事实证明,越珑珏的话唠果然是有很大的潜力。 现在容新月听到了他的话,便兴冲冲的答道:“在哪呢?星魂华?就是那个炼还魂丹的主要灵草吗?听说可以肉白骨活死人的灵草。” “嗯嗯!”越珑珏连连点头,兴奋道:“对,就星魂华。只有魂澜皇室才能够培育出来的救命灵草,几乎说得上是可以跟七大仙草相比的灵草了。” 容新月瞪大了眼睛,身为炼丹的外行人,她当然不可能是对每一种灵草都知道的,所以当听到了越珑珏说七大仙草的时候,她疑惑的重复了一遍:“七大仙草?” “七大仙草啊!”越珑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些我都是听我娘说的,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容新月崇拜道:“你娘好厉害。” “那当然!”越珑珏自豪的昂起头,就像那是在说他一样。 闻人孺见越珑珏越说越没有边了,便插嘴道:“听说这东西会是丹华宴的奖品哦,怎么?阿珏,有没有信心啊!?” 越珑珏嚣张的气焰,登时就被闻人孺的话给打断了,他不满的瞪了闻人孺一眼,怎么可以在自己在女孩子面前耍威风的时候,出来提这种败兴的话呢。 不远处的楚歌浼也听到了闻人孺的话,回想到了之前在郡主府里面,那个极其不自信的越珑珏,低头想了想,便走了上去。 楚歌浼昂首阔步向前,高声道:“阿珏,怎么不回答人家的问题呢?” “师姐?!”越珑珏见楚歌浼一出现,神经一绷,便立正了身体。 “怎么不回答,闻人的问题呢?”楚歌浼偏头问道。 “额……”越珑珏支吾着,不敢看楚歌浼的眼睛。 楚歌浼见他这幅样子,眉心一蹙,神情不虞。 容新月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现在楚歌浼似乎是在生越珑珏的气,这几天建立起来的革命感情,让心地善良的容新月小姐,对于自己有革命友谊的朋友竟然被师姐呵斥。 这时候才是最需要自己的时候。 所以,容新月站了出来。 “那个……”容新月舔了舔嘴角,干巴巴的道:“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对阿珏生气啊?” 容新月的插嘴,让僵持着的气氛缓解了下来,闻人孺也知道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于是连忙补救道:“没有的事情,歌浼怎么会对越珑珏生气呢?歌浼向来是最宠爱阿珏的,都怪我说错话了。” 就在闻人孺还想说下去的时候,楚歌浼抬手,道:“你不用在说了。” 闻人孺立即噤声。 楚歌浼再次将目光放在了越珑珏的身上,看着那个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眼睛的少年,楚歌浼的脸色越是凝重。 她不是紧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越珑珏没有自信这件事情很重要,无论他能否完成他的诺言,无论他是不是真的能够夺冠。 但是,从那件事情发生了之后,敢说出这句话,敢大言不惭,那才是真正的崛起了。 那个被传言就轻而易举打败的人,根本不是真正的越珑珏。 “我说,你要是没有进步的话,你就别出现在我的面前,既然你现在还是这样子的话,那你干脆回玄影去吧,反正这里你也不会有什么前途,出来丢人现眼。” 楚歌浼这么一说,其他人都安静了,现在的氛围就是地上掉根针都清晰可闻。 崖青和万俟泊也在刚刚都跟了过来,没有想到会是现在的这个场景,都看着楚歌浼和越珑珏两个人,面面相觑。 闻人孺觉得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然后让楚歌浼这么大发雷霆,现在几乎是都要把越珑珏给赶回去,不由得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于是就想要补救,现在的万俟泊就跟救星一样,大驾光临了。 闻人孺偷偷摸摸的朝着万俟泊使了个眼色,让他说说好话,让楚歌浼消消气,别赶越珑珏回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过河拆桥,暗示! 可是,万俟泊个杀千刀的,过河拆桥,就跟没有看见自己的眼神一样,站在了楚歌浼的背后,高大的身形,跟个木桩子一样,面对闻人孺的暗示,连目光都不动一下。 闻人孺:…… 好友是典型的过河拆桥怎么办?急,在线等! 楚歌浼瞥了一眼在偷偷给万俟泊使眼色的闻人孺,便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你如果觉得这样子真的没有问题的话,那就滚回去,有我在的比赛,你别想参加!” “不要!” 就在说完的瞬间,原本一直以来都像是一个鹌鹑一样的越珑珏,突然朝着楚歌浼大叫道。 众人一惊。 楚歌浼停止了向后转的趋势,重新正面面对越珑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被楚歌浼的目光锁定着的感觉,就跟是在冰锥上面赤脚走路一样,心惊胆战的。 越珑珏原本嚣张不已的气势登时被打了个折扣,他缩了缩脖子,鼓着两颊,不满道:“辛苦赶了那么久的路,我才不走!” 楚歌浼拧眉,“不走,那你应该做什么?” 越珑珏瞪着她,抬起高高的下颌道:“我一定会赢,不仅是别的选手,连崖青,都踩在下面,包括你!” 越珑珏伸出食指,直直的指着楚歌浼那鼻子,那姿容嚣张的很。 “星魂华,是我的!” 越珑珏与楚歌浼的目光对视,迸溅出激烈的火花,无论楚歌浼的目光在具有压力,越珑珏都没有退缩过分毫。 就像是他说的,辛辛苦苦的来到了这里,才不要因为这么简单的问题就被打回去呢,之前他就跟娘亲说过了,绝对要比完赛回去。 才不要给母亲丢人! 越珑珏想到了母亲那张温柔的面容,胸中的热情就是越膨胀,面对楚歌浼可怕的目光,他也不再怕了,就算是将楚歌浼踩在脚底下这样子,大言不惭的话,他都敢说出来。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么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哼!”越珑珏昂着脑袋,大有顶天立地的感觉。 看着越珑珏的琥珀色的双眸里面点着的两簇怒火,还有不服输的劲。 楚歌浼脸上的冰霜忽的融化,仿佛春风吹过终年不化的冻土,寸寸崩裂。 楚歌浼轻勾唇角道:“你最好给我记着。” 越珑珏看到了楚歌浼脸上兀的绽放出来的笑颜,一直被紧紧攥着的心脏便被猛地松开,刚刚的那嚣张的姿态迅速如同泄气的气球,哗啦啦的卸掉。 越珑珏整个就趴在了马头上面,哭丧着道:“师姐,你刚刚吓死我了!差点以为真的要被赶回去了。”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不客气道:“你要是真的那么没出息,那么我还留你在这里丢人现眼干什么?哼!” 越珑珏鼓着两颊,不满道:“我哪里没有出息了,哼!” 楚歌浼斜睨他一眼,想到了刚刚某个像是小刺猬一样的越珑珏,便笑道:“没错了,我们阿珏最有出息了。” 在楚歌浼展露的笑颜的瞬间,不仅仅是越珑珏松了一口气,其他人心里面也是纷纷的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闻人孺轻轻的抚着胸口,一脸伤痛的看着万俟泊,在他的身边,低声道:“你刚刚就知道了?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歌浼是真的。” 万俟泊收回放在了楚歌浼的身上的目光,淡淡道:“浼儿一向都是认真的。” “咦?”闻人孺一愣。 万俟泊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那是阿珏争气。” 闻人孺听见他这么说,然后再看看那个正在了越珑珏面前,笑颜如花的楚歌浼,现在几乎是看不见刚刚脸上冰霜般的严肃了。 闻人孺低头思索了一下,久久方才喃喃道:“原来如此。” 接着便抬头楚歌浼的背影,目光深远。 楚歌浼将越珑珏处理完了之后,便回头跟万俟泊说话,将剩下的时间,留给越珑珏自己缓缓。 容新月拍了拍胸口,然后走到了越珑珏的面前,心有余悸道:“刚刚吓死我了,没想到楚师妹这么可怕的,看到她的外表真的不像是那么可怕的人。” 越珑珏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嗯嗯,师姐生气的时候很可怕的,不要随便惹她。” 容新月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嗯。” “不过师姐虽然生气的时候很可怕,但是平时还是很好的,不过她也不怎么会生气……”越珑珏说着,原本高涨的气焰便低了下去,随后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失落道:“实在是我太不争气了,她才会对我生气的。” 容新月看着低落的越珑珏,便安慰道:“没事的,你后面说的话,很帅气呢!她一定是被给帅到了,不会逼你回去了。” 说着,容新月便想着越珑珏做了赞许的手势。 越珑珏听到了容新月的夸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面又有着膨胀的虚荣感。 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探头,小心翼翼的问着容新月道:“唉,师姐,我刚刚真的很帅吗?” 容新月眨了眨眼睛,十分给力的点了点头,边竖着大拇指,边道:“当然,真的很帅,我刚刚都被你震撼到了。” “真的啊?!” 容新月连连点头:“真的!你都不知道,刚刚看到你那样子,真的好想好想给你放烟花,给别人说,我家师弟到底是有多么的厉害!” 容新月神色飞扬,就像是要告诉全世界,越珑珏刚刚到底是有多么的帅气。 容新月的一番夸赞下来,越珑珏整个人就变得飘飘乎的,不好意思道:“你别这样子,我哪里有那么厉害。” 容新月见越珑珏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说辞,眼珠子乱转,便想着找什么东西来证明一下自己的话。 突然,容新月余光一转,便看见了一直都沉默的待在一边的崖青。 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拽住了崖青的袖子,问道:“崖师妹,你快点说啊!刚刚阿珏是不是特别帅气!” 越珑珏没有想到容新月会扯到了崖青,脸上一个燥热,便想阻止她,可是已经晚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谈笑风生,正视! 可,万俟泊毕竟不是寻常的男子,毕竟是降服了楚歌浼的男子,又怎么可能没有什么手段。 他看着楚歌浼那垂在了两侧的手,默默的拉起了右手,放在了掌心里面包裹着。 楚歌浼紧握的拳头一松,万俟泊抬头,便看见了楚歌浼如常的侧脸,他淡淡的笑了笑,便将她的手扣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虽然看着好像是没有什么联系,而在宽大的衣摆下面,则是,紧密相连着一双十指交缠的手,将心脏的搏动,互相传递。 万俟舟早已经收拾好了之前在楚歌浼和万俟泊之间的狼狈,身为二皇子,也早早就在万俟泊之前进行了自我介绍。 可能是因为之前楚歌浼和万俟泊的强势压迫下,现在的万俟舟反倒是没有了以前的嚣张,变得内敛了起来。 纵使楚歌浼出现在了眼前,也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 而且,在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在看见了容新月,也没有任何的勾引的举动,而容新月也跟没有看见他一样,因为越珑珏实在是太强大了,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始终都是叽叽喳喳的和容新月在聊天。 容新月也特别的给面子,每次都搭理越珑珏。 楚歌浼好歹也算是个郡主,在皇子们都自我介绍完了之后,也在霍树正的介绍下。 霍树正一改之前,怨天怨地,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多少钱的脸色,变成了现在的和善的笑容,就跟一个真正的老师一样,笑眯眯的跟着涟间公主谈笑风生。 在介绍楚歌浼的时候,霍树正的表情显然是比之前的几个都要来的自豪认真了很多,连笑意都变得深刻了很多。 以至于涟间都不禁正视了起来。 “好了,接下来要介绍了的就是我的愚徒了,我的首席大弟子,楚歌浼,承蒙皇恩,被封做了个郡主,下面还有师弟师妹,就暂且不用介绍了,我这徒弟啊,虽然看着柔柔弱弱的,可是,公主你别只是看着她单薄,凶起来,连她师傅都打。” 跟在了万俟舟的后面的楚良微听到霍树正介绍楚歌浼,竟然什么都没有带,仅仅只是一个名字,不由得拧了拧眉,想到了刚刚站在了万俟泊面前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那人便是接下来霍树正要介绍的人。 楚歌浼听见了霍树正这么介绍自己,默默的给霍树正丢了一个眼刀,并且在对方还要继续跑野马,立马上前,微微笑着道:“涟间公主见笑了,家师太过孟浪了。” 楚歌浼温婉的姿容,就好像刚刚对于某人看了万俟泊多了几眼,就生了酸味的楚歌浼不是她一样。 涟间公主看着眼前的楚歌浼,脸上挂着客套式的微笑,便道:“楚郡主过言了。” 涟间想到了对方就是刚刚站在了万俟泊的面前的那个女子,矜贵的眉眼微微敛下,像是不经意道:“郡主想必是个炼丹师吧?刚刚听着霍老师的介绍还以为郡主是个修影者,没有想到真正一见,却是这么个场景。” 霍树正见涟间主动谈起楚歌浼,骄傲便扬上了五官,自豪道:“虽然歌浼是凶了些,可炼丹的能力也不弱哦。” 涟间闻言,便挑眉道:“哦?这样的话,那么今年的丹华宴可就是强豪并起了,看来涟间就危险了,原本以为幸运,可以不用遇见太厉害的炼丹师,侥幸抱个桂冠回宫,可而今看到了郡主,涟间觉得可能就更困难了。” 楚歌浼看着对方微微带着白色的眼眸,不由得眯了眯眼,这话说的可真是巧妙,一边将自己捧上了天,一边又绝不服输,人家说了,只是困难而已,并没有说是不会夺冠. 这句话真是说绝了,在不懂内里纠葛的人,兴许就会觉得这个公主说话谦逊有礼,且滴水不漏。 可真正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的人,就会知道这个年轻的公主是究竟有多么的骄傲,在炼丹之上,究竟是有多么的瞧不起人。 或许,在她的眼里,这个丹华宴,只是一个单纯予以自己展现技术的一个舞台罢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参赛者,不过都是来凑个热闹,比如自己。 想通透了这些,楚歌浼就不开心了,一开始就惦记着自己的东西也就算了,现在还拐着弯的说自己是废物,楚歌浼最近被宠的心有点飘,可不懂得什么叫做谦让了。 当然,也没有再想着谦让什么的。 于是,便听着楚歌浼开口道:“自然,来时还听着涟间公主的鼎鼎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果然是难得的才俊。” 楚歌浼先是大肆渲染了一番涟间的能耐,就在她要出来说,过誉之前,便主动截住了话头道:“但是,这冠军只有一个,歌浼没有想要放弃。” 说完,美眸闪过精光,便直直的与那一双带着灵气的双眸对视了起来,里面的战意,可一点都没有比话语里面的火药味要来的轻啊。 面对着对方的挑衅,一向身为众人捧爱,上天的宠儿的涟间自然不会退却,更别说刚刚楚歌浼竟然敢丝毫不给自己留面子,径直便挡住了自己的目光,无论是不是有意的,但是她与万俟泊过分亲近的距离,就足以让她看不顺眼这个楚歌浼了。 最重要的是,涟间从来都没有说过谎,她一开始看到了楚歌浼,就知道她是她的宿敌,命中注定的宿敌,因为楚歌浼是第一次,让她产生了想要与之一争的想法,这就已经足够让她正视与来自于楚歌浼的挑战了。 于是,就还没有进城,这两个炼丹师,便在这门口对峙了起来。 剑拔弩张的气息,将在场的人都震慑到噤声。 霍树正仅仅只是看着两人,鹰目里面闪过欣慰,楚歌浼的能力,他是不会怀疑的,就算是强敌横在眼前,也绝对不后退。 无论楚歌浼赢没赢,这一份勇气,就足以让他为之自豪了。 生而有幸,他收了那么好的弟子。   ☆、第二百六十九章两两对峙,有劳! 就在两个女人战斗进行到白热化,正难舍难分之际,忽而,从后面冒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都别想了,冠军是我的!哼!”越珑珏气哼哼的站了出来。 崖青也默默的站了出来,道:“我也不会让步的。” 两人的声音,一共纳入了正在以目光交战的两人的耳中。 当听到了越珑珏的声音,楚歌浼先是一楞,然后回过头来,看到了那一张倨傲的清秀隽永的面容,楚歌浼脸上的惊愕如霜雪遇见暖日,刹那融化。 还有崖青那一双浅灰色的眸子,燃着的虽然浅淡隐晦,可是却实实在在的是她胸中膨胀的战火。 楚歌浼没有想到只是教训了一下越珑珏这个愣头青,竟然也将崖青给感染到了。 或许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不过这种进步是优良的,楚歌浼应该给予赞许才对。 所以,她美眸含笑道:“好,那就让我们在比赛战场上一决雌雄,我可不会顾及什么同门情谊,照样把你们打的个落花流水。” “哼。”越珑珏冷哼一声,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崖青简短有力的说了一句,“不放弃!” 霍树正看着自己手下的三个弟子的磅礴战意,胸中竟然也跟着这些小毛孩燃起来了,多年之前的那种逝去了的热血沸腾,血管里面都是奔涌着的战斗的因子。 “好!”霍树正声若洪钟,地震山动。 霍树正的强有力的一声怒吼,将在场愣住的人都给喊醒了。 也将将目光一直都放在了刚刚站出来的崖青身上的涟间也像是恍然惊醒,听见了霍树正这么说,才回过神来,轻笑着道:“贵徒真是人才辈出,女子英姿飒爽,男子霸气清爽,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涟间虽是这般说着,可是话锋一转,那带着灵气的眼眸精光一闪,涟间身上和融的气质登时变得充满了攻击性,华贵而又带着迫人的气势,“就算是诸位在如何优秀,涟间也不会屈让的,诚如那位贵公子所言,鹿死谁手,且看比赛!” 涟间不愧是一国公主,传闻还是被当今魂澜国的女王看重的人,短短几句话,便将刚刚被楚歌浼等人夺去了的气势,全部都夺了回来。 “好!勇夺第一!” 涟间身后的士兵,也被涟间的磅礴气势所感染,纷纷举起了手,异口同声的给涟间壮势。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难得正视了起来。 以往遇见的人,无论是楚良雅还是楚良微,亦或是丽妃,楚歌浼全都没有看在眼里,因为,无论他们再怎么嚣张,不过都是依附男人而活,凭借着自己浅薄的天赋,就仗势欺人,腹内知识轻薄,底蕴浅薄,却还敢大肆宣扬,最后丢了脸,却又恼羞成怒。 就像是野狗一样,偏偏爱将自己没有的东西炫耀出来,享受他人赋予的存在感。 这些人,无论他们在眼前怎么蹦跶,楚歌浼都不会正眼看,可是,现在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的人,涟间,绝对没有他们那么肤浅。 她没有依附男人,本身自有的强大,因为胸有成竹,故从不张扬,只是站在那里,风华尽显,不需要浮夸的语言,短短几句话,就足以摆明的立场,让人不容小觑。 只要一声令下,身后便有无数的支持者。 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从不以貌取人,更不会凭借着自己的卓绝天赋,轻视别人。 这般巾帼风华,英姿勃发,大气磅礴,又如何不能正视。 想到这里,楚歌浼的暗暗压低了美眸,一缕精光窜过,随后,那柔软的红唇微微一弯,便道:“正是如此,无论结果如何,擂台上见。” 涟间与她对视,两人相视一笑。 虽是有不少人在他们的之间,更有不少天资卓绝的人,可如今在这么一对视间,身后的万千人,只剩下了楚歌浼与涟间二人,所有人都变成了背景,世间仅仅剩下了这么两道颜色。 过了一会,霍树正才从这两个年轻的后辈之间的擦起的火树银花之中清醒过来。 他咂舌片刻,眼看时间就差不多过去,他连忙站了出来,笑呵呵道:“好好,都有志气,那就且看几日后的比赛,而今天,我们从遥远的玄影赶来,舟车劳顿的,还需要休息一下,那就需要麻烦公主殿下了。” 霍树正给了台阶,让两人下来,两人自然不会不给脸。 楚歌浼先是笑了笑,便道:“师傅说的是,是徒儿孟浪了。” 霍树正摆了摆手,连连道:“无碍。” 涟间也顺势插嘴,抱歉道:“是本宫久违的棋逢对手,一时间心中不由得产生了想要与郡主一比的情绪,一下子也失了分寸,竟然让远客在门外等了那么久,实在也是本宫之过,分外抱歉。” “哪里哪里。”霍树正客套的推辞着,在这种场合下,霍树正难得的可靠。 这时候,在旁边观看了许久的万俟泊方才走了出来,笑道:“好了,就让本殿越俎代庖一下,失礼了,师叔和公主也不必再推辞下去了,我们就先且进城,先找到塌下落脚罢。” 万俟泊清朗风雅的嗓音,如同徐徐微风,轻柔的拂过了耳畔,纵使是不大得礼的话语,在他的口中说了出来,也没有人会想要生他的气。 涟间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第一眼就夺得了自己的关注的男子,带着灵气的眼眸微微一眯,将那多余的情绪敛去,只是浅笑着附和道:“还是七殿下懂礼,本宫还是太过莽撞了,这般吧,既然是本宫有错在先,那就罚着本宫亲自带着诸位前往塌下落脚如何?” 霍树正闻声,便客套道:“那就有劳公主了。” 涟间瞥了一眼那正站在了楚歌浼的身后的万俟泊,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方才袅娜转身,昂首阔步走在了前面,既不失女儿的优雅,更有大家风范。 霍树正领头跟在了后面,其他人纷纷跟上。   ☆、第二百七十章无可奈何,找人! 霍树正与其他的老师跟在了涟间公主的后面,楚歌浼等人慢慢的退后了下来。 楚歌浼等人慢慢的掉队了,偷偷摸摸的脱离了前面的队伍,就走在了队伍的后面,远远的跟着。 万俟泊眼看着其他人都不注意他们了之后,便伸手拉住了楚歌浼的手腕。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就将人给甩开了。 “浼儿。”万俟泊无奈的喊了一声。 楚歌浼偏头看他,幽幽道:“殿下,请注意形象。” 万俟泊快步走上去,与她肩并肩的走在一起,看着她美眸里的幽幽绿光,万俟泊调侃道:“浼儿,你不是吃醋了吧?” 楚歌浼前行的脚步一顿,歪着头看他,像是不解道:“殿下不要说那么令人误解的话。” 万俟泊看着她那拒不承认的模样,看着平日里面高岭之花的楚歌浼,现在竟然被自己心中的小情绪而别扭着,看着楚歌浼板着一张清冷的妍丽容颜,强行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便感觉涨涨的,好像被什么给挤满了,快要溢出来了。 万俟泊努力的压抑住自己唇角翘起的得意的弧度,清了清嗓子道:“浼儿,我心中只有你,你不必在乎那么多的野花野草,本殿一个都没有放在眼里。” 听见万俟泊这么说,她斜睨他一眼,凉凉道:“堂堂一国公主,被你说成了野花野草,你倒是也敢说?” 万俟泊听见楚歌浼自己代入了正室的身份,心里正雀跃不已,便戏谑道:“那有什么,我家浼儿还是一国郡主呢!” 楚歌浼被他这样子逗着,心里面的气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了,只是想耍一下小脾气而已,而今听万俟泊这么说,本就没当做一回事的现在,自然也不好再板着一张脸了。 楚歌浼一直抿着的唇瓣忍不住往上翘了翘,算是默许了他的话。 万俟泊见那张清冷的容颜,春暖花开,刚刚想再摸一下小手。 而就在楚歌浼脸上的笑容刚漫上眼角眉梢不久,便听见一阵脆响,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兀的砸下了一个酒瓶,碎了一地,流出了清冽的酒水,馥郁的酒香登时溢了出来。 其他人皆是一惊,纷纷退开。 楚歌浼刚刚退开,紧接着面前就闪过一抹青色的影子,一阵清淡的酒香便冲到眼前。 楚歌浼眉心稍蹙,下意识的便往后面褪去,而那青色的影子已经逼近了眼前,一张俊脸放大在了楚歌浼的眼前。 楚歌浼后退的脚步一顿,随后自己的下巴便被一只修长,厚薄适中的大掌捏在了手中。 一抬眼,眼前便撞进了一张俊脸,眉眼具是洒脱,刚刚随风落下的青丝,懒懒的落在了肩上,配合上那清淡的酒香,莫名的便多了一分落拓风流。 好一个风流倜傥的人,却是终归过于孟浪了。 楚歌浼一挥手,便将下巴中紧握着的手挥开,可惜的是,楚歌浼想到了这么做,另一个人也自然想到了,只见一抹残影闪过,楚歌浼挥过去的手便被抓住,连动都不能动。 楚歌浼停顿了一下,下盘一晃,整个人便矮下身去,长腿一扫,便那人给避开了。 那人被迫跳了起来,楚歌浼就抓住这一瞬间,将脑袋一甩,便将那惹人厌的手给甩开了去。 楚歌浼甩开了一只粘人的手,但是还有一只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腕,男子用力一拉,楚歌浼一个重力不稳便被拽了过去。 楚歌浼拧眉,纤细的腰身一拧,便转了个方向,紧跟着的是重重的脚后跟高高的踢起,踢到了那个男子的下颌处。 男子一惊,连连便往后退,拽着楚歌浼的手不得已,便放开了去。 楚歌浼重力不稳,便被甩了出去,眼看她就要被砸到了地上,月白色的影子一晃,楚歌浼便落入了一个盈满了兰花香的怀抱之中。 熟悉的味道,让楚歌浼紧绷着的弹簧松懈下来,安心的将自己失去控制的身体交给身后。 万俟泊脚步连错,便将楚歌浼接入了怀抱之中,宽大的手掌穿过了她的膝弯,揽住她的肩膀。 楚歌浼下意识的便抱住了万俟泊的脖子。 等纷乱散去,场面静止了下来。 万俟泊抱着楚歌浼站在了男子的对面,走在前面的越珑珏等人连忙赶了下来。 “师姐,你没事吧?” 越珑珏和崖青等人,纷纷赶到,对被万俟泊抱在了怀里面的楚歌浼嘘寒问暖。 楚歌浼摇了摇头,让万俟泊将自己放下来。 万俟泊神色不虞,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不愿意放她下来。 楚歌浼抬头便看见了一片冷肃的墨眸,她心中一紧,便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放我下来。” 万俟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够楚歌浼坚持,只好将人放了下来。 当楚歌浼脚接触到了地面的时候,对面的那个男子,便带着一脸如沐春风的微笑走了过来。 越珑珏等人纷纷警惕的看着对方,并且冷喝道:“混蛋!” 越珑珏刚刚想要冲上去,给对方一个好教训,但是被楚歌浼拦住了。 “阿珏,冷静下来。”楚歌浼沉声道。 “师姐!”越珑珏不满。 楚歌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那个男子。 对面的男子像是看不见越珑珏等人对他的敌视一样,正笑眯眯着走过来,好像他们就是好朋友一样。 “啧啧,姑娘不仅人美,连身手都让人赞叹不已。” 男子这话一出,其他人脸色纷纷是一变。万俟泊的脸色已经黑的要滴出水来了。 楚歌浼用余光扫了万俟泊一眼,也顾不上安慰他,便冷冷的对着面前的男子道:“不知道阁下……” 楚歌浼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万俟泊便冲了出去,竟然就和那名男子纠缠住了。 只见空中飞驰着两道高大身影,出招如同残影,形影不离,每一招都是急速如风,朝着致命的地方而去。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了上百招,楚歌浼只能在原地看着两人交手,却无可奈何。   ☆、第二百七十一章被调戏了,糟糕! 他们现在都没有召唤出影者,证明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 看着那人的风度,便知道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楚歌浼便想着身在异国,至少先将人给打探清楚了,可是,万俟泊转眼便冲了上去,她连拦都拦不住。 楚歌浼沉眸看着那与万俟泊交缠在一起的身影,眸色越发的寒冷,上辈子调戏自己的人没有几个活到了今天的。 而来到了异世,竟然会有一天,自己被调戏了还要别人来帮自己讨回公道。 楚歌浼垂在了两侧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眉目像是染上了冰霜,冷峻的仿佛一个目光就能够让惹她的人冻成了冰块。 楚歌浼紧握着手,看着对面那道青色的身影,面色不虞的看了许久,方才松了松握的死紧的拳头,然后对后面的越珑珏道:“去叫师傅。” 越珑珏瞪直了眼睛,不满道:“师姐,那家伙竟然敢这么对你,就该让阿泊好好的教训一下他。” 楚歌浼抿了抿唇,看着那道青色的影子,沉了沉眸道:“现在毕竟不是在玄影,且大战在即,能够跟万俟泊交手上百招,尚且是游刃有余的人,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 楚歌浼看着那与万俟泊交缠的不相上下的青色影子,沉声道:“想必那个就是传闻之中浪荡花丛间的魂澜国大皇子了,身容姿秀,天赋卓绝,却也风流成性,终日流连于花丛之中,喜欢美人,看见了美人都要调戏一下,去掉了这些小缺点,其他方面还是很有优秀的,所以,也有无数的美人希望能有一日可以得其宠幸。” 楚歌浼将自己来魂澜国之前,调查好的信息一一说了出来。 “可是……”越珑珏愤愤道:“他竟然敢调戏师姐,这就足以让他好好的被阿泊教训一番了。” 楚歌浼叹了口气道:“现在他们还没有使用影者,要分出了胜负,还要好一段时间,重要的还不是这么一口气,最为重要的是两国之间的关系,两国皇子竟然当街撕斗,要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那怎么会好看。” 越珑珏还是不满,刚刚想反驳,便被闻人孺给压了下来。 “闻人!”越珑珏瞪了他一眼。 闻人孺朝着他摇了摇头,解释道:“听歌浼的话罢。” “为什么?连闻人你都……”越珑珏气的脖子上的青筋凸显,便愤愤道:“我不理,那个家伙竟然敢对师姐不敬,就该让他好好的被阿泊教训一下,理他是什么皇子呢,只要欺负了师姐,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得挨揍了。” 闻人孺压住激动的越珑珏,冷静道:“教训是要教训,但绝对不是大街上,听歌浼的话,才是正确的选择。” 越珑珏鼓着双颊,不解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这么说?!我不听,我不听!” 越珑珏将耳朵给捂了起来,不愿意再听他们说话。 楚歌浼和闻人孺无奈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刚刚想要说服他,便看见了一直沉默的待在了身边的容新月上前,轻轻的将越珑珏捂在了耳朵的手拉了下来。 越珑珏本来不想理他的,但是余光瞥见是容新月,紧紧的捂住的手便情不自禁的松了下来,看着她。 越珑珏瞪着琥珀色的眼眸,不解的看着容新月,不满道:“容师姐。连你都这么认为吗?” 容新月摇了摇头,然后解释道:“魂澜和玄影一向是交好,如果被人传了出去,两国的皇子,就在大街上公开的撕斗了起来,要是传了出去,两国之间的人,定然是会生出间隙的,一旦生出了间隙,那么你想,这受了便宜的人是谁?” 越珑珏听见了容新月在自己的面前分析,目瞪口呆,思索了一下,舔了舔干涸的唇瓣,木讷道:“琅渊?” 容新月凝重的点了点头。 越珑珏下意识的看向闻人孺和楚歌浼,问题还没有问出来,便看见了他们凝重的目光,这下子不需要说太多,他都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那好吧。”越珑珏叹了一口气,只能沉重站了起来,奔向了刚刚霍树正前行的方向。 几人看着越珑珏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说服他了。 崖青压低了眉梢,上前轻轻的拉了拉楚歌浼的衣袖,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楚歌浼感受到了来自于袖子的力道,便回头看了一眼崖青摇了摇头道:“没事的。” 楚歌浼看着那依旧纠缠在了空中的人影,目光幽深。 楚歌浼虽然很不喜欢那个魂澜国的皇子,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是多么的卓绝,在楚歌浼来到了这个异世以来,就没有看见过,万俟泊和那个同龄人交战可以交战这么长时间的。 闻人孺站在了楚歌浼的旁边,四处看了一眼,沉声道:“确定是巧合,不是意外吗?” 楚歌浼撑着下巴看着远处那两道纠缠在一起的人影,摇了摇头道:“应该不大可能,毕竟这个魂澜国的皇子的名声在外。” 说到了这里,楚歌浼塌下了眉梢,忽然无力道:“我应该开心吗?” 因为自己的美貌,当街引起了两个俊男为自己大打出手。 闻人孺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忍俊不禁道:“或许是福也是祸,放宽心吧,如果是巧合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楚歌浼无奈的摇了摇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被调戏了竟然还要担心那么多,楚歌浼也是觉得自己比前世宽容了很多啊,现在竟然也会为别人着想了。 毕竟在其职尽其责吧,好歹自己也是个玄影国的郡主嘛。 这般想着,楚歌浼只好再将目光投回了战斗之中了。 而周围的人早就在两人战争的初始,便早就散开了一圈,给两人让出了足够的空间。 毕竟两人都不是普通人,虽然没有召唤出影者,但是也没有那么简单,早早离开了,护得一命,至于热闹,还是在远远的安全的地方看着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中止撕斗,停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人的战斗渐进白热化,眼看就要到了召唤彼此的影者。 楚歌浼蹙着眉,便小跑了过去,闻人孺拽住她,担心道:“你别去,待会误伤了怎么办?等师叔来先吧,也只有师叔能够阻止他们了。” 两人的水平,已经不是普通的人能够处理的了,只能够由长辈的处理,毕竟同龄人之间的佼佼者。 楚歌浼摇了摇头,“万俟泊不会伤害我的。” “而且,也等不下去了,再延迟下去,人越来越多,就算是师傅来了,阻止了下来,也阻止不了消息的传达出去,更何况……”楚歌浼顿了顿,美眸闪过了一道精光,冷然道:“我能够感觉到,如果再不阻止的话,可能这场战斗就真的是停不下来了。” 这边观战的人都如此紧张,对战的两人,更是了解战争的情况。 星夏澜越打下去,心中就越是发冷,往日无往不利的采花行动,在今日竟然栽了头。 俗话讲,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早知道就该听自家宝贝妹妹的话,不要这么嚣张了。 不过,话说这家伙究竟是谁啊?!他长了那么大,还真没见过有几个人能够在不召唤影者就跟自己打的不相上下的人呢。 还有刚刚的那个美人,刚刚凑近的时候,明明是嗅见了对方的身上的药香味,而且也没有感觉到影者的波动,想必应该是个炼丹师,可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柔弱的炼丹师竟然能够有那么利落的身手,连自己都差点中了招。 不过,还好闪开了,原本吧,是想着装模作样上去,找回个场子,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刚刚将美人抱在了怀里面的家伙,竟然一声不吭就打了上来,让他不得不迎战。 本来吧,是想着早点解决了,然后顺便说句不好意思,额,这件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可是哪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比美人还要难纠缠。 现在竟然要逼得他几乎要将影者召唤出来。 这么一想,他不得不紧张了起来,平时里面打打闹闹只要不召唤影者,母亲和妹妹都当做是眼不见为净,任自己玩耍,但是一旦在都城里面,直接和别人打的召唤影者出来,要是真的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自己非得被好好的处理一顿。 想到了家里的那两个女人的厉害,星夏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一个激灵。 而就在这么一个走神,就被万俟泊及时给抓到了弱点,直接一个探手,便朝着星夏澜柔软的下腹而去。 星夏澜一个转身,便避开了那拳头,但是紧接着面前便砸来了一个碗口大的拳头,直接朝着自己英俊高挺的鼻梁撞来。 星夏澜眼前一黑,然后自己平时保护的跟个什么宝贝一样的鼻梁便咔擦一声,被撞断了,鼻血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星夏澜,鼻子一酸,生理性泪水就扑簌的往下掉,一个七尺男儿,泪水便这样,从眼角沁了出来。 “哇!好疼!”星夏澜极其没有形象的喊痛,眼前晃了晃,连忙往后面退,可是万俟泊怎么可能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急忙乘胜追击,高高弹起,便冲着那个正受着伤的星夏澜而去。 星夏澜疼的受不了了,连忙告饶道:“好了好了,我不打了,我认输我认输还不成吗?!” 星夏澜连忙朝着空中朝着自己砸过来的人,告饶道。 可是万俟泊就跟是没有看见一样,直直的朝着星夏澜砸了下来。 “不是吧?”星夏澜瞠目结舌,不是已经认错了吗?怎么还打? 星夏澜连忙往旁边一滚,暂且避过了万俟泊这一下的攻击,他咋咋呼呼的喊着,“喂,我说我认输,认输了,不打了,放过我吧!” 万俟泊冷肃着眉眼,就跟没听见一样,径直追了上去。 星夏澜为了保住小命,连忙往着旁边滚去,跟猴子上蹿下跳一样,但是就是甩不开一直追在了背后的万俟泊。 星夏澜跑到了一颗大树的面前,已经无可退路了,他紧张的看着像自己追击而来的万俟泊,大喊道:“喂,我说了,我认输了!” 楚歌浼这时候,也正好赶到,她冲着万俟泊冷喝一声,“万俟泊!” 万俟泊疾行的身势一顿,随后后面传来一阵冷风,万俟泊迅速回首,便感觉到了一道极具攻击性的攻击直击背心。 万俟泊墨眸闪过了一道精光,快速往旁边一避,两只修长的手,快速飞出,将那片带着疾风而来的叶子给夹住。 因为叶子的势太重,万俟泊还需要在空中翻了几个身,方能将那势能给降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地面。 楚歌浼快步走过去,拉住他,关心道:“没事吧?” 万俟泊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身体不关心,反而是瞪着楚歌浼,斥道:“谁让你冲出来的?!” 楚歌浼叹了一口气,道:“我有分寸。” “你太冲动了。” 楚歌浼无奈的看着他说道。 万俟泊挑眉,墨眸冷肃,冷声道:“有人调戏我的女人,难道我还要忍下来吗?” 楚歌浼拉了拉他的手,沉眸道:“教训人可以以后教训,大庭广众之下,通常不好做事。” 万俟泊也算是冷静了下来,撇过头,嘟囔道:“忍不住。” 楚歌浼见他难得的这么孩子气的模样,不由得莞尔,她与他十指交缠,美眸的柔和一瞬便散去,变成了肃冷,直勾勾的看着远处的那个正抱着脑袋,害怕真的被打到的星夏澜,沉声道:“报仇而已嘛,总得需要个爽快的地方。” 楚歌浼只是淡淡的掠过了这件事情,话锋一转,便关心道:“你没事吧?刚刚……” 刚刚她明明能够感觉到有一道精神力朝着他疾射而来,没来得及出手,便看见了万俟泊自己躲避了下来,就懒得出手了。 听见楚歌浼关心自己的身体,万俟泊方才将那片刚刚阻止下来的叶子放到眼前。   ☆、第二百七十三章做牛做马,使唤! 墨眸斜睨正从远处赶来的涟间,匆匆的扶起了刚刚的那个男子。 “你没事吧?”涟间看着星夏澜那满脸的鼻血,赶紧拿出手帕,给他擦脸。 “痛死我了!”星夏澜接过手帕,然后连忙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血。 涟间看着自己家不争气的哥哥,丝毫不在乎什么长幼有序,干脆就骂道:“你活该,是不是又调戏人家了?” 星夏澜昂着头,免得那血又流下来,顺手给自己喂了一颗丹药,那骨头过了一会便长好了。 星夏澜感受着那药力,一边气道:“我只不过摸了个下巴,哪里想到会这样……” 星夏澜还没有说完,便听见涟间看着远处道:“我告诉你,星夏澜你完了,你彻底完了,这次连我都救不了你了。” 星夏澜不满的,刚想回嘴,便看见涟间看着刚刚跟他对战的那个人那边,脸上分明就是无药可救。 难道自己还真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什么嘛,你不是去接玄影国的代表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涟间点了点头。 星夏澜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玄影国代表?” 涟间回头,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华贵清冷,只是像寻常的幸灾乐祸的妹妹一样,耸了耸肩道:“没错,玄影国代表。” 星夏澜已经屏住了呼吸了,“身份?” “跟你一样。” 星夏澜真想眼前一黑,就这样晕了过去,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 他狠狠的拍着自己的手,追悔莫及的念叨:“坏手,臭手,叫你那么不听话!” 他用一直手抱着刚刚摸了楚歌浼的下巴的手,眼里装满了懊悔,恨不能直接投江,死了一了百了,不要回宫,遇见那个可怕的女人。 看着星夏澜懊悔的以头撞树,涟间叹了一口气,善良的提醒道:“女的是郡主,男的是……”涟间顿了顿,一双带着灵气的瞳眸闪过了暗光。 星夏澜早有意料道:“我知道,跟我一样嘛,皇子。” 星夏澜苦哈哈道:“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普通的人可以跟我对战那么久都不会战败的,反而是打的我连连求饶。” 星夏澜蹲下来抱头痛哭,“我怎么这么手贱啊!” 涟间听见了他说万俟泊将他打的连连告饶的时候,眸中暗光微闪,这个万俟泊竟然真的那么厉害吗? 虽然自己的兄长,看着是吊儿郎当,但是能力,她也是知道的,就算是星夏澜不怎么放在心上,也不会太过于认真对待这种东西,可是,在自己刚刚害怕万俟泊真的一拳砸下去,便临时起意,偷袭了对方。 没有想到在这么紧急的状况下,竟然还能够接下来,这万俟泊,跟传闻之中,看来差别很大啊。 涟间想着,便对这个万俟泊兴致越深,但是突然脑中白光一闪,星夏澜只调戏女人,男人再美丽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她抿了抿唇,神色严峻道:“你刚刚调戏的是郡主?” 星夏澜哪里知道谁是郡主啊,他只记得美人,哪里知道其他的人啊。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最漂亮,最有个性的那个美人。” 听见他那么不负责任的回答,涟间根本不想关心他的伤口,直接就一拳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冷哼道:“笨蛋,快点过去道歉,不然你就等着回去被母皇揍吧!” 星夏澜欲哭无泪,只能跟在了涟间的身后,哭丧着脸走了过去。 这时候,霍树正也携着越珑珏赶到了,正在关心万俟泊的身体状况。 万俟泊只是摇了摇头,对于一切问候他的,都说没关系。 正寒暄着,便听见身后传来了星涟间的声音。 “玄影七殿下!” 万俟泊眉梢一扬,便转回头,看着星涟间道:“公主殿下。” “都是家兄鲁莽,惹了殿下生气,是家兄的不对,十分抱歉。” 星涟间这么说着,便让出来一个身位,露出了跟在了后面,一脸哭丧着的星夏澜。 “对不起,七殿下,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请您原谅我吧!” 星夏澜直接就一个九十度鞠躬,一个脑袋就这么戳到了万俟泊的面前,分外的具有冲击性。 将在场的人都给震撼到了,只有星涟间尴尬的撇过头,想要当做不认识这么没有脸皮的人。 越珑珏都被他给震到了,连紧接着的破口大骂都忘了,怔楞在了原地。 万俟泊压低眉眼,墨眸闪过一束冷光,想要直言道不原谅的,可是被身后的楚歌浼拉了拉衣摆,不得不闭了嘴,禁了声。 万俟泊敛了敛墨眸,将所有的情绪都敛下,恢复了往日的淡雅气质,淡淡开口道:“你该道歉的不是本殿。” 星夏澜一愣,目光瞥见了在万俟泊旁边的楚歌浼,于是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楚歌浼听着这模板一样的道歉语,眼角抽了抽,可能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无厘头的,这么二货的皇子吧。 楚歌浼抬头看了一眼,想要装作是不认识这货的星涟间,心想,难怪说这魂澜国怎么会将迎接外宾的事情,交给一介女子完成。 而且星涟间会那么的有气势,原以为是她好强,可是现在想想,有这样的兄长,就算是她想要跟普通的女孩子一样,足不出户,就在家里面绣花,真的是很难。 星涟间见楚歌浼沉默许久,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哥哥,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这真的是跟自己从一个肚子里面钻出来的笨蛋,就不得不帮他。 星涟间微微上前一步,低着头,诚恳道:“家兄竟敢对郡主做那些孟浪的行为,就算是涟间在怎么心怜自家兄长,可是也实在是说不出,让郡主原谅他的话,但是,魂澜,玄影两国,毕竟都是世代交好的两国,如果因为这件小事,就闹得不愉快的话,想必母皇也是想看见的。所以,涟间便想,如果可以的话,那便让家兄留在你们的身边,侍奉郡主等人,在魂澜的各种出行,为诸位做牛做马,无论什么都可以使唤他,郡主,你看这样子怎么样?!”   ☆、第二百七十四章友好关系,和解! “你!”越珑珏惊醒之后,便想开口呵斥她,想得美,但是被楚歌浼制止住了。 楚歌浼抬了抬手,方才客气道:“公主客气了,对于额,贵殿下的……” 星涟间连忙挥手阻止了楚歌浼接下来的客套,只摇头道:“郡主能够这般有宽广胸怀,涟间已经分外的感激了,只希望能够让兄长为诸位做些实事,能够赎罪,就请郡主不要再推辞了,就当是让我们心中好过些吧。” 星涟间说着,脚下便用力踹了跟木头似的星夏澜一脚。 星夏澜一个踉跄,险些就撞上了面前的楚歌浼。 万俟泊墨眸微眯,一脚便踹了出去。 星夏澜身子一个瞬移,便闪了出去,险险的避开了来自于万俟泊的夺命无影脚。 星涟间在星夏澜刚刚躲过一劫后,又先下手为强的当着众人的面,用力的踹了一脚星夏澜,怒斥道:“还不快给郡主和殿下道歉!” 楚歌浼看着星涟间这么凶猛的姿势,不由得抽了抽眼角,这两兄妹,究竟谁才是长者啊? 身为兄长竟然被妹妹这么欺负,而身为皇子的星夏澜,竟然声都不敢出,而是连连顺着她所言,对着楚歌浼哭嚎道:“郡主殿下!我再也不敢了,请你们让我为你们鞍前马后,从此为你们服务吧!” 这两兄妹的处理方式,还有那星夏澜的哭嚎,直直将在场的人都给砸懵了。 楚歌浼沉了沉眸子,刚想说话,便被旁边从一开始就安静着的霍树正开口了,道:“那既然公主殿下,这般盛情难却,那么我们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没有人想到这句话会是由霍树正说了出来的,纷纷将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星涟间也是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连道:“那就谢过霍老师了。” 说着,星涟间便再一脚踹了上去,道:“还不快感谢一下霍老师!” 星夏澜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星涟间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又一脑袋戳到了霍树正的面前,中气十足道:“谢谢霍老师!” 霍树正鹰目一眯,便冷声道:“不用这么早感谢我,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公主,这是不是真的任我们使唤,支使,万一要是我们一做了什么得罪了殿下的事情,日后再找我们算账,我们可招受不来。” 霍树正这么一说,楚歌浼才醒悟过来,不由得对霍树正刮目相看,原以为霍树正就是个平时喜怒明显的长辈,虽然偶尔对他们是粗声粗气的,好像永远都看不起他们一样,但是却是十分的疼爱他们的。 如果有人欺负了他们的话,霍树正一定会站出来维护他们的。 比如练如玉那一次,敢陷害他们,那霍树正就将人,把窝都给端了。 刚刚还在好奇霍树正怎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没有想到都把劲儿憋这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将霍树正的话放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楚歌浼不由得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么一句话,就把对方的退路都给断了。 要是之前没有说话,就这样子答应下来,或者是干脆拒绝掉,肯定都不会是一个好的回答。 干脆答应下来的话,日后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那人家来秋后算账可怎么办?又或者是说,就算答应了下来,把人带了回去,但是没有真正的得到了承诺,带回去了,也只能是当做宝一样供起来,到时候谁侍奉谁还不一定呢。 干脆拒绝了下来,会不会又被人说不愿意原谅人家,就是不为两国的和谐发展所妥协,反正不知道从哪个角度,就是他们的错。 而霍树正这么一说话,便将人路给截住了,就算是秋后算账,也有着这一个承诺在呢,欺负人起来,他们也是理直气壮的。 想到这里,楚歌浼不由得翘了翘唇角,清丽的容颜如花绽放,更是夺目绚烂。 偷偷的瞥了楚歌浼一眼的星夏澜登时就看呆了,美人果然还是很美啊。 一直警惕着星夏澜会对楚歌浼做什么的万俟泊瞥见了这么一个痴汉一样的目光,墨眸微微一压,冷光射出,登时便将那个星夏澜给瞪的缩了回去。 楚歌浼能够想出来的,万俟泊自然也能够瞬间想个通透,于是,便开口附和道:“那可不是,如果是真的将殿下带了回去,到时候,不知道是谁伺候谁呢?这是不是真的想道歉,本殿可就不清楚了!” 万俟泊冷言道,直接就将他们逼到了绝路。 如果不答应下来的话,那么就是他们不想要修复两国之间的关系,答应了下来,那么星夏澜的命运就不知道会是走向哪里了。 星涟间没有想到霍树正这么一个看着挺慈眉善目的老师,一出口,竟然就把他们往这条路上逼。 她张了张嘴,然后便听见了万俟泊这么威胁,想要推辞的话立马咽了下去,也管不得星夏澜的生命安全,直接便应了下来,道:“这是自然的,家兄一切全凭诸位处置,就算他说什么,大家就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听见就好了,如果真的再次对于诸位有所得罪,那就请诸位一定要与涟间说,涟间治不了他的,那就让母皇来治理,相信母皇还是很有权威的。” 星涟间说着,便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个提线木偶。 提线木偶一个颤抖,受到了星涟间的威胁,便快速道:“是,自然是这样的,我任凭诸位处置,这句话是我星夏澜说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与魂澜国无关,一切都是我为了赎罪,方才愿意将自己用来抵债,无论发生了什么,魂澜国和玄影国都始终是最好的的友邦之国。” 霍树正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淡淡道:“既然有了公主和殿下的承诺,那么我也放心多了。” 星涟间总算听到被对方松了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转移话题道:“既然如此,那么此后这件事,就休要在提,免得是影响我们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   ☆、第二百七十五章轮番折磨,带路! 楚歌浼只好说:“是。” “看来时间也不早了,接下来就由家兄,领着诸位前往塌下酒楼,涟间有事先行退下了。” “好,公主慢走!” 几人目送着星涟间离开,直到星涟间带着匆忙赶来的护卫军离开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星夏澜的身上。 霍树正冷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方才冷冷道:“还不快带路!” 星夏澜被霍树正的这招急速变脸惊着了,呆了呆,但是下一秒,霍树正鹰目厉光闪过,星夏澜只觉得腰背一寒,立马跟装了弹簧一样,弹跳到了霍树正等人的前面。 看着霍树正的目光,星夏澜连忙狗腿道:“诸位请跟我来!” 霍树正从鼻孔里面重重的喷出一口白气,明明白白的不待见某人。 越珑珏看着霍树正对星夏澜的精神上的虐待,心里更是畅快,也有着幸灾乐祸。 这下好了,如果有这个家伙的话,那么自己就不用整天充当霍树正的玩具了,更不用担心那么多了,想到这里,越珑珏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调戏了楚歌浼的人也不是特别差。 但是,终归还是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欺负他师姐。 霍树正就给了他一个冷眼,然后就径直走在了前面。 越珑珏仗着有人给撑腰,昂首阔步的跟在了霍树正的身后,在经过星夏澜的时候,他还故意在星夏澜的雪白的靴子上面,狠狠的踩上一踩。 星夏澜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幼稚的对待他,一时之间没有防备,就被踩了个正着,可劲儿的疼,疼的他是两眼直翻,在越珑珏收回了双脚之后,立马弹跳了起来。 越珑珏就当做是没有看见一样,依旧是大步向前,紧紧的跟随着霍树正的背后,那是一个狐假虎威。 容新月呆滞的看了几眼这两人,她虽然没有越珑珏那么气愤,可是想到了对方是个登徒浪子的采花贼,也没什么好脸色,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冷冷的哼了一声,盯着他的另外一只脚,又狠狠的踩了下去。 “嗷!” 星夏澜再次痛呼,整个跟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的,嗷嗷直叫,哪里有刚刚的威风凛凛的劲儿,别说是什么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现在分明就是一个蹦蹦跳跳的戏猴。 越珑珏回过头,就看见了容新月解气的一脚,便对着正向他走过来的容新月竖起了大拇指,赞赏道:“做得好!” 容新月一抬下颌,冷傲道:“哼,他活该!” “就是!”越珑珏附和着,然后又跟着容新月继续话唠了起来,说这个家伙怎么差劲怎么差劲,反正就是疯狂的造谣,黑这个星夏澜。 崖青走到了他的面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星夏澜怕被再踩,就低着头,时时刻刻的注意着自己即将要再次受伤的脚,只要对方一伸脚过来,那么自己就一个闪避,肯定可以逃过一劫。 “抬头。” 崖青用清秀淡雅的声音,面无表情道。 星夏澜愣了一下,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的霍树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愣住了的星夏澜立马绷紧了后背,谨遵崖青的说法。 “把手伸出来。” 星夏澜本来已经闭紧了眼睛,咬着牙,避免在自己被踩的时候痛呼出声,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让自己受伤了的脚,再次承受来自非人道的虐待。 可是,他没有想到,意料之中的伤痛没有传来,反倒是传来了意料之外的话。 “啊?”星夏澜瞠目结舌道:“什么?” 崖青沉了沉浅灰色的眼眸,原本就极为冷淡的气质登时便变得肃冷了起来,是个人都知道她是生气了,就算是二货星夏澜也能够感知到。 可是没办法啊,他刚刚顾着预防即将到来的疼痛了,就没听清她说什么,这不能够怪自己,这是真的。 星夏澜哭丧着脸,只能苦哈哈道:“麻烦大人再讲一遍,小的耳背!” 话落,便再次重重的鞠了一个躬,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决。 崖青目光压了压,斜睨他一眼,方才道:“手,伸出来。” 星夏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了一下,但是在崖青那一双不怒则已,一怒则是让人如临三尺之寒的威力,差点就让星夏澜跪下了。 星夏澜一震,顾不上任何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直接就伸了手出去。 星夏澜微微将掀开了一丝眼皮,然后就看见了从冷淡美人崖青的怀里面钻出来了一个胖乎乎的…… 橙子? 星夏澜眼睛登时一睁,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随后就看见那橙子突然咧开一道大白牙,哇的张开一个大口子,然后就冲着星夏澜伸出去的,毫无防备的手咬了过去。 “嗷!” 星夏澜鬼哭狼嚎一段时间后,崖青才缓缓道:“松口。” 星夏澜立马一蹦三尺高,整个人就往后面窜,两眼水汪汪,原本极具有男子汉之气的一个花花公子,早就已经消失个一干二净。 闻人孺微笑着走了上去,用力的握住他四处乱甩的手,笑眯眯道:“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话罢,就在星夏澜被橙子咬出了一个大口子的地方,用力的按下去。 星夏澜眼珠子快要和眼眶闹分手,但是他却不能够在叫出来,因为刚刚散去的人群早已经聚拢了回来,如果他大声叫出来的话,一定会被这些老百姓给发现了。 如果他的风流倜傥的形象一旦破灭了的话,那么以后在这澜辜城他还这么混! 手可断,面子不能丢。 于是,便有了以下的这个场面。 闻人孺笑眯眯的一边拽着他的手,即用力又猛地上下晃动,将星夏澜折磨的死去活来的。 可是,星夏澜还是要回以微笑,就算是五官已经扭曲成了非人类,但是还是要坚强的挤出来微笑,无论如何,风度一定要保持住,绝对要坚持。 就算星夏澜的心里面已经开始奔腾起了脱缰的野马,恨不能绕着这个澜辜城裸奔几百圈,可是,一定要忍住,绝对不能够叫出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五荤六素,微笑!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闻人孺终于愿意放开了折磨着星夏澜的手。 星夏澜压抑住五官想要放飞自我的冲动,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是,请多多指教。” 闻人孺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后便走过了他的身边。 星夏澜刚刚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犹如晴天霹雳,轰的一下,就将星夏澜砸了个五荤六素,头晕目眩的。 万俟泊到星夏澜的面前的这个速度,就像是蜗牛被千斤重的铁锤子拽着,冗长又缓慢,每一个脚步就像是踩在了星夏澜的心脏上面,一次有一次的反复凌迟,将那心脏的血肉都碾成碎片。 万俟泊左脚叠右脚,终于站在了星夏澜的面前。 星夏澜抬起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刚刚差点就将他给杀死在这条街上的男人,瞪大了眼睛,心脏砰砰砰的跳,比心上人来到了还要跳的厉害,一下一下的,锤在脆弱的胸腔之中。 万俟泊半掀着眼皮,墨眸定定的放在了星夏澜的脸上,每一寸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将触碰到了星夏澜的身上的地方,像是用最钝的刀子,一寸寸一寸的扎了进去。 星夏澜膝盖发软,险些就跪了下去了。 肩膀上的压力像是千斤重的陨石,从天外之地,狠狠的朝着自己砸了过来。 星夏澜脸上夸张的扭曲如同潮水一般,四面八方散开去,只剩下了凝重。 这一刻,星夏澜刚刚五官移位的表情全部消失,只剩下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俊逸的五官,稳稳的留在了脸上,锋利的剑眉,宛如直插入云的峭壁,冷凝而锐利。 这个时候的星夏澜脱去了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不正经外皮,露出了在内壳里面清晰而稳重的内心。 星夏澜肩膀上的压力,不仅仅是万俟泊所给予的来自于影者的压力,还有的是来自于万俟泊身上浓缩着的气势,后者才是星夏澜寸步难移的原因。 也是星夏澜不愿意屈服的最重要的原因。 能力他可能会比不上万俟泊,但是在气势上的压力,不仅仅是属于星夏澜和万俟泊之间的尊严为题,身为两国皇子的他们,同时也代表着各自的国家。 纵使是这两个国家是交好的,但是并不代表就要屈服于谁。 星夏澜一旦弯下了脊椎一寸,他的国家,他的臣民,他的母亲,就要屈服于他人,虽然是夸张的说法,但是在国家威严的面前,无论是谁都要保持着对于祖国足够的忠诚。 他生在这个国家,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的孩子,他生下来就承担着这个国家,他能够平时吊儿郎当的,不着调,甚至是经常惹事,让母皇给自己擦屁股,甚至让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教训,但是在国家威严面前,他绝对不会屈让。 “咔擦!” 地面传来一声脆响,楚歌浼一低头,便看见了在星夏澜的脚下的土地,寸寸龟裂开来,裂纹像是星夏澜膝盖弯下的一寸寸弧度。 楚歌浼美眸闪过了一道精光,看着这个调戏了自己的花花公子,看着对方的目光开始了微妙的改变。 毕竟是一国皇子,就算是在怎么不着调,但是有些刻在了骨子里面的东西,是支撑着生命继续下去的血液。 楚歌浼敛下眸子,眼睁睁的看着星夏澜慢慢弯下去的膝盖,美眸幽深,却完全没有想过上去阻止万俟泊继续压制星夏澜。 并不是她不为动容,也不是她心中的气还没有消失,只是,一种很简单的,很单纯的,尊重而已。 她没有资格去阻拦任何人对于自己的信仰的忠诚。 星夏澜的信仰是他所生活的祖国,对于他的忠诚,那就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国家蒙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星夏澜的膝盖微微一弯,整个人显然是比万俟泊矮了一点,败势已然呈现。 星夏澜咬紧牙关,咬肌绷紧,额上青筋条条绽起,汗水浸湿了额头,豆大的汗水直直的砸了下来,砸到了裂缝之中,没入土地。 周围的人流好像都停了下来,这个世界只剩下星夏澜还有面前这难以跨过的高峰,压在了肩膀上,寸步不能移。 胸中自有千万激情,决不能在这一次低下头,就算膝盖伸不直,头颅也要始终往上昂着。 星夏澜尖细的下颌滑过了晶莹的汗水,雪白的牙齿在唇瓣印下了斑驳的血点,但就算是如此,也绝不要放弃。 下颌尖遗留的汗水被高高跑起,星夏澜重新昂起了头,那一双与星涟间相似的瞳眸,灼烧着旺盛的火焰,灼烧着尊严的怒火。 星夏澜与万俟泊对视,深深的看进了那墨眸里面,最深处的,属于王者的对视。 楚歌浼瞳孔微缩,目光下移,便看见了星夏澜那颤抖着的膝盖,开始缓缓直起来,仿佛用了一世的力量,重新与万俟泊站到了同一高度。 他们从高度平等了,不仅仅是身高,还有彼此的地位。 万俟泊眯了眯墨眸,扫了一眼星夏澜的膝盖,只是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开。 在万俟泊离开了自己几步远之后,星夏澜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不仅仅是精神上的,还有身体上的。 星夏澜浑身一松,整个人就软了下去,楚歌浼刚刚想伸手去扶他,便见着远处原本刚刚离开的人飞了过来,在楚歌浼触碰到了星夏澜之前,就将人一掐,算是将即将倒下去的人扶住了。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便问星夏澜道:“怎么样?还能走吗?” 看着楚歌浼唇畔漾着的浅浅的笑容,星夏澜很想说自己可以走,可是,在从霍树正开始的折磨,在加上重量级的万俟泊的精神上的压制,将他所有的体力都给耗干净了,他特别想在楚歌浼的面前展现出自己男子汉的一面。 好让在楚歌浼的印象里面,自己有一个英武的形象,高大威武,免得她以后老是用小孩的目光看着自己是,忒没有面子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时间如水,拒绝! 星夏澜看到了掐着自己的肩膀,生怕碰到自己多一寸的地方的万俟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原本如果不是这个家伙的话,他就可以趁着楚歌浼过来扶自己,顺势躺倒对方的怀抱里面。 倒时候,楚歌浼再来那么一个问题,他就顺水推舟的接受了,说:“好。” 可是,现在不是楚歌浼,并不能占便宜,而且还是一个玉面修罗,一眼就可以把自己烧成灰了,别说占便宜了,没死就好了。 星夏澜只能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站稳,在脱离了万俟泊的掌控的时候,明显还晃了一下,险些就倒了下去,但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星夏澜还是坚持住了。 万俟泊见星夏澜站稳了,二话不说,就拉过了楚歌浼,冷冷道:“既然自己能走,就赶紧跟上,没见过哪家的仆人会让主人来侍奉的。” 星夏澜被他气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勃起,险些一个呼吸不畅,就被气晕了过去。 而罪魁祸首万俟泊丝毫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直接就拉着楚歌浼走了。 楚歌浼眨了眨眼,见星夏澜没有什么事情,就顺从着万俟泊,跟上了队伍。 丢下一句话,道:“嗯,这样的话,那你就加油!我们先走了!” 星夏澜看着楚歌浼那道纤细的背影,目光追悔莫及,好像伸手拉住楚歌浼,让楚歌浼帮自己,他不想自己加油,需要美人爱的抱抱。 可惜,他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只能够哀痛的看着楚歌浼和万俟泊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再也没有回过头。 星夏澜扑通的一下子做了下来,表情哀痛,为什么美人要离自己而去,实在是太残忍了! 星夏澜哀痛的表情在双膝着地的一瞬间,便迅速消失,神情不虞,他垂放在了两侧的手,轻轻的在颤抖着。 这个万俟泊,竟然是这般人物,不过是短短的几刻的目光对视,竟然已经足以将自己逼迫到了这种地步。 如果真的在擂台上遇见了,他真的有可能会胜过他吗?这是可能的吗?难道他们魂澜国又要背负着千年垫底的名声了吗? 星夏澜抿着唇,面部肌肉紧绷,眉心连绵而起的山峦,将这俊逸的面容裹上了凝重二字。 他攥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为什么?! 街上人来人往,却好像看不见地面上跪坐着的这个人,从他的身边穿过,踩在了他坐着的土地上,偶尔会指指点点,却也没有人分外的注意到他的模样。 时间依旧在流逝,本来还算是繁华的街道渐渐的点上了昏黄的烛火,将夜幕点亮。 星夏澜一直以为,也许过了今天的折磨自己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事实上并没有,今年的玄影国的代表,显然并不是一般的小气。 而这些在玄影国代表手下的日子里,星夏澜才知道,原来那天他所面临的并不是地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考验而已。 他也从那天开始,被迫体现了一次,属于各种仆人的生活。 霍树正他们一点都没有作伪,星涟间说让星夏澜为他们做牛做马,那么他们就真的让星夏澜做牛做马了。 没有他星夏澜不能做的事情,只有霍树正等人没有想到的事情。 在这虐待当中,霍树正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观,他才知道,原来霍树正从来都没有说过谎,他说要好好的招待自己,就绝对不假手于人。 没有把自己给折磨死了,就像是对不起这些天,他要成为他们手底下的仆人一样。 而最痛苦的是,不仅仅是霍树正这么一个难伺候的人,还有一大排等着要虐待他的人。 相比而言,真正的受害者楚歌浼,才是最为温柔的一个,就算是只是偶尔在自己的饭食里面下点诡怪离奇的东西,连他这个土生土长的魂澜国的人呢,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东西的星夏澜都觉察不出来,在美人美丽而温柔的微笑,之中,甘之如饴的吃了她准备的东西,然后应对着各种的副作用。 就是时不时毁容,时不时蹲在茅厕里面,一天到晚不出来,或者是在干活的时候,突然之间双脚抽搐。 如果不是帮忙治疗的亲爱的妹妹说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普通的炼丹师可以练出来的,还有美人频繁而温柔的喂饭,他或许还会继续幸福而美满的,在辛苦之后,幸福的享受着来自于美人的哺喂。 但是知道了之后,星夏澜还是没有办法在楚歌浼那温柔而清丽的微笑之下,说出了拒绝二字,而且还在吃完之后,还是晕晕乎乎的,直到自己犯了病,才会知道,自己又中了套。 星夏澜每次都哭丧着脸,然后疯狂的打着自己触摸过楚歌浼的手,然后责骂自己,恨不能将自己的手给剁掉。 可就算是美人再可怕,可是星夏澜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 在这几天,他是彻彻底底的了解了这玄影代表里面的人的性格,真的是,琅渊国的那群把眼睛放到了头顶上去的家伙,真是好太多了。 眼看影武大赛就要开始,星夏澜终于可以逃离狼窝,又重新回了自己的金窝,成为了人上人的皇子殿下,将一身的污垢尽数洗涤,穿上了宫女们熏香的舒服的绸缎,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身下是柔然而温暖的床铺,周围有宫女们的轻声温柔的伺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星夏澜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就在星夏澜享受着自己难得回归的幸福生活,正一脸惬意的,并且本性难移的调戏着身边的宫女,惹得宫女们纷纷是脸红娇声叱骂,内里一片其乐融融,就像是之前的事情,就好像没有经历过之前的炼狱一样。 不过,或许也是经历过炼狱了,才格外的珍惜眼前的人间仙境吧。 星夏澜这么既痛苦又幸福的想着,他感受着美丽的宫女的肌肤在指尖的游走,享受无比。 当星涟间来到了星夏澜的宫门外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诸多宫女,娇声细语的你来我往,欢声歌舞,好不热闹。 俨然又是回到了往日里的侈靡。   ☆、第二百七十八章衣香鬓影,生气! 星涟间眯了眯眼,看着那层叠帷帐间的衣衫蝶影,红粉佳颜。 星涟间冷了冷脸,径直便踏了进去,连那连连上前阻拦的宫人都不管,干脆一甩袖子,便将宫人给摔倒。 宫人刚刚喊一句:“公主……” 便被星涟间回头一瞪,在那煞人的目光下,缩了缩肩膀,后面的音也堵在了喉咙里面。 星涟间眉尾微微低了一个弧度,那宫人便打了个哆嗦,连忙磕头,告罪:“公主殿下饶命!” 星涟间冷睨他一眼,便冷叱道:“滚出去。” “是!”宫人磕头后边退下,生怕自己慢了一秒,就被被星涟间给吞了。 里面依旧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娇娥浅吟,嬉笑玩耍,皆在耳畔流过,哪里会注意到外面的这些小事。 没有想到宫人都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某人依旧在于宫女调笑,星涟间的脸色已经接近浓墨了,后面的跟着她过来的宫人,没敢抬头看她的脸色,可是在这么的强大的气压下,也不得不屏声凝息,生怕一个小错误,就被拖出去给斩了。 过了一会,就在宫人们差点以为星涟间就被定身在了原处的时候,方才听见她沉声道:“你们且留在这,本宫自行进入。” “是。” 星涟间再次昂首挺胸走了进去,将那随风摆舞的帷幔直接便一下子撤了下来,那原本应该是影影绰绰的蛇腰魅影瞬间便成了真真切切的美人,倏然便露在了眼前,夺目炫彩。 “呀!”原本娇声撒娇这的呢喃细语,瞬时变成了惊呼,水蛇一般的腰身如同折了一般,瞬间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一阵忙乱,随后便听见稀稀落落的声音道:“参见公主殿下!” 那躺在了软榻上的那名高大的男子,此时正把玩这一名蹲在了自己的下方,正瑟瑟发抖的看着星涟间的宫女的纤纤柔荑。 男子一脸惬意,女子满目惊恐,又不敢缩回了手。 男子狭长的双眸,堪堪掀开了一道细缝,偷睨来人,方才慵懒道:“原来是涟间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星涟间危险的眯了眯眼,冷光射出,那些女子纷纷抖成一团,在星夏澜的手中把玩着的那个女子的手,也忍不住往回缩。 星夏澜摸了把空,不由得皱了皱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见星涟间冷冷道:“来人,给本宫将这些女子都带下去。” 星夏澜闻言,登时瞪大了眼睛,惊诧道:“涟间你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会突然这样子?” 星涟间冷笑,道:“我看你这几天是白在玄影那边待了是吧?” 星夏澜听到星涟间的冷笑,便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紧接着在他阴阳怪气的问话之中,又缩了缩脖子,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哪里会还敢质问星涟间将自己的美人都给弄走的事情呢! 星涟间看着星夏澜那一副窝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登时就掀翻了这些天积攒的怒火,一股脑的冲着他发了出来。 星涟间还想着这是自己的哥哥,在这几天在玄影那边受了折辱,应该会有一些变化,但是哪里曾想,这人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是在美人的身上栽再多次,都无法管住这个家伙,都还是一心要往陷阱里面撞。 星涟间忍不住骂了一句粗,便怒斥道:“你怕不是要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你才会反省?!” 听见星涟间这么问,星夏澜便忍不住嘟囔着道:“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流”字在星涟间的注视之下,在星夏澜的唇齿间转了个圈,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最后便不再抬头看星涟间,眼观眼鼻观鼻,就像是不当星涟间在这里一样。 星涟间看着他这耍无赖的模样,登时便怒喝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星夏澜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怎么了,一大早就过来找自己的晦气,美人不见了,他心情也不好,便顺口顶了一句,“我哪里没有出息了?” “你哪里都没有出息!”星涟间气的高耸的胸口连连起伏。 星涟间也是被气急了,直接便道:“来人,将以后殿下宫中的女子全部换成女子,连母野猫都不许混进来!” 星夏澜瞪大了眼睛看着星涟间,当听到了那一句,连母野猫都不给进入的时候,星夏澜登时就怒了,竟然敢将自己的辛辛苦苦搜罗的美人都给遣送出去,这怎么可能?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这绝对不可能。 什么都可以让给妹妹,可是美人不可以,而且星涟间要这些美人也没有用。 于是,星夏澜当时就拍桌怒道:“不给,星涟间,你不要过分了啊!” 星涟间竟然被自己的哥哥拍桌,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而这家伙就是为了一堆莫须有的美人,就敢对自己这么凶,怎么可能! 既然星夏澜都拍桌,那她有什么不敢的,她当下便走到了桌子上,一手拍在了桌子上。 星夏澜登时就惊了,看着星涟间一下自己就红肿了的手掌,心痛的不得了,他那么宠着的宝贝妹妹什么时候在自己的面前红过手了,别说红肿了手了,就算是掉跟头发,他都心疼的不得了了。恨不能把那掉下的头发,再给她接回去。 现在看看到了她竟然动那么大的气,竟然徒手拍桌子了,这怎么可以,他家妹妹的手是用来炼丹的,怎么可以受伤?! 星夏澜在心里面疯狂咆哮,恨不能受伤的就是自己,才不是自己细皮嫩肉的妹妹。 脚步下意识的就想踏出去,将宝贝妹妹的手好好的查看一番,到底有什么事情。 而就在脚步踏出去的一瞬,星夏澜就默默的将自己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他咬了咬牙,不行,千万不能妥协,为了日后的美好生活,绝对不能妥协。 一旦妥协了,以后就只能在和尚庙里面了,再也不能与美人朝夕相处了。 想到了这里,星夏澜的收回的脚就更加的坚定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交换情报,消融! 星涟间危险的看着默默收回了脚的星夏澜,冷哼一声,便道:“你怎么不看看人家玄影的七皇子,他!” 星涟间刚说到了一半,突然发现星夏澜有些不对劲,一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口不择言的将星夏澜和万俟泊比较了,而且前几天的事情,虽然她早早就离开了,但是后面也有眼线传递回来过情报。 她自然知道身为修影者,星夏澜对于此次比赛的重视。 想到了了自己竟然被气的说出了这样子不经大脑的话,星涟间就蹙紧了眉心,刚想说点什么东西来补救一下,便看见星夏澜抬起了手,让自己安静。 星涟间看着星夏澜明显和平常不一样的表情,心头一紧,顾不得他的手势,径直便道:“皇兄!”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喊皇兄了。 星夏澜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她面前,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星涟间知道自己的话肯定是伤害了他,否则他不会在和自己闹别扭的时候,主动过来摸她电脑袋的。 星涟间抓住了星夏澜的手,垂下眼眸,嗫嚅道:“皇兄,你别恼,我那是说着气你玩的。” 星夏澜摇了摇头,道:“你没有说错。” 星夏澜也不再耍脾气,屏退四方道:“你们先退下,本殿和公主有要事要谈。” 四下只是得到命令后,便起身出去,还将房门细心上闭了起来。 星涟间看着星夏澜遣退四下,心知他已经将此事揭过了,现在应该是咬谈正事的时候,只是星夏澜没有对于这个事情正面回应,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干脆就跟自己呛起来。 这样子,自己就可以放心了,至少他并没有将万俟泊放的那么重,就不会在心里面产生嫌隙。 可是,星涟间看着在四下退下之后,便背着她坐了下来的星夏澜的背影,心知他定然是将万俟泊放在了心上,并且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心里正是不自信的时候,而自己刚刚却那样子跟他说话,想到自己都做了什么,星涟间追悔莫及。 她眼眸闪烁着不知所措的慌张,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有女孩子才有的,属于妹妹的手足无措了,在最疼爱她的哥哥的面前。 而今天她却伤害了最疼爱她的哥哥,星涟间这么一想,都险些直接哭了出来。 星夏澜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背后干什么,只是紧蹙着眉心,便想着之前在玄影那边,被折磨下来,辛苦收集的情报。 “我在玄影待着的这些天,得到了几个情报点,在霍树正门下的几个都是炼丹师,而且都是完美的继承了霍树正最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在九级之下,将精神力化作实质化,一般这样子的炼丹师,都不会好对付,在丹华宴上,涟间你可就不好过了,尤其是楚歌浼,虽然哥哥知道你是真的天赋卓绝,在国内也鲜少能与你媲美的同龄人,但是哥哥还是要提醒你,不要掉以轻心。” “还有霍树正手下的越珑珏,玄影越家的小公子,在修影者家族里面难得的炼丹师天才,自小便被家族重点培养,可能平时看着年龄小,可能力也不容小觑。” 说到了下一个,星夏澜拧了拧眉,方道:“还有一个叫崖青的人,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突然就成为了霍树正的弟子,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出格的东西,手中的那个跟橙子一样的异兽,除了会说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了,至于能力,虽然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动手,可是能够被霍树正收集在门下的,想必应该不会太差,相反,很有可能是一匹黑马。” 听见了星夏澜就算是被自己弄去给玄影做仆人,可是心里面依旧是惦记着她,而且还细心的为她观察未来的敌人,星涟间鼻子一酸,险些就撑不住,哭了出来。 但是一想到星夏澜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星涟间就只能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便走到了了他的面前,眉宇间盛满了凝重,并且沉声将自己第一次看见崖青的时候,那种不一样的感觉,一一道出:“你说的是那个瞳色异于常人的冷漠女子吗?” 星夏澜点了点头,拧着眉道:“她平时不大爱说话,一般都跟在了楚歌浼的后面,我也极少看见过他们炼丹,所以,只能得到这么可怜少的情报了。” 星涟间抿了抿嘴,方才道:“皇兄,我不知道,你看着那个女子是什么感觉,但是我总觉得,她很奇怪。” 星夏澜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妹妹,那双好看的眼眸里面缠绕着是白色的灵气,他这个妹妹,子小就是万众瞩目,甚至是绝大部分是人,都将筹码压到了她的身上。 比起自己逆袭之路,星涟间将要维持住这么个丹华宴的第一,想必压力肯定不会轻,尤其是今年遇到了那么多不知深浅的对手。 想到这里,星夏澜便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星涟间想了一会,整理了一下思绪,方才低眸道:“她身上的感觉很奇怪,有点不像是人类,或许就是常说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总而言之……” 星涟间皱了皱眉,想要将那种感觉说出来,可是却没有其他的形容词。 星夏澜看见她这样,便插嘴道:“她身上确实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平时也不常常说话,单数只要在楚歌浼他们出现的地方,她就会意外的变得融洽了起来,本来我还想从她这不协调的一角出手,可是也没有想到,这就是一桩木头,戳不动,除非是必要的事情,她几乎都不会主动搭理人。” 星夏澜的话在星涟间的大脑里面转了一个圈,忽然脑中白光一闪,星涟间略微激动道:“对了,就是那种感觉。” 星夏澜正吐槽的开心,便以为星涟间是在附和自己,便说的越发的兴起,还道:“那可不是,涟间你也这样租认为对吧?那家伙根本不想是人,哪里有人可以一天到晚不说话的,只粘着自己的师姐,一点自我生活都没有。”   ☆、第二百八十章不可思议,否定! “对!”星涟间忽然提声道:“她身上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灵草一样。” 星夏澜被星涟间突如其来的提声吓得心脏也跟着一跳,紧接着听见了她这么说了之后,心跳的频率更是往着一去不复返的速度而去了。 星夏澜抿了抿唇,不可思议道:“不可能吧?” 事实上自己妹妹的厉害,他还是知道的。所以,虽然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否认了,但是事实上,他心中也正是因为对于她说的话,过于信任,才会说出了与心中所想的不一样的话。 星涟间摇了摇头,道:“我刚刚看到她的时候,觉得十分的奇怪,就盯着她看了很久,可是她就像是感觉不到我的目光一样,当作我不存在,她身上会带着一种专属于灵草的气场。” “皇兄,你是知道的吧,我能够拥有一眼就看穿灵草的能力,无论是什么灵草!” 星涟间直勾勾的看着星夏澜,虽然她也很不可置信,但是她的眼睛是不会骗自己。 “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啊?!而且怎么可能会有灵草可以幻化成人啊!”星夏澜挤出笑容,努力的说服着她,也说服着自己。 说到了最后,也觉得确实是这样子,就松下了心。 星涟间并没有星夏澜那么的想得开,在他这么一说之后,她的脸色更加的凝重了,她喃喃自语道:“难怪,难怪……难怪我会察觉不到她的作用,能力,原来如此吗?” 星夏澜看着星涟间在自言自语,眉宇间的迷惘也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听着她说“原来如此”的时候,星夏澜更加迷惑了,便开口问道:“怎么回事?你发现了什么,什么原来如此?你到底再说什么?” 星涟间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星夏澜的身上,她沉声道:“那个叫崖青的家伙,是一株仙草。” “什么?!” 星夏澜目瞪口呆。 这个消息比他被万俟泊按在地上打,都要来的震撼。 这怎么可能嘛?那仙草不应该是传说之中的存在吗?怎么可能?! 身为炼丹大国的皇子,星夏澜自然比其他的一些以修影者为主的国家知道的多一些,对于灵草的了解也比一般人要多,就比如这个连万俟泊都不知道的仙草。 传说之中有七大仙草,可生死人,肉白骨,凡是一株就有着特别的能力,但是都有一种通俗的,也是最大众的,对于普通的灵草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而在仙草来讲,却是最简单的事情。 他们除了上面所说的能力之外,还有各自特有的一项能力,比如皇赫是解百毒,没有它解决不了的毒,这个世界,除去其他的仙草也能够做的事情,无论再怎么难缠的毒药,只要是它,都可以解出来。 还有其他的一系列的仙草,暂且收下不说。 而是独独这么一个名字,就已经足够让在场的两个人都震撼不已。 “这不可能的吧?”星夏澜依旧不敢相信。 七大仙草那是什么?那是传说之中的存在啊,虽然早就有记载说,只要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自然就可以幻化成人,而且那时候属于仙草的成人期,除了像是星涟间这样子的独具天赋的人可以看出来之外,其他人是看不出来的。 如果崖青真的是成熟期的仙草的话,那么该是多么的可怕?! 星涟间低了低眸,没有看自己的哥哥眼中的震撼,而是继续自顾自道:“只有这个解释是最有可能的,没有任何灵草的气场能够逃脱过我的眼睛的,而我也从来没有遇见过,我看不出来药效还有等级的灵草,也就独独是仙草这一份,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接触过。” 星夏澜苦笑着道:“你都说你没有看到过了,你怎么确定她就肯定是啊?” “因为,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她。”星涟间叹了一口气,直勾勾的看着星夏澜道:“皇兄,你别在骗自己了。” “不是。”星夏澜摇了摇手,这个实在是太刷新世界观了。 “对了!”等接受了崖青真的是仙草这一个既定事实之后,星夏澜突然弹起道:“如果崖青真的是仙草的话,那么楚歌浼他们知不知道,他们分明就是当着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星涟间摇了摇头,回道:“其他人应该不知道,但是楚歌浼一定知道。” 看着星涟间那么笃定,星夏澜不由挑眉看她,惊疑道:“你怎么知道?” 这些东西是用那双天赋异禀的眼睛看不出来的吧?难道是星涟间的眼睛又进化了?星夏澜这么天马行空的想着。 “直觉。” 本来还等着多么厉害的回答呢,没有想到却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两个字,星夏澜抽了抽嘴角,木讷的看着星涟间。 星夏澜也只是被镇住了一会,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他摸着下巴,开始思索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星夏澜蹙紧了眉头道:“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涟间你不是危险了?!” 星涟间没有能够领会他跳跃的思维,便下意识问道:“什么危险?” “如果崖青真的是仙草的话,那么你怎么办?跟人类比你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可是崖青是仙草啊,你怎么可能比得上?!” 星夏澜拉住了星涟间的手臂,担忧道。 虽然对于星夏澜说自己绝对比不上崖青感到很挫败,但是她也是有理性的人,知道他说的没有错。 但是,星夏澜说的,她却没有太放在心上,她只是拉下了星夏澜的手,沉静道:“不会的,那样子一个炼丹师强者云集的比赛,楚歌浼是不会让她上场的,不是谁都有我这一双眼睛,但是也不是谁都发现不了她的端倪。” “为了崖青的安全,楚歌浼不会让崖青走到最后的。” 她不会让崖青置身于危险之地的,绝对不会,因为崖青对于她来讲,就跟是星夏澜心里面自己的位置,就像是亲生妹妹一样,她无法看着自己的妹妹,就在自己的面前出事的。 星涟间这么笃定的说着,墨眸一瞬间闪过厉光。   ☆、第二百八十一章比赛开始,出场! 到了楚歌浼等种子选手出场的当天,楚歌浼等人一并来到了比赛的场地。 总算是到了关键的时候,比赛的场地之中的观众也显然比那些草根选手比赛的时候,观众多。 以至于楚歌浼等人到了比赛的场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乌泱泱的人头,人山人海的一场,让人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楚歌浼等人有专属的通道的话,或许就没有那么快能够抵达比赛场地了,很有可能会因为赶不上,导致弃权,干脆连比赛都参加不了,等着下一年了。 霍树正带着楚歌浼和越珑珏,崖青,还有后面的一众属于玄影门的弟子,来到了比赛的场地。 比赛的场地很简单,就是一个阶梯型的山丘,上面一道一道的环圈,就是他们比赛用的地方。 因为丹华宴所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都较少,所以,在今天统一比试,就围着这个比赛的山丘而坐,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位置,炼制成丹了之后,就交给评委。 为了减少评委们的工作量,所以,在一开始,就制定了规则,说是只有四级的炼丹师才能够参加,也就是只有练成了四级丹药,才能够到评委的眼前。 楚歌浼他们在玄影的时候,就已经是四级炼丹师了,在赶路的这个阶段,为了提高他们的能力,楚歌浼等人努力训练,也终于爬到了五级炼丹师。 而霍树正或许也是在这几个兔崽子的刺激下,终于晋级于八级炼丹师,也算是玄影里面难得的炼丹师了,只是来到了高手如云的魂澜国里面,也就是一个中上游的人而已。 不过,就同级而言,能够跟他一样,跟修影者一样凶猛,在战场上,直接冲上前线的,估计也就是他一个人了。 霍树正领着他们来到了一处空地,正准备说几句象征性的鼓励的话语,就被越珑珏给打断了:“好了,谢谢师傅,我会努力的。” 霍树正本来都快要从嘴里面跑出来的话就这样被楚歌浼一噎,不得已咽了下去。 他脸上一阵青红交错,便冷叱道:“你知道什么?知道啊?什么都敢说?” 越珑珏很幸运的在上战场之际,就被霍树正奖励了一个爱的包包。 越珑珏泪眼汪汪的看着霍树正,还有幸灾乐祸的楚歌浼,崖青,满脸不满,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他也是希望能够减少浪费时间,但是却被霍树正这么对待。 楚歌浼笑了笑,便道:“嗯,师傅的话,我们时常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的忘怀,冠军,一定是我们的!” 楚歌浼一番话,立即就将原本被越珑珏气剑眉倒竖的霍树正给缓和过来了。 他满意的看着楚歌浼,道:“嗯,为师相信你们,你们一定可以取得最好的成绩的,无论是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都不要忘记了我们始终是一个国家的,无论是谁取胜,最后的胜利都是属于我们国家的。” “为了一雪前耻,一定要加油,无论是谁!” “是!” “一雪前耻!” 因为越珑珏的打岔,还有楚歌浼的顺水推舟,霍树正也不好再啰啰嗦嗦自己之前准备的一长串废话,只好简短的几句鼓励,就将此事揭过。 代表参赛的人也就是志得意满的在霍树正的目送下,踏进了炼丹的场地。 楚歌浼和越珑珏,崖青并排着三个位置,其他的参赛选手,就随便找了个以楚歌浼等人为中心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始等待比赛时间的开始。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边,影武大赛的比赛也紧锣密鼓的拉开了帷幕。 万俟泊这次应对的选手并不怎么强大,因此他都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趁着这个时候,观察了一下其他的地方的比赛。 格外关注的便是琅渊国的人,在与他人战斗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 他之前曾经跟跟着自己来的,属于玄影的选手说过,一旦发现不对,立马认输。 不用管那么多,就是认输,因为他们承担不起再次丢失人才的损失,无论是对于选手的家人,还是对于玄影都是一个莫大的损失,身为一个聪明人,就应该是及时的懂得止损。 对于这些话,万俟泊只是私底下再对那些人讲而已,至于听不听完全是他们的事情,他不希望为了所谓莫须有的东西,反正也拿不到第一名,根本毋需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太不值得了。 至于,冠军就让他来夺取就可以了,其他的,那就是无谓的牺牲,他知道楚歌浼能够救治,但是,所需要消耗的能量太大,他不想让楚歌浼伤神费力。 他看着玄影的一个选手,颤颤巍巍的走了上擂台,面对着面前人高马大的琅渊国的一个选手,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待会就格外的注意这个擂台上的交手。 擂台上的人员各自准备好,在一段冗长的演讲词后,裁判发出对战的指令,原本还算是其乐融融的氛围,登时变得剑拔弩张,各自安好的人员,也开始交手,纠缠了起来。 而在丹华宴这一边,楚歌浼看着魂澜国的涟间公主,正昂首阔步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那一双极具气势的瞳眸,淡淡的往着他们这一边一扫,就已经引起了不少的心理素质较低的选手,心理防备岌岌可危。 星涟间今天没有穿着那天的繁复的宫服,为了是让自己的动作可以更加轻松一些,星涟间穿着简便的服装,但是就算是看着简单,在一些细节上的构造,也足以看出价值不菲,而且还让她穿着的更加舒服,气势也丝毫没有降低,依旧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性。 楚歌浼看着对方的脚步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便站起身来,有礼微笑道:“公主殿下早安!” “郡主,今日可好好的表现,希望我最后的对手坐着的人,就是你。” 楚歌浼听着她的话,眉梢轻扬,道:“本郡主也是这么想的。” 星涟间得到了她的回答,下颌轻抬,眉眼带着倨傲,便道:“那就祝郡主好运,本宫先行离开。”   ☆、第二百八十二章心不在焉,惊醒! “公主顺心。” 越珑珏在星涟间离开之后,便瞬间蹭到了楚歌浼的身边,警惕的看着星涟间的背影,小小声的在楚歌浼的耳畔,询问道:“师姐,怎么了?那个公主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来下战书了?!” 楚歌浼眯了眯眼,随口道:“可能吧!” 越珑珏登时瞪大了眼睛,怒喝道:“我去,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嚣张,果然跟她那个好色哥哥一个样子。” 楚歌浼闻言,瞥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好好比赛吧,比到时候第一局都过不了!” 越珑珏竟然被楚歌浼这么刺激,登时就怒了,便拍桌道:“哼!我才不会!” 说完,也顾不上楚歌浼的什么表情,气呼呼的就甩袖离开。 他只不过是来关心那个女人究竟是对楚歌浼做了什么,楚歌浼竟然敢这么嘲讽他,哼,他要是不作出点成绩出来,他都说不下去。 看着越珑珏离去的背影,楚歌浼的脸色一下便沉了下来。 她刚刚没有看错的是,星涟间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目光似乎是别有深意的放在了崖青的身上。 崖青一向低调,很少会惹事,所以很少会有人在简单的几次见面之后,就将目光放在了崖青的身上,甚至会有人在最后都没有发现崖青的存在。 难道是发现了吗? 楚歌浼想到了调查之中,说星涟间的能力的那一栏,关于天赋神眼的夸张说法。 早就在星涟间第一眼看见崖青的时候,那明显停留过久的目光的时候,她就知道崖青的身份可能会有些问题。 当初看着星涟间的眼睛里面也是迷惘,过了一会,便不再放在了心上,反而是跟着他们寒暄,她还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没有想到,并不是不会发现,而是时候未到而已。 楚歌浼攥紧了拳头,原以为在星夏澜在他们这里做牛做马的时候,她故意活跃一些,也为了报复,就对星夏澜格外照顾一些,让崖青鲜少在他的面前表现出不一样的一面,没有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刚刚来的时候,她还想说,就算不能够让崖青参加到最后一轮,免得被那些老家伙识破了真身。 如今却在第一场,就被星涟间别有深意的目光给识破了。 楚歌浼抬头看向崖青,崖青也在看着她,浅灰色的眸子笼着浅浅的不安。 崖青一向直觉敏锐,想必她也是感受到了星涟间那别有深意的目光了。 该怎么办?现在已经不能够撤退下去了,他们已经坐稳了,如果突然退局,反倒是更惹人注目,而且在霍树正那边也不好交代。 楚歌浼绞紧了下摆的衣裳,美眸凝重,就连裁判宣布比赛的时间开始,她都才刚刚反应过来。 回过神来,其他人也已经纷纷拿出了丹鼎,开始投掷着灵草。 楚歌浼随着人流拿出了丹鼎,还有灵草,今天要炼制的丹药是四级丹药,叫做焰晶丹,是一种对于火系的修影者有格外的助力的丹药。 可以让火系修影者的能力飞速上涨,当然在某一种程度上,若是将此物喂给了火系的异兽,也可促进异兽成长,成为炼丹师的助力。 所以,也算的上是一种比较大众的丹药,对于四级的炼丹师而言,绝不会是简单就可以炼制成功的。 能够百分百的炼制成功的只有五级的炼丹师,所以,这是一次极为严格的比赛,将一些低等次,打算是浑水摸鱼的家伙,都给刷下去,换回来真正的天才。 在这个年龄里面,整个云影大陆数一数二的天才,真正的展现出他们的能力,从另一种角度来评估国家的实力。 也方便一些年纪上去了的老一辈的炼丹师,擦亮了眼睛,找到了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的继承者。 对于楚歌浼他们来讲,自然不会是多么的困难的事情,现在显然横亘在楚歌浼的面前的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是崖青的事情。 刚刚的星涟间究竟是什么意思?就是为了告诉他们,她知道了崖青的身份吗? 楚歌浼拧紧眉心,她辛辛苦苦和崖青隐藏了那么久的秘密,就这样被一个人,一眼就看清楚,真是让人十分的不爽啊。 好了,加上那在澜辜城公然跟自己抢男人的事情,又多记上了一笔。 这分明就是在来挑衅,就算是楚歌浼早已经不是那种一激就怒的年轻气盛的少年了,但是心里面不爽就是不爽。 她抿着唇,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的五澜鼎,正在思索着应该怎么样,让崖青不动声色的退下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我也不会放弃的!” 这么一句话,像是一道利剑,砸到了楚歌浼的眼前。 楚歌浼喃喃道:“崖青……” 崖青她会愿意吗?就这样退场? 崖青那天跟在了越珑珏后面说,我绝对不会放弃的话,仿佛还在眼前历历在目,历久弥新,每一个表情上的细节,都细致的刻画了出来。 也是明显,越是深刻,楚歌浼就是越难做出了选择。 这么努力,这么认真的崖青,她真的可以毫不犹豫的就否决掉吗? 她明明那么努力的! 楚歌浼手中刚刚拿起的焰夹心瞬间化为糜粉,随风散去。 越珑珏就坐在了楚歌浼的下首,那焰夹心被捏碎了的瞬间,绽放出来的芬芳馥郁,窜到了越珑珏的鼻翼。 他不自觉的便抬头去看,便看见了脸色黑的可以拧出水的楚歌浼。 越珑珏一个心惊,连忙小声问道:“师姐!” 一声楚歌浼都没有什么反应,越珑珏又提升喊了两声,楚歌浼这才反应过来。 楚歌浼抬头看着他,挑眉问道:“怎么了?” 越珑珏偷偷的指了指她的掌心里面碎掉的焰夹心,粉末从指缝之中泄露了出来,融入了微风当中。 越珑珏此时哪里还有气啊,看到了楚歌浼这么心不在焉的样子,早就冰释前嫌,关心着她了。 楚歌浼顺着他的手势低头,方才看见了自己掌心里面碎掉的粉末。   ☆、第二百八十三章竭尽所能,加油! 楚歌浼看着在自己的掌纹里面残留的粉末,不由得微怔。 楚歌浼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道:“没事,你好好的练你的丹药吧。” 越珑珏看着楚歌浼面色无常,心中还是有些焦虑,但是比赛在即,也只好回过头,继续炼制自己的丹药。 而楚歌浼的左方的崖青,也发现了楚歌浼的不对劲,便轻声道:“师姐?” 楚歌浼深吸了一口气,便开门见山道:“如果,师姐剥夺了你参加比赛的机会,你会恨师姐吗?” 崖青闻言,瞳孔一缩,但是紧接着便沉默了下来。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听楚歌浼这么一说,马上就联想到了星涟间刚刚那道诡异的目光,好像是将自己一切都给看透了,的那种目光。 崖青眉心微蹙,袖摆下方的柔荑紧紧的缩在了一起。 她也想要像越珑珏和楚歌浼一样,在这个象征着胜利的战场上,努力开辟出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 原本她是没怎么在意这个比赛的,但是,自从楚歌浼逼上了越珑珏,逼着他去面对更为强大的敌人,逼着他去成长,直至到最后,他脱胎换骨,以全新的姿态,再次踏上了前行的道路,每次回想到越珑珏信誓旦旦的在楚歌浼的面前立下誓言的时候,她就会觉得一向冰冷的血管里面,涌起了温暖的液体,甚至是鼓动着心脏,一种蓬勃,盎然的生气。 她好不容易能够体验到了这一种,温暖而盎然的生气,可是,转眼之间,楚歌浼便让自己放开,而她也自己清楚这完全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自己不溶于世人的身份。 崖青从降临到人世间以来,除了越珑珏那一次,再一次深深的感觉到了无力无措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死亡更加无措,也更加无奈。 楚歌浼在说出了那样子的话之后,就紧紧的盯着她的脸看,自然也就看到那一双浅灰色的瞳眸流露出来的不甘不愿,但是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无奈。 我们除了对于死亡束手无策之外,还会对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无奈,而这些无奈,全是因为我们的实力不够,面对着强大者的无奈。 因为无能,所以无奈。 楚歌浼咬紧咬肌,美眸凝重,她应该做点什么吗?该阻止吗?还是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为了保险起见,让崖青下去,瞒过霍树正,瞒过这个世界,一双又一双看透了世间千万事的眼睛,苟延残喘,这么像是鼠妇一样,活在了阴暗处,永远不能够在光明之处生活。 不能够享受万千繁华,那么来这个世界上干嘛?不能够享受欢声笑语,那么还要来到繁华之处?不能够大肆展现,为什么要站在舞台上? 既然崖青有那么多的禁锢,又何必经历了那么多的考验,来到了人间,只是为了偷偷摸摸的活着吗? 楚歌浼这么问着自己,凭什么? 凭什么要让一个这么向往着人家繁荣的,那么努力的奋斗着的崖青做出这样子的让步? 这是不公平的。 楚歌浼喃喃道:“这是不公平的。” 崖青正垂头丧气,根本没有听见楚歌浼喃喃自语。 她为什么要带崖青走出来?如果真的就是为了她的安全,那么永远留在了那个秘境里面,她就万事无忧,甚至可以与天同寿?为什么要出来? 楚歌浼扪心自问。 还有什么好问啊? 因为崖青想要啊。 只要崖青想做,那么就去做就好了。 如果什么都怕的话,那么她这个师姐还用来干嘛? 古人言,长姐如母,既然自己是他们的大师姐,既然她从尘如红的手中接过了崖青,那么她就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怎么能够将这些责任都让给这些小孩子去承担呢? 楚歌浼心想,自己果然是太过于自私了。 想通透之后,楚歌浼的脸上便不再是阴云密布,反而是骤雨初停,洁白无瑕的白云长出了鲜艳的彩虹,象征着希望的彩虹。 刚刚抬头,打算说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欲望,说无所谓的时候,突然之间就看见了楚歌浼这妍丽笑颜。 崖青张了张嘴,嗫嚅道:“师姐……” 楚歌浼扬唇一笑,伸手制止了她,凝声道:“不,不要说无所谓,没有什么是真的无所谓的,你要是真的无所谓,当初就不会离开她,跟着我走了下来。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说的,是我错了,对不起崖青。” 崖青被楚歌浼说的一噎,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能连连摇头,浅灰色的眸子盈着浅浅的水光,本就是极为精美的冰美人,此刻冰雪初融融下的第一汪春水,莹莹剔透,自然也就动人心魂,恨不能将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奉献给她。 她本就是极度纯粹的孩子,一旦被人戳穿了心思,就再也说下去无所谓了。 楚歌浼每一个字都像是戳在了自己的心脏上面,闷闷的疼,疼的她说不出口,自然也就失去了反驳的先机。 楚歌浼将手中粉碎的药末给吹开,深吸一口气,目光幽深,看着崖青的浅灰色的眸子,认真的一字一句道:“我们决不放弃。” 崖青檀口微张,愕然的看着楚歌浼。 她咬了咬唇,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如果……” 如果一旦东窗事发,我会连累你们的。 不用等崖青说完,楚歌浼就能够联想到她究竟是想要讲点什么。 楚歌浼敛了敛眸子,轻轻的摇了摇头,温柔道:“没关系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有我们在你后面,我们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你只需要全力以赴便可。” 楚歌浼美眸春光泛滥,微风拂过,波光潋滟,这般柔弱,却也刚强如铁,成为心中最坚实的支撑。 全力以赴便可吗? 崖青在心里面这么问着自己。 真的可以吗? “尽你所能,竭尽崖青所有的能力,来夺取胜利。” 加油吧,楚歌浼看着她,目光仿佛是在这么说着,那么的坚决坚定。   ☆、第二百八十四章振聋发聩,恣睢! 崖青所有的能力?! 这句话震耳发聩,震的她胸腔轰鸣,竭尽崖青的所有能力吗?用尽她这个人的所有的能力,而不是天赋上所带有的那个无所畏惧的能力。 崖青抿了抿唇,久久,她忽的偏头,眉眼弯弯,浅灰的眸子,折射出万千光华。 理他以后会怎么样,我且此刻风流,肆意人生,待得他日,也有回忆可下酒取暖。 楚歌浼和崖青相视一笑,随后便各自再次投入了炼丹之中。 而其他的人早已经开始了,现在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就在他们纠结的这段时间过去,比赛的时间也在流逝。 台下的人紧张的看着台上的他们在比试。 原本丹华宴这边是说,只要有霍树正一个人带路就可以了,可是因为人员充足,并且为了避免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便也派多了两个老师跟在了身后。 毕竟是开局第一场,总不能败了气势先。 跟过来的老师,年纪比较轻,可能还没怎么接触过楚歌浼等人神奇的炼丹手法,眼看比赛时间过半,竟然还在那里沉思,不知道在做什么,不由得都焦急了起来。 他们焦急的走在了霍树正的身边,紧蹙着眉心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突然间就停了下来,不是说好了,凡是都是以比赛为重吗?他们究竟在想什么啊?!时间就要不够了,就算是现在开始也不可能了!” “就是啊,楚歌浼不是挺靠谱的吗,怎么到了这个关节眼上,就变成了这样子?” “我就说嘛,都是一群小孩,就该多说几句,叮咛几下,不然哪里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啊!” 霍树正就在一边神神在在的看着他们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然而他就做在观众席里面,品着香茗,偶尔嗑几颗瓜子,分外的惬意。 活像日后他的晚年生活。 正在焦急着的两个老师,一看到了霍树正竟然这么淡定,登时就更急了,对于远在天边的楚歌浼他们骂了说了也不会听的见,但是眼前的这个就在面前,怎么能够不说一下呢。 “霍老师,虽然您资历比我们高,但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一个年轻的老师语重心长道. 另外一名老师又紧接着跟上道:“就是,霍老师,我们毕竟是第一次带学生出来,可不想真出什么幺蛾子,回去我们可怎么跟掌门的交代,如何跟期待着我们的百姓交代?” 这楚歌浼就是他们最大的希望了,没有想到竟然会临时出这样子的幺蛾子,难道是这一次,又要被魂澜国给踩在了脚底下了吗? 两个老师眉头锁的死紧,如丧考妣,两双眉毛跟打结了的毛毛虫似的,扭曲着。 霍树正耸了耸肩,将桌子上的由魂澜国准备好的上等的茶水,送入口中轻轻一抿,方才长舒一口气,慵懒且随意。 好像眼前的危难在他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两个老师彼此对视一眼,心中俨然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两个老师纷纷抱拳作揖,低头道:“霍老师,如果您真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那就请您当初不要答应掌门的,带队出征。” 免得连累了他们,成为千古的罪人。 霍树正毕竟也是人精里面滚了一圈的人,自然是听的出来,这两个年轻且气盛的老师说的是什么,当下也只是笑嘻嘻道:“别着急,着急也没有用,你们能够将他们拽下来啊?” 两个老师闻言,面面相觑,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两位老师都是经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会轻易就被这个老流氓给糊弄了。 一位老师上前一步,严肃道:“就算是这样,可是我们在台下的老师不正就是为了这些突发情况而准备的吗?” “就是。”另外一位老师,也随之上前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就应该趁早提醒他们,让他们将心思真正的回归到了比赛之上。” 霍树正被这两个年轻气盛的老师诘问着,也不恼,而是继续笑眯眯道:“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心思放在了比赛上?你是他们肚子里面的蛔虫吗?连我这个师傅都看不透的东西,你们看几眼就明白了。” 两个老师被霍树正的话噎的一时半响说不出话来。 霍树正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两个明明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可是仍然是一脸愤懑,活像是怀才不遇的大诗人。 霍树正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们年轻,心总是躁动不安的,我们玄影在炼丹上面,也确实是输了不少,这一次是我们不多的期望,如果这次他们就被刷下来的话,那么情况肯定又会和往年一样,你们想的我都懂。” 两个年轻的老师,被霍树正这么一说,面上的表情忽的松动不少,毕竟霍树正所说的话都是站在了他们的角度为他们讲的,每一个字都戳到了心窝眼里面去了,又怎么能不动容呢? 他们偏过头,不敢与霍树正直视,直视仍旧是质疑道:“如果前辈真的是和我们一样的心思的话,那么为什么会对上面的情况,无动于衷呢?” “虽然很敬仰前辈的能力,可是这毕竟是一场代表着玄影的脸面的比赛,前辈会不会太过于洒脱了一些。” “我们是要对小辈们展现出我们的信任,可是太放纵了,是否也太过了?” 看着两人又要变成了刚刚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就要朝着他们咬过来,霍树正不得已,只好反问道:“我说了,你们又怎么知道他们心中都没有这场比赛的地位呢?” “那还用说,他们从头到尾都在聊天,不然就是在出神,难道这就是在炼丹了吗?眼看已经时间过半了,现在才开始,难道就可以完成了吗?第一场比赛是很严格的,过不了关,就是过不了关,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让更有天赋的,更加注重这场比赛的人来这里,否则一切都是浪费!”   ☆、第二百八十五章棋逢对手,破灭! 想必这个老师已经气到了,一时说话,都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正是自己的上级,而他还口不择言的诋毁着上级,如果是在往常早就被上级给穿小鞋了。 虽然霍树正的确是那种会公报私仇的人,可是眼前这两个青年也确实是为了玄影而着想,所以才冲动了,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子,谁让他们两个小辈这么对着自己说话。 霍树正只能先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努力变得沉静下来,方才提声道:“我自己的弟子我还不了解吗?” 听着霍树正显然是比刚刚开始那种慵懒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状态好多了,他们才沉寂下浮躁的心,听着他说话。 眼看另外一个老师就要不屑的冷哼出声,便及时被前面的老师给拦住了。 他沉眸道:“听说郡主与越小公子,在炼丹上的天赋都是难得的?难不成?” 那老师忽的沉默了下来,另外一个老师,马上能够理解他的想法,续了下去,方才道:“难道外界的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 “就是在学生里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件事情,我当初听着觉着夸张,便以为是这些学生为了戏剧性,然后就编造的夸张了一些,以讹传讹之后,也就失了真实性,便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着前辈这般淡定,似乎也不是空穴来风,捕风捉影的谣言。” 霍树正偷偷摸摸的觑了他们一眼,虽然对于这两个年轻的老师竟然敢地自己出言不逊而恼怒着,但是,如果他们能够说出什么让人心情愉悦的话来的话,那点小小的冒犯,他便可大人有大量,放他们一马。 “到底是什么谣言?” 那位老师偷偷摸摸的看了霍树正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方才蹑手蹑脚的在另一位老师的耳边,轻声道:“都说这霍树正前辈手下的弟子,除了进步飞快之外,都有一个出人意料的能力。” “什么能力?莫非是与这次的比赛有关。” 那位老师连连点头,称道:“都说霍前辈手下的弟子,可以在寻常人炼制丹药的时间浓缩成一半,当时我觉得是确实不可能的,毕竟我练了那么久的丹药,还没有见过谁可以省略那一个步骤的。可是如今看着霍树正前辈的淡定,我想这传言是真的。” “什么?”另一位老师干脆就抬头看向了霍树正,质问道:“前辈,严老师说的可否是真的?” 霍树正终于等到了自己出场的机会,于是赶紧整理一下衣襟,这才缓缓道:“没错。” 两位老师惊喜的瞪大了双眼,然后一边惊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楚歌浼未免也太厉害了!如果是真的这样子的话,那么这次的比赛岂不是有着落了?我们再也不用当个劳什子的千年老二了吧?” 看着他们脸上显而易见的喜悦,霍树正长叹一口气,看着远处的楚歌浼,沉声道:“这可就得看他们是不是足够争气了!?” 年轻一辈的事情,他们只能够引导,毕竟未来的天下是他们的。 与此同时,关注着楚歌浼等人的不仅仅只是霍树正这一行人,还有在一边炼制着丹药的星涟间。 这种丹药她也已经不知道炼制了多少遍,加上她的天赋,并不需要多么的用心,便可以炼制出来的,因此便有闲心观察楚歌浼这一边的人了。 如果是按照阴谋论来讲,星涟间去那里,故意告诉楚歌浼他们,说自己知道了崖青的身份是在扰乱军心的话,那么这一点,她也不否认,因为事实上她确实也有一部分这个想法,虽然很大的一部分,只是想要去下马威,顺便也鼓励一下这个难得与自己棋逢对手的楚歌浼而已。 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也是比赛之中的幸运的事情,恰好次于夺冠吧。 不过,如果连这么简单的属于对手赋予的心理压力都承担不过去的话,星涟间并不认为这样子的人,会给自己一场酣畅淋漓的战事。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已经在丹鼎里面开始凝合起来的丹药,再掀起眼皮,远远的看了一眼,从现在才开始匆匆忙忙炼制丹药的楚歌浼。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果然,哪有什么天生的对手啊。 可能是星夏澜把他们给夸大了吧,也或者是自己高看了他们一眼,还是他们将那个崖青看的太重要了。 对了,崖青? 星涟间抬眼看去,便看见了坐在了楚歌浼的身旁的那个名唤崖青,实则真身是一株仙草的人,却发现原本紧锁着眉心,显然不舍得退出比赛的她,此刻竟然也在跟着楚歌浼在炼丹。 如何?不怕吗?不怕的话,那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呢?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贪婪的人一点都不少,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是不足以守住一份宝物的,就像是他们皇室里面裁着的星魂华,如果他们没有自己国家的守护,而今他们都不知道会在哪里?是不是还可以享受着这无尽殊荣。 星魂华是炼制还魂丹的一种重要的丹药,只有他们魂澜国的皇室才能够培育出来的东西,每一代的王都负责着对于星魂华的培育。 忽的,星涟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便紧紧的攥住了拳头,喃喃道:“不在也好,这次的比赛的冠军必定是我,无论出现什么情况。” 星涟间这般想着,眉宇间的厚重却是一寸也没有散开过,她绝对不可能让冠军拱手让人。 因为,这次的奖品,他们无法给予出去,无论是为了她自己也好,为了这个国家安危也好,总而言之,这个冠军绝对是她的,一旦让与他人,魂澜国的信誉便会就此扫地。 星魂华,众所皆知,是还魂丹的一味重要的药材,只有魂澜国最为天赋的一个人才能培育的出来,每一代都不能够例外。 而这次例外的也不是这个,例外的是当上了王的人。   ☆、第二百八十六章万众瞩目,满丹! 因为培育出星魂华的事情至关重要,所以,为了保准起见,一般皇室都是让最有天赋的人,才继承皇位,能够保证星魂华的产出。 可是,这一代的女王却不是这次皇室里面最有天赋的人。 最有天赋的那个人,早就因早年的流乱,流落凡间,就此失去了踪迹,当今女王乃是遗落女王的双胞胎姐妹,无奈之下,只好由她顶替上位,当上了这魂澜国女王。 原以为只是滥竽充数,充当那么几年,只要找回了人,那就可以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双胞胎姐妹,一当就是那么十几年,到如今,新的一代继承人都出现了,可是,那个真正的女王还是没有出现。 就算这一次,星涟间就是魂澜国皇室最有天赋的人,最能够与星魂华产生共鸣的人,可是现在也已经是晚了。 上一代女王耗尽毕生心血,努力培育茁壮着的星魂华,早就在没有了继承人的哺育下,早早就萎靡了下来,能够产出星魂华已经很不错了。 而这最后一颗星魂华,也早就在之前的丹华宴当做是奖品,奖励了出去,现在他们的魂澜国国库一片虚空。 别说给予奖励了,他们现在连星魂华的一片叶子都不能够给出,更别说是星魂华了。 他们魂澜皇室虽然外面看着光鲜亮丽,实则是内部早已经一片腐朽,如果真正的女王再不能回来,他们还不能改变依赖着星魂华所赠与的荣耀生存下去的话,他们可能真的要覆灭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星夏澜就是为了那个可笑的尊严而坚持那么久,都不愿意下跪于万俟泊,因为那支离破碎的尊严,是他们最后的坚持了。 星涟间再次垂下眼眸,精神力忽的爆发,那原本平静无比的丹鼎忽的震动了起来,将旁边正在炼丹的炼丹师们的岌岌可危的精神力输送纽带给予致命性的一击,瞬间崩溃。 其他隔得比较远的炼丹师们,纷纷将自己的丹鼎保护起来,一阵手忙脚乱,总算是险险护得了丹鼎的平安。 星涟间这一边的动静,将那些原本昏昏欲睡的目光纷纷吸引了过来,本就应该是人们的视线的焦点,魂澜国的公主,星涟间,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一点。 星涟间闭着眼睛,感受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那种艳羡而又赞叹的目光,将她捧到了高处。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子,你们就应该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我才是光的原点,将我的光芒盖过,那些阴暗不可示众的一面都给覆盖过去。 他们依旧是三足鼎立的一国,姿态优雅,实力强大的炼丹师。 星涟间左右手放置在小腹之前,在丹成之际,上下翻转,划出了一道道的花纹精致繁复,磅礴而强大的精神力游走在天地间,与周围形成一个小空间,所有的药力,都被迫臣服于她。 她是丹药的主宰者。 坐在了星涟间周围的人纷纷纷纷炸丹鼎,而且还不能破口大骂,只能灰溜溜滚了下去,生怕紧接着爆炸的就不是他们的丹鼎,而是他们这个人了。 等他们跑到了外层之后,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失去了比赛风格。 不由得捶胸顿足,甚至是嚎啕大哭,更有人在防护的人员之中哭天喊地,想要在争取一次机会,可是一旦是离开了自己的比赛场所,那么就视为弃权,不允许有特例。 而在这些跳梁小丑之中,并不会有多少人会关注他们,其他人都是纷纷将目光聚集在了在场还在比赛的人的身上。 更多的目光是集中在了星涟间,这么恢弘霸气的一个人的身上,姿容妍丽,气场强大,而且声名远播,自然是能够赢取很多的胜利的,相比而言,楚歌浼这一边则是格外的冷淡。 “哇,那就是魂澜国的涟间公主吧?传说之中的炼丹天才,双眸生而带灵气,自小便能一眼看穿了灵草的场,辨别出哪一株灵草是什么作用,有什么药效。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那可不是,我们的涟间公主可是自小便能够炼制丹药了,现在小小年纪,已然是五级炼丹师的巅峰了,再过不久,想必就能够突破六级炼丹师,依次推断,我们的涟间公主很有可能在二十五岁之前,就可以成为九级炼丹师,成为云影大陆最年轻的一个九级炼丹师!” “哇,真的很厉害啊!你看就是一场炼丹而已,她竟然也能够练得这么的轰天动地,真的好生威武霸气,比寻常男子都要来的英姿飒爽,真可担当一句,巾帼风华,傲视群雄。” “……” 台下的观众们,都在疯狂的捧着星涟间,努力将她捧到了非人的地段,甚至是有魂澜国的人,在台下疯狂呐喊,充当啦啦队,给星涟间加油助威,摇旗呐喊。 星涟间也不负所望,右手一个翻转,紧接着便有着十粒饱满溜圆的丹药赫然躺在了白皙的掌心当中,一阵馥郁的清香传向了观众席,引起一片高呼。 星涟间面无表情的将丹药尽数灌入了事先准备好了的玉瓶之中,然后将其递给了及时赶过来的小童,让他们递到了评委处。 待得评委审定出来后,便有裁判在高处提声喊道:“吴友元,四级焰晶丹,三粒。不过!” “李春香,四级焰晶丹,四粒!不过!” “陶昏言,四级焰晶丹,五粒!过!” 只有过半或者是勉强到半的成丹率,评委才会给予通过,所以,足以看出,此次的鉴定便可以刷过一群,侥幸练出来四级焰晶丹的人了。 本来炼制出焰晶丹的四级炼丹师就不多,现在居然要过半以上,除了炼丹的运气之外,还要有过硬的实力,方才可以走到最后。 “魂澜国涟间公主,四级焰晶丹,满丹上等,无瑕疵。” 简单的评判再次将人群掀起了浪潮,从刚刚稀稀落落的三粒,四粒,五粒,到现在的满丹,简直就是在开创一个纪元,毕竟到此为止,最好的炼制的成功率,也就是七八粒,九丹都不多见,更别说满丹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资质优良,备注! 星涟间的这一番高调的行为,再次夺得在场大部分的目光。 可以说的是,星涟间参加了这一次比赛之后,定然会比之前的威望更大,名气更大,皇位稳坐无忧。 星涟间微微朝着评委席鞠了一躬,表示尊重,再向观众席的为自己摇旗呐喊的观众表示感谢,方才缓缓走下了比赛的场地。 在走到尽头之际,星涟间下意识的便回头看了楚歌浼一眼,发现对方还在炼丹,余光一瞥,便看见了在那高大的漏斗之上,残存几刻的沙子。 星涟间敛下眉眼,刚想转身而去,便见那原本坐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的崖青忽的一动,紧接着便做出了凝丹的手势。 星涟间瞳孔一缩,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说完了之后,星涟间便是一顿,冷静片刻,这才道,“哼,不过是仗着自己不是凡人罢了。” 她也懒得再看,只听见背后传来裁判那方正冷硬的嗓音,直蹦蹦的念着:“越珑珏,四级焰晶丹,满丹,上等,备注,灵气充沛。” 星涟间疾步行走的脚步忽的一顿,什么叫做灵气充沛? “这是什么?什么叫做灵气充沛?还有这种东西?备注是什么?今年怎么这么奇怪?!” “咦,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关心又是一个满丹吗?这个家伙是谁啊?竟然可以满丹?我没有听错吧?” “没有没有,这可是玄影越家的小公子,自小便善于炼丹,不过是入玄影门短短几月,便迅速成长为五级炼丹师,足以可见其天赋优良,不过,就算是五级炼丹师也不一定都能够炼制出满丹来的,更别说这个备注,这个玄影难道真的是复出有望?” “真是玄妙,看来这一次的丹华宴,可能比往年都要有趣了。” “哼,无论什么魑魅魍魉,都不会是我涟间公主的对手,全都是渣渣!” …… 星涟间停顿的脚步再也没有办法走起来,她回头问自己身边跟着的宫人,道:“快去问,这资质优良是什么东西?” “是,公主!” 那宫人得到了命令之后,方才匆匆赶了下去。 星涟间出于对于那个资质优良的好奇,便住了脚,或许也有对于楚歌浼这个人究竟是何去何从的兴趣,就不多考究,总而言之,星涟间就此停了下来,就在宫人的侍奉下,在一处软椅坐了下来,看着那在炼丹场地里面残存的星星落落的炼丹师们。 眼看比赛时间接近,不断的有炼丹师从自己的座位站了起来,有人垂声丧气,有人志得意满,有人如丧考妣,总而言之,在这比赛的场地上,就是一个无常的地方,有人胜利,就一定会有人失败。 有人得意,也定会有人失意,既是无奈,也是无可奈何。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场上的人,走来走去,就只剩下了崖青还有楚歌浼两个人了,卡在了沙漏之间的那一点点的沙子,也缓缓的流逝干净。 时间仿佛都放慢了脚步,星涟间看着他们一动不动的模样,就好像是时间都静止了,这一场比赛没有尽头。 那两个玄影门的年轻的老师,原本是对于霍树正说的话,百分百的信任,可是随着最后的时间的抵达,他们开始坐不住了,他们坐在了柔软的椅子上,如坐针毡,坐立不停。 “前辈,这真的没有问题吧?” 越珑珏虽然确确实实是满丹,而且还比那什么星涟间公主多了一个备注,但是这个高兴的点,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来高兴。 因为,本来是看好三个人的,可是现在只有一个人交了丹。 两个老师还是开始了不淡定之路,他们干脆站了起来,喃喃道:“就算不是满丹,但是只要过了,那就什么都好说,理他什么名声呢?!” 老师们干脆都破罐子破摔了,霍树正听着他们这么没有志气的话,一阵气结,虽然很想反驳他们,自己的徒弟才不会那么没用,越珑珏才是自己最差的弟子,连最差的弟子都能够满丹,他最好的两个弟子怎么可能不满丹呢? 当然这句话,是千万不能够让越珑珏听见的,否则一定会被楚歌浼给揍死。 霍树正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将要呵斥他们的话,给收了回来,太可恶了! 那就让他们等着,等着让自己的徒儿们,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吓吧。 霍树正决定一定要好好的看戏,好好的嘲笑他们一番,看他们这么诋毁他徒弟,哼! “上面那两个人是谁啊?怎么会还没有下来啊,时间都差不多了。” “那两个人啊,虽然不是很清楚来头,但是我刚刚看到了他们是从比赛的中间才开始的炼丹,肯定没有那么快的,已经注定是输了的,没有什么好看的,这次的丹华宴,最为突出的就是两个满丹了,其中的一个满丹,竟然还有一个备注是资质优良,真是有趣有趣!” “这样啊,看来时间是肯定不够了的,只能等来年了,本来看着这两个小姑娘长得还挺不错,原以为也会有个好成绩呢?不过他们为什么那么久才开始炼丹啊?第一次来到丹华宴吗?不过也是正常啦,看着他们年龄也不是特别大。” “喂,炼丹技术跟容貌又不成正比,如果真的跟你说的那样子的话,那么花楼里面的姑娘,估计个个都是炼丹的好手,哪里还有你们的份!” “哈哈哈!” …… 台下的人各自说笑,或者是唉声叹气,说自己的朋友怎么又不过什么之类的,总之已经很少有人再继续关注着上面的比赛情况了。 崖青是最先收住了手的,她直接就在丹鼎里面将丹药装进了玉瓶里面,也没有让别的人知道她炼制的丹药是什么品质。 眼尖的小童,连忙上来,选择帮忙递玉瓶给评委席们检查,但是被崖青给拒绝了。 “咦,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时间都差不多到了,再检验可就是晚了。”台下的路人纷纷讨论道。   ☆、第二百八十八章全场惊愕,抱怨! 两个老师原本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挽回一个,没有想到,竟然不愿意答应了,他们急得头发都快白了,这些个小孩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而这时,越珑珏才匆匆赶到了霍树正的身边,看着崖青站在上面,不愿意把玉瓶交给小童,连忙懊恼道:“真是可恶,我怎么忘记了等师姐呢,真是的!好歹让师姐看看我的能力,这样子好了,我提前交了,师姐根本不知道我炼制的丹药有多么好,真是失策失策!” 快要急白了头发的两位老师,已经不知道该要做什么表情了,只好在心里面暗自庆幸着,怎么办,还好还有这么一个可以交差了,毕竟是满丹的人才,他们得忍着,绝对不能够对学生进行体罚。 霍树正可就没有这两个老师顾忌那么多,直接就一竿子敲在了越珑珏的脑袋上,两位老师一看,还以为霍树正是气越珑珏竟然敢这么大逆不道,说这种话,正生气着。 想着毕竟是他们难得的宝贝,要是真的打坏了,这可怎么办,登时便想着冲上去,帮忙阻止。 哪里成想,刚刚上前一步,还没有拦住,便听着霍树正怒斥道:“你还知道这么说啊?!” “你师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留她一个人待在上面,你良心被狗吃了?!” 霍树正又是一疙瘩下去,疼的越珑珏嗷嗷直叫。 “知道了,知道了,师傅,我在也不敢了!” “不不,不要,你下次也一定还要这样子做!” 两位老师被他们之间的对话给吓懵了,连忙冲上前,去阻拦住二位这危险的想法,要是以后都这样子的话,那么他们的心脏可经受不起这么多的折腾,迟早会崩溃的。 越珑珏原本正和自己的师傅在说着话,还被教训着,不知道这两个老师怎么就突然冲出来说,不要这样子做。 越珑珏误会了,以为他们也是希望自己留在场上的,于是,便唉声叹气道:“是吧?你们也是这么觉得,也是觉得我不应该提前下来的!我就该在上面等着师姐的,我本来也就是开心,也希望你们能够为我开心,没想到,却因此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两位老师瞪大了眼睛,在对方失落的目光下,连连摆手,道:“没有的事情。” “你能够提前下来我们都很开心,开心的不得了!”他们苦笑着,如果你不下来,他们的心脏可就真的要炸掉了。 “对啊,你下次也要这么早下来啊,千万啊!” “才不要,我知道诸位老师都是在哄着我的,我下一次一定不会在这样子了!” 说完,越珑珏就偏头看向一边,做出了拒绝与他们两个交谈的姿势,只留下了二脸石化了的两个老师。 他们辛辛苦苦的劝说,竟然就在越珑珏的误解下,成为了将他推向了错误的方向的顺水推舟的一个力度。 现在求两位老师的心理阴影面积。 远山山峦,落日余晖洒在了碧绿的树梢上,染上了一片金黄。 “咔擦!” 细细的一个脆响,在这仿佛菜市场散街的丹华宴里面,像是一个开关,奇迹的打断了嘈杂的世界,将这个场地变成了连呼吸都清晰可闻的空间。 楚歌浼紧闭的眉眼忽的睁开了,美眸一瞬间掠过精光,好似是将落日最后的余晖都尽数纳入,内里光华万千,让人一眼便不可拔出。 万俟泊从影武大赛后匆匆结束了比赛,就赶过来的时候,恰好就看见了这样子的楚歌浼。 楚歌浼坐在了丹鼎的面前,精致繁复,一片古朴气息扑面而来的丹鼎,将她瘦削的身子遮挡在了住了,只露出了一张精巧的鹅蛋脸,光洁无暇的肌肤,在斜阳的余晖下散着淡淡的橙黄,衬的她气质温和,连往日稍微尖细的眼尾都给磨搓的柔软了起来,精致小巧的鼻梁,直直的往下的两瓣花瓣一般的柔软剔透的唇瓣,仿佛是在春日晨间沾满了露水的花朵,惹人采撷。 而在那双内敛星华的美眸睁开的那一瞬,万俟泊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过了一会,他方才宠溺的勾起了唇角,柔柔的看着那个早已经将五澜鼎收了起来,此时正和崖青并肩而立的楚歌浼。 在沙漏里面的沙子流干净的那一刻,楚歌浼确确实实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并且将丹药装进了玉瓶里面。 她抬头看了看崖青,便道:“你等我啊?” 崖青轻轻的点了点头,便道:“嗯,检测完我们一起会去。” 因为在场的氛围实在是太过于沉静了,安静到了,两人的对话可以一字不漏的传递到观众们的耳朵里面。 先是一刹那的沉寂,而后便是集体的不禁抽搐着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尤其是那些怎么也炼制不了,最后怕时间到了,而匆匆收手,导致炸了丹鼎的人,更是一脸羡慕嫉妒恨。 那原本在随时等着崖青给予玉瓶,让他递给评委席的小童也是一窒,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不知所错。 楚歌浼松了松肩膀,长舒一口气,疲倦的锤了锤肩膀内侧,脖颈下方,方才伸了一个懒腰道:“时候也不早了,万俟泊他们也该是在下面等着了吧?” 果然,楚歌浼话一说完,就看见了正温柔的看向这边的万俟泊,她轻轻的笑了笑,便拍了拍崖青的肩膀道:“好吧,那我们走。” 刚打算走,突然看到了自己掌心里面的丹药,方才如梦惊醒道:“咦,这东西交给谁来评判啊?” 崖青一抬头,便指了指站在了自己身边呆若木鸡的小童,道:“他。” “哦!” 楚歌浼点了点头,便从崖青的手中夺过了玉瓶,然后将自己的玉瓶一共递给了小童,笑眯眯道:“麻烦了,我们先走了!” 话罢,转身便离开,只有恍然惊醒的小童看着他们洒脱的背影,然后抬头惊愕的看着观众,再木讷的直接就走到了评委席的面前,连之前辛辛苦苦的锻炼出来的身体反应都消失了,顾不上礼不礼貌,就直接到了评委席的面前,将手中的两个玉瓶都交给了评委们。   ☆、第二百八十九章养家糊口,开庄! 本来打算回去的人,立马住了脚,回头围观,看看这匆匆赶出来的丹药会是什么水准。 下面甚至是有人干脆就摆起了摊点,赌了起来。 “快看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看这个选手是否真的能够在匆匆一刻赶出来合格的丹药!” “开庄了开庄了!快看看!合格还是不合格!?” 沉默的人群之中炸开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其他人一看到了现在的这个场景,连忙冲了过来,高声道:“不合格!我压不合格,花别人一半的时间来炼丹,肯定不会过关的!” “我也压不合格,人家前面的那个某某某,花了整场的时间,都没有能够过关,更别说这个无名小卒了,肯定过不了了!” “我就是一个炼丹师,我就大声告诉你们,她是绝对不可能的,炼制焰晶丹,无论是多么高深的手段,但是一定的时间都是需要的,因为很多步骤都是不能够减少,也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炼制出来,就算能够炼制出来,也一定是幸运,成丹率绝对不高,我保证!所以,我压不合格!” 自称是炼丹师的某人一站出来之后,其他人纷纷跟风,纷纷道:“我压不合格!” “不合格!” “我也压不合格!” “……” 一时之间,在观众席里面,所有的观众都蜂拥向了那个开庄的地方,疯狂的下注,那声“不合格”简直就是要突破天际,生怕上面的那些人不知道他们说楚歌浼不合格呢! 楚歌浼正走着下去,便听见了这么震天动地的一声,目光微微一瞥,便看见了那蜂拥而至的位置,所有人都疯狂的涌向那一个点。 他们已经来到了霍树正的身边了,正好他们也迎了上来,尤其是之前的那两个老师,一脸苦巴巴的看着楚歌浼和崖青,看着他们跟俏丽的面容,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且旁边还有七皇子殿下,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就算是他们再怎么生气,也骂不出口,只能够以一种怨妇的目光,哀怨又惆怅的看着楚歌浼,活像是楚歌浼负了他们一样。 楚歌浼猛不丁的被他们这种目光给看了一眼,登时就感觉后脊生寒,恶寒感涌上喉咙,险些就吐了出来。 越珑珏蹦蹦跳跳的走了下来,开心道:“师姐,你终于下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啊,你在上面干什么?怎么那么久才下来啊?” 站在旁边的容新月脸色一变,她并不知道楚歌浼他们真正的实力,其实内心跟下面的观众一样的心理,是觉得楚歌浼过不了关的,听见了越珑珏这么不经过头脑讲出来的话,心头发凉,立马就将人给拉了下来。 越珑珏本来正高兴着,没有想到会突然就被一个力道拽了下来,然后位置就被万俟泊给占了,他笑吟吟道:“累了吗?要回去了吗?” 楚歌浼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 越珑珏不明所以的看着容新月,疑惑道:“容师姐,你为什么要拽我?害的我都不能当第一个迎接师姐下来的人!” 容新月眼眸微微睁大,刚想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喊出来,没想到已经晚了,其他人已经纷纷的将目光投射了出来。 容新月无奈,只能松下手,可怜兮兮的看着楚歌浼,鼓着双颊,不好意思道:“我以为……我……” 楚歌浼毕竟也是比较了解她的心思的人呢,灿然一笑,便上前挽住了她的手,笑吟吟道:“没关系的。” 之后,就对着越珑珏叱道:“你怎么能够对一个那么柔弱的女孩子那么大声呢?懂不懂礼貌啊?!” 越珑珏更委屈了,但是看着容新月的表情的确是不对劲,便挠着后脑勺别扭着道:“对不起。” 容新月更加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道:“不要这样,没有的事情。” 楚歌浼轻笑,便将此事,暂且揭过,随后,便挑眉看向万俟泊,意有所指道:“想不想挣钱?” 万俟泊闻弦歌而知雅意,便弯眸浅笑道:“想,想要挣钱养家。” 这个养家格外的念重,像是意有所指,而且一双墨眸是直勾勾的盯着楚歌浼,深意毋需多说。 闻人孺耸了耸肩,表示拒绝这盆狗粮,便默默的走到了后面去关心,沉默的待在了一边的崖青。 楚歌浼扬了扬眉梢,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弦外之意一般,用下巴戳了戳那个人群拥挤之处,便开口道:“喏,那里不就是挣钱的地方吗?” 万俟泊墨眸含笑,道谢后,便飞身往着人群而去。 终于轮到了霍树正上来,霍树正一上来,还没有知道结果,就是一句沉稳的:“干得好。” 只留下后面的那两个怨妇一样的两个老师更加的哀怨了,看着楚歌浼,简直就要看成了望夫石了。 楚歌浼身上连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连忙搓了搓手臂,将一堆鸡皮疙瘩都给搓了下去,凑近了她师傅,问道:“师傅,后面那两位老师怎么了?” 干嘛要从她下来之后,就用那种目光看着自己,真的好恶心啊! 霍树正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方才略有深意道:“等会他们还会用更恶心的目光看着你。” 楚歌浼一听这句话,整个人像个猫咪一样,立马炸了毛,便朝着匆匆赶过来的万俟泊,赶过去,道:“我们先回去吧。” 万俟泊不明所以,便顺口问道:“怎么了嘛?结果还没有出来呢?养家糊口的钱都还没有挣好。” 楚歌浼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万俟泊眼中的戏谑,悄悄的在他腰上的软肉,狠狠的掐上一掐。 万俟泊腰间一疼,但是脸上依旧是绷着平常的笑容,两人暗地里面的小动作,都没有逃过一旁呆呆的站着的容新月的眼中。 容新月黯淡的敛下眼眸,再次抬起眼眸,已经又是往常的那个落落大方的掌门的女儿。 刚刚想上前,安慰一下楚歌浼道:没什么的,下次再加油之类的话。   ☆、第二百九十章打破禁锢,惊愕! 而这时,那站着裁判的地方,忽然出声了。 底下的人们皆是一静,揪着心脏,等着接下来的评判,给予他么定夺的宣布。 虽然在下注之前信誓旦旦的,可是等到真正的迎接答案的时候,那种紧张的心情还是忍不住爬上了心房,毕竟他们都不是当事人,有很多的都是经过的路人,根本不懂。 容新月上前的脚步不由得一顿,不得已的便跟着其他人一同揪着心脏,等着接下来的审判,并且在心里面准备着接下来的安慰之词。 她左脚的脚后跟与右脚的脚尖交叠并行,缓慢的走到了楚歌浼的面前。 其他人正在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裁判的声音上,一时之间倒是也没有注意到容新月与平常不一样的举动。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上面的那个裁判的身上,周围什么情景,都没有空去理会。 星涟间甚至是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原本以为,楚歌浼无论是再高的炼丹技巧,但是在时间不足够的情况下,也绝对是不能够将丹药炼制出来的。 而现在,楚歌浼就第一个打破了她心中的禁锢,将她第一个门槛打破了,哪里知道,会不会再打破下一个门槛。 如果她真的打破了,那么楚歌浼将真正是自己走向胜利的最大的阻碍,她势必要将对方踩在脚下。 这个比自己想象之中还要厉害的炼丹师,从她出生至今,没有遇见过的,同龄人的天才。 她下意识的揪住了自己衣服的下摆,那双灵气的眸子,死揪着紧张二字。 后面的星夏澜姗姗来迟,他看着那个站在了上面的裁判,心中隐隐约约有了定论,看着面前翘首以盼的星涟间,心中越是沉重。 今日,他也看了万俟泊和其他人的战斗,虽然不足以展现他所有的能力,可是,也依旧是让他心惊。 他们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守护住这魂澜国最后的尊严吗? 他不能输,他是哥哥啊,不能够让妹妹一直都在自己的面前披荆斩棘,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让他为她撑起一片天地的。 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饶是训练有素的裁判也是湿了掌心,他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人了,可是事到如今,那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身上的感觉,还是很沉重啊。 他将手掩在了唇边,忍不住清咳几声,让底下的人心脏也跟着跳了几下。 原以为答案就要出来了,没想到只是清咳,让他们紧绷着的神经一松,都不由得暗骂了一声。 裁判紧了紧嗓子,在众人不怎么友好的目光下,沉下心来,念道:“崖青,四级焰晶丹……” 心已经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了,没有想到裁判竟然顿了顿,登时便有一片臭鸡蛋,烂菜叶丢了过去,砸在了裁判脚底下的石台。 裁判惊得四处乱窜,那腰围几乎与身长一致的身材,竟然也能灵活如猴,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咳咳!”裁判连忙重重的咳了几声,让那些还想要继续丢东西上来的人停了下来。 裁判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下方,确定哪些人都不会在丢东西上来,自己不会被偷袭之后,裁判方才正了正衣襟,挺直了腰背,站在了石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观众。 再次端起了架子,习惯性的想要清清嗓子,但是在台下那如狼似虎的目光下,他愣生生的是咽了下去。 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崖青,四级焰晶丹,满丹……” “哗!”台下一片哗然,简直就是一滴清水砸到了热锅上面去了,一盆热油溅了出来,烫的是底下的人连连嗷叫。 “卧槽,不是吧!花了人家一般的时间,竟然炼制了一个满丹?!” 然而裁判的话,还没有念完了,接着便听见上面传来几个字。 “……备注,资质优良。” “卧槽,备注,资质优良到底是什么?谁能解释一下啊!?” “不对啊,现在不应该抓住的重点是,又是一个满丹吗?满丹有那么随便的吗?刚刚不是已经有两个了吗?这个已经是第三个了吧?太可怕了?!今年究竟是怎么了?我刚刚耳朵是没有听错了的是吧?不然我又要花钱去看耳朵了!” “前面的,你耳朵没有问题,我也听到了,确确实实是三个,涟间公主,还有越家小公子,还有这个叫崖青的家伙!” “卧槽,我可能是个假的炼丹师!” …… 台下一片喧哗,裁判是想要继续宣布下去的,可是人们都太过于热情了,害他不得不停住了嘴,看着下面的一片慌乱,一张胖脸,满是虚汗。 星涟间听到那个答案的时候,瞳孔一缩,不禁后退半步,便被身后的星夏澜给接住了。 星涟间下意识的回过头,便看见了熟悉的侧脸,好不容易找回了焦点,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干巴巴道:“皇兄,我……” 星夏澜知道她要说什么,便扶着她站稳了,摇了摇头,方才道:“她毕竟不是普通人,是不会走到最后的,你不用怕。” 星夏澜努力让她的注意力集中到楚歌浼的身上,崖青不过只是一株仙草,肯定不可能是冠军,如果她真的是冠军的话,那还好办,那时候,只要暗地里威胁她,将她的身份作为要挟,那么他们国家的秘密就不会暴露出去了。 短短几息,星夏澜已经想好了对策,将最坏的情况都给打算了好了,到时候,无论再怎么坏,也算是游刃有余了。 星夏澜拍了拍星涟间的肩膀,轻声道:“没事的。” 星涟间抓住了星夏澜放在了自己肩膀上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喃喃自语道:“她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啊!” 两人之间有一瞬的沉默,就连星夏澜都一瞬手脚冰凉,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沉默现在就像是恐惧的因子,无声的潜入了他们的骨髓,将他们所有的勇气都给剥夺,相连在一起的手掌,就像是两块冰块放在了一起一样。   ☆、第二百九十一章不知所措,兄长! 星夏澜低下头,正好看见了一脸惨白的星涟间,从懂事以来,就没有在外人的面前露出过脆弱的一面的星涟间,如今正惨白着脸,无措的看着前方。 他的一向是在前方披荆斩棘,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他的妹妹,明明是上天的宠儿,从来都没有害怕过的妹妹,就算是面对了比自己长了一辈的老者,她也依旧是谦逊有礼,却从来没有怯过场的,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子呢? 这一刻,星夏澜仿佛与天地相连,一阵清凉凭空劈开了自己的大脑,将从遇见了万俟泊那天开始的那种,根植在心间的那种恐惧,也终于被破开了。 星夏澜苍白的容颜忽的绽放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他垂下眼眸,眼窝里面囚着缱绻的温柔,看着星涟间,清声道:“星涟间。” “我是谁?” 星涟间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砸的有些五荤六素,连紧张害怕都忘记了。 她愣愣的看着星夏澜,被星夏澜推着站了起来,不知所措。 星夏澜放下她的手,双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抿着唇,严肃问道:“星涟间,告诉我,我是谁?” “你……”星涟间张了张嘴。 星夏澜看着她,眼中满满的鼓励,那目光仿佛是在鼓励着她说出心底里面真正想说的话,道:“来,说,我是谁?” 星涟间抿了抿唇,认真道:“皇兄。” 星夏澜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粲然一笑,附和道:“对啊,我是你皇兄,皇兄是用来干嘛的?” 星涟间愣了愣,呆滞的站在了原地,直勾勾的看着星夏澜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兄是用来依靠的啊。”星夏澜握紧了她的肩膀,道:“知道我为什么会比你年长吗?” “因为,你出生的比我早啊!”星涟间开始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却找不回自己的大脑,只好愣愣的跟着回答。 星夏澜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星涟间茫然的问了一句。 “因为……”星夏澜弯了弯眼眸,道:“……我本来就是要保护涟间的,所以才要出来早一点,提前看看这个世界,才可以保护妹妹的。” 星涟间僵住在原地,那双黑白交缠着的眸子,波光潋滟,微风拂过,吹皱了粼粼水光。 星夏澜将星涟间的愣住了的脑袋扣到了脖颈内侧,开口道:“所以啊,不论做什么,都有皇兄在,无论你是做错了什么事情,都要记着,身后一直都会有皇兄保护着你的,没什么好怕的。” “没什么好怕的。” 这一句话像是将童年时候,星夏澜把自己背在背后的时候,那坚定稳重的童言稚语汇合了起来,往心间灌入了一道暖流。 星涟间冰凉的四肢瞬间回温,煞白的脸色也瞬间回了血色。 星涟间在他的肩窝处,轻轻的点了点头,一个闷闷的“嗯”字,传了出来。 星夏澜伸出手,温柔的顺着她的头发抚摸着,安抚着一向坚强的星涟间。 楚歌浼这一边,那在身后的两位老师已经目瞪口呆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欢呼,完全没有了老师的威严。 两位老师走到了崖青的面前,用如狼似虎的目光看着她,仿佛要将她一口给吞下去了。 崖青被突如其来的关注吓得往闻人孺的身后躲了下去。 闻人孺看着眼前的这两个老师,也是不住的抽着嘴角,如果不是知道两个老师的人品的话,或许他就要一拳挥出去,将人给给掀出去。 可是想到了要尊重师长,闻人孺想要伸出的拳头,用尽了所有的理智,给收了回来。 闻人孺将身后的人给遮挡住了,便掩唇清咳一声,“严老师,孔老师,你们在……” 而与此同时,霍树正也投掷了目光过来,看着崖青,欣慰道:“干得好,崖青,下次加油!” 崖青看到了霍树正那熟悉的面容,听见他这么说,便弯了弯眸,道:“谢谢师傅。” 楚歌浼也笑眯眯的凑了过来,道:“崖青干得不错!” 越珑珏依旧是元气十足,“崖青干的棒!” 只留下一个容新月在风中凌乱,原本在唇齿之间的安慰的话语,和即将要吐出来的恭贺语言交换,让她大脑打了个死结,大脑当时死机。 因为大脑死机了,所以容新月只能够在一片恭贺声当中,愣愣的充当一块演技相当好的木头。 霍树正说完了之后,就将那两个猥琐无比的老师给揪了回去。 那两个老师听见了崖青的成绩,早就飘飘然了,被霍树正一手一个也不嫌重。 两个老师被霍树正揪住了,还是一脸猥琐的样子,他们同时回头,看着霍树正,傻乎乎的喊道:“霍树正前辈,你刚刚是说楚歌浼是你最好的一个徒弟对吧?” 霍树正冷哼一声,傲娇道:“哼,我所有的徒弟都是最好的,没有差的!” 听见了霍树正这么说,那两个老师登时整个人更飘了。 连回到了在魂澜国的住所,都依旧是不知所云的。 吵吵闹闹的人群之中,纷纷争吵着。 “这怎么可能嘛?!肯定是判定错了,我要求重审!” “不会的,这个可能就是一个例外,下一个绝对不可能,我赌的是那个不知名的选手,这个不在我赌的范围内,我要等下一个!” 裁判眼看大家都差不多反应过来了,也开始冷静了下来了,便顺势开口道:“好了,接下来,让我们来听下一个选手的成绩。” 这次,裁判的话音刚刚落下,本来闹哄哄的比菜市场还要吵杂的现场,登时就安静如鸡,仿佛掉下了一根针都清晰可闻了。 这前后对比强大的,让裁判都不住的抽了抽嘴角,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台下的众人等了几刻,却发现裁判都愣了,险些气的又是一阵臭鸡蛋,烂菜叶的,还好裁判的反应机智,连忙出声道:“接下来,由我来宣布来自于诸位来自五湖四海的权威炼丹师们的鉴定。” 裁判这么一说,那些人握在了手中的垃圾迅速攥紧了,生怕打断了裁判的宣读。   ☆、第二百九十二章滴水不漏,打算! 裁判掩唇清咳几声,瞄了一眼那纸张上的答案,再三确定之后,脸上的表情滴水不漏,那些人根本不能够从他的表情看出任何的端倪。 那些人本来都在等着了,可是这个膀大腰圆的臭胖子,竟然这么久都不说。 楚歌浼站在了万俟泊的旁边,无聊的摸了摸鼻子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啊?” 她往着万俟泊的身边避了避,因为后面的那两道目光果真如同霍树正所言,十分的恶心。 肉麻的她都感觉骨头都酥了。 万俟泊悄悄的揽过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将人往怀里面带了带,在她的耳畔低声道:“等会,等养家糊口的钱都手,就带你回去吃大餐,犒劳一下我辛苦的浼儿。” 万俟泊顺手在她小巧的鼻梁刮了刮,是十分的宠溺了。 楚歌浼不满的挪开了脸,无奈道:“后面那两个老师实在是太可怕了,被他们看得很不舒服。” 万俟泊一听,不由得挑眉,便转过头,去看着那两个老师。 那两个老师看着楚歌浼的背影,正满脸陶醉的欣赏着那道倩丽的背影,仿佛要爱上了楚歌浼了。 万俟泊看到那两道恶心的目光,墨眸微眯,放在了身侧的手微微一动,随后站在了万俟泊的身边的闻人孺便觉得自己的身边一阵寒风擦过。 他还被冻得博抱了抱手臂,但是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看见。 “怎么了?” 崖青见他突然之间就抱着手臂,便惊疑道。 闻人孺再三往后面看了几眼,都没有看到是什么东西撞了自己,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不经意刮起的风吧!” 崖青蹙了蹙眉心,不解道:“风?” 她刚刚就站在了闻人孺的身边,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风啊? 但是,闻人孺也解释不出来,只好转移话题道:“好了,不要注意那么多别的东西了,眼看宣读就要开始了,我们专心听答案吧。” 崖青微微一笑,弯着眼眸,自信道:“反正结局都是注定了的。” 闻人孺还没有见过这么志得意满的崖青,就算是她自己的结果的时候,她都没有显得那么的自信过。 闻人孺看着她柔和的侧脸,便戏谑道:“你自己结果出来的时候,都没有见过你那么自信,倒是对于歌浼的成绩很是自信啊,你毕竟不是她,你怎么那么确定呢?” 崖青疑惑的看着他,随后便理所当然道:“师姐肯定可以的。” 闻人孺还想等着她接下来的解释,可是,很显然,崖青就是这么单纯的信任楚歌浼,以至于,只需要那么简短的一句话,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闻人孺看着崖青一本正经的面容,努力压抑住抽搐的嘴角,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就转过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台上的那个裁判的身上。 闻人孺觉得他要是再问,越珑珏和崖青这两个,任何关于楚歌浼的问题,他就是在没话找话聊。 他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作为绅士,还是不能够让女士觉得自己失礼了的。 于是,闻人孺扬起唇畔,浅笑道:“原来如此,不过,也是这样了,毕竟歌浼这么厉害。” 崖青连连点头,开心道:“师姐就是这么厉害。” 崖青在说着楚歌浼的时候,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就像是盛着满目的盎然春意一般,瞬间就活了过来。 闻人孺看着她眼中的活力,突然觉得被崖青噎住的感觉也没有那么郁闷了,反倒是觉得难得可爱,或许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反差萌吧。 冷冷淡淡的一个人,讲到了楚歌浼的时候,两双眼睛像是被点上了火光一样,亮晶晶的。 闻人孺突兀的笑了笑,眼中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笑意,让崖青愣了愣,疑惑问道:“你在笑什么?” 闻人孺止不住上扬的唇角,只好笑着摇头,道:“好了,我们看裁判吧,看着他如何诠释你师姐的英姿。” 崖青点着头,也跟着他将注意力交给了台上的裁判,她说的理所当然,相信的也理所当然,所以并没有觉得没有什么不对,自然也不会觉得闻人孺有任何的不对了。 闻人孺在崖青认真的看向了台上之后,便偷偷的觑了她一眼,看到了那认真的侧脸,就总是觉得唇角有压不住的笑意要冲出来。 笑着偷看了崖青有一会之后,闻人孺脸上的笑容忽的一僵,他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看着崖青笑成这样子? 他虽然不像万俟泊那样子,平时没有什么事情就绷着一张脸,对待别的人,就冷若冰霜,也不像是越珑珏一样,对谁都是嘻嘻哈哈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样。 他不会让自己紧绷着一张脸,需要笑的时候,他会适时的微笑,不需要的时候,虽然他也是一脸温和的模样,也不会像越珑珏一样笑的过分。 可是,今天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笑成这样子,还是看着崖青? 闻人孺收回了目光,脸上的笑意顿去,他垂下头,细细的思索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回到住所,他都没有想通。 台上的裁判为了营造一种紧张的氛围,故意将时间延长的,但是延长的时间过长了,容易挨揍,所以,他就在那些人打算揍他的千钧一发之际。 踩着时间点,道:“楚歌浼,玄影国代表选手,也是玄影国的郡主,第一次参加丹华宴,去年刚刚加入玄影门……” 不知道怎么回事,裁判就开始介绍起了楚歌浼的身份。 台下的人纷纷扰扰,一部分的在乎此人的信息,还算是听的津津有味。一部人的因为砸下的赌注太大,所以只关注了结局,现在听到了裁判竟然在延长时间,急得双眼通红。 楚歌浼凝眸看着台上的裁判,便疑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开始介绍起来了?” 万俟泊摇了摇头,便猜测道:“或许是为了营造悬念感吧?” 楚歌浼撇了撇嘴,“他就不怕挨揍吗?” 万俟泊轻笑,“揍着手感也挺好的。” 楚歌浼斜睨他,“你揍过?” ……   ☆、第二百九十三章望其项背,满丹! 两人在这一边打情骂俏,丝毫没有在意到旁边仿佛还愣在了刚刚的震撼之中没有醒过来的容新月。 这怎么可能,他们真的做到了,用了人家一半的时间,来炼制出了丹药,还是满丹。 既然那个不出名的崖青都可以做到满丹了,那么,楚歌浼应该不会太困难的。 容新月的脑海里面闪过了一幕又一幕,在楚歌浼下来的时候,其他人的反应,楚歌浼和万俟泊的调笑,要不要挣钱养家,还有越珑珏恼怒自己干嘛要拉住他祝贺楚歌浼,还有霍树正一脸平淡的看着楚歌浼。 这些本应该都是有了预兆的,他们都知道楚歌浼是能够做到的,所以,才这么的淡定。 容新月咬了咬唇,她拉住了旁边一直以来都没有停过的越珑珏。 越珑珏突然被容新月拉住了,便低头看她,疑惑道:“容师姐,怎么了?” 容新月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询问道:“你们一直都知道,楚师妹,和崖青师妹,都会炼制成功的,而且都会是满丹?” 越珑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疑惑道:“师姐,你不知道吗?师姐和崖青一直以来都是花人家一半的时间来炼丹的,他们炼丹都很快的。” 说着,越珑珏忽然便失落了下来,哭丧着脸道:“就只有我不行,真是可恶!” 早就在越珑珏说完了之前那一番话之后,容新月就已经僵硬在了原地,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后面那一句话。 她低下头,看着地面,讷讷的想着,原来天才是这样子的高度啊,她根本不可能触碰到的。 就像是梦中一直追着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得到的,无论她做出任何的无理取闹,或者是任何逾越雷池的事情,她都不可能再引起那个人的注意的,都不可能的。 容新月低下头,决堤而下的一滴清泪,砸在了地上,在这慌乱而匆忙的地方,在她的心间,清晰可闻。 台上的裁判终于将楚歌浼和前面的几个满丹了的人的基本信息都给介绍完了,顿了一顿,就在观众们以为差不多就要宣读楚歌浼的成绩的时候。 裁判话锋一转,便开口道:“对了,在听到之前越珑珏选手,还有崖青选手的成绩的时候,所听到的备注,是不是很疑惑?” “不疑惑!一点都不疑惑,赶紧给老子公布答案!” 一个臭鸡蛋砸到了裁判的脚底下,裁判连忙灵活的往后面一窜,躲过了那凌空而来的臭鸡蛋。 裁判心有余悸的看着那清冽的蛋清,抬头看着下面的人,咽了咽口水道:“大家请稍安勿躁,等我们为诸位介绍完了,之后我们再宣布成绩好不好?” “不好!” “不好!” “成绩!” 台下的声音如同海啸一样,朝着裁判席卷而来。 裁判四处乱跳,就是为了躲过那从四面八方砸来的臭鸡蛋,烂菜叶之类的东西,忽然,脚下一滑,整个圆滚滚的球体,便朝着地面砸去。 裁判惨叫一声,其他人也是一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的影子卷过,那个沉重的大皮球,就站到了一边。 裁判瞳孔一缩,直到自己的脚印在了地面上,裁判一个脚软,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星夏澜看着坐在了地上的裁判,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星夏澜收住了自己的脸上即将崩溃的表情,便温和道:“既然裁判先生不能够为我们宣读成绩,那么就由本殿来了。” 星夏澜一边说着,一边从裁判的手中接过了那张写着答案的手。 胖子裁判或许实在是太害怕了,将那张纸攥的死紧的,星夏澜拉不出来。 他脸色一僵,然后就伸手去扣那胖乎乎的跟一个小白萝卜的手指,将那张纸给扣了出来。 辛苦了一番,星夏澜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伸手将额头上的细汗,轻轻擦拭掉,随后,便对裁判道:“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本殿了。” 星夏澜拉开折起来的纸张,目光淡淡一扫,便将那里面的信息全部收入了大脑里面。 星夏澜脸上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结果究竟是什么样。 星夏澜就站在了那里,虽然不是在高台上,因为那高台太脏了,他也不想再站上去。 星夏澜重新面对观众,扬声道:“接下来的东西,由本殿来宣布,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当星夏澜走来到了台前之后,那些原本嚣张的敢对着裁判扔臭鸡蛋的人,都纷纷禁了声,哪里敢反对。 底下鸦雀无声。 星夏澜道:“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的话,那么接下来就由本殿来诵读了。” “首先,在越珑珏,崖青的成绩后面所带上的备注,是说的是资质优良,没有错吧?” “为什么会给这样子的备注呢,因为……”星夏澜深吸一口气,便道:“……是指他们炼制的丹药资质优良,那么什么叫做资质优良呢?是指他们炼制的丹药,有着一种活性,一种属于灵草的灵气,在他们的锻炼之中,没有消失,我说到了这里,想必,大家都能够理解了吧,也就是说,我们一般人炼制的丹药,都是死的,不想他的,是活的,活性,意味着什么?” 星夏澜像是要用尽全力来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热血,抿了抿唇道:“意味着,他们炼制的丹药,对于人体将会极好的吸收,从某种程度来讲,就是平常的丹药吸收的速度是三,那么他们炼制的丹药就是一。” 星夏澜说完了之后,底下真的是鸦雀无声了,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 星夏澜将手中的那一张纸条捏碎,碎片随着清风散开,穿过了星夏澜的身侧。 “而接下来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东西了,那就是我们最后一位选手,楚歌浼,玄影国的郡主的成绩,毫无疑问……” 星夏澜的这一个停顿,将所有人的心都紧紧的揪了起来。 “满丹,备注,资质优良。”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万俟泊低头对楚歌浼道:“走,浼儿,我们去收钱。” 楚歌浼笑吟吟答道:“好。”   ☆、第二百九十四章不胫而走,欣喜! 自从第一轮的丹华宴过去后,楚歌浼,崖青,越珑珏三个人的名字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飞快的在澜辜城内传了起来,连招摇过市的黄口小儿,都口中念念有词。 这三个人的名字,在这鼎鼎有名的澜辜城里面,他们以炼丹师的身份,快速出名了起来,连带着他们的丹药,也在变成传说。 骨子里面藏着商人的趋利性的闻人孺,眼睛发直,很快就找到了商机,就在边参加影武大赛之间,又在澜辜城的分店里面,将楚歌浼等人之前交给他的丹药,都给统一高价出售。 正值楚歌浼等人的名字火热的时候,这个丹药的及时出现,也满足了大众的好奇心,故此,一些平民百姓以至于大官贵族,都纷纷来到了闻人孺在澜辜城开的药店里面。 一时之间,药店门前门庭若市,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连个人都难跑出来,更别说钻进去了。 而在这人头攒动间,也有无限的金币在源源不断的涌进了闻人孺的小金库,搞得他这几天都合不拢嘴的,看见了楚歌浼,那种肉麻的目光,简直就是要将她给吃掉。 以至于,承受了万俟泊不大友善的瞪视,最后甚至,在楚歌浼看不见的地方,和闻人孺好好的深入交流了一下,终于把这个钻进了金币眼里面的闻人孺给拉扯了回来。 勉强是正经了,可是看着那弯弯的眼眸,楚歌浼还是感觉到一阵恶寒。 闻人孺笑眯了眼睛:“歌浼,你不知道,那个药店是有多么的火爆……” 楚歌浼抿了抿唇,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不是,闻人,你见过的钱应该不少了吧,这些还算不是你金库里面的十分之一,你那么开心做什么?” 越珑珏一听,也连连点头,这几天不仅仅是楚歌浼承受了闻人孺恶心的目光,还有他也被那恶心的目光给荼毒了,而且也没有给他讨回公道。 听见了楚歌浼这么问,闻人孺迅速绷回了原来的模样,以袖掩唇,沉吟片刻便道:“或许是没有见过这种速度吧。” 说完,闻人孺的眼眸又弯了弯,看着他那滑稽的模样,越珑珏和楚歌浼相视一眼,纷纷的叹了一口气,只有崖青看着他笑成那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也想笑。 万俟泊站在一边,用目光警告闻人孺,正常一些,现在已经是约束住了闻人孺的样子了,要是他一离开,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在几个各自欢喜,各自无奈之时,远处,霍树正正大步走来,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必闻人孺脸上的少,眼角的褶子快要夹出几叠来,那帅气十足的鹰目,早就变成了滑稽的弯弯眼,哪里还有什么凌厉。 楚歌浼看了一眼万俟泊,然后摇了摇头,以示无奈。 万俟泊见她这般可爱,便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楚歌浼照旧挥开了他的手,上前迎接正好走到来的霍树正。 “师傅。” “师叔!” 几道年轻的声音,一同欢迎着正风尘仆仆而来的霍树正。 霍树正心里面开心,也就抬了抬手,算是招呼了。 楚歌浼看了看他身上的装束,便问:“师傅,你出去了?” 霍树正点头,又在越珑珏的让位下,坐在了石椅上,接过了来自于崖青手中的清茶,道:“刚刚丹华宴的主管人员找我有事。” 楚歌浼和万俟泊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提声问道:“关于丹华宴?” 霍树正用清茶润了润喉咙,便道:“是的,有两件事情。” 霍树正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纷纷来了兴趣,越珑珏急忙涌上了霍树正的身边,眨巴着晶亮的琥珀色的瞳眸,好奇问道:“师傅,究竟是什么事情?” 霍树正今儿个心情好,就对这个男弟子格外的宽容一些,就算是他越俎代庖,也完全没有关系。 霍树正神神在在的抬了抬下颌,越珑珏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趴在了他的大腿上,给他松松筋骨,一边狗腿子道:“师傅,你辛苦了!” 霍树正感受着刚刚从外面赶回来,一直紧绷着的肌肉,得以放松,脸上的神情也就愈发的放松。 连闻人孺都不再对着他那药店笑眯眯的了,将注意力放在了霍树正的身上,可竟然还没有说。 楚歌浼也是不想等了,干脆挑了挑眉,横了霍树正一眼,坐下道:“师傅,你还说不说了?” 霍树正听见了楚歌浼这么问,便抬了抬手,让越珑珏松手,正襟危坐道:“这次呢,魂澜国的主办人员找我有两件事,你们可知是哪两件事?” 越珑珏也连忙站好,等着接下来的消息宣布。 楚歌浼眼眸微光一转,便道:“关于我们参加丹华宴?” 万俟泊也摸着下巴,跟着猜测道:“毕竟你们三个加上星涟间是唯一的四个满丹,兴许会有什么优惠吧?” 万俟泊一语中的,直将霍树正原本雀跃着的神情压抑了下来。 闻人孺收了在霍树正的身上的目光,也低敛着眉眼,跟着猜测道:“又或许是说,关于阿珏,崖青,还有歌浼,接下来的赛程吧?” 霍树正飞扬着的眉眼,已经显而易见的塌了下来了,他还想要体验更多的那种他们猜测不到,只能够央求着自己的优越感呢,没想到一个比一个更厉害,再说下去的话,几乎都要将真相给说出来了。 楚歌浼看着他那孩子气的低落,掩唇遮盖住呼之欲出的笑声,深吸一口气,压下了那嘲笑,便吸了吸鼻子道:“不过,话说,究竟是什么,能够让师傅这么高兴呢?真的是好好奇啊!” 楚歌浼为了照顾老顽童一样的师傅,也是难做啊。 万俟泊闻弦歌而知雅意,见楚歌浼都这样了,自然也就顺着她的话,继续道:“也对,虽然关于丹华宴,可是还是很多的问题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竟然连玄影门的堂堂无影峰的峰主,都这么欣喜若狂,想必也一定是什么重磅消息吧?还真是猜不出来呢。”   ☆、第二百九十五章喜出望外,打断! 闻人孺挑眉,刚想跟着附和,便见霍树正抬手阻止了他。 霍树正早就在他家宝贝大徒弟捧着他的时候,心情就飞扬了起来了,哼,有这样子的弟子,其他人说着,虽然心情也不错,但是呢,挺多了也腻歪。 于是,便阻止了闻人孺的话,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没错,就是关于丹华宴的赛程的事情。” 越珑珏见终于进入了正题,一双晶亮的瞳眸瞪得又大又圆,期盼的看着霍树正。 霍树正享受着小弟子崇拜的目光,便接着道:“因为只有阿珏,崖青,还有歌浼,还有魂澜国的涟间公主,都是满丹,因为这一次都是年轻的弟子参加,在你们这个年龄,竟然能够将焰晶丹练出了满丹,已经足以证明你们的能力了,所以,上面决定……” 霍树正突然来了一个大喘气,越珑珏极其给面子的揪紧了自己的衣袖,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霍树正自豪道:“宣布,你们直接进入决赛,接下来的时间,可以去观看剩下的比赛,只有到后面才用你们参加。” 越珑珏蹦起来,鼓掌大叫道:“好耶,好耶,可以不用炼丹了!好耶!” 越珑珏这么直观而又放肆的捧场,十分的满足了霍树正的虚荣心。 楚歌浼也是扬了扬眉梢,伸了一个懒腰,轻声道:“又少了一个麻烦,啧!” 万俟泊听她这么说,弯了弯眸子,就伸手揽着她的腰,轻刮她的鼻梁,宠溺道:“你啊!” 楚歌浼无赖的对他眨了眨眼睛,无赖道:“就是这么厉害,怎么样?嫉妒吗?” 万俟泊轻笑,只好点头道:“嫉妒,自然嫉妒,可怜本殿,还要接着下去跟一堆五大三粗的汉子打来打去,方才获得那最后一个名额,怎么能不嫉妒?” 楚歌浼满意的笑了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挑眉道:“哼,本郡主警告你,身为玄影国的七皇子,本郡主的……你怎么能够输?” 楚歌浼在说到了关键词的时候,忽的压低了声音,模糊了几个音节之后,方才又大声了起来,姿态嚣张,那飞扬的眼角眉梢,宛如盛开的牡丹,张扬锋利。 而听到了楚歌浼有意模糊的几个音节后,万俟泊的脸上的恍若春风拂面,百花齐放,放在了楚歌浼柔软的腰身上的手更是不由得一紧,直将那柔软的身躯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楚歌浼收回了脸,便看着他,眯着眼睛道:“知道?” 万俟泊收紧了手掌,沉声道:“自然。” 楚歌浼掀了掀眼皮,便看见了那一双墨眸,心头一紧。 那墨眸里面燃烧着暗火,像是要将楚歌浼吞咽殆尽。 楚歌浼手情不自禁便是一松,而后,便退后半步,未料想,腰身早已经被某人紧紧的禁锢在了怀中,她就像是被猎人用网给网住了的猎物,退不得半分。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直觉告诉她,她在不离开,肯定会成为蜘蛛网上的猎物,落入了那守株待兔的蜘蛛的腹中。 但是力量微末,竟然一时之间难以挣开。 万俟泊一张俊脸在楚歌浼的面前放大,正要紧贴,便听见一声清咳。 楚歌浼勾了勾唇角,用力的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让他放开。 万俟泊心下不愿,手紧了紧,但是在那目光的灼视之下,不得不放开了一直掌握在手心里面的猎物。 等到万俟泊松开了之后,楚歌浼一双美眸微敛,压下了流转而过的微光。 在那骨玉一般的肌肤下的青紫,只有楚歌浼自己能够看见了,她暗扫了一眼正用危险的目光搜刮着自己的全身的某人,她不由得暗瞪他一眼,心想着,日后可有你好受的,竟然敢这么对自己。 霍树正看万俟泊那个色狼终于放开了楚歌浼,便快速将楚歌浼拉到了身边,免得再落入万俟泊之手。 就算是知道万俟泊这么做是经过楚歌浼的同意的,但是身为师长,就是见不得这个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对他家大弟子出手。 还好他没有得意忘形,关键时刻,有看到了楚歌浼正被万俟泊禁锢在怀里面,连忙清咳几声,将楚歌浼从狼窝里面救了回来。 不过,这短短的一幕,也就是只有霍树正看见了,越珑珏正在自顾欢喜。 闻人孺避免进入战局,便早早就将崖青拉到了一边,跟她分享着自己此次在澜辜城开店挣钱的光荣事迹。 将那双浅灰色的眸子点上了惊异的色彩,竟然也让人流连忘返。 开心的差不多了,还有事情没说完呢。 霍树正便重重的清咳几声,让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闻人孺正和崖青聊得开心,没有想到就这么被阻止了,只好叹了一口气,跟崖青低声道:“下次再说。” 而后便拉着崖青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越珑珏也飘飘然的飘了回来,嘴里面念念有词:“娘亲一定会为我感到开心的,我要跟容师姐说,容师姐也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霍树正重重的拍醒了,就为这么一件事情高兴的找不到东南西北越珑珏,厉声道:“醒醒!” “师傅。呵呵……” 越珑珏被霍树正重重的拍了拍肩膀,也不会觉得有多疼。 被例外放到了决赛证明了什么,证明了……那些老一辈的炼丹师们,都对他们的能力表示认可。 那些前辈们都认可了他们的能力,一想到这个,越珑珏整个人就傻乐傻乐的。 楚歌浼清了清嗓子,为了对刚刚那件事情的抱歉,便主动道:“师傅,就您所讲,有两件事情,这才一件事情。” 霍树正斜睨某人一眼,冷声哼道:“可不是嘛?就这么一件事情,某些人就乐不思蜀,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了!” 霍树正这么一番话,表面上是说越珑珏,但是楚歌浼,却知道他分明就是在说万俟泊。 万俟泊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有什么反应,脸皮厚的一比,着实是厚颜无耻。   ☆、第二百九十六章遇人不淑,争执! 楚歌浼耸了耸肩,反正又不是再对自己发脾气。 闻人孺眼看着这诡异的氛围,心头一紧,目光下意识的飘忽到了某人身上,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要看个热闹,没有想到被热闹给抓了下去。 万俟泊墨眸微微一转,便看到了某双戏谑的目光,他眯了眯眼睛,寒光乍现,像是一条小蛇,窜上了闻人孺的的后背。 闻人孺在那一双好像只要自己不说点什么,就会被抽筋扒皮的目光下,瑟瑟发抖。 闻人孺再次感叹自己遇人不淑,并且在心里面苦哈哈的想着,就看在了是丹药的份上,看在了金币的份上,他决定原谅好友这么不讲道义的威胁。 闻人孺努力鼓起笑肌,笑眯眯的对霍树正道:“师叔……” “笑的太贱了,别叫我师叔。”霍树正才不会给闻人孺脸面呢,跟登徒浪子在一起的,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什么好区别对待的。 闻人孺脸上的笑容一僵,在霍树正无情的声音之中,瞬间崩裂。 崖青偷偷的觑了闻人孺脸上僵硬碎化的表情,便小心翼翼问道:“师傅。” 霍树正本来正骄傲的谁都不想理的,可是崖青这么细细的声音一出现,再多的怨气怒气,都烟消云散,立马笑嘻嘻的凑了上来,和蔼问道;“怎么了?崖青?有什么事情吗?你问什么,师傅都会好好的回答你的。” 闻人孺看着那堪比四川变脸的霍树正,嘴角不由得一抽,对于这种区别待遇,只能默默的摇了摇头,暂退后方了。 而在霍树正看不见的地方的时候,又偷偷对崖青打了个做得好的手势。 崖青是看不懂那个手势的,可是能够感觉到闻人孺对着自己的称赞,她也只是弯了弯唇角,算是回应了。 崖青抬头看霍树正,微敛眉眼道:“不知道这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楚歌浼见崖青都出来了,也不再好为了整治万俟泊,而兴师动众,便上前附和道:“对啊,难道这件事情跟丹华宴无关?” “跟丹华宴无关,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正飘飘乎的越珑珏飘过,无情道。 楚歌浼斜睨他一眼,便随手打发掉他,“走走。” 越珑珏求之不得,立马脚底抹油,就奔向了外面,他正想着和容新月分享这件事情,让容新月好好的夸奖自己呢。 那天容新月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在她的身旁说话,她都是一脸木讷的样子,就像是被谁给搜刮了灵魂一样,他想去找师姐,问,却发现师姐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只好去问师傅,然后就被揍了一顿,就被拉走了,也就没有来得及去问容新月,等时间一过去,已经是几天后了。 她正好趁着这个消息,去找容新月分享一下他喜悦的心情。 他刚刚踏出了亭子,还没有下住第二只脚,衣领后方就传来了阻力,将他拦住了。 越珑珏一惊,连忙回头,刚想大骂出口,就被闻人孺捂住了嘴巴,然后拉了回来。 越珑珏不断的挣扎着,闻人孺使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人给拉住了,并且俯首在他的耳畔道:“听完再走。” 越珑珏听到了闻人孺这么说,还有站在了旁边,那跟座山似的万俟泊,只好默默的收回了想要飞出去的心思了。 霍树正看见闻人孺将越珑珏拉了回来后,方才正经着一张脸,沉声道:“这一件事情,是跟你们有关。” 楚歌浼看着霍树正严肃的眉眼,便情不自禁皱眉,“我们?” 霍树正点头,指了指崖青,楚歌浼,还有越珑珏。 正愤懑不已的越珑珏忽然就被霍树正的手指给点了,不由得一愣,便跟着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越珑珏惊呼:“我?” 楚歌浼蹙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决赛之前,魂澜国的女王,想要先见你们一面。” 这句话一出,无异于晴天霹雳,直将这几个年轻人砸的一脸懵。 万俟泊站了上前,质问道:“只要他们三个?” “嗯。”霍树正也懒得管他们之间的小龃龉,直接道:“她们承诺了不会伤害他们的。” “魂澜国,虽然是友国,但是就在比赛之际,将我们玄影的三个最有出息的炼丹师召唤进宫,您觉得这将会是没有别的想法?” 万俟泊寸步不让,属于皇子的气势,登时便腾腾升起。 事关于他们几个的安危,他怎么可能放心。 他们就算是能够以精神力来进行自我防护,但是再怎么说,他们也只是五级的炼丹师而已,比他们高阶点的影者,都可以将他们捏死,让他们三个只身入虎狼之地,怎么可能不担心? 霍树正自然是知道万俟泊是因为担心他们才会说话这么冲,但是又不止他一个人担心。 加上刚刚的事情,更加不爽他,便直直道:“别以为只有你担心他们,我还是他们的师傅呢!” 万俟泊眯了眯眼睛,冷声道:“希望您能够好好的在想一下!” 万俟泊没有直接否决他的想法说法,直接便将自己想要表达的话给说出来了,殊不知,这样子更加是激怒了霍树正。 这分明就是在说霍树正考虑的不周到。 霍树正一急,便想着要越过楚歌浼和崖青两个,好好的教训一下万俟泊。 而楚歌浼反应的更快,她直接回头瞪了万俟泊一眼,呵斥道:“师傅自有想法。” 闻人孺一见这氛围马上要炸起来了,连忙上前缓和道:“哎,别争别争,都是他们好的,没什么好争的,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就好了。” 闻人孺将那个僵直的站在了楚歌浼的面前的万俟泊拉了下来,坐在了石椅上,压着他的肩膀,免得他待会跳起来,就跟霍树正争执了起来。 闻人孺笑嘻嘻道:“师叔,您继续说,阿泊,年轻,性子冲。” 越珑珏一听这么严肃的问题,也顾不上逃,也干脆凑了上来,转移霍树正的注意力道:“师傅师傅,为什么这个女王要叫我们进宫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冷嘲热讽,置气! 霍树正懒得跟万俟泊置气,听见越珑珏这么问,便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当你们几个兔崽子的师傅了。” 整天让他瞎操心,刚刚弄完这个,又到另一个,没有报酬,还要付出这么多的心血。 其他几人自然是知道霍树正说的是气话,也不恼,反而继续讨好道:“师傅,那么你说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乱发一通脾气下来,霍树正也恢复了正常,成功将话题挪到了正常严肃的话题里面。 霍树正眉心微蹙,方才道:“你们能做什么,只能够跟着他们一起进宫了,而且我敢断定你们在里面是不会出事的。” 越珑珏不明白为什么霍树正会这么笃定,心里面有疑惑的,越珑珏也不想掩饰,干脆便问了出来。 “师傅,你怎么会这么笃定啊?” 闻人孺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只能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越珑珏,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好不容易缓和过去了,这个傻愣子又往枪口上撞。 霍树正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这个男弟子的情商的,就算是有气撒在他的身上,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所以只能干脆的翻个白眼,无奈道:“我在魂澜国里面有人,如果一旦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里面的人会提醒我的。” 万俟泊沉声道:“那你能够确定时效性吗?能够及时抵达吗?” 霍树正一见是万俟泊发问,就跟点了炮仗似的,眉毛都要倒竖起来。 楚歌浼赶紧拉住了万俟泊放在了桌子底下的手,然后开口转移霍树正的注意力道:“想必师傅并不只是那么一个手段吧?” 楚歌浼这边是疑问,又是拍马屁的,总算是将霍树正那腾腾而起的火焰给暂时的扑灭了下去。 霍树正撇过头,理所当然道:“当然,我又不是某人,我自己的弟子我自然会关心。” 这冷嘲热讽的语气,嘲讽的是谁,不言而喻。 楚歌浼抓紧了在桌子底下的那只大手,生怕这个家伙又冲动的乱说话。 万俟泊感受着那个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有些冰凉的掌心,不免得有些心疼,便反手将那只纤细柔软的手握在了掌心,给她取暖。 楚歌浼自然是能够感觉到万俟泊的动静的,见他总算安定下来,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便主动打开话题,问霍树正道:“那师傅,你可有听见什么风声?” 霍树正沉了沉眸子,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方才压低了脑袋,在他们之间小小声道:“可能是跟此次的比赛有关。” “你们三个表现的太突出,满丹也就算了,可是还弄个资质优良。” 说完,霍树正似乎是不大赞同的看了楚歌浼一眼。 身为他们的师傅,霍树正自然是知道他们炼制出那种丹药的缘故,因为楚歌浼不想说,他也不会逼问,故至此,虽然他不知道缘故,但是却也是有叮嘱过他们,要小心一些。 可是,没有想到楚歌浼竟然会让他们在丹华宴上用这种灵草,原本以为楚歌浼懂事一些,自然会懂得收敛一下,没有想到就那么一时不着意,便被楚歌浼捅了个篓子。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谴责也没有用,只能够观看一下了。 而就发生了这一件事情,他不得不不在意了起来,虽然之前就有所准备了。 可是,面对一个国家,霍树正还是没有勇气,认为能够百分百的护住弟子。 他也只能是竭尽所能而已。 闻言,楚歌浼偏过了目光,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又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霍树正是在说他们。 她当初也有想过,只是,既然都决定要展现他们的能力了,那么全部展现出来也没有问题,而且,她原本以为魂澜国的皇室是不会那么着急的,毕竟,只是多那么三倍而已,虽然速度提高的,但是总体的药性也都还好。 万俟泊握紧了她的手,无言的递给她力量。 其他人都陷入了沉思,继而便听见越珑珏道:“难道他们是想要知道我们的炼丹方式,能够炼制出来这样子的丹药的能力?” 霍树正抬头看了她一眼,便道:“这倒是有可能,只是……” 霍树正正想说下去,便被楚歌浼笑嘻嘻的打断了,她大手一挥,便道:“我想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不然我们也没有别的能够让他们肖想了。” 越珑珏一听楚歌浼这么说,马上就慌了,立马着急道:“那怎么办?我们又没有什么技巧,总不能把崖青给交出去吧?我才不要!” 楚歌浼耸了耸肩,“那就不给呗。” “可是……”听到了楚歌浼这么干脆的回答,越珑珏又犹犹豫豫道:“可是,他们……毕竟是魂澜国的皇室……” 楚歌浼勾起唇角,不屑道:“皇室又怎么样?别忘了,我还是个郡主呢?他们能够将我们怎么办?除非他是想要挑起两个国家的战争,毕竟我是个郡主,而且你们也是玄影里面的种子代表,并且都在澜辜城里面,甚至于琅渊国的一些选手内部都打出了名声,那么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办?一旦把我们怎么办了?他们所要面临的可不仅仅是玄影的质问而已,还有来自于全天下的攻讦,任是任何一个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吧?” 楚歌浼说的是轻描淡写,好像是多么简单的事情一样,只有在桌子底下,万俟泊快要将她的手给攥粉碎的力度,证明他心里面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子,表现的那么的神色无常,至少,他也绝对不应该是现在的面无表情。 闻人孺看了一眼楚歌浼和万俟泊,再看看正一脸恍然大悟的看着楚歌浼的越珑珏,还有虽然是云里雾里的崖青,但是却也是一脸放心的样子。 他心头一转,便也笑着答道:“也是,如果他们真的敢做出什么的话,那么蠢的人,想必也是做不出什么高深的陷阱的,所以,都不用担心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转忧为喜,离开! 越珑珏更是松了一口气,转忧为喜,迅速道:“也是,他们怎么可能有胆子这么对待我们嘛!” 崖青紧抿的唇瓣稍稍松开,也算是有了点笑意,她跟着越珑珏的声音,点了点头道:“也是,虽然很不明白魂澜国的想法,但是,应该不会太危险的。” 越珑珏听见常常沉默的听着他们说话的崖青都参与进来讨论,便压制不住想要炫耀的心,道:“那可不是,我们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要是他们真的敢对我们做出了什么的话,那么我们就一拳把他们都给轰飞!” 说着,还做出了挥动着拳头的动作,那活力满满的模样,总算是将在场的气氛都给点活了。 其他人纷纷笑起来,气氛也恢复到了之前的其乐融融。 越珑珏见没什么事情了,也坐不住,马上就想要去找容新月分享一下自己的英雄事迹,便匆匆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先走了!” 楚歌浼颔首,便笑道:“走吧,早就知道你待不住了。” 越珑珏笑嘻嘻的挠了挠后脑勺,道:“那师傅,师姐,崖青,闻人,阿泊,再见,我先走了!” “嗯。” 闻人孺看着气氛也差不多了,便主动请缨道:“那我也先离开吧,明日还要继续战斗。” 看见崖青之时,便主动道:“崖青你也没事情了吧?跟我一起走吧。” 崖青看了一眼楚歌浼,得到了对方的赞许,便颔首应了闻人孺的问题,两人并肩离去。 等到亭子里面只剩下了万俟泊,楚歌浼,还有霍树正的时候,这个小小的亭子里面,又变成了之前的厚重。 “师傅。” 霍树正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楚歌浼便笑着看他,主动的喊了一句。 他本来想要跟楚歌浼说小心一些的,但是当看到了后面那个板着死人脸的万俟泊的时候,什么都不想说,干脆就挥袖离开。 留下了冷哼一声。 楚歌浼无奈的看着霍树正离开,对着他的背影,将他刚刚没有说出口的关心给回了,道:“师傅我会注意的。你不用担心。” 等到霍树正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一直紧紧的我这楚歌浼的手的大掌收紧了些许。 楚歌浼眉梢微扬,还尚未回头,便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万俟泊低沉的嗓音。 “我去找星涟间。” 楚歌浼神色一寒,便将人给拽住,厉声道:“不许去。” 万俟泊被楚歌浼阻拦住,不明所以,便皱眉问道:“你能力不错,可是在魂澜皇室里面高手如云。” 楚歌浼抿了抿唇,将人拉紧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不会有危险的。” 万俟泊墨眸一闪而过的冷光,只听他冷声道:“我不能够接受任何的万一。” 楚歌浼一怔,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便听见了万俟泊沉声道:“就算后面再多的人都为你报仇,将这片国土践踏,将凶手手刃,可是……” 万俟泊抿了抿唇,面对着楚歌浼,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你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句话,恍如巨石,投进了心湖,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将那如同磐石一般的心境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楚歌浼张了张嘴,一时之间,脑海里面一片空白,张着嘴巴,不知道能够说什么,不知道什么样才能够阻止万俟泊的行动。 万俟泊放开了楚歌浼的肩膀,看着她呆若木鸡的神情,沉声道:“我去去就回,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的。” 就在万俟泊以为楚歌浼同意了自己的做法,转身就离开,但是刚刚走出一步,忽然衣摆传来了拉力。 万俟泊一愣,眉心聚拢起山丘,显然对于楚歌浼再三阻拦自己表示困扰。 万俟泊无奈只能回头,一回头,便撞进了一双古井无波的美眸。 万俟泊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歌浼,那只柔软凝霜般的手,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放在了自己的衣摆上,软软的捏着一角,微微垂下。 像是一个不愿意让自己离开的小孩,只是那双瞳眸里面,却没有属于小孩的柔软与哀求,平静的万俟泊看不出来情绪。 万俟泊原本想要再次劝阻的话,却也因为楚歌浼的太过于平静,而不得不顿了顿。 “你担心我,我知道。”楚歌浼的手就轻轻的抓着他的衣摆,红唇轻抿,接着便道:“可我也不希望你去找星涟间。” 万俟泊墨眸微微一缩,他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楚歌浼这一句话里面似乎蕴藏着微末的酸味。 万俟泊虽然很高兴楚歌浼将自己放在了心上,可是现在显然不是在说这个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她微凉的手,并且顺势蹲下,将她微凉的手藏于了胸膛,帮她温暖着掌心。 “乖,现在不是……” 万俟泊刚刚说了几个字,看见楚歌浼抬头,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竟然让万俟泊剩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他们明明心里面都知道的,万俟泊是不会轻易动心的。 可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万俟泊却再怎么也没有办法说出了任何说要留下她,自己去找星涟间的话,这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只要他说了,随时就会爆炸。 万俟泊微微蹲着,仰视着楚歌浼,张了张嘴,剩下的话,在唇齿之间打转。 楚歌浼美眸下移,便看出了万俟泊的犹豫,她突然抽回了手。 万俟泊手中一空,下意识的便想将那只手给抓住却抓了一个空。 “浼……” 万俟泊刚刚喊了一个字,转眼间那个儿字便被含在了唇齿之间,唇瓣所感触着的温润的触感,让万俟泊恍如在梦中。 楚歌浼抱住了他的肩膀,就这样子呈着高位砸了下来。 万俟泊先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并将主动权掌握在了手中。 “相信我。” 万俟泊形同在梦中之时,兀的便听见了那么一句话,如同从天际传来,缥缈无可依,却又莫名的让刚刚浮动不已的心脏找到了落脚的孤岛,就此安居下来。 久久,楚歌浼方才听见了那极具磁性的声音,轻声一个,“好。”   ☆、第二百九十九章秋高气爽,比赛! 第二天。 秋高气爽,惠风和畅,又是一天的好天气,虽然楚歌浼等人是不用再参加了丹华宴,但是万俟泊等人的影武大赛还是要继续参加的。 楚歌浼等人既然不用去参加所谓的丹华宴,而且剩下的丹华宴,除了星涟间是对手之外,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而且选取的也不是直接参加决赛的人,楚歌浼斟酌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去影武大赛,看一看万俟泊等人参加的比赛。 越珑珏等一行人,早早就在来到了影武大赛的比武场地。 万俟泊,闻人孺,容新月,还有蔺霜戒,其他的一些人。都经过了第一次的选拔,成功的进入了最后的半决赛,现在他们就等着决出剩下的几位,然后进行决赛了。 玄影这边是上面的那四个人进入,就没别的了。 魂澜国一如既往的炼丹强国,在修影者方面还是太低了,只有身为皇子的星夏澜一个人通过了。 剩下的就都是琅渊国的人了,琅渊国的人虽然是炼丹与修影者共同发展,但是修影者的质量也不是没有,尤其是在往年之后,琅渊国的修影者发展更是如日中天,不过就是那么几年,竟然转眼就多了很多入选的选手。 比如,今年,他们就足足入了八名对手,完完全全是玄影的一倍。这么严峻的形式,万俟泊等人不得不严肃对待。 因为昨天的初赛,那些草根选手,很干脆的就被这些各国的种子选手给打了下去,剩下的也都各自轮空了,所以此次也跟之前没有区别,主要还是琅渊国与玄影国的对比,只是插多了一个魂澜国而已。 楚歌浼站在了观众席上,看着被簇拥而来的星夏澜,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这个魂澜国的皇子也是很拼命啊。 万俟泊注意到了楚歌浼的目光飘在了星夏澜的身上,想到了刚刚到魂澜的时候,在大街上发生的事情,对于某人的印象早就一落千丈了,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得到万俟泊的认可的。 如今楚歌浼的目光竟然放在了这样的登徒浪子的身上,万俟泊的墨眸暗光闪过,不动声色的将楚歌浼看向某处的目光给挡住,总而言之,就是不愿意让楚歌浼看着别的男人。 要看男人的话,那就看自己就好了,就算是裸体都没毛病。 楚歌浼正看着星夏澜的脸出神,一回头,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目光,不用细想,就知道又是某个醋坛子被打翻了,熏翻了一堆人。 楚歌浼掩唇偷笑,装作是没有看见,只是清咳几声,便问身边的闻人孺道:“今天的赛程是怎么安排的?” 万俟泊眯了眯眼睛,自己在楚歌浼的身边,而楚歌浼却不会问自己,反而是问别的男人。 冷光宛如实质化的匕首,在闻人孺的身上刮过,足足的是惹得他一串鸡皮疙瘩挑起。 可是,楚歌浼的话又不能不回答,只能够硬着头皮,就答道:“今日,为了保证公平性,在所以需要待会才去抽签,所以现在还不知道。” 楚歌浼挑眉,问道:“你们现在还不去?” 闻人孺摇了摇头,答道:“老师们已经帮我们去抽了,我们只要等着答案就好了。” 闻人孺正说着,便见远处两位老师拿着结果疾步走来。 “这不?这就来了。” 闻人孺看着就快走到了面前的人,笑着上前打招呼道:“老师好。” 这两个还是上次会为学生的成绩而热血沸腾的两个年轻老师,看见了闻人孺这么有礼貌的笑容,笑容却也不是那么的好。 他们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闻人孺,一边欢快道:“太好了,这次我们给闻人同学你抽到了魂澜国的星夏澜!” 两个老师眼中太过于闪亮的光彩,让闻人孺不忍打断他们的幻想。 从他们在澜辜城里面,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星夏澜的能力只会更高,不会低。 能够不用影者和万俟泊交手,并且不相上下,能力就可见一斑了。 闻人孺勉强的挤出笑容,应付两位老师道:“嗯,谢谢老师。” 老师虽然是盲目高兴,可是看到了闻人孺那蛋疼的表情,还保有一丝理智,疑惑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抽到了魂澜国的对手不开心吗?”众所皆知,魂澜国的修影者,一年比一年的弱,原本他们玄影国的炼丹师和魂澜国的修影者是不相上下的差的,但是这次他们玄影国有楚歌浼,还有崖青,越珑珏这三个天才,就足以扳回一城,并且极有可能会夺冠。 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会双夺冠,然后光荣归国,享受着玄影国内的百姓夹道欢迎,想想就觉得很自豪呢。 他们都能够看到了未来的锦绣前程了,但是却不明白闻人孺为什么会这样子。 闻人孺尴尬的笑了笑,虽然很想跟他们一样盲目的欢乐着,说魂澜国不过是渣渣,可是在昨天下场之后,看见了星夏澜那花花公子的肾虚模样,将一名五大三粗的家伙给一把抡倒了之后,他也实在是不能够欺骗自己,更不能面无表情的说出来哄骗两位老师的话。 万俟泊见两位老师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便耸了耸肩,无情道:“星夏澜是魂澜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本殿曾经和他交过手,难分胜负。” 听到了万俟泊这么一说,两个老师都僵住在了原地。 他们昨天是去看了丹华宴,所以没有看见星夏澜与其他人战斗的英姿,还保留着对于魂澜国修影者的鄙视之中,所以当他们看见了是抽中了星夏澜的时候,还为闻人孺欢乐了一下,就快直接敲锣打鼓了。 他们迟疑的看了一眼闻人孺哭丧着的脸,结巴问道:“殿下,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万俟泊耸了耸肩,没有说话,但是谁都能够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相反,还给这件事情增加了真实性。 两位老师面面相觑,都看见了双方眼中的绝望,他们分明刚刚还开心着。   ☆、第三百章幸灾乐祸,加油! 除了两位老师如丧考妣的苦瓜脸,其他几人皆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越珑珏干脆一把笼住了闻人孺的脖子,将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笑眯眯道:“闻人啊,当初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唔,好像是说怎么样?说我还没有你厉害,肯定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而现在……” 越珑珏笑弯了眼睛,“现在我可是已经进入了决赛哦,你呢?可别被刷下来哦。” 虽然表面上是鼓励,可是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能够在掩饰一下,闻人孺可能还会相信一下,见到那张欠揍的表情,闻人孺就一阵气,直接就一推,将某个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的人给推下去。 没好气道:“我一定会加油的,不用你黄鼠狼给鸡拜年!” 越珑珏听见一向都是腹黑的反怼回来的闻人孺,竟然也气的成了这个样子,直接就反击了回来,证明自己是真的戳到了他的痛脚。 这让一直以来都被闻人孺压在了下方的越珑珏更是开怀。 容新月拉了拉得意忘形的越珑珏,免得闻人孺一时气不过,就将这个家伙给揍死了。 越珑珏嘲讽成功了之后,心里正得意,对于容新月的行为并没有反抗,反而极为顺从。 楚歌浼见是一向刮钱跟蝗虫过境的一点便宜都不会放过的闻人孺遭受到了这样子的挫折,心中也是正偷笑着,好不容易见到一向狡猾的老狐狸滑了脚,怎么能够不踩上一脚呢。 楚歌浼笑眯眯的看向闻人孺,在越珑珏之后道:“闻人,加油哦!算是为我报仇,是吧?” 闻人孺都快哭出来了,只能够看姑奶奶一样的看着楚歌浼,心道,您能不能少说一句,就好好的加油就好了,将这个什么报仇,不要随便安在自己的身上啊,要是被万俟泊听见了那还得了,那家伙一定会逼自己去赢的,如果不赢,那就是不把楚歌浼放在眼里,一是得罪了楚歌浼,最可怕的还是得罪了万俟泊。 果不其然,听到报仇二字,万俟泊墨眸精光掠过,他斜睨闻人孺一眼,便道:“你自己看着办。” 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你要是敢输,那就有你好看的。 闻人孺哭丧着脸,看着楚歌浼,哀求道:“郡主大人,请您放过小的吧,小的能力微末。” 楚歌浼下颌微抬,道:“闻人,本郡主相信你啦!一定可以做到的。” 楚歌浼目光扫了一圈周围,像是突然才发现一般,微讶道:“万俟舟,和楚良微呢?” 听见楚歌浼突然问起了他们,万俟泊神色不变,平淡道:“他们先离开了。” 楚歌浼挑眉,闻人孺便顺势解释了下去道:“万俟舟运气不好,一上场就遇见了琅渊国的强敌,就被打败了下去,楚良微运气不错,第一个遇见的敌手并不强大,可是接着遇见的就是万俟舟之前的对手,只能抱憾离去。” 两个老师正为他们为闻人孺竟然抽到了这样子的签,正伤心着,听见他们商讨万俟舟和楚良微,便主动上来解释道:“二皇子和楚良微,似乎是说身体不舒服,就说想先回玄影,我们阻拦不了,便让他们离开了。” 闻言楚歌浼下意识的看了万俟泊一眼,用目光示意道:难道是琅渊国的那个奇怪的能量? 万俟泊摇头,也不在意周围的惹,径直便开口道:“他们提前投降了。” 万俟泊纵使是不喜欢万俟舟,但是在说遇见了琅渊国的人,实在是打不过去就投降事情隐瞒了万俟舟。 不过要隐瞒也难,毕竟那些选手之中不可能是没有万俟舟的人,而且万俟舟身处高位,虽然当时年幼,但是总会在长辈那里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将其联系在一起,自然而然就有了一定的想法。 听到万俟泊这么说,楚歌浼也只是当做是知道了一件事情,并没有太大的不满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 楚良微和万俟舟定然是惹不起他们喜欢的,但是毕竟都还算是玄影里面还算是有天赋的选手,如果轻而易举就被琅渊国毁灭了,她或许挺高兴的,但是如果后面有人受了琅渊国的选手的伤的话,楚歌浼不可能袖手旁观,所以到时候肯定会暴露,一旦暴露了,不救他也说不过去,好歹是个二皇子。 可是救了他吧,又觉得心里面膈应,所以,干脆就不要受伤了,她也好过点。 楚歌浼正在出神,随后便听见越珑珏问容新月,下一任的对手是谁。 容新月低头看着那个签,还没有回答,就听见了那两位老师哭丧着脸,向容新月道歉着。 “新月不好意思啊,老师给你抽了这个签,真是……”孔老师叹了一口气,眉眼下塌。 严老师也皱着眉,道:“你千万要小心自己,不要一味的上前冲,我相信掌门还是可以理解你的。” “就是,你可不要冲动,掌门就你一个女儿了,你在他心里面可是很重要的,就算是为了掌门的,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听见两位年轻的老师这么说,楚歌浼从神思之中清醒了过来,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由得更加的好奇。 究竟是什么对手,竟然让两位年轻的老师这样子说话。 虽然两位老师较为年轻,阅历比霍树正等人肯定不足,但是也不至于那么的不淡定。 越珑珏听到了两位老师的话,连忙去看那个被容新月攥在了掌心里面的签。 容新月下意识的就避开了,似乎是不想让越珑珏看到。 容新月笑着看着两位老师,道:“老师,你们不要那么夸张啦,阿珏都担心了。” 越珑珏眉心微蹙,对于容新月的反应有些疑惑,两位老师都那么的担心,可是容新月又是说没有什么事情。 可是看到了她这么闪躲的姿势,越珑珏又担心了起来,便硬声道:“给我。” 崖青也跟着凑了上来,看见了他们的争执,眉宇间也缠上了丝丝缕缕的疑惑。   ☆、第三百零一章章强颜欢笑,隐情! 她能够敏锐的感觉到容新月此时情绪的不对劲,她分明是有所隐情,可是又强行逼着自己强颜欢笑,对于这种复杂的人类情感,崖青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她相当于是第一次接触除了楚歌浼之外的女孩子。 楚歌浼是比较干脆的那种性格,在她的身上很少会看到缠绵细腻的感情,所以,她对于这个容新月很感兴趣。 从开始遇见她的那一刻起,崖青就感觉到她的身上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情感。 一种先是外露不遮掩的张扬,但是在后面看到的她,又好像是将那些张扬都给内敛了下去,而将一种更为浮夸的张扬遮挡住了原来的那种张扬。 是一种极度复杂的感情,崖青很好奇,便格外注意了一下她。 而今又看见了她用这种形式,以别的情绪掩饰自己深层的情感。 崖青闭上眼睛,精神力触角,学着楚歌浼一样,轻轻柔柔的探出,朝着那个笑弯了眼睛的容新月而去。 容新月后脑一凉,脸上的笑容忽的一顿,越珑珏连忙紧张的问道,“没事吧?” 容新月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摇了摇头,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事。” 越珑珏见她还没说完,便蹙着眉心看她。 容新月紧了紧眉心,便道:“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越珑珏闻言,琥珀色的瞳眸闪过惊愕,连忙关心道:“是什么东西?” 一边关心,一边检查着她那早上梳好了的发髻,像是在找虱子一样,轻轻的搔弄着里面的头发。 楚歌浼闻言,忽的,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眼睛一闭,便捕捉到了一瞬间的精神力飞过。 楚歌浼担心是别的人想要害容新月,便急忙循着那精神力而去,将那精神力拽了出来。 所以,与此同时,楚歌浼的精神触手,也一瞬挣扎了出去,朝着容新月的大脑处而去。 楚歌浼毕竟还是反应慢了,追击过去的时候,只能够抓到了一个小尾巴。 无可奈何,只能跟着进去了,毕竟精神力这种事情,可小可大。 容新月忽然抱住了大脑,蹲了下来,那原本被她紧紧的攥在了手中的签,也啪的一声摔倒了地上。 其他人纷纷上前关心,越珑珏直接就握着他的肩膀道:“容师姐容师姐,容师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万俟泊本来也想跟上去的,可是再上前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呆愣在了原地的楚歌浼,心中一惊,伸手去摸楚歌浼的脉门,发现对方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万俟泊心惊胆战的将人护住,低头一看,才发现她闭上了眼睛,想到了之前楚歌浼在某些精神系的攻击的时候的模样,万俟泊立即便明白了她正在做什么。 联想到了容新月之前说的话,万俟泊便下意识的看着被一堆人包围在了里面的容新月,脑海里面便将这措手不及的种种情况联系在了一起。 楚歌浼此刻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她正一味的寻觅着刚刚那道神秘的精神力。 刚刚她是追着那道精神力进入了容新月的大脑领域的,本来只是想要找到了那个家伙,就将对方强行拖出来,没有想到一进来就跟丢了那道精神力。 楚歌浼无奈,只好在这大脑迷宫里面,再次寻找着另外的精神力了。 楚歌浼正追寻着那道精神力,忽然她感觉到了这座迷宫里面的轻微晃荡,似乎是有些不稳。 楚歌浼心头一凛,两道精神力同时涌入了容新月的大脑,定然会引起一定的反应的,看来现在要尽快将人给找到了。 楚歌浼原本只是想要找到那道精神力而已,并没有想要窥探太多,但是当无意间,速度太快,冲撞到了某一块城墙之时,便有简单的一两副画面,冲进了楚歌浼的精神力之中。 化作了精神力的楚歌浼一愣,刚刚她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万俟泊吧。 这么一想,她差点都忘了这个容小公主,似乎之前一直都爱慕着万俟泊吧。 楚歌浼挑眉,只是撇了撇嘴,本来是没当回事的,毕竟现在人都变成了自己的了,就算她再怎么想而已都是无济于事的。 当楚歌浼为了尽早找到那个精神力,而冲撞了太多的墙壁的时候,楚歌浼的态度开始变了。 楚歌浼从来不知道,原来容新月这么爱着万俟泊的。 几乎每经过一道记忆回廊,都会有那么一尊俊美如涛的形象,或笑或面无表情,都是他在容新月面前的表情,明明就是单薄到了只有几种表情,可是,就算是同样的表情,在她的眼中,也都是千变万化,丰富多彩的,无论是笑,还是面无表情,都让她心潮澎湃,属于心里面的一些小情绪,既是甜蜜又是心酸。 楚歌浼神色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她穿过的记忆回廊越多,就越是心惊,因为她快要冲击到了最近的一些记忆回廊,里面属于万俟泊的记忆仍旧没有少。 虽然里面多了一个万俟舟,可是在这个万俟舟的身边洋溢着的却并非像是万俟泊那种甜蜜而又小确幸的温暖感情,只有愧疚与探索。 难不成,这个容新月之前接受万俟舟的感情,全然都是为了想要换取更多的线索吗? 呵,堂堂的玄影门大小姐,自小就在这么复杂的地方里长大的人,怎么可能对于谁都没有防备呢? 更别说万俟舟之前的名声那么差,她一个懂是非明理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这么恶劣的手段给抢到。 楚歌浼的心情渐渐变得沉重,并不是说是心疼,而且被这么隐蔽而细腻的感情,所为触动吧,自己和万俟泊在确定了感情之后,也没有特意隐藏过自己的感情,一些行为也没有掩饰过。 而容新月近期又一直都跟在他们的身边。 楚歌浼想到这里,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果真是蓝颜祸水啊。 她看的都快要忘记自己进来的原始初衷了,可是忽然眼前一亮,兀的便看见了一道精神力自自己的余光处闪过。   ☆、第三百零二章各种方面,放弃! 楚歌浼一惊,也顾不得感叹这些春花秋月,直接便冲着那道精神力而去。 楚歌浼将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速度上,一个翻身,直接将那道精神力给攥住。 当楚歌浼与那个精神力相触的一瞬间,楚歌浼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渐渐凝化成人形的人。 “师姐?”崖青茫然的看着楚歌浼,不明白楚歌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就是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就到了这个地方,就找不到出去的地方了。 正在这里随便乱窜,也在乱窜之中,看到了一些容新月的情感表现,看的越多,崖青就越是不明白。 对于人类的感情,她都不是太明白,更别说容新月这个那么细腻又复杂的感情了,更是如同一团面糊一样,在自己的脑袋里面将那些线索都给糊成了一堆。 看着崖青茫然的表情,楚歌浼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问道:“你进来做什么?” 她算是明白了,刚刚窜进来的那一道精神力,肯定就是崖青好奇窜进来的一道精神力了。 崖青抿了抿唇,迟疑的想了一下,方才道:“我好奇。” 楚歌浼挑眉,“你好奇什么?” “她。”崖青指了指他们脚下的大脑,沉思了一下,然后就道;“很奇怪。” 崖青用不太熟练的语句,来形容着自己所接触到的容新月。 虽然,崖青表达的语言不甚华丽,但勉强是词能达意,所以,楚歌浼也能够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 楚歌浼皱了皱眉,原来在她没有注意的地方,是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吗?她的观察竟然还不如崖青观察的细致。 崖青不知道楚歌浼怎么突然沉默了下来,便挥起了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问道:“怎么了?师姐?对了,你进来干嘛?” 楚歌浼远走的神魂被崖青召唤了回来,她摇了摇头,道:“没,看见了一道精神力窜了进来,担心她会出毛病,就进来想要拽住那道精神力,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崖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脖子,道:“我也就是好奇。” 楚歌浼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便道:“我们出去吧,外来的精神力在普通人的大脑里面待太长的时间不好。” 崖青点了点头,便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原本她已经想要出去了,可是因为业务不熟练,就被困在了这里,现在楚歌浼出现了,正好带着她出去。 楚歌浼一晃神,身体的感觉便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温暖而宽阔的肩膀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 楚歌浼一低头,便看见了横亘在了自己的腰间的长臂,强有力而透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她唇角一勾,一抬头,映入了眼前的便是熟悉的侧脸,轮廓分明的下颌,紧紧的绷着,像是在防备着,警惕着什么。 楚歌浼轻轻的冲着那紧绷着的下颌吹了一口气。那人便立即垂下了眼眸,看到了睁开了眼睛的楚歌浼。 墨眸在她的身上扫了一眼,便沉声问道:“没事了吧?” 楚歌浼见他之前的目光是放在了远处的位置,便顺势看了过去,看见了正悠悠站起来的容新月,心知他是知道自己刚刚去做什么了。 她点了点头,道:“没事。” 说完,便想要挣开他的怀抱,万俟泊也只能松开了手,让她离开了。 楚歌浼抬眸,便看见了崖青正向着自己走过来。 “师姐。” 楚歌浼点头,便向着容新月走了过去。 便听见了越珑珏关心道:“容师姐,你没事吧?脑袋还疼吗?” 容新月皱着眉头,疑惑的摇着脑袋,道:“我不知道。” 拍着大脑道:“突然之间就不疼了,这疼疼的出人意料,消失的莫名其妙。” 楚歌浼正好走了过去,笑眯眯道:“没事,让我帮忙看看。” 越珑珏一看是楚歌浼,就连忙给她让了一个位置,让她能够走进去,给容新月检查。 “师姐,你快看看,不知道怎么回事?容师姐,就突然抱着脑袋说疼,你快看看,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看着越珑珏担忧的紧蹙的眉心,楚歌浼点了点头,便道:“没事的,我来看看。” 容新月见楚歌浼走了过来,便也朝着她笑了笑,道:“楚师妹,你来的也正好,我刚刚这脑袋疼的厉害,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突然间不疼了。” 因为楚歌浼和崖青在里面的时间流,是和外面有一定的差距,楚歌浼在里面疯狂寻找崖青的精神力的时候,外面也就过了那么一小会儿。 两位老师也连忙凑上来,也连忙道:“对,郡主你可千万要仔细看看,这新月同学待会还要参加比赛呢!” “我待会可是要参加比赛的,可千万别发生什么事情啊。”容新月顺着他们的话,忽的俏皮一笑道。 楚歌浼看着她俏皮的微笑,忽的一愣,美眸掠过一丝精光。 纵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够将情绪遮掩成这样子,分明心中承担着这么的沉重的感情,这么细腻而悲伤的情绪,可她在自己的面前,却又始终都是笑靥如花的模样。 也难怪自己都看不出来,只有对人类情感较为细腻的崖青方能够感觉得到。 楚歌浼半敛下眼眸,接过了容新月的手腕,边将精神力探进去,便微笑道:“没事的,就算是绝症,我也给你治疗回来。” 听见楚歌浼难得的跟她开玩笑,容新月先是一愣,但是接着,又笑着道:“那就谢谢楚师妹了。” 万俟泊,楚歌浼是不会让出去的,她又不是那种白莲花,自然不会搞什么既然你那么爱他,就将他让给你。 这对于任何的一个人都是不公平的,无论是自己,还是容新月,亦或是万俟泊。 人都是自私的,楚歌浼也不例外。 但是这并不妨碍,楚歌浼被这个女子细腻的感情而动容,在最后面的那一幕,楚歌浼明显的看见了那铺天盖地,将人淹没的要窒息的绝望。 她知道,容新月是真的放弃了,从各种方面,她不再抱有希望。   ☆、第三百零三章妆模作样,余存! 楚歌浼装模作样的给她检查了一下,顺便用精神力给她疏通了一下经脉,将她原本被丹药残余堵塞的经脉给疏通了。 这些残余在经脉里面的丹药余存,也不会影响容新月太多,但是如果现在楚歌浼给她融化了疏通了之后,可以助于她更好的运用在身体里面运行的影力。 如果说她原本只能够运用自己体内的能量抵达百分之九十,那么现在她就能够运用体内的能量抵达百分之九十九。 虽然不多,但是在这些关键的比赛当中,却是致命性的帮助。 容新月毕竟不是炼丹师,对于精神力这么细微的东西,她还是没有太多的反应的,只是觉得楚歌浼在触碰自己后,自己的身体便变得轻盈了起来,或许原来是也没什么大碍,可是经过了楚歌浼的接触后,便变得身轻如燕了。 容新月惊诧的看向楚歌浼,新月般的眉梢高高扬起,显然是不太懂得楚歌浼的做法。 楚歌浼只是朝着她眨了眨眼眸,模样俏皮,顿时便将那遥远的高岭之花给拉了下来,短短片刻,容新月便感觉自己和这个虽然看着好相处实际上他们根本不在一个次元的楚师妹的距离,瞬间就拉近了。 就像是云边的人,突然的就来到了身边,且会与你嬉笑怒骂。 容新月楞了一下,而后便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眸闪过潋滟的波光,眼角下弯道:“谢谢楚师妹。” 女子较为娇俏的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哭腔,只是没什么人能够听见而已。 楚歌浼颔首,便调笑道:“容师姐总不能一直都在道谢吧,道谢要拿出真正的诚意。” 越珑珏紧张的看着他们,看见了楚歌浼和容新月两个人如花笑颜,被紧紧勒着的心脏便松懈了不少。 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越珑珏这么想着,心情就越发的放松,便想着掺和进去。 越珑珏笑道:“嘿,我说师姐,你也太坑了吧,就是检查一下而已嘛!就这样子坑容师姐,这不是欺负她不懂炼丹师的事情嘛!” 楚歌浼挑眉,扬声道:“行啊你,阿珏,不过就这么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你就给我学会了胳膊往外拐啊?” 越珑珏闻言,登时就不服了,梗着脖子道:“我才没有往外拐!” 楚歌浼斜睨他,冷哼道:“你这不是往外拐,你这是已经拐脱臼了。” 楚歌浼这一句话,说的原本紧绷着的氛围登时就轻松了起来,欢快的因子跳跃在他们周围,空气也总算不再是那么的沉甸甸了。 楚歌浼说完,也不等越珑珏反驳,便放下了容新月的脉门,道:“没事了,只是一点小毛病,我已经给容师姐好好的疏通了一下,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比赛了。” “那就太好了!”越珑珏高兴的手舞足蹈。 其他人也纷纷高兴地涌了上来。 闻人孺见他们都爆发出了笑声,便知道没事了,也想上前凑会热闹。 而刚刚走到一半,突然脚下就踩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隔着脚底板。 闻人孺眉心稍蹙,将脚挪开,低头下去看,便看见了一个黄色的木块在自己的脚底下。 这不是刚刚容新月手中的签吗?刚刚她好像是疼的丢到了一边吧。 闻人孺这么想着,便伸手去拿,捡起后,便想着擦干净再递给容新月,而翻到了正面的时候,闻人孺的手一顿,眸光瞬间暗沉了下去。 闻人孺皱着眉,掀开了围着容新月的人群,径直对着容新月道:“容师妹,你待会直接认输,不用参加了。” 闻人孺这一句话说出来后,原本洋溢着欢乐的氛围瞬时间就支离破碎。 越珑珏正跟着容新月说着好玩的笑话呢,没有想到闻人孺会突然冲出来说,不给容新月参加接下来的比赛。 原以为是闻人孺在开玩笑,可是一抬眼就看见了容新月霎时间煞白了小脸,血色全退。 越珑珏眉心紧紧蹙在一起,便想呵斥闻人孺,而万俟泊显然比他更快,径直便对着闻人孺道:“怎么回事?” 闻人孺发现是万俟泊,眸中流光微闪,紧接着他便将手中的木牌丢了过去。 万俟泊墨眸精光闪过,一抬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接过,并且快速的看了一眼,等看完了之后,万俟泊的眉间扣得更紧了。 越珑珏连忙凑上去问道:“阿泊,到底是什么?闻人怎么会突然这样子?为什么不让容师姐参加,会不会太过分了!” 说完,还狠狠的瞪了闻人孺一眼。 闻人孺显然不是在开玩笑,对于越珑珏的瞪视完全没有惧意。 只是冷声道:“反正容师妹,你身体也不便,就暂时不用参加了,明年再参加也没有关系的。” 听着闻人孺这么冷清的说出了无情的话,容新月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越珑珏登时便怒上心头,对闻人孺怒道:“你在搞什么啊?为什么突然要剥夺人家的参赛的能力,明年,你倒是说得轻巧,有本事你别参加啊!容师姐也为了这件事情努力了多久,你知道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说出口!” 越珑珏说完了之后,闻人孺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吸了一口气,便对旁边的两位老师道:“孔老师,严老师,拜托你们去跟相关人员说一下。” 越珑珏瞳孔微微一缩,立即便看向了那两个老师,以为他们会阻止闻人孺的无理取闹的行为。 可是,他们没有。 他们不仅没有,反而还向闻人孺点了点头,正准备往前走。 越珑珏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脸色难看的容新月,再看看已经抬脚走了过去。 他心头一急,便跑到了两位老师的面前,将他们前行的脚步给拦住,怒视着两位老师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会随便听一个学生的话啊?!你们当老师就是要随便剥夺学生的参赛权利啊!” 那两个老师面对越珑珏的咄咄逼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方才低头道:“我   ☆、第三百零四章如何抉择,选择! 严老师也跟着点头,嗫嚅道:“我们原本也是有过自私的想法的,毕竟未战先逃,也不好看,可是,再怎么说,也是新月同学才是最重要的。” “总而言之,我们不能够让自己的学生在手下出事。” “闻人同学比我们果决,也干脆,我们应该是这么做的。” 越珑珏被他们说的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只知道一件事,他们不要让容新月参加这次的比赛,要阻止容新月一直以来的努力,和自己一起的约定。 反正他就是不给他们离开这里,越珑珏朝着他们怒吼道:“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让容师姐就放弃了这次的比赛吧。” 越珑珏话音刚落,万俟泊便上前一步,看着越珑珏道:“阿珏,让两位老师过去。” “阿泊!”越珑珏见万俟泊都这么说,登时就喊了出来。 楚歌浼低头看着刚刚万俟泊递给了自己的木牌,眉间褶皱迭起,她抿紧了唇瓣,久久未曾发言。 万俟泊看着他,冷声道:“阿珏,让老师们去。” 两位老师面对着越珑珏的质问,也是难看的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越珑珏看着万俟泊,质问道:“为什么?” 万俟泊没有跟他解释,直接过去将人拉了过来,道:“老师自然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 越珑珏还想要再继续挣扎,“可是……” 而这时,楚歌浼站了出来,其他人皆是一顿。 楚歌浼将木牌纳入掌心,抬起脚步,走向了脸上已然看不见血色的容新月。 她拿起了容新月的手,将木牌扣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清亮的泪水毫无征兆的滑落脸颊,砸在了她白皙的手背上,之后便是源源不断的泪水,她想伸手去擦拭,可是怎么擦拭却也都是擦不掉的,因为它像是没有尽头的活水,滔滔不绝。 容新月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在楚歌浼走向自己的时候,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从眼眶决堤而出,根本不给自己任何反应,或者是像闻人孺果断的说出来,让自己退赛的时候,强行忍住即将崩塌的泪水。 或者是在自己心中惦记着的那个人,身边站着的是,别的人,她也没有这么失控的时候。 她的家教,她从小所接触的东西,从母语里面所感知到的对于世界的解释,都必须要求自己将泪水忍下来。 可是,情感就是这么不受控制的东西,尤其是泪水,在它决堤的那一刻,堤坝就已经全然崩塌,休想再次重建。 楚歌浼看着如同珠帘的泪珠,滑过了骨瓷般柔嫩的肌肤,神色未变,只是轻轻的伸手,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或许女人真的是水做的,楚歌浼越擦她反倒是越多了。 楚歌浼就干脆不擦了,而是抓住了她揉搓着眼睛的手,拉了下来。 容新月错愕的看着她,脸上都是错杂的泪痕,狼狈不已。 但是她却没有力气反驳楚歌浼,只能够用错愕的目光看着她,分外的无措,她很想从这个令她难堪的地方离开,逃离掉这令人心伤的地方。 “我……” 容新月尝试着用哽咽的声音,想要跟楚歌浼说点什么,说点东西也好,不要让气氛那么的安静,安静的能够听见泪水砸落在手臂的声音,能够听见了她狼狈的抽噎,听见她的脆弱。 将柔软摆在了光明正大下面,遭受着阳光的灼烧。 可是,她还是说不出口,说不出来,只能吐出一个“我”字,就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大脑一片糟乱,无法组织起自己想要的语言。 她看着楚歌浼,这个既是敌人,但是又一次次把自己从最无措的姿态拉起来的人,她看着那么的单薄,可是精神却是那么的博大,将自己柔弱无骨的身躯,撑了起来,让自己在绝望泥沼之中,重新前进。 她想逃,可是,看到了楚歌浼,就没有了逃的心情,她想要再次乞求救赎,来自于楚歌浼的救赎。 楚歌浼凝眸,便看见了在容新月的眼眸之中的挣扎,乞求救赎的目光。 楚歌浼微微敛下眼睑,并没有接受她的乞求,也没有拒绝她的乞求。 她握了握她的手,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看着她那一双一触即碎的眼眸,楚歌浼弯了弯唇,方才轻声道:“容新月……” 容新月呆滞的看着她,刚刚那惶恐,惊慌的情绪,似乎就在这一道清丽如水的注入下,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楚歌浼是强有力的镇定剂,将容新月刚刚那些都造反了的情绪都给压制了下来。 楚歌浼一边尝试着用精神力安抚着容新月那些造反了的情绪,一边看着她的眼睛,诚恳的,认真的,引导着道:“回答我一个问题……” 容新月现在就跟一个傀儡一样,看着楚歌浼的眸子,点了点头。 楚歌浼勾了勾唇,柔声问道:“现在,告诉我……你想不想参加?” 楚歌浼这一句话一出,其他人皆是一愣,连差点就忍不住冲上去的越珑珏,躁狂的他都给压制了下来。 万俟泊也渐渐的松开了越珑珏,两个人站在了旁边,一脸平静的看着容新月。 将这些东西都交给了容新月,让她自己决定,来想,该去还是该留。 越珑珏不知道容新月究竟是在面临着什么,可是在大家的言论里面,他知道她所承担着的一定是难以承担的压力,而现在无论他再怎么蹦跶,也改变不了什么。 只有她自己决定的事情,别人才是不能够多加干涉的。 越珑珏开始的挣扎,也是因为容新月个人的权利得不到保障,他看到了她的那失去了血色的脸,看到了那双眼眸里面的挣扎,就知道,她是不舍得的。 遗憾是最讨厌的东西。 未战先逃,也是最讨厌的东西。 他经历过这种东西,他被楚歌浼拉过,他明白自己一个人在泥沼之中前行的感觉,知道寻找光明前夕的那一段艰难的岁月。   ☆、第三百零五章救命稻草,救赎! 楚歌浼是光明,是他们在激流间的唯一的救赎,要不要拉住楚歌浼,是他们的选择。 有楚歌浼在,越珑珏就有了定心丸,从此便定下了心。 而从一开始就坚定了要取消容新月的参赛资格的闻人孺,现在也是忽然的禁了声,对于楚歌浼的阻拦,没有像是越珑珏阻拦那么的激动。 可能也是因为刚刚的愤怒与担心过去了,现在他倒是重新变回了之前的尔雅公子。 两位老师见眼前早已经没有了阻拦的人,可是前往取消容新月的资格的地方,他们也踏不上去。 或许是心有侥幸吧。 崖青跟在了闻人孺的身后,看着这个难得这么强硬的男人,现在又恢复了平日里面的温润。 她看着容新月,将刚刚在她的大脑里面游荡了一圈的信息结合起来,她忽然发现自己可能没有在场的人那么的担心。 明明是那么坚强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失望呢。 所以,在场之中,或许只有崖青是最放松的,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近看似乎还能看见春风般的柔软。 所有人都在等着容新月的回答。 她被绝大部分的目光锁定着,在这清晨的阳光之中,沾上了泪珠的墨色长睫微微颤抖,晶莹的水光,分外的梦幻,容新月像是抽身于外的人,周围的所有目光都像是跟自己脱离了一样。 容新月不再被束缚,她感觉自己化身成了一条毛毛虫。 她的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吃下去,将自己吃的更加的饱满,永远这样子下去,幸福美好,生老病死,各有所得。 另一个就是格外的艰辛,破茧为蝶,破开自身束缚,去完成明知不可为的事情,换取一次重生,九死一生。 这是她的选择,她的冒险。 容新月的感触只有手中与楚歌浼紧密相贴的温度,还隔着一个东西,他们管那个东西叫做命运。 命运给予了她两个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将会是她后半辈子的生活。 该如何选择呢? 脑海里面往事一幕一幕,以自身价值观不断的判定这个世界的所为所不可为,他人所言,且无言。 在澜辜城门外的那字字句句,仿佛是昨日风采,历历在目。 越珑珏,那张清秀的面容上,仿佛是被踱上了阳光的神圣,组成了容新月脑海之中的最后一幅画面。 既然所有人都这么努力,为什么要自己放下呢? 容新月扪心自问。 既然自己都没有拥有什么,又何惧失败呢? 往日生活过于安逸,如果真的要继续下去的话,那干脆就留在了玄影就好了,又何必动身前来魂澜国呢? 楚歌浼质问着越珑珏的话语,在耳畔滑过。 这样子,她永远都是玄影门的小师妹,被师兄师长们疼爱着,师弟师妹敬爱着,她又何必从苦苦哀求父亲让自己前往这里呢? 容新月心头忽的云销雨霁,脸上那仿佛永远不会停下的泪水,也渐渐的干涸了起来,只剩下了斑驳的泪痕。 绷的直直的唇线,此刻却突兀的浅浅的弯了起来,仿若春风拂过冻土,将那万年不变的冰冻都化作了柔软的春水,滋润大地。 容新月的脸上绽开了笑颜,将这个静止了的空间,都给打破了。 楚歌浼看着她脸上的如花笑靥,美眸弯弯,波光潋滟,她已然知道容新月做出了选择,她松开了自己覆盖在了她手心的手,接下来的路,只有她自己能够走了。 楚歌浼可以将她从泥沼之中拉了起来,而接下来的路,那就应该是让她自己做了。 容新月握紧了手中的木牌,感激的看了一眼楚歌浼,在楚歌浼让身给自己的时候,她方才浅笑着面对着其他希冀着她的人。 越珑珏琥珀色的眼眸漾着浅浅的笑意,因为经历过,所以格外的能够明白她所经历的事情,所领悟的感受,情感的变化。 容新月走向了那两位正打算前往相关人员之处的地方的老师,途中经过了刚刚一直看着她和楚歌浼的人。 经过了越珑珏,便可以感受得到他眼眸之中的鼓励,仿佛无声的支持,撑起了她沉重的脚步。 万俟泊也看着她,一双墨眸依旧是淡泊无情的,可是那习惯的对于自己的宠爱,容新月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永远都是他最为乖巧的小师妹。 有师兄如此,夫复何求? 她再也不会希冀别的东西了,能有这么包容着自己宠爱着自己的师兄,就已经足够了。 容新月继续抬脚上前,经过了万俟泊,在闻人孺的身边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他开口道:“你决定好了吗?” 一旦上了去,他们就鞭长莫及了。 那时候他们都在参加比赛,没什么可能能够在保护她了,也不能够随时看着她了,什么都可能会发生。 这种猜测不到未来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办法了。 容新月含笑摇了摇头,轻声道谢道:“谢谢闻人师兄,我会小心的。” 崖青站在了闻人孺的身边,对她柔柔的微笑,浅灰色的眸子微微一弯,本就是冰冷系的美女,忽的一笑,彷如千树万树梨花开,心中荒芜繁华炸起。 谢谢你们,这么支持着我。 容新月的脚步更加的坚定了。 她目光坚定的看着那两个老师,这将会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第二步,第三步,生命不止,脚步不停。 楚歌浼在背后看着容新月那单薄却坚韧的后背,本来盛满了鼓励的双眸,却是霎时便沉重了下来。 万俟泊低头看了一眼楚歌浼,便看见了低头思索着的她,墨眸闪过暗光,随后便抽身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不甚赞同的皱眉道:“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楚歌浼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摇了摇头道:“我会看着的。” 万俟泊听她这么说,便低头看着她,便看到了那微微蹙起的眉心,他伸手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楚歌浼叹了一口气,自己揽下的事情,只能自己承担了。   ☆、第三百零六章眉眼弯弯,疑惑! 而这时,正好刚刚有事的蔺霜戒走了过来,看到大家都是其乐融融的,便边走边笑道:“怎么了?怎么大家都这么开心,是抽到了好签?” 蔺霜戒此话一出,其他人皆是脸色一变,好不容易将此事揭篇,没想到蔺霜戒又横门一脚,将这个事情再次提出来。 反倒是容新月反应最快,她眉眼弯弯,刚刚扣在了小腹处的手散开,轻快的向蔺霜戒走去,笑嘻嘻道:“蔺师兄,你来的好晚啊,我们都知道彼此的比赛对象了就差你了!” 蔺霜戒身为大家的大师兄,对于师弟师妹都是极其宠爱的,而且自小在玄影门里面长大的他,肯定是和容新月最为熟悉的,也最为疼爱这个小师妹了。 如果知道了她接下来的选择的话,闻人孺眸色一沉。 蔺霜戒看着蹦蹦跳跳朝着自己来的小师妹,便伸手在她小巧的鼻梁上轻轻一刮,宠溺般道:“你啊!难道是遇见了什么好对手?” 蔺霜戒也就这么一猜,却将在场大多数人的脸色都给说绷紧了。 一般在玄影门有点年头的人,都知道这个蔺霜戒是多么的宠爱容新月的,如果他真的知道了容新月要面对什么,肯定是不愿意的吧。 那时候,就不会有他们那么好商量了。 这么一想,刚刚还极为欢乐的气氛登时便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蔺霜戒毕竟世面见多了,这一瞬间的气氛变化,他还是有所感触的。 眉头惊疑般蹙起,他刚想开口质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容新月轻轻的摇了一下,就跟平时撒娇一样,他只能住了自己的抬头去看仔细的心思,只好低头看向她,细声问道:“怎么了?” 容新月依旧是眉目弯弯,好似一卷清风,俏皮依旧,她娇声道:“师兄,这一次啊,新月是真的遇到了好对手哦,他会帮助我成长,帮我踏出重要的一步,所以无论是输是赢,我都会感激这一次的比赛。” 蔺霜戒听见她这么说,刚刚的惊疑不过留了片刻,转瞬即逝。 蔺霜戒挑眉,佯装诧异道:“新月看来这一次真的是遇到了好对手呢?那到底是遇见了那个对手呢?竟然让我们家新月这么大肆夸奖,不会是……” 蔺霜戒故意拉长了声音,眼角高高挑起,才放声道:“……在这里遇见了什么心上人了吧?” 虽然说这玄影门里面谁都知道容新月是喜欢万俟泊的,可就偏偏有那么一些人不知道的,比如这个经常游走于玄影各项事务的玄影大弟子,对于感情木讷的要死,根本反应不过来。 而且容新月在他的面前也有所收敛,哪里会想告诉他啊,更何况,如果真的让这个爱操心的大师兄知道了,肯定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比现在还要尴尬,容新月敢肯定,所以,她才不要跟他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 所以,这个众所皆知的秘密,就只是瞒过了蔺霜戒这个同龄人而已。 可是,蔺霜戒不明真相问出了这种问题,他不尴尬啊,有人尴尬。 越珑珏这时候才想起,好像自己的容师姐之前是喜欢万俟泊的,刚刚瞪大眼睛想要惊呼出声,可下一秒就想到了万俟舟,越珑珏便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免得自己暴露了出来。 毕竟亲疏有别。 如果蔺霜戒知道容新月喜欢的是万俟泊的话,那么肯定会不择手段的撮合,因为万俟泊毕竟是自己的师弟,做什么事情,他都会信任。 如果是万俟舟,可就不一定了,这不是一般的一字之差,毕竟蔺霜戒游走在了各色人群之中,相色之道还是略懂的,尤其是之前万俟舟还和楚家的三小姐来的那一套,楚家三小姐这么张扬,连他个经常忙碌于繁杂的事物之间,都能够听到,可想而知,一旦是让蔺霜戒知道了魔气中欧竟然下手到了容新月的身上,面对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祝福而已,而是更重大的阻碍。 所以说,早点分开他们还是极好的,否则到了现在这种场景,还真不知道应该是怎么处理的。 越珑珏捂住了嘴巴,将自己刚刚要惊呼出来的字词全部都给咽下去,免得招惹蔺霜戒的注意。 越珑珏被表象蒙蔽,可旁边的闻人孺没有,他可一直都知道容新月的目光追随着的是谁。 但是,现在他并非是尴尬,而是看好戏的表情,毕竟唱戏的人又不是他,他不过是个观众而已。 闻人孺轻勾唇角,目光一瞥向了那神神在在的站着的两个人。 万俟泊颀长的身形高高大大的杵在那里,精致的五官依旧是整齐的摆在了原处,别说有尴尬了,连不好意思都没有找到半分。 闻人孺收回目光,长叹一口气,他怎么会想到从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的面皮上找到名为不好意思的东西呢?真是失策。 其他人怎么想,容新月大概可以猜想一番,只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只会追随着万俟泊的小姑娘了。 她的目光撇向了那两抹仿佛天生一对的身形,颔首微勾唇角,片刻方才抬头道:“师兄怎么能这么说新月呢?!凡是以大局为重,此时正值玄影国最重大的比赛,关乎国家脸面,我怎么可能那么的孟浪!” 容新月话罢,便转头拧向一边,肩膀微微抽动。 听见容新月这么厉声呵斥自己,蔺霜戒一急,连忙道歉道:“啊呀,新月,你怎么了?你别不理师兄,师兄开玩笑的。” 容新月依旧是背向着他,完全就是没有想要原谅自己的感觉。 蔺霜戒更急了,连连道歉道:“新月你别不理师兄啊,师兄知错了!” 蔺霜戒很少跟女生打交道,哪里懂得哄女生的技法,只能够根据平时的经验,还有跟万俟泊他们使眼色,让他们帮帮自己。 “师兄,去年刚刚在药草堂那里得到了几枚好玩的丹药,师兄都不要了,全部给新月怎么样?师妹,你别再恼怒师兄了!”   ☆、第三百零七章捧腹大笑,紧张! “哼!”容新月抱胸再次将头撇向一边,就是不要跟蔺霜戒说话。 蔺霜戒更是为难,只能连连跟容新月道歉了。 其他几人,看见了一向稳重大方的蔺霜戒,一向沉稳的大师兄,竟然有一天会这么狼狈,笨拙的哄人的样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萌,简直让人捧腹大笑。 越珑珏愣了几秒之后,是最先忍不住爆发出大笑的人。 闻人孺也是抿着唇角,不让自己笑的太厉害,崖青面上的冰霜完全消解,虽然不至于笑的那么厉害,但是细看,便看出了唇角轻勾着的弧度。 楚歌浼和万俟泊相视一笑,楚歌浼抿了抿唇,道:“看不出来,容新月那么厉害。” 万俟泊微勾唇角,看着那笨拙的大师兄,低声道:“师兄很宠爱容师妹的,如果容师妹到师兄面前告状,我都不得安宁。” 楚歌浼闻言,斜睨他一眼道:“那么要是她当初为什么不要求蔺霜戒让你们在一起?” 万俟泊摇了摇头,将目光放在了那个正无理取闹的小女生,道:“她不是这样子的人。” 所以,就算是知道了她的心意,但是在无关情爱这方面的事情的时候,他还是愿意多加宠爱这个可爱的小师妹的。 楚歌浼听见他这么说,就算是知道他话里面有深意,但是也想作一下妖,便扬眉看他,戏谑道:“那她这么好,你怎么当初就不答应人家呢?嗯?” 万俟泊一低头便撞见了某人挂在了唇角上的戏谑,无奈一笑,只好耸了耸肩膀,道:“没办法,如果答应了她,就不能看见更好的了。” 说完,便将长臂将楚歌浼搂住,下巴印在了楚歌浼的微微凹进去的肩窝里面,心满意足的轻嗅一口她的味道,方才半阖着眼。 脸上餍足的表情,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楚歌浼唇角旋出一抹了然的微笑,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再追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是最好的,下一个或许更好呢?” 楚歌浼听着从自己的唇齿里面挤出来的声音,很无奈,但却也又想要知道他的回答,或许这就是恋爱的劣根性吧。 楚歌浼在心里面暗暗摇头,也不打算在乎这个答案。 话刚出口,就想要阻止万俟泊的回答,却没有想到万俟泊想也不想,直接反问道:“难道浼儿,觉得未来还有比浼儿更优秀的人?” 此话一出,楚歌浼愣住了,但是,旋即,便偏头斜睨他,下颌微微抬起,倨傲道:“你觉得呢?” “当然没有……” 后面的字眼,被含在了嘴里面,万俟泊直接就亲了下去。 浅浅的一吻,宛如春风拂过,轻柔又包裹着万千深情,浓郁的深情将楚歌浼整个都包围了起来。 许是人生大抵如此了。 短短的一刻接触,万俟泊便收了回来,另一只手垂下来,抓住了楚歌浼垂在了一侧的手,粗大的指节插入了她的指缝当中,紧紧的扣着她的手。 此生不放。 万俟泊在心里面默默的念着。 而在一旁,蔺霜戒迟迟都得不到容新月的原谅,后面竟然有那么多的人在嘲笑自己,他的额头登时挤出了一个井字。 他气的回头怒斥他们,“闭嘴!” 越珑珏被他这么一瞪,吓得一噎,但是还是忍不住,泄露出了一丝笑声。 这简直就是引爆了导火索的关键性的一笑,蔺霜戒额上青筋条条绽起,攥紧了拳头,往后面看着。 而这首当其冲的就是笑的最放肆的越珑珏。 “你!” 蔺霜戒指着越珑珏。 越珑珏被蔺霜戒这么一指,心头一凛,整个身躯都不禁绷直了。 他毕竟和这个蔺霜戒接触的少,对于蔺霜戒还是很不熟悉的,而闻人孺和万俟泊都这么的尊重的蔺霜戒,更是让他心中不住的打鼓。 越珑珏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喊了一声:“蔺师兄。” 蔺霜戒站了起来,凝眸看着他,那一双历来凌厉的瞳眸,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道,狠狠的压在了越珑珏的肩膀上。 “越师弟!”蔺霜戒边走过来,边沉声喊道。 越珑珏一惊,腿肚子忍不住的打颤,喉咙干涩,只能够颤抖着道:“怎……么……了?” 蔺霜戒终于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越珑珏集中注意力在了那个肩膀和蔺霜戒的手接触的地方,目光放在了蔺霜戒的手上,然后再默默的移到了他的脸上,心脏在胸腔里面,砰砰砰的直跳。 崖青也不了解这个蔺霜戒的本质,见他这样子对待越珑珏,心头一凌,便想上前去阻止蔺霜戒,救下越珑珏。 而她刚刚踏出一步,就被在旁边的闻人孺拉了下来。 崖青不明就里,便回头看了他一眼,眉心紧蹙。 闻人孺拉着她的手腕,轻轻的摇了摇头。 崖青皱着眉,不明所以,但是闻人孺毕竟是和她接触了有段时间,而且他对于越珑珏的好,也不是在说假,所以,崖青低头思索几息,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暂时留下观望着眼前的场景。 越珑珏想要看着那一张脸,分明是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可是,看着那一张温和的脸,越珑珏就忍不住心头一紧,恨不能脚底抹油,就此溜走了。 而蔺霜戒也不说话,就这样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要从那一张薄薄的脸皮里面看出点什么门道。 越珑珏被他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心跳更加鼓噪,以至于血液都往脸上涌,越珑珏的脸上涌上了两抹潮红。 从外人看起来这个角度,似乎并非那么的纯洁,有些微妙啊,似近非近的距离,两张皆是俊容,较为瘦弱的一男子的脸上,涌上的潮红,都在诉说着不可描述的暧昧。 楚歌浼挑眉,偏头对后面的万俟泊道:“怎么回事?” 万俟泊在她的肩窝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道:“看下去。” 话罢,越珑珏那边像是实在是忍不住了,总算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看着蔺霜戒道:“师……师兄,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第三百零八章直转其下,缘故! 蔺霜戒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目光重新聚焦在他的脸上,眉心紧蹙,倏尔便沉声道:“你……” 蔺霜戒停顿了一下,目光才从越珑珏的脸上移开,挪到了容新月的方向。 那跟钉子一样的目光,总算是从自己的身上移开,越珑珏如释重负,但当那只手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越珑珏再次绷紧了心弦,等着他说下一句话。 “去哄好容师妹,哄好了,师兄重重有赏!”蔺霜戒收回了目光,用绝望的语气道。 “啊?” 这话里面的内容太出乎意料,越珑珏石化了几分,过了一会,才转身,看向了蔺霜戒,木讷的问道:“哄?容师姐?” 蔺霜戒沉重的点了点头,无奈道:“你去吧,哄好了,师兄重重有赏,但是……” 一个转折词,气氛直转其下,只听蔺霜戒,冷声道:“……哄不好,你就等着……” 这一个停顿,留有余音,但是里面的威胁,是谁都能够听懂的。 越珑珏的心脏再次被紧紧揪起,他的脚步像是钉在了地面上。 蔺霜戒放在了越珑珏的肩膀上的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将他往容新月那边一推,越珑珏便踉跄着向着越珑珏跑了过去, 越珑珏被迫推到了容新月的身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那熟悉而娇小的背影,越珑珏深吸一口气,在蔺霜戒死亡般的注视之下,他视死如归般的喊了一句:“师姐!” 容新月听着背后的声音不对,便回头看去,纳入眼帘的便是越珑珏的脸。 容新月扬眉,问道:“阿珏?” 听到了这熟悉的称呼,越珑珏的砰砰砰直跳的心脏总算是有了归属之地,稳稳的落在了心房里面。 等反应过来后,越珑珏偏着脑袋,瞪大了眼睛看着容新月,显然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好应付,不过一个称呼就将其给应付了。 “咦?”越珑珏听见了容新月这么好应付,不由得惊呼。 容新月听见他那奇怪的声音,不由得一笑,便伸手轻轻的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你在想什么啊?” 越珑珏被这熟悉的一敲,唤回了往常的话唠。 他瞪直了眼睛,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容新月不解道,但是想到了自己之前对于蔺霜戒的所作所为,便耸肩道:“我就是在逗师兄玩而已,否则怎么蒙混过关。” 看着容新月娇俏的朝自己眨了眨眼睛,越珑珏还是难以置信。 看着依旧是被吓呆了的越珑珏,容新月更无奈了,只能轻叹一口气,便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道:“好了好了,失魂快回来,失魂快回来!” 被容新月这么一戏耍,就算是越珑珏反射弧再怎么漫长,也总算是联系上了,他张了张嘴吧,久久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惊异问道:“你刚刚都是为了瞒过蔺师兄?” 容新月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不满道:“如果我真的说出了我要面对的家伙的话,那么,呵呵。” 容新月无奈的笑了笑,蔺霜戒毕竟从小就把自己当妹妹一样宠爱着,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死呢。 越珑珏恍然大悟,但是听到了那个家伙的时候,越珑珏晶亮的瞳眸忽的一暗,他看着容新月那如同新荔般的侧脸,轻叹一口气,方才沉声道:“容师姐,你真的要参加吗?那个比赛。” 那个家伙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越珑珏努力将自己的声音给咽了下来,因为他怕他说出了那样子的话,还是忍不住会颤抖。 实在不是他胆小,而是对方太残忍。 容新月遇见的对手不是别的,正是他们的死对头琅渊国。 撇去了对方的那象征着死亡一般的影力,最让人觉得可怕的还是对方的实力。 容新月此次抽中的选手,恰好就是属于琅渊国里面,极具代表性的人物。 此人名唤于归察,名字虽是普通,可是实力却是万分不普通,听闻他是在琅渊国里面,享有盛誉的,几乎算得上是国师下一代的继承人,身上所具有他们所谓的神力,足足是其他的选手的几倍之多,小小年纪,已然是影王,如何不让人感叹。 不仅仅是他强大的实力,还有那诡辩莫测的能力,让人害怕,最重要的还是他的性格。 他可能真的是天生的兵器,对于寻常人尚且可以不说,但是对于玄影国的人,真的是天生带着煞气,只要遇见了玄影的人,就一定会对其惨下毒手。 可能是天生跟玄影有仇吧。 他们最害怕的还不是那些能力,因为如果真的让他们使用出了那样子的能力的话,那么那时候,容新月大可投降便好。 她是要挑战自己的极限,但却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就这么横冲冲的向前不要命的人。 再怎么说,家里面还有个疼爱她的老父亲等着呢,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去。 只是,这个于归察着实是太残忍了,前文说他对于玄影国的人格外的仇恨,这并不是在说假的,而是有依据的。 依据便是在第一场里面,他就遇见了玄影国的选手,而那一场比赛,如果不是那个选手,因为胆小,急冲冲的便喊了投降,打的是那个于归察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可能都是魂归于天了。 而以后,于归察就再也没有遇见过玄影的选手了,可饶是这般,对待别国的人,他虽然不至于杀死,但是也会折磨一番,方才让人下去。 这种对于玄影的格外针对,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故此,在看见了容新月的对手,竟然就是这样子的人,,闻人孺二话不说,就阻断了容新月参加比赛的原因。 所以,一旦让容新月对上了于归察,后果可想而知,因为前面的选手的缘故,他们早就知道在他们对玄影用那种能力的时候,玄影会投降这件事情,早已经在他们内部传开了,所以,他们肯定会在容新月投降之前,就断掉了她出声的机会。   ☆、第三百零九章不灭希望,倔强! 容新月苦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倔强,明明知道是会输的,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努力一把。 怎么可以,怎么可能会忍心放手啊! 容新月垂下眼睑,垂在了袖摆下的拳头,紧紧的攥着,冰雪般的肌肤下,青筋热血沸腾,正是心中燃烧着的不灭的希望。 容新月再次抬起头,眼眸漾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她抿唇轻笑,然后伸出手,拍了拍越珑珏的肩膀,在对方担忧的目光之下,轻松道:“怎么?就允许阿珏你一个人站在了高峰,就不给我攀登的机会了吗?” 越珑珏看着她佯装轻松的笑容,努力将要垮下的眉眼扬起,重重的点头道:“嗯!容师姐一定可以的。” 容新月低眸浅笑,放下自己的手,随后便越过了越珑珏,边走边道:“走吧,比赛就要开始了,再折腾下去,我都不用抱着决心去参加了,干脆都被弃赛了!” 越珑珏连连点头,道:“好!” 两人一起走向了那人群之中,还有目瞪口呆的蔺霜戒,他分明花了那么多的时间,都没有办法哄好容新月,越珑珏就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容新月就恢复平常,还笑嘻嘻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虽然很不平,但是总算是将人给哄好了。 接下来,蔺霜戒和万俟泊找了一下自己的对手。 蔺霜戒面对的是琅渊国的一个选手,身份普通,如果是小心一些对方的那种奇妙的能力,要获胜还是可以的。 所以,老师们都纷纷叮嘱他切记要防备对方的能力,干脆一上场,就用尽全力,将他全方位打压,千万不能够让对方反应过来,否则后果将很难处理。 在这个境界里面,毕竟大家的实力也不会相差太多,蔺霜戒实力不错,但是要全方位压制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境界的人,还是很考验他的爆发力和潜力的。 蔺霜戒只能是连连点头,感激一般听着他们的建议,并且在心中换算着实现的可能。 在谦恭的接受完了师长们的建议之后,蔺霜戒表示,要去关心一下师弟的对手,便有礼貌的跟师长们道别,换取了师长们的一片欢喜,再款款离开。 简直就是弟子之中的代表。 才不会像那些有能力却不听话的弟子一样,无论他们再怎么啰嗦,三番两次的提出同样的论点,但是蔺霜戒都不会直言说他们啰嗦,依旧是侧耳倾听,谦恭尔雅的模样,让这些老师都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性,所以,这些带队老师也格外喜欢这个蔺霜戒,他们欣慰的看着蔺霜戒的背影,多希望这次出来的弟子都是蔺霜戒这样的,那该多好啊! 可惜那只是希望。 蔺霜戒总算是从师长们谆谆教导,贴心的关怀之中逃离出来,便看见了正在和众人告别,正打算前往擂台的万俟泊。 “师兄!”万俟泊勾唇,喊了一句。 从刚刚的闲聊之中,蔺霜戒已经知道了闻人孺的对手了,并且以大师兄特有的温和的方式,好好的鼓励了一番,容新月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闹脾气,他也没什么空去问,就被师长们叫去了。 等到了现在才可以回来,然后就看到了万俟泊,自然是关心的问一句对手是谁了。 蔺霜戒看到了他身边站着的楚歌浼,便道:“楚师妹,小五!” “蔺师兄。”楚歌浼转身过来,甜甜的喊了一声蔺师兄。 蔺霜戒点点头,随后便将目光放在了万俟泊的身上,问道:“刚刚都没有时间问你待会对战的是谁?” 万俟泊抿了抿唇,便道:“琅渊国的圣子。” 蔺霜戒眼睛微睁,倏尔便蹙起了眉心,凝重道:“那你可千万要小心。” 万俟泊点头:“是。” 琅渊国的圣子,是本次最有可能夺冠的人了。 他虽然没有于归察在国师面前地位这么重,所谓的神力也没有得到的有于归察这么多,可是却是从小在琅渊国里面极具天赋的孩子里面抽选出来的。 就算是神力没有于归察这么丰厚,可是实力却是让人不可小觑的。 所以,万俟泊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那神秘莫测的神力,还有与自己实力相当,甚至是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影力来对抗。 至此而讲,万俟泊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他透明的影者。 现在在外面的传闻里面,虽然还是不可确切的知道万俟泊的影者究竟是何物,但是已经有隐隐的猜测可以得知他的影者是透明的,变异的,都会有所防备,以至于这个优势,在万俟泊的身上也变得微乎其微了起来。 万俟泊的处境更加严峻了。 蔺霜戒说完了,还想说点什么,随后便看见了远处有人再跟自己打招呼,蔺霜戒无奈,只能再三叮嘱他,要千万小心,然后就只能离开了。 楚歌浼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深远。 万俟泊低头便看见她正看着蔺霜戒出神,便吃味问道:“怎么了?” 楚歌浼听见他声音里面的吃味,无奈的耸了耸肩,只能实话实说道:“没,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万俟泊挑眉:“嗯?” 楚歌浼抱胸,眉梢微扬道:“我觉得蔺霜戒也是挺看得开的,你看你面对琅渊国的圣子,这么严峻的情况,他也没有阻拦你啊,而且还给了你鼓励,所以啊,我在想,如果将容新月的情况告诉他会怎么样?” 万俟泊想也不想的就否认她,道:“你可千万别这么做。” 看见万俟泊这么果断,楚歌浼就更不解了,问道:“难道你的地位还不如容新月?” 万俟泊闻言,不由得苦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哭笑不得道:“你在想什么?” 楚歌浼眉心稍蹙,试探道:“难道这关乎实力?” 万俟泊点头,道:“有一部分吧,最主要的是,容师妹还小,从小被娇生惯养着,师兄不放心她。” 楚歌浼眼尾微微拔高,斜睨他:“你就是在说自己成熟稳重呗!” “难道浼儿不这么觉得吗?”万俟泊将人抱住,附在了她的耳畔道。   ☆、第三百一十章真的开始,参加! 楚歌浼将万俟泊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的手,一个一个手指的掰开,一字一句道:“不……觉……得……” 万俟泊闻言,脸色一变,一双飞扬的剑眉塌下,刚刚想装委屈,便见楚歌浼看也不看他,直接就推着他往前面走,边推边道:“好了好了,比赛时间快到了,赶紧去参加吧!” 万俟泊无奈,眼看时间也差不多,只能上去了。 越珑珏和崖青也一并将容新月和闻人孺送了上去,两人来到了楚歌浼的身边。 楚歌浼扫了一眼那蠢蠢欲动的人群,这里处处都透着一种大战即发的气氛,想到了刚才万俟泊轻描淡写的介绍了琅渊国的圣子的时候,那不自觉绷紧了的神经。 看来这个圣子,绝对不只是这么简单。 楚歌浼叹了一口气,看着站在了闻人孺的面前,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星夏澜,心想着,这次每一个是简单的,这个不仅是不简单,而且还有些不知死活。 楚歌浼敛下眼眸,懒得理他,见崖青和越珑珏朝着自己走过来,便也迎了上去,三人一共走到了属于他们的参观席位,坐着观看本次的比赛。 容新月跟蔺霜戒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擂台,所以,蔺霜戒是看不见她这边的,也是给了他们蒙混过关的机会。 容新月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面努力给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带着砰砰砰直跳的心脏,一步一步踏上了上擂台的阶梯。 等容新月踏进了那个擂台的保护圈的范围内之后,容新月的拳头绷的更紧了。 每个擂台都会有一个保护擂台,还有周围的观众的法阵,只有有人输了,或者是喊出了认输,这个法阵才会自动打开。 毕竟是三大国之间的比赛,严谨是不必说的,肯定是会比当初楚歌浼和楚良雅在玄影的时候的那个决斗要来的严密,也更加的灵敏。 只要容新月吐出来投降,无论是多么细微,这个法阵都会生起了自动保护容新月的力量,防止做的太过,以至于影响三国的关系。 容新月踏了进去之后,经过了那一层法阵,分明就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法阵之后,可是,她偏偏就是心里面知道了她进入了法阵,那鼓噪着的内心,奇迹的便安静了下来。 容新月紧紧攥着的拳头,终于还是放松了下来,她握了握手,将手汗都给擦掉,脑海里面充斥着刚刚来自于师兄师弟师妹的鼓励。 我一定可以的。 容新月就这样默默的给自己打气着。 她的对手还没有到,所以她还可以轻松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块空地,在心里面策划着该如何对战这个敌人,还有消化着楚歌浼在只有交给自己的关于于归察的一些弱点,一些作战方式,虽然很急,但是容新月还是竭尽所能的背了下来,现在只能是尽量去消化了,能够消化一点,她胜利的机会就多了一些。 就在容新月出神的时候,忽然面前平地卷起狂风,容新月一惊,便不由得后退几步,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对面平地起风,将那灰尘都扬了起来,形成了一圈一圈的,宛如小型的龙卷风,带着猎猎攻势,看着便让人心惊胆战。 容新月倒吸一口冷气,眉心紧蹙,原本定定的站在了地上的脚步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后背直接就抵在了法阵的边缘。 后面那阻拦的触感,清晰的提醒着容新月,自己别无退路。 越珑珏时时刻刻都在关心着容新月这一边的事情,看到了人还没有出现,容新月就被逼得紧靠着法阵边缘,心中便是一紧,也顾不上其他,便喊道:“容师姐!” 楚歌浼顺声将目光投放在了容新月的身上,看到了对方无措的背影,眉间山丘连绵而起。 “师姐,容师姐她……” 越珑珏止不住的担忧,毕竟她面对的人,不是普通人,就算是他是个炼丹师,也是略有耳闻的,想到这里,越珑珏就越是紧张,甚至紧紧的抓住了椅子的扶手,青筋从白皙的皮肤绽起。 楚歌浼摇了摇头,道:”“不用担心,如果她真的连这一步都承担不起的话,那么她连上去的必要都没有了,早点失败,也可以保护住一命。” 听着楚歌浼冷漠无情的话语,越珑珏不由惊愕的看着她的侧脸,楚歌浼怎么会这样,她不是支持着容新月的人吗? “师姐?”越珑珏喃喃道。 楚歌浼自然能够感觉到越珑珏的疑惑,她只是沉眸冷声道:“在上擂台的时候,她显然是需要一些鼓励,但是在这种真正的现实下,我们再多的鼓励都不会有用了,她真正需要的是,她自己真正的实力,来自于心灵的力量,我们已经尽力给予,剩下的只能是靠她自己了。” 越珑珏原本还在思考楚歌浼的话,没有想到她会给自己解释,便不由得惊诧的看她,但是当看到了那如同冰雪一般莹泽的侧脸,一双美眸半阖,可内里精光流转,认真的姿态让人难以忽视。 越珑珏先是一愣,但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攥紧了自己的拳头,道,对啊,无论他们在底下怎么着急,怎么为她打气,最后都还是只能靠她自己,就算是他们在台下为她喊哑了嗓子,可是如果她自己不站起来的话,无论他们怎么用声音喊她起来,都是一样的。 你永远无法叫醒装睡的人,只有他自己醒来。 越珑珏想通透之后,心中就越发是坚定,脑中顿悟一闪而过。 而就在此时,崖青突然撞了撞越珑珏的手臂。 越珑珏一惊,便抬头看去,恰好看到了容新月努力从那紧贴着法阵墙壁的状态,挣扎着站起来的样子。 或许是那强风过于强劲,容新月被强风压在了墙壁上,但是她也没有任人宰割,而是继续站了起来,用肉体的力量站了起来,用那单薄的身躯重新站了起来,再次出现在了她应该出现的地方。   ☆、第三百一十一章柔软青草,坚韧! 疾风知劲草,没有尝试过,怎么会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强大呢?就算是看似柔软的青草,在劲风当中,也是可以谋取生存之道的。 他们都知道的。 容新月咬紧牙关,后脚一蹬,将那压制在了自己身上的强风卸去,然后再一脚踏稳在了地面上,整个人总算是脱离了被人压制着的状态。 容新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后背的那若隐若现的墙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真好,坚持了下来了。 而就在此刻,忽然,那原本应该是只有强风的空地,突兀的便戳下了一个强壮高大的人形。 狂风卸去,容新月浑身一松,险些便摔倒了下去,待得站稳,一抬头,便看见了面前魁梧的人形。 对面的男子,身长约有九尺,方正面孔,双眼若铜铃,一眼望去,便让人胆战心惊,小腿肚打颤,跟这边身形娇小的容新月一对比起来,分明就是美女与野兽,天差地别。 容新月看着这跟一座小山似的人形,心头一紧,但是她却强忍着不让自己退下来,而是双脚一定,便将自己的身体稳固在了原处,纵使是身高不及人,容新月也没有半分退却过。 容新月一横眉,新月般的眉梢本就是柔软与冷傲,此刻她将柔软撤去,眉梢锋利刺出,通身的冷傲之气,直逼过去。 好歹也是玄影门的小公主,她会怕过谁! 只要将他当做是平常那些狐假虎威的人就好了,从小到大,她都是玄影里面的小霸王,还没有谁敢得罪她呢。 只是近来,为了己悦者容,方才有意收敛自己的本性,而今,这个家伙那目高于人的态度,正是将我们玄影门的小公主的冷傲给激发出来了。 谁怕谁,还没有真正的战斗起来,我容新月什么时候害怕过。 容新月瞪着他,半敛的眉眼,精光乍现,仿佛随时就要窜上对方的后背,给予他脑门一击。 于归察见容新月不仅没有害怕自己魁梧的身形,反而是敢直直的瞪视着自己,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这个女孩子未免也太过放肆了,以他这幅面容,若是普通的女子,看到了自己定然会哭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就算是男性修影者,看到了自己的身形还有听到了自己的名声之后,都忍不住腿肚子打颤。 可面前这个女孩子不仅没有害怕的哭泣,也不会像是那些没用的修影者一样,看着自己就腿肚子打颤,只有最开始的时候,那紧张的控制不住身形而已。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没用的小姑娘,肯定会像是之前遇见的没骨气的玄影的选手一样,没打几下就投降的人。 不过,现在看看倒是没有那么的无趣。 于归察倨傲的看向容新月,看着那娇小的身形,还有眉眼里面不服输的冷傲,嗤笑一声,理你坚不坚持到最后,总而言之,玄影就必须要好好的承担一下来自于琅渊的屈辱。 容新月听见了那嗤笑,便知道对方是在讥讽自己,根本不能够充当自己的对手。 容新月被气得柳眉倒竖,立马指着对方怒道:“你个傻大个,本小姐定然让你好看!” 于归察斜睨她,冷笑:“你尽可放马过来,千万不要像前一位我遇到的选手一样,还没有打多少遍,就灰溜溜的投降。” 看着对方眼中那分明的挑衅,容新月更为气恼,连最先开始对于传闻之中的害怕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现在就好像是回到了玄影的时候,自己教训那群不知天高地厚敢得罪自己的傻逼。 远处的越珑珏原本还在想着,容新月什么时候能够调整状态时候,却发现对方竟然已经早早就被点燃了怒火,现在正是战意满满。 越珑珏抽了抽嘴角,对于这个只有在前往魂澜的时候,才开始熟起来的容新月,有点疑惑,上面那个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平时温声细语,颇具大家闺秀的容新月吗? 上面那个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被激怒了的小牛羔,两只愤怒的牛角隐约可见。 而楚歌浼则是露出了早有所料的笑容,在刚刚看到的时候,她也是惊讶了一番,但是很快就接受了下来,现在自然也是没什么好惊讶的。 没错,楚歌浼之所以能够那么快的接受容新月的设定,完全就是因为她进过了容新月的大脑,看过她一部分记忆,就那一部分的记忆,就足以让她讶异了,至于现在根本就不算是什么。 崖青也是看过部分的,所以也不会有越珑珏这么惊讶。 越珑珏惊疑的想要向他们征询意见,告诉他,上面的那个人是不是容新月? 可是一回头,就看见了楚歌浼和崖青早有所料的表情,越珑珏表情龟裂。 “你们?”越珑珏惊讶的看着他们。 崖青睁着一双浅灰色的眸子,理所当然的看着他,表示这没有什么问题。 越珑珏无奈,只能将目光移到了楚歌浼的身上,看见了对方一如既往的清丽容颜,张了张嘴,方才问道:“你们……” 楚歌浼挑眉:“嗯?” “怎么?”越珑珏不解、:“都不奇怪?容师姐,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子!” 楚歌浼耸肩,“为什么要惊讶?” 崖青也点了点头,道:“没什么好惊讶的。” 越珑珏目瞪口呆,整个人都石化了,就在这时,后面的那两个老师,便八卦的凑了上来,顺着楚歌浼和崖青的话,连着点点头,异口同声道:“没什么好惊讶的。” 越珑珏苦着脸,“到底我错过了什么?!” 孔老师和严老师相视一眼,然后都得到了彼此发送的信号,便不约而同的一起揽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越同学啊,你是进我们玄影门进的早!” 严老师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当初在搞得玄影门鸡飞狗跳的是谁,你都没有亲眼看见,啧啧……” 孔老师也是连连摇头,都是一脸分明无奈的样子。 越珑珏抽了抽嘴角,分明自己才是话唠的一个,不是吗?为什么现在他却感觉自己一句话都说出来。   ☆、第三百一十二章回忆当初,屈辱! 他们在下面如何风云变动,鸡飞狗跳,在台上的人是不知道的。 比如闻人孺,就一脸微笑的看着面前的星夏澜,正和蔼的打着招呼道:“小夏子好啊!” 之前为了达到了侮辱星夏澜的程度,他们特地为他取了这么一个平易近人的小名,所以,闻人孺就在场这么说了。 果不其然,在听到了闻人孺这么喊着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星夏澜原本还算是得意的笑容一变,嘴角几不可查的抽了抽。 在玄影下榻处做牛做马的时候,这个闻人孺可没有給他留下任何跟他外表相同的美好记忆,很多都是在自己不经意间就着了他的道。 所以,他很早就知道,这个家伙绝不简单,当得知抽到是他的时候,他虽然先是松了一口气,好歹面对的不是琅渊国的于归察亦或者是圣子,更不是玄影的万俟泊,但是回忆起当初,星夏澜还是不禁神色一僵,登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还让当时陪在了身边的星涟间疑惑,连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这个闻人孺很厉害,亦或者是做了什么让星夏澜痛恨的事情。 不得不说,星涟间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在感觉到闻人孺身上的气场并不是特别的强的时候,快速的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而这个可能也很准确的戳中了星夏澜是痛脚。 他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隔壁刘大爷那诧异的目光,简直要将他给射的体无完肤,连灵魂都险些要升天了。 事情起源于闻人孺在温柔的招呼他坐下,然后就还嘘寒问暖了一番,努力拉近两人的感情,或者套弄一些相关信息什么的。 当时星夏澜也自然警惕着,毕竟他现如今的本职的工作,不正是在做着眼前的事情嘛!所以,他非常的机智,用诙谐或者平常稀松的语气,将那些东西都给忽悠了过去。 可无奈闻人孺功力深厚,自己也一分信息都没有获取,反而险些火烧城门,失了马脚,虽然为了保住自己的最真实的秘密,他不得已丢弃了一些无伤大雅的信息,可是还是令他捶胸顿足,追悔莫及。 事情到此也就罢,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信息,丢了就丢了,为了避免露出更多的马脚,星夏澜就要实行遁逃大法之际。 闻人孺便一改之前披着羊皮咄咄逼人的趋势,扬唇一笑,便装作是不经意口误道:“既然小夏子你要离开了,那么我正好要去找歌浼。” 星夏澜已经准备离开了,听到了楚歌浼的名字只是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不减去势。 就在这时,便听见闻人孺主动向自己询问道:“小夏子,你可知道歌浼群哪里了?” 星夏澜听着那一句长一句短的小夏子,额上青筋条条绽起,这小夏子谐音小瞎子,就跟是在嘲讽自己当初在大街上一时兴起,被楚歌浼的容貌所惊艳,而后做了让他这辈子都后悔莫及的事情,然后再以此借口折磨他,给他造成了精神和身体的双重伤害,分明就是要将他由内及里的践踏干净。 但是现在的他不得不咬牙忍下,现在我为鱼俎躺在案板上,他为刀刃,他不得不谨慎再谨慎啊! 星夏澜低着头,转身道:“我不知晓,郡主的踪迹我一个阶下囚怎么能够明白呢?” 星夏澜咬牙切齿,将目光放在了了闻人孺的脚背上,用尽所有的力气,戳啊戳,要你先使用怀柔政策,将自己给哄骗,还好本殿不受你哄骗,哼,扎死你扎死你! 星夏澜心里面给闻人孺使尽了十八般手段,只是可惜的是,闻人孺全然无感。 闻人孺得到了他的回应,便簇拥着眉心,像是喃喃自语道:“这样啊?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不过好像听见今天阿珏说歌浼今日好像是在独自一人在隔壁赏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去问问崖青先,有点事情找她。” 星夏澜原本想走的心一顿,顿在了原处。 之前星夏澜就与闻人孺道别过了,原以为是星夏澜有急事,闻人孺毕竟是尔雅的谦谦君子,自然就放行了,所以便有了上面的一番话。 闻人孺本来也打算走了,可是没想到星夏澜会停顿在原地,便挑眉问道:“小夏子,你怎么了?不是有事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闻人孺突然降落至耳畔的声音,将他神游天外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星夏澜一愣神就看见了闻人孺回头看着自己,显然不明白原本说有急事的自己,为什么会走的比他还后面。 闻人孺见他久久都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再问道:“怎么了吗?是不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用不用让师叔给你看一下,不然真的出什么问题就不好了,虽然说令妹当时是说……”闻人孺顿了顿,显然也不好意思将那个词说出来,毕竟他现在是扮着好人的面容嘛。 既然说不出口,那就干脆不要说了。 闻人孺笑了一下,便将那个词语给掠过,随后便道:“毕竟身体是最重要的,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好跟令妹交代是吧?” 星夏澜看着他,还有点神游天外的意思,刚刚他是听到了师叔两个字没有错的吧?除了那个霍树正应该还有其他的师叔的。 星夏澜张了张嘴,问道:“师叔是?” “霍师叔啊,毕竟这里霍师叔的炼丹权威最高了,如果让霍师叔给你看一下,这一定是可以的,所以啊,小夏子你千万不要客气,虽然当时师叔是这么说的,可是他对于年轻一辈的才俊们,还是很赏识的,所以,你不要在意他当时的说法,那时候也是气不过不是嘛?!” 闻人孺在努力给星夏澜灌输霍树正是一个好人这样子的消息,企图洗涤掉在他心中,属于霍树正那残忍的大魔王的印象。 “所以说啊,霍师叔还是……” 闻人孺语重心长的劝导了一长串,仿佛是不把他的耳朵念出茧子就不罢休一样。   ☆、第三百一十三章回到现场,悲壮! “人都走了!” 就在闻人孺还想要滔滔不绝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万俟泊的那清冷的声线。 闻人孺欲与黄河拼流量的说话声忽的一顿,他左顾右盼,便看见了早已经没有了踪迹的某人。 闻人孺看着那泥土上残余的手忙脚乱的脚印,那匆忙滑下的一撇,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叹什么气。 万俟泊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想到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墨眸幽深,随后便冷冷的瞥了一眼闻人孺,冷哼离去,像是对于闻人孺刚刚的做法表示不满。 闻人孺平白无故的受了他的白眼,刚刚想要怒骂回去,便想到了他生气的原由,嘴角微抽,最后只能耸肩,嘟囔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还瞪我!” 哪里成想,万俟泊的耳朵跟装上了探测仪一样,能够准确的发现别人说了他的坏话,立马就能够装过身来,问责。 闻人孺被他这么一瞥,瞬间就挺直了腰背。 万俟泊斜睨他一眼,面上表情波澜不惊,只是淡淡道:“你还不走,留在那里做什么?” 闻人孺浑身鸡皮疙瘩一阵抖落,好歹是逃过了一劫,又连忙道:“好,我这就跟上。” 闻人孺往后面偷偷看了一眼,心道,小夏子你自求多福吧。 我就是觉得好玩而已。 闻人孺偏头,淡而薄的唇瓣勾起一道弧度,莫名的让人背脊发寒。 而已经逃到了远处的星夏澜脊背莫名一寒,还打了个喷嚏。 星夏澜揉了揉发痒的鼻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道还真是像闻人孺说的那样子,还生病了? 星夏澜揉着鼻子,想到了闻人孺滔滔不绝的介绍霍树正的样子,忽的一恶寒,连忙挥挥手,将眼前的场景都擦掉。 星夏澜摸着下巴,眸中精光闪过。 隔壁?星夏澜瞥向远处,据他所知,隔壁可是在澜辜城里面难得的温泉桃花,可以一边泡着温暖舒适的泉水,一边赏着曼妙的桃花。 因为魂澜国毕竟是炼丹之国,他们为了让这处花开不败,便动了点手段,导致那里永远都是花开不败,只要灵气没有消耗干净的,桃花落了还是会长的。 到时候,浅粉的细细的花瓣,从枝头上滑翔下来,没入水中,漾开一阵水纹,而蒸发着烟雾的温泉之中,若隐若现的温香软玉,嫩藕似的一截,柔柔的拨开浅粉的桃花,荡开水纹,露出了那一张清丽容颜,比那桃花还要娇艳,比那在空中飞舞的花瓣,还要决绝,微微挑起的眉眼,一颦一笑,都在勾引着最原始的冲动。 星夏澜捂住鼻子,不能够再想下去了。 星夏澜边捂着鼻子,边想,不就是隔壁的温泉嘛?就算是现在他被暂时剥夺了皇子殿下的身份,很多的场合不能够公开进入。 但是,那里可是他经常去的地方,早就摸熟了每一寸土地。 而且有一处,就他才能够知道,如何潜进去的方法,他连星涟间都没有告诉过呢。 这下子,可真是艳福不浅。 星夏澜俊逸的脸上勾起了猥琐的笑容,可就算是猥琐,但配上了那张天生就是让女人为之绝倒的容颜上面,只会让人感觉到风流倜傥,惊世绝伦的翩翩公子。 “事不宜迟,晚了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记得刚刚闻人孺是要去找那个不太爱说话的冰山美人去了解情况,如果去晚了一步,可能就错失良机,还怎么一饱眼福。 星夏澜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的,镌刻在生命里面,令人屈辱的一幕。 回到了擂台上,被那个屈辱的称呼唤起了他想要一辈子埋在棺材里面的那件事情。 闻人孺本来是想要挫挫他的锐气,打算来个阴的,至少要在开始夺得头筹,后面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喊出了这么个称呼之后,面对的不是星夏澜屈辱而愤怒,直接破口大骂的声音,反而是他那悲壮,好似是本来为了不那么快被人给宰了的猪,故意忍住食欲,吃得少,就为了能够晚点被杀。 而因为自己的原因,好像被提前给杀了的,那种悲壮。 闻人孺一时之间,没有能够反应过来。 因为那时候,他并没有在场去观摩他的英姿,皆因,那时候正好霍树正召开全体大会,他就去跟他们一起商讨第二天要面对的事情了,倒是忘记了星夏澜这么一茬。 不过,事到如今,再看到了这么屈辱的悲壮的目光,闻人孺想,可能这之间多多少少有点联系吧。 “呵。”星夏澜像是看穿了闻人孺心中所想的一样,直接冷笑出声,毫不留情的讥讽他的装无辜。 闻人孺抽了抽嘴角,这家伙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当初在他们下榻处时,还没这么难搞呢。 但是,眼看比赛时间就要过去,闻人孺只能抓紧这段时间,来个礼貌性的问好了,毕竟他在外面的人设就是好好公子嘛,不能崩坏了。 这样子想着,闻人孺就弯起唇角,顶着星夏澜那哀怨的目光,牙疼道:“昔日你我交好,没想到今日,就要在这比赛的擂台上相见,着实是造化弄人啊!” 听到了闻人孺这么说,星夏澜更火,冷哼道:“哼,闻人师兄,你莫不是忘了前尘纠葛了?” 闻人孺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神色不变,反而扬起了更大的笑意,道:“前尘纠葛?我不知道小夏子……” “闭嘴,不许再说那个称呼!”星夏澜恼怒成羞的打断了他的声音,并且趾高气昂道:“本殿如今是魂澜国的皇子,你若再对本殿不敬,那可就休怪本殿无情!” 闻人孺看见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再次抽了抽嘴角,并且在心里面默默的想着,这个家伙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明明当初还不是这样子的。 莫非是那件事情,将他逼得更加傻傻颠颠的了? 不过,毕竟自己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就不得而知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天经地义,微妙! 既然他这么说了,闻人孺也不好不遵守,毕竟谦谦公子的外表不能够崩坏,不然得有多少的曼妙女子,为自己在闺阁里落尽伤心泪。 闻人孺抿了抿唇,只好道:“既然你不喜欢那个称呼,那便算了,只不过,在下是实在不知道,殿下所言何事?” 星夏澜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哼,你闻人公子会有什么事情不知道的?!” 星夏澜这句话一出,闻人孺整个人都僵了僵,但是事实上对面的人还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好似是说出这句话有多么的天经地义一般。 殊不知,闻人孺看了一眼,旁边的裁判,此刻正用微妙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人。 为了保护住自己纯洁无暇的名声,闻人孺连忙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冷漠无情道:“殿下你可要慎重说话。” “慎重说话?!”星夏澜倒吸一口冷气,显然是被气到了,脚步险些不稳:“你还敢这么对本殿说,你当初做出了那样子的事情的时候,怎么不跟本殿说,慎重说话!?哈?!” 闻人孺整个人都快裂开了,旁边的那个裁判,显然已经将微妙二字,刻画成了了然二字。 在这样子下去,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白了。 闻人孺干脆就丢掉了自己什么谦谦君子的形象,反正在这个裁判面前已经崩坏了,下面那些云英未嫁的,正是花季的少女又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所以,闻人孺放下了心,冷睨他道:“殿下,如果你说的是,那天的事情的话,那么我……” 星夏澜原本是咄咄逼人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有纠葛一样,可等到闻人孺真正说出来,整个人又跟兔子一样,一蹦三尺高,怒喝道:“你休胡说!” 闻人孺已经对星夏澜无语了,一会质问着自己,非要讨个公道,等自己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却又一副炸了毛的样子。 闻人孺开始想象那天的场景了,究竟是怎么样的场景,才把人逼成这样子,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竟然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泼妇形象,不知道星涟间会怎么看待自己。 真是头疼。 虽然不知道星涟间会怎么看待自己,但是闻人孺显然已经能够理解,旁边的裁判怎么看待自己了。 看着对方捂着嘴巴,像是再说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八卦模样。 闻人孺摸了摸鼻子,已经能够想到明天的轰炸魂澜国街头巷尾的传闻是什么了,希望这个魂澜国皇子,切莫要太过动气。 闻人孺微微叹了一口气,便道:“殿下,你看……你又不让我说,又要……” 剩下的话,闻人孺没有说,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他是在责怪星夏澜无理取闹了。 星夏澜听出了言外之意,整个人都要炸了。 顾不上旁边的裁判,直接便出手,攻去,五指成风,刮过了急忙偏头的闻人孺。 闻人孺神色一凌,手肘向外屈,格挡住这来势汹汹的攻击。 星夏澜也不是吃素的,另外一只手也是连忙跟上阵,甚至是手脚齐动,纷纷朝着闻人孺的身体各处致命而去。 分明就是要将对方咬死的趋势。 闻人孺心头一凛,一边以迅捷的反应速度,回应对方的攻击,闲暇的一缕神思,也忍不住心惊,星夏澜虽然看着不正经,可招式可是招招入肉,一点都不会给自己反击的机会。 而且影力浑厚,每一击都让人心魂震撼,若是普通人都会被这凶猛的气势给压得肝胆俱裂了。 真不愧是可以和万俟泊交手百余招尚且未曾显露颓势的人,更别说魂澜国百年难难出的天才了, 他蹙着眉心,看来这一战真的是福祸难测了。 不过,既然自己选择了战斗,站在了这个擂台上,那么岂有不战而逃之说? 这么想着,闻人孺便一个回探手,将对方的肩膀给锁住,并且趁着他还在震惊期间,脚后跟往后一蹬,便将人给甩了出去。 星夏澜眯了眯眼,在对方将自己甩了出去的瞬间,踩在了法阵的边缘上,又迅速回转,重新将闻人孺卷入了战局当中。 而闻人孺显然早已经预测出了他的举动,就在这松懈下来的一瞬间,墨色的影者,从背后凝聚出来,他也丝毫无畏惧,迎着那攻讦而来的星夏澜便冲了过去。 星夏澜眸中精光一闪,背后也跟着出现了硕大的影者,将闻人孺和他的影者都给覆盖住,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两两相撞。 此刻,在场上的只有他们两个了,刚刚裁判一看星夏澜动手了,就眼疾手快的翻身下擂台,免得被殃及池鱼。 他们这里的比赛,也在裁判在滚下擂台的匆忙狼狈的时刻,宣布了开始。 在擂台上,便是他们两个的地方,龙争虎斗的瞬间。 相近的实力,不甘认输的魄力,男人之间相撞而激发的火花,终于将这个微热的战场给点燃了。 台下一片欢呼,就在这么短短的一瞬,这个比赛的阵地便被群众们高呼的欢呼声给点燃了,属于闻人孺,属于星夏澜的支持者,都纷纷在下面各自支持,声嘶力竭的,歇斯底里的鼓气,甚至是感染到了旁边的人。 比如是从上台就一直僵持着的两个人。 两个人彼此都知道对方,但是却也没有在正式的场合上见过,纵使是在裁判让两位互相自我介绍的现在,他们也依旧是一言不发,表情凝重如水。 万俟泊冷冷的看着对方,神色严峻,在裁判紧张的目光下,也丝毫没有任何想要先开口的想法。 两人就这样子僵持着,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样。 幼稚的莫名其妙,可就算是这样,裁判也不敢高声说话,他已经被两个人强大的气势给压的喘不过气来了,更别说命令他们做什么。 而旁边闻人孺那边传来的欢呼声,显然是已经开打了,而两个人却没有一个人看向那边,都专注的将目光放在了对面的那个人身上。   ☆、第三百一十五章风华正茂,流逝! 裁判深吸一口气,小小声的说了一句开始,便屁滚尿流的滚了下去。 虽然他们并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但是,裁判还是要执行了自己的任务,也是敬业了。 时间在流逝,守在了这个擂台下面的观众大气都不敢出,实在是这两个人的气场太大了,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但是就算是旁边的闻人孺和星夏澜再怎么精彩,他们都没有办法转过目光,因为他们生怕下一秒,就错过了两人决战性的一刻。 万俟泊墨眸暗沉,此刻宛如漫无边际的黑夜,将猎物牢牢锁定。 琅渊国的圣子是跟万俟泊差不多年纪,正是风华正茂时候,肤白胜雪,连一匹青丝都幔染成了冰霜的洁白,柔柔的披散在了雪白的长袍上,整个人恍若天外仙人,若非是那眼眸之中与万俟泊不遑多让的战斗意志,或许人们都会以为他不过是误闯这里的仙子罢了。 琅渊国圣子貌比潘安,五官精致,但是往往一眼看过去,先是被他的气质给折退,倒是会忘记了他有多么精致的容颜。 因为同属一国的原由,于归察总是要和琅渊国的圣子同出同入,每当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引发一种不大好的目光。 长得高大魁梧的于归察,传言之中比较受国师宠爱的于归察,长得凶神恶煞的于归察,无论他怎么恭敬圣子,但是在旁人看起来,两人站在一起,无论怎么样子,他们都难以相信于归察会尊敬圣子。 因为于归察有身高的优势,往往往那里一站,就让人感到空前的压力,更别说那么纤细精致的圣子了。 故此,谣言之中于归察总有一天会谋朝篡位也算是有迹可循了。 但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万俟泊,与他目光对视,便知道,谣言始终是谣言。 谁是虎狼,不一定只有肉眼才能够看清楚。 有时候看着外表精致的狐狸和强壮的草原之王的狮子战斗,不一定都是狮子胜利,毕竟别忘了,狐狸也是吃肉的。 万俟泊深吸一口气,斜睨一眼远处正与星夏澜难舍难分的闻人孺,想着比赛都要开始了,如果他们在这么对峙下去,恐怕明天都不能够脱身。 所以,他最先动了,与此同时,对面的圣子也动了。 “请多指教。” 话罢,他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快的窜了出去,一眨眼之间,便已经来到了圣子那张剔透精致的面容面前,五指聚拢的那浩瀚杀意,将他的头颅尽数包裹。 圣子薄唇轻勾、恍若在自家的后花园闲庭信步般道:“也请殿下不吝赐教。” 宛若天际飘来的空渺无依的声音准确的砸到了万俟泊的心头上,也砸到了即将将圣子的头颅捏碎了的手掌上,万俟泊重重一握,却不得已握了个空。 墨眸精光自眼尾一闪而过,带着无机质的冰冷,下一秒,便再次袭上了脱出自己攻击的一寸的圣子。 圣子微眯眼睛,决知此事不善,万俟泊可不是之前的小喽喽,并不需要自己用太大的力气,不过几个回合便可寸寸击败。 而万俟泊一开始便咄咄逼人的气势,比寻常人更加恢宏阔霸的进攻,让他不得不早早进入状态之中。 既然他想速战速决,那自己又何须步步紧退,再这样下去,可是,会输的哟。 圣子长腿一伸,片刻便将那急急冲过来的万俟泊一击。 万俟泊墨眸微微一暗,一偏身便将其的长腿避开。 圣子眉心一蹙,刚刚想要继续进攻,免得被对方霸占了自己的领土。 可是,晚了,向来便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螳螂捕蝉,不一定谁都可以当黄雀的,所以,这次便是先下手的为强。 圣子伸手一抓,便将自己面前,全然不顾危险的冲过来,带着万夫莫敌的气势,形同惊涛骇浪冲过来的家伙狠狠一抓。 圣子慵懒的半阖的瞳眸掠过一道精光,看来自己还是虚赞了这个家伙啊,虽是偶有天赋,可成长环境太逼仄,此次的胜利便请双手奉上吧。 圣子目光落下,五指聚拢,残影自指缝泄出。 “什么?!”圣子向来慵懒半阖的瞳眸一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有这么快的速度,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他面前的,他确确实实是认出了是万俟泊,这是可以确认的。 可是,为什么? 圣子正在惊疑万俟泊的存在,而耳际刮过的杀意,却让他浑身战栗,寒意仿若小蛇,从脚后跟窜到了发梢末尾。 他及时做出反应,可后下手的确实遭殃,他躲不过一开始就由万俟泊设下的局。 圣子洁白胜雪的肌肤沁出了点点猩红,宛如上等的红宝石,镶嵌在骨玉般的宽肩,雪白的衣服上窜起了缕缕血线,恍如特意瓢泼而出的墨水,大家手中的泼墨作品。 这血珠溅落的动人心魄,也骇人心魂,因为此刻的场景,让人大气不敢出. 甚至是比任何的一个美景都要来的震撼,比之前两人两两相持的气势逼压下更加额手足无措,不像刚刚的不敢,颤抖着的心魂,此刻却是不懂,撼动心灵的力量过于强大,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花落已成局。 底下的观众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的局势,愣在了原地,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着的强者对决,而就在这么一瞬,便瞬间完成。 这或许便是梦想实现的太快,身体素质甚至是跟不上的,恐怕最重要的还是,原本他们以为是比旁边的闻人孺和星夏澜更加的波澜壮阔的比赛,更加激情的火焰的对撞,更加热血的对决,而满怀希冀的他们,期待着幻想的这一幕。 可两人却联手打断了观众们的幻想,镜花水月破碎的那一瞬,也是让人茫然无措的一瞬。 一些细碎的声音最先打破了这僵直的沉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子?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只看到了残影在空中黏着了一下,转眼,圣子就带着一串血花,来到了面前。我没有花眼吧,圣子竟然也有这么狼狈是时候吗?”   ☆、第三百一十六章声东击西,推理! 其他几人闻言,纷纷咋舌,这推理能力,实在是太过精妙了。 而还没有等越珑珏继续称赞下去,便又听见楚歌浼冷嗤道:“将所剩无几的智商用在了这种地方上,哼,就算是容新月胜了他,我也绝不会震惊,只是竟然有人会宣传这个人将超过圣子……” 楚歌浼正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的一顿,她举目向万俟泊战场的方向,恰好便看见了,万俟泊的透明影者在擂台的边缘,而那火红的焰心却从万俟泊的后心砸了下去。 楚歌浼瞳孔一缩,万俟泊显然也注意到了,只是反映跟不上意识,纵使他及时逃窜了出来,可是外衣还是迫不得已沾上了火星。 万俟泊想也不想,当机立断,便将那外衣给褪了下来,绑在了手腕处,左臂形同狂风,飞速的旋转着。 那火焰不断的蔓延在了外衣上,而万俟泊便用着这外衣承载着多余的火焰,因为他的影者还在远处,根本不可能及时冲到。 万俟泊再怎么强大毕竟只是一个人,纵使他能力卓绝,可在铺天盖地,密密麻麻蜂拥而至的火星下,自己的还是被这些如同跗骨之俎的火星招呼的颇为狼狈。 而紧接着,圣子的身形也跟在了万俟泊的身后,在他对抗着火星的时候,便在后侧偷袭。 楚歌浼沉了沉眸子,好一手声东击西。 想必在上场的时候,于归察主动停下了开战,然而裁判也早已宣布了开始,虽然他暂时停战,将他们都限定在了思维的固区里面,然后就出其不意,声东击西。 真是将这一套声东击西的计谋用到了极致,用到了巧妙。 将旁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锋芒毕露的于归察的身上,自己独善其身,甚至是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对方将这套计谋不是用在了自己的这方的人的身上,楚歌浼或许会拊掌称赞,称赞这个外表看着精致,好似是高岭之花,如同雪花一般纯洁的,实则是内心深不见底, 万俟泊深不可测,琅渊国圣子,又何曾是只是路边小溪? 万俟泊,这次,你可真是棋逢对手了! 楚歌浼勾唇,娇俏的面容上的寒冰乍是消融,下一秒便被越珑珏的惊呼打断。 “哇!” 这一声哇有些奇怪,不是义愤填膺式的,好像还带着惊诧。 楚歌浼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容新月这边,便看见了容新月凭借着娇小的身形,滑落在了于归察跟他同样高大的影者的身上,娇小的身形和那高大的影者相比,形同是浮游与大树之别。 越珑珏张大了嘴巴,“这不是……这不是……这不是……” 崖青沉了沉眸子,便冷静自持道:“这是在跟楚良雅对战的时候,师姐用过的招式。” 以灵活对战庞大。 以弱胜强。 楚歌浼的对战楚良雅的比斗,确实是以弱胜强的标准式的的比斗,运用到现在的场景上,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方法。 崖青替越珑珏说了出来,赞同的同时,又有新的疑惑砸了过来。 “不对,容师姐那时候,不是不在吗?” 崖青也跟着点了点头,无言的看向了楚歌浼,希望她能够给他们一个回答。 楚歌浼听到了越珑珏的疑问,不仅没有跟着一起疑惑,反倒是勾唇笑道:“确实是不在。” “可是……” “这个方法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楚歌浼径直答道。 崖青浅灰色的瞳眸闪过了一丝惊异,凝眸道:“她……自己想的?” “嗯。”楚歌浼点了点头,“对她自己想的。” 说完,楚歌浼便再次将目光投注在了那灵活的穿梭在了影者庞大的身形间的容新月,她突然觉得自己一气之下说出来的话,可能真的会实现。 “可能,容新月真的会战胜于归察。” 楚歌浼突然说道,将越珑珏都说愣了,他喃喃道:“怎么……” “可能”二字,像是被堵住在了喉咙里面一样,看着楚歌浼那认真的侧脸,越珑珏怎么也说不出来。 崖青也看着楚歌浼认真看着容新月的目光,与越珑珏对视一眼,却得不出原因。 “师姐她?”越珑珏靠近崖青,低声问道。 崖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然后就伸出手,指了指容新月他们,示意道,好好看比赛。 越珑珏无奈,只好跟着一起继续看向了比赛。 容新月虽然是败在了身形娇小,可是现在也是胜在了身形娇小,她宛如猴子一般流窜在了足足有两层楼高的影者的身上,而她的影者则是在和八尺高的于归察相对。 与万俟泊那边倒是恰恰好相反的。 一方面是策略,一方面也是对于于归察的惊惧。 于归察对于容新月却从来都没有过宽容,活像一个冰冷的杀器,而且还是一个残忍的杀气,他不会直接杀容新月,只会将她折磨致死。 越珑珏原本关注在了万俟泊那一边,倒是没有看到了容新月这边,如今看见容新月在于归察这边,竟然这么吃力,不禁也揪起了一颗心来。 没有想到,容新月竟然变了那么多,她仿佛经历了脱胎换骨,进行了真正的成长,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个一直被长辈们娇宠在手上,被掌门视若是掌上明珠的容新月,会有这么坚韧的信念。 越珑珏感叹之余,同时,紧攥的拳头也不自觉的松开了,紧绷着的神色渐渐云销雨霁,或许只有他们,经历过真正的抛弃,才懂得破后而立的坚韧。 经历过了逃避,才会知道逃避的痛苦,痛苦过,就明白如今的痛苦,有多么的微末。 因为心中有必须要去争取的东西,所以,眼前的苦难,不值一提。 他突然不再怀疑楚歌浼刚刚说的话了,容新月踏上了擂台的那一刻,她就已然胜券在握了。 因为信念是可以给人无穷无尽的力量的,曾经感受过这样的力量的越珑珏,如此清晰的感知着。 他始终明白着,所以,也这么无声的信任着。   ☆、第三百一十七章明枪暗箭,专注! 容新月脸颊高高肿起,折去了之前的几分容颜,虽然姿容减去了几分,可那双眼眸却比往常更加的晶亮。 她现在专心于面前的事情,对于场外的一切情况都给忘却了,甚至忘记了自己始终在比赛,眼前只有这个高大的,宛如山丘一般的于归察。 她要将那小山一般的身躯踹倒,她要将攀岩到高峰。 此刻,容新月的眼中有光,信念的光芒,从瞳孔散发出来,让人心惊。尤其是此刻正在与容新月对战的于归察。 原本于归察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太过狂妄,想让她好好的吃一吃苦头,知道自己的厉害,同时也给玄影国一个下马威,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弱小的家伙,竟然也有撼动大树的力气。 让人不得不震惊。 于归察原本是想要好好的杀一杀玄影的锐气的,可是现在看来,连将容新月给踢下去都难,更别说是杀一杀容新月和玄影的锐气。 于归察粗黑的浓眉一拧,铜铃般的眼睛闪过狠厉的精光,他大掌一握,便将那个跟主人一样,同样瘦小的影者给捏碎了。 但是,他只是捏碎了一个,下一个,也紧跟而上。 于归察的眉心蹙的更紧了,他与眼前的跟刚刚如出一辙的影者对抗着,目光忙里偷闲,凑到了另外一边。 容新月瘦小的身躯,在高大的影者身上蹦蹦跳跳的,时而看见,时而又被遮挡在了那高大的身形上。 双目无不透着坚定二字,很难想象,在那样专注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关注自己这边。 看来确实是自己小看了这个家伙。 不过,于归察眼珠往眼角移动,压低了眼尾,冷厉寒光一闪而过,正准备打过来的影者,砰的一声,在空中炸开。 容新月眉心一蹙,便想再次唤出影者,可是还没有召唤成功,下一秒自己的身形就被踹到了边缘。 五脏六腑一阵错位,一直郁结在胸口里面的淤血,一震,便呼啦的涌了出来。 容新月浑身抽搐,单手支撑着胸口,让自己更好受一些。 于归察也恰好落回了地面,站在了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个跟毛毛虫一样的容新月。 韧性不错。 可也就是这样子而已。 于归察裂开唇角,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在容新月迷蒙的焦点之中,那双眼中的寒光,仿佛要冻结心脏。 容新月挣扎着坐了起来,新月般的眉梢纠缠在一起。 于归察忽的瞳孔一缩,身后传来巨大的力道,轰隆一声,小山般的身躯,如山石崩塌。 而与此同时,一边刚刚缓过来的容新月粉红的唇色彻底失去了颜色。 “哼。”容新月冷哼,又不只是他一个人会偷袭而已。 缓缓消散的影者在空中留下了点点的暗黑的原子,转眼间便消散在了天地间。 因为于归察的一瞬间的意识消散,他的影者也摇摇欲坠。 底下的观众先是陷入了一阵巨大的安宁,随后便爆发出了极大的欢呼声。 尤其是越珑珏这边,他和两位老师,早就站在了椅子上,高高的摇着碎布,将双手做喇叭状,放在了双唇处,高声呐喊着,为容新月喊着加油! “加油!容师姐!你最棒!” “玄影玄影!永远第一!哇喔!” 楚歌浼也是弯着眼眸,与崖青同样站了起来,只是没有像他们那样子激动。所幸,其他人也被这以小胜大的比赛给震撼住,陷入了同样的激情愤昂之中,倒是不会显得他们有多么的突兀。 容新月朝着地面呸了一口血沫,才抵着背后的防护墙站了起来。 她屈起食指,在自己的唇角勾掉那多余的血渍,一双美眸似有万千刀剑,杀意冰冷。 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里面一定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可是,饶是这样子,她还是不想放弃啊! 台下欢呼不断,越是衬的这台上安静如夜。 那倒在了坚硬的地面上的身躯静止了许久,忽然便从手指动了起来。 容新月的神经瞬间绷紧,浑身进入了全面警惕的状态。 于归察动了动脖子,清脆的骨头松动的声音,悄悄的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面,带来一阵舒爽。 “不错嘛?这套松动筋骨的方法挺好的,感觉浑身都有劲了。” 于归察的粗粝的嗓音,像是在戈壁滩上,摩擦了一边,刺耳不已。 而重点不在这里,真正可怕的,是他语句里面的内容,浑身有劲吗?容新月眉头锁的死紧。 风动,云起。 容新月也开始了举动,她脚后跟一蹬,整个人便身轻如燕,只见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转眼间,容新月便出现在了于归察的上方,后脚跟,朝着那倒在了地面上,还没有来得及防备的脸,狠狠的砸了下去。 这一击,容新月不仅仅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叠加了自己的重量,不成功便成仁。 看到此情此景,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尽心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幕,一切就好像都被镜头放慢了。 “咔擦!” 骨头粉碎的声音响彻了这个连呼吸都故意放轻了的地方。 越珑珏瞳孔一缩,只见原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砸了下去的脚后跟被一只宽厚的手掌给锁住了,只是轻轻一捏,便传来了极其清脆的骨碎声。 “师姐!”越珑珏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句,可是却像是没有了声带,无论他在怎么激动,喉咙里面,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这个地方安静的可怕。 像死亡一样。 楚歌浼拧紧了双眉,美眸说不出的沉重,她隐藏在了袖摆底下的手掌,已经不知道在何时,悄悄的握紧了。 容新月比他们更加的惊愕,她的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转眼自己的脚腕便被捏碎了。 容新月双目圆睁,眼球里的毛细血管炸裂,双眸通红,剧痛着的她,无法能够串出连续的字符,喉咙里面喝喝的倒吸着冷气。 容新月能够感觉到惨呼就要撕裂声带了,或许是自尊在作祟,容新月在最后一刻,在惨叫溢出的瞬间,她咬紧了牙关,露出了鲜红的牙龈,额上青筋条条站起,她整个人呈现了一个极度狰狞的模样。   ☆、第三百一十八章狰狞扭曲,惨呼! “啊咧?”等着惨叫的于归察,并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惨叫,不禁疑惑的看了一眼被他捏着脚腕的容新月。 就是这么一抬眼,便让他看见了,容新月强忍着疼痛的模样。 本就是极其出色的五官,现在狰狞的失了原位,新月般的眉梢,也扭得乱七八糟,哪有那优雅的皎月优美,盖不过长相丑陋的毛毛虫罢了。 看到了容新月这么强忍的姿态,于归察眉宇间的疑惑褪去,转而变为更大的兴味。 容新月深吸一口气,忽略掉自己的脚腕的疼痛,另一只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于归察的眼窝砸去,仿佛要将那圆滚滚的眼球都给砸出来不可。 于归察眼眸一眯,因为那只脚来势汹汹,也来的突然,他只能下意识的偏头躲过。 而容新月也抓紧这个时机,原本是冲向了他的眼窝的脚,迅速转移到了于归察的抓住了自己的脚的手。 “啧,还挺能忍的嘛?” “嘶!” 意料之中的挣脱没有,反倒是两只脚都被紧紧的攥住了。 容新月脚小,于归察一张开手,便一只手握住了她的两只脚。更加狭小的空间,让原本就粉碎了的骨骼,更加的生痛。 脚腕处,早已经高高的红肿了一大片,可是,饶是如此,于归察却让人没有松开她的脚。 容新月疼的四处乱扭,不断的挣扎,脚腕不断的传来了细密的疼痛。 因为容新月挣扎的太过了,于归察险些掌控不住,便干脆将那被抵在了空中的身体,砸到了地面之上。 容新月瘦弱的身躯与坚硬的地板相触的一瞬间,地面迅速龟裂开,容新月胸腔一滞,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源源不断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容新月抽搐着,但是仍然没有放弃挣扎。 于归察欣赏着这扭曲的美感,心中涌起的肆虐,暴虐血腥更胜,心中蛰伏着的巨兽,仿佛在缓缓苏醒。 于归察裂开了一口大白牙,从眼角开始,蔓延出了血腥一般的红意。 越珑珏瞪大了眼睛,整个人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擂台的旁边,楚歌浼等人也连忙跟上。 “放开她,混蛋!”越珑珏声嘶力竭的锤着透明的防护罩,大声的朝着里面喊道。 “放开她啊!混蛋!你个垃圾!” 越珑珏刚刚突破了原本围住的一圈距离,便有人想要将他拉开,他狠狠的一瞪那些人,澎湃的精神力,奋力一击,便将那些人给砸一阵晕头转向。 有几个人甚至干脆口吐白沫,一时之间,人们都被越珑珏的气势逼退,不敢靠近他,一边去找别人,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前辈过来。 楚歌浼皱着眉,走了过去,冷声道:“滚!” 那些人惹不起,只好连连告退,崖青紧跟其后。 “你个垃圾,你快看这边,你放开她!” “那位公子,请你不要干扰比赛……” 裁判站在了高台上,颤巍巍的看着凶狠的越珑珏,颤抖着声线说完了这句话。 但是,紧接着而来的目光,却让他气都不敢大喘。 夹紧了双腿,站在了高台上,屏声息气。 楚歌浼收回了迫人的目光,走到了越珑珏的面前。 或许是越珑珏的声音传到了里面,于归察恰好转过来看向几人,先落入眼眸的便是越珑珏跟个愤怒的小狮子一样,浑身炸毛的模样。 随后便看见了楚歌浼淡淡一眼,便将那个窝囊的裁判给逼得噤声的楚歌浼。 五官精致,宛如谪仙下凡的楚歌浼就这么淡淡的站在了那里,紧蹙着的眉心,不发一言,就已经有极深的存在感了。 皎皎明月如水,紧抿的唇瓣,白皙如玉的肌肤,极其清冷的气质,那倨傲的目光,与某人是何其的相似。 于归察眯了眯眼睛,好想,好想,把那个人给捏碎了,捏成了粉碎,从指骨开始,一寸一寸的捏碎。 先把四肢给捏碎了,然后再到躯壳,最后到那圆滚滚的,精致的,好似上等的釉瓷的脑袋,给轻轻一捏。 那该是多么的美丽啊。 想到了这里,于归察的心中越是兴奋,那布满了络腮胡着的脸,竟然有种如浴春风的欣喜,手中的力道也在加深。 两只脚腕都彻底粉碎了。 容新月总归是忍不住,呻吟出了声音。 她在地上打滚,可却因为脚一直都被攥在了于归察的手中,她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容师姐!”越珑珏胆战心惊的喊着。 楚歌浼美眸沉重,可却始终沉默不语。 “别打了!师姐,投降吧!不打了!快点投降啊!快点啊!”越珑珏用力的敲击着那防护墙,敲的是梆梆作响。 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指节泛白,完全没有血色。 他是真的害怕啊! 于归察眯着眼睛,投降吗?你倒是试试? 他紧紧的盯着容新月那扭曲狰狞的脸,只要那染满了殷红的鲜血的唇瓣,吐出了第二个字,他就瞬间让对方说不下去。 想将她的自尊给折断,然后到希望,一寸一寸的,慢慢的,将她完完全全拖到了地狱里面。 再怎么阳光,再怎么美丽又怎么样? 最后,都还是染上了污泥,才会让人惊艳。 于归察握紧了掌心,予以最后一击。 “啊——”容新月惨呼。 惨叫将天上的浮云都给震开,露出了澄明天蓝的天空,一阵狂风突兀的卷起,灰尘纷纷扬扬,迷了人眼。 于归察眼睛一疼,便有灰尘闯入了眼眸。 于归察刚刚甩了甩头,想要将那擅自闯入眼睛里面的灰尘挤出去,可后心兀的一凉,他想躲避已经晚了。 “呲!” 利器没入肉体的声音,在于归察的耳朵里面,格外的清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横生出来的闪着银光的利爪,与人类相似,可是五指去暴长着的骨节上,汩汩流动着鲜血,淡淡的铁锈味,被风卷进了于归察的鼻子里面。 原来他也是有血的啊。 容新月绷直了身体,倒在了地上,那沾染了鲜血的黑色的手掌,被风一吹,便散在了空中,独独留在了于归察的胸口上一个硕大的洞口。 第三百一十九章惊喜交错,错愕! “轰!” 小山一般大小的身躯砸在了地面上,震得地面上微微颤抖。 而这震得本就浑浑噩噩之中,快要散架的容新月心头忽的一松,疲倦感如同海浪,席卷而来,滔滔不绝。 容新月总算是整个砸在了地面上。她看着澄澈明朗的天空,没了焦点。 一直以来追求着的东西,总算是如愿了,可是,现在容新月心里面没有半分喜悦,灵魂好像已经出了窍,她呆滞的看着天空,目光悠远。 “我才不会放……弃……”容新月双手散在了两边,喃喃自语道。 而靠她最近的越珑珏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转眼间,就听到了容新月的自言自语,脸上的情绪一阵复杂。 不知道是该开心呢,还是该责怪她的任性,一言蔽之,人还活着就好。 楚歌浼紧绷着的轮廓,总算得以柔和了下来。 她总算还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楚歌浼眼眶有些发胀,但是,实际上唇角却是高高翘起的。 越珑珏一把抹开眼角沁出来的泪珠,转头大声跟着裁判喊道:“喂!开门了,让我们进去!比赛结束了!” 越珑珏一番话,仿佛是一阵飓风,吹醒了每一个人。 “不是吧?我今天睡醒了吧?真的是那个玄影的人赢了于归察?别闹了!” “我也不敢相信,可是,事情好像就是这样子的。” “别拦我,我要去洗一洗眼睛,或许回来之后结局就改变了。” …… 震惊的,高兴的,失望的,所有的情绪都穿插在了台下,但是无论是怎么样的情绪,但总归都是放松了下来了。 万俟泊此刻全身都绷紧了,身上全是斑驳的伤口,脸庞上多处擦伤,但是依旧是难以掩盖自身的芝兰般的气质。 耳廓微动,便听见了来自不远处的狂呼,或喜或悲,但是,听见了越珑珏那嚣张的对裁判说的话,结果就可以预想了。 他勾了勾唇角,既然容新月都成功了,那么他们也应该加快速度了。 闻人孺亦然是这样子想的,他忙里偷闲的偷偷的瞄了一眼容新月那一边,哪里成想,还没看到什么,转眼自己便被星夏澜给困住了。 瞬间就落了下风。 闻人孺无奈,只好继续专心应对眼前的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了。 相比于其他人喜大普奔的愉快,崖青却显然有些不在状态内。 楚歌浼正看着那远处的容新月,还想着等着裁判打开了防护罩,他们就可以进去,尽快将容新月给救治起来,不然脱久了,这可对她的脚不好啊。 有万俟泊就已经够头疼了,可不想还接着有别的。 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为什么这么久,裁判都没有打开防护罩。 楚歌浼不悦的看过去,冷漠的目光锁定了那个在高台上瑟瑟发抖的裁判。 越珑珏显然也是着急了,原本欢欣的眉头再次蹙起,他朝着裁判冷喝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还不打开防护罩?” 裁判站在了高台上,窝囊的缩了缩脖子,颤抖道:“法阵……自然……会判定……胜负。” “你在说什么?结果不已经显而易见了吗?还有什么胜负之分?我就不信……”越珑珏说道了后面,声音越来越虚。 胜负未分?这怎么可能嘛?! 越珑珏想要努力扬起唇角,呵斥他的瞎说。 楚歌浼听到了裁判这么说,瞳孔微缩,如果裁判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冰冷的寒意从脚后跟窜上了发梢,楚歌浼紧紧攥着的指节泛白,没有一丝血色。 可是,他的双脚却像是钉在了原地一样,他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 裁判以为他们还不相信,便连忙解释道:“这个法阵是由云影大陆第一的陈大师领着一众的炼器天才,一共划下的法阵,不可能会出错的,只有真正的分出了胜负,这个法阵才会被打开。” 裁判自作聪明的解释,却宛如雪上加霜,楚歌浼和越珑珏身上的寒霜越发的厚重。 还没有分出胜负的意思是,于归察还没有失去战斗力,而容新月却是已经将最后一击,尽数消耗干净了。 她绝对不可能再有下一次的战斗的能力,让毫无战斗之力的她,面对一个还留有战力的于归察。 且不说他明显没怎么消耗的影力,就单单是凭着那魁梧的身形,就足以让容新月吃个苦头了。 而且,依照于归察那变态的手法,窄小的胸怀,容新月怎么可能会有好归宿啊! 越珑珏听着裁判那还打算说下去,告诉他们这个法阵到底是有多么的优秀的时候,越珑珏忽然朝着他大呼小叫道:“闭嘴!这怎么可能呢!绝对不会的!容师姐明明就是胜利了的!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的!” “呵。”一声轻微的笑声,清晰无比的传达到了越珑珏,楚歌浼等人的耳朵里面,也将那绷的死紧的弹簧崩断了。 “不可能的。”越珑珏喃喃自语。 “真是天真。”于归察歪了歪头,声音粗粝,好似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让越珑珏彻底失了温度。 于归察活动了一下手脚,清脆的声响,不断的从自己的骨节传来。 楚歌浼抬眸看去,便看见了原本应该是冷冻成了一具尸体的于归察,身上炸开了阵阵白光,胸前的伤口白光最为明显,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在愈合着,若非是那殷红的鲜血,破烂的衣服,楚歌浼都以为是自己幻想的了。 阵阵白光,不断的从于归察的破损的胸口涌出,他的眼睛仿佛淬了血液,红的只剩下了血的颜色了,连眼珠子都消失了。 看着那一双红的诡异的瞳眸,楚歌浼心跳都失衡了,她能够感觉到巨大的危险在迫近。 一种压迫感,宛如海啸,以他为中心铺天盖地的朝着四周压去。 “快投降!新月!”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楚歌浼朝着容新月大声喊,声嘶力竭,仿佛是用尽了楚歌浼最大的力量。 “快投降!”   ☆、第三百一十九章灵魂震动,醒悟! 楚歌浼的声音在越珑珏的耳朵旁炸开,连灵魂都被震动了。 投降?投降! “对!”越珑珏恍然惊醒,他连忙扑向了法阵边缘,大声的朝着里面的容新月喊道:“投降!快投降!” “师姐!快投降!快点!” 其他人纷纷醒悟,赶紧冲过来朝着容新月大喊着,让她投降。 越珑珏歇斯底里的喊着,喊得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炸开了,脖子涨红,快跟脸一样粗了。 纵使声音嘶哑,但是他也没有停止过。 容新月能够听见他们在旁边大喊着的话语,可是眼前的天空却兀的被乌云遮住了,铅灰色的天空,压着她的心情,压着她的生命。 “容新月,快投降啊!” 嘈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容新月很想听从他们的命令,做出那样的动作。 可是,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水,她用尽全力转过头看他们,晶莹的泪珠滑过眼角,那一双水眸幽深若海,仿佛要将映入眼帘的这几个人都记住,刻成最后的记忆。 看着那一滴泪珠滑下耳廓,越珑珏张大了嘴巴,为什么不投降? 容新月眸子映着一汪水光,将那浓黑衬的更加的墨黑,仿佛深渊,散不开的绝望,在这黯淡的天色里面,愈发的明显,沉重的压抑,让人无法喘过气来。 他没看错的话,那是绝望吧。 绝望了,喊不出来吗? 楚歌浼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刚刚那道气势澎湃的力量,虽然没有影响到他们,是因为有法阵的保护,可是,容新月就在里面,根本没有闪躲的地方。 楚歌浼瞳孔微缩,眼看着那个原本躺在了地面上的于归察,双腿一蹬,转眼间,整个人就站了起来,立于苍穹之间,身形魁梧,仿佛要撑开这法阵。 “怎么回事?这于归察,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能够站起来?” “我没有看错吧,刚刚那个小姑娘不是偷袭成功了吗?血珠子跟井喷似的,哗啦啦的冲出来,看的我胆战心惊的,竟然转眼间就成了这样子。这人怎么可以还复活啊!?” “哈!我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会输!他可是我们琅渊国的支撑,他一定会是站到最后的人的!” “啊!”刚刚那个人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惊呼道,身边的人连忙问他。 “怎么了?” “我们怎么忘了,就算是于归察死了也没有关系啊,别忘了他们可是还会有那股神秘的力量呢!?” 这句话就像是潮水,铺天盖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 而在众人讨论之间,琅渊国的其他的随从人员,此刻却是一脸自信,从头到尾,也就是在于归察,竟然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上栽了的时候,震惊了一下,但是紧接着,看见了于归察复活之后,脸上又挂起了之前不可一世的跋扈。 但那只是比较明显的,实际上,真正的带队老师,则是一脸沉重。 他们虽然对于这样的力量十分的向往,但是越是厉害的能力,没有办法掌控好,那么就一柄双刃剑,随时会伤到自己人。 传的这么沸沸扬扬的声音,就算是不在人群的楚歌浼等人也听的一清二楚,并且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琅渊国的席位上,发现他们也倨傲的看着她,有些人还在自己的目光之下,做出了侮辱性的动作,分明就是看不起他们玄影。 不过,楚歌浼低了低眸子,美眸掠过一道暗光,如果真的是琅渊国的那股神秘的力量的话,那么容新月就更不可能逃脱了,更何况现在被于归察的力量压制住了的容新月。 就在楚歌浼陷入了思考的阶段,显然越珑珏也听见了周围的声音,沸沸扬扬的声音,像是滚烫的热水流进了耳道里面,他拼命的想要拒绝,想要将那些信息倒出去,可是,却一个一个字,蹦到了大脑里面,将他只想要容新月活着的信念都给搅乱的一塌糊涂。 他手足无措的后退了几步,看着容新月的绝望的眼神,脑海里面将从人群之中得到的消息,和相应的传言之中的消息,结合在一起。 越是想的彻底,他就越能够体验到容新月眼中的绝望。 他木讷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旁边陷入了沉思的楚歌浼。 于归察松了松脖子的有些僵硬的筋骨,猩红的瞳眸,跳跃着肆意的暴虐,而那虐暴的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的容新月。 就算是被抑制住了声带,无法发出声音,但是容新月还是不能够坐着等死了。 她用酸痛的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努力的坐了起来,视死如归的泪眸,穿透人心。 于归察偏了偏头,看着容新月在做最后的挣扎。 “怎么?还没有放弃吗?”于归察邪狞的笑着。 容新月咬紧牙关,忍住全身上下仿佛要被拆卸的一干二净的疼痛,用最后的影力,努力聚集出了一个影者。 影者身形显然没有影力充足的时候,这么凝实高大的身形,不仅仅是缩水了,就算是普通的观众也能够看出来,容新月这竭尽全力凝聚出来的影者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人群之中惊讶,“难道这样子还不愿意放弃吗?” 容新月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用行动作出了回答。 她的脚腕早已经被捏碎了,所以只能够坐在了地面上,她看着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若隐若现的影者,唇角忽的完了弯,眼中的绝望似是潮水般褪去。 不管怎么样,我战斗到了最后,没有给父亲丢人,死的光荣,死的其所。 就算是在人世间的时间太短,未能够尽子女之责,但这已经足够了。 这一生,有几个人是能够做到不愧于心的。 容新月抬起下颌,纵使是仰视着面前这个小山一样的于归察,她也依旧云淡风轻。 凑的比较近的越珑珏等人可以清晰的看见容新月张口了。 他们仿佛接住最后一滴落在了沙漠的水一样,如饥似渴的看着容新月的唇瓣,想要得到最后的遗言。   ☆、第三百二十章左手右手,选择! “我……才……不……投……降……笨蛋!” 在那血迹斑驳的唇瓣阖上的一瞬间,那影者便如风般,瞬间攻了过去。 容新月是面对着于归察的,于归察自然看懂了她说了什么,他眯了眯眼睛,便邪笑道:“既然你有这么大的雄心壮志,那么我若是不满足你的愿望,就是在诋毁你了吧!贱人!” 话落,转眼间,于归察手一扬,转眼间,便将那个疾驰而来的影者给穿了个透心凉。 动作,就像是刚刚这个影者从他的后心穿过一样,而于归察不仅仅是拘泥于这简单的报复,他勾了勾唇,五爪一个拧转,在影者的心脏处,用力翻转,若非是影者虽然长得像是个人,但是实际上只是由影力集结而成,并没有人类的血液和五脏六腑,否则现在这个地面,肯定是铺满了肠子还有血液。 “啧。”于归察失望的轻啧一声。 他斜睨一眼地上的容新月,然后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影者,有些不满意,便一张手,放开的瞬间,也是影者消散的瞬间。 “噗!” 影者与修影者的身体相关,本就是在强弩之末集结出来的影者,被于归察这么一折磨,更是伤及根本。 容新月连擦拭自己唇角的血迹的力道都没有了,更别说是再起来反抗他了。 于归察看着从指间缓缓流逝掉的影力,便转过头看着容新月,开口道:“怎么?还有什么手段吗?继续偷袭吗?还是怎么样?还有什么可以蹦跶的,快点用出来啊!” 于归察顿了顿,便低头道:“不然,就没机会咯!” 他一张开手掌,原本瘫坐在了地面上的容新月就被一阵吸力吸了上去,脖颈紧紧贴着他的手。 于归察收紧了手,容新月喉咙一紧,本来就跟破风箱的一样的声音,更加的难受。 “放开她!”越珑珏攀在了法阵上方,可是,却对于眼前的场景,别无他法,他闯不进去,连精神力也被隔绝在外,唯有最为单薄无力的声音,才能够传达到于归察的耳朵里面。 “呵。”于归察将容新月举高,容新月脖子勒的死紧,为了得到喘息的机会,她用力的掰开于归察的宛如铁箍的手,那微弱的力道确实是杯水车薪。 而于归察或许是觉得这么快就让容新月死掉,太简单了。 便微微的松开了,但是依旧没有减弱对于容新月的禁锢。 他拉开了容新月扒着锁住她的脖颈的手,轻轻一捏,便将那细瘦的手腕,拢入掌心。 “你说我要怎么回报你刚刚的恩情才好呢?从这里一寸一寸的捏碎才好呢?还是从脚腕一点点捏碎好呢?” 于归察已经不顾自己在外的形象了,干脆便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反正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反正这个影武大赛都没有好玩的,就算是那什么鬼圣子,不过都是个垃圾,唯有实力最强,那才有说话的资格。 这是什么?外貌算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被自己拿捏在了掌心之中。 既然这个东西这么美的话,那么就干脆都摧毁掉好了。 美丽的东西,在碎掉的那一刹那,也是极为惊心动魄的。 “混蛋,你放开她啊!她认输了还不行吗?!”越珑珏将法阵的防护罩拍的砰砰作响,仿佛当着这墙壁就是里面的那个于归察一样。 于归察或许是想到了什么,计上心头,便转过了头,戏谑般的看着越珑珏。 “我听见你刚刚你喊她师姐,而且你还那么激动,你们关系应该是挺好的吧?嗯?”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用你评判,你快放开她!我什么都答应你!”于归察总算是理越珑珏了,越珑珏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死死的攥着,一丝一毫都不肯松开。 于归察挑眉,偏头看他,道:“是吗?那么你给我做个决定吧?” 越珑珏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目光还是定定的看着容新月,生怕容新月在他这么粗暴的对待下,一下子就断了气了。 他松开了容新月的脖子,然后将她两个细瘦的手腕,都纳入了掌心之中,仿佛在把玩着什么精美的东西。 “你说,我应该从左手捏碎起呢?还是右手起呢?” 越珑珏瞠目结舌,歇斯底里喊道:“你敢?” 于归察根本不在意他的评价,径直变态道:“只有三秒钟哦,如果不作出决定的话,那么就干脆两只手好了,虽然有点快。” “什么?!”越珑珏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会真的有人这么的变态的。 “三!” 于归察旁若无人的开始计数。 “二!” 越珑珏看着他渐渐合拢着的手,便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难道现在还不肯开放吗?!我方认输了!”孔老师连忙朝着站在了高台上,目瞪口呆的人喊道。 从刚刚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对裁判商讨了,可是,裁判却说还没有分出胜负,这个是规则来拒绝了他们。 “不我……”裁判也很为难,但是却别无他法。 “我们认输!那你还要我们怎么办?非要看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他虐待死吗?!” 裁判连连擦拭着脑门上的汗水,磕磕绊绊道:“我……我也……” 他只是一个裁判啊,这些东西都没有在规则上,他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啊。 “我什么我,我们认输了还不行吗?!” “我也没辙啊,要当事人认输才可以的!” 两位老师苦口婆心的跟裁判商讨,连裁判也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没头绪。 “一!” “等等!” 于归察的最后一声,和楚歌浼的突兀的一声等等给意外的重合了。 于归察偏头看去,便看到了刚刚那个气势非凡的女子,那个跟所谓的圣子有相似的女人,同样都是虚有其表的垃圾。 “选好了?”他的目光掠过了一旁就要暴走的越珑珏,见他们站在了一起,便心知他们是一队的,既然她选择了也跟越珑珏选择的效果差不多。   ☆、第三百二十一章不怀好意,折磨! 反正同样都是在他们的精神上进行折磨。 于归察不怀好意的勾起了一抹笑容,那猩红的瞳眸里面,除了肆虐的杀意,还有最为肮脏的污泥。 越珑珏看着楚歌浼,不知道她会做什么选择。 其他围观的人,也不解其意,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楚歌浼会这么去选择。 无论选择什么,都不会逃开于归察将虐待致死的容新月的结果。 “我替她参加接下来的比赛怎么样?” 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句话,屏住呼吸的同时,伴随的是更大的震惊。 这个玄影的选手是不是傻了?他们没有听错吧,竟然是要她自己亲自上台比赛,这怎么可能?! 于归察挑眉,嘲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见楚歌浼继续道:“当然我知道,二对一始终是不公平的,所以,我决定我不上台,就替她跟你战斗如何?” 楚歌浼指着容新月,看着于归察那猩红的瞳眸,面无表情道。 “她在说什么傻话啊?!不上台怎么可能可以跟人家打啊,而且她是哪号人物啊,我怎么没有听过,见都没有见过。” “哇,是她!楚歌浼!在炼丹之中,一举拿下了满丹的那个炼丹师!” “不会吧,炼丹师!” 楚歌浼炼丹师的名头一出来,瞬间又掀起了巨大的风暴。 炼丹师打算跟一个修影者打,而且还说不上场,上场战胜的机会都是微妙的,更别说是不上场了,这不是在废话嘛!没有上场怎么可能能够改变事实。 她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人群里面纷纷传递着的都是关于这个观点的展开,毕竟除了傻子,他们都没有办法想到会有别的办法。 而于归察可没有其他人这么畏惧着得罪楚歌浼的情绪,他眉心一蹙,便直接道:“你是傻瓜吗?” 于归察此话一出,在场跟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就停止了,显然是于归察将他们真正想要说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楚歌浼挑眉,“你怕了?” 于归察冷哼,“我不怕,但是也没必要跟一个傻子在这里浪费时间,如果这是你在拖延时间的计谋的话,那么就免谈了,你最好尽早做出决定,我可等不及。” “既然你什么都做不出来的选择的话,那就还是两只手就干脆的捏碎好了。” 话罢,他便一个用力,刚想要捏下去,一阵风刮过,于归察手上一空。 于归察瞳孔一缩,一看自己的掌心,发现什么都没有,别说捏碎了手腕了,连人都不见了。 他连忙抬眸去看,便看见远处,容新月自己一个人躺在了地面上,而扶着她的人,是一个跟自己身形相似的影子。 那是什么?! 于归察再次与众人脑电波同步,同时在脑海里面,出现了这样子的声音。 “怎么样?这样子有资格跟你谈判了吗?”楚歌浼沉声道。 楚歌浼的声音如同油锅里面,滴进去的一滴清水,瞬间便炸的油花四溅。 “什么鬼?!她不是炼丹师吗?上面的那个东西是什么?还有,那个法阵是装饰吗?为什么她的影者可以出现在里面啊!?” 于归察惊愕的回头看她,来回的看了几眼楚歌浼还有那个身形跟自己相似的影者。 楚歌浼纤纤素指轻轻一抬,随后,那个与于归察身形相等的影者将容新月放置好了之后,便站了起来,一脸恭敬的朝着楚歌浼。 谁是主人,显而易见。 于归察惊诧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歌浼微敛眉眼,便冷声道:“如若是我战败了,那么本郡主就任凭你处理。” 楚歌浼这句话一出,于归察心中的疑惑,便被推到了一边,脑海里面,反复回放着这句话,任凭自己处理。 这么个长得跟那个精致的圣子还要娇艳的鲜花吗?就任凭自己处理吗? 一种莫名的兴奋,从心中腾然而起,刚刚隐藏在了心里面的火苗,像是被油浇了个通透,瞬间飙起几层楼高。 欲望在心间膨胀。 楚歌浼看着那双愈发红艳的瞳眸,心知,自己这次是下注下对了,他果然是被圣子洒下的网,给遮住了眼睛。 愚蠢至极。 楚歌浼冷笑。 “玄影国郡主修影者楚歌浼,定下这个约定,绝不反悔!” 楚歌浼的声音掷地有声,将在场的人都砸了一脸懵。 “师姐你!”越珑珏张大了嘴巴,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楚歌浼。 站在他面前的还是那个容貌那个人,可是,给自己的感觉却再也不是那个炼丹师楚歌浼,在炼丹术上,给自己引导的师姐。 崖青倒是没有越珑珏那么惊诧,只是看了一眼楚歌浼,便敛下了浅灰色的眸子,没有说什么。 楚歌浼抬手,让他安静。 而因为越珑珏的提醒,原本被打断了跟裁判的商讨的两个老师,时不时看一下裁判,再看看楚歌浼,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们现在应该是去帮助越珑珏拦住楚歌浼,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拉拢裁判,因为裁判好像眼看着就要受他们的鼓动了。 可是,在楚歌浼那个影者出现的那一刹那,他们就已经被夺取了思维。 他们是谁,现在这里是哪里?传说之中的炼丹师天才,还是修影者天才,他们还是他们吗?楚歌浼都不是楚歌浼了! 于归察唇角勾起邪狞一抹弧度,“我这可没有后悔的地。” 楚歌浼抬头看向裁判那边,便朗声道:“希望您能够好好的观看这次的比赛。” 给予一个判决,公正的判决,楚歌浼这么拜托着。 同样被震撼住了的裁判,突然听见了这样子的声音,突然便抬头望去,便看见了楚歌浼眼中的信任与托付。 他愣了愣,随后便干巴巴的点了点头,整个人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刚刚他明明已经开始动摇了,可是,楚歌浼却突然这样子对自己说,他只能够木讷的答应下来,然后行尸走肉般的进行自己的工作。   ☆、第三百二十二章迷迷糊糊,契约! 在茫然之中,他迷迷糊糊的想道,可能他下一次再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裁判已经点头了,那么所谓的契约便由几人的口中,在群众们的见证之下,完成了。 “要不要这么疯狂啊!玄影国郡主,玄影国应该只有那么一个郡主来参赛吧?” “没错了,我那天看见的就是她了,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我是不会忘记的,所以,她肯定就是那天的炼丹师,我的天,既是炼丹师又是修影者,而且还都做的那么好,我到底还要不要活了!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太可怕了!谁说楚家的楚歌浼是废物来着?好像把他的眼珠子给拽出来,让她看看这个废物,究竟是有多么的变态!” 人生再次因为楚歌浼这个人而鼎沸起来,纷扰的人声,熙熙攘攘着蜂拥而来,挤得人耳朵发胀。 裁判偷偷的抽了一下空,耳朵朝着外面的人群向了向,大概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的身份给探知了出来。 两位老师被楚歌浼大胆的作风给吓到了,怔楞在了原地,也没有看见他身后那个,原本应该是畏畏缩缩的,胆小懦弱的裁判,在楚歌浼的目光转移的一瞬间,气势陡然变化,尖锐而又带着凌厉不可挡的气势。 孔老师刚刚想要上去阻止楚歌浼,“不行,不能够让这些家伙那么的放肆,一个出事就好了,难道还让另外一个人出事,这不是在胡闹嘛?!今天,霍老不在,我们为人师长,绝对不能够让这群兔崽子目无规则下去!” 他一边说,一边撸着袖子就要往前冲。 刚刚走出一步,就被身后的严老师给拉住了。 “放开我!怎么可能再袖手旁观下去,做出了第一次错误的选择之后,难道还要在继续错下去了吗?哼!松开!” “你冷静一下,木已成舟,我们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就试着相信一下她!” 这怎么可能相信的了,他们只是个孩子啊! 他很想这么对身后从他一工作就合作了的工作伙伴大声怒吼着,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可是,他却像是被夺取了声音,什么都喊不出来。 诚如他所讲,他除了让楚歌浼上去送死,别无他法。 保护不了自己的学生,他还算什么老师啊!他攥紧了拳头,宛如一头炸毛的狮子,却又不得不压制下自己的怒气。 “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了,难道还要失去第二个吗?她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孔老师的拳头松了又松,他还是没有办法像身后的严老师那么的宽心。 容新月在他求不到之后,他已经生出了遗弃之心,纵使是极不公平的,再怎么糟糕,最多就是回到了玄影门里面,引咎辞职。 他会为此负责的。他已经不再是年轻时候的他了,他成为老师,就代表他已经将玄影胜利的希望全部寄予年轻一辈了。 然而显然,在丹华宴里面,楚歌浼所表达的天赋,和霍树正所言之中,她是具有最大的可能的。 在每一次失败之后,他怎么可能能够放下这么一个最后的可能。 当初,他失败了也就算了,总得让他在有生之年看一次吧。 严老师是跟他一起出来的,也自然知道他的心路历程,但他却没有他那么的执拗,那么的悲观。 “你总该相信她的,就像相信她的炼丹实力一样。” “最开始她不是也坏蛋的让我们担心了好一阵吗?” “她最后还不是给我们创造了奇迹。相信她。” “这一次也会的。” 严老师这么坚定的说着,是在说服孔老师,也是在给自己的心脏注入一剂强有力的信念。 他们别无所能,必须要将每一个学生都全须全尾的带回去,这个是他们给掌门的承诺,给全体玄影门师生,给所有学生的家长,的最忠诚的承诺。 他们不能够像是楚歌浼一样,仗着自己年轻,属于他们的同一辈,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所畏惧,所以,他们注定不能够像是楚歌浼一样,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义无反顾的那么的彻底,更不能够仗着他们比他们年长的实力去压制他们。 他们身为带队老师,所能够做的,目前为止只有支持她,相信她,她能够再一次在他们的面前创造出不可思议的奇迹,就像是彗星在临近地表刷过的瑰丽的风景,朦胧梦幻的奇迹般的美丽。 孔老师手背上快要跳起来的青筋还是没有办法穿破皮肤,被困缚在了里面,徒做困兽之斗。 他没有办法直视下去,也不能够像是严老师一样,毫无防备的去选择相信楚歌浼,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严老师说的是可能的,是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的。 这个万一,是他们赌注的胜利,他们像是疯狂的赌徒,被这种美妙的,触人心弦的,在神经末梢上触过的滔天快意,深深的吸引着他们属于人类的,正跳跃着的,汩汩流动着的热血。 他手指都在颤抖,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跟着无法压抑住的,鼓噪着的神经末梢,一阵阵电击般的刺激,让他手指痉挛,反抗严老师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严老师看着前面的那个人紧紧绷着的下颌骨,那硬朗的线条下,往日里面跟着学生一块瞎闹着的那张锐利的边缘。 他们虽然比前面那几个学生年长,但是,人生的阅历还是不够深厚,这是一次巨大的赌博,他们几十年的人生里面,完全没有遇见过的。 他能够明白在神经末梢的,连着筋骨的,颤栗的灵魂。 他们别无他法,只能够选择相信。 两位老师站在了原地,脚印好像是钉在了地面上,休管旁人,那闲言碎语。 其实其他人的人也有人在质疑着他们玄影的带队老师的职责,竟然会让学生这么的疯狂,一句一句的言语,像是开了刃的尖刀,一遍一遍的剜着他们的骨肉,将柔软的心脏,一瓣一瓣的解剖开。   ☆、第三百二十三章顶天立地,承受! 他们也像是在折磨着自己,顶天立地的站在了大庭广众之下,没有屏蔽五感,不断的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谴责的质疑的怒骂的……无论再怎么锋利的尖刀,他们都照收无误。 既然无法做出什么,那么就接收点东西,至少让自己好过一些。 楚歌浼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位老师,他们的对话尽数传入了自己的耳朵里面,完完整整,她眉宇间的沉重总算是稍稍松懈了一些,还好没有他们来拦住自己。 因为一些原因,她没有主动跟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能力,更别说是只是在着短暂的旅途之中,才勉强混熟的两位老师。 要他们给自己放行,如果不解释清楚,她知道肯定不好过,所以,她干脆就没想要得到他们的同意,直接就先斩后奏,免得发生了什么意外。 没有想到,他们也算是懂事,她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突如其来的宣布,她也并不是一时脑热,就宣布了出来的。 一部分是为了拯救容新月,毕竟她在离开的时候,是有答应过她的父亲的,也给过这个姑娘一种,在某种意义上算得上是承诺的东西吧。 楚歌浼无奈的想着。 而另一部分的原因,则是关于楚歌浼自身的想法了。 如果不是魂澜国的皇室突然的一招,但是楚歌浼或许没有想过这么快的公布自己的能力,自己的能力迟早有一天都是要公之于众的。 想想,便觉得现在就是一个机会了。 正好是于归察这样子有点名望的人,恰恰可以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就算是在后面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这一行人的人,多多少少也会有些忌惮。 所以,归结起来,楚歌浼便觉着这次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了。 楚歌浼美眸精光掠过,仿佛撞上了红外线,将场上的所有的情况都给揽收于眼中。 于归察看着楚歌浼那一双坚定的美眸,他们隔着一层看不见的法阵,她就在那里,美眸透着晶亮的光芒,像是流星雨掠过之时,擦过大气层,划出来的瑰丽的光彩,流光溢彩。 “胜负就是我能否将那个被你护住的家伙给捏碎,怎么样?” 于归察盯着那流光溢彩的眸子,一字一句道。 楚歌浼抬眸看他,与他直视道:“好。” “事后,你就归我。” “自然,如果真的输了,我就会任你处置。我发誓。” 当发誓二字从楚歌浼的口中说出来了之后,她便觉得一阵看不见的力道,突然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像是盖了个戳。 这是所谓的天道吗?楚歌浼沉了沉眸想着。 而上面的那个于归察显然也听到了发誓二字,勾了勾唇道:“在这里,任何的关于发誓二字的话,都是能够成真的。” 楚歌浼挑眉,“那,你也该相信我了吧?” 于归察紧紧的盯着那一双流光溢彩的瞳眸,定定的看了很久,方才笑道;“自然,这么美的你,不应该被那么脏污的东西沾染到。” 卑鄙无耻,怎么可能跟美丽的东西混为一谈呢。 楚歌浼眯了眯眼,对于他那个恶心的,令人背后发寒的目光嗤之以鼻,便冷声道:“那么可以开始了吧?” 裁判也像是能够感知到了楚歌浼的脑电波一样,也及时作出了比赛开始的信号。 而也在裁判的声音落下的瞬间,台上那个刚刚跟静止了一样待在了容新月的面前的与于归察一等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于归察的面前。 凑近移开,于归察才发现,他是跟自己的何其相像,五官几乎都一样,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等于归察反应过来,那个影子于归察便一下子招呼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也曾如刀剑锋利,破开风声,噼里啪啦的就朝着于归察的正面过去。 于归察来不及思考,只能够凭着自身的反应开始了反击。 理你是什么东西,虽然揍着这个家伙,总会时不时有一种在自己揍自己的感觉,可是,目前为止,还是说胜利是最要紧的。 于归察的面前一闪而过楚歌浼那一双瑰丽的瞳眸,他血红的瞳眸就越是发亮,像是地狱里面的血池,汩汩的冒着气泡。 楚歌浼美眸发暗,越珑珏一开始就想要阻拦,但是被楚歌浼挡住了,而且事后,楚歌浼就开始了跟于归察的比赛,并且在楚歌浼开战后,崖青怕他打扰到了楚歌浼,就将人拉到了后面去。 越珑珏担忧的看着楚歌浼的后背,那脊背依旧是跟高山之上的青松一般傲然直立,就算是天崩地裂,她仿佛都还是在那里,给人一种难以忽视的强势。 可就算是她再怎么强势,她在越珑珏的面前始终都是一个炼丹练得比自己好的师姐而已,什么时候会是一个修影者了。 如果真的是一个修影者,哪里会在楚良雅那时候给输的那么惨了。 他已经失去了容新月这么一个师姐了,如果在失去了楚歌浼这个一直以来他心中的顶梁柱的话,他会抓狂的。 他忍不住的问崖青道:“崖青,师姐不会有事吧?” 他很希望容新月能够获救就是了,可是绝对不是贡献出楚歌浼。 崖青沉眸,沉声道:“不知道。” 她也事实上是不了解楚歌浼的实力的,但是在一种在生物链里面磨出来的对于强者的感觉,她直觉认为楚歌浼绝对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弱。 所以,她对于楚歌浼的行为并没有太大的反对。 越珑珏没想到又是这样子的回答,毕竟崖青都主动拉自己下来了。 他知道崖青的性格,无论自己问什么,都不会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答案的,因为她也不知道,盲目信赖楚歌浼,已经成为了她的人生信条了。 他叹了一口气,紧紧的揪着心脏,担忧的看着上面的三个人,容新月依旧躺在了边缘的一角,现在双眸禁闭,估计是在刚刚强势的压力下,晕倒了过去,人事不知。   ☆、第三百二十四章身形相似,橙子! 若非是那微微起伏着的心脏,或许没有人会以为她还活着。 因为楚歌浼跟于归察的约定,所以现在容新月还是暂时安全的,所以,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移到了正在纠缠在了一起的两具人体。 一黑一白,身形一致,五官相似,毕竟影子一方只是黑漆漆的一团,还是不能够完全辨认出来的,但是远远看去,若非是颜色不一样,他们险些会以为是双胞胎在打架。 两人的速度是极快的,不知道于归察是自负呢,还是刚刚和容新月消耗了太多的影力,现在他竟然没有召唤出自己的影者,反而是肉搏一般,和着这个楚歌浼指派的影者在战斗。 越珑珏拧了拧眉,显然是不知道于归察是否真的会有自己的影者,如果像是刚刚开始偷袭容新月的时候,直接偷袭后面的容新月的话,那么楚歌浼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掉。 而且楚歌浼还不得不跟着于归察离开,一旦落入到了这样子的人渣的手里面,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这可怎么办?!如果他真的突然偷袭了怎么办?!” 越珑珏喃喃自语,崖青听到了,便在一旁摇了摇头,主动解释道:“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越珑珏皱了皱眉,崖青在他眼中一直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消息也都是从他们这里传过去的。 崖青解释道:“因为他身上的不是影力。” “不是影力?”越珑珏咀嚼了几遍,还是不解,便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是影力?不是影力是什么?” 崖青眉心微蹙,便将自己所感觉的说了出来。 “他身上的不是影力,是一种类似于影力,但是却不能够召唤出自己的影者的力量,好像是能够增强自身的体质。” 崖青努力将自己所感应到的东西,讲述出来。 就在崖青绞尽脑汁要准确的表述自己所能够感知到的东西的时候,一直以来潜伏在了崖青的怀抱里面的橙子突然钻了出来。 目光紧紧的追着那个于归察的身上,在崖青的结巴之下,便凝重道:“那是一种神奇的力量,他们称作是神力,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种极为肮脏的力量,从尸体里面抽起来的力量,无论动植物接触到,都会瞬间枯朽腐败,植物尤其迅速,决不能与其触碰。”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沉默着的橙子竟然那么的博学,毕竟他之前是有多么的不靠谱,以至于在他说出了这么的一本正经的话的时候,两个人都忍不住愣了一下,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的是相信。 不过,还好,崖青是知根知底橙子的人,所以,一瞬间便了解了通透,它后面那一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再次证明了这句话的真实。 崖青低声呢喃道:“这怎么可能?” 橙子摇了摇棒槌似的小脑袋,鲜有的沉重道:“我见过这个力量,他还算是弱小的,真正强大的,如果真的接触到,连身体都没有,绝对不会仅仅只是身体的里面的肌肉不断的衰败,然后死亡而已。” “你什么意思?!” 越珑珏原本被它说的云里雾里的,根本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可是他后面那句话,就像是在针对着容新月说的一样,他不得不放在了心上。 橙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平时大家都待在了一起那么久,好歹也有点多面之缘,橙子便大发慈悲道:“那就是台上的那个小姑娘呗,就算是救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了。” “这怎么可能嘛?”越珑珏难以置信道。 “你一定是在胡说八道!”越珑珏自言自语道,脸上挤出了难看的笑容,一边宽慰自己道:“不会的,对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会说话的异兽而已嘛?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怎么可能嘛,你一定是在逗我玩呢!” 橙子没有想要这个陷入了疯狂的自言自语的家伙说话,而是低声附在了崖青的耳畔道:“我幼年的时候看到过。” 崖青知道它的意思,便再次低声问道:“有什么办法吗?我们也不行吗?” “不行,如果接触到了这股力量,别说她了,就连你也会湮灭,这种力量是专门对待我们这样子的东西而准备的,千万不可以接触!”橙子这句话干脆都是在她的大脑之中和她交谈的,她虽然是成年期的家伙了,可是,因为鲜少和人类接触,如今还和这群个什么玩意建立了所谓的人际关系,沾染上了人类的七情六欲。 本来就麻烦了,要是还学着那些人类做出个什么蠢事的话,那么只有空令人伤心而已。 橙子一直都认为他们才是一伙的,无论这些人类对它怎么样,都改变不来,他们种族的事情。 其实橙子一直以来都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过崖青,它将这件事情藏在了肚子里面,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那就是它并不是真正的幼年期,它比崖青还要年长,只是那一次遇见的事情,改变了它轨迹,它之所以还会跟在了崖青他们身边,也多多少少是受这件事情的安排。 崖青听出了它的警告,眉心不由得高高蹙起,显然不明白它为什么会这样子说,可是她也知道,它是真的在为自己好。 毕竟是建立了羁绊的,崖青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容新月就这么没了,就算是为了楚歌浼的努力,也需要努力一下。 她看了一眼,依旧不愿意相信橙子这番言论的越珑珏,此刻正在一边用目光紧紧的盯着容新月,仿佛橙子刚刚说的真的是玩笑一样。橙子只是个异兽,而且平时只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只会磕丹药的家伙而已。 她在他们特有的精神世界里面,连着那个线联系它,悄声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有的。”橙子目光深远的看着楚歌浼近在咫尺的背影,用少有的凝重道:“她既然决定动手了,那么就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易碎琉璃,坚信! 这也是在给他们一个确认她真的就是那个人。 崖青虽然不明白它说的是什么,只能够顺着它的目光看了上去,发现,就是楚歌浼的背影,那天鹅一般白嫩的脖颈,优美精致的像是一个花瓶,可是实际上,却比那易碎的美丽,更加的坚韧。 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其妙的就会心中燃起了信心。 崖青张了张嘴,便道:“是的,不会有问题的。” 越珑珏不可能不受橙子的影响的,只是都隐藏在了心里面而已,此刻听见崖青这么说,琥珀色的眸子忽的一亮,对于橙子那莫须有的言论来讲,崖青显然就显得靠谱多了。 越珑珏强颜欢笑道:“没事的?是吧?” 崖青重重的点了点头,“没事的。” 他们都这么坚定的相信着。 楚歌浼一脸凝重的站在了擂台面前,看着前面与于归察交手的属于于归察的影子,两个人交手势如雷霆,幻影如电,那个影子是属于自己的掌控,跟自己的神经联系在了一起,它能够感受到那个影子身上的力道。 越是交手的深入,她就越是震惊,看来她还是太低估于归察身上的那个神秘的力量的程度了,如果再这样子正对面的打下去,迟早都会被打散,容新月将危在旦夕。 应该怎么办?楚歌浼瑰丽若宝石的瞳眸里面倒影着两个交错的身形,源源不断的数据从输入大脑,开始飞速的计算。 她将自己在现代所学过的各种格斗的方式,都一一用在了影子上面,能够错掉大部分的力道,可纵使是这般,也还是举步维艰,进退维谷,如果要胜利还是太难了。 在楚歌浼沉思于应该如何应对面前的这个场景的时候,在属于琅渊国的观众席位上,年轻的子弟面露焦急,显然对于面前的场景,透着莫名的担心,这让一些不明所以的人感到疑惑,现在分明就是于归察占上风,可他们却如此担忧,着实是令人不解。 “怎么样了?”一个看着像是管事的男人神色焦急的看着匆匆赶回来的人,问道。 那个刚刚赶回来,背后早已湿了一大片,气息也不匀,但还是断断续续道:“那位……那位……大人……大人……说……不用管。” 断断续续的话语,也总算是听到了绝大部分的声音,管事的男人瞳孔一缩,惊愕道:“怎么可能?那位大人……他!” 传递消息的年轻男子皱着眉摇头道:“总而言之……,大人是这么说的。” “难道他是要放弃他?”管事的眉心折起连绵的褶皱,不解道:“怎么会可能,明明他还是很有用的,如果真的爆发了冲突的话,他会将是一个很好的武器不是吗?那位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传递消息的人估计也是缓了过来,听他这么说,便拧眉思索片刻道:“这未必,你看。” 说罢,就指着台上的形势给他看,现在这一刻,正好是于归察一脚踹散了那个影子的头颅,一片黑雾散开,影子只剩下了一具高大的身体。 而也不过一息,那个脑袋又迅速回转了过来,与于归察相似的五官构造,再次出现在了于归察的面前。 于归察眼中的红光更胜,真是阴魂不散。 他又一个高抬腿,再次将那脑袋给击碎了,同时又一个扫堂腿,将他的脚下给扫的一干二净,只是这时,他也恰好恢复了大脑,身子像是没有重量一样飘在了空中,但是那如同铁钳着的手臂,又快速的钳了过去,仿佛要将于归察的脖颈给捏碎。 于归察虽然去势难以避开,自然,他也没有想过要避开,干脆就一脑门砸了过去。 铿锵一声,仿佛金石相撞,激起了一串热烈的火花,仿佛将空气都灼烧到扭曲。 脑袋与加固过的手臂相撞,那影子的手臂却像是脆弱的花瓶,寸寸龟裂开来,牙酸的声音,仿佛是要告诉楚歌浼,她必定会输。 楚歌浼美眸波澜无惊,她一抬手,那个被于归察打的七零八落的影子,又迅速在另外一边凝聚了起来,而她本人却看着好像没有什么影响一样。 管事紧紧的盯着楚歌浼那张古井无波的面容,眉心紧紧蹙起,“这样子的话,他会忍耐不了爆发的,最讨厌这种没有脑子的智障了。” “没有脑子才好操控,不是吗?” “可是,现在分明就是失控了。”管事拧着眉心,脸色万分难看,“大人是说结局回收还是干脆消灭?” 听到了管事的这么问,那个传信的男人先是一怔,没有及时回答他的话。 “怎么回事?大人没说?” 传信的男人目光有些闪烁,张了张嘴,还是低声说了出来。 “大人说,结局可不一定用得着我们来收场。” “什么意思?” 他摇了摇头,回想到了那位大人之前那强势的背影,他就感觉心脏一时不收控制,“总而言之,大人说让我们先观望,后面的事情,他会处理的。” 管事的虽然不解,可他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敢违背那位大人的命令,只能继续一脸便秘脸的看着面前的比赛了。 星夏澜和闻人孺的比赛也陷入了白热化,现在两个人身上都是衣衫褴褛的,别说什么花花公子,什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还是尔雅清隽,都全变成了街头的乞丐,连平时精致的轮廓都擦过了一道一道的红痕。 现在在他们这边,显然就是星夏澜占上风,但是,闻人孺却始终不肯放弃,紧紧的咬着星夏澜,仿佛就算是在最后一刻,都要撕开对方的一层皮,才肯甘心认输。 星夏澜没有想到这个闻人孺竟然会这么难缠,一时之间,倒是刷新了他对于他的印象,原本以为就是个心肝比墨汁还要黑的小人,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也会有男儿的铮铮铁骨。 “喂,像你这种人,不是早就知道结果了,就不会浪费自己的精力去做徒劳无功的事情吗?”趋利避害,不一直都是他们的人生信条吗?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第三百二十六章生死搏斗,错愕! 星夏澜有些看不太清面前的闻人孺了,两道鼻血汩汩流出,绑的整洁干净的发丝像是杂草一样,四处横生,狼狈至极,小腿肚子也在隐隐打着颤抖,高大的身形因为直不起身来,显得微微佝偻,看着确实没有了那装模作样的伪君子模样,看着也怪是顺眼了, 闻人孺一把擦掉了鼻子上的那两管鼻血,就算是一脸血的样子,他也想要努力维持住他谦谦公子的模样。 “怎么?”闻人孺直起高傲的头颅,倨傲的看着他,挑衅般道:“殿下害怕了?害怕了那就赶紧认输吧,我不会笑你的!” 星夏澜眉梢一扬,显然是吃了他这挑衅了,他绷紧了下颌骨,高高扬起,眼角眉梢洋溢着纨绔子弟的跋扈,冷哼道:“哼,你怕不是被脑袋进水了,本殿会认输?开什么玩笑?” 星夏澜这话说的风流,可形象确实不怎么倜傥,虽然看着闻人孺是比较狼狈,可毕竟闻人孺也不是吃素的,就凭着那一肚子墨汁一样的心肝,就让自己吃尽了苦头了。 可无论这么说,也比闻人孺好看一点。 只是,可怜了这澜辜城里的怀春少女们,眼睁睁的看着两个气质各不同的美公子,就变成了两个城门外的乞丐,破破烂烂的,而且他们最珍爱的那张脸,也因为两个人心中的一点小龃龉,都各自破了相。 只能说,两个都是阴损的,无论怎么样,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往着连打招呼。 以至于这么几场比赛之中,实际上没有受太大的伤害,可就这脸上看着分外的可怕。 闻人孺喘了一会,总算是找回了一点力量,看着他这么说,鼻子还隐隐传来那种酸痛,生理泪水在眼角充溢着。 越想越是生气,而对方还敢挑衅自己。 “殿下,那就放马过来吧,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殿下,加油!殿下干翻那个小白脸!” 毕竟是本土赛场,星夏澜获得了来自于澜辜城的百姓们,热烈的支持。 不过,闻人孺也有因为他那一张脸,有获得不少女性的青睐,所以,在为星夏澜加油的庞大声势当中,有几道尖利的女声,仿佛要破开了云间,想要盖过那给星夏澜支持的声音。 星夏澜原本正被气的,然后又听到了一向只给自己打气加油的少女们,竟然敢给对面那个小白脸加油,登时也怒了,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冲了过去,将闻人孺一下扫在了地面上,闻人孺迅速弹起,双膝对准了星夏澜的后背。 两人瞬间缠绕在了一起,宛如生死一刻的野兽。 于归察那双可怖的红眼越是红艳,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腥臭浓重的鲜血来一样。 面前的影子就像是逗猫草一样,纵使在拿着自己当猫耍,本就在情绪的巅峰上的于归察更是忍耐不了,一次比一次都要狠厉的进攻,看的人是心惊胆战的。 围观的观众们屏住一口气,生怕下一秒心脏就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 越珑珏也越来越担心,原本是他就是很艰难才说服了自己,可楚歌浼却迟迟拿不下于归察,反而是被对方打的节节败退,于归察越来越强势的攻击,仿佛就是打在了他的心头上,将那心脏都要打废掉。 他不敢问崖青,生怕会问到别的他不能够接受的事实。 他现在所能够做的,就是像崖青一样,沉着气,待在楚歌浼的后面,等待着楚歌浼的处理。 而众目所归的楚歌浼,现在完全就是脱离了来自于外界的感受,一心一意的看着擂台上,这方圆的范围内。 哗。又是一次无声的干净消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于归察就从要连打几次才能够打碎整个影子的速度,到最后的一次干脆打碎了。 从现在开始数起,好像是已经开始了四次了吧,四次都是一次击败,用的能力,可见一斑。 楚歌浼美眸掠过一道精光,看来他开始真正的失控了,只要坚持下去,那么就可以开始自己的计划了。 只要等着他真正失控了,那么就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了,只会依仗着自己的暴力的人迟早也会被暴力给谋杀,就像是走向了疯狂的斗牛,也会自己撞在了墙上,头破血流而死,愚不可及。 只是,楚歌浼暗暗咬牙,体内流动着的影力在缓缓减少,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还有的看呢。 她不知道在着乌泱泱的人群之中有多少人是正虎视眈眈的观察着自己,会有谁是当年谋害这具身体的父母的人,他们有对于她究竟有多浓厚的兴趣。 如果她不坚持下去,不以强硬的手段,干净利落的把这个发疯的斗牛给解决掉的话,就起不到震慑的作用,那么那些在阴暗处窥伺着的宵小之辈,定会一拥而上,尸骨无存是肯定的。 终于,在于归察第十次干脆的一次拍碎了自己的影子的时候,而他也恰好是背对着容新月的身体。 毕竟,没有人会防备着一个已经人事不知的尸体的。 楚歌浼神色一凌,影子再次从于归察的面前慢慢浮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这一次,这个影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利落的就冲上去送给于归察拧断脖子,打散了他的身体。 下一秒,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个原本是全身黑漆漆的,除了身形看不出来跟于归察有任何的相似的影子,渐渐的褪去了全身的黑色。 先是从足底开始,和于归察一模一样的黄白色的靴子,绣着琅渊国特有的花纹,还有那特有布料的光泽,令人惊愕。 于归察原本也没有想给它留有时间,毕竟,无论这个影子看上去再怎么源源不断,但是实际上,都是基于对方的主人,只要一次一次的将他打碎就可以了,打碎到,主人再也没有影力凝聚起他的身体,这就已经足够了。 于归察原本是这么自信的,如果拿不下的话,那就锤击它,锤到他没有回手之力就可以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囊中之物,震慑! 总而言之,那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他要将那一双眼睛挖出来,要泡在了鲜红的鲜血里面,鲜艳的靓丽的红,配着那纯白的眼球,流光溢彩的瞳眸。 他要在楚歌浼清醒的时候,将那双眼球给挖下来,因为那双眼球会留有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风景,那就是惊愕的,那高傲的灵魂坠落到地狱的绝望,仿佛雪崩之时的恢弘气势,美丽的让人心惊。 他仿佛能够想到那种坠落的美,猩红的瞳眸泛着血光。 可就在他刚刚踏出一步之时,令他咋舌的一幕出现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跟自己身形相似的影子,褪去了黑色的外衣,身上的配色熟悉的令人眼睛发疼。 “这……这……这……怎么可能?!” 人群哗然。不仅仅是于归察错愕,每一个看着的人都瞪着那个褪色的影子,觉得自己恍如置身于天堂,难以相信世间竟然会真的有这种可能,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有一天,你面前的影子会突然站了出来,褪去全身的被压抑的黑,变成了你的模样,比上帝精心雕刻的还要一分不差,你会如何? 于归察先是愣在了原地,猩红的眸子仿佛要跳出来,黏在了对面那个跟照镜子一样的自己。 同样猩红到仿佛浸着血的眼睛,内里的暴虐像是卷刃,银光乍现,将他绞进里面,粉身碎骨。 寒意从脚后跟窜到了发梢之上,一种名为毛骨悚然的感觉窜上了脊柱,全身如坠冰窖。 他害怕了,极致的情绪冲上了大脑,掌控了他所有的行为,他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用最简单的拳头砸了过去,要将那一双仿佛看透了自己的眼睛给砸爆。 不顾一切的他,忽略了外界所有的存在。 他全身的力量仿佛都集中在了那个要击碎面前跟他长得一样的,那么的丑陋的,那么惹人憎恨的自己的存在。 自小就被父母抛弃,连将他领入了国师府里面的国师也要对自己区别对待,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对长得好看的人格外的优待。 没有成长到今天的他,连门口看门的都敢欺负他,表面对自己恭谨,背后却冷言酸语,说自己还不是只是个备胎,人人都在讽刺他,在还没有真正成长的自己的面前,连恭维都不屑,在那个人的面前,用那浮夸到恶心的表情,让自己置身于天堂,转眼之间,就重落入地狱,这下砸的更加深,更加的疼,更加的刺骨,仿佛浑身的骨骼都粉碎了,肌肉都糜烂了。 所有人都在说他就因为长得不如圣子,不符合国师的审美,所以就活该被人人所摒弃着。 他被世界所遗弃,不仅仅是别人怨恨着自己,他也怨恨着自己,怨恨自己没有足够精致的容颜,厌恨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出身,厌恶自己出身如此低微的自己。 他暴戾着也自卑着。 他是这么的厌恶着那个跟自己长着一样容颜的家伙,当拳头穿过了那虚浮的脑袋,于归察觉得自己获得了新生。 就算是胸口处的冰凉多么的熟悉,他还是感到全身通畅,心情像是自由的翱翔在了天空之中的小鸟,欢快的歌唱着。 “卧槽!不止一个影者?这是什么怪物啊?!”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下,一个跟容新月身形相似的影子,徒手穿过了于归察的胸口,那个容新月一模一样的身影,将之前的场景,几乎是串联在了一起,留在大脑深处的那个场面,紧凑的和这个场景所结合在了一起,令人难以置信。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猎手是不会给猎物任何可以挣扎的机会的。 紧接着,楚歌浼神色一动,瘦小的影者便快速将穿过了于归察的后心的手收了回来,纤长的腿朝着他的腰部用力一扫,瞬间便将他扫了出去。 鲜血跟如同泼墨一样,洒满了地面,淋漓的恶心的场景,让人触目心惊。 而暂停键并没有按下,比赛还再继续。 那瘦小的影子,如同狂风卷过,倏尔便出现在了于归察的面前,照着那颗大脑砸了下去,将鼻梁骨都给斩断,动作迅速的连观众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在琅渊国的观众席位上,原本刚刚还在讨论应该如何处理楚歌浼跟于归察的事情的时候,他们愣在了原地,张大了嘴巴,脑海里面回放着刚刚那位大人说的那一句话。 “结局可不一定用得着我们来收场。”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样,在他们的脑海里面回转不停,惊愕的同时,还有浓浓的寒意窜绕在了他们的身上,骨髓里面都冻着冰。 在于归察的身体确实不能够动的时候,那个瘦小的影子,便冷漠的站了起来,那原本应该放着眼睛,可却只是空空如也的眼窝里面,空洞洞的,可当那两个眼窝移到了在场的所有的人的时候,人们还是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生怕上面那具杀神,一下子就会从台上冲了下来,像是对待于归察一样将他们绞杀干净。 影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等凡人,没有真正的神智的她,传达的正是楚歌浼最真实的想法,谁要敢轻举妄动,那就看看自己承担不承担的起她的报复。 最后一眼,那个影子看着的是裁判的方向,那深深的一眼,寒意无限,像是在威胁他,也像是在警告着他。 警告的不仅仅是他,还是他背后的人。 几天后的进宫,分明是在警告魂澜国的女王,别以为她只是一个炼丹师就可以拿捏的住,如果她敢,那么就尽管放马过来,她从来都没有害怕过。 楚歌浼淡淡的扫了一眼远处在鳞次栉比的房屋之下,若隐若现的宫墙的一角,目光凌厉。 站在了楚歌浼后面的越珑珏也被这么冷酷的气势震吓到,竟然忘记了在法阵撤销的那一瞬间去救护容新月。 跟容新月身形相似的影子,将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于归察丢到一边,便将人事不知的容新月抱在了怀里面,将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神色冰冷。   ☆、第三百二十八章气势威武,倨傲! 她迈着傲气的步履,朝着楚歌浼的方向走过来,纯黑色的面容冰冷的让经过的所有人,都主动给她让步。 楚歌浼扫了一眼周围错愕的人群,昂首阔步迈向了离开的方向,只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人。 越珑珏和崖青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便跟了上去,因为楚歌浼的原因,他们就没有看着其他人的结果。 而两位老师虽然也对于这几个学生很担忧,却因为事情都还没有结束,只能留在了现场。 裁判早已经失去了作为了裁判的资格,也因为楚歌浼没有拉着他的领子要他给个答案,所以侥幸逃过一劫,而这个难题就恰好是交给了这次的主办方,魂澜国,看看上面的人如何处理了。 楚歌浼大步走在前面,面容冷峻,宛如玉面修罗,所经之处,破开一条大道,所有人都在目送着她离开。 楚歌浼走的又快又优雅,修长的身形宛如清风卷过,还没有醒过神来,人都已经如风逝去。 越珑珏和崖青在后面紧紧的跟着,想要迫切知道具体的情况,可是也因为正在那么多的人的视线之下,他们只好保持沉默,快步的跟在了楚歌浼的背后。 “小师妹?!”就在楚歌浼即将走出了现场的时候,蔺霜戒的声音破空而来,越珑珏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而楚歌浼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快步前进。 崖青紧跟着,越珑珏眼看就要跟丢了,也顾不上蔺霜戒,只能够朝着他招手,让他一起跟着上来。 蔺霜戒看到了被黑漆漆的影子抱着的双目紧闭着,而且面色极度苍白,身上别说有多么的狼狈了。 他眉痕折起,快步跟了上去,转眼间就到了楚歌浼的面前,他关切的看着跟在了楚歌浼后面尽忠职守的抱着容新月的影子,目光下移到了那张花容失色的俏丽容颜。 “这是怎么回事?”他张手拦住了楚歌浼,冷声质问道。 明明就是参加了个比赛,现在容新月竟然濒临死亡,这是楚歌浼不知道的,他不信。 蔺霜戒目光宛如利剑,咄咄逼人,仿佛楚歌浼就是那个伤害容新月的人,毕竟,楚歌浼现在看起来跟个恶煞一样,很难让人相信她是无辜的。 “让开!”楚歌浼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只是冷冷道。 蔺霜戒得不到答案,怎么可能会听从楚歌浼的话,一向谦和和煦的眉目登时变得锋利了起来,平日里面端在了其他人的面前的冷厉形象也出现在了楚歌浼的面前,像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会离开一样。 他狠,楚歌浼也同时不会有畏惧,眉眼如同冰锥,冰冻刺骨,毛孔都沁着霜雪。 蔺霜戒担忧容新月,懒得跟她计较,便抬手就要接过容新月,而楚歌浼显然比他更快,楚歌浼五爪成钳,翩若游龙,将那疾驰而来的探手拦住了,并且飞快扭转,企图将那只手的腕骨给折断。 蔺霜戒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手腕一个灵敏的扭转,便顺利的滑开了楚歌浼的禁锢,再次要从楚歌浼的肩膀处飞跃。 楚歌浼眉心一折,长腿撩起,那宛如雷霆般的恢弘有力的一击,蔺霜戒迅速判断出不能够硬撞,便飞速朝着身后飞去。 “别挡路!” 楚歌浼厉声道,随后便绕开了他,就要离开。 蔺霜戒自然不会罢休,但当他刚刚想要从后面偷袭过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力道给拉住了。 蔺霜戒一低头便看见了越珑珏的脸,并听他说:“蔺师兄,不是师姐伤的容师姐!” 被越珑珏一针见血的点名了自己的理由,蔺霜戒黝黑的眼眸窜过一丝精芒,很快便消失了。 他冷哼,“如果不是她的话,那为何不敢让我检查一下?” 越珑珏看着一向随和温雅的蔺霜戒,此时一脸寒霜,便知道他是真的在担心容新月,心中就更是沉重。 “此时说来话长,不过,现在还是容师姐比较重要,至于具体的情况,等有空的话我会和你说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容师姐的安危,你只要知道师姐不会对容师姐怎么样的,就可以了,剩下的,等回去在说。” 越珑珏凝重道,稍显稚嫩的小脸,绷的紧紧的,蔺霜戒沉吟片刻,只好应声答道:“那好我看在了小师妹的面子上,如果小师妹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你们就等着跟掌门的交代吧!” “是。”越珑珏紧锁着的眉心,总算松懈了几分。 “快点将事情的来头去尾,全都跟我仔仔细细说来。” “好。”越珑珏沉了沉声,便开始解释道:“事情是这样子的……” “啪!”楚歌浼踹开了门口,来应门的门童都被楚歌浼这恶魔一般的煞气逼退,连一向熟练在口齿间的语言都卡在了喉咙里面。 “我师傅呢?!”楚歌浼看都不看那门童一眼,径直便冷声道。 冷气跟冰刺一样,震慑的门童瑟瑟发抖。 “霍……先生……在……在……房间……里面!” 门童总算是磕磕绊绊的说完了这一切,楚歌浼也不管他,一阵风似的,就消失在了门童的面前。 崖青被楚歌浼关在了外面,被摔下了一句话,“守着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崖青生来就是默默做事的人,听到了楚歌浼这么命令,便安静的手在了门口,拦住了刚刚比完赛,匆匆赶来的闻人孺和万俟泊。 “小师妹怎么样了?”闻人孺一到便看到了守在了门口的越珑珏一行人。 越珑珏见他们来了,也顾不上问他们结果,只是摇了摇头,道:“师姐他们已经进去了有一段时间了,可依旧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 蔺霜戒看到两个师弟走了过来,便迎着上去,皱着眉道:“师叔不给我们进去,所以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 “浼儿呢?”万俟泊扫了一圈,便蹙着眉心问道。 蔺霜戒听他第一句话竟然询问的是楚歌浼,眸中不由得带了些深意,但是,因为现在的场景下,他不好提问,只好先压制下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单刀直入,回想! 万俟泊的目光落在了崖青的身上,崖青抿了抿唇,便敛下眉眼道:“不知道,师姐……” 眼看崖青就要重复刚刚都说过的废话,万俟泊一抬手,就阻止了她的趋势,单刀直入道:“回来的时候,浼儿身上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万俟泊这么一问,越珑珏一怔,他刚刚顾着容新月的情况了,一直都没有看到了楚歌浼的形式,经此一问,他才知道他忽略了什么。 而相对于卡壳的越珑珏而讲,崖青不仅没有卡壳,反而极为流畅道:“师姐一向不露形色,很难看出她的情况。” 崖青没有百分百的说没有事情,只是说楚歌浼的情绪向来掩饰的滴水不漏,言外之意便是,她看不出来,但是不代表没有事情。 万俟泊眉心的折痕更深,看了看天色,便问道:“他们进去多久了?” 越珑珏不假思索道:“一个时辰了。” 万俟泊墨眸幽深,内里闪过思绪万千,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万俟泊停止了追问之后,环境一下就沉默了下来。 越珑珏本就受够了沉默带来的煎熬,便急急问道:“你们回来的时候,于归察怎么样了?” 他当时已经被吓呆了,只记得那个影子将他的胸膛穿破了。可是因为有前车之鉴,他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在真的死了。 那样子的人,如果真的不死的话,那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旁边的闻人孺便主动回答道:“我们回来的时候,琅渊国的人已经将人给收了回去了,倒是没有说什么。” 在他们的对话当中,蔺霜戒便直勾勾的看着万俟泊和闻人孺道:“你们是早就知道了新月会遇到这种情况吧?” 刚刚他还没有想起,越珑珏一说到了于归察这个名字,他突然想起了那时候的不对劲,容新月虽然爱撒娇,但是绝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而在自己那时候,明明都没有说错什么,她就说生了自己的气,而且就在越珑珏说几句话的瞬间就恢复了。 他那时候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容新月想要闹小女孩脾气了,就任着她,而现在想必,一定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那时候的佯装生气是为了欲盖弥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况,在场的人确实都是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分明就是早已经知道了。 蔺霜戒这么一句话说下来,其他人都安静了,连刚刚还在对话着的越珑珏和闻人孺都默默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蔺霜戒。 蔺霜戒一看他们这个表情就知道,全部都知道了,就只有他一个人是蒙在了鼓里面。 蔺霜戒气的浑身发抖,伸手指着面无表情的万俟泊,胸口剧烈起伏,“好!好!一个一个都翅膀硬了是吧?什么都不用跟我说了,我就是在阻碍你们了吧?!” 闻人孺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我们没有,只是……” 闻人孺一开口,蔺霜戒的目光就瞬间射到了他的身上,他提高了声音:“只是?” 蔺霜戒冷哼一声:“只是什么?只是现在新月躺在了里面,不知生死,琅渊国的于归察出事了,接下来还要维持了两国之间的关系,你们真是做的好啊!真是翅膀硬了,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够做了是吧?!” 闻人孺被蔺霜戒这么怒骂,脖子忍不住一缩,还想要狡辩什么,但是在撕开了温和的面具,将肃冷的一面表现在他们的面前的蔺霜戒的面前,闻人孺便难以再开口,再多的狡辩之词,都变得那么的单薄。 因为蔺霜戒确确实实的戳到了心尖上的,针针见血,事实上,容新月和楚歌浼也确实是安危各不知,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无法跟任何的人交代。 在蔺霜戒的怒骂下,每个都便成鹌鹑似的,默默的承受着蔺霜戒的怒火。 极度缺少人类的同理心的崖青,平时也跟蔺霜戒没有什么接触,面对他的怒火,也没什么感觉。 万俟泊依旧是一脸面瘫,就像是眼前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而这件事情,决不能说是跟他没有关系的。 他身为这群人之中最为稳重的,在他的眼中可以担当大任的人,却如此的辜负了他的信任。 蔺霜戒目光移到了一直保持沉默的万俟泊,冷笑道:“怎么?七殿下,一直保持沉默就可以高枕无忧,明哲保身了是吧?” 万俟泊像是才听到他的声音一样,淡淡的抬起头看他,淡漠道:“没有。” “没有?!”蔺霜戒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你是知道这几年跟琅渊国的事情的吧?你也知道上一次在与琅渊国交手的人所面临的事情的吧?我记得你好像有提醒别人要记得避开的吧?” 万俟泊淡敛眉眼,深沉的墨眸没有泄出一丝不稳,依旧是深不可测,永远都无法看穿那浓墨般的墨眸之中,究竟蕴藏着的是怎样的风起浪涌。 而恰恰是这么淡定的万俟泊,才越能够激发蔺霜戒的怒火。 他冷哼道:“怎么不回答了?你不是都懂得提醒别人了,那么自己的小师妹就忘记了吗?难道你的小师妹就不是人命是吗?” “没有。”万俟泊淡淡道。 “没有,你还好意思说没有,那你告诉我里面躺着的人是谁?昏迷不醒的进去的是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于归察是接受了神力了的是吧?!” 蔺霜戒此言一出,知道一些细枝末节的越珑珏登时瞳孔一缩,整个人忍不住倒退了半步。 闻人孺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扶住了,他将人扶稳了。 越珑珏反手抓住了闻人孺的手,抓的那么的紧,就像是抓住了生命的最后一线生机。 “容师姐……” 闻人孺想要避开他的问题,便转移话题,关心他的身体道:“怎么样?你没事吧?要不要先下去休息一下。” 分明就是陈述的语气,可是他脑子里面想的是直接就将人给拉了起来,想要将他敲昏。   ☆、第三百三十章诉之于口,清醒! 可这个时候的越珑珏却是意外的清醒,他直接拉过了他的手,面对他,直勾勾的盯着他,盯得闻人孺无法下的住手。 “她还能活的是吧?”越珑珏鼻头微酸,琥珀色的眸子闪过微光。 闻人孺面对那一双晶亮的瞳眸,内里的光芒灼烧的闻人孺心头一疼,竟然没有办法将在脑海里面最为熟悉的谎言诉之于口。 “说啊!?”越珑珏乞求又是威胁,目眦欲裂。 蔺霜戒和万俟泊一共听到了越珑珏这边的声音,便纷纷转过头来看向他们。 “呵。”蔺霜戒冷笑,便讥诮道:“你不是什么都运筹帷幄吗?那你就跟他解释啊,将事情都给处理好啊!” 万俟泊沉默不语。 爱之深责之切,他或许不需要万俟泊做出什么太出格的负责行为,但是至少也要像个男人一样出来承担责任,现在畏畏缩缩,保持沉默,算什么?这算什么? “你来问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至始至终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问问他,他现在良心会不会痛?嗯?”蔺霜戒一把撕开了温和的面具,所袒露出来的讥诮嘲讽,令人心惊,却也心酸。 闻人孺反手拉住了越珑珏,想让他冷静一下,不要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阿珏!你冷静一下!”感觉到了手下的人明显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的冷静,闻人孺便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免得他真的冲动起来。 越珑珏脸上的哀戚褪去,只剩下麻木的索然无味。 他一把拉开了闻人孺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想要阻拦自己前往的手,他知道这个事情的错不在万俟泊,可是,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明明知道,可是身体还是不受理智的控制。 情绪这种东西,会一下子占据你身体的掌控权,让你做出不符合自己理智应该做出的事情。 现在的越珑珏就像是一个身体分作了两个灵魂,一个灵魂在耳畔强烈道,不要过去不要过去,错不在万俟泊的,如果追究过错的话,连自己也会有错的。 可是,另外一个灵魂却在操纵着自己的身体,麻木的拉开了闻人孺拦截住自己身体的手,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了万俟泊。 “你能够告诉我,我的两个师姐会有事吗?阿泊,你告诉我好吗?其实当年的那些我无意间听到的事情都是假的,他们只是一时之间遭遇不幸而已,才没有莫名其妙的消失的。” 越珑珏想要很努力的挤出来一个微笑,来缓解他们之间如同寒冬腊月霜雪飘飞的气氛,来维护他们多年维系起来的温暖。 可是,面上的神经像是失去了作用,怎么努力都只能是一脸麻木。 万俟泊抬头看向这个面瘫的看着自己的越珑珏,他脸上的冰霜,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寒冷。 他向来都知道越珑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极其重感情,在世家来讲,他的多情,注定了他今后会不顺利的。 可是,或许是心软,他却从来没有让他见过这些东西,默默地像是不知道时间流逝一样,将那些东西都挡在了外面。 他像是一个孩子,他和闻人孺都不想让他看到外面的尸山血海,残垣断壁。 闻人孺看不过去了,直接就想过来,把越珑珏给拉住,敲昏他,好让他冷静一下。 而他刚刚想要动手,突然背后就传来了一个力道,将自己禁锢在了原地。 闻人孺心头一惊,便看见了蔺霜戒锁住了自己。 “师兄!你快放开我!”闻人孺依旧当他是自己最为敬爱的师兄,就算是刚刚那个人简直不像他一直敬重着的师兄。 刚刚不过是关心过切而已。 蔺霜戒一言不发,但是就是没有松开他。 闻人孺无可奈何,一转头正好看到了崖青,想要让崖青上去。 崖青显然接收到了他的目光,便抬脚走了上去。 蔺霜戒瞳眸一暗,刚想做出行动,便听见越珑珏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冷声道:“崖青。听我说,如果真的关心我的,求求你,不要过来,让我好好的和阿泊说一下话,我们太久没有说话了。” 崖青踩在了落叶上的声音一顿,浅灰色的眸子闪过了茫然,她仔细的思索了一下越珑珏字词之间所代表的含义。 最后,在她的大脑里面储存着的指令,将她的双脚固定住了。 听到了声音的停止,越珑珏神色一松,焦距也再次放在了万俟泊的身上。 看着那已经长成了线条流畅的轮廓,圆润柔软的五官,早就张开了,凌厉的边缘,透着不容置喙的严谨,越珑珏已经鲜少这么正视过眼前的这一张脸的。 人与人之间走近了,总会下意识的忽略了身边的人的一些变化,等再次回想过来,你就会发现,原来他们都变化这么大了。 都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彼此了。 越珑珏忽的低头,喃喃道:“阿泊,原来不知不觉我们都长大了。” 琥珀色的眸子映着流光,像是流逝的时光再次在他的瞳眸里面流转了起来。 他早就该知道他们长大了,长不大的一直都是自己,从他们聊天的刻意避开自己的点就知道了,他一直都知道他们都在为以后的锦绣前程而努力,他们也努力的给自己建造一个完美的城堡,将自己保护在里面,让自己一直都看着旧有的风景,以为时间从来都没有流逝。 在母亲的身边,永远做一个小孩。 他也想着,反正没有什么大变化,而且无论努不努力,周围的情况其实都会是一样的,母亲依旧在身边,好友依旧会调笑打闹,有饭可饱,有衣可穿,有床可睡。 这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情的话,或许他会一直都会将自己当做一个小孩子一样去生活,被人说被宠溺着,被当做一个小孩都没有什么关系的,只要身边的东西都不会失去就可以了。 他努力的炼丹,当一个天才,然后永远在好友的身后支持着他们的就好了,他们是多么的默契,他们在外面,自己在里面。   ☆、第三百三十一章腥风血雨,梦境! 不知道外面的腥风血雨,就不会知道这个差距有多么的大。 也不会知道,原来有一天他们的关系会有搞得这么僵硬的时候的。 “阿泊,你告诉我好不好,其实你们一直都会保护着我的,对吗?”越珑珏喃喃自语,像是在和万俟泊说话,也像是在跟别的什么人在说话。 “你们会建造出来一个巨大的城堡,永远的将我保护在里面,不会让我感受到太多的残酷,让我一直在温柔的温床之中酣睡饱眠,梦里都是百花齐放。” “就像是你们会将那个老头子的小妾肚子里面的东西都给处理掉,只剩下之前没来得及处理的庶子们,就算是那些家伙,你们也有能力将他们打压的后悔生出来,如今只能够像是个鹌鹑一样,度过在了屋子里面,偌大的家产,他们不敢觊觎半分,反正都会是我的,他们得不到的,所以,你们为我创造了一个完美的梦境。” “在学校,所有人都敬畏着我的名声,你们也会不动声色的将那些不满我的家伙都给整理一顿,给我看到的世界就是那么的和乐融融。” …… 越珑珏不断的说下去,每一件事情,都让闻人孺目瞪口呆,他原以为越珑珏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他都能够一件一件的数落出来,有些事情,他都可能记不住了,可是,他都能够掰着手指头算的一清二楚的。 数了好久,越珑珏像是数累,突然就放下了用来计数的手指,深吸一口气,方才幽幽道:“阿泊,我知道我欠了你们很多,多到根本偿还不回来。” 闻人孺能够感受到那种山雨欲来之势,他不由得屏住呼吸,等着下一秒越珑珏会说些什么。 万俟泊依旧是沉默不语,墨眸定定的锁着他,像是了无机质的两颗黑曜石,偶尔的波光掠过,只不过是惊艳了一瞬间,立马又如同死物一样,沉默的看着他。 越珑珏看着那黑魆魆的眸子,唇角轻轻的翘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轻声道:“所以,你不要让我梦醒,好吗?” 不要让容新月变成城堡上的一个破洞,他已经安逸了太久了,会承受不起着微弱的风,拉低了的温度的。 也不要让楚歌浼变成这个城堡上的残肢,他心中的城堡太脆弱了,会承受不住的。 不要把我赶出来好吗? 他经受不起外界的风霜的。 万俟泊定定的看着他晶亮的眸子,仿佛听见了他这么说。 越珑珏道:“求求你了。” “一切都得看师叔会怎么样处理,剩下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越珑珏脸上难得的微笑瞬间被刮走,“什么叫做不知道?” “你只要告诉我,容师姐没有受到那种所谓的力量的攻击,往年的那些事情也根本都没有发生,他们只是有事情,才不能出现在我们面前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越珑珏脸上的平静就像是倒影在池中的镜花水月,梦幻琉璃,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落了满地的碎片,混杂着脆弱与绝望。 万俟泊淡淡道:“我没有看到过程,所以不敢确定新月是不是真的承受到了伤害,还有具两位老师所言,新月可能真的受到了伤害,再次,我确定……” 万俟泊顿了顿,看着越珑珏就要破碎掉的琥珀般的精致华美,直言不讳道:“他们是死了。” “阿珏!” 闻人孺失声喊道。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越珑珏一拳把万俟泊给砸倒了。 万俟泊应该是能够反应过来的,可是,却没有躲开,而是用那一双黑魆魆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就像是地狱里面出现的索命的恶魔,朝着他索走他一直以来珍惜着的东西。 将一切的一切,他城堡里面的所有的东西都要搬空。 “你胡说八道!” 越珑珏吼叫着,然后一拳砸了下去。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万俟泊抓住了越珑珏砸下来的手,将他白皙的拳头抓的发红,仿佛要将他的手骨给抓碎。 所有人都知道,万俟泊是绝对做的到的。 越珑珏瞳孔微缩,疼痛从手骨传达到了大脑神经,可是内心的悲戚与怒火仿佛要灼烧掉他全身,他早已经忘记了疼痛,另外一直拳头就要砸下去。 万俟泊再次不动声色的接过了他的手,就像是之前保护着他的时候一样,这么的不着痕迹,就将猎物装到了网里面。 闻人孺顾不上其他的,用力一挣,就挣开了蔺霜戒的桎梏,或许也是蔺霜戒放松了。 越珑珏惊愕的看着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撒泼会被接下来,不会再有人包容他的任性了。 巨大的危机感,沉重的砸到了心头上,将他整个灵魂都砸的颤抖。 怎么办?没有人会在包容他了,他这么错愕的想着。 可是,现实的他却完全没有害怕,甚至更加的嚣张了,“有本事你揍我啊!我打了你,你有本事打回来啊!” 越珑珏看着他嘴角的淤青,趾气高扬的喊道,下颌骨拉出了紧绷的线条,越珑珏像是灵魂出窍了,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嚣张跋扈的自己,那个惹人厌的自己。 万俟泊冷冷的盯着他,像是盯着猎物的目光,足以让一个正常人软掉了双腿。 越珑珏也在害怕,他的双腿在打颤,他也腿软,可是,不知何物的情绪,在支撑着他孱弱的惊惧的身体。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两双目光对峙,错过的万千时光,记忆一点一点破碎。 万俟泊手上的力气没有减少,反而是越来越用力,越珑珏都能够听见自己的骨头错开的声音,白皙的双掌变得通红,肿成了一个大馒头。 有本事打死我啊!越珑珏疯狂而嚣张的想着。 闻人孺终于冲了上来,结果就看见了万俟泊捏的红肿的越珑珏的双掌,他心头一惊,高声喝道:“阿泊!住手!” 这一声惊呼,将陷入了自己的思维的两个人都给唤醒了,丢失的理智也纷纷回笼。   ☆、第三百三十二章目瞪口呆,疯狂! 越珑珏感受着越来越刺骨的疼痛,不要命般道:“你捏啊,像是于归察捏碎了容师姐的双脚那让捏碎我的手啊!你捏啊!” 看着歇斯底里的越珑珏,闻人孺心惊不已,连忙将他们分开。 所幸万俟泊并没有将越珑珏放在心上,早就在闻人孺喊出了那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神来了,手也顺势松开了一点,在闻人孺一拉开,轻轻一挣,就松开了。 闻人孺目瞪口呆的看着越珑珏那捏成了胡萝卜一般的五指,而崖青也恰好将丹药递了过来,让他给他上药。 越珑珏并没有感激他们的美意,反而用力的挣脱了闻人孺的手,眼看就马上又要冲上去,想要踹万俟泊,将那个昔日好友,都给踹死去,方能解一解自己的仇恨。 闻人孺连忙伸出双手锁住了疯狗一样的越珑珏,生怕他在找死一样,去招惹不好惹的万俟泊。 瞬间就站了起来的万俟泊,冷睨了他一眼,在看看依旧是安静如初的屋内,话都不说一句,拂袖便离开。 越珑珏依旧是被闻人孺紧紧的锁在了怀里面,他毕竟只是个炼丹师。 万俟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面前,一如既往的潇洒俊逸,完全看不出狼狈。 越珑珏看着那个背影,不断的挣扎着,明明知道是挣扎也没有用了,他已经走出去那么远了,他挣扎着只是为了消耗自己多余的力量,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力量来自责来伤心了。 其实,他恨得不是万俟泊,他恨得是自己,恨得是这么无能的自己。 他怎么可以忘记了呢?他那时候就应该要将容新月拉下来。楚歌浼和容新月就不会现在都没有出来了。 如果他拦着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那么的弱小就好了,如果他能够在勤奋一点,在担心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提前研制出解药出来就好了,他为什么没有能够这样子做呢? 他为什么要自我麻痹呢? 越珑珏这么自我憎恶的想着。 越珑珏越挣扎,越是没有力气,渐渐的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完全没有了力气,只能够支撑着闻人孺的身体,勉强站立着。 闻人孺怕他是在诈自己,也没敢松开,便对崖青道:“崖青,快来给他上药,他着手不能够在蹉跎下去了。” 崖青点头,便拿着药,站在了他的面前,细心给他涂药。 就在着鸡飞狗跳,兵荒马乱的一瞬间,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蔺霜戒的表情。 闻人孺觉得越珑珏实在是太能闹腾了,而且情绪波动过于巨大,便趁着他不注意,就悄悄给了他一个手刀,将他给敲晕了。 闻人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一口气还没松完,眼前青光一闪,崖青便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闻人孺一惊,紧接着便听见了崖青平板而又冷硬的嗓音道:“师姐说,不许进去!” “我就进去看看,我担心新月的身体!如果真的有什么好歹,你让我怎么跟掌门的交代!” 蔺霜戒紧紧地皱着眉心道。 崖青敛下浅灰色的眸子,没有跟他直接对视,只是面无表情的冷硬,足以说明了一切。 蔺霜戒跟她僵持许久,她依旧不肯放松一步,他转到别的方向,崖青的身体就会如影随形的跟上,甩都甩不掉,简直就跟鬼缠身一样。 她用行动说明了,不给进就是不给进,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蔺霜戒看着那冷丽的容颜,那精致的五官就像是从冰山眼里面凿出来的一样,冷冰冰的不人情,也仿佛是再说,如果真的要过去,那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蔺霜戒瞳眸一暗,手一动,便想要强行突破,哪里想到后面的闻人孺就出声道:“师兄!” 蔺霜戒刚想出击的手一顿,默默的握成了拳头。 蔺霜戒依旧是垂着头,不发一言,可是,就算是瞎子都能够感觉到他不爽的气息。 闻人孺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解决了两个,转眼又来一个平日里面看着最为稳重的人的,跟个孩子一样。 闻人孺看了一眼冰山似的崖青,在叹一口气,只好快步走了上去,道:“师兄,师叔说了谁都不能进去,你作为大师兄,怎么能够做不好的示范呢?” 蔺霜戒撇开脸,冷声道:“我只是担心小师妹,谁知道小师妹是不是真的……” 后面那两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可是明显,气氛却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蔺霜戒这么一说之后,闻人孺就更不好说什么,特别还是对平时那么的宠爱着和他们的蔺霜戒,他之前有多么的宠爱容新月,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现在,大家包括容新月都瞒着他,然后导致了这样子的后果。 怎么看都是他们的错,蔺霜戒生气也是应该的。 闻人孺这么想着,刚刚对于蔺霜戒拦住了自己的时候,心里面的那点小龃龉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再怎么说,蔺霜戒也是关心他们嘛!刚刚只不过是关心则乱了。 闻人孺抿了抿唇,用余光瞥了一眼,屋内燃起的烛光,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的天空已经被暮色染得昏沉沉的,夕阳将落未落之际,时间竟然流逝的那么快。 一切都好似昨日。 “师兄,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我们都很担心,你也看到了阿泊都阿珏刚刚大打出手了,我真的……”闻人孺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想到了刚刚的那个场景,蔺霜戒眉心的折痕更深,他不由得捏了捏鼻根道:“也是,刚刚是我过分了。” 听到了蔺霜戒说自己做的过分这句话的时候,闻人孺就知道他以前的大师兄又回来了,心里面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师兄也是关心则乱,可是刚刚的那一种情况确实不好。”闻人孺斟词酌句的酝酿着力度,努力做到既能够点醒蔺霜戒又不会起到教训对方的作用,毕竟对方是他们最为尊敬的大师兄,要是火候过了,极其容易再次激起情绪不稳定的蔺霜戒的再次爆发。   ☆、第三百三十三章关心则乱,恼火! 蔺霜戒也是个人精圈里面摸爬打滚过来的人了,一听他着态度,就知道了他话里面的深意了。 蔺霜戒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小六你会说话,哪里像是小五那样子,遇事就知道沉默,难怪会惹得我那么恼火,要是他有你一半会说话,哪里会有刚刚的那一件事情。” 闻人孺抿唇,“哪里,阿泊也是关心则乱了。” 蔺霜戒突然盯着闻人孺看,好像要在他的脸上看出朵花来。 闻人孺一愣,不明白蔺霜戒怎么会突然盯着自己不放,难道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师兄?”闻人孺不解道。 蔺霜戒恍若惊醒。 “师兄刚刚在看什么?”闻人孺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蔺霜戒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摇头道:“没事。” 顿了顿,一会又说,“小六,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闻人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将问题转到这里,有些疑惑,但是终归是没有再扯到了闯进去的话题,只要不扯到这方面的问题,那么就都还好说。 别说问什么问题了,就算是跟蔺霜戒玩个你问我答,一整天都可以。 思量清楚了,闻人孺便佯装理所当然道:“当然可以。” 蔺霜戒盯着闻人孺的眼睛,像是要看透在这眼球里面的,真正属于的闻人孺的灵魂一样。 “我说,你会有一天背叛小五吗?” “啊?”闻人孺没有想到会是这个问题,但是仔细想想后,旋即又是哭笑不得,便道:“我哪里敢背叛阿泊啊,以他那个性子,非得把我抽筋扒皮不可。” 虽然万俟泊看着长得挺好看的一个小伙子,可是往往最为残忍的也是外表包装的越好看的,比如那些植物界里面争奇斗艳的花朵不都是这样吗? 用最为艳丽的外表来招惹猎物,然后配之与毒液,将其吞咽殆尽。 蔺霜戒看着闻人孺半开玩笑一样,回答了他的问题,目光有些发怔,虽然闻人孺说的是好像很怕万俟泊一样,但是他实际上,也知道,这恰恰也表明了他最内心的想法。 他不会背叛万俟泊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他们都这么坚定的相信着。 “怎么了?”闻人孺回答完了他的问题之后,便看到了蔺霜戒怔楞住了,不解问道。 他原本还想说佯装开个玩笑,能够缓解一下他们之间太过于僵直的气氛呢?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尴尬的情况。 闻人孺刚刚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的,便看见蔺霜戒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就是感叹了一下,小六和小五的关系真好。” “师兄这是在说什么呢?”闻人孺毕竟是个人精,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反应,足以引起了闻人孺的注意了。 看到了闻人孺就因为自己几个简单的小问题,那双眸子里面就染上了警惕,着实是个敏锐的人啊。 蔺霜戒拍了拍他的肩膀,只好道:“没事,就是顺口看一下。” 话罢,他就掠过了他和身后的崖青,看向了灯火通明的屋内,无奈道:“既然小六这么煞费苦心的想要拦住师兄,那我也只能离开了,免得让小六为难。” 闻人孺胸口的大石总算落了地,好歹是终于处理好了。 “那就好了。” 蔺霜戒抬头看了一眼暮色四合的天空,便道:“既然也不知道有什么结果,那么我就先离开吧!” “恭送师兄。”闻人孺几乎要喜大普奔,看着蔺霜戒的背影。 “对了!”正走出了几步的蔺霜戒突然回头道。 闻人孺嘴角的弧度一僵,几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看着临近崩溃的闻人孺,蔺霜戒心情一阵放松,摆了摆手,“别在意,我就是说一句,如果真的有消息了,一定要过来通知我。” 闻人孺苦笑,连连点头道:“自然,我一定会告诉师兄的。” “嗯,那我走了。” “师兄再见。” 闻人孺和崖青目送着蔺霜戒离开了这个小院子。 “唉,总算都给送走了这些煞神了。”闻人孺吐出一口气,无奈道。 崖青点了点头,算是附和她,实际是,多少人在这里,她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只是,崖青抿了抿唇,便道:“刚刚,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闻人孺刚刚伸了一个懒腰,回头就听见了崖青这么说。 崖青想到了自己脑海里面闪过的一瞬不对劲,有些不解,但好像又没有办法解释。 “怎么了嘛?”闻人孺向来心细,且不会忽略别人的话,尤其是,这个人是崖青,这个沉默不大爱说话的女孩子。 崖青想了一下,一抬头就看见了闻人孺关心的瞳眸,被那样子的眼睛看了一眼,崖青脑海里面的不舒服,瞬间就像是水雾遇到了阳光,蒸发的一干二净。 崖青只好摇头,“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 闻人孺见崖青不想说,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作罢。 他松了松筋骨,看着刚刚被自己一下子丢在了地面上的越珑珏,就算是昏迷也依旧的紧紧的锁着眉心的越珑珏,看来自己松懈的还是太早了,还有这位祖宗没有处理好呢。 闻人孺捏了捏鼻根,本来今天和星夏澜打了一架,就整个身体都要散架了,若不是有丹药补充,自己可能都没有办法撑到现在,更别说,刚刚还动心费力的跟这两个少爷折腾了那么久,又和蔺霜戒斗智斗勇,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啊。 不过,就算是再怎么伤脑筋,现在也要将越珑珏给带回去,把人放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或许明天就会好了吧。 闻人孺唇线微微收紧,眸子掠过一道精光,便将脑海里面的思绪甩开,一抬手就将越珑珏挪到了背后。 闻人孺转过头,对崖青道:“我先送他去房间里面休息一下,就麻烦你在这里看一下了。” 崖青理所当然的点头,目送他离开。 闻人孺背着越珑珏,背脊有些佝偻,可是却给人一种可以撑起天地的力量。   ☆、第三百三十四章干净利落,商讨! 比楚歌浼和容新月从屋内走进来更早的是来自于魂斓国的消息,也就是处理于归察的事情。 没有人想到会出事情,而且还是于归察这一边的死亡,比赛并非不是不允许死亡,而那是在意外之下,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这并不是意外,而是有意为之。 而琅渊国的这一边,自然也是死咬着楚歌浼最后的穷追猛打,显然是希望主办方魂斓国给予一个说法。 无论如何,魂斓国毕竟都是本次大赛的执行人,在属于强国的琅渊国的压制下,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包容友好国玄影,不过,就算是不能够包容,也在魂斓国方面的人拖延了好几天的情况下,才不得已派着人过来交涉。 因为魂斓国是属于和水泥的一方,所以,谈判也只能从他们这边人开始,他们负责两方的交涉,如果让他们直接交涉的话,还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打起来,连比赛都不用了。 干脆两个国家就打了起来,到时候,魂斓国也不可能能够从这个泥沼之中轻易脱身而出。 出于不想得罪两方,也出于更好的能够解决事情,魂斓国派出了他们引以为傲的涟间公主来到了玄影国代表下榻的地方,开始了谈判。 面对于公主的探访,玄影这一边自然也不能够不理会,因为霍树正自从楚歌浼他们抵达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所以,他们也只能够派出算是长者的大师兄,还有身为殿下万俟泊,闻人孺则是出来和稀泥的,免得这两个人再次掐了起来。 很微妙的是,自从发生了在门口的那一件事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好像关系也没有怎么变化,也是因为万俟泊本就是内敛的人,而蔺霜戒也一直在忙着玄影在这里的事情,也看不出来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反正闻人孺看不出来,不过无论是作为什么身份,他都需要来一趟,毕竟商讨嘛,有一方做黑脸,也得有一方做白脸吧。 万俟泊那张脸,就别期盼了,蔺霜戒毕竟也算的上是一个威严的形象,随随便便就跟魂斓国拉好关系,显然是不看可能的。 所以,现在闻人孺正好就是站在了万俟泊的身后,且是充当一个下手吧。 而他旁边站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一脸郁郁寡欢的越珑珏,在那一次之后,他一觉醒来了,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往着更加牛角尖的地方钻,总而言之,闻人孺也没有怎么听见他有说什么。 想找个时间开导一下的,而这星涟间却也已经上门了,他不得不暂且放下,越珑珏听见了,就非说也要跟着来。 与其放他胡思乱想,还不如一起来听一听对于敌人的处理呢,或许能够转移一下越珑珏的注意力。 闻人孺是这么想着的,心是好的,只是当来到这里的时候,看见了万俟泊的那一瞬,闻人孺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也终于忍不住扭曲了起来,他怎么能够忽略了万俟泊肯定会到场的事实呢。 所幸,两个人或许是不想再外人的面前争吵,所以,当看到了对方的时候,就跟没看见一样,两两移开了目光,算是将对方当做了陌生人。 闻人孺松了一口气,同时更大的忧愁又上了眉头。 星涟间坐在了两个长相出色的人的面前,或许是因为闻人孺输了给星夏澜,他们为了照顾这边的想法,也没有让星夏澜出现在当场。 不过,若真的是出现了,那闻人孺可能真的不会再相信人生了。 星涟间看着眼前的碧绿的茶水袅袅的飘出茶香,氤氲了对面的几张俊脸,方才悠悠开口道:“我想殿下和蔺先生都知道,本宫是所为何来的吧?” 蔺霜戒没想到她竟然开门见山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他眉心微蹙,便沉声道:“自然是知道的。” 万俟泊也在星涟间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那么,两位有什么想法吗?对于来自于琅渊国的压力。”星涟间身为一个炼丹师,还是一个女孩,却也比大多数的人要来的更加的直接,也毫不拖泥带水。 蔺霜戒抿了抿唇,便问道:“我在这边,也只是略有耳闻,不知道琅渊那一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星涟间看着他的眼睛,在他这个问题提出后,其他人纷纷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越珑珏也是其中的一员,尤其是他年龄较小,而且不熟练于掩盖自己的情绪,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星涟间眉梢稍稍一挑,便抱歉道:“抱歉是本宫疏忽了,这些日子也忙混了,倒是忘记跟诸位说一下这琅渊国的要求了。这是我们魂澜国多方面交涉后,所夺得算是最大的宽容了。” 蔺霜戒闻言,和旁边的万俟泊交换了一个眼神,通常在这样子的一句话之下,也就是说无论在怎么不合理的请求下,都是不可能有婉转的机会了。 一旦谈不合拢,很容易就会上升为两国之间的战争,到时候和平了几百年的云影大陆,可能又要重新大动干戈了起来,到时候白骨绵延万里,硝烟弥漫,荒草丛生,无论对于那个国家都不会是一个好的答案。 星涟间在他们的眉宇间看到了凝重,显然他们也是明白此时的严峻性了。 “他们要求交出楚歌浼。”星涟间倒是也不迟疑,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将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这是我们最后的交涉结果,想必你们也会知道此事已经不能够挽回了。” “怎么可能?”站在了后首的越珑珏最先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万俟泊闻言,也态度明朗的表达了出来,用沉稳有力的三个字,直接打断了谈判的继续。 “不可能。” 闻人孺想也不想,也跟着道:“要将楚师妹交出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琅渊国有多么的可怕,谁都知道。 他们要的竟然不是他们这边处理掉楚歌浼,而是自己接手过去,一定是看重了楚歌浼身具两能的能力。   ☆、第三百三十五章闻所未闻,谈判! 毕竟这种能力,真的是闻所未闻,在云影大陆上,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乃至于,如今这么多的年轻人没有看见过。 蔺霜戒思索了一下,虽然他对于楚歌浼没有太大的好感,可是现在他们这边的人几乎全部都不愿意将楚歌浼交出去,就算是他答应也没有意义了。 不如顺水推舟,干脆答应了,所以也很快的表明了自己不愿意将楚歌浼交出去的想法。 “都说了不可能了,除非还有别的办法,否则你就跟琅渊国那群残渣说,有本事就打过来,我们玄影没有怕过。”越珑珏义愤填膺道,琥珀色的眸子倒影出两簇怒火。 本就被楚歌浼和容新月这几天的生死不明,焦急的心急如火,这琅渊国还要过来,激怒他一腔心火,那是活该挨骂。 免得越珑珏再骂下去,把星涟间这个谈和的人都给骂走,闻人孺连忙将激动的越珑珏按捺下来。 并且道:“公主殿下,如果这是琅渊国那边的强硬的要求的话,那么就摆脱您了,告知他们,我们永远不会对楚师妹做出任何的裁决的,我想,在自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放下这么个威胁,放过那个威胁一条生命的,更何况,在此之前,贵方的于归察……”闻人孺再说到了于归察的名字的时候,显然顿了顿,以免自己一下子气不顺,就骂了出来。 等平稳了心绪,他又继续道:“于归察对于我小师妹所做的事情,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我们曾经代为说过停止,可是,于归察不仅没有理会,还当着我方人员的面前折磨了小师妹,相信,是人都忍不了吧?那么我们也需要一个说法。” 闻人孺条分缕析,将事情一一道出,极具条理性,而且也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一长句话,说的是滴水不漏,更让人反驳不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人根本无法反驳。 更重要的是,闻人孺几乎是事事都说到了点子上,说的也都是事实。这番口才,着实让人钦佩。 可是,星涟间显然不吃这么一套,她投以闻人孺欣赏的目光,而嘴边却并没有任何的退步的意思。 与其说是让步,不如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虽然闻人先生说的确实在理,本宫也确实为贵方所受的损失而感到悲哀,可是,不得不说的是,这一番话,能够打动本宫,却未必能够打动琅渊国那一方。” 万俟泊听见星涟间这一句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的话,不由得看了她几眼。 还没有说话,便被蔺霜戒给打断了,直接对星涟间道:“公主这句话,难不成是说,我们之间的纠葛是与贵国没有任何关系的?” 星涟间淡笑,否认道:“自然不是,毕竟不论魂澜这边是不是主办方,我们与玄影始终都是站在了统一战线上的,不是吗?” 蔺霜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道:“公主知道就好。” 这一眼也是警告,警告星涟间最好好好处理这件事情,不然真的爆发起来的话,魂澜也休想作壁上观,独善其身。 星涟间却没把蔺霜戒的警告当回事,而是径直道:“虽然魂澜一方是和玄影站在了同一战线上,母皇也曾经再三叮嘱本宫要妥善办好此事。” 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一介女流,都在等着她的下一句话,这目光可说不上友善,反而是有些威胁的感觉。 可手无缚鸡之力的星涟间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越珑珏的身上,微微勾起唇角,沉声道:“不知道在比赛的前几天,霍先生的话有没有带给诸位?” 星涟间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除了当时不在场的蔺霜戒,其他人皆是脸色一变。 蔺霜戒随意一扫,便知道,他们是知道的,当下也不好发作,只好保持沉默,等着他们与星涟间的问答了。 闻人孺抿了抿唇,沉声道:“知道。” 星涟间早有预料的挑了挑眉,“既然知道,那么想必诸位是早早就做好了决定了吧?母皇可在宫里面等着诸位的大驾光临呢。” 若说前几天的时候,他们可能还会放心将楚歌浼,崖青,越珑珏三个人交出去,科室,现在可就不一定,一是楚歌浼的能力暴露,如果让她贸贸然进了魂澜国的宫殿,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会对她做出什么,二是,现在楚歌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那里出来,他们也拿不出人来,怎么可能会答应。 几人沉默了好一会,万俟泊才出声道:“不可能。” 万俟泊在这里待了那么久,统共也就是说了两句话,而且两句话还都是同样的,也算是够高冷了。 最主要的是,对方还是否定的,先是否定了琅渊国予以的要求,那也就罢了,在星涟间将在琅渊国的艰辛之后,然后退而求其次,不将楚歌浼往琅渊国带,而是往魂澜国的宫殿里面带,他竟然也都还是同一个答案。 星涟间脾气再好,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变了味道了。 “本宫知道七殿下是担心楚郡主,但是,本宫保证,楚郡主,以及她的两位师弟师妹,都不会出事,本宫以魂澜国的信誉所保证,如何?” 星涟间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但是不知道那是面具呢,还是由心发出的,这可就不一定了。 无论星涟间怎么劝解,怎么迂回婉转,万俟泊就三个字。 “不可能。” 星涟间轻笑,直勾勾的看着万俟泊,开口道:“殿下,你可知女子心胸向来窄小,本宫也是一阶女流,可承担不起,你这么大的看重。” 这已经算得上是明白的表示自己不满的情绪了,在场的人精,哪个会是没有听出来的。 闻人孺生怕万俟泊再一个“不可能”把人直接给气跑了,谈判破裂了,等霍树正和楚歌浼出来之后,面对的将是漫天的炮火,这就不大好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突然出现,惊喜! 于是,连忙上前一步,道:“公主殿下息怒。” 星涟间瞥了他一眼,对于他刚刚的那一番言论还是留有印象的,知道他并不简单。 也算得上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免得跟万俟泊再次顶撞了起来。 她这次可是来谈判的,不是来吵架的。 说服了自己之后,星涟间就暗暗深吸一口气,压制下自己刚刚的火气,便转过目光来,看向了闻人孺,道:“如何?” “本宫一直强调,魂澜国是和玄影国始终都是一个战线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楚郡主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魂澜国也自然不会好过,本宫一直都知道,自然也不会伤害到楚郡主,本宫并不知道……”星涟间耸了耸肩,瞥了那个依旧冷若冰霜的万俟泊一眼,无奈道:“为什么七殿下会一直会这么强硬的态度,而且就环境所言,或许母皇住的宫殿,比这里更要舒适,对于楚郡主而言,也是更加的安全吧?” “自然不是。”闻人孺挤出微笑,打着圆场。 “本宫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你们会这么倔强,甚至是不惜与本宫呛声,或者是本宫不算什么,但是母皇的话,你们应该会予以信任吧,身为友好国的玄影?” “公主殿下多虑了。”虽然闻人孺很想赞同她的话,但是目前为止,他们的处境,不允许他这么做。 “还是你们认为,我们魂澜,会予以楚郡主动手?” 闻人孺刚想习惯性说一句,怎么可能,但是万俟泊并没有给他机会。 万俟泊面容染上了讥诮,只听他冷冷道:“你让本殿如何相信身为浼儿的竞争对手的你呢?” 这一句话宛如一个火引,瞬间引爆了目前的剑拔弩张的气氛,空气都不满了硝烟的味道,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闻人孺心头一凛,脑筋快速转动,想着应该如何将这个场子圆回去。 “涟间公主自然是值得相信的。” 就在气氛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声音。 “那是?”闻人孺瞳孔微缩。 “浼儿!” “师姐!” 楚歌浼就这样子,在众星拱月下,站在了敞开的大门面前,她逆着光,身后的微光,衬托她本就清晰白透的面容,更为的剔透晶莹,那一刹那简直恍若仙女。 不过,事实上,对于正为如何挽回局面的闻人孺而言,她就是天仙,一个救世主,救了他快要烧着的尾巴。 万俟泊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刚刚想走出去,便被楚歌浼用目光给制止了。 楚歌浼笑着走了进来,越珑珏早已经快步,近乎飞着的速度,飞到了她的面前。 “师姐,你没事了?!”越珑珏喜出望外。 楚歌浼快步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向冷淡的崖青。 “没事,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 事实上,楚歌浼刚刚出来,就听见崖青说了星涟间来访的事情,三言两语,楚歌浼就知道星涟间此次前来,究竟所欲何事了。 所以,也顾不上别的,径直便走了过来,刚刚到门口就听见了万俟泊针锋相对的刻薄之语。 她也恰好得以插入,便在这万众瞩目下,走进了来。 越珑珏听闻她说没事后,喜上眉梢,但是还没有开心够,他便想到了容新月,便往着楚歌浼的身后去看,希望能够看到容新月那道身影。 令人失望的是,她的身后跟着的并不是容新月,而是面容平淡的崖青。 听到了越珑珏想要努力咽回去的失望,楚歌浼无奈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容新月伤的比较厉害,目前师傅正在护理她。” 越珑珏眼睛一亮,忍不住心里的疑问,便脱口而出道:“那容师姐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闻人孺原本是想要将蹦跶在了楚歌浼的面前,影响楚歌浼前往这里处理眼前的这一件烫手山芋的越珑珏给领走,可是,当他问出了那一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皆是一愣,都纷纷等待着楚歌浼的回答。 闻人孺自然也不例外,那个一直都陪在了身边的小姑娘,娇俏可爱,而且行事大方,又怎么能够让人生厌呢。 虽然他的确是很担心,可是目前为止确实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毕竟这里还有一头虎视眈眈的狐狸呢,可不能轻心了。 闻人孺一把将越珑珏的衣领薅起,刚想抽开他,就听见楚歌浼道:“没事,都没事。” 楚歌浼这一句没事,将这些天以来一直都强忍着悲伤,强忍着渴望去撬开那道房门的越珑珏眼中一热。 他这些天这么煎熬,不就是为了等那么两个字嘛?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越珑珏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就算是后面闻人孺将他高高提起,他都感受不到,只能够喃喃自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语言竟然已经单薄到了这种程度,也是心酸。 楚歌浼伸手揉了揉越珑珏的脑袋,温柔道:“等我们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就和她一起回去,我们下次也带着她一起去你们家的别邸里吃喝玩乐。” 越珑珏眼圈红红的,重重的点头道:“嗯。” “没事就好。”蔺霜戒在越珑珏的问题问出来之后,竟然也无法克制住激动的自己,来到了闻人孺的身后,听到了越珑珏的声音,也只能沉重的重复了一边罢了。 星涟间也是一时之间没有能够反应过来的,琅渊国在对手身上下的手段,身为炼丹师强国的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当时连他们都是束手无策的,而今竟然有解决的办法,只是这解决的办法真的是霍树正吗?这个就有待商榷了。 星涟间深深的看着楚歌浼,到底是这个楚歌浼,传言之中的废物,早就在楚歌浼大出风头之时,她的桌面上就摆出了楚歌浼等一系列的生平事迹。 而也就是这生平事迹,才让人更为惊叹,一代废物逆袭成为天才,果真是一个吸引眼球的好热门。   ☆、第三百三十七章相安无事,祝贺! 不过,天才固然是天才,但是这次的功劳者究竟是谁呢?星涟间看了看楚歌浼,再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身后,那个始终沉默着的一朵冰霜之花。 感受到了星涟间的目光看向那个方位,楚歌浼眉梢微扬,便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 当星涟间接触到了楚歌浼坦诚的目光的一瞬间,星涟间恍然惊醒,脸上训练有素的摆出了庆贺的笑容,并道:“楚郡主和容小姐都能够相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楚歌浼也微笑道:“谢谢公主关心,也是亏得家师还算有几分能耐,勉强捡回一条小命。” “郡主真是客气,谁人不知霍先生的传奇事迹,种种手段,技艺精湛,就连本宫也钦佩不已。”星涟间一扫之前的恼怒,转眼便变成了笑容满面,就好像刚刚被万俟泊惹怒的她并不存在一样。 星涟间假装不存在,但是并不代表楚歌浼可以当做是不存在。 楚歌浼淡笑,道:“公主谬赞。” 楚歌浼只是短暂的几个字,就将这个话题给结束掉,转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话题,道:“听说琅渊国那边的人想要找本郡主算账,还要本郡主送上门去是吧?” 星涟间见她这么直接,也不遮遮掩掩的,也直接道:“是啊,本宫的人在琅渊国那边的人交涉了许久,也是本宫的人废物,交涉了那么久,还是什么都交涉不了,对方寸步不让,所以,本宫今日便来与殿下以及诸位商讨一下应该如何应对。” 星涟间说殿下这个词的时候,目光故意在万俟泊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才悠悠道:“母皇是认为,为了郡主和其他的令师弟师妹的安全,希望你们能够来宫中一叙,母皇也可以慕名一见传说之中的天才,本宫也可以与诸位交流一下关于炼丹的技巧。” 星涟间顿了顿,忽然唇角掀起了讥诮的弧度,耸了耸肩,讥讽道:“不过,似乎殿下对于本宫和母皇并不是特别的信任,本宫甚至开始怀疑,所谓的两国交好,是否只是魂澜单方面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这可就让本宫不好跟百姓,乃至于母皇交代了,还希望郡主能够给本宫一个答案,您会怎么回答呢?” 星涟间几乎是以退为进,明面上是软绵绵的,似乎受委屈的人都是她,但是实际上,她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陷阱,只要稍有回答不慎,那么玄影跟魂澜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就岌岌可危了。 现在的玄影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强国,无所畏惧的国家了,他们现在毕竟是身处魂澜国境内,且对面还有琅渊国咄咄逼人,非要将他们生啖一口肉,否则不得松口。 就相当于是腹背受敌,极有可能他们这一帮人再也回不去玄影,同时和平了几百年的云影大陆,又要开始了动荡流离。 刚刚在欣喜回转过来的闻人孺一听到这句话,整个眉心都皱了起来,整个星涟间,今日是非要逼着楚歌浼等人进宫,不然决不罢休。 他们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竟然不惜跟他们撕破了脸皮,也要将楚歌浼他们召唤进宫里面,魂澜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闻人孺陷入了思考,也没有相关的情报说过关乎于此事的事情。 万俟泊面容冷峻,冷冷的扫了星涟间一眼,然后就要站出来说话,但是被担心万俟泊会直接得罪星涟间的蔺霜戒给拦住了。 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小龃龉,但是这并不是万俟泊不敬蔺霜戒的理由。 而就在这么一段时间里面,就足以楚歌浼发挥了。 楚歌浼听到她这么说,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感到为难的地方,反而是绽放出了娇美的笑颜,用温婉的声线否认道:“自然不是。” 星涟间挑眉,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楚歌浼会怎么抉择。 楚歌浼上前一步,微笑道:“玄影和魂澜的友好关系自然不会破灭,而本郡主也相信,公主和魂澜女皇,也一定不会对我们做出任何的不利的事情,是吧?” 楚歌浼轻飘飘的将问题丢了回去。 星涟间扬眉,看来楚歌浼是想要跟自己走了。 她得意的扫了一眼被蔺霜戒拦在了后面的万俟泊,勾唇笑道:“自然,只要玄影一日不抛弃我们魂澜,本宫承诺,郡主和其师弟师妹就不会在宫中出现任何的问题。” 万俟泊墨眸寒光掠过,刚想出声,就被楚歌浼提前应下了,她开口道:“自然,那么就麻烦公主带路了。” “现在?”星涟间语气里有些许的惊讶,原以为楚歌浼还会拖延几天的,没有想到比想象之中的还要顺利。 楚歌浼掀起唇瓣,学着她刚刚的语气,问道:“难道公主还需要择取良辰吉日?” 星涟间粲然一笑,“自然不用。” 她瞥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一向八面玲珑的她,便道:“既然如此,那么本宫就先出去等候郡主了。” 楚歌浼听出了她的弦外之意,便点头道:“麻烦公主了。” 星涟间在众人的目光下,一脸得意的走了出去。 等她的脚步一踏出了门口,闻人孺就立马上前将门关住了,并且使用了一点小手段,将声音给隔绝了。 万俟泊一点都不礼貌的掀开了蔺霜戒,来到了楚歌浼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不许去!” 楚歌浼无奈的耸肩,“我已经答应了星涟间了。” 万俟泊一手拉住了她,将她往外面拽,“跟我走。” 楚歌浼叹了一口气,反手扣住了他的手,道:“你相信我!” 闻人孺也将门给关好了,正好走了上来,头一次那么的赞同万俟泊的话,他不赞同的看向了楚歌浼道:“歌浼,你现在应该听从阿泊的,之前还好说,可是到了如今,我们很难保证,对方是否真的会在临门一脚背叛了我们,这还不清楚。在这里,谁都不能够相信,无论是谁,我相信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这事情的严峻性。”   ☆、第三百三十八章大吵一架,质疑! 楚歌浼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反问道:“那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越珑珏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听着他们讨论,没有敢擅自插嘴。 万俟泊捏紧了她的手腕,冷声道:“总而言之,你不能够去,谁能够保证你一定就会安全呢?” “你也不能确定我一定不安全,但是如果我留在了这里,大家都不会安宁,尤其是容新月,现在还在修养着!” 楚歌浼并没有被他们所撼动,而是冷静的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蔺霜戒听见了容新月这个名字,眉心微蹙,便从闻人孺的身边走了上来,他大略的扫了一眼万俟泊和楚歌浼相连接在一起的手,大概能够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无论怎么样,目前为止,你们应该先将真相全盘托出,这样子,我们才方便讨论。” 原本还在争执着的人,在大师兄蔺霜戒的冷言下,纷纷停止了下来,万俟泊也不得不留在了原地。 蔺霜戒看了一眼楚歌浼,便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蔺霜戒此话一出,其他人脸色纷纷一变。 “我所听说的楚歌浼从来都不会是这样子的人。” “你也说你只是听说而已。”楚歌浼在闻人孺想要给自己开脱的时候,提前一步站了上前,将蔺霜戒接下去的质问给拦住。 蔺霜戒微微眯了眯眼睛,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直接打断了自己接下去的追问。 “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阻拦你,但是你所关系到的人都是我们玄影门的人,我们带了他们出来,就要对其负责,所以,无论如何你总需要交代一下来去吧?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决定了别人的去处,会不会太过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从容新月的事情开始,蔺霜戒就从对楚歌浼一般的看法,到现在的看不顺眼了。 蔺霜戒对于楚歌浼的针锋相对,就算是越珑珏也有所感觉。 他眉心一皱,便站上前道:“大师兄,我们是真心想要跟着师姐,无论师姐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会遵守的!” 崖青也站了出来,冷冷的看着蔺霜戒,浅灰色的眸子少有的含有不喜欢的情绪,泠然道:“我也是,我们师门的事情,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管。” “崖青。”楚歌浼开口拦住了她,崖青只好退了下去,没有真正的出手。 蔺霜戒对于楚歌浼更加不爽,甚至是以为她是在装模作样,冷哼一声道:“无论你们怎么说我,我都还是本次带队的大师兄,不可能放任你们任意妄为的!再说了,现在小师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你以为你可以随意决定自己的去留吗?” 闻人孺都听着觉得不对劲了,皱着眉,道:“大师兄!” “怎么?连闻人你也要给她说话吗?”蔺霜戒一点都没有反悔,反而是冷冷的看着楚歌浼,仿佛在看着敌人一样的目光,道:“小六,你别忘了,现在小师妹还不明生死呢?” 闻人孺对于这两天的蔺霜戒的变化,感觉很不适应,听他这么说,便不自觉的辨别道:“歌浼,已经说了,现在小师妹正在师叔那里治疗着,很快就出来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蔺霜戒瞪着他,“难道当初的事情,你都忘了吗?连司大师都束手无策的事情,你真的相信随随便便就可以治疗吗?”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们这么任性,都是你们的纵容!”蔺霜戒退后几步,像是要从他们的团体之中脱开一样。 闻人孺想要伸手拉住他,但是滑了过去了。 “不是的,大师兄,不是这样的!”闻人孺的反驳都变得那么的单薄无力,那么的苍白,没有说服力。 越珑珏脸色一阵煞白,但是当想到了是楚歌浼在向自己承诺的,容新月没有生命安全的,他心头又是一松,楚歌浼是不会骗自己的。 万俟泊皱眉,没有想到蔺霜戒会这么想。 “不是这样?你有什么证据?”蔺霜戒伸出手来指着楚歌浼的鼻子,冷声道:“她什么证据都没有拿出来,你们就那么的相信她了吗?她究竟给你们灌输了多少的迷药,不过是认识了那么短短的时间里面,你们就能够这么毫无防备的相信她?” “还有你!阿泊,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你平时就算是再怎么吊儿郎当,也不可能会拿同门的性命在开玩笑的?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原本他在说自己,万俟泊并没有打算理会他,好歹他也是自己的大师兄,在自己还尚为孱弱,未曾成熟的时候,他曾经那么照顾自己,还想是强行忍一下,可是,在后面,他竟然这么说楚歌浼,他忍不下去了,也不想忍了。 “我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后面的那几个字,楚歌浼并没有让他轻易说出口。 有些感情破裂起来容易,但是修复起来,往往是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 楚歌浼拉住了万俟泊,一双美眸,淡淡的看着蔺霜戒,“本郡主没灌输什么迷魂药,本郡主想身为大师兄的你,在没有老师主持大局的情况下,你是身为长者的身份,本郡主希望你能够好好注意一下身份,还有,本郡主的身份,还容不得你置喙。” “再者,本郡主身为炼丹师,所说的病人的情况,我想肯定是比你一个修影者要来的可信很多吧?”楚歌浼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再者,如果你真的不相信,那你大可去问师傅,本郡主相信,师傅的话,你应该可以相信了吧?” “最后,无论是谁,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朋友,本郡主希望你尊重他们,同时也要尊重本郡主,无论说些什么,你都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玄影门大弟子!” 楚歌浼冷冷的丢完一句话,便拉住了万俟泊走了出去。 既然蔺霜戒从来就没有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给他好脸色,撕破脸皮就撕破脸皮呗,反正在玄影门里面,有霍树正罩着,她没在怕过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跑出去了,信任! 再不然就离开呗,她一开始进去,也只是想要得到一些东西而已,现在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闻人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了这里,越珑珏和崖青,面色不虞的看了一眼蔺霜戒,因为蔺霜戒的身份,才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也跟着楚歌浼跑了出去。 闻人孺看着他们的背影,在心里面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他回过头来,就看到了一脸错愕的蔺霜戒,可能是因为没有被人这么的说过,毕竟玄影门的大师兄,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天之骄子,从来只有他训人的时候,还没有过小辈训他的时候。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楚歌浼话里面的内容给震慑到了,可能正在自我反省。 “她怎么敢这么对我!”蔺霜戒目瞪口呆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里面,明明他就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些弟子,让他们不要那么冲动,如果再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幸运值了。 而且楚歌浼他们去的正是魂澜国的宫殿,他们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是鞭长莫及的。 可是,为什么到了后面,那个楚歌浼竟然敢这么跟自己呛声?! 蔺霜戒百思不得其解。 闻人孺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就知道是前者了,他失望的看着蔺霜戒。 蔺霜戒说了一句,没有得到想象之中的回答,反而是失望的叹气声,让他更加不解,他疑惑的看着闻人孺,难道自己说的不对吗? “小六……” 蔺霜戒刚想开启自己的训人模式。 闻人孺便开口阻止了他,“大师兄,我想你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连你也……” “师兄,无论你怎么想的,我和歌浼始终都是朋友,无论是在阿珏或者是阿泊的面前,都是这样子的,她值得我们去相信。” 闻人孺说完就想要离开,留下一脸错愕并且隐隐带着愤怒的蔺霜戒。 蔺霜戒眼看闻人孺就要离开了这个屋子,便忍不住开口道:“我也只是担心小师妹而已!我……” 闻人孺疾驰的背影忽的一顿,斑驳的光影打在了他的背后,映出了陆离的交错。 蔺霜戒原本也就是发泄性的喊出来,没有想到闻人孺会停下来,便忍不住一顿,但是同时心里面又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闻人孺是能够理解自己。 就是,闻人孺是他们之间最善解人意的,而且也最能够体谅自己的。 蔺霜戒满怀希冀的看着闻人孺的背影,想着,他应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的。 闻人孺的脚顿在了门槛的上方,他看着脚上覆盖着的光斑,叹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道:“大师兄,你知道吗?在玄影那次历练当中,阿珏差点因为楚良雅的心狠手辣,就这样子没了。” 蔺霜戒瞳孔一缩,隐隐约约能够猜测到了闻人孺要说什么,他有点难以置信。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小六,你不会事到如今还在为她说话吧?” 闻人孺始终背对着蔺霜戒,所以并没有看见了蔺霜戒的表情。 但是,他并没有停止说下去。 “那时候,就算是师傅给的丹药,都对阿珏无济于事,那时候我是有多么的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尽快的能够找到阿珏,让他不仅承受着屈辱,还要差点失去了小命了。” “最后,是崖青和歌浼,你才能够看到了现在活蹦乱跳的阿珏。” “你说,我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他们。” 闻人孺感觉喉咙生涩,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也像是发誓一样。 另外一边,万俟泊随着楚歌浼跑了出来之后,就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 楚歌浼刚刚停下,万俟泊便在身后覆盖上来了,将楚歌浼抱了个满怀。 楚歌浼一惊,但是很快就放松了下来,靠在了他宽厚的胸膛。 “没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能力。” “阿珏说你什么都没有说,急匆匆的就跑了师叔的房间里面。”像是为了防止楚歌浼说谎,万俟泊截断她的话头似的,补充了一句:“我知道,师叔也不可能有办法的。” 楚歌浼苦笑,刚刚的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头一次看到了这么耍孩子脾气的万俟泊,感到好笑的同时,胸腔里面也涌上了满室的柔软芬芳。 “无论怎么样,至少我现在平安出来了,是吧?”楚歌浼强调结果,打算将事情的艰辛都用三言两语打断了去。 “是啊,谁知道你下次还能不能平安出来。” 万俟泊指的是这一次前往魂澜国的宫殿的事情。 讲到了正事,楚歌浼的眉眼瞬间严肃了起来,她沉声道:“你知道的,我必须得去。” 万俟泊严肃道:“我们直接回国就可以了,管他什么琅渊国,魂澜国,反正我定能护你安稳无忧。” “我知道。”楚歌浼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能力,也没有想过要怀疑。 “那就跟我走。”万俟泊松开了楚歌浼,拉着她的手,就要和她往着外面走。 楚歌浼站住没有动。 万俟泊墨眸幽深,转回头盯着她。 “我必须得去,我必须得搞明白,这个魂澜国究竟是在搞什么鬼,还有琅渊国所谓的神力。” 就算是楚歌浼这么说,万俟泊也丝毫没有松口,而是用一双墨眸,一转不转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盯得答应了他的要求。 楚歌浼叹了一口气,“我可以不在乎这世界生灵涂炭,我也可以不在意琅渊国究竟要毁坏多少人,但是,我必须在意的就是我父母的踪迹。” 万俟泊墨眸微动,手上的力道也增加了一些,说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他可以将楚歌浼关起来,但是却不是他所希望的那个楚歌浼了,而且就算是强行关了起来,日后她又怎么可能会给予自己回应呢? 楚歌浼能够感受到他的波动,心头一松,便继续道:“我必须得知道我父母的踪迹,否则不一定是不能够安心,还有的是,我会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 随着楚歌浼降临这个世界,不断的拓展开这个世界的版图,每每得知到任何关于父母的信息,楚歌浼就越发觉得不简单。   ☆、第三百四十章红墙青瓦,抵达! 而且在近年突然出现的神力,还有暮雪城之中的丧尸,一切都让楚歌浼心中隐隐不安,她隐约能够感知到,一场巨大的阴谋在慢慢的谋划着,他们都是着棋局上的棋子,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在琅渊国和魂澜国的态度变化之中,楚歌浼更能够感觉到这种山雨欲来之势,她不能够再屈居于小小一隅,坐井观天。 她怕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会将他们宁静的生活给打破。 楚歌浼一点都不希望。 万俟泊的手松了松,就像是他的心境一样,但是最后他还是想要再努力一把,低声道:“我来找不就好了。” 说到后面,反倒是没有什么底气了,如果真的能够找到的话,那么就不会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了,反而是让楚歌浼陷入这种地步。 楚歌浼伸手将她拉着自己的手,给拉了下来,道:“现在这一件事情,不仅仅事关我父母的事情,还有一些隐藏在这平静之下的诡谲,我必须得去查探清楚。” 万俟泊知道自己肯定是说不过她了,而且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拦她了。 万俟泊深吸了一口气,久久未曾说一句话。 越珑珏和崖青在看到了楚歌浼拉着万俟泊走向了小院子,就没有再跟上去,只是来到了门口,等着楚歌浼的降临。 闻人孺来到了门口,就只看见了越珑珏和崖青,两个人正低着头,站在了屋檐下。 他快步上前,看了几眼,便问道:“歌浼呢?” 越珑珏抬头发现是他,便回答道:“她和阿泊去了小院子。” 虽然,没有说完,但是闻人孺也能够听出了言外之意,万俟泊肯定是去说服楚歌浼不要进宫里面去了。 毕竟这里是异国,他们的大部分的势力都待在了玄影,就算是有在魂澜的,在皇宫里面,还是鞭长莫及了些。 他略一思索,既然万俟泊都开始说服楚歌浼了,那么他也该对这两个人动员劝解了。 “阿珏,崖青,如果歌浼选择不去的话,那么你们呢?” 听到闻人孺这么问,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崖青才道:“我跟着师姐。” 闻人孺松了一口气,总算将目光放在了越珑珏的身上,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越珑珏在他的注视下坚定的摇了摇头。 闻人孺一惊,忍不住开口道:“阿珏……” 越珑珏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沉声道:“我不知道,总得有一个人去解决的,我也是一个男子汉,我需要自己来处理这些事情。” 闻人孺眉心紧蹙:“可是,这并不在你的能力范围内的。” “师姐说过,未战先逃,视为耻辱。”越珑珏抿了抿唇,抬头坚定的看着闻人孺,一字一句道:“闻人,你也不希望我变成那样子的废物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该进就进,该退就退,要懂得取舍,而不是一味的冒进。” 闻人孺感觉太阳穴一阵一阵疼痛,现在越珑珏越来越难掌控了,要是还是以前多好啊,虽然聒噪了一些。 “可是目前为止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我必须得前进。”越珑珏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倒影着晶亮的光芒。 “可……” “说得好!” 闻人孺的声音被楚歌浼打断,三人纷纷的寻目看去,正好看到了楚歌浼,还有身后紧随着她,但是脸色明显不怎么好看的万俟泊。 “阿泊,歌浼!” “师姐!” 三人纷纷让出一个位置,让楚歌浼和万俟泊走上来。 闻人孺将目光放在了万俟泊的身上,但是万俟泊长眉一折,竟然避开了他的目光。 闻人孺心头一凛,“阿泊!” 万俟泊摇了摇头哦,显然是拒绝了闻人孺的想法。 “为什么?”闻人孺将目光放在了楚歌浼的身上,是问万俟泊,也是在问楚歌浼。 “没有为什么,有些事情,必须得前进。”楚歌浼赞许的看了一眼越珑珏。 闻人孺还想要追问,但是被万俟泊给拦住了,“让他们去吧。” “可……” “我们先走了,星涟间也等着不耐烦了吧?” 楚歌浼边朝着他们挥手,然后就携着越珑珏和崖青离开了。 闻人孺和万俟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幕布之中,闻人孺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着万俟泊,眉心微微折起,对于万俟泊这个决定,表示不满。 万俟泊并没有给他太多的解释,反而道:“你去联系一下星夏澜!” “什么?!”闻人孺瞠目结舌,竟然让他去找那个家伙,让刚刚成为手下败将的自己。 闻人孺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 万俟泊同样没有给他太多的解释,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马车内,星涟间坐在一边,而楚歌浼和越珑珏,崖青都在一边。 星涟间仔细的打量着对面的三个人,目光尤其是多次在崖青和楚歌浼的身上流连了不久,反倒是越珑珏,车内唯一的男性,被忽略了很多。 楚歌浼美眸闪过精光,每次星涟间的目光多在崖青的身上流转一分,她就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为了转移星涟间的注意力,楚歌浼主动开口道:“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了,那么公主应该能够给我们透露点底细了吧?至少当我们面对女皇的时候,不至于太无措,惊扰了圣威,那就影响不好了,是吧?” 星涟间挑眉,微笑道:“郡主,您就放心,这只是一次交易而已,绝对不会亏待您。” “将交易对象按着头前往交易现场的,您这话,也让人难以信任啊。”楚歌浼直勾勾的看着她。 星涟间轻笑一声,“郡主言过了,本宫保证,郡主和令师弟师妹,都不会受到亏待。” “只是怕这厚禄是个烫手的吧?不是那么的好接受啊。” “郡主非同寻常,定能将其尽数拿下。”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看来我还不答应不行了!” 星涟间但笑不语,她看了看窗子外面的红墙青瓦,便淡淡道:“郡主,请!”   ☆、第三百四十一章面见圣上,冲突! 星涟间领着楚歌浼等人一路穿过了森严守卫,错过了一道一道的朱红柱子,楚歌浼等三人的眉目严峻,越是深入敌人腹部,就越是紧张,虽然这个魂澜国是敌是友还不一定呢。 楚歌浼拧着眉,看着身前的星涟间瘦削的背影,今日是为了去玄影探访,她穿的并没有初见时那么的繁复,反而变得轻薄了不少,更方便行动了。 沿路看来,每一个路过的宫人都会向星涟间行礼,但是并没有多余的目光扫视他们,想必星涟间在宫里面的威严还是挺大的。 不过,她究竟是所为何事?一边说着要帮自己躲过了琅渊国的咄咄逼人,一边又要逼着自己进宫去。 还是要带着崖青,和越珑珏,如果是崖青就可以明了了,毕竟他们早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如果是要拿着她的身份来威胁自己还好解释,可是越珑珏又是为了什么呢? 而这一切,都会将在这巍峨高大的朱红色木门下,一一展开。 星涟间回头跟他们道:“母皇的寝殿已经到了,为了母皇的安全,还请诸位配合。” 说完,一挥手,就让身边的人,上前给楚歌浼等人搜身。 楚歌浼挑眉,第一个抬起了手,让他们给自己搜身,反正要是真的要动手的话,自己也不一定是需要工具。 崖青和越珑珏面面相觑,看见楚歌浼都配合了,也跟着配合宫人们的动作。 楚歌浼等人面无表情的交出了储物袋。 星涟间向他们微笑,“多谢诸位合作。” 稍微一抬手,便让他们退到了身后。 楚歌浼看着那储物袋离开了自己的眼前,便冷冷的看着她,冷声道:“希望涟间公主和女皇能够不要辜负本郡主的信任。” “自然。”星涟间勾唇,后面的大门缓缓拉开,露出里面辉煌富丽的一角,也露出了阴谋的一角,像是一个隐蔽的爪子,将楚歌浼的衣角拖了进去,一旦走了进去,前程将未卜。 星涟间伸手,做邀请道:“郡主,请!” 楚歌浼的目光从她勾起的唇角的弧度,移到了面前的道路,微高的门槛,逼着楚歌浼必须的将脚步迈高了,就像是星涟间他们逼着自己进宫一样。 不容置喙,更不允许拒绝。 一向温婉的魂澜国,却突然这么强硬,究竟在这背后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楚歌浼目光落在了朱红的门槛上,滚着白云的鞋盖了过去。 理他什么阴谋诡计,在众目睽睽之下,魂澜国若真的想要做点什么,自己也不是没有脱身之计。 越珑珏和崖青紧跟其后,星涟间包围,并且亲身将身后的大门给锁上了。 楚歌浼莲步珊珊的来到了巍峨辉煌,碧丽堂皇的宫殿,到处都是青鸾凤鸟交错,还有群龙盘旋,真是一派威严,仔细想来,楚歌浼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个异世界的权利中心的地方呢。 当初,万俟严峻让自己进宫的时候,也不过是让他们在御书房,也算的上是他自己的一个怀柔政策吧。 而今日,魂澜这一方,却是让自己在这般威严的地方相见,看来是真的想要好好的让自己听话啊。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看着上面那个被串串珠帘给挡住了的繁重人影,随后便低下头,高声道:“玄影睿雅郡主,见过魂澜女皇。” “玄影崖青!” “玄影越珑珏!” “见过魂澜女皇。” “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平身。” “来人!”魂澜女皇依旧高高在上,道:“赐坐!” “谢谢女皇。” 楚歌浼等人在宫人的搬来的座椅上,警惕的坐了下来。 星涟间也恰好站在了一边,也有宫人给她搬来了座椅。 楚歌浼盯着上面那个高贵不可攀岩的人影,看来这气势还摆的挺足的。 楚歌浼一坐下,便懒得在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道:“女皇,本郡主就不跟您客气了,您今日让公主不惜与玄影撕破脸皮,也非要我们三兄妹前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楚歌浼单刀直入的咄咄逼人,纵使身处下位,但是那目光像是具有穿透性,直接就破开了那层层珠帘,仿佛是直接敲在了女皇的鼓膜上。 小小年纪,气势倒是一点都不小。 女皇轻笑一声,“郡主真是急性子,既然郡主这么着急,那么朕也不好再拖延下去。” 越珑珏听到了这个女皇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不过比印象之中的声音更加的威严,具有压迫性,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寒暄,但是那种属于上位者的压迫却一点都没有减少过,而与这个声音相似的那个记忆里面的声音,却始终都是温婉和善的。 刚刚女皇只是简单短促的几个字,越珑珏并没有太大的感受,但是,等她说长了,那种熟悉感怎么也摆脱不掉。 楚歌浼专注于面对面前的魂澜女皇,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关注越珑珏的不对劲,听见女皇这么说,唇畔掀开了一抹悠然的笑容,“如果女皇真的这么善解人意,本郡主自然是却之不恭的。” “那朕就直说了,在说之前,朕想问一问,可否请崖青小友上来与朕会会面,毕竟这种东西,可不是什么随便可以看见的。” 楚歌浼脸色一变,听到了这种东西这样的措辞之后,楚歌浼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星涟间,也像是随时盯着她的举动一样,在她从座位上弹跳起来的瞬间,也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并且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并不仅仅是他们可以做到精神力外放而已,她好歹也是魂澜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总不能这么的普通的。 越珑珏也顾不得疑惑,板着一张小脸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和崖青一起为楚歌浼助威。 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 楚歌浼就像是没有看见星涟间的防备一样,凌厉的目光直直的跳过了那厚重的珠帘,冷声道:“女皇,无论本郡主现在身处何方,但是都请您注重您的言辞,您毕竟是一国之皇。”   ☆、第三百四十二章天壤之别,屈辱! 女皇显然没有想到,楚歌浼这么大动静,不惜在自己的地盘上翻脸,竟然只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情,倒是有点惊讶。 在两方严阵以待的对峙当中,女皇不仅没有感受到不敬,反而是突然笑了出声,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诧异的看向了那个位置。 楚歌浼显然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但是,如果真的有人在自己的面前不尊重自己一直守护着的人,那就不容原谅。 崖青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和身边的人和事都建立了关系,在他们的眼中,那就是一个好师妹,好朋友,好亲人,谁都不会高兴,有人会将自己这么珍重的人当做是一个东西吧? “啪啪!”女皇清脆的鼓掌声,穿过了珠帘,传到了楚歌浼的耳道之中。 楚歌浼蹙着眉心,看向了高处,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个魂澜女皇究竟是何想法了? “好!很好。” 在女皇的赞许声之中,星涟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警惕防备的举动忽的一顿,便全部卸下,反而是深深的看了楚歌浼一眼,便低头,像是也在赞同着楚歌浼的做法。 “睿雅郡主对于友人的至亲至厚,着实让朕为之感动,甚至是在本国内,能够做到像您这样子的人,将……”女皇像是在考虑着怎么措辞,顿了顿,才接着道:“她当做是一个友人相待,着实是令朕惭愧,亏魂澜还称为是所谓的“药王之国”。” 听到了女皇这么说,楚歌浼刚刚的怒气,反倒是减弱不少,她能够听出来,她的认真。 但是,她并没有打算和她继续拖延下去,反而是冷冷开口道:“女皇,您有话就直说吧?如果还抓有别的我们不曾知晓的筹码,您大可交代出来,也好增加自己的一些筹码。” 楚歌浼这一番冷嘲热讽,让对面的星涟间脸色也是万分的不好,但是没有女皇的命令,她也不能够轻举妄动。 女皇对于她的挑衅,不怒反笑,道:“年轻人果然还是年轻气盛啊,不过,年轻人就该有点血气,否则也亏为年轻了。” 楚歌浼听见了她还没有直接进入主题,眉心的折痕更深,就在她要直言的时候,女皇开口了。 不同寻常的气氛,让越珑珏也不自觉的放轻了呼吸,仔细的听着在这空荡荡的宫殿里面,那道有女子的柔软可是,又带着黄金般的威严,让人心惊。 “今日我们魂澜确实是对三位有所请求。” 楚歌浼挑眉,没想到这个魂澜国女皇还算是礼貌,至少懂得用请求了。 但是,这并不是楚歌浼答应下来的要求,她只是冷冷的看着珠帘下的那个人影,一言不发。 女皇叹了一口气,“虽然我知道,这些可能对你们有些为难了,但请你们务必答应。” 女皇特地换上了平等的称呼,企图在细节上博得楚歌浼的欢心。 但是楚歌浼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神情冷肃,“女皇,还是请您好好的说话,至于答不答应我们都会斟酌的,想答应我们自然会答应,如果是不想,那么您们也休想强逼我们,撕破了脸皮,对谁都不好吧?” 楚歌浼半是威胁,半是冷漠道。 女皇沉下气:“如果你们接受了我们的请求,那么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会答应你们的。” 楚歌浼冷若冰霜,等着女皇接下来的声音。 “那就是放弃本次的角逐冠军!” “怎么可能?!”越珑珏瞪大了琥珀色的眸子,诧异的看着珠帘下的那个人。 得知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女皇并没有急着反驳,而是一二再而三的用东西来诱惑他们。 “只要你们愿意接受,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在魂澜国所及之处,定会帮助你们完成,就算是帮你们摆脱魂澜国。” 女皇的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恳求,星涟间一向高傲的头颅也默默的低了下去,鼻头微微发红,屈辱的将她的肩膀压得沉重。 楚歌浼扫了一眼星涟间的不甘,但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声道:“你们认为有什么比冠军更加重要的东西?” 女皇:“我知道这机会对于你们很难得,但是对于我们魂澜国同样重要。”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你们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来抢冠军啊,来跟我们说有什么用?要是真的害怕失败的话,那么你们自己努力就好,这样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越珑珏愤愤道,他憋了那么久,总算是有了发泄的地方。 什么疑惑,什么理智,都没有,他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他们为了这个冠军,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就单单凭借着你一句话,然后就可以改变,开始玩笑。 “总而言之,这绝对不可能,你们做梦去吧!师姐我们走!” 越珑珏说完就想要拉着楚歌浼离开。 但是刚刚拉住了楚歌浼,就被星涟间给拦住了,她站在了楚歌浼等人的面前,低着头,屈辱道:“求求你们!” 越珑珏心头一凛,没有想到这个一直以来都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扬,永远都是抬着那高傲的头颅的家伙,竟然会有一天在他们的面前低头。 曾经有多骄傲,就能够多么深入的体会到如今,她的痛苦。 越珑珏看着这个女子在自己的面前低头,一向良好的素养,让他做不出来,直接推开她的举动。 既然推不开,那只能冷声冷气道:“既然你那么想要胜利,那就自己去争夺啊!你又不是什么都不会!” 如果说是楚歌浼是自己最为崇拜的人,那么面前的这个,曾经的敌人,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也不得不说,他也曾经钦佩过她,明明年纪不大,不仅仅能够在天赋上再创辉煌,就算是在朝廷之中的繁琐事情,她也能够一一处理干净利落。 可是,今天,她却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恳求他们给她让路。 曾经有多么的钦佩,现在就有多愤怒。这或许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吧。他们钦佩着这一个对手,而现在这个对手却要以不正当的手段,夺得冠军,让他们如何正眼相看。   ☆、第三百四十三章万箭穿心,坚决! “不可能!”楚歌浼的声音也没有多么的温和,那短促的三个字,具有的嘲讽讥诮有多么的刺耳,仿佛是万箭穿心。 让人心头发震。 楚歌浼说完,就推开了她,冷冷道:“走开,本郡主没空搭理你,哼!” 那种鄙夷的,不屑的,轻蔑的态度,揪的心头发紧。 明明没有用多大力气,可是星涟间就像是轻飘飘的一张落叶,踉踉跄跄的退到了后面,险些摔倒在了地面上。 越珑珏眼看她就要跌在地上,险些就伸出手去扶住了她。 越珑珏一咬牙,还是忍住,低着头就要跟着楚歌浼走了出去。 崖青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就算是崖青小姐的身份,也不足以撼动你们这一份坚决吗?”身后的那道声线,女子的柔软尽数被这冷漠的语气掩盖,也将那看不见的容颜,扭曲了。 她的形象,算是变成了反派的角色了,但是,就算是这样子,又有什么问题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就算是丢弃掉性命也无妨,这些浮名利禄,又有什么问题呢? 女皇的声音,让其他人皆是一顿,她的威胁早就在了意料之中,无论是星涟间在丹华宴上的那奸诈的笑容,还是女皇刻意将崖青提起,一切都的伏笔,都预示着今天,崖青的身份,极有可能会曝光。 这也是今天,楚歌浼进宫的原因之一。 但是,并非是最主要的原因,从他们明里暗里的提醒之间,楚歌浼虽然没有把握主动权,但是也拥有了足够的信息了。 她在赌,他们的事情,一定比崖青的身份暴露还要来的巨大,还要来的轰动,还要来的能够搅动三国之间百年的和谐。 甚至是关乎于魂澜国本身的存在,楚歌浼一直都知道着。 所以,她不曾畏惧。 楚歌浼只是长睫微微一颤,便抬脚,继续往前走。 这场赌注,不仅仅是赌的运气,还有的就是胆量。 常在了腥风血雨之中走过,常在悬崖边上立足的楚歌浼,最不缺的就是胆量。 楚歌浼等人堂而皇之的就要从自己的位置上走出去,周围严阵以待的侍从,纷纷从旁边冲过来,将楚歌浼等人围在了里面。 但是,楚歌浼连眼皮都没有跳动一下,依旧是迈出大步。 “哗啦!”泛着银光的刀剑,刷的一下,就从剑鞘之中拔出,就像是刚刚被放出牢笼的野兽,在朝着楚歌浼咆哮。 一道道银光在楚歌浼的面前,恍若灿烂光华,明亮如日,昭告着自己的存在感。 就像是生怕楚歌浼看不到它们一样,那银光掠过刀刃,展示着它从火炉里面,千锤万凿的努力。 可是楚歌浼依旧不为所动,面朝前方,清丽的容颜,淡然如水,美眸之中倒影着这些剑光。 楚歌浼滚着白云边的鞋子,依旧稳稳的落在了铺面了红色的地毯的地面上,速度不紧不慢,眼前的场景,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纵使那剑刃就要滑到了楚歌浼那俏丽的脸颊。 楚歌浼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那脸颊就要接触到了她的脸颊的瞬间,那银光也纷纷收下,再次退后一步。 魂澜承诺,绝不伤害楚歌浼的一根毫毛。 楚歌浼轻笑,倒是讲信用。 但是步伐依旧没有停下。 在看到了那剑阵倒退的那一秒,女皇就知道自己的安排根本吓唬不了楚歌浼了。 “你们未免太过于低估人类的贪婪了!”女皇的冷冷道。 但是,楚歌浼在她色厉内荏之中听出了她的底气不足。 终究还是太过于担忧了,看来这一件事情,确实是在他们的心中很重要啊。 “本郡主从未低估过人类的贪欲,但是,本郡主也没有低估你们的秘密的重要性。” 楚歌浼勾唇,脚步却未曾停止过。 总得有一个人认输的,而在那剑光退下的那一瞬间,楚歌浼就知道自己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你们不可以离开!”星涟间眼瞳微微一缩,冲到了楚歌浼等人的面前,那坚毅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如果要离开的话,你就从我的身上踩过去。 楚歌浼微抬下颌,颇有些居高临下看人的感觉。 “你别以为本郡主不敢?!”楚歌浼冷声道,那声音仿若是从冻土刮过,将骨髓都给冻结了去。 楚歌浼从来都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只有她想不想,而且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了。 “你当然敢!”星涟间粲然一笑,虽然口中是说着相信,可是那笑容,却是来的莫名其妙。 楚歌浼眉心的折痕更深,她知道星涟间是真的知道自己会做的出来的,可是,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笑成那样子,那眼角眉梢流露出的笑意,像是在嘲讽,可是,对于人类情绪感知的敏锐,又让她清楚的知道,那些并不是在嘲讽她。 像是在自嘲。 又好像真的很期盼自己将她给揍倒,那笑意里面藏着太多,太沉重的东西了,一时之间,竟然让这个本就华贵的女子,像是虚无缥缈的幽灵一般,一阵风就能够将她吹散。 楚歌浼难得那么欣赏一个女子,可是显然这个女子,现在的身上有太多的东西压着她的肩膀了,让她没有办法能够像自己欣赏的那样子,肆意飞翔。 楚歌浼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弦,美眸流光微转,沉吟片刻,便正视她,道:“我只听一次理由,如果你们没有想要坦白的话,那么谈判就此破裂,免得浪费我时间。” “别想着使用什么旁门左道,本郡主选择相信你们,不一定是因为单纯,还有的就是,从未畏惧过。”目光宛如利剑,锋利无畏。 楚歌浼敛下眼睑,幽幽的看了一眼星涟间,方才抬眸去看那个久久沉默着的上位者。 淡淡道:“我相信,你们应该也能够了解我们三个的实力。” 星涟间一惊,但是紧接着便是无可奈何的苦笑,对啊,她们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的他们的能力呢? 不然,就不会有今天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咄咄逼人,逼问! 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子的一天啊,还好将那个臭哥哥给排挤在外面了,否则他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自己呢。 一向骄傲的星涟间眼圈微微发红,但是她眨了眨眼睛,那些酸涩都像是在阳光下的白雾一样,刹那烟消云散。 星涟间看了一眼上方的母亲,虽然隔着厚厚的珠帘,但是就算是她,有时候也看不清她的想法。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对手的他们更加了解对方,就像是楚歌浼更加了解自己一样。 所以,星涟间无比清楚的明白,楚歌浼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不含一丝水分。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现在也终于到了临近边缘的一刹那了。 星涟间深吸了一口气,对于这些年来一直缠绕在了自己的身上的这种名为因果的东西,她总算可以摆脱了。 她抱着一种泄恨一般的想法,她仿佛已经脱离了自己本体一样,她咧开唇角,对着楚歌浼扬起了一个大大的,放松的微笑。 楚歌浼看到她那样子的微笑,美眸一沉,知道她是打算全盘托出了。 “的确,我们有不得不不保守下去的秘密,所以,才会让你们这样子做,这么看来,只要我们全盘交代,那么就有了挽回的机会不是吗?” 星涟间现在心情无比的轻松,就像是漂浮在了空中,身体无比的自由,在逼到了绝境之后,在他们的面前再也没有别的阻碍之后,她总算是可以毫无妨碍的面对着这个与生俱来的宿敌了。 “涟间!”女皇短促的喊了一句。 但是喊了之后,却再也没有别的说法了,也许也真的是无可奈何了,连阻拦都变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了。 星涟间苦笑,便道:“母皇,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如果真的让他们迈出了这一道门的话……” 楚歌浼冷笑一声:“本郡主可没有说,你们只要全盘脱出,就一定会答应你们,只是说考虑而已。”楚歌浼丝毫不留情,话语似是利剑,扎在了女皇和星涟间的心上。 意味着,不是他们袒露了自己的秘密,就一定会保证帮助。 星涟间想到了这一个关卡,脸上一阵煞白。 越珑珏看着,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又不能够反驳楚歌浼,只能好心解释道:“虽然这样子说,但是我们也不会说出去的。”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算是答应了他的说法。 虽然有了楚歌浼这么保证,但是如果他们依旧选择不帮助的话,那么他们还是无法接受结果。 后果,是他们承担不起的。 星涟间低头,重新整理情绪,微笑道:“好的,毕竟我们现在是一丝的机会也不能够放弃。”纵使他是微末的,渺小的,让人心里不踏实的,但是,总算是有了一线光明。 “有你们这一句保证,我觉得我们就足以,将这些东西,全盘托出了。” 过了一会,女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楚歌浼感觉到了身后的那双目光移开,便知道她是妥协了。 楚歌浼用余光扫了一眼星涟间,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说来话长,我们先回去坐着吧。”星涟间敛下眼睑,淡淡道。 她已经恢复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的模样了,只是没有了那时候的矜贵傲气,朴素之中带着雍容,那大大方方的姿态,是专属于星涟间的行事准则。 楚歌浼点了点头,当是给星涟间一个面子,然后就领着身后的两个人走了回去,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们魂澜国安身立命,或者是说立国之本就是还魂丹了,想必你们都清楚吧?” 星涟间用大家都所熟知的东西,再次打开了话题。 楚歌浼挑眉,为了减少浪费大家的时间,单刀直入道:“是还魂丹出了问题?” 星涟间苦涩的点了点头,“还魂丹的主药是只有我们魂澜皇室才能够孕育出来的,而这属于魂澜的生存之本的澜辜草,早就在上一辈就已经不再结果了。” 楚歌浼和越珑珏,崖青再听到了这句话之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难怪他们一开始会这么着急,会遮遮掩掩,反正就算是威逼利诱,将自己的形象搞得乱七八糟的,也不愿意真实的袒露自己的情况。 这种事情可是关乎于一国之生存的,怎么可能会是大肆宣扬。 楚歌浼摸了摸下巴,心想着,在之前的比赛之中,好像都是魂澜国胜券在握,从来没有过风险的。 而这一次不一样,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练得了满丹,甚至是资质都比这个魂澜国的公主好,魂澜国最后的底牌,都被打败了,那又有什么可能再次维系本次的冠军呢? 如果只是楚歌浼一个人通过了,或许星涟间还会再努力一把,或许在最后关头,会有幸运之神眷顾呢?而且像是星涟间那么自信的人,不可能会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把握的。 可当有两个人跟着楚歌浼一同炼制了出来了,那她又该是如何处置? 原本是属于百分之五十的胜率,一下子被拉到了百分之二十五,连搏一搏的机会,都被剥夺了,还怎么拼下去? 也难怪他们在事后会这么急匆匆的跑过来,让霍树正让他们进宫。 一向是光明磊落的星涟间,也顾不得背上了卑鄙无耻的名声,在比赛之前,影响楚歌浼等人的情绪了。 一切都在星涟间的缓缓叙述之中,之前的疑点也渐渐展开,楚歌浼的眼前一片澄明。 楚歌浼摸着下巴,听着她阐述着那澜辜草的生长环境。 澜辜草是一株长得与未成年的小树苗相等,之所以不叫它树,而是叫它草,是因为它的枝条并不像是木头的枝干,硬邦邦的,反而是绵软如同丝绸,但是又坚韧无比,如果只是简单的采摘肯定拔不下来。 只有在特殊的器具下,它才会被采摘下来,并且会变得如同是面粉一样,轻轻一划,就可以将那东西给割开。   ☆、第三百四十五章最终袒露,激动 它的用量并不是很多,作为主药的它,只需要一巴掌的大小,就足以炼制成了一颗还魂丹,但是,他的成株也并没有多高,所以,也格外的珍贵。 最为特殊的还是它的培养模式,早就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她就已经停止了生长了,从最后一次采摘之后,它就一直保持着一个根茎的状态等着人去唤醒它。 楚歌浼在星涟间的叙述当中,抓到了一个重点,目光移到了上面的那个人。 星涟间在讲述的过程之中,就知道楚歌浼肯定会知道他们皇室的秘密了,看着她那看着上面的目光,她就知道了。 但是,她依旧没有露出异样,继续侃侃而谈:“……丹华宴的奖品一直以来都是澜辜草,所以,我们才会诚恳的希望,诸位能够给我们一个机会。” 越珑珏一阵见血道:“那下一次呢?你们能够瞒过几次?” 星涟间诧异的看向越珑珏,虽然越珑珏是一阵见血的提出了他们的问题,但是在那语气之中,她是真正的听出来了越珑珏对于他们魂澜的关心了。 越珑珏接触到了她的目光,也不由得是脸上一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了星涟间这么阐述着他们国家的事情,他就是忍不住关心,忍不住为他们而担忧。 就算是这个星涟间之前,对于他们并不是那么的礼貌,可是听完了事情的原由,就还算的上是理解吧。 星涟间深吸一口气,便答道:“我们也不知道,或许下一次,我们能够拿下冠军呢?” 楚歌浼冷笑:“呵,或许?” 星涟间脸上一热,虽然这句话讲的是很没有骨气,但是他们也别无他法。 “治本才是关键,不是吗?”楚歌浼刀子嘴豆腐心,也算得上是怜悯这个星涟间吧,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你们就算隐瞒多少次都一样?要是下一次再遇到了,我们这样子的呢?再拉过来,用东西来贿赂他?万一他要的是这个国家呢?你也给她吗?” 楚歌浼顿了顿,便转头,看向了上位那个一直保持着安静的人,冷嗤道:“是你们别小看人类的贪欲吧?” 楚歌浼一字不改,将这句话还给了上面的那个人。 星涟间瞪大了眼睛,知道楚歌浼在针对她的母亲,便主动站了出来,为母亲辩驳道:“你别指责母亲,母亲,也是为了这个国家,才迫不得已这样子的,要怪就怪……” “住口!”就在星涟间为了维护自己的母亲,差点就将那个人的身份曝光的一瞬间,女皇及时开口,拦住了冲动的星涟间。 星涟间被女皇喝止了,那冲头的怒火,便生生被母亲的这一声厉喝,给拉了下去。 她愤愤的咬着唇瓣,母亲所受的苦难,她一直都看在了眼里,可是,相比于那个家伙呢?还不知道她会在哪里享福呢? 想到这里,星涟间脸上的不忿就越是明显。 或许是觉得楚歌浼已经勘破了他们,那么她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了,在外人的面前,身为子女的总是忍不住会想要维护自己的母亲的。 珠帘碰撞,击打出了一连串的清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越珑珏和崖青都将目光放了上去,想要看看这个一直躲在了珠帘背后的女皇,究竟是何等尊荣。 女官主动上前,去扶住了那个雍容华贵的手,刚刚探出了一个白皙纤长的指节,就足以让人想象到那张容颜会是何等的风华绝代了。 楚歌浼眯了眯眼睛,也是想要仔细看看这个女皇究竟是什么样。 星涟间感受到了她要站起来,便连忙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上去代替那个女官,扶着女皇从珠帘之中走出来。 当那一张熟悉的容颜映入了楚歌浼,崖青,越珑珏的眼帘之中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那晃动的在她面前的那些遮挡着她的容颜的珠帘,将那熟悉的容颜遮挡的影影绰绰,一时之间,就算是最熟悉她的,越珑珏也不敢当场确定。 那瞠目结舌的整齐划一,让星涟间和女皇不解,但是她也没有追问,在星涟间的搀扶之下,莲步珊珊的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等到了她真正的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脸上的惊讶也越发的鲜明,星涟间更加不解。 “没错,你说的没错,是我……”低估了人类的贪欲。 女皇为了以表尊敬,便将自己的额前的珠帘掀开,看着面前的楚歌浼。 “娘亲?!” “什么?” 同样目瞪口呆的一方,女皇剩下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越珑珏这一声娘亲显然是将他们给吓到了。 “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星涟间冷声呵斥道,任是任何一个人,在别人在自己的母亲呼唤自己的母亲,作为自己的娘亲,都不会太淡定吧。 “阿珏,别冲动!”楚歌浼一把拉住了即将冲出去的越珑珏,美眸之中的惊讶尚未彻底褪去。 “她不是你娘!” 气质不同,但是,精神领域却是何其的相似,这证明,越母与她肯定是有所联系的。 “女皇陛下,敢问您可有其他的姐妹?” 楚歌浼冷静下来,便凝重的问道。 “姐妹?”倏忽,女皇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浑身发抖,激动的看着楚歌浼,然后再将目光移到了后面的那个刚刚脱口而出的娘亲的那个少年。 星涟间好像也是想到了什么,脑中如同醍醐灌顶,一阵白光晃过,她扶住了女皇,可是自己也整个人也不怎么能够平静。 要不是她要搀扶着女皇的话,估计她也平静不下来。 “这怎么可能?”星涟间死死的瞪着越珑珏。 “你刚刚喊我什么?”女皇的手指都在颤抖,希冀着能够从他的嘴巴里面得到什么东西。 欲语泪先流,越珑珏还没有说出口,女皇的眼圈就已经泛红了,她松开了星涟间,快步越过楚歌浼,一把抓住了越珑珏的肩膀,瞪着一双美眸,仔仔细细的看着越珑珏的五官轮廓。   ☆、第三百四十六章认亲现场,蹊跷! 像是在他的脸上找点熟悉的东西。 楚歌浼知道,这件事情定有蹊跷,而且女皇是不会伤害越珑珏的,便放开她过去。 女皇刚刚开始看的时候,还没看出什么点东西,毕竟男女五官还是有些区别,越珑珏也正在处于少年时期,眉眼正舒展,带着前者的影子,但是也开出了自己的桀骜,若是再长大一些,可能就更难看出来影子了。 女皇双手颤抖,澎湃的感情的砸的越珑珏也是情不自禁的红了红眼睛,或许血脉这种关系,可能会真的有所感应的,尤其是在双生子这里。 女皇干脆就抱着他的脖子,埋首在了他的肩膀处,让在场的人都懵了。 包括当事人之一的越珑珏,根本没有反抗过来,甚至不知道手应该放在哪里?想要推开,好像又有点尴尬,只能够这么无措的承受着。 “姐姐,终于找到你的消息了。”这一句带着哽咽的声音,打断了越珑珏所有的警惕,心中不由得一软。 越珑珏她的带着哭腔的声音,知道可能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会跟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关系,在刚刚的惊讶,被楚歌浼拦住了之后,他也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母亲,就算是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气质都不一样。 这个女人始终都是强横的,而这么一声软弱的哀戚,却打破了越珑珏的所有的疑惑,样貌可以伪造,什么都可以伪造,但是这么具有感染力的,连血脉都在鼓噪着的感觉,身为炼丹师的越珑珏忽略不了。 她确实跟母亲是有关系的,无论谈话方式,或者是气场不一样,可是那温暖的感觉,都能够暖人心扉。 母亲始终都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那温婉的眉目,打造了他幸福的童年,无论怎么样,只要一出现在了母亲的身边,他都会奇异的安静下来。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皇,虽然气质雍容华贵,而且因为常年处于高位,所以都是带着不近人情的疏离感,而在她爆发出细碎的抽噎的时候,越珑珏终于发现,眼前这个跟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似乎在哭泣的时候,却跟娘亲躲在了自己的背后抽噎的那时候,那令人心疼的,细密的,隐秘的哭泣,一点点的揪着心脏。 越珑珏僵持在了空中的手突然就松懈了下来,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就将手放在了她的背后,轻轻的拍了拍。 哪里成想,这一拍还拍出了更加汹涌的情绪,直接将越珑珏给吓到了,下意识的向楚歌浼寻去帮助。 楚歌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点了点头,算是让他安慰一下女皇。 越珑珏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显然现在并不是在说话的时候,只能够抿了抿唇,敛下眼睑,看着她单薄瘦削的跟母亲一样的肩膀,就像是和记忆里面的母亲重叠了一样,他轻轻的将手放在了她的背后。 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拍着,不怎么用力,能够让女皇感知到他的存在。 星涟间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她印象里面那个不负责任的皇姨母,早就已经不知所踪,在他们这么大力度的搜寻下,本来以为可能有生之年都遇见不了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楚歌浼挑眉,看向了脸上闪过了复杂的表情的星涟间,心知她肯定是知道什么,联系了一下刚刚的那个澜辜草,隐约能够感知到一些别的东西,看来越珑珏的身份,是远远不止是越家小少爷那么简单了。 崖青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是一脸无措的看着抱着越珑珏抽噎着的女皇,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楚歌浼的袖子,眉宇间带着不解。 楚歌浼低首看了她一眼,便抬眸看向了星涟间,耸肩道:“解释一下呗。” 星涟间抬头看她,在看看自己的母亲,显然已经陷入了悲恸的情绪当中了,只能长舒一口气,便道:“事情是这样的,在几十年前,宫里降下一双双胞胎,他们自小感情深厚,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一起,可是无论是感情再怎么好,皇位总得是有一个人要来坐的。” “选中的是本宫的皇姨母,也就是母皇的胞姊。” “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深厚,宗室做出了这样子的决定,也没有伤害到他们的感情,反而因为此事,他们彼此更加体谅对方,感情反倒是越来越好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们刚刚长成十岁的时候,皇宫里面出了一点小糟乱,原本应该当上女皇的皇皇姨母,不知所踪,只剩下了本宫的母皇。” 楚歌浼挑眉看她,知道真正的后续还在后头,她早就能够感知到澜辜草跟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相关的,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枯竭了呢. 她刚刚没有主动说出来,是想要等到后面,真正掀开底牌的时候才说的,没有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就因为两方相见,竟然拉开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就顺势拉出这个秘密。 楚歌浼摸了摸下巴,便问道:“所以,这澜辜草的枯萎,也是因为皇位换了人吧?” 星涟间低头,没敢看她,看着自己的脚面上,点头道:“是的,皇皇姨母不是被皇室的人决定的,而是又澜辜草决定的,在他们激发了精神力之后,他们两个便被送到了澜辜草的面前,澜辜草只对皇皇姨母的精神力做出反应,所以,这皇位便定做是为皇皇姨母,若非是皇皇姨母突然的消失,否则我们也不会狼狈至此。” 更不用低声下气的来求人,折辱了自己,在自己的地盘上,更加深刻的让人明白到,实力强大究竟是多么的重要。 “这么苛刻啊?”楚歌浼喃喃自语道,连双胞胎的精神力都不能够同等,可见这一次是多么的棘手了。 星涟间点头,“只有这一代的继承人离世,下一代的继承人,也可以说是澜辜草的守卫者吧,才能够对澜辜草做出反应。”   ☆、第三百四十七章没有放弃,安慰! “这么些年来,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皇姨母,可是无论在哪里,都没有看见过像是皇皇姨母的存在的痕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但是这澜辜草又迟迟不对下一个继承人做出反应,我就知道了,皇皇姨母还没有死,只是在天涯的一角生存着,但是不知所踪,这或许是对于我们最大的安慰吧。” 星涟间说着,就抬头看向了已经恢复了情绪的女皇,崖青顺势从旁边递给了她一方手帕,她整理干净了自己的仪容,方才接着星涟间的话说出去。 她看着越珑珏,道:“这些年来,若不是姐姐还活着,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着我,我也不知能不能够坚持下来。如今知道你们还活着就好,而且她竟然也有这么大的一个孩子,就值得让我感到这些年的坚持下来都是值得的。” 越珑珏见她终于恢复过来,为了男女之分,便尴尬的退出了几步,然后才皱了皱眉道:“可是娘亲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样子的话。” 越珑珏低下头沉思良久,便道:“我问过娘亲她年轻的时候的事情,可是她说她不记得了,只记得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我父亲,然后就跟着父亲过了。” “不记得了?” 越珑珏点了点头,“府里面的人都说过,要不是当时娘亲一命,不然她也不会在府里面,不然现在就更加不可能成为越家的当家主母。”越珑珏说到这里,忽然冷哼一声道:“可是,若是真的可以,我还真希望她别是什么越家主母,反正我会好好的照顾她的。” “孩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娘亲在你父亲那边过得不好?”女皇听见他这么说,心头一惊,原本还想着嫁给了世家,自己的胞姊应该能够过得更好一些的,可是听着越珑珏这么说,似乎并非如此。 一直以来,认为自己亏欠了胞姊的女皇,心里更是觉得愧疚,便忍不住追问着,“怎么样?她现在还过得好吗?身体究竟怎么样?虽然她当初在身边的时候,身体确实是好的,可是,澜辜草的存在,就是在吸收着她的生命力,她肯定会……” “你说什么?!”越珑珏顾不上大小,三步两步跨上去,直接抓住了女皇繁复的衣裳。 目眦欲裂,“我娘亲……” 星涟间也护母,便快步上前,想要拉开越珑珏,但是被女皇阻止了。 “倒也是我忘了跟你说了,澜辜草跟守护者的生命息息相关,若是守护者的身体变得好,或者是精神力充沛,那么……”说着,女皇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下来,“澜辜草,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状态,我……” 她早就该知道了,可是她也找不到人,最能够让她放心的就是,现在人还没有出什么事。 这是万幸的。 星涟间低声安慰道:“没事的,至少皇姨母身上还有保命的东西。” 越珑珏听见他们这么说,回想到最后与母亲相见的那一面,面色依旧红润有加,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么一想,紧紧抓着女皇的手也不好意思的收了回来,虽然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母亲的的胞妹,可是毕竟两人隔着那陌生的时光的,靠近一点,都让他不好意思。 女皇听到她这么说,心头一松,便追问道:“那孩子,可以写信让你母亲过来吗?让她过来好吗?我真的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越珑珏一沉思,想着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的双胞胎姐妹的话,那么母亲也会很高兴的。 越珑珏扫了一眼她的脸,便点头的答应道:“好的,回去我就写信,让人送我娘亲过来。毕竟,就算是不记得了,回到来,至少也能够让你们见上一面。” 而且,如果真的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子的话,那么母亲势必要过来一趟,否则还真不知道,日后会是什么情况。 无法对症,也就无法下药,倒时候就算是他妙手回春,也无可奈何。 越珑珏看着那一张无比熟悉的脸,总是忍不住代入成自己的母亲,然后对这个刚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好感的女皇,就一改前态,连语气都轻松了不少。 楚歌浼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就凭着他们三言两语,就轻松将越母交出来,这可不是楚歌浼的作风的,但是,将人接过来也没有什么,好歹是个保障,万一出个好歹,至少他们也都在身边。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曾经听说过母亲,说她做过梦,就是有一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人,老在跟她说话,但是她什么都听不清,现在想来,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了,就算是忘记了,有些根植了记忆深处里面的东西也是不可剥夺的。”越珑珏回想到当时母亲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那双远山黛眉上蕴着的淡淡的愁绪。 她总是跟自己说,好像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好像有什么必须的抓住,可是她又无能,什么都记不起来,这时候,他也只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以为是她想多了,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人在期待着她。 越珑珏敛了敛眉眼,想到了在越府的时候,一直因为没有娘家,而受着明里暗里的欺压,而曾经承诺着一生一世的越父,也终于忍不住寂寞,在外面抬了妾室,若不是他有点天赋,估计现在那个女人都踩上母亲的头顶了。 现在他出门在外,就更加不能够保证,自己的母亲的舒适了,现在,找到了母亲的胞妹,也可以有个理由将人给接了过来,如果有了魂澜皇室这个靠山,他就不信他那个死不要连的父亲,还敢对母亲大呼小叫的。 越珑珏越想越气,眉宇间沾染上了点点的怒气。 楚歌浼斜睨了一眼怒气上眉的越珑珏,便知道他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但是,无论他怎么做,事实上,也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好,如果这魂澜确实是在对越母好的话,那么在魂澜安享晚年,也是一个好的归宿。   ☆、第三百四十八章有待商榷,不满! 只是,他们让越母归来的意向,真的只是在为了思念越母吗? 楚歌浼寓意不明的看了一眼星涟间,从她提到了她的皇姨母的时候,那眉宇间染着的淡淡的不满,她可是一点都没有错过,有这么强势的外甥女,而那么温婉娇弱的越母,是否真的承担的起呢? 如果真的来到了这里,是好还是坏,那还有待商榷。 至于越珑珏干脆一口答应下来,那是他的事情,只要没过关,那么越母就随时可以回到家,现在可以提前跟玄影那边通通气,也是在给越母一个提醒。 “母皇,现在事情的关键并不是皇姨母,皇姨母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反正现在都知道了她的行踪了。”星涟间悄悄的附在了她的耳朵上,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低声道。 楚歌浼挑眉,看来这个星涟间对于越母的感情真的是不怎么样啊? 估计星涟间一直都在为自己的母亲抱着不满呢吧?越母就一直在外面享受着清闲,而自己的母亲,却为了这些个劳什子的事情,将自己的身体都给累垮了,倒是可以理解。 但是,却在楚歌浼这边不怎么好过关。 毕竟越母对待自己不错,还是越珑珏的母亲,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人给受了委屈咯。 楚歌浼这般想着,便开口道:“女皇,恕本郡主直言,越母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如果长途跋涉的话,她的身体肯定会吃不消,而且这些年来,那澜辜草想必也没有少在吞噬着越母的精神力呢?我上次看着越母的脸色就不大好了,如果真的要……” 楚歌浼没说完剩下的话,但是每一个人都听懂了,星涟间的目光尤其暗沉,她攥紧了拳头,深郁的看了一眼楚歌浼。 越珑珏原本只是被女皇带着走,现在被楚歌浼一点醒,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也敛着眉,倒是没有拆楚歌浼的台。 相比于星涟间的深郁,女皇的关心就显然显得比较直接了:“不是吧?姐姐她身体真的这么不好吗?算了,那就不要让她来了,我亲自去看她。” “母皇!”星涟间没有想到母皇竟然是那么的冲动,竟然不惜要丢弃手中的工作,要负千里之行前往去看那个皇姨母。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皇姨母,对于的她的观感,可没有承受到了来自于母亲的好话之中,相反之中,母亲说了越多的关于皇姨母的好话,但是每每看见了母皇为了国事而双鬓霜白,她就感激不起来那个皇姨母。 她原本就是想着,如果皇姨母过来的话,那么至少是他们的主场,那个皇姨母一旦要撺夺皇位,那么他们也占据着主动权。 这两个反应,就瞬间表明了两个人的态度。 虽然不知道星涟间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越母,但是星涟间的表情证明,越母绝对不适宜一个人来到这魂澜皇宫。 越珑珏刚刚头脑发热做出的决定,也在这个时候,得到了降温,尤其是在星涟间毫不犹豫的阻止之下。 他站上前,淡淡的瞥了一眼星涟间,便对着女皇道:“女皇……” “哎,你这孩子,怎么还喊我女皇呢?我是姨母!嫡亲的,而且还是和你母亲同胞胎的,你怎么还这么见外!” 女皇现在显然是已经丢弃了她身为一国之皇的尊严,在她的心里面,她一直都认为这个身份应该是姐姐的,等姐姐回来,就应该是她将这一切都拱手让出去的时候,所以,她也不会在自己的外甥的面前摆什么谱。 越珑珏算是想通了,这个女皇是真的对自己的母亲好的,只是其他人可就不一定。 开始,他是被女皇的真情实意给感动了,可是,被楚歌浼这么一指点,他总算是想明白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盼望着自己的母亲回来的。 自己的母亲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回来之后,就极有可能意味着这个格局的一个改变,已经在平常人家生活了许久的母亲,绝对不会是这些心狠手辣的人的对手。 一想到母亲向来温婉的面容,越珑珏心便一狠,一拱手道:“请原谅小子的无礼,没有家母在场,小子不敢擅自逾越。” 女皇看着他的脸,被他一噎,也确实说不出什么,毕竟的确是她的姐姐也没有在身边,他说的也在理,她根本没处说去,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吧,等我见到了你的母亲,那你就一定要改口!” 说完,便伸出了那保养得宜的手揉了揉越珑珏的脑袋,或许是心疼这个一瞬间就从神坛下走下来,只是为了自己的姐姐的这个女皇,越珑珏没有闪过,也或许是想念娘亲了,忍不住贪恋着这个相似之人的抚摸。 眼看这女皇就要答应了越珑珏等人,前往玄影去看望那个皇姨母,星涟间就忍不住站了出来。 “母皇!你可是一国之皇,怎么能够擅自离开魂澜!” “涟间,你也到了能够处理这些事情的年龄了!”女皇淡淡道,对于星涟间对于自己胞姊的偏见,她是既头疼又无奈,于是只能够先冷处理着了,也是她事务繁忙,一直都疏忽于对于她的教育,才会让她对胞姊这么的愤怒。 不过,也没什么,她相信自己的胞姊,只要是星涟间看到了姐姐,就一定不会再有这种偏见了。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和皇兄怎么办?”星涟间祭出杀手锏。 女皇叹了一口气,便道:“我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姐姐了,我那么大年龄了,如果再不看她一眼,还不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是在这人世间,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已经期盼了很久了,无论你这么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她……” 星涟间被女皇抬手阻止了,她淡淡道:“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往后,由涟间承担国事,朕有事。” “来人,给朕拟制诏令!” “母皇!” “难道你要违抗朕的命令不成?!”女皇冷冷道,她对于星涟间愧疚,但是并不代表她会同意,让星涟间一二再而三的诋毁自己的胞姊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一闪而过,可能! “还有,你别忘了,你皇姨母始终是你皇姨母,无论她怎么样子决定,只要她决定要这个位置,谁都不可能跟她争!” 星涟间被她说的心头一震,女皇这是彻彻底底的打断了她的后路。 “可是您!” 星涟间还想要在挣扎,可是当女皇那双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她所有的话都顿住了,夹杂在唇齿间的字词,都被一一的咽了下去。 她想不通透,她明明就是为了母亲着想,可是母亲却要一二再而三的喝令她。 楚歌浼冷睨她一眼,也算是大概的看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涟间你就留在魂澜处理国事。” 女皇三言两语便决定了这一件事,星涟间都没有法子改变她的想法。 越珑珏看着他们,显然是没有想到,本来好好的一对母女,会因为自己的母亲,分歧成这样子。 星涟间见她意已决,便知道自己是不能够改变她的想法了,但是目光一转,便看见了旁边的楚歌浼,总算是想到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星涟间抿了抿唇,便道:“那既然如此,你也是魂澜的一份子,你总不能够看着魂澜步入绝境吧?” 星涟间的目光定在了越珑珏的身上,算是将偏移的焦点移了回来。 楚歌浼黛眉微挑,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个是越珑珏的个人的问题。 越珑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楚歌浼,被星涟间这么一问,竟然也迟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而楚歌浼并没有给他任何的意见。 女皇看见了越珑珏低头,拇指无意识的搓着衣袖,倒是跟他的母亲是一样的。 环境顿时就沉默了下来,星涟间也趁着这个机会,便追问道:“你应该算是本宫的表弟了,虽然本宫知道对于你不是那么的公平,但是请你,请你趁着皇姨母还没有回来,澜辜草还没有复活的时候,给我们一个缓冲的机会好吗?” 越珑珏的手越揪越紧,本来应该当机立断的拒绝的他,可是当想到了跟母亲极为相似的脸上的忧愁,还有如果真的见到了这个所谓的姨母,母亲知道了自己这么对待姨母,会不会责怪他?或者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她毕竟是这个国家的女皇,她对这个国家有一定的责任的。 想到这里,越珑珏眉心的折痕越发的深刻。 女皇看着他越发纠结的眉宇,那清秀的眉宇间,因为这浓厚的忧愁,愁眉不展,跟一开始看见的那个元气满满的少年,实在具有天壤之别。 而且她本身就应该是对于他们一家愧疚的,可是现在却因为自己的事情,来威胁他们,来强迫越珑珏,她不由得感到更大的罪恶感笼罩在心间。 星涟间见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便乘胜追击,“你……” 楚歌浼淡淡的瞥了一眼这几个人,便冷声道:“本郡主就想问一下,就算是越伯母不回来?那你们怎么办?而且就算是她回来了。” 楚歌浼看了一眼越珑珏,便道:“我记得,越伯母,很早之前就断了影力的修炼了吧?如果真的回来,影力也肯定不够供养这个澜辜草。” 此话一出,刚刚还有着隐秘的小心思的两个人脸上纷纷一白。 女皇就算是再怎么真诚实意,可是,在事实上,她在这个位置上执行了权利那么久,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魂澜国就此湮灭呢? 她决定过去寻找自己的胞姊,就是相信,她绝对不可能会看着魂澜灭绝的,可是,现如今,并非是胞姊不愿意帮忙,而是心有余力不足。 星涟间同样是这么想的。 女皇面对楚歌浼的直视,张了张嘴,竟然不能够像刚刚那样子的那么的坦诚,那么的坦荡。 越珑珏一愣,但是很快也想通透了其中的关窍,女皇是在关心着母亲的,可是,他们身上所承担的,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得履行自己的义务。 楚歌浼一语点醒梦中人,越珑珏也自然没有什么好纠结了,只能抱歉的看着女皇道:“娘亲身体一直不好,影力也在救了父亲一命之后,就已经慢慢消散了,所以,像师姐说的那样子,娘亲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算是她同意帮你们,我也不会允许的,因为那样子,极有可能会让我的娘亲,身体真正的亏损,我不需要什么富贵,你是她的胞妹,我也很开心知道你,找到你,也很开心你愿意去见她,但是,我绝不同意,你们逼她来复活澜辜草!” “我不会让她回来的。” 越珑珏悄悄的跟女皇挪开了距离,那绷紧着的清秀五官,冷硬的语气,将一切的可能都扼杀在了摇篮里面。 女皇张着嘴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可是……”女皇抿了抿唇,“魂澜是不能够……” 楚歌浼叹了一口气,只能道:“现在有一个可能,唔,就看你们配不配和了,如果你们配合就有可能,但是如果你们不配合,就什么都没有。” 女皇和星涟间纷纷眼睛一亮,便急忙道:“是什么?!” 越珑珏也诧异的看了楚歌浼一眼,显然没有想到楚歌浼会突然这么说,她一开始就没有说过这个可能,那么就代表,这个是可能有一定的危险性,而楚歌浼并不想只是为了一个陌生人,就来冒这个险。 至于,楚歌浼为什么要在后面提出来,那么就昭然若揭了,就算是她没有直说,自己也清楚。 越珑珏想的通透,他们也肯定不会看不见,但是现在他们显然是被救助的一方,所以,他们也顾不上感谢,连忙追问。 楚歌浼见她们那么激动,为了避免他们误会,便耸肩道;“这只是可能,不一定真的有用。” “只要有可能我们都不能在放手了!”一直以来希冀着的希望破灭了,在那一瞬间,星涟间甚至闪过了无数的阴暗的想法,但是都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无论出自于什么,她都绝对不能这么做。   ☆、第三百五十章追在身后,领头! 那时候,不仅仅是母皇不会原谅自己,连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而面对的是比眼前的事情更加严峻,所以,她绝对不能够让自己做出这样子的事情。 楚歌浼现在抛出的引子,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她像是溺水的人,拼命的伸头喘息着,狼狈的生存着。 “我只是说可能,但并不是一定!” 楚歌浼冷静的泼灭了他们的热情,但是也只是让他们冷静了一下,实际上,他们还是不愿意放开的。 “你先说。”女皇沉声道。 楚歌浼睨了越珑珏一眼,便道:“你们方便让我们去看澜辜草吗?” 此言一出,两个人脸色一变,毕竟是国家的重点保护的机密,能够跟楚歌浼他们说,已经是花费了他们所有的勇气了,现在竟然还要带着他们去看自己的国宝,这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了。 凡是大家庭里面,就肯定会有盘根交错的枝节脉络,势力错综复杂,将人带到了国宝的澜辜草面前,这已经不是他们两个可以单独决定了。 楚歌浼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无奈道:“不去看一下的话,我们也不能够对症下药,也不知道方法是不是真的有用?” 星涟间还抱有侥幸的,先是看了一眼越珑珏,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楚歌浼,道:“就不能将方法说出来吗?” 楚歌浼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没有说不可以。 但是,谁都可以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星涟间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也不会问这种那么无聊的话的。 星涟间咬了咬唇瓣,精致的五官一阵纠结,显然是对于这件事确实是难为,前面的事情,他们都可以做决定。 可是,绕着宗室,带着陌生人前往澜辜草养育的地方,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他们担待不起的。 就算是他们现在贵为皇室,也极有可能被一下拉下马,成为千古罪人。 空气凝滞了片刻,女皇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在星涟间错愕间站了出来,沉声道:“好,让我带你们去!” “母皇!”星涟间的眼睛快要与眼眶分手,不解的看向了女皇。 因为利益纠结在一起的实力,绝对不会容忍擅作主张的母皇的,宫里面到处都是眼线,稍有差池,女皇承受的绝对比死亡更加可怕。 女皇看都不看她一眼,便道:“涟间,你现在迅速去你兄长那里,你今天什么都没有听说,只是将玄影国的郡主带到了我的面前。” “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 “说完了这些话我早就已经被盯上了,怎么可能会逃得过,我永远都逃不过那些眼睛的,除非这件事情得到了解决,既然如此,那么我躲不躲都是一样的,只有皇兄能够独善其身,他什么都没有说过,也早就不在宫中了。”星涟间说着,像是自虐一般的说道,是在虐待自己也是在控诉着母亲。 楚歌浼冷挑眉梢,“你们要是再延迟下去,那么或许那些东西就来了,你们没有及时处理好的话,你们照样要下去!” 楚歌浼听闻过一些魂澜国这边的势力,但是毕竟不是本国人,很多东西,还是无法调查清楚的。 女皇沉下心,道:“郡主说的是,那么就请郡主随我来吧。” 说罢,便转过身去,昂首阔步走了上前,步履迅速,像是后面真的有什么东西追逐着他们一样。 越珑珏并没有楚歌浼那么神通的手段,可以知道那么多东西,见堂堂女皇竟然那么的着急,不由得有些疑惑。 “师姐,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说,女皇不应该是百呼百应吗?他们在害怕什么?” 星涟间听见了越珑珏的问题,苦笑着替楚歌浼回答了,毕竟是他们国家的事情,还是他们比较了解。 “不过是立国的时候,先辈用的一些手段来约束后辈的子孙而已,你们快点吧,想必他们现在也应该到了城墙门口了,在我们的心间动摇的时候,他们就会无所不至。先走吧,我在前面再慢慢的跟你们解释。” 她在前面带路,楚歌浼没有说什么,就跟着上去了。 越珑珏看了一眼楚歌浼的侧脸,对于星涟间不甚明朗的回答,像是早有所知。 崖青也跟在了他们的后面,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他们的后面,好像是有着什么东西跟着一样。 崖青浅灰色的眼眸一阵铅灰色的暗光流过,再次看向了那边,就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了。 只看见前面的那两个人的脑袋上浮着一层白白的光晕,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崖青拉了拉前面的楚歌浼,指着他们两个人。 楚歌浼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便疑惑,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低声道:“怎么了?” 崖青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了只有自己的眼睛可以看见,属于种族天赋,而楚歌浼显然是没有这样子的能力的。 崖青蹙了蹙眉,努力的思考着,应该怎么跟楚歌浼说,想了想,干脆还是让楚歌浼一同看吧。 她闭上了眼睛,用精神力悄悄的触碰了过去,侵入了楚歌浼的识海里面。 崖青一言不发就冲过来,让楚歌浼差点就下意识反攻回去了,还好她对于崖青的精神力还算是熟悉,便生生的忍住了,尝试着接受过去她传给自己的图像。 那是什么呢? 星涟间和女皇的身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晕,灵魂若隐若现,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那些白晕给吞噬干净一样。 忽然,楚歌浼眼睁睁的看着走在了最前面的女皇的手指头已经被那白晕给吞噬了。 楚歌浼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那就是魂澜国隐蔽的传说吗? 如影随形的诅咒。 难怪他们一开始会这么抗拒跟他们说出具体的情况,然而将他们请了过来,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做好了自我牺牲了。 难怪这么重大的事情,从头到尾星夏澜都没有出现过。想必是想要保护住这最后一根的独苗苗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起誓之初,惊变! 真正的威胁并不在宫城之外,也不再任何人的身上,而是在他们的身上,困缚在他们身上的诅咒,那白晕会真正的吞噬掉的不是他们的躯体,而是他们的灵魂,以灵魂作为起誓的誓言。 楚歌浼收回了目光,深郁的看了一眼走在了前面的星涟间,他们此刻已经踏入了一个黝黑的长廊,旁边的侍女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这里只有他们五个人。 女皇一路向前,像是一往无畏的勇者,同时,也在她的背后,看到了浓重沉郁的哀伤。 从现在楚歌浼才看到了女皇背后的决绝,那绝不回头的冷硬,不容置喙的倔强。 也才明白了女皇在转过身的时候,那惊鸿一瞥的悲恸。 楚歌浼正出神着,而前面的两人突然停了下来。 女皇转回头,神色冷峻,完全没有刚刚的平易近人,好像又回到了最初他们相见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冷傲,刚刚的那个对于越珑珏格外友善的态度,恍如镜花水月,这么轻轻的一触碰,就瞬间碎裂如雨。 越珑珏没有想到她们会突然停下来,更没有想到这个肖似母亲的感觉的女皇会突然就变了个脸色。 是因为他们逆反了她的尊严吗?越珑珏一点都不想用这么阴暗的心理来揣测自己的姨母,可是,这种感觉忍不住从心底汩汩的冒了出来,将刚刚的温馨都给挤掉。 女皇先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越珑珏,看到了他那不善掩饰的错愕与怀疑,便了然他在想什么了。 但是,她并不想要解释什么。 反而是将目光移到了楚歌浼的身上,和冷漠的崖青,方才抿唇道:“你们进去不需要他罢?相对于你们而言,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实力。” “什么?”越珑珏诧异看着女皇。 女皇一改之前的温柔,冷睨道:“不需要进去,那就在外面等着。” “为什么?”越珑珏受不了这急剧降落的温度,便质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也是一个机会,万一我就能够复活了她呢?!毕竟我是娘亲的嫡亲儿子,不是吗?我从她的肚子里面钻出来的!” 越珑珏想要努力阐述着自己的能力,不想要再次被他们丢弃下来。 更何况,女皇这跟冷空气突然降临的变脸,让越珑珏适应不良,越发是感觉到女皇的不安全,几乎都要阴谋论一样,揣测着刚刚她的举动了。 知母莫若女,星涟间冷哼道:“你从她肚子里面出去又怎么样?我母皇还是跟她一同从一个肚子里面出来呢!” 言外之意,就是在说,连同胞胎的女皇都做不到,你一个儿子有什么用处!? 越珑珏被星涟间讽刺的脸色一阵青红交错,不明白刚刚还谈的好好的两个人怎么说着说着,就翻了脸。 明明刚刚的温馨都没有过多少时间。 果然还是他太单纯了吗?越珑珏焦急的看向楚歌浼,想让她帮自己说一下话。 他们一起进来的,也一定要一起回去。 而相反的是,楚歌浼并没有将越珑珏的求助放在眼里,而是助纣为虐道:“的确,我们不需要阿珏,也没有必要增加风险。” “师姐?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我们不可能分开的。”越珑珏拉住了楚歌浼的衣袖,生怕她再次丢开了自己。 楚歌浼耸了耸肩,看向他,无奈道:“阿珏,这样子也会给人家制造麻烦的,这样子不大好吧?带我们进去,已经是迫不得已了,再带你就有点藐视人家皇室了。” “既然都带了你们了,那顺带我一个又怎么样?!”越珑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好像这些东西都要从自己的身上脱离去。 楚歌浼微笑,刚想要说点什么,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凌空飞来一个黑影。 楚歌浼一把拽住了崖青,与那个黑影一同交换了一下身体,便朝着那朱红的墙壁砸了过去。 在砸到之前,一个冰凉的手扣上了楚歌浼的手腕,将她往着那个地方拉了进去。 让人惊讶的是,楚歌浼和崖青并没有在那看似是坚硬的墙壁砸的头破血流,反倒是消失在了眼前。 越珑珏只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里的袖子像是游鱼一样就要从自己的手中窜走,他连忙握紧,但是抓的地方有限,只听嘶啦一声,楚歌浼的衣袖便被一道精神力给截断了,越珑珏刚想要再次拉上去,便被一个重量给砸的后脑勺跟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越珑珏眼前阵阵发黑,胸口一阵发滞,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 “师姐!”越珑珏虚弱的喊了一声,但是已经无济于事了。 星涟间更是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听到了越珑珏那一声微弱的师姐,方才如梦惊醒,连忙从越珑珏的身上窜了起来。 当她一站起来,便看见眼前一片空档,刚刚立在了身边的三个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母皇!”星涟间歇斯底里的喊着,整个人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朱红的墙壁之前,拳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疯狂的敲击着那坚硬的墙壁。 而现在,这个墙壁并没有像刚刚吸收着楚歌浼等人的时候,那么的柔软,一下便将她给吸收了进去,反倒是抗拒着她,将她的拳头都给磨出了一层殷红。 星涟间睚眦目裂,眼球发红,非要用身体之力,将坚硬的墙壁给撬开,将刚刚消失的那三个人给拉回来。 “母皇,你快出来!母皇!” “你快让我进去啊!混蛋!” “混蛋,我也有在泄露我们的秘密,为什么不惩罚我!我也有错!我也有错啊,犯错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而与她沉重的心情相反的是,她的身体却突兀的变得轻盈了起来,像是丢掉了什么负担一样。 那可不是,里面的那个已经代替了她将所有的惩罚都承受过去了,两个人的惩罚,变成了一个人的痛苦,惩罚加剧,从不会减少,也不会有奇迹。这是立誓之初,就已经决定好了的。   ☆、第三百五十二章惊异发现,探视! 且不说外面你那两个被丢在了外面的人,进到了里面的三个人猛不丁的被吸了进来。 女皇是早已经有所准备了,只是打了个趔趄就站住了,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楚歌浼竟然也能够在这么触不及防的情况下就站稳,她的目光放在了楚歌浼扶着崖青的手,眉梢微扬,看来楚歌浼炼丹师和修影者双修的说法,并不是随便传出的。 楚歌浼淡淡的看了女皇探视的目光,没有说什么,但是,女皇也早就识时务的收回了目光。 崖青顺着楚歌浼的力道站好了,她胸口的地方微微一动,好像要钻出什么东西。 女皇觉得奇怪,便看了一会,紧接着就看到了黄色的一抹。 橙子从崖青的怀抱钻了出来,眼前一片茫然,晕乎乎问道:“怎么回事?晕死奴家了!” 开始看到那其貌不扬的模样的时候,她还不以为意,但是当那个家伙吐出了人声的时候,女皇瞳孔不由得一缩。 “这是……”女皇伸手指着橙子,满眼惊愕,看看崖青,再看看楚歌浼,最后才再次将目光投放在了橙子本体身上。 那圆滚滚的身躯,其貌不扬的模样,还有那稚嫩的声音,女皇指尖微颤,“……这……” 楚歌浼挑眉,既然星涟间能够一眼看穿了化为人体的崖青,那么本体的皇赫,在女皇的眼里,也肯定没有什么意外的会被发现了。 所以,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也更进一步的确定了,他们魂澜皇室对于七大仙草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么一想,也减少了解释的麻烦,楚歌浼一手将橙子的身体拽了出来,然后一把丢到了地上,冷声道:“自己走!” 每次都趁着崖青不懂得男女之辩,就偷偷沾着她的便宜,虽然楚歌浼知道他们植物是不分雌雄的,可是,看到了橙子那猥琐的表情,楚歌浼就这么看都看不顺眼,干脆就将人丢到了下面,省的碍眼。 橙子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到了女皇的足下,女皇一惊,忍不住一脚踹开了橙子,橙子原本以为终于可以停下来了,没有想到又要重新飞了起来,眼中的蚊香圈更晕乎乎的,胃里面一片翻江倒海,要是它是真正的人类的话,早就吐的一塌糊涂了。 还是崖青心软,一伸手就将被踢到了空中的橙子给接了下来。 橙子一定神,感觉到了崖青温和而熟悉的气息,整个人松懈下来,总算不用在继续被丢来丢去了,刚刚想破口大骂,但是看见了楚歌浼那一双冰冷的眸子,饶是它被气的七窍生烟,也不敢对这位祖宗大放厥词。 “啊!对不起!尊上!奴并非故意!奴只是被吓到了!求尊上饶命!” 橙子正恼怒没有人撒气呢,眼看就冲上来一个撒气包,橙子便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发现这个人类身上的气息游戏熟悉。 之前在外面也有听见过女皇的声音,便知道她就是人类的女皇,而她这一番举动,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 难得有人把自己当回事,橙子不作上天,就对不起他活过的漫长岁月。 “哼!”橙子叉腰冷哼,“你个愚蠢的凡人,竟然敢踢本座,你可知错!” “尊上息怒息怒,奴只是一时脚误!” 七大仙草对于他们简直就是神灵一般的存在,尤其是皇赫,崖青因为她是人身,所以,女皇他们并不知道崖青究竟是七大仙草的哪一种仙草,虽然仙草尊贵,但是他们最为崇敬的还是身为解毒之灵的皇赫。 主要是因为,皇赫跟他们的魂澜的渊源较深,甚至可以说皇赫是他们的祖先,在祖先的某一次采药之中,无意间在深林里面看见了这么一株会跑会动的仙草,吓得险些腿软。 然后因为一些机缘,皇赫就帮助了她的祖先,甚至是建成了魂澜这样子的皇室,所以说,皇赫是他们的创世之祖,也不为过。 皇赫的图像在先人回到了国家之后,便传颂于皇室之间,甚至直接被神化,而这个原由,就是女皇能够第一眼分辨出来皇赫的身份的原由,就算早就在时光的流逝之中,皇赫原本的图像就变换的跟原体有着天壤之别了。 但是,女皇毕竟是皇室成员,每一代继承人,都可以有幸见得皇赫的本体,开始她还不敢确认,可是在橙子开口说话的一瞬间,她就知道是皇赫无疑了。 至于最后的对皇赫出脚,也完全是因为自己被吓傻了。 如今回过神来,当然是连忙道歉,就成为了橙子作妖的理由了。 “哼,一句道歉就有用了吗?那谁都可以对本座不敬了!本座告诉你,本座可不是那么好惹,你最好……” 眼看橙子就要继续作妖,楚歌浼眉心一蹙,为了避免浪费时间,她一把揪住了皇赫的棒槌似的脑袋,将整个圆滚滚的身躯都给提拉了起来。 只看见一个黄橙橙的圆滚滚的橙子正凌驾在空中,枯枝似的爪子刚想挣扎,但是知道是谁揪着自己的时候,橙子就整个人跟站军姿一样,僵直在了空中。 姿势标准的好像就是一个真正的橙子。 女皇正听着训,没有想到橙子会突然停下来,一抬头,就看见了楚歌浼凌空抓着皇赫尊上的手,瞳孔一缩,便想要开口斥责,而楚歌浼却看透了她的眼睛,挑眉道:“你最好不要说话,否则今天,我们就别想抵达目的地。” 女皇被她这么一威胁,虽然她是很在意澜辜草,但是显然是相当于祖宗的皇赫更让人在意,于是她便道:“朕不明白郡主在说什么,但是皇赫尊上是我们魂澜相当于神的存在,朕并不希望郡主对我们国中的神不敬!” 女皇说着,眉目之中分明都是对于楚歌浼的不喜,可是,因为有求于人,也不敢对于楚歌浼大声大气,只是该有的恼怒,还是保留在了并不怎么温柔的声音里面。   ☆、第三百五十三章右手无感,消失! 楚歌浼冷冷的扫了橙子一眼,显然很不明白,皇赫就怎么会成为他们魂澜的神了,但是无论女皇这么说,他们今天的主要目的都不是让橙子在这里和女皇耽搁的。 楚歌浼目光下移,女皇的手掌已经完全消失了。 女皇不明所以,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下去,那里待着自己完整无忧的右手。 她的右手怎么了? 女皇有些疑惑,便想尝试着动一下自己的右手,握一握,感受一下有什么不对劲。 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她也在操纵着自己的手,而让她惊惧的一幕出现在了眼前,她的右手已经不受自己的掌控了。 从刚刚开始的麻木,到现在的完全没有办法掌控。 楚歌浼看着女皇的面部表情的变化,就知道了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体的不对劲了。 看着她惊惧的看着自己右手的目光,楚歌浼冷声道:“本郡主不知道你们魂澜皇室和皇赫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当务之急,想必还是先去找到那一株澜辜草吧。” 否则,很有可能女皇就会在他们的面前活生生变成一具尸体。 女皇依旧木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对于这个传说她也就是有所耳闻,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敢对祖上立下的誓言犯上的。 而今天,显然是背叛的惩罚了。 楚歌浼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围空荡荡的地方,黑漆漆的环境并没有影响到她的观察,反而是比睁开眼睛看的更加的清楚。 在他们的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墙壁。 崖青可能是感知到了楚歌浼的想法,便自作主张的从怀中掏出了火信,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楚歌浼看了崖青一眼,便将橙子径直拎着在手里面,看着那通往深处的通道,淡淡道:“也顺便回答一下目前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有你们皇室跟这澜辜草的关系,只有知道根本才能够源其究,寻得根本,方能对症下药,想必女皇也是早就清楚了吧。” 楚歌浼这一番话,总算是将愣在了原地的女皇给唤醒了。 女皇看了一眼楚歌浼,将目光移到了她的手上,那个被捏着的橙子,方才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尊上都在你们阵营了,那么今天也不可能有所保留了。” 楚歌浼听到了她说不能有所保留的时候,美眸闪过了一丝精光。 女皇再次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方才转身道:“你们跟我来吧,我们继续一边走一边说。” 楚歌浼和崖青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已经转身离开的女皇,交换了一个眼神,也跟着走了上去。 感觉到了他们跟了上来,女皇便开口道:“我们在前殿所讲的事情,的确都是真的,如果我们真的违背了誓言,就会受到了惩戒,而我就是范本。” 女皇苦笑着将自己的手举了起来,她现在也就只是能够操控自己的手臂而已,那一个手掌却只能够空落落的张开在空中。 如果不是崖青和楚歌浼能够清楚的看见那一层白色的手掌一样的东西就已经消失了的话,或许他们也会以为那只手是完完整整的,并没有什么事情,或许还会以为女皇是在逗他们呢。 楚歌浼只是看了一眼那一只手,便再次将目光转移到了女皇的身上,显然是要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女皇微微颔首,便继续道:“我们皇室的成员,一旦知道了关于澜辜草的事情,那都是要经过发誓,我们才可以告知的,而你们……” 女皇没有说下去,但是楚歌浼和崖青都清楚,明明是他们拜托人家来帮忙的,怎么可能会让人家立下这样子的毒誓,而这些毒誓也都是只针对皇室的成员而已。 崖青看着女皇那只已经蔓延到了手肘的乳白色的物质,难得开口道:“灵魂消散在世间吗?这种惩罚吗?” 其实,按照一般的看法来讲,这还算是温和的惩罚了,毕竟还是无痛的消失,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他们祖上对于后辈的仁慈了。 就算是再也不能够转世,也是莫大的恩赐了。 女皇看了崖青一眼,想到了对方也是属于七大仙草的一人,虽然眉目冷清,但是从那浅灰色的眸子里面可以看到,所有植物都一样,无贪欲的无恶念的纯真的纯洁的目光,这应该是新成的仙草,她在心里面这么判断着。 但是面上却没有任何的端倪,反倒是朝着崖青友好的笑了笑,便道:“确实,我也曾经觉得祖上的惩罚显然是太过于仁慈了,只是,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是祖上仁慈,也是因为审核严苛,毕竟要告知这个消息下去的人,必定要审核好,对方是否值得我们交付,而现在想想,也是祖上的一种预知吧。”或许他们早就知道他们会在这种无奈的态度下,交付了这一切,所以才给他们这么温和仁慈的惩罚。 听她这么说,崖青敛下了铅灰色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楚歌浼听她这么说,抿了抿唇,倒是没有说什么。 连一向闹腾的橙子都难得缄默了下来,可能也是听到了这么个族人为了维护下去,所付出的努力了。 缘由它起,而现在,它却不一定能够处理干净。 橙子那枯枝似的五指紧紧的攥在了一起,都认真的听着女皇叙述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皇赫的不一般。 “罢了,前人的想法在揣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女皇慈祥的笑着,便继续道:“众所周知,我们魂澜国就是因为这个澜辜草才建成国的,身为一国之宝,肯定不能够随随便便的放置,所以就有了这里。” 女皇再次熟练的在墙上按下了某一点东西,那墙壁便轰隆隆的打开,而楚歌浼眼尖,看见了那一闪而过的银光,冰冷的弧度,让人背脊生寒,若是她独闯这里的话,兴许都不能够讨得个什么好处。 女皇一边走进去,一边又道:“澜辜草,一开始其实并不是祖先发现的,而是尊上赠与我们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故作乖巧,来到! 楚歌浼闻言,便挑眉看下去,便看到了故作乖巧的橙子。 楚歌浼将它捏到了面前,而女皇的如释重负的声音,也恰好传来。 “所以,当看见了尊上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惊喜,自然就相信了你们了。”女皇亲自点亮了在旁边的油灯。 火苗如同雨后的春笋,接二连三的点燃了起来,又像是挂在了天际的星星,串串衔接了起来,一下子看下去,恍如置身于星海之中。 而也在最后一株火苗窜起的时候,这个密室的全景终于尽数出现在了楚歌浼的面前。 这是一个跟刚刚在前殿的面积有过而无不及的地方,这里一株株的火苗,如同跳动的火精灵,在无私的照亮这一方天地,甚至让楚歌浼有种这就是在平地的感觉,完全不是个什么地下室。 这个密室因为摆放的东西并没有在前殿的时候,有那么多人用的东西,所以显得有些拥挤,这里只有空荡荡的一片,也以至于,出现在了面前的东西显得格外的明显。 楚歌浼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被一尊青铜鼎护在了里面的青色的一撇,在上面很显然的有着一层透明的隔膜,虽然看着像是泡沫一样,一触即碎。 但是,就算是楚歌浼站在了远远的地方,跟那个东西还隔着这么一条长江这么远,那丰厚的仿佛要将人压倒的力量,直愣愣的冲击在心头。 若非是楚歌浼早有准备,早就被压得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崖青毕竟是仙草,她并没有楚歌浼被压倒的感觉,但是也明显的能够感觉到那防护罩上的力量。 楚歌浼一咬牙,那力道仍然不减,铺天盖地的涌入自己的身体,肩膀好像是被揉碎一样,细密的骨裂感在四肢百骸之中传递。 楚歌浼疼的手一松,便将皇赫丢在了地面上。 皇赫触不及防就被摔到了地面上,摔的是屁股都快成四瓣了,一双小眼睛涌出盈盈水光,刚想要大喊,便看见了楚歌浼打着微颤的膝盖。 惊呼什么的就被压在了喉咙。 注意到了楚歌浼的并不仅仅只是皇赫,还有一旁的崖青,还有一脸尊敬的低头的女皇。 “这是怎么回事?!” 崖青连忙冲上去,将楚歌浼给扶住,浅灰色的眼眸透着浓浓的担忧,但是当她一触碰到了楚歌浼的手臂,骨裂的声音,如同玉佩相撞的轻灵之声,便撞入了耳道。 吓得崖青缩回了手,她皱紧眉心,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崖青没有看向女皇,但是女皇十分清楚,她说的就是自己,因为那冰霜似的声线,快要在自己的骨髓里面结成冰,将血液都给冻结,通体生寒。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开始的时候威胁的究竟是什么人,瞳孔猛地瞪大,膝盖一软,竟然也生生的跪了下来。 一向只有别人跪自己的女皇,今天被一个小女娃,吓得膝盖一软,竟然跪了两个可以当做自己的女儿的年轻女子。 但是她并没有被蔑视的恼怒,只有一只如影随形的惊惧,她的灵魂消失的很快,就在这么长长的一条路之间,她就已经消失了两条手臂,而她之所以一下子,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跪了下来,不仅仅是因为心中的恐惧,也有是因为自己的脚掌也消失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脚了。 “说!” 明明没有多余的威胁,就一个字,就可以让本就四肢残缺的女皇心头一个激灵,就如同在寒冬腊月里面摔入了冰湖,全身被冻得七零八落。 女皇牙齿打着颤,结巴道:“……这……这是……先人……立下……的……防护,……为了保护……澜辜草……” 这段话不仅仅是传到了崖青的耳道里面,同样也传到了身体的骨骼像是脆弱的玉石摔到了地面一样,噼里啪啦的窜出来骨裂声的楚歌浼的耳朵里面。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跪下,她的倔强也让她吃尽了苦头,就如今,她只要跪下来,就可以保护的更加完整的骨头,却因为她的倔强,此刻不得已已经碎了一大片,还没有加上刚刚崖青接触她的手臂,碰碎了的骨头,她身上就已经有将近五分之一的骨头碎成了一片片了。 崖青浅灰色的眸子白光一闪,便可以准确的看见了楚歌浼的身体里面,碎成几瓣的骨头。 她心头一急,便快步朝着那澜辜草应该所在的位置,可是,就算是它是仙草,在那由人类的影力与精神力纠结成的防护罩给弹开了。 “砰!” 崖青被弹射到了墙壁上,撞倒了一片火光。 “嘶!”崖青胸口一阵气血翻涌,浅灰色的眸子猩红若隐若现,楚歌浼依旧咬着牙,站在了原地,目光扫过崖青,就已经花费了她很大的力气,体内支撑着身体的骨骼再次断裂。 橙子一惊,有崖青的前车之鉴,它就用上了自己的植物之力,用轻柔的绿光裹着它的能量,轻柔的传输到了楚歌浼的身体里面。 楚歌浼只感觉到一阵清流流过,自己骨裂的地方仿佛春风拂过,骨骼便细密的纠缠了上来,将那骨骼的裂缝给弥补了干净。 楚歌浼一惊,但是,她也算是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便专心吸收起了这一份能量。 等她修复了自己身体的三分之一之后,她便低头一看,就看见了正贴着自己的脚后跟的皇赫,橙子那一双小眼睛,此刻正认真而焦急的盯着自己,看到了自己看着它,它连忙传输的更多了。 既然对于楚歌浼是有作用的,那么也没有什么好珍惜的,大不了,等到后面,得让楚歌浼好好的补偿自己。 楚歌浼自己不知道,她炼制出来的丹药,对于人类或许只是那增加的三倍速度,对于他们植物更有好处,所以,对于楚歌浼炼制下来的丹药,无论是废丹,好吧,楚歌浼炼制的从来都没有废丹,但是无论是高级还是低级的丹药,它从来都会包揽的一干二净,反倒是越珑珏炼制的,它平时也就是用来磨牙而已。   ☆、第三百五十五章原因之一,修复! 这也是皇赫觉得楚歌浼可能就是自己找的那个人的原因之一。 现在显然还没有确定下来,更加不能够让楚歌浼出事了。 虽然皇赫在给楚歌浼修复骨骼,但是在修复之后,骨裂的速度虽然有所减慢,但并不代表没有继续碎裂下去。 楚歌浼也只是看了皇赫它一眼,也不得不继续专注自己的精神力,免得那压力对于自己身体造成了更大的不可挽回的伤害。 两人就这样默契的对楚歌浼的身体进行修复。 橙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渗透出来的绿色的汁液,橙色的身体渗透出来的绿色的汁液,让人觉得有些诡异,但是橙子却一定也都没有浪费,隔着衣服,就将这些汗水摸进了楚歌浼的肌肤里面。 那绿色的汁液像是精灵一样,接触到了楚歌浼的肌肤,便钻了进去。 在楚歌浼体内角逐的力道,在修复这一方的阵营愈发的强大。 楚歌浼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生机,美眸精光一闪,便凝眸闭眼,愈发的专注于对抗体内的骨裂。 橙子从楚歌浼的下方抬头往上看,恰好就看见了闭上了眼睛的楚歌浼,她的晶莹白透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层细密的汗水,滴滴答答的摔落在了地面上,打出了一个小小的水坑。 橙子咬了咬唇,如果自己再不下点本事的话,楚歌浼就算是抵抗成功了,也不一定会有机会救活那一株澜辜草。 想到这里,橙子眉头皱的更紧,万一真的是她怎么办? 它看着楚歌浼那精致的眉眼,仿佛是要在那眉眼之中寻找出来什么熟悉的地方,但是他们植物本来就对于外貌没有太大的感触,人类对于他们都长得差不多,他们一般都是靠着气味的辨别的,可是现在楚歌浼身上的气味被什么东西给封印了,自己根本嗅不到,否则早就将她给定了下来了。 何必要现在辛辛苦苦冒着危险来到这里呢? 橙子咬着唇瓣,几乎要将它咬出血来,过了一会,它就像是做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朝着崖青喊道:“你快点套问出那个女人解决的办法,楚歌浼就让我来解决。” 虽然看着好像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这些个想法,也只是在橙子的脑海里面快速的过了一遍而已,现实之中的时间不过也就过了几息。 崖青正气血翻涌之时,就听见了皇赫这么说,对于皇赫她还是愿意相信的,听见了他这么说,她连忙站起身来,手紧紧地掐着女皇纤细的宛如天鹅一般优美的脖颈,冷声道:“快说!该怎么去掉那个对于师姐的威胁!” 女皇被掐的脸红脖子粗的,也心知这不是可以耽搁的,便道:“这我也不知道,只有皇室的人进来过,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子的事情。” 听见女皇这么说,崖青的手劲愈发的增大,五指收拢,隐隐有想要将女皇的脖子给掐碎的冲动。 女皇被掐的眼睛泛白,但是她实在也是说的是实话,他们从来只有皇室的人进来过,哪里会带外人进来,也就是引发了这一件事情的始末。 如果她真的事先知道的话,也不会怎么坦荡荡的就让楚歌浼走进来了。 崖青知道她并非说假,但是却不想要放开这最后一块浮木。 在另外一边,皇赫显然是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将事情都交给了崖青之后,小眼睛一闭,只见那橙黄色的一抹忽然腾升起了一阵绿色的浓雾,影影绰绰的笼罩出来了一个人形,还没有让人分辨出来是男女,便看见了那一层绿雾就朝着楚歌浼全身笼罩了上去。 崖青是背对着楚歌浼的,因此并没有看见这一幕,还是女皇表情不对劲,她才松开了手,回头一看,便见着楚歌浼被拢入了那绿色的一层雾里面。 崖青一愣,目光下移,便看见了闭着眼睛的皇赫,浅灰色的眼眸闪过了一道精光,她咬了咬唇,还是回头看向了女皇,冷声道:“你最好快点想一下,应该怎么解决上面那个?如果等师姐出来,还是没有解决的话,那么你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这个东西砸了也罢!” 反正也不过是一个药用比较特殊的东西而已,那种东西,就算不是随处可见,可是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是个小玩意,只是这个玩意在进化当中,进化出了他们没有掌控出来的能力而已。 女皇跌落在地面上,整个人匍匐在地,听见了她的威胁,整个人抖成个筛子。 但是她的脑子也不是没有不再回转,反而是在努力的思考着,将从小到大的记忆,全部巴拉下来,梳理一遍,企图在这里面寻找到一点点哪怕是蛛丝马迹,也能够得救了。 她死不足惜,可是她努力了那么久,包括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付出了那么多,他们坚决不可能让魂澜湮灭在自己的手中。 这是每一代帝皇都要做出的誓言。 还好女皇本身就是一个高阶的炼丹师,精神力自是丰厚,只要她努力去梳理,就算是她还没有建立起自我的感觉的消息,都涌入了大脑之中,一串串的画面,仿佛是快进的电影,一帧一帧的播放在眼前。 突然,女皇眼睛一亮,崖青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浅灰色的眸子如同觅食的雄狮,带有极具压迫性与贪婪性的目光,锁定在了女皇的身上。 女皇瑟瑟发抖,但是她毕竟也是一代女皇,有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的,她咽了咽口水,将那不稳的心魂给压制下去,方才看着崖青,一字一句道:“将皇室的血液浇灌在青铜鼎的双耳之上,然后就可以了。” 这个记忆是她双胞胎姐姐无意间在自己的父母喝醉酒的时候听见的,按理来说在,这个并不是她一个非继承人能够听的,可无奈她跟双胞胎姐姐的关系亲密,双胞胎姐姐也没有想过要瞒自己的妹妹什么东西,就顺口说了,毕竟当时年幼的姐姐并不希望他们之间有隔阂。   ☆、第三百五十六章终于解决,血缘! 当时年幼,女皇也没有将这件事情当做是一回事,便丢弃在了记忆的角落,而今性命在危,她在压力下,寻觅到了这被挤压在了隐秘的角落里面的信息。 崖青一听,便将瘫软在了地面上的女皇给拽了起来。 也是拽了起来之后,感受到了手上这么轻飘飘的一具身体,崖青一愣,一眼看过去,方才发现,原来就在这个时候,女皇的灵魂已经消散的近乎一半,四肢早已经消失,只剩下了一个躯干,还有脑袋了,也难为她能够在这么快的时候,就能够找到了关键信息。 如果再拖延下去,还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醒过来。 不过,就算是她不能够回想过来,大不了就是将人给丢在这里,把师姐带回去。 崖青这么想着,便干脆将人给抓住,托在了身后。 女皇也是早有所知,对于崖青的冷漠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崖青在看到了和越珑珏相似的那一双眼眸的时候,冷硬的心尖一顿。 人类总是过度的在乎这所谓的血缘关系。 崖青咬了咬唇,从储物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玉碗,指尖绿光一闪,便将女皇的手腕给割开,汩汩的鲜血从手腕部流泻了出来。 砸落到了晶莹的玉碗里面,滴滴殷红,衬的玉碗更加的碧绿剔透,血与纯粹的玉碗交相映趣。 崖青看着那微微晃动着的血液,浅灰色的眼眸闪过了迷惘。 崖青一开始就想要赶时间,所以开的口子并不小,不一会就流满了一个玉碗。 在崖青问都不问自己一声就放自己的血,女皇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脸色还是不免变得有些苍白,本来就因为灵魂的消亡导致愈发的憔悴的脸色,在血液的流逝,也总算是露出枯槁的模样,这样子看来,一开始的惊艳早已经消失了,她现在完全可以说是一个缠绵病榻已久的老人了。 从一开始看着不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的年龄,到现在的依旧不符合年龄的样貌,她好像就是没有经历过自己应该有的年龄的模样,只是前者是年轻的不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而后者甚至是可以说星涟间和星夏澜的奶奶都可以了。 一天之间,变化这么大,也是让人错愕了。 崖青敛下浅灰色的眼眸里面不该有的情绪,右手一抹,便将那伤口给抹掉,那一条几乎横亘手腕的道瞬间便弥合,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若非是女皇那苍白而枯槁的面容,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欺骗自己,他们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些。 崖青看都不看她一眼,指尖弹射出一个绿色的光团,如同蝴蝶一般,轻盈的飞过,在女皇错愕的目光之中,没入了她的身躯。 “看在阿珏的份上。”崖青冷冷道。 虽然声音冷淡,但是也总算是有了一个解释,至少不是仇视。 女皇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的生机,苍白的指尖渐渐恢复的粉红,眼眶不由得泛红,崖青的那一句阿珏,也确实是戳中了心尖了,一直以来,遗失的姐姐,都是她的心病。 如果魂澜国是最大的遗憾的话,那么遗失的姐姐就是她死不瞑目的遗憾之一了。 崖青深吸一口气,将玉碗分成两碗,分别倒入了那青铜鼎的两个耳朵。 因为上一次的着道,所以,崖青这一次也吃一堑长一智了,小心翼翼的接近,甚至是敛下了自己的气息,轻巧的来到了这个青铜鼎的身边,将那殷红的血液倒了进去了。 令人惊讶的是,那血液就像是普通的液体一样,滑过了青铜鼎的两个耳朵。 就在崖青差点以为自己是被女皇给欺骗了的时候,那一层隔膜,便悄悄的散开了,速度并不快,就像是晨曦洒在了晨雾上一样,消失的并不快,可是也那么的不着痕迹。 等你回过神来,那些东西就已经不见了。 崖青看着青铜鼎的耳朵上滑过的殷红的鲜血,滑腻的滴落在了地面,砸出一个小小的血坑。 她凝眸看了一下那消散了的防护罩,便转头看去,恰好那绿色的薄雾也正好脱离楚歌浼的身体。 在楚歌浼的身体尽数流露出来的时候,那绿色的薄雾,便如同鲸吞蚕食一般,被旁边的那个小小的橙子给吸引了过去。 在那绿色的薄雾尽数回到了皇赫的身上的时候,那枯枝似的脚便再也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乓的一下摔倒在了地面上。 在圆滚滚的身躯即将要接触到了地面的时候,一直纤细素白的手,以更快的速度,接过了那圆滚滚的身躯。 楚歌浼双手将皇赫捧在了掌心,美眸凝重,眉心微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楚歌浼便偷偷的渡入了精神力给它。 橙子伸出了枯枝似的手,推开了楚歌浼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的手,抗拒了她即将传入身体的精神力。 楚歌浼眉心微蹙,不解道:“你……” 橙子难得稳重的摇了摇头,道:“给点你练的丹药我就好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皇赫这一句话刚出,跪坐在一边的女皇就像是有所感知一样,砰的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恳请尊上再救魂澜一次!” 女皇四肢都已经失去了感觉,这么一磕头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而且那白皙光洁的额头,也迅速的浮起了一个红肿的高楼。 楚歌浼眉心一折,想说点什么,而橙子已经提前预知道了她的想法,便直接道:“我没有办法了。” 女皇额头抵在了地面上,因为没有手保持平衡,只能够这样子磕着,就算是她没有看着自己,橙子也知道,她会用怎么惊愕,害怕,不解的目光看向自己。 “我前些年受过伤,所以根本不可能改变这个东西,而且澜辜草已经不再是当年我用分支制造出来的东西了,它已经是一株完整的灵草,接收了来自于你们一族人的供养,它早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 皇赫这番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惊,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层关联。   ☆、第三百五十七章苦苦哀求,不接! 橙子圆滚滚的身躯,咕噜噜的从楚歌浼的掌心之中,勉力站了起来,在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或许还有一些没有能够反应过来,不禁一晃,楚歌浼刚刚想要帮上它一马,可它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有了预判的功能,枯枝似的手随手摆了摆,整个人就正正的站在了楚歌浼洁白莹嫩的掌心之中。 从这一刻开始,橙子已经跟前段时间在他们面前撒娇卖萌,亦或是耍赖流氓的不正经,全部都如同潮水掠过一般,洗刷的一干二净,不留一丝痕迹。 楚歌浼美眸微沉,如果真的是崖青所说的幼年期的话,皇赫会不会太过成熟了一些?看看崖青,纵使是活了漫长的岁月,但是对于人性,或者是人类社会上的一些事情,仍旧是一知半解的,所以,楚歌浼才一直都不太敢,让崖青直面这个社会。 而现在皇赫所展现出来的,绝对不是幼年期的不谙世事,反倒是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了这滚滑溜的身躯之中,沉淀着多么沉重的灵魂。 还有之前,魂澜国女皇所言的先祖,究竟是多少年的事情,魂澜多多少少也成立了不少的年头,仙草确实有幼年期,这幼年期会不会太长了一些。 楚歌浼脑海里面闪过这些天收集来的零散的信息,黛眉不禁一折,浅浅的愁绪藏在了折痕里面。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皇赫靠近他们确实是有原因的,绝不是因为自己简单的威胁而已,只是它究竟贪图自己什么? 但是,不论这么说,橙子并没有谋害他们的意思,反而是在危急时刻,三番两次救了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它的目的。 那就看看它接下来的做法了,一旦危害到他们身边的人的安全,就算是皇赫救了自己在多次,都休想安全过去。 “尊上……”女皇失措的看着它,跪坐在地面上,她终于支撑起身体,看到的却是皇赫一本正经的模样。 越是正经,女皇心中就越是发寒。 原本以为看见了皇赫,他们就肯定有机会了,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就算是自己付出了所有,魂澜还是要走向悬崖。 女皇憔悴的仿佛是枯槁的枯枝败叶,死气漫上眼角眉梢。 橙子看着她,一双小眼睛,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淡淡的看着下首的那个女子。 “本座初始遇见你们祖先,也不过是偶然,那时看在了与他缘分深厚,便将此物交给了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橙子这番话一出,楚歌浼心头一跳,它的意思莫不是在说,橙子早就在魂澜建国之初,就已经与魂澜有了关联,那么也难怪如今的皇室这么尊崇皇赫了。 女皇颓废的跪坐着,她身上的诅咒因为崖青的干涉,已经停止了,只是被消散了的属于四肢的掌控能力,还是无法挽回的。 “我原以为,原以为只要尊上回来就好了,难道是天要亡我魂澜吗?!”女皇不甘心的看向皇赫,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是她仍然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只要她恳求,就一定会有机会的! “尊上,求求你了,你是我们魂澜最后的机会,求求你了!魂澜全国上下的人,就靠着尊上救命了!尊上上一次帮助了魂澜,奴在这里感激不尽,求求你,再帮一次魂澜吧,我承诺日后定然将您当做神上来奉拜,举国上下!求求您了!” 女皇这么说着,便梆梆的在底下磕头嗑了起来,因为没有四肢平衡,不一会就摔倒了在一边。 崖青冷眼旁观着她摔倒在旁边,仍然挣扎着要向皇赫磕头。 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将她的举动放在眼里,楚歌浼确实是无能为力,而且就算是她有能力,如果真的不想帮忙的话,就算是她再怎么卖苦肉计,她依旧不动如山。 崖青则是只将楚歌浼的安全放在心上,此时见她没有事情,便独身站在了她的身边,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唯有皇赫,和魂澜皇室渊源最深的它,可这个被女皇寄予了所有的希望的人,却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对于她狼狈的摔倒在一边,眼波都未曾波动一下。 再多的人类,于它而言,不过跟其他的飞禽走兽没有什么区别,毕竟他们会死去,人生代代无穷已,就算是他们的祖先来拜托自己,他都依旧无动于衷,更别说这只是一个刚刚见面没有多久的人类了。 只是,皇赫将目光投放在了那一株澜辜草上面,它确实是没有能力救治,可是,并不代表其他人不可以。 而且他今天前来不就正正是为了那么一件事情吗? 皇赫的小眼睛闪过了一道精光,它瞥了一眼如同毛毛虫在地上蠕动着的女皇,那双姣好的瞳眸涌出的源源不断的泪水,既是无措也是哀求,悲伤蔓延她全身。 皇赫叹了一口气,像是无可奈何一般,却成功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橙子低眉道,“不是本座不帮你,是本座确实无能为力。” “尊上!”女皇可怜的哀求着。 皇赫移开目光,并没有放在女皇的身上,看着澜辜草的目光有些悠远。 没有人理会女皇,而她又没有行动力,只能够仰躺在地面,连翻身都变得那么的艰难,更别说去哀求皇赫,强逼皇赫的目光投放在自己的身上了。 她已然被所有人忽略了,或者是懒得去看了。 楚歌浼黛眉微微一挑,没有说话,既然皇赫都解决不了,那么她一介凡人自然也没有什么法子。 只是,楚歌浼美眸闪过了一道精光,如果看都不看一眼就离开了,会不会太过于浪费。 这么想着,楚歌浼便想要上前看看,皇赫感受到楚歌浼的意向,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那双小眼睛闪过一束光芒,有些晦暗。 既然看在了橙子救了自己一马的份上,楚歌浼就顺势将橙子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算是给它一点奖励,还配上了自己没有交上去的丹药。   ☆、第三百五十八章其貌不扬,走近! 橙子待在了她的肩膀上嗑的津津有味。 崖青担心楚歌浼再次发生什么事情,便快步走上去,在楚歌浼的面前,一旦有点什么意外,她也可以提前做出防卫。 楚歌浼看着崖青的举动,不禁哑然失笑,但是对于她的好意,楚歌浼还是感觉到暖心的。 崖青上前看了一下,确定是没有什么意外之后,才让步,让楚歌浼靠近,但每当楚歌浼走近一步,她的拳头就会不自觉的握紧。 楚歌浼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看它,目光已经被那个青铜鼎里面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了。 青铜鼎里面并没有土壤,有的只是一片空荡荡的空间,或许也是上一代残留下来的精神力,空荡荡的飘摇在青铜鼎里面,那叫做澜辜草的一个小根茎,就漂浮在中间,焉焉的,没点活气,就这么看下去,就像是一截枯草,其貌不扬。 若是不识货的人看见了,兴许也不会将这个东西跟扬名整个云影大陆的鼎鼎大名的澜辜草联系在一起,大不了就是认为是一截已经死翘翘的枯草。 楚歌浼黛眉微敛,精神力凝成细线,蔓延过去,细细的接触了一下,发现了微末的活力,证明它还没有完全死亡。 崖青也跟在后面看了过来,绿色的气团再次从她纤细素白的指尖蔓延出来,朝着那枯枝般的澜辜草而去。 皇赫就待在楚歌浼的肩膀上,自顾自的嗑着丹药,形容总算是恢复了一些,那双小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放在了澜辜草上,但是却明显没有太过于注意。 对于崖青的举动,并没有说什么,就这样看着。 绿色的气团形同有了自主意识,飘乎乎的降临到了澜辜草的身上。 绿色的气团将那澜辜草包裹住,而那澜辜草也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慢悠悠的吸食了那绿色的气团。 令人失望的是,那澜辜草确实是吸收了来自于崖青的绿色气团,但也只是活过来了一些,却没有任何要复苏的状态。 女皇躺在了地上,虽然没有看见澜辜草的形状,但是绿色的光团从崖青的指尖出来的能量波动她还是记得的。 可也就是那么一次波动,转眼就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了痕迹,掀不起一丝波澜。 也成功的将女皇心中的那点明灭的希冀都给打灭了。 她阖上双眸,透明的水滴悄悄的从眼角蔓延出来,滑过耳际,冰凉的触感穿过大脑,直达心尖。 楚歌浼用余光扫了一眼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的女皇,美眸闪过了一道微妙的精光,便拧头对肩膀上的正吃得香的皇赫道:“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皇赫啃着丹药的速度未曾减慢,恍若未曾听见楚歌浼的话一样。 楚歌浼神色未变,便挑眉道:“你那样子说,不就是想让我出手吗?我还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听不出来,看你的说法,对于我身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皇赫将手中的丹药啃完了之后,楚歌浼的话像是才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一样,他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其实看到了这个玩意败坏成了这样子,别说我都没有用了,就算是你那个师弟的母亲回来了,结局都还是一样的。” 楚歌浼顺着它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个在崖青的能量之下,也就是从干瘪的状态,变成了一个勉强有点水分的木棍而已。 至少不会让人一眼就会以为对方是个柴火罢了。 皇赫双脚一跃,便从楚歌浼的肩膀跳到了青铜鼎上,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那触碰过女皇的鲜血的两只耳朵,枯枝似的脚丫,跟鸟的那三只脚一样,牢牢的锁住了青铜鼎的边缘,站的稳稳当当的。 他斜睨着澜辜草,“这玩意当初本座也只是说给那家伙一点甜头而已,没有想到他也是个有野心的,竟然自己培育了出来,现在……”他无奈的耸了耸肩,“巅峰时期可能还有点用,现在,我也没能耐了。” “我没能力,并不代表你没有。”皇赫说完,便直勾勾的看向了楚歌浼,那双小眼睛前所未有的锐利,仿佛是要看穿楚歌浼这一层皮囊里面,掩盖着深层的秘密。 楚歌浼勾唇,就算是它再怎么厉害,也未必能够看出自己是穿越重生的人,毕竟在这个异世大陆,可没有过这样子的事情出现,就算是活了再久的年头也没意义,现在这具身体就是自己的,它又能怎么办? 只是,楚歌浼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难道这一具身体,还有着什么问题? 楚歌浼脑海白光一闪,经脉里面汩汩流动着的能量,莫名其妙而来的功法,还有自己刚刚复活的时候,在万兽林里面异兽们奇怪的反应。 一切的一切,在这具身体上,楚歌浼还有很多没有能够理解。 父母不知缘由的死亡,轻而易举被抹掉的痕迹,非要将自己寄养在楚家,还要放在了心胸狭窄的如今的宋家主手下。 这究竟是为什么,思绪被隐隐打开,从重生以来的迷惑,层叠砸来,将楚歌浼淹没。 而身世不明的皇赫,现在又展现出来的能力,与它原本的模样不同的见识来,还有对于自己的多加照顾,一切的一切都在告知自己,楚歌浼这一个人物绝对不简单。 这些迷雾,如今也只能靠着眼前的这一团传说是未成年体的皇赫。 两人目光相交,虽然没有大打出手,但是在这短短的几息间,他们也不着痕迹的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崖青这个时候也隐隐约约有了一点感触,毕竟两人虽然交锋的不着痕迹,可崖青也不是傻的,在这莫名的几句话之中,就可以得出了疑点。 她跟皇赫才是同族,因为同伴极少,所以他们都是互相帮助,从来没有想到对方也会谋害自己,更不会有所怀疑。 皇赫确实是不会谋害自己,反倒是次次帮助自己,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第三百五十九章信仰破灭,难受! 一旦有了这个感知,崖青身上的防备系统瞬间打开,她退后半步,站在了楚歌浼的身旁,显而易见的展现了自己的立场。 崖青的动作虽然不大,但是在这么个场景之下的细微的举动,都会被两人用放大镜放大到无数倍,她现在无异于站队的行为,自然是被大大方方的放在了他们的眼前。 皇赫轻笑一声,“看来你真的很讨小孩子的喜欢啊。” 楚歌浼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崖青是肯定会站在自己的身边的,这是楚歌浼早有所料的,可是当事情真的是这么发生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担忧,心里面又是酸涩又是欣喜的。 欣喜的是崖青对于自己的信赖,但是也担忧她过于将自身的底牌投注在一个人的身上,害怕她以后也会轻而易举的相信别人,就像是养了一个孩子,既担心她不长大,又担心她受骗,有期盼着她长大。 总而言之,父母心,难。 但她也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便将目光放在了皇赫的身上,直截了当道:“且不说那么多废话,当务之急是你后面的那个东西?是吧?” “你既然这么信誓旦旦的说我能够这么做,但也给我一个理由吧,就画个大饼,就让驴子走,你会不会想的太美?” 楚歌浼一点都不留情的拆穿它心底的弯弯绕绕,将那些个劳什子的阴谋诡计都摆在台面。 反正大家都是成精的老狐狸了,你瞒我瞒也没有意义,还不如摊开来讲,大家还能省点时间。 皇赫显然也是早有此意,见她这么说,也不反对,便道:“其实实际上本座也没有什么把握,也得是因为这件事情,本座才能够确定你的身份,一直以来的猜测,才有所证实。” 在楚歌浼那明显好奇的目光下,皇赫勾唇笑道:“当然现在这些事情还不是你能够知道的,如果真的到了要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将事情一个不留的都告诉你。” “前提是,你要是我找的那一个人,不是吗?” 皇赫眨巴着小眼睛,虽然外表俏皮,可是却一点都不能够让楚歌浼放松了心情。 她在心底暗骂一句老狐狸,方才开口道:“确实,可在这个前提下,你也得给将自己说的谎都给解释一下吧?” 皇赫松了松纤细的跟自己身体完全不符合的肩膀,无奈道:“确实,我不是普通的幼年期,而我一开始我也没有说我就是幼年期啊。” 楚歌浼美眸波光微转,便知道了当初确实是崖青看到了它的身体,就这么下了定义,他自己确实没有承认。 但是这不过都是在钻他们的语言漏洞而已,无赖至极。 不过,皇赫可能还知道会惹怒楚歌浼,便收了收自己的态度,摊手道:“更何况,我现在也确实是属于幼年期,当年因为一些小事,迫不得已,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件事情,会跟我要跟你袒露的秘密有关,所以,现在还是不能够跟你说的,真正能够跟你说的,那就是我年龄不小。” 好嘛,说了跟没说一样。 楚歌浼横了他一眼,将东西给拎了起来,就独独拉着一只枯枝似的小手,就算明白皇赫全身延展性很强,就算是自己用力拉都不会有任何的耗损,但是总归是不好过就是了。 楚歌浼并不希望这个家伙有什么好过的。 她盯着他的眼睛,盯了好一会,便知道今天确实是除了这一点,其他的都不能够知道了,一切就看自己是不是附和它所讲的条件。 楚歌浼虽然很想将他就这么丢了出去,理他个什么劳什子魂澜国,反正现在自己隶属于玄影国,魂澜国没落了,好吧,玄影也不好过,不过也没关她什么事情。 就算是郡主,她不想理,就不关她的事情。 只是,在橙子这么一说之中,楚歌浼就觉得他所讲的秘密,很有可能是跟自己的身世有关,也就是她那两个被人抹去了痕迹,早已经死翘翘的父母。 楚歌浼挑眉,心知自己是无法从这个老狐狸的嘴里面翘出点什么东西的,只好作罢。 她瞥了一眼那澜辜草,便捏着皇赫的小手,问道:“如果不行呢?” 橙子被吊在了空中,肩膀也无可奈何耸了耸,便道:“那就不行呗。” 反正对它也没多大影响,就是,又要重新找而已。 楚歌浼敏锐的捕捉到了橙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不甘,料想自己这个身份应该是跟它挺重要的,虽然说是这么说。 不过,现在他不说自己也不清楚,也只能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符合他所谓的条件了。 楚歌浼眼中波光微闪,便转回头看向那个无助的躺在了地面上的女皇,女皇也像是早有所料的睁开眼睛,想必刚刚皇赫和自己的对话,她都一一的收入了耳中。 以至于,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向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被自己捏在了半空之中的皇赫。 那无所谓甚至是不怕与自己对视的目光,坦荡而又无所觉的目光,却是最为刺痛人心的。比任何浓烈的情绪还要可怕的就是那近乎于冷漠的态度了。 许是怨恨,又许是委屈,这个相当于始祖的家伙,本应该和他们一国子民同甘共苦的人,可现在却跟外人说,他们魂澜国,偌大的一个国家,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是死是活也与他无关。 就算是知道皇赫肯定看不上他们,可是心中还是难免有点情绪,他们信奉了这么多年的神,却在危难的时候,毫不留情的遗弃了自己的信徒。 亦或是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他们,他们不过是凡世间碌碌无为的,对于他们而言,形同蚂蚁一般,渺小而短暂的一群无所谓的生物而已。 他们从来都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的。 那么他们这些年所追崇的信仰的,又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浓浓的苦涩溢满心间,好似是要挤破了心脏,信仰破灭也大概是这种感觉了。   ☆、第三百六十章更胜一筹,劝说! 女皇目光有些复杂,而楚歌浼并不想浪费时间在她的想法上,这些事情也没有大不了,所以她也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便开门见山道:“刚刚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很有可能就是这澜辜草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我将这一季的澜辜草给采摘了,也没有关系的吧?反正这澜辜草在你们这,你们要是下一次想要再采取也可以,而且这一次不是你们赢就是我们赢,无论谁赢,都不会影响你们魂澜的国势,不是吗?所以,没问题吧?还有,我希望下一次,无论什么时候收获,我都能够得到一份澜辜草,当然不是全部都要,我相信这些都不会是太大的问题吧?女皇陛下!” 楚歌浼虽然打着商量的旗号,可是无论是谁都知道,这分明只是告知一声她而已。 而这一声告知,也是看在了她是越珑珏的姨母,不好把关系闹得太僵的份上。 女皇在楚歌浼开口的时候,就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听她这么一说,也是早有所料,她没有趁着自己残废之时,将这澜辜草给夺走,就已经是对于他们魂澜国的莫大的恩宠了。 这份情,他们无论如何都得承着,而且日后也必须将他们都放在了心上,将楚歌浼奉为尊者。 眼前的这个处理方式已经是给他们最好的考虑了,再拖延下去,就是自己不识好歹了。 女皇只好点点头道:“全凭郡主安排,只要郡主能够帮我们魂澜这个忙,日后郡主就是我国的救世恩人,如若出去,我们定然不会忘记恩情,将赠予郡主爵位,能够在魂澜国内,享受无数殊荣。” 楚歌浼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这也挺好的,但是在澜辜草上,显然都不算什么,但是白给的便宜,不收白不收。 想到自己日后又更多的财富,楚歌浼刚刚被皇赫给弄得郁闷的心情也算是恢复了一些。 她摸了摸鼻子,低头看着面前的皇赫,眼尾一扬,便问道:“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皇赫眨了眨眼睛,道:“很简单。” 崖青跟在后面,心口松了一口气,虽然几人看上去是达成了一致,可是,到底还是有些不同了,现在他们没有打起来,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只希望,出到外面之后,他们的关系也不要搞得太差,否则自己无论是帮那边都会心有愧疚。 楚歌浼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崖青,便没有再放在心上,便顺着橙子所言,用精神力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 确实很简单,只是需要喂食自己的鲜血给澜辜草而已。 楚歌浼的殷红的滑腻的鲜血一离开了楚歌浼的手腕,便如同珠帘一般滴落在了那木枝一样的澜辜草上。 效果不甚明显,但是却显而易见的被澜辜草吸收了进去。 楚歌浼和皇赫齐齐送了一口气,但是显然,困难的并不是开口,而是要持续的贡献出自己的鲜血。 皇赫在一起钻了语言漏洞,它确实是说这是需要放血,但并没有说要放多少。 楚歌浼面色苍白的看着已经从开始的被动吸收,变成了现在的主动吸收的澜辜草,狠狠的递给了皇赫一个冷刀。 皇赫心头一凛,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好默默的从抱着的玉瓶里面倒出滚圆而丹香浓郁的丹药了。 楚歌浼美眸一眯,另外一只手一勾,皇赫怀里面的玉瓶便从他的怀中飞出。 皇赫眼睛一瞪,便想要伸手去抓,但是心情不好的楚歌浼不是那么善良的,精神一动,便将玉瓶挪到了更加远的地方,而皇赫眼睛都黏在了自己的宝贝玉瓶上面,哪里还有心情关注自己的脚下。 于是,悲剧就是这么发生了。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那个硕大的橙子便啪的一声,沾成了一个大饼,厚薄适中,模样圆润,倒是一个好饼。 楚歌浼勾了勾唇,心情愉悦的欣赏着那瘫在了地上的大饼,并且在对方默默鼓起来的时候,楚歌浼像是这个姿势站累了,便换了一个姿势。 而另外一只脚,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恰好就踩在了鼓起来的皇赫身上。 也将那一声怒骂踩长了一串绵长的气音,尤其是那个“混蛋——” 蛋被无限拉长,还带着点绵软,暴怒又委屈,可是却被气音给放绵软了,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配着刚刚那趾高气扬,好像是将楚歌浼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姿态,更是别有一番趣味。 崖青就跟没有看见一样,浅灰色的眼眸一转不转的盯着被主动吸收着楚歌浼的鲜血的那株澜辜草。 楚歌浼知道她担心,便主动开口道:“崖青,你去扶一下女皇吧,好歹是那个小兔崽子的姨母。” 楚歌浼张口了,崖青的视线难免就放在了她的唇瓣上,淡淡的粉色不知何时已经消退了,又是这么狼狈的模样。 虽然不多,但是崖青却都还是始终都记着的。 楚歌浼是人类,血液是她的生命之本,如同在自己体内的汁液,她体内没有血,所以苍白也没有什么,可是,鲜血对于人类格外的重要,也表现在外表之中。 崖青咬了咬唇,担忧的看了一眼楚歌浼。 但是在楚歌浼温婉的笑容之中,她又不好开口说什么,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好听从她的安排,去扶起女皇,让她好好的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女皇看着崖青细心的将自己扶起,目光往着楚歌浼那一觑,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可是,再怎么担心,自己也没有办法扭转乾坤,既然都这样子,何不将自己的心情放松呢。 楚歌浼让崖青来扶自己,也是想让自己这个活了大把岁月的老年人来松松这个小姑娘的心情,她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纵使崖青比自己的活的岁月不知道长到哪里去,可毕竟之前一直都是在深山里面生活,鲜少接触人类,也很少会有这种担忧的感情,在情商上面,显然还是自己更胜一筹。   ☆、第三百六十一章澜辜草活,安慰! 所幸崖青也是跟星涟间差不多的年龄,女皇也可以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安慰了。 “崖青是吧,听说阿珏是你的小师弟?那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阿珏,毕竟,我们之前几乎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且今天,还是第一天见面。”女皇笑的有些苦涩。 就算是生在帝王家,身是万人之上,却也有无奈之处,不得已跟自己最为敬爱的胞姊分开,多年分散,心中也是万分不舍。 崖青对于越珑珏比较熟悉,他的母亲,自己的胞姊可就不一定了,所以,话题从越珑珏下手,既能够打开了话题,也能够从一定的程度上消散她的心防。 崖青点了点头,女皇看去,果不其然,那冰冷的浅灰色的眸子也春融般,染上了有些温度,低声回答道:“阿珏是一个很开朗的人,他……” 从越珑珏的身上打开话题,崖青努力的搜罗着自己记忆里面的印象,也算是七七八八的给女皇引出了一个大概的形象。 说到一些趣事,女皇眉眼弯弯,也总算是放松了一下心情,但再听说到了越母的点点滴滴的时候,也忍不住揪紧了一颗心,既是酸涩又是庆幸,有生之年,能够知道苦苦寻找的胞姊相安无事,也是难得。 只是在只言片语之中,似乎胞姊的局势并不是特别好。 崖青丝毫没有所觉,便眉飞色舞的讲述着在越家的宅邸之中的欢声笑语。 “……那天,阿珏的娘亲也笑的很开心,阿珏说,很久没有看见她笑的那么开心了。” 女皇眉心一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时候,阿珏的父亲,并没有跟在身边吗?他对于姐姐不好吗?” 崖青小小的拧了拧眉,似乎在思索,也有些迟疑道:“我不知道好不好,但是那天他确实不在,我也没有见过他的父亲。” “那……”女皇还想要再追问,可是下一秒,楚歌浼那边的情况却吸引住了他们的目光。 楚歌浼直勾勾的盯着那一株已经吸收的饱满了的澜辜草。 这澜辜草很奇怪,明明就是指节一样的大小,可是吸收了自己体内不少的分量,却依旧还是那么一丢丢的一点。 只是那浑身都装满了鲜血,盈盈的充盈整株枯草,剔透晶莹,殷红的鲜血流转其间,就好似是上等的红宝石,一眼就让人爱不释手,甚至是舍不得移开目光。 皇赫也早就偷偷摸摸的从楚歌浼的脚底爬了出来,在感觉到了澜辜草的活力之后,又顾不上楚歌浼,便从地面一跃而起,便跳了起来,一下站在了楚歌浼的肩膀上。 楚歌浼偏头看它,挑眉问道:“这是结果出来了?” 皇赫看着那充盈饱满的澜辜草,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还好。” 还好?还好什么? 楚歌浼正想追问下去,但是情景明显不对。 那红宝石般的剔透的澜辜草,也就在楚歌浼转头的这一瞬间,在那光滑的表面,瞬间钻出了一朵细嫩的植苗,然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攀援起来。 除了那细嫩的植苗之外,在那澜辜草的四面八方又窜出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植苗。 一一都在两人的目光之中,迅速抽长,刹那间就窜的比人还要高。 那鲜红的闪耀着的光华,瞬间将身后的那两个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女皇心头一惊,瞳孔微缩,惊喜与错愕接连上映,连刚刚的追问都忘却了。 “快点!快点扶我过去!我要看看这澜辜草!” 记得最后一次看见了这个澜辜草的时候,就是自己极为宠爱的胞姊,想让自己也看看这个澜辜草究竟长什么样子,好说歹说,才让父母同意让自己进来。 那时候自己毕竟也是皇室的成员,而且跟继承人是同胞胎,所以,她在发誓后,进来并没有受到什么排斥。 那时候,她就眼睁睁的看着那细长的植苗在母皇的精神力的培育下,长成了现在这般的恢弘姿态,那血红的植苗也是长得跟现在一般高,不,比现在还要高。 那时候,姐姐自豪说,以后她也会让它长大,然后给好多好多的澜辜草自己,让自己炼制出还魂丹,为魂澜光宗耀祖,让魂澜就算只是炼丹著名,也绝对不会让人低看。 那时候,他们已经懂事,身为继承人的姐姐,自然政治觉悟不会低,而且志得意满,豪气万丈,巾帼风华,纵使是女儿身,也丝毫不比男儿差。 她仍旧记得那时自己眼中的崇拜,姐姐那双透明的澄澈的瞳眸里面,闪烁着的晶莹的希望,宛如折叠了一整片的星空,剔透璀璨。 那时,安逸且豪气,多么令人怀念的往昔。 可好景不长,在胞姊宫乱间被送走,母皇遭遇刺杀,虽然保住了病体,可是因为姐姐的流离,父后的死亡,成为了母皇心中难以治愈的沉珂,最后,久久寻不回,没几年便撒手人寰,留下还尚未成年的自己,面对着这破烂的摊子。 她之前只是耳濡目染了一些治国之策,终究只是一个看热闹的,又没有受过真正系统的教育,但是时局正乱,只能够赶鸭子上架,在想着姐姐还等着自己去寻找的这样子的一个支柱下,才能够逼着自己前行。 终于,自己用瘦削的肩膀,撑起了这偌大的国家,凭借着心中的信仰,将这个国家给维系住了之后,在自己终于有了空闲来看澜辜草的时候,那繁荣的模样已然败去,细长的植苗,早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了枯败的一截植株。 她看着那枯败的植株,哭着要输送精神力,可是那澜辜草却对自己的精神力不屑一顾,终究还是枯槁了下去。 如今在看见,她繁荣的模样,热泪盈满眼眶。 皇赫看着那鲜红的细长的植苗,便附在楚歌浼的耳畔道:“你输入精神力,催熟它。” 楚歌浼挑眉,还没有等她问出来,皇赫便自己解释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嘴硬心软,催熟! “你刚刚贡献出的鲜血,也只能够支撑起它重生,也是让它对你承认,现在它已经对你承认了,所以,现在你就要履行你自己的责任,想要植株,那么就自己催熟了。” 楚歌浼扬眉,听他这么说,之后输送精神力。 而在楚歌浼输送精神力的时候,他安慰楚歌浼又道:“这只是暂时的,你也只是能够这一次而已,剩下的还是人家魂澜皇室的东西,毕竟是人家世代的努力,就这么被你轻松夺走了,挺不值的。” 楚歌浼的美眸掠过一道精光,心想,看来某人也不是想象之中的那么冷漠嘛,这话是所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后面的人听的。 楚歌浼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表示道:“都行,反正这个澜辜草我是参股了,后面或多或少都会有我的一份,不用浪费我的力气就能够得到,何乐不为。” 他们这轻松的聊天氛围,也算是给了后面的女皇一个定神针,总算将她满肚子的担忧都给压了下去。 楚歌浼边跟皇赫说笑,便输送精神力。 而澜辜草给予他们的反应也是迅速的,就在楚歌浼的精神力接触了澜辜草几息间,那抽长了的植苗,浑身一个抖动。 细长而滚圆的枝条便衍生出了一道缝,并且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迅速便展开,长成了手掌般宽大。 不过一瞬,那宽大的枝叶便挤满了整个青铜鼎,可是楚歌浼的精神力也没有停止过输送。 她毕竟也没有见过真正的澜辜草,只是听说而已。 就连女皇也是第一次,那次宫乱之后,母皇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后面的缠绵病榻,也让她精神萎靡,连基本供养着澜辜草都是耗尽了心血,更别说催熟了。 直到最后,女皇还是没有能够亲眼看见澜辜草成长,只看到了衰败的它。 如今,看见了澜辜草群魔乱舞的枝条,她有些惊喜也有些茫然,也不能够跟楚歌浼说,怎么才算成熟。 这澜辜草实在是耗时耗力的一个东西,转眼就已经吸收干净了自己的精神力,楚歌浼无奈,只好掏出丹药,既是补血又是补精神力的。 总算勉勉强强支撑了下来。 精神力的源源不断的支持,让那宽大的枝叶也迅速浓缩了起来,就像是后力不足一样,身后的崖青和女皇不由得紧紧的揪着衣襟,担忧的看着楚歌浼和澜辜草。 前者自然是担忧楚歌浼的身体,后者则是澜辜草,毕竟亲疏有别,她再怎么欣赏楚歌浼,但是,澜辜草是她这一生的执念了,孰轻孰重,自然有所区别。 相对于他们心绪起伏,皇赫就显然显得淡定多了,在那澜辜草被催活了之后,它就知道尘埃已落定,凡事都成局。 楚歌浼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人。 这就足够了。 既然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么处理那么简单的一株澜辜草,自然是最为简单的事情了。 相对于他们的担忧,他却看向的是更远的地方,小眼睛闪过的复杂,仿佛是带着世界的法则,让人难以看透。 楚歌浼也搞不清楚这澜辜草的想法,但是,自己的精神力确实是支撑着的,所以,也只能支撑着了。 伸长了的枝叶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纷纷从枝叶的尖尖的长片,开始收拢,化作一卷卷的小长条。 就如同在海中无忧的伸展着躯体的海带,从头顶卷了下来。 只是这澜辜草是比海带更加轻薄,颜色也不一样,虽然没有触碰到,但肯定是比海带还要坚韧,那浓郁的生命之力,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海带能够媲美的。 刚刚那些密密麻麻的枝条,早就在枝条伸展成枝叶的时候,就被一些强壮的枝叶给吸收了去,而今,在那小小的一截红宝石之中,只剩下了简单的十条枝叶,正赶着卷成了春卷的模样,卷到了根部。 但也就仅仅是这样子而已,那血红似火的长卷的中心,忽的窜起了一簇簇的火花,将那十根长卷都裹在了中间,像是要死死的缠绕在那里,不愿意下来。 而在这个时候,澜辜草也表明了对于楚歌浼的精神力的拒绝,两者联系的精神力一断。 楚歌浼不由得后退半步,但是很快就定住了身形,脸色苍白,唇瓣因为刚刚的无意间的啃咬,星星点点的红,蔓延其间。 楚歌浼眉心一折,便偏头质问皇赫,“这是怎么回事?” 好吧,我血也出了,精神力也给了,怎么还不给我澜辜草。 皇赫原本正在想着事情,冷不丁的被楚歌浼这么一问,整个人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了。 它抬眼看向澜辜草,便看见了十根长卷委委屈屈的缩在了红宝石般的根部,那中间绽放着的由红置浅蓝的火苗。 火苗仿佛通人性,紧紧的攥着那十条长卷,就是不乐意松开。 皇赫眼中微光一转,沉吟片刻便道:“你且将影力投入看看。” 楚歌浼蹙眉,但是除了听从它的话,也别无所方法,只好沉下烦躁。 她迈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便伸手去触摸那澜辜草。 崖青心头一紧,扶着女皇的手不免用上了一点力气,可是女皇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也直勾勾的看着在青铜鼎里面的那十根毛毛虫一样的长卷。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行动力受阻,现在女皇估计都要凑到了青铜鼎上面,将眼珠子都给黏在上面了。 令人惊讶的是,那跳跃着的火苗虽然看着诡异,但是触碰上去,却是冰冰凉凉的,与楚歌浼的想象之中触感完全不一样。 但是冰凉也好过火烫,楚歌浼只好将指尖轻轻的接触着那触感温柔的长卷,沉下美眸,将影力尽数投入。 在楚歌浼调动精神力的一瞬间,澜辜草至始至终都像是一个主导者,而楚歌浼就是一个营养土,无论她贡献出什么营养成分,它都毫不顾忌的,径直的全部吸收。 要不是它没有意识,楚歌浼都觉得它是想要吸干自己,然后成精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语言威胁,炼制! 虽然想要吸干自己是准确的,成精就不一定了。 在影力在自己体内顺着原有的经脉输送的瞬间,楚歌浼的心情也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轻松,就算想象在荒诞,东西没有真正到自己手上,都有可能会变成真的。 楚歌浼虽然是触碰着那冰凉的火苗,可神经却是绷的死紧的,一旦有所不对,她立马将自己的手抽回。 可是事实上,那长卷却没有给楚歌浼这个机会,而是在吸收够了饱和的影力之后,便像是有了灵性一样,饱涨起来,两个尖头缩小,中间鼓胀,一个个跟圆滚滚的夹竹桃一样,只是浑身血红的,看着倒也是憨态可掬。 在楚歌浼的影力即将告罄之时,那是个滚胖的澜辜草也总算是完整的掉落下来,而且在楚歌浼有意无意的掌控下,在面前排成了一排。 楚歌浼再次一把将丹药吞完,脸上的血色恢复了些许,方才正视面前的澜辜草。 想到了自己浪费这么多的精力来培育这个东西,楚歌浼就不禁咂舌,喃喃自语道:“难道之前的那些继承人也是要花费这么多的精力?” 那可真是为难了。 皇赫摇了摇头,便解释道:“不是的,只是这澜辜草已经临死了,你既是需要复活他们,也需要急速催长,不像是他们循序渐进。” 楚歌浼哦了一声,便拿出玉盒,打算将这些东西都给收起来先,出去再准备。 没有想到会被皇赫阻挠了下来。 楚歌浼疑惑的瞥了它一眼,“怎么了?” “你还是先在这里炼出还魂丹吧,以免横生枝节。”皇赫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双小眼睛闪过了寒光,有些莫名其妙。 楚歌浼愣了愣,指着自己道:“我可以?” 据她所知,还魂丹不仅仅是材料难得,而且要求的人也极为苛刻吧。 她是挺自信的,但并不是身为四级巅峰炼丹师的自己,连五级都没有达到。 女皇的目光也总算是从那澜辜草的身上移开,眼中噙着晶莹的泪水,而今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便情不自禁看向他们。 皇赫撇了撇嘴,冷哼道:“要是之前他们培育的那些肯定不是你这个阶级能够炼制出来的,可是现在这些含有你的血液,已经跟你成了某种韵律,只要你炼制,他们就会随着你的心意来成形。” 楚歌浼挑眉,她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先炼制吧,也像是皇赫所言,以免横生枝节。 女皇听见了皇赫的话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安慰,神色也变得好了一些。 既然选择了在这里炼制,那么就不需要耽误那么多的时间,越珑珏还在外面等着呢,她下摆一扬,便打坐恢复了起来。 崖青扶着女皇,看着楚歌浼,浅灰色的眸子微闪,但是也尊重他们的做法。 皇赫见她打坐了下来,便转头对女皇,解释道:“本座知道你们就靠着这个玩意延续国脉了,所以也不会跟你们挣,就算是今天是用她的鲜血来催活的,但是他们依旧接受你们皇室的血脉,而且日后无论是不是指定的继承人,只要有皇室血脉的人都能够供养。” 女皇眼前一亮,皇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而且以后的澜辜草都是那样子的收成,不会再有你们参差不齐的成品了。” 刚刚是惊喜,那么接下来的对于女皇就是惊吓了,要知道,只有他们魂澜最强大的天才,才会出现满株的澜辜草,而如果真的像是皇赫所言,日后他们都会在是这样子的话,那该是多么的恐怖。 他们的国家不仅不会衰弱,反倒会日益繁盛。 而只是楚歌浼一人的努力下,就可以达到了先祖们努力了上百年都没有成功的事情,楚歌浼究竟是何等身份? 越想女皇越是心惊。 皇赫不轻不重的扫了她一眼,像是羽毛一般轻盈的目光,却仿佛千斤重的锤子砸在了心头之上,寒意从脚后跟窜上发梢。 “你们想要挣扎下去,还是想要作死,本座相信你还不至于那么蠢吧。” 女皇浑身僵硬,脸上刚刚因为看见了澜辜草的喜悦,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她牙齿在打着颤,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恐惧仿佛是黑暗,将她所有都给侵蚀干净。 她木然的点着头,心里的那些念头全都被击碎,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 谨小慎微的不像是一个女皇。 在他们这边那么紧张的氛围下,外面显然也过的不是那么的好。 星涟间无力的倚坐在了那一堵墙壁上,失魂落魄的,娇艳容颜春华败去,一动不动,宛如植物人,目光空洞,毫无神韵。 越珑珏只感觉自己后脑勺传来了钝钝的疼,眼前一片发黑,如果不是心里面挂着事情,越珑珏甚至想着要继续昏睡过去。 “师姐……”越珑珏干裂的唇瓣,呢喃出简单的词语,音质沙哑,早已经没有少年的清朗。 越珑珏脑海里面闪过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消失的人影将他理智拉回,神志瞬间清醒,只是身体还是没有跟上理智的复苏。 越珑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眼前一片片重影,他想要走向星涟间所处的位置。 而也在这么一刹那,目光空洞的星涟间眼中精光一闪,凌厉风采重现,只见她眉心一蹙,那即将敲在了越珑珏的后背的手刀便软软倒下,趴在了越珑珏的身上。 越珑珏一时不慎,便被压倒了下去。 等回过神来,便看见了妆容一塌糊涂的星涟间在无数的黑衣人间游走。 原本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地方,从四面八方用来了黑衣人,如同无缝不钻的蚂蚁,啃噬着他们的地盘。 越珑珏就算是再怎么脆弱,在看到了这么多敌人的瞬间,也立即清醒了过来,他用力一咬舌尖,疼痛唤回神智。 他立即摆出了迎战的姿势,精神力横冲直撞的闯入了黑衣人的大脑,将那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击倒,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第三百六十四章究竟是谁,杀意! 越珑珏面色冷硬,晶亮的瞳眸不再有任何的少年的仁慈。 楚歌浼他们总有一天会出来的,不能够让任何人侵占这里。 他投身进了战场,杀意凌厉,和星涟间没有任何的交流,可他们守护这里的信念却不约而同。 当万俟泊在威逼利诱之后,强逼着星夏澜带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在万千的包围之中,越珑珏和星涟间的容颜在刀光剑影之中一闪而过,心脏甚至都要停止。 他们身上都是斑驳的伤痕,血迹染红了一遍又一遍,像是上等的工艺,不将那原本就不便宜的衣裳给染成了由鲜血做成就不罢休一样。 星夏澜睚眦目裂,顾不上后面跟着的人就投身入了战场,万俟泊和闻人孺扫了几眼,但是并没有看见楚歌浼和崖青的存在,纷纷蹙眉,可也还是不得不投身进入战场,将这场战斗给缩短。 越珑珏和星涟间分明就是靠着信念在战斗,眼球早已发红,若是在不将他们换下来,迟早都会湮灭。 因为三人的加入,局面立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在场的人毕竟都是本次比赛的佼佼者,对待这些量产的家伙,虽然数量比不上,质量远超,故此,很快局面就被打开了。 黑衣人被这一堆人打的措手不及,队伍迅速便少掉了一大半。 五人集结在一块,万俟泊冷声道:“阿珏,你先下去休息!” 越珑珏已经杀红了眼睛,想要冷声拒绝,可是却被闻人孺凭空塞来的一粒镇魂丹,将他疯狂往上涌的鲜血都压制了下去,血液管壁的温度也渐渐退去,他抬头看了看这两个一如既往如同兄长一样守护着自己的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造反,每一寸肌肉都在打架。 在冷静下来之后,过度负荷的身体终于可以表达出来他的不满了。 越珑珏咬牙忍下,但也只能先退下半步,星涟间也在一边被自己的兄长劝退。 但是并不是完全的退下,只是游走在边缘里面,时不时给这些打上门来的黑衣人一个教训。 时间过得飞快,被削成了一大半的黑衣人,转眼就变成了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眼眶发红,瞪着那游走在黑衣人之中,翩若游龙的几道身影,便借着势悄悄的来到了越珑珏的身边。 胜利在即,没有人注意到这么一点微末的细节。 只是在楚歌浼携着一群人从密道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越珑珏被一个黑衣人卷走的场景。 楚歌浼瞳孔微微一缩,顾不上自己消耗过度的精神力,便想要螳臂当车,企图将那即将从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离开的身影夺回来。 越珑珏埋首在黑衣人的背部,没有看楚歌浼,也不敢看楚歌浼的眼睛。 在楚歌浼冲出来的瞬间,那些游兵散将便像是敢死队一样,丝毫不畏惧即将抵达自己身上的攻击,不论远或近都纷纷来到了楚歌浼的面前。 楚歌浼碰触到了越珑珏那散落的发尾,而正当她想要拽住的时候,后面传来的寒意,却让她不得不注意。 “浼儿!” 万俟泊飞身而来,一脚踹开了那个即将探上楚歌浼的脖颈的人,但紧接着还有下一个人,纷涌不断的攻击,就像是灭不去的野草,春风吹又生。 原本在四面八方掩藏着的黑衣人,如同黑夜一般,再次潮水般涌了上来,将楚歌浼一行人吞噬殆尽。 楚歌浼懒得理那些人,足尖一点,还是跟了上去,万俟泊被那些突然多起来的黑衣人缠住,没有能够跟上去。 星涟间和星夏澜看了一眼自己的母皇,看到她依旧温和的眉眼,他们便再次投身于密密麻麻的黑色人潮之中。 崖青将人放下,催动精神力俨然也是一个攻击的力道。 皇赫挂在了楚歌浼的肩膀上,一路上颠簸,险些将它肠子都吐了出来,前面的那个黑衣人早已经不见踪影,可是楚歌浼并没有放弃,凭借着对于越珑珏的精神感应。 一路追到了树林之中,高低错落的树木,将追踪的难度再次提升。 楚歌浼宛如猿猴一般灵活的身体,在枝桠间跳落,越来越近了。 楚歌浼眉心高高蹙起,感官敏度高度发展,将这一片树林的所有的风吹草动都尽数纳入精神之中。 皇赫枯枝似的手勾着她的肩膀,像是一个吊饰,死死掰着,致死不休。 只有在深入了树林腹地的时候,皇赫神色一动,一道尖锐的触痛将急躁之中的楚歌浼给惊醒。 她脚下的树枝险些没踩实了,她借着这个势滑了下去,身段流畅,利落的落在了地面上,紧追不舍的步伐停止,但是那眉宇间的紧张却从来没有褪下过。 楚歌浼用精神力和皇赫交流道:“你能够感觉到多少人?” 皇赫蹙紧眉峰,冷声道:“足够阻拦你了。” 楚歌浼心里一咯噔,看着那个带着越珑珏的黑衣人离开的方向,美眸厉光一闪而过。 皇赫抿了抿唇道:“据我所知,他被带走的时候是清醒着的。” 言外之意,即是越珑珏是甘愿跟着那个黑衣人走的。 楚歌浼眉心一跳,“你的意思是?” 能够让越珑珏毫无防备,甚至心甘情愿的跟着对方离开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生身母亲,他在人世间最在乎的一个人。 就在两人交流之间,黑色的人潮已经层层叠叠的将楚歌浼和皇赫包围的密不透风了。 楚歌浼在脑海跟皇赫交流道:“那这样子就算是我追到他,也不可能将人给带回来了。” 皇赫不置一词,但是沉默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 楚歌浼抹了一把额头上因为疾跑而带来的汗水,抿着唇,道:“带走他的人是谁?” 普通的人根本不可能逃得过自己的追踪,而且能够在属于远程攻击的越珑珏的身边说下一言半语,很有可能是跟越珑珏认识的人。 究竟是谁?   ☆、第三百六十五章隐隐猜测,苏醒! 楚歌浼心里面隐隐有猜测,可是也不知道忌讳着什么,反复咀嚼了几遍,但是就是没有办法轻易说出那几个字。 皇赫坐在了她的肩膀上,看着这要将他们包圆了的黑色人潮,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看看这些家伙该怎么对付吧?你刚刚炼制完还魂丹,对付这么多人,还是没有那么的容易的。” 楚歌浼勾唇冷笑,看着严阵以待的人潮,“我正好心情不爽。” 楚歌浼的话仿佛是带了冰刺的风,根根的扎在了在场的人的脊椎里面,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 皇赫看着她疯狂的举动,更是长叹一口气,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拿出了新鲜出炉的还魂丹,自己吃了下去。 将一部分的还魂丹的功效炼制成恢复所有的能力的人也就只有楚歌浼这个疯婆子了,生命算什么,不能够肆意那才是最让人恼怒的。 药力沿着筋脉从自己的四肢百骸传去,仿佛要胀满血管的能量疯狂在体内奔涌,青丝千丈,无风而自动,并非十分强壮的身躯里面,鼓胀出来的势,让这些听从命令前来的黑衣人两股战战。 “睿雅郡主,吾主上说,只要您带着崖青小姐上府,那么越少爷等其他的,我们都会一共送回,并且不再伤害对方。” 纵使是害怕,但是身为这群队伍的领队人却不得不执行着主人吩咐下来的命令。 一缕调皮的碎发滑下耳际,挂在了如同凝脂般的粉颊,楚歌浼抬头,眼中红光乍现,就像是一条小蛇,突兀的窜进了领队人的眼中,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背后抵在了自己的下属的身上。 他咽了咽口水,强打起勇气道;“只要你……” 楚歌浼抬手,算是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弯着唇角道:“如果真的那么简单的话,那么你们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 “当然是死亡呀!” 当这六个字从那薄薄的唇瓣吐出来的时候,带着小女儿的俏皮,连防备之心都未曾生出,领队人就看见了自己自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前鲜血泼出。 原来他已经身首分离了啊。 领队人的脑袋咕噜噜的在地上转了一圈,场上寂静了一秒,黑色的人潮就如同蚂蚁一般啃噬了上来,将楚歌浼瘦削的身躯都给埋没在里面。 皇赫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虽然他现在还是一个幼年期的小混蛋,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攻击力。 只见在黑衣人的之中,一抹黄色的身影划过,那些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鲜红色的液体就已经溅到了旁边的伙伴们。 这将会是一场屠杀。 不是在暮雪城的时候,让那些尸体重新回到黄土里面,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这青天白日下,湮灭掉。 血流漂橹,尸山血海。 当万俟泊等人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震撼人心的一幕,那一道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身影,仿佛刻在了视网膜上。 他将那道身躯揽入怀中,仿佛要镶嵌到了骨子里面的力量,将楚歌浼紧紧的抱住。 星夏澜和闻人孺目瞪口呆看着面前这一幕,崖青冷漠的将皇赫抱回怀里面。 皇赫也早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是看到了楚歌浼那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是不得不强撑起精神,说道:“让那家伙喂给楚歌浼还魂丹,记得是红色那一瓶,不要乱喂。” 说完,就算是天地灵物,也不得不晕了过去了。 皇赫说的并不是特别大声,只是在这个连风吹都格外的刺耳的空间里面,显得格外的明显而已。 万俟泊不需要崖青的提醒,颤抖着手,从她的怀里面拿出了那红瓶子的丹药,哺喂进去。 眼看他还想要再倒进去,崖青就淡淡道:“给多了也没有用,会爆体。” 她果然还不是真正的人类,会震惊会害怕,可是到了最后,崖青觉得也就那样子,反正还是死不了。 一时之间,崖青不知道应该怎么看楚歌浼了? 仗着自己有所恃,所以,再怎么疯狂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对得起担心她的人吗? 崖青将那些担忧压下,疑惑的看向了周围的每一张面孔,却发现那些表情都太过于陌生了,她这个刚刚成年期的植物根本看不懂。 也理解不了。 万俟泊用手研磨着她的唇瓣,感受着那冰凉的温度,一阵阵寒意从自己的后背攀援上来,侵占了他所有的思路。 他低头,像是一头雄狮一样,狠狠的咬住了眼前的这苍白的唇瓣,撕开的血腥味,激发了他的凌虐感,恨不能将眼前的这个人吞吃入腹。 刀痕交错的树干上面,泼着未干的粘稠的血液。 没有人看见,在鲜红的衣裳之下,隐隐露出的白嫩的脖颈的一角,隐约的黑红光芒一闪。 楚歌浼睁开眼睛,光华倾倒入眼眸。 她自虐一般不愿意闭上眼睛,感受着眼眶的酸涩,眼球的干涩,她转动了一下眼睛,身上的感觉再次挤进了这具身体,与此同时手上的温热感和束缚感传入了感官之中。 楚歌浼一愣目光下移,便看见了一张胡子拉渣的,眼底挂着两片青黑的面容,都没有办法掩盖对方的绝代风华,反而平添一股落拓风流,更具魅力了。 楚歌浼无可否认,在看到了那一张脸的时候,轻松的感觉总算是完完整整的传入了心间了。 她下意识的攥紧了那一只手,感受着他的存在。 万俟泊像是有所感觉了一样,那双眼睛睁开,精光一闪而过。 当他看见了那楚歌浼的笑脸的时候,险些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直到手上传来的回应并非虚假的时候,他已经将人紧紧的揽入怀中了。 仿佛要将楚歌浼嵌入骨血,一低头,便再次凌虐着那勾着浅浅的笑容的唇瓣。 她说,“你好,好久不见。” 那可不久嘛,都昏迷了半个月了,差点都以为再也看不见了,如果不是皇赫承诺会没有事情的话,或许现在是个什么光景,谁也没有办法想象。   ☆、第三百六十六章晨曦朦胧,发誓! 星涟间推着女皇在御花园里面游走,晨曦朦胧,绒绒的照射在身上,让人毛孔都自然的张开。 两人来到了花园间,蹲在了女皇的旁边,看着她的双腿,目光哀伤。 如果她也在的话,她的母皇就肯定不会变成这样子,连吃穿都要人伺候,她将手放在了女皇没有感觉的双腿上,无意识的酸了酸鼻子,哽咽道:“如果我当时没有……” 女皇摇头,“涟儿。” 因为现在双手没有了知觉,也不能够像之前那样,爱怜的将手放在她的脑门上,给予她安慰。 “抬头看母皇。” 星涟间眼圈微红,听从她的命令,她像是一只无措的幼兽,待在了受伤的母亲身边,却无奈于自己无能,只能够没有头绪的绕着母亲打转。 女皇看见了她微红的眼圈,笑嗔道:“都这么大了,还整天哭鼻子。” 星涟间用手捏了捏鼻子,将那泪意都憋了回去,道:“母皇,如果那天……” 女皇摇了摇头,“母亲保护自己的儿女,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什么如果,你还年轻,我已经活够了。” 星涟间喉咙像是堵住了一团棉花,无数的自责的词句,却堵在了嗓子眼,说不出口,只能够无措的摇头否认。 女皇轻叹一口气,“你别自责,应该是母皇的错才对。” 星涟间匍首在她的膝盖上,“不是的,才没有。” “我在这种情况下退位,让你揽下这个烂摊子,对不起,是我无能,才让你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接下了这让人焦头烂额的烂摊子。” 星涟间除了一再否认,却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你也别怪我自私让你上位了,其实,不是我对你哥偏心,只是,只有你,你是我们魂澜的希望,只有你,他们才会信服。” 对不起,让你这么纤弱的肩膀承受起了这么庞大的国家。 都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在魂澜的未来之下,女皇不得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这辈子都是母皇对不起你了,可是不论这么说,你都要记着,这个皇位,永远都是你皇姨母的,无论她之前做出了什么事情,这些都是我们家欠着你皇姨母的。” 星涟间抬头看她,那璀璨的星眸还带着一丝不甘屈服的委屈。 女皇沉下眼眸,硬声道:“涟儿!” 星涟间狼狈的摇晃着脑袋,微微伸长的脖颈,宛如天鹅引颈,划出的倔强的弧度,无论如何就是不愿意屈服。 女皇激动的全身都颤抖起来,但是因为四肢都不受她的指挥,连生气都变得那么的无力。 但这并不妨碍她气的脸红脖子粗,血液被拿在了火上灼烧,咕噜噜的冒着泡。 女皇刚受创,肯定不能被气到,而这么一被气到的情况之下,就是让她眼前发黑,险些一口气憋了过去。 “母皇!” 星涟间一抬头就看见了气的险些晕了过去的女皇,连忙为她注入精神力,缓和她焦躁的情绪。 还好星涟间的精神力输入的及时,将那怒火暂且压制了下来。 可是,女皇并没有打算妥协,再次冷声叱道:“涟儿!” “我……”星涟间避开她的目光,不想要惹怒她,也不想要妥协。 “无论如何,你都要答应我,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以你皇姨母为先,绝对不能够伤害她!你必须要将你皇姨母当做我一样的存在!知道吗?”女皇脖颈的青筋若隐若现,眼角的皱纹也如同水纹一般,荡漾开来,流露出岁月刻在脸上的痕迹。 “涟儿!” 星涟间张了张嘴,看着女皇的情绪躁动,连忙阻止道:“母皇你不要那么激动,你身体刚刚好!” 她说完就将随身携带的丹药递给她,但是女皇偏过了头,就是不将她递给的丹药吞咽下去。 “母皇!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来当做赌注好吗?我们都会担心的!” 女皇严肃的盯着她,“除非你答应我,否则我今天绝对不会吃这东西,既然你们已经可以为违抗我了,那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都是拖累人的生活,一点尊严都没有,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女皇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得星涟间呼吸不畅,脸上一片潮红,明明知道女皇这就是在威胁她,可是她不得不吃下这威胁。 因为女皇现在已经抽搐着身体,如果在不吃药的话,就算是她能够撬开她的嘴巴喂她吃药,可是这种践踏在了威严的母皇的身上,那是极大的不敬。 而且母皇一定会憎恶着她的,就算是她赢得当下,未来也是她输了。 生她养她的母亲,疼爱了她那么久的母亲,用生命去保护自己的母亲,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憎恨自己,怎么可能让母亲难受呢? 星涟间咬着唇,手里拿着丹药,眼中是委屈与为难。 女皇撇过头,不看那让人心疼的目光,她不能够违背她的誓言,就算从来没有人逼迫过她非要这么做,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种所谓的自然法则,她一点都不想放在了疼爱了自己那么久的胞姊身上。 他们从小就约定好了的,她不能够违背。 两人僵持着,最后还是星涟间认输了。 她咬着唇,吸了吸鼻子,委屈道:“知道了,无论如何,皇姨母都是我的皇姨母,我绝对不会对她冒犯的。” “母皇,你快点吃了。” 女皇总算是转过头,看到了星涟间眼中泪意折射的碎光,心里何尝疼着,可是,她却还是咬着牙,“你必须当她是你的母亲一样!绝不可以违抗,就算哪天我不在了!” “母皇你在说什么胡话?!”星涟间心里一咯噔,她已经脆弱到连假设都害怕的程度了。 “快说!” 女皇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盯着那殷红的唇瓣,直到那张嘴里面,吐出了自己希冀着的语言,她才会答应。 星涟间两颊微微鼓起,委屈仿佛要撑开了这具躯体,但是她还是咬着牙道:“我发誓无论母皇还在不在,我都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一定将皇姨母当做母皇一样对待。”   ☆、第三百六十七章横眉冷对,商榷! 女皇僵直着的身体总算是在这句承诺下,疲软了下来,紧绷着的神经也总算得以松懈,星涟间也能够感受到在女皇身体里面横冲直撞的血液总算安稳了下来。 “母皇!” 女皇长舒一口气,刚想要安慰,便听见有人来报。 星涟间速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让人进来,“怎么了?” 宫人低下头,道:“睿雅郡主醒了。” 星涟间和女皇对视一眼,心下便做下了决定。 “快带我们去见郡主!” 星涟间推着女皇来到了楚歌浼居住的院子的时候,闻人孺等人也循声而至,正好看到了他们围坐在室内,星夏澜坐在旁边,显然与对方成对峙之势,霍树正在一边,横眉冷对的,一点长者的威严都没有。 两人心里一咯噔,便知道不好,毕竟这一次的责任确实是在他们身上,说好的必然护得他们三人无忧,可现在却让越珑珏失踪了,虽然楚歌浼是自己追了出去,可毕竟事出有因,他们也不可能一点责任都不负。 更别说,楚歌浼已经救了他们的澜辜草,也就意味着救了他们一整个魂澜国,无论如何,今天,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他们都的受下。 星涟间敛下眼睑,将情绪收敛下来,便推着女皇走了进去,与星夏澜对了个眼神,便默默的站在了他的身边。 楚歌浼看了他们一眼,点头示意。 闻人孺看见了他们,一向老好人的他都面色不善,更别说其他人了。 楚歌浼早就在那次的战役里面发泄了自己多余的怒气了,对于他们也都还算是知根知底,倒是没有多大的敌意,只是这立场还是要摆一下的,否则不都认为他们是小羔羊,随便可以宰杀了吗? 霍树正早就在之前听闻到消息就匆匆进了宫,听到了楚歌浼醒了,查问了一会,若不是星夏澜在此,他早就骂上了。 现在魂澜的人都来齐了,他身为一个长者,还是玄影的代表,更不可能跟以前一样任性的说要砸了人家的房子了。 霍树正压下怒气,便看向女皇,低头示意道:“既然女皇都来了,那么我们就开始讨论本次的事件吧,我们都是老家伙了,现在这些娃娃都比我们有主意,干脆就让他们自己来讨论,你看如何?魂澜女皇。” 霍树正先声夺人,将主动权都揽在了这所谓的小孩上面,他们玄影好几个人,而对方只有两个人,更何况,霍树正可从来都没有看低过他们这边几个小娃娃。 楚歌浼和万俟泊暂且不说,就连闻人孺都不是好惹的,也就是崖青这个看着傻白甜一点了。 女皇抱歉的看了他们一眼,毕竟都是在他们的地盘上面出事的,她罪在难逃,只好点头附和道:“也是,我现在也是个残废了,就让这些孩子来商讨吧。” 星涟间和星夏澜两兄妹不服,便想出声,但是却被女皇用眼神给压了下来。 “无论如何,我都代表我们魂澜全程表示支持。”女皇顿了顿,看了楚歌浼一眼,便苦笑道:“想必你们都知道了,阿珏,也是我的外甥,如果他真的出什么事情了的话,我也没法再跟我姐姐见面,更别说跟她交代了。” 女皇这一下,着实是给他们这一边增添了不少的好感,一开始就将地位摆低了,然后又打亲情牌,就算是他们心中有怨,也不好欺压的他们更甚,毕竟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是受害者。 两个老狐狸在场上短兵相接,简单就谋划了自己的所在利益,也将态度表明了,都是想要能够将越珑珏从虎穴里面救出来。 楚歌浼摸了摸鼻子,也算是默认了两人的话。 闻人孺看了在场的人,便开场道:“既然霍师叔和女皇陛下都这么说了,那么在下不才,那么由我开始提出吧。” “愿闻其详。”星夏澜退了几步,将女皇让在前面。 “在前几天就已经有人来送信了,说让歌浼和崖青上门,他们就会将阿珏放出来。”闻人孺简单的陈述了一下事实,随后便否定道:“让崖青和歌浼两个弱女子上门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现在我们又远在魂澜,玄影的兵力都暂且运用不上,所以,我们便想向贵国借一些兵力,女皇,您看如何?” 闻人孺面对堂堂女皇不卑不亢,与她同坐,并没有所谓的居人臣下的感觉,虽有所尊崇,可是也仅仅只是微末而已,若非不是女皇之前的威势在,闻人孺都不一定能够这么好言善语伺候呢。 如果不是他们,越珑珏怎么可能会失踪,现在他们也根本不用这么大动干戈。 女皇哂笑,“我说了,如果救不回来阿珏,那么我也无颜见家姐,而且阿珏也算是我们皇室成员,救他的事情天经地义,所以出力自然是我们职责所在,所以,你大可指挥,我们定然全力以赴。” 闻人孺得到了这个消息,抿了抿唇,将那锋芒毕露的剑刃微敛,总算露出了点对长辈的温和。 星涟间和星夏澜乖乖的守在了母亲的身后,对于女皇的任何处置都一一接了下来。 万俟泊点了点头,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地图,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那既然这样子的话,那就请大皇子和公主上前来了,你们都是难得的天才,实力自然是不可小觑,所以,此次的援救行动,便拜托两位了。” 星涟间和星夏澜低头看去,便看见了那一张地图,显然是一座宅子的地图。 “这是关押阿珏的地图,花了挺大的力量才弄了回来。” 星涟间眉心一跳,看着万俟泊,目光幽深,原以为只是玄影的蛟龙,难压他们地头蛇,可是,现如今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对方就已经拿出了地图了。 这确实不得不令人忌惮,若是,他们企图进攻魂澜,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仿佛是看穿了星涟间在想什么,万俟泊淡淡道:“玄影与魂澜世代交好,如今有魂澜帮忙,确实是帮了大忙。”   ☆、第三百六十八章多余心思,压下! 有些多余的一句类似于感谢的话,却一击即中,将他们心中的担忧都给打断了。星涟间抬头看他,眼中盛着讶异。 而万俟泊却没有回应她的目光,反而是细心的为一直安静在旁边坐着的楚歌浼添上了碧绿的茶水,简单的几个肢体动作,却透着浅浅的亲昵,仿佛是在告诉自己,那是无可插入的存在。 星涟间心头一跳,连忙压下了自己的目光,像是要压住那多余的心思。 星夏澜毕竟长星涟间,也挨着她更近,对于她的反应自然了如指掌,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便点头应和万俟泊道:“七殿下说的是,我看这是大门,那就由我和涟儿一同带人堵上吧,然后你们再从后方潜入,救下表弟。” 楚歌浼美眸微闪,便解释道:“这可能不是太好。” 星夏澜没有想到一直安静着的楚歌浼会开口,便抬头看她。 楚歌浼朝他笑了笑,然后就看向闻人孺和万俟泊,略为沉重道:“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也许你们心里也有点数了。” 闻人孺神色一变,显然如同楚歌浼所言,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点猜测了,可是,人的情感就是那么爱造反的东西,就偏偏不顺着人意来。 “蔺霜戒一直都没有出现,你们应该也有猜测了吧。”楚歌浼直勾勾的看着闻人孺。 侥幸总得有人打破的。 闻人孺脸色微白,便点头承认,“确实,大师兄他不知道去做了什么,一直都没有出现。”说完,又补充道:“或许是因为玄影有什么急事,让他提前回去了吧,都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们。” 万俟泊听到他欲盖弥彰的解释,还有楚歌浼特意提起的蔺霜戒,心里面就有了不好的猜测了。 墨眸仿佛蕴藏着一个黑洞,深深的看着楚歌浼。 楚歌浼将手放在了桌子上,轻轻的敲着瓷杯的光滑的杯身,才沉声道:“我记得我去追阿珏的时候,他并没有昏睡,说明他是有意识的。” 星夏澜感觉现场气氛不对,听见楚歌浼这么说,便想着改变一下气氛,便道:“虽然可能有些冒犯,但是我们都知道那个时候,你毕竟有些着急,也可能有……不甚圆满的地方?” 星夏澜说的比较委婉,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出来,他是在说楚歌浼一个人的感觉,可能会不对。 楚歌浼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打断道:“皇赫也承认了。” 星夏澜脸色一僵,闻人孺和霍树正他们不知道皇赫是什么,他们魂澜一族可清楚的很,虽然早就听说了,可当真正从楚歌浼的嘴里面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人难以消化。 皇赫在那次跟楚歌浼瞎闹了之后,就陷入了昏迷状态下,一直都窝在了崖青的身边,所以以至于现在都没有能够出来。 自然也就不能证明楚歌浼的话了。 可楚歌浼没有必要说谎,他也没有必要出来作证,只是凭着一句皇赫承认了,那就足以证明此事的真实性了。 星夏澜抿唇,不再说话。 星涟间眉心一折,道:“那你的意思是?” 楚歌浼:“能够在阿珏清醒的时候带走他的人,那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是阿珏不得不去的理由,我们在此可以猜测,那就是他的母亲……” “你说什么?!”女皇听见了胞姊的信息,便再也安静不下来了。 星涟间连忙蹲下来,给她安抚情绪,一边劝导道:“母皇你静静,听郡主说,不要那么激动,就算是有事情我们也能够将皇姨母救下来的,你不要那么激动,对你身体不好!” 楚歌浼接受到了星夏澜让自己继续说下去的目光,便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他的母亲,被对方捉走了,而并不是谁说的话,阿珏都会听,并且信任,你们当时也知道,阿珏正是精神亢奋的时候,更不可能轻而易举听从别人的话。这个我们也有理由推理,对方是一个熟悉的人。” “这个混账玩意!”霍树正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杯具乱颤,茶水四溅。 说了不掺和他们的两个长者,都先后的发了怒。 崖青连忙用她温和的能量安抚霍树正的情绪。 比霍树正反应更大的是万俟泊,楚歌浼只是在他的身边,就能够感觉到那瞬间直下的温度,仿佛要将周围的人都冻成冰渣子。 他攥紧了拳头,一双墨眸幽深的仿佛深陷在冰川里面,悄怆幽邃。 楚歌浼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仿佛要融化那坚硬的冰刺。 万俟泊感受到了她的温度,便低头看她,一边道:“他只听师傅的话。” 知道内情的人一听,都不约而同的僵住了。 “这混账玩意!”霍树正骂完了之后,又仿佛是不自信一样,多问了一句,“蔺久魉那个混账虽然平时神出鬼没的,但是,他毕竟……” 万俟泊没有反驳,就用着那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霍树正。 或许霍树正可以找出无数的理由,来辩驳蔺久魉的嫌疑,但是这些都无法撼动,蔺霜戒诶对于蔺久魉的言听计从。 霍树正一拍脑门,在万俟泊那阴森的注视之下,只能叹道:“这样子的话,我们的路就更为艰难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蔺久魉毕竟是玄影门的峰主之一,他跟我这个半吊子可不一样,是实打实的自己走上去的。”霍树正说着这自灭威风的话,可是,谁都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魂澜这边的三个人就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形式的逆转,但是当听到了蔺久魉这个名称,他们还是根据这杂碎的词句,知道他们可能面对的事情。 星涟间紧紧的攥着女皇的手,一边附在她的身边,喃喃安慰道:“母皇,皇姨母会没事的,我们都会将他们救出来的,就算……” 就算有蔺久魉又怎么样? 她真的好想这样子说,可是说了也没有用,母皇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欺骗的,说了也只是雪上加霜罢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略有耳闻,冷静! 楚歌浼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的表情,眨了眨眼倒是没有说什么,她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身为一个寄居者。 所以在场也就是她和不谙世事的崖青最为冷静。 楚歌浼耸了耸肩,轻松道:“这样子我们又多知道了一个信息,可以更好的作出应战策略了。” 万俟泊低头看她,薄唇弯了弯,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墨眸微微弯起的弧度,承载了满腔的温柔宠溺。 除了应对他们也别无他法了,既然如此,害怕也就变成了那么无足轻重的东西,既然知道对方的厉害,那就做出更好的迎战策略不就好了吗。 其他人纷纷回过神来,神情或多或少算是有些放松了吧,只是那凌驾在蔺久魉的名字上面的恐惧还是紧紧的锁住了他们散不开的眉宇上。 星夏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指着中心的一点道:“那我们就需要重新策划一下了。” 其他人严阵以待,目光纷纷集中在了那张地图。 “蔺……蔺霜戒是个武者,实力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确实,但是就他表现出来的,就已经足以我们忌惮了。” 万俟泊摩挲着纸张,淡淡道。 就在其他人都在策划着应该怎么计划更好的对战着蔺久魉等人的时候,星涟间突然抬头看向楚歌浼问道:“在我们都在为救越珑珏而努力的时候,郡主你也不应该再继续隐瞒下去了吧?” 其他人一愣,紧接着星涟间又补充道:“而且据我们这边得到的消息,他们与琅渊国关系密切。” 楚歌浼掀了掀眼皮,神色不变。 闻人孺本来就在自己最敬爱的大师兄还有培育他们成长的师傅变成了所谓的反派,还没有回过神来,转眼间反派又跟琅渊国有关了,饶是闻人孺心理素质优良,可是还是半天没转过劲儿来。 霍树正本身也是不解,为什么对方却偏偏要自己的弟子,而且楚歌浼所展现出来的东西,却是他这个嫡亲师傅都不知道的东西,着实值得探讨。 万俟泊刚想要开口,帮楚歌浼转过去,就被楚歌浼按住了。 楚歌浼勾唇,淡然一笑,道:“他们为什么要我和崖青,那应该是去问他们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星涟间眉心蹙起,“但是,谁都不要却偏偏指名你们,想必你们也应该有点想法吧,并不是说要在现在逼迫你们将秘密全盘托出,只是在场的人都是希望能够救出皇姨母还有越表弟的,我们救人心切,但是也要知道其中关窍,拿捏住关键,胜率也高了几分。”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 星涟间闪着悠悠星眸,仿佛锁在了楚歌浼的身上,连星夏澜拉住自己,让自己住嘴的都忽略了。 楚歌浼挑眉,“确实是擒贼先擒王,但是我也说实在的,我确实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我们。” “如果说从自身出发的话,那么我觉得我可能就是所谓的影武双修,只是有些遗憾,虽然我这般天赋的,但是修习时间颇短,还没有成气候,他想要从我身上寻其原由,我想这可能就是其中的一点。” “那为什么你可以影武双修,就云影大陆的传说之中,影武双修,可从来都没有听说。”星涟间寸寸逼近。 “你没有听说过就不存在吗?”楚歌浼反问。 星涟间语结。 星夏澜可能是看不下去自己的妹妹被这么欺负了,连忙上前道:“郡主切莫生气,我们也是因为好奇。” 话罢,他便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看着万俟泊,道:“而且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总得知根知底,免得真的出什么事情,都不好掌控。” 星夏澜这一番话说的是合情合理的,进退有度,但是话里面的主题内容都是在围绕着楚歌浼的身份这一个关键点走,并且没有打算放松过。 他看着万俟泊,分明就是在挑衅着万俟泊的底线。 万俟泊神色不虞,可却没有发作。 楚歌浼点头,“确实,知道底细是合作的基础。”楚歌浼嫣然一笑,“不然,谁知道是不是在与虎谋皮,对吧?” 星夏澜巍然不动,“郡主言过了,玄影方我们自然是值得信任的,只是知道的越多,也是对于我们的更好的应对本次的营救行动不是吗?” “那好,既然殿下这么说,那么我们也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两兄妹屏息,等着她说出接下来的话。 楚歌浼莞尔,“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 “什么?”星涟间柳眉倒竖,楚歌浼这分明就是在逗弄他们。 星夏澜脸上的笑容也绷不住了,音色稍冷:“郡主!” 楚歌浼不以为意,“你们倒是说得漂亮,如果真的可以知道自己的体质的源来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废物,在底层腐烂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楚歌浼此话一出,都是天之骄子的青年才俊们脸色纷纷一变,只有万俟泊正悠悠的执起了一杯绿茶,轻轻的抿了一口,仿佛这件事情跟他无关一样。 “如果真的想要知道我能够影武双修的秘密的话,那么最好殿下能够直逼正宫,自己去问蔺久魉,或许他能够知道,到时候千万别忘记了告诉本郡主一声,好歹本郡主也是正主不是?” 楚歌浼一番明嘲暗讽,将两兄妹刺的是脸上一阵青红交错,倒是有了些羞恼。 星涟间脸皮薄,先撇过了头。 楚歌浼得好便收,也不浪费自己的时间,像是没有看见他们羞恼的模样,径直道:“既然两位那么想要知道原由的话,那么就尽快制定好计划,我们尽早将阿珏救出来,也方便你们去质问蔺久魉,顺便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楚歌浼几句话,便将这个话题给掠过,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崖青的底细,两个从头到尾都蒙在了鼓里面的人也被楚歌浼三言两语带回了正途之中。 只是万俟泊垂下的眸子闪过的精光,表明了他并没有这么容易被糊弄。   ☆、第三百七十章了若指掌,分布! “既然你们都能够从这里得到了那么多的讯息,证明他们早已经有了准备,而且府内肯定都是随时戒备森严的,无论什么时候去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也要做出更加严谨的策划。” 听着楚歌浼絮絮叨叨的声音。闻人孺终于回过神来,讷讷的看着正门的地方,道:“如果按照大……蔺霜戒的能力来讲,那么他们就应该是守着正门吧。我毕竟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也都还算是了解他,就让我去会会他吧。” 楚歌浼没有拆穿他,只是点着头道:“了解他的人不仅仅是你,他也对你了若指掌,记得注意一些。” “是。”闻人孺感激一般看着她,让他能够跟蔺霜戒来一个正面的对决,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万俟泊对于蔺霜戒的感情不比自己低,可是相对于而言,闻人孺却是较为不是那么的理智的人。 星夏澜捏了捏拳头,很快放下了心中的芥蒂,轻松道:“毕竟是魂澜的兵力,还是需要一个魂澜的人俩定住他们的,所以我也前往正门好了,我来正面攻击。” “好,那么就让你们两个在正面迎战吧,闻人孺胜在了解蔺霜戒,但是也缺你们互相了解,这样子你很容易会陷入思维的定势,所以由星夏澜陪着你,也便于你们更好的操作,倒也是适合的。” “那既然他们都守着了,我们不可能不去会会这蔺久魉的,那就由我和阿泊,还有师傅一同前往了。” “剩下的崖青和星涟间就默默潜入关着阿珏的地方,不要恋战。” “总而言之,一切以救出阿珏为主,切莫恋战,之后的帐,等我们日后再算!” 楚歌浼美眸寒光乍现,揉碎了一池星光,锐不可当。 楚歌浼简简单单就将这些人都给安排好了,等他们反应过来,也只剩下感叹楚歌浼的对战能力的时间了。 商讨的差不多之后,大家彼此约定好了三天后的晚上,就算是对方早有准备,黑夜也方便他们行事。 两兄妹在商谈好了之后,便默默的推着女皇离开了。 “皇兄,你看?” 一家三口走在了月光下,眉宇间锁着淡淡的忧愁。 楚歌浼这次展现出来的实力,比她的影武双修还要让人惊讶,原以为只是天赋卓越,可如今看来,就连智商都让人无法不折服。 星夏澜的眼瞳折出淡淡的月光,“现在也只能听着楚歌浼安排了,目前为止,也就是她的计划最为合适了。” 不是最无懈可击,也不是最具有攻击性,但是却是针对于他们的性格等方面,综合出来的最合适。 “原以为这个楚歌浼算得上是炼丹上的对手,可一转眼,却发现对方根本不屑于炼丹这一方面,竟然连于归察那样子的疯子都能够压下,现在还有这般的才华,她究竟是什么东西,简直超乎凡人了吧?!” 星涟间压低了声音,可是压不下语气之中的艳羡与不可思议。 星夏澜皱眉,“楚歌浼身上的秘密太多的,也根本找不到突破点,就算是逼迫她,她也能够几句话,就把你逼得问不下去。” “她现在还那么年轻,没有办法想象她日后的前程。” 星涟间感叹。 纵使不服,可是却也没有办法不钦佩她。 女皇始终都静静的坐在了轮椅上,眉目淡然,仿佛没有将两兄妹的话放在心上。 但星涟间却看着女皇淡然的眉眼,忍不住问道:“母皇,你怎么看?” “只能交好,切莫与之为敌。” 两兄妹神色稍变,齐齐看见了彼此眼中的震惊,楚歌浼竟然能够在母皇这边得到了如此之高的评价,他们对于楚歌浼这一行人的防备值可能要提的更高了。 在魂澜的一家三口离开了之后,闻人孺能够感觉到万俟泊和楚歌浼有话要说,就强打起精神,把霍树正和崖青带了出去,所以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坐在了一起。 楚歌浼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暂时蒙蔽其他人还可以,眼前这个人是不大可能的了。 与其等对方兴师问罪,还不如主动交代。 楚歌浼拉了拉他的袖子,美眸碎光流转,透着一种可怜巴巴的劲,就跟讨要宠爱的波斯猫一样。 万俟泊挑眉,楚歌浼连忙举起双手,“我坦白交代,请组织务必从宽。” 万俟泊还没有说点重话,就被她这个举动给弄得笑了,憋着大招问话的模式也不得已失败。 万俟泊清了清嗓子,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的脑袋扣在了怀里面,沉声道:“我知道你向来是有自己主意的人,很多事情甚至是我不知道的,我知道你聪明,也知道你有保命的手段,可是每每看到你浴血而归的模样……” 万俟泊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可靠在了他的胸膛上的楚歌浼,却能够清晰的听到耳朵传来的跳动声。 他在无声的告诉自己,他会担心自己。 在用心跳告诉自己,他有多么的在乎自己。 楚歌浼心尖一颤,暗叹自己果然是栽了,然后在主动的将手环上了他的脖子,两人亲密相贴。 楚歌浼埋首在他的锁骨处,呢喃轻语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室内的烛光仿佛融融柔情,把平日里刚硬如铁的城堡都给扣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将那如同毒药一般蚀骨的感情塞了进去,化了一地春水。 楚歌浼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讲的,总而言之,就是像是在胡言乱语,时而讲到了自己的前世,时而又窜到了对于原来的楚歌浼的想法,有时候又讲讲对于崖青的姐姐的看法,有时候又低着头,控诉着万俟泊开始对于她的恐吓,没有个顺序,就乱七八糟的讲。 她仿佛将自己都拆碎了,然后再塞进了那个小小的口子,填满了里面的空隙。 她感觉自己全身都暖融融的,昔日没有安全感的浮萍一般的流浪,仿佛生了根,被保护在了小小的一方天地里面。 扎根的地方,有着温暖的土壤,舒适的气候,舒服的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意识消散间,鼻翼间流窜的是熟悉的兰花香味。   ☆、第三百七十一章极负盛名,胜负! 三天的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就在即是期盼又是带着不言而喻的恐惧之中到来了。 几人在皇门前,看着远处的大街,人来人往,依旧如往昔的生活,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他们依旧安居乐业,生活美满,歌舞升平,没有什么不好的了,偶尔小酌几杯,微醺的日子,悠远又舒适。 霍树正是这里的长辈,自然就由他习以为常的讲述着激励人心的心灵鸡汤,虽然这些东西对于这几个早熟的有点过分的少年人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霍树正的话在左耳进又从右耳出,反复叮嘱的注意安全,像是附在了骨头表面的东西,知道很重要,可是也因为说的太多了,只能够附在了表面,进不到深处。 霍树正讲了几句,发现没有一个人理他,他气得转身去跟魂澜的士兵讲。 楚歌浼百无聊赖的四处看,眼尖的感觉到不到了皇赫的存在。 楚歌浼挑眉,倚靠在崖青的身边,偏头问道:“那家伙呢?” 楚歌浼没有点明出来,可是就他们两个人也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崖青很快就能够领悟到了她的意思,便将皇赫叮嘱她的话,原话说出。 “它说它有事,就先离开一会。” 楚歌浼美眸闪过疑惑,但是因为现在不是时候,也只好压下暂且不讲。 闻人孺像是从打击里面收回了自己的神智,又是那个翩翩如玉的君子。 他从手中拿出一块记忆水晶,容色严肃道:“这是前今天在玄影传来的消息。” 一众人的心思纷纷放在了闻人孺的身上。 魂澜两兄妹对视一眼,便想要退下,毕竟是他们玄影的事情,他们魂澜也不好参与。 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刚刚有了退意就被闻人孺拦住了,“你们不必退下,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现如今,这事情的严重性不仅仅是玄影一家的事情。” 闻言,两兄妹眼中讶异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如墨一般的凝重。 “说。” 星夏澜言简意赅道,现在显然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仔细去看这记忆水晶了。 闻人孺扬了扬手中的记忆晶石,看向了万俟泊便道:“从玄影传来的消息是,今日万俟舟在帝都里召集兵马围住了皇宫,企图逼宫。” 万俟泊一愣,沉声道:“怎么回事?” “从记忆晶石里面讲,万俟舟借来了疑似于琅渊国的战士,开始逼宫,而且越家也在昨天,表示支持起了万俟舟,顺便一提,越家的当今家主已经过世了,是越家的一个庶子当家,这个庶子家主和宋家联手,一起逼上闻人家,如今我闻人家被困在了府中,这个消息是一死士,拼死才送到了这里。” 闻人孺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压下了自己的愤怒,到如今的冷静叙说,“记忆晶石里面说,万俟舟恐怕今天就会开始进攻。” 万俟泊冷叱:“这万俟舟脑子长得都是野草吗?竟然勾结外敌,还是琅渊国,怎么不知道他能够蠢到这种地步!” “我尝试过调动我们的人,但是都不同程度上受到了束缚,只要我们的人一动,那么对方就会对我们的人进行武力压制,甚至当场击杀,对方的人都是受过神力庇护的人。” 言外之意,即是只要受到了他们的力量的攻击,都会死掉。 “没有你的命令,他们暂且不敢乱动!” 万俟泊脖颈上的青筋鼓胀起来。 楚歌浼握住了他的手,冷笑道:“看来对方是急了。” 这么久都没有看见他们动身,总算是逼急了,他们也不得已做出了一定的手段,对他们进行威逼。 闻人孺说完了之后,就转身对星夏澜道:“那人经过了琅渊与魂澜的边界,那里琅渊的军队早已经驻扎好了,看来你们魂澜内部也不是那么的干净,所以,我想你们也有必要听一下。” “恰恰,也证明了这一次的严重性。” “我无法想象琅渊国会这么疯狂。”星涟间难以置信道。 他不仅要在内部蚕食玄影,竟然还想要一口吞并他们魂澜。 星夏澜冷哼,“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楚歌浼将这一系列的信息都整合在一起,美眸掠过精光,“看来对方的身份昭然若揭了。” 话罢,也不等人接她的话,便看向星夏澜道:“如果这一战败了的话,那么你们魂澜就会呈现里应外合,完完整整的落入了某人的肚子里面,可真是好计谋!” 星夏澜从她的话里联想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瞳孔微微一缩,不得不承认,楚歌浼的猜想是真的有可能会发生的。 星夏澜攥紧拳头,低头冷笑道:“想要一口吞下我们魂澜,做梦!” 若是说前面立定作战计划的时候,他们虽然放在心上,可远远不会有现在这么重要,与家国领土放在一起的东西,重可压倒人心。 这一次只可胜利不可失败。 他们的心中都默默的定下了这么一个信念。 万俟泊将愤怒都蕴藏进了墨眸之中,滚动在墨眸里面的红色躁动,都被一一压了下去,变成了比死亡更恐怖的冷漠。 “看来这个蔺久魉的身份也不用猜测了,除了琅渊国的国师,没有人能够指挥琅渊国的人,如同在棋盘上挥动棋子。” “他隐藏的可真够深的!” 星夏澜和闻人孺就像是他们商讨的一样,带着在皇城内能够召唤完整的御林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约定的山庄。 这一次的阵仗,远远是比他们开始计划的阵仗要来的恢弘,更是要庞大,这还是因为是在星夏澜匆匆召唤,只能勉强的最多的人了。 在修影者面前,人海战术显然没有那么的有意义,可就算是再怎么微末的胜率,他们都要用尽全力去争取。 盛名在外的蔺久魉与神秘莫测的琅渊国的国师,无论是是哪一个人,在这云影大陆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跺一跺脚,地面都能震几震! 而当这两个极负盛名的两人成为了一个人的时候,将是最难攀越的高山,也是现如今不得不攀越的高山。   ☆、第三百七十二章信仰破灭,开始! 本次虽然是将救人暂且挪到了后面,但人还是要救的。 星涟间和崖青一同来到了固若金汤的山庄旁边。 而楚歌浼和万俟泊,还有霍树正等人,却暗暗的潜入了在这个山庄上的主屋的地方,再多的人都是来送死而已,还不如就是他们几个。 在半山腰上,一路火光透亮,仿佛要将黑夜都给点燃,毕竟他们只是一个障眼法,障眼法最重要的就是够庞大够明亮,这样子才能够障眼,不是? 闻人孺和星夏澜两人一路提速,星夏澜面容凝重,满满都是对着这一次的进攻的看重,而闻人孺眉宇间也是锁的紧紧的浓重,只是多了一份纠结。 他很想告诉自己蔺霜戒从来都不会背叛他们,也很想告诉自己,其实之前的都是他们多想了,只要来到了这里,只要好好的看清楚,就可以证明了蔺霜戒的清白。 但是,闻人孺越想证明,也就越畏惧去到那里,去看到了蔺霜戒的那熟悉的容颜,那盛满了宠爱的容色上面,增添的是他看不见的冷漠。 他也害怕昔日手足之情,转眼就变成了彼此憎恶着存在,平日里好到了可以勾肩搭背的情感,变成了刀剑相见的兄弟阋墙。 其实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了,可是,那一丝侥幸就像是灭不断的野草,只是一点点的春风,就把它吹得满原都是。 无论他再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当真正的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容的时候,闻人孺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了死灰复燃的机会了。 蔺霜戒站在了山庄的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气之感。 他此刻站在了山门前,周围都是嶙峋的山石,形成了天然的防护罩,将他们的人都堵在了外面,同时也显现出了蔺霜戒那孤傲的身形,当风而立,芝兰玉树,依旧是当年风靡帝都的玄影大师兄,可是今天,多么可笑的是,他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却已经不再是玄影国的人的身份了。 而他们原本以为会一辈子好兄弟,现在不得不变成了刀剑相向的敌人。 “你们终于来了。” 蔺霜戒看着那浩浩荡荡的军队,再看看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一张从小见到大的熟悉的可以刻画出来的面容,嬉笑怒骂,勾肩搭背,一并欢笑一并委屈,他亲手带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却站在了本应该是敌人的位置。 不,应该也是说,是他自己站在了敌人的位置上,是他自己选择的。 闻人孺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质问道:“为什么?” 在玄影门里面,无论他做什么选择,依照他的能力,还有他和万俟泊的扶持,他的地位都不会太低,而且身为玄影门的大师兄,就算是未来继承了玄影门,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却要做出了通敌叛国的事情。 蔺霜戒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现在很清醒,也很明白,这个选择,是从他一开始被从雪地里面捡回来就主动了的事情。 “信念这种东西理不清的。” “所以就选择背叛了一直信任着你的我们嘛?”闻人孺咄咄逼人。 “我不想的。” “不想那就回来啊,我们可以一起去救回阿珏,然后回去赶走那些琅渊国的贼人,和国中的叛徒啊!”闻人孺双眼通红,只要蔺霜戒前进一步,那么他就可以为他担下这一切,他们可以一起负荆请罪,甚至可以原谅他之前做的一切的事情。 只要他迷途知返。 闻人孺看着他想道。 可是,看着蔺霜戒含笑看他的模样,他就知道这从来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蔺霜戒看着温和,而且也对他们极为宠爱,但是只要是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就算是撞了南墙他也不会回头的。 就像是小时候对于他们做出了危险的举动,对于他们的惩戒从来不会减轻一样。 他从不轻易做下决定,一旦选择了方向,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回头。 星夏澜捏紧了手中的剑,只要两人对方一动手,那么他们也一冲而上。 蔺霜戒放在了闻人孺的目光总算是放在了星夏澜紧紧捏着剑柄的手,目光悠远,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就问你一句,带走阿珏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点的迟疑?” 闻人孺握紧了拳头,仿佛在寻求着死亡之前的最后一点光明。 哪怕是他回答有那么一点点,闻人孺都会觉得自己不会那么的伤心,至少他们这些年的陪伴,对方会有一点点的在乎呢,证明他们在他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存在感的。 他们从小就被教育要冷漠,在在任何的时候都保持着自己的理智,不要为任何的情感,动摇了自己的选择。 闻人孺一直以来都知道,而且极其聪慧的他,曾经自傲的认为,一切迫不得已的两难,不过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已。 所以,他一直都保持着自己的强大,将无能推开自己的身边,他以为这样子,他就不会面临像今天这样子尴尬的情景了。 可是,现在也不知道是他太无能了,还是他太过骄傲了。 这一举,胜负都留在了敌人的那边。 柔和的如同悦耳的琴音一样倾泻出来的声音,缓缓流淌在了这寂静深黑的夜晚。 “我对不起你们,但是,选择要做的事情,必须要做,你毋需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心软,人各有志,道不同,便分道扬镳,再多的话也都是多余的。” 光芒湮灭了。从小便追寻着信仰在这一刻,变得那么的易碎。 话落,剑起,寒光交错,火花四溅。 这个注定不安静的黑夜还是掀开了他平静的面纱,露出了底下滚烫灼热的岩浆,只要有一点东西坠落下去,都会吞噬的一干二净。 这一天晚上,蔺霜戒一人,在山门,面对着千军万马,那如同对待亲人般的温和面容,至始至终,都没有崩裂一分,纵使他的雪白衣襟早已经染上了粘稠的鲜血。   ☆、第三百七十三章偷偷潜入,抵达! 星涟间和崖青两人利用精神力,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山庄的内部,也在自己的身边罩上了一层屏蔽的精神力,那些来来往往守卫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星涟间攀附在了屋檐上方,用精神力跟崖青交流。 “待会会出现一个巡逻空隙,我待会会窜下去,将包围的那一个圈住,你就帮我掩护。” 崖青点头,浅灰色的眼眸在这黑暗的环境下,透着一种妖异,同时,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星涟间看见了,也只是淡淡的敛下了眼眸,没有说什么,崖青的实力按理来说,应该是比自己还要强大的,但是在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看透了,实力确实是比自己要强大,但是因为她极少会有这方面的训练,现在紧张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当她真正的出手的时候,十个自己都不会是她的敌人,所以,纵使是现在看见了崖青的紧张,她也不会多嘴说什么。 反正说了,也对她没有意义,反而会在后面打的自己脸肿。 星涟间忽略了这一点之后,精神力高度集中,在那巡逻的队伍在转角的一个阴暗的地方时候,星涟间的星眸之中精光一闪,随后一晃神,崖青只看见了一道黑影从自己的面前滚过,然后后面那跟着的人就不见了。 崖青愣了一下,但是反应很快,连忙将在那群巡逻的人的意识里面添上了细微的脚步声,佯装后面的那个人还跟在身边的感觉。 处理完了之后,也注意的看了一眼周围,就跳到了那个阴暗的角落,与星涟间汇合。 崖青刚刚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星涟间正专心致志的将精神力侵入这个人的大脑里面,从她白皙的额头微微沁出的汗水来看,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也是,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天赋在强大,也逃不过时间的禁锢。 崖青低眸想了想,还是决定帮她一把,一层绿色的光晕在崖青的指尖凝聚而成,然后就附入了星涟间的身上。 原本正在和巡逻的守卫胶着作战的时候,突然身上传来一阵轻柔的力量,顺着自己的筋脉,转眼就没入了自己的即将枯竭的精神识海,星涟间浑身一轻松,那守卫的防护也就轻而易举的敲开了。 等星涟间窥得了自己的想要得到的消息之后,就将对方给弄昏迷了,然后咬着唇,转过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崖青。 崖青不明就里,也睁着浅灰色的眼眸,单纯无辜的看着她。 星涟间咬着口腔内侧的嫩肉,含糊不清道:“谢谢。” 这声太轻,轻到了崖青险些错过,等反应过来,星涟间已经换了一个话题了。 “已经找到了关押阿珏表弟的地方,他和皇姨母关押的地方不一样,以保安全,我们一起先去救阿珏表弟,待会再去去救皇姨母吧。” 星涟间将那个以保安全,说的是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如果不是刚刚听到了她羞赧的道谢,崖青或许就会天真的以为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事情。 崖青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楚歌浼对待外强中干的越珑珏应该做出的表情。 便认真的学着点头道,“嗯。” 星涟间耳根发热,一撇头便走在了前面,走的匆匆忙忙,像是在逃离着什么怪物一样。 而星涟间刚刚走出了一个身位,突然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力道,将星涟间给拽了回去。 星涟间一时不慎,便被崖青一把拉了回去,跌落在了崖青的身上,余光瞥见了匆匆而来的一个侍卫。 那侍卫兴许只是过来找点的东西,在周围看了几眼,实在是看不见,只好皱着眉离开了。 星涟间看着那一道身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甚至是离开了精神力探查的范围内,星涟间才松了一口气,轻声道:“看来这个山庄的守卫还是挺严实的,看来我们要尽快找到越珑珏了。” 现在她倒是懒得再装称作是什么表弟了,毕竟刚刚认回不久,还是有些不熟悉的。 崖青并不在意这些地方,便点头道:“嗯,我们先去找阿珏。” 星涟间沿着墙角,慢慢的摸了出去,因为他们为了方便偷袭便穿了黑衣,此时,星涟间就像是投射在了墙壁上的一抹黑影,如果匆匆一看,还真没有觉得有什么。 两人一并摸到了关押越珑珏的地方,在关押越珑珏的地方也都还算可以,两边各有着一个人守着,来来回回的交错。 星涟间和崖青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同冲了出去,刚刚好到了他们的面前,那两人便软软的倒了下来,正好躺入了他们的怀抱之中。 两人默契的将人往旁边一拖,便丢入了草丛当中。 星涟间较为机智,从里面拿出了钥匙,崖青就在旁边探风。 星涟间感觉到里面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越珑珏的气息,心中一定,便将门打开了一道缝,招呼着崖青进了去。 两人进去看见的就是被坐在了椅子上的越珑珏,他的面前此时摆着一杯茶,似乎在等着谁,昏暗的烛光投射在了越珑珏的脸上,隐藏在了阴暗的五官,让星涟间看着十分的不舒服。 生性多疑的星涟间没有冲过去,而是站在了不远处,遥遥的看了一眼越珑珏。 而崖青已经从外面进来了,正好跟抬头的越珑珏对上了眼。 “阿珏。”崖青轻声喊道。 越珑珏像是从入定之中刚刚清醒过来一样,看见了两人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才迟迟开口道:“崖青,还有,公主殿下。” 就算是那天已经确定了身份,但是现在越珑珏已经还是没有能够及时改变称呼。 他看着星涟间那一张带着来自于她母亲的一部分的五官轮廓,跟自己的母亲多多少少的有些相似,也方便他陷入了今天早上跟自己的母亲的交谈。 白天阳光特别好,好到了让他有些畏惧站在阳光底下,母亲就坐在了梨树下,洁白如雪的花瓣,洒满了一地,偶尔顺着母亲的衣摆往下掉落。   ☆、第三百七十四章低眉顺眼,自责! 因为蔺久魉的原因,娘亲早就已经恢复了记忆,也知道了她的另外一个妹妹的存在。 但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一直都必须留在了这里。 许是母子连心,越母一回头,就看见了正在背后的越珑珏。 “怎么过来都不说一声?”越母笑着问道。 越珑珏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就在他的招呼中走了过去。 “娘,外面风大,你身体还没有恢复,你别在外面待那久。”他习惯性帮越母压紧了披在她身上的大袄。 她在前几天,一直都追问着关于她另外的一个妹妹的事情,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在追忆着他们的往昔。 聊着聊着就不可避免的聊到了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伙伴们。 “没事,我也没出来多久。”越母看着空中飘舞的梨花,转过头问,“阿珏,怎么那么多天都没有看见闻人他们,他们不是和你一起在这里吗?怎么那么多天都没有看见他们?” 越珑珏神色不动,浅笑道:“我不是说了吗,师姐他们有事,现在暂时没有办法过来,我们先在这里治好你的身体先。” 他坐在了越母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道:“所以啊,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积极配合治疗,等你身体痊愈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去见师姐他们了。” 越母并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反而是在越珑珏欲盖弥彰的解释下,迟疑的看着他。 越珑珏依旧是言笑晏晏,两颊的小酒窝,凹陷进去,仿佛承载着他童年的童稚,滴水不漏,看不出他心中真正所想。 越母看着他,看着轮廓熟悉,表情也不似作伪,可是看着越珑珏这么笑,她就是觉得心里仿佛被一粒小石头隔着,细细的棱角磨得心里头不安稳。 越母再三迟疑,方才小心翼翼道:“阿珏,你老实告诉娘亲,是不是又跟他们闹别扭了?否则怎么一点来往都没有?” 越母抿了抿唇,“是不是跟娘亲的病有关?” 越珑珏琥珀色的瞳眸落下一堆慌乱,他长睫微微垂下,掩盖下了眸底的不安,安慰道:“哪有的事情,娘亲你想多了,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师姐他们什么身份,哪有这么多的时间来探望你,我说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可以去见师姐了,也可以去见小姨妈了,还有她生下的两个子女,星夏澜和星涟间,一个个容貌都是极好的,那时候,娘亲也可以养养眼了,不至于成天看着我,然后问那么多,唉。” 越珑珏佯装失落,好像在自责着自己长得不怎么滴,惹得越母看的厌烦。 越母被他的表情逗得苦笑,笑嗔道:“你个滑皮小子,天天就知道拿自己逗趣。” 越珑珏勾唇,“那不然娘亲情绪不好,身体也容易不好,身为人子,我只能够大义献身啦。” “你啊你啊!”越母在他短短半个月内就快速立体起来的鼻梁上亲呢的点了几下,“你别跟娘亲打马虎眼,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的话……” “娘亲胡说八道,难道蔺师叔还不值得信任吗?前几天你也看见大师兄了,怎么可能会在欺骗您呢?如果您再不信,那么我就让大师兄再来一遍,一遍遍给您解释,让您满足了,我们才开始治疗!” 越珑珏说完了之后,就要站起来,去给她找蔺霜戒,让蔺霜戒给她解释。 越母一急,连忙将人拽下来,气道:“你个死孩子,怎么这么着急,我也就说说,那还不是怕你和闻人他们闹别扭了。而且娘亲这个身体也实在是是拖累了你。” “快点坐下。”越母将越珑珏拽了下来,越珑珏顺水推舟的坐了下来。 越珑珏故意表现的郁郁不乐,抱怨道:“娘亲,都说让你不要那么小心翼翼了,只要您身体好了,那就什么都好,师姐他们会体谅的。” “还有,您哪里拖累我了,我不参加比赛那是因为都一样了,而且有师姐他们在,我们玄影又不会有问题的,你要相信师姐们咯。” 越珑珏再三解释,企图打消越母心中的忧虑。 越母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么我就放心了。” 越珑珏将手放在了越母的手背上,抚慰着她的情绪,道:“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只要身体好好的,那就什么都好,别忘了还有小姨妈,他们都等着和我们一起团聚呢。” 越母点头,“就是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了,再见面……唉,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越珑珏低眉,“没事的,上次跟小姨妈见面了,小姨妈还再三的问我关于你的情况,就算是隔了那么长的时间,但是她爱着您的心,是不会变的。” 越母被他哄的心花怒放的,“你啊,就会哄人,不过,也是。” “也是你娘亲当年有眼无珠,就被你爹给哄骗了,竟然将自己保命的东西都给了他,导致于现在让你那么辛苦。” 越珑珏挤眉弄眼的附和着道,“您嫁了个人渣,却生了个好孩子不是?” 越母哭笑不得,只能点头称道:“自然自然。” 回想往事,就算已经时过经年,还是不禁红了眼眶。 当年,她因为宫乱,被人带了出宫,一路颠沛流离,孤苦无依,手里却始终攥着母皇急匆匆递给她的还魂丹。 她恰好不谙世事,年少不知,单纯天真,便遇见了越珑珏的父亲,那时他的父亲,也是说得上号的青年才俊,一腔赤子之心,单身匹马便敢冲上来,跟人比斗。 为了救自己,也因为年轻气盛,被人下黑手,在奄奄一息之刻,她就将还魂丹给了他。 之后因为拐卖了越母的势力确实是强大,他们不得已就四处流浪,那时候越母还小,哪里有那么多的力气四处奔波,还是扛不住在最后落后了,被逼落悬崖,这一摔就摔坏了脑袋,记忆便断片了,直到今天才想起了往事。 他将越母救起,那时,他听闻自己没有家,便心生恻隐,带了自己归家,朝夕相处,便有了情意,当年他为了跟她在一起,在家里面闹得天翻地覆,家里鸡飞狗跳,总算得以妥协。 现在想想,果真是轰轰烈烈,热情似火,可再多的感情浓烈的爱情,也抵不过朝夕相处,日日蹉跎。兴许是得不到的才最珍贵,得到了就可以弃置如履,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   ☆、第三百七十五章心有疑虑,回忆! 那时那么骄傲的越母,怎么可能会愿意,可这时却已经有了越珑珏,她又不得不斟酌一下越珑珏的情况。 迫不得已她只好留了下来,好像那一次的妥协,就是日后的漫长的怨忿的开始,直到了越珑珏生出来,他终于忍不住,竟然将外室都引进了屋内,当时越母刚刚生产完,身体就被这么一气,气的身体亏空,直到现在都还是一个病根。 若非后面越珑珏争气,可能越母都活不到现在。 但是这些事情,越母都没有直接跟越珑珏说,说了还不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而且事情都过去了,过去的苦,让自己扛着就好了,现在儿子这么争气,她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呢,干嘛还要浪费心情去回忆那些往事。 越母从回忆抽身,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便将那些怨愤都给藏好,拦着越珑珏道:“现在娘亲知道你争气了,也为你现在做出的成绩而骄傲,也就是玄影那边……” 越母眼眶微红,道:“反正现在那老家伙已经死了,不是我们的我们也不争,你也不用跟那些眼皮子浅的去争所谓的家产,有你小姨母在,不会亏待你的。” 越母之前没有恢复记忆,身无依靠,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最好的东西,既然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有更好的东西给自己的孩子,那么就不会还惦记着那些腌臜东西,免得污了越珑珏的眼。 越珑珏脸上的笑容一顿,晶亮的眸子笼上了一层冰雾,仿佛要生啖越家的人的肉,他冷哼道:“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放过他们,他们敢这么对您,就准备好了随时迎接我的报复的准备。” 越珑珏的身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浓重的血气,杀意刺骨,在越珑珏旁边的越母纵使不是他针对的那一方,可是那外放的杀意,也在她的肌肤上窜起了一丝寒意。 越母瞪着眼睛看他,“珏儿?” 越珑珏或许是知道吓到了自己的母亲,那冰霜瞬间回暖,又恢复了之前的那个在越母膝下乖巧的越珑珏,双颊微粉道:“不好意思,吓到娘亲了,是我太冲动了。” 就算是想要复仇,也不应该在越母面前展现自己的怒意,差点就伤害到了自己最亲爱的娘亲了。 越母神色复杂的看着越珑珏恢复往昔的表情,心里越是鼓噪不定,“珏儿,你……” “怎么了?娘亲,您说,只要您要求的,我都会答应的。” 越珑珏想要安抚一下刚刚受到了惊吓的越母,大手放在了她的后背上,一遍遍的安抚着。 越母张了张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几个字在唇齿间反复的咀嚼了几遍,还是咽了下去。 她点了点头,“你注意点身体,别到时候我恢复了,你反倒是要娘亲来照顾了。” 她伸出手,在越珑珏越来越成熟的五官上摩挲着,不过就是短短半个月,越珑珏的身形就快速抽长,连脸上的少年感都退掉了不少,脸上摸着也更加的刚硬,不再是那柔软的触感了。 越母口里发苦,如果不是她这么无能的话,怎么会让原本应该好好的享受着人生的越珑珏变成这样子。 看到了越母眼中的心疼,越珑珏用脸蹭了蹭她的手,撒娇道:“娘亲好久没有这么摸我了,好怀念啊!好温暖。” 越珑珏琥珀色的眸子里的怀念与贪恋十分真实,而语气间的贪婪,却好像是再也感受不到这样子的温暖一样。 越母好笑,“你啊,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爱撒娇。” 越珑珏干脆匍首在了越母的膝盖上,感受着来自于母亲的安慰。 越母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放在了他的头上抚慰着,洁白如雪的梨花依旧在空中飞舞,偶尔落在了越珑珏的肩膀上,两人都没有在意。 时光好像是镌刻在了现在,越珑珏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里,永远享受着这安伦的时刻,不会有分离,更不会有悲伤。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了越珑珏差点就睡着了,朦朦胧胧之间,听见了越母轻声道:“娘亲没别的想法,只要你好好的就可以了。” 越珑珏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仿佛睡着了就会是美梦一样,时间就不会流逝了。 越珑珏从来不会想到成长的阵痛来的太快,比以往的以前挫折苦难都要让人难捱,痛的他多么的清醒,又多么的想要昏迷过去。 可,他现在就坐在了崖青和星涟间的对面,神志清醒,身体健全,只是心口被人拿钝钝的小刀剜着的疼痛,却越来越明显。 “崖青。”越珑珏张了张嘴轻声喊道,喊得那么的轻,仿佛太重了,崖青这个人就会随着声音的流失,也跟着消失在了人世间一样。 崖青看着越珑珏,点头道:“阿珏,我们来接你了。” 越珑珏弯唇浅笑,“是嘛,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接我的。”我一直都知道。 崖青眉心稍稍蹙起,总觉得越珑珏今天似乎有什么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 越珑珏看到了两人脸上的疑虑,便展颜笑道,“好不容易见到了,你们怎么都是这幅表情,莫不是不想来救我吧?” “崖青,你不是在害怕我跟你抢师姐把?不要这么小气嘛?师姐是大家的,而且她明显更加宠爱你好吗?”越珑珏仿佛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崖青仔细的打量了他一遍,摇了摇头,道:“没,只是你好像变了好多。” 越珑珏笑道:“是吗?毕竟我还在成长期嘛?我说了我会超过阿泊他们的身高的,你当时不也是在吗?现在我就在长了。” 崖青听到他这么说,浅灰色的眸子里面的疑虑总算是被打散,也勾着也给浅浅的微笑,略带欣喜道:“嗯,你会超过他们的。” 越珑珏瞳孔微微一缩,嘴里面的苦涩仿佛要霸占了整个身体。 星涟间来回的看着他们两个,虽然崖青和越珑珏的调笑,打消了一些,可是她毕竟不是崖青,没有那么的单纯,打量的目光隐晦,但是并没有消失。   ☆、第三百七十六章打消疑虑,带路! 越珑珏恍若未闻,径直站起来,将手放在了崖青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开心道:“我就知道崖青会一直站在我这边的,无论任何时候,对吧?” 崖青轻轻点头,刚想答应,可是外面却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不好。”星涟间面容严肃,“我们先出去再叙旧。” 越珑珏看她,星涟间皱了皱眉,便撇开目光道:“我们知道了皇姨母也在这里,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带我们去接她吧。” 崖青也回头抓住了越珑珏的手,焦急道:“嗯,我们去救你娘亲。” 那天,越母给她留下了相当温暖的形象,她也希望能够救回那个温婉的女子。 越珑珏脸上的笑容稍停滞,不过也就一会,很快他就收拾过来了,连连点头道:“好了,那我们去接我娘亲吧,都怪那些混蛋,竟然偷偷摸摸的接我娘亲过来,还用她来威胁我,如果我不来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对我娘亲……” 越珑珏没有说到最后,只是眼眶红了红。 星涟间心中一滞,便道:“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快点去吧。” 越珑珏点头:“我知道她在哪里,这些天他们也没有那么的丧心病狂的不让我看我娘亲,所以我知道娘亲被关押在里面,我来带路。” 星涟间正有此意,便让他在前面带路。 三人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外面,确定安全之后,便从一个接一个的摸了出去。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高高的挂在了天边,银辉似的光芒倾泻到了整片大地,染得地面都泛着银光,也更加方便他们行走。 楚歌浼和万俟泊还有霍树正是从另外一边潜入的,因为霍树正极其熟练的身手,还有丰富的经验,他们很快就到了主宅的地方。 他们三个攀附在花丛里面,看着来往频繁的巡逻队伍。 霍树正皱眉,“这死老头也防守的太紧实了吧?” “我以为他不会怕我们呢?现在是怎么回事?”楚歌浼也不解。 万俟泊也皱着眉思忖片刻,可是还是没有线索。 便摇了摇头道:“先不理这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进去,直接冲进去,肯定会磨拖一段时间,但是偷偷潜进去,显然还是有些难度的,我看了一下,这些的修影者全部都是影皇以上,而且身上都有那种神力的存在,如果被他们侵入了经脉,那么就很麻烦了。” 当初楚歌浼为了祛除容新月体内的神力,都花了那么长的时间,而在这种地方想,显然是没有这么安逸而且悠长的时间的。 楚歌浼点头,“而且现在崖青他们可能刚刚救出阿珏,如果我们擅自行动,会打草惊蛇,那就不好了。” 霍树正烦躁的扒拉了一下头发,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就这么等着?干耗时间?” 又是一队人马经过,三人连忙低下头,将身体埋入了草丛里面,在阴影里面,看着根本没有人。 楚歌浼咬了咬唇,便道:“这样子吧,我们先搞明白蔺久魉应该是在那个地方先,然后再分头行动。” 霍树正和万俟泊低头思考了一下,也只能先这样了。 “那你千万小心。”万俟泊看着楚歌浼认真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 楚歌浼找准了时机,便支使着那在地面上张牙舞爪的树影,在最后一个巡逻队伍的尾巴的那一个人,用树影将人全部罩住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进了楚歌浼所在的树草丛里面。 那些人恍若未觉,依旧在自顾自的巡逻着。 三人一起涌上了那个被树影吞了进来的尾巴,楚歌浼用精神力将人给催眠了,然后就搜寻他的大脑,得知了蔺久魉存在的地方。 楚歌浼的运用精神力的能力比星涟间要熟练,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她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 “蔺久魉在他的书房里面,书房在主宅的最里面,里面的巡逻更加的频繁,偷袭进去,显然没有那么的简单。” 楚歌浼将手抵在了下巴上,“但是,这里的每一队队伍都会经过那里。” 万俟泊看了一眼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点头赞同道:“确实,只有这个方法最安全了,只要小心点就不会惊动院子里面的人。” “待会经过的队伍我都会用树影将人拉进来,然后就派一个人穿上他的衣服,再补上去。” 霍树正恍然大悟,便道:“那么就让我来打头阵吧。” “嗯,师傅你先去换衣裳,下一队人马很快就到了。” “好。” 霍树正拖着人离开了,这里就只剩下了楚歌浼和万俟泊两个人,挤在了草丛里面,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面,两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万俟泊拿起她的手,放在了大掌里面把玩。 楚歌浼任由他玩,还有一会,霍树正才能够回来,她现在只能够警惕的看着外面的队伍,一队一队的经过了。 万俟泊干脆将人抱在了怀里面,附在她的耳畔道:“你待会自己行动,不要在这么冲动了,我们这次潜入,如果能够直接击杀蔺久魉是最好的,但是一旦一击失手,你就千万别在冲动,放出信号,然后赶紧跑,千万不要恋战。” “就算是这次让他活了下来,只要我们还在,那么就都好,一击必杀,只是一个较为理想而且也一劳永逸的做法,但是却是不大现实的,所以,到时候你别傻乎乎的就冲上去。” 楚歌浼哭笑不得,“我哪里傻了?” “你追着阿珏跑出去的时候,非要跟楚良雅比斗的时候,还有在锁影池的时候,还有狂妄不羁的要救容新月的时候,还有……” 万俟泊一件件的数着楚歌浼冒险的举动,越数神色越是不满。 楚歌浼转头在万俟泊的唇上轻啄一口,乖乖认错道:“我错了。我很傻。最傻的就是看上你,啰里啰嗦。” 虽然是抱怨,可是语气却是比蜂蜜罐子还要甜蜜。 原本前面听着还对头,后面那一句,气的万俟泊想好好的教训一番她。   ☆、第三百七十七章分头行动,时机! 越珑珏恍若未闻,径直站起来,将手放在了崖青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开心道:“我就知道崖青会一直站在我这边的,无论任何时候,对吧?” 崖青轻轻点头,刚想答应,可是外面却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不好。”星涟间面容严肃,“我们先出去再叙旧。” 越珑珏看她,星涟间皱了皱眉,便撇开目光道:“我们知道了皇姨母也在这里,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带我们去接她吧。” 崖青也回头抓住了越珑珏的手,焦急道:“嗯,我们去救你娘亲。” 那天,越母给她留下了相当温暖的形象,她也希望能够救回那个温婉的女子。 越珑珏脸上的笑容稍停滞,不过也就一会,很快他就收拾过来了,连连点头道:“好了,那我们去接我娘亲吧,都怪那些混蛋,竟然偷偷摸摸的接我娘亲过来,还用她来威胁我,如果我不来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对我娘亲……” 越珑珏没有说到最后,只是眼眶红了红。 星涟间心中一滞,便道:“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快点去吧。” 越珑珏点头:“我知道她在哪里,这些天他们也没有那么的丧心病狂的不让我看我娘亲,所以我知道娘亲被关押在里面,我来带路。” 星涟间正有此意,便让他在前面带路。 三人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外面,确定安全之后,便从一个接一个的摸了出去。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高高的挂在了天边,银辉似的光芒倾泻到了整片大地,染得地面都泛着银光,也更加方便他们行走。 楚歌浼和万俟泊还有霍树正是从另外一边潜入的,因为霍树正极其熟练的身手,还有丰富的经验,他们很快就到了主宅的地方。 他们三个攀附在花丛里面,看着来往频繁的巡逻队伍。 霍树正皱眉,“这死老头也防守的太紧实了吧?” “我以为他不会怕我们呢?现在是怎么回事?”楚歌浼也不解。 万俟泊也皱着眉思忖片刻,可是还是没有线索。 便摇了摇头道:“先不理这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进去,直接冲进去,肯定会磨拖一段时间,但是偷偷潜进去,显然还是有些难度的,我看了一下,这些的修影者全部都是影皇以上,而且身上都有那种神力的存在,如果被他们侵入了经脉,那么就很麻烦了。” 当初楚歌浼为了祛除容新月体内的神力,都花了那么长的时间,而在这种地方想,显然是没有这么安逸而且悠长的时间的。 楚歌浼点头,“而且现在崖青他们可能刚刚救出阿珏,如果我们擅自行动,会打草惊蛇,那就不好了。” 霍树正烦躁的扒拉了一下头发,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就这么等着?干耗时间?” 又是一队人马经过,三人连忙低下头,将身体埋入了草丛里面,在阴影里面,看着根本没有人。 楚歌浼咬了咬唇,便道:“这样子吧,我们先搞明白蔺久魉应该是在那个地方先,然后再分头行动。” 霍树正和万俟泊低头思考了一下,也只能先这样了。 “那你千万小心。”万俟泊看着楚歌浼认真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 楚歌浼找准了时机,便支使着那在地面上张牙舞爪的树影,在最后一个巡逻队伍的尾巴的那一个人,用树影将人全部罩住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进了楚歌浼所在的树草丛里面。 那些人恍若未觉,依旧在自顾自的巡逻着。 三人一起涌上了那个被树影吞了进来的尾巴,楚歌浼用精神力将人给催眠了,然后就搜寻他的大脑,得知了蔺久魉存在的地方。 楚歌浼的运用精神力的能力比星涟间要熟练,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她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 “蔺久魉在他的书房里面,书房在主宅的最里面,里面的巡逻更加的频繁,偷袭进去,显然没有那么的简单。” 楚歌浼将手抵在了下巴上,“但是,这里的每一队队伍都会经过那里。” 万俟泊看了一眼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点头赞同道:“确实,只有这个方法最安全了,只要小心点就不会惊动院子里面的人。” “待会经过的队伍我都会用树影将人拉进来,然后就派一个人穿上他的衣服,再补上去。” 霍树正恍然大悟,便道:“那么就让我来打头阵吧。” “嗯,师傅你先去换衣裳,下一队人马很快就到了。” “好。” 霍树正拖着人离开了,这里就只剩下了楚歌浼和万俟泊两个人,挤在了草丛里面,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面,两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万俟泊拿起她的手,放在了大掌里面把玩。 楚歌浼任由他玩,还有一会,霍树正才能够回来,她现在只能够警惕的看着外面的队伍,一队一队的经过了。 万俟泊干脆将人抱在了怀里面,附在她的耳畔道:“你待会自己行动,不要在这么冲动了,我们这次潜入,如果能够直接击杀蔺久魉是最好的,但是一旦一击失手,你就千万别在冲动,放出信号,然后赶紧跑,千万不要恋战。” “就算是这次让他活了下来,只要我们还在,那么就都好,一击必杀,只是一个较为理想而且也一劳永逸的做法,但是却是不大现实的,所以,到时候你别傻乎乎的就冲上去。” 楚歌浼哭笑不得,“我哪里傻了?” “你追着阿珏跑出去的时候,非要跟楚良雅比斗的时候,还有在锁影池的时候,还有狂妄不羁的要救容新月的时候,还有……” 万俟泊一件件的数着楚歌浼冒险的举动,越数神色越是不满。 楚歌浼转头在万俟泊的唇上轻啄一口,乖乖认错道:“我错了。我很傻。最傻的就是看上你,啰里啰嗦。” 虽然是抱怨,可是语气却是比蜂蜜罐子还要甜蜜。 原本前面听着还对头,后面那一句,气的万俟泊想好好的教训一番她。   ☆、第三百七十八章分头行动,时机! 就在这时,霍树正像是找准了时机一样,出来了。 楚歌浼连忙从万俟泊的怀里面窜出去,操控树影,将刚好经过的一个尾巴给罩了进来。 霍树正顾不上叙旧,连忙凑了上去,填补在了后面。 楚歌浼一如既往的将人催眠了,扫了一遍对方的大脑,发现没有什么新的信息之后,就将人一丢,丢到了万俟泊的怀里面。 万俟泊无奈,只能接过,在去换衣服之际,在楚歌浼的脑门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楚歌浼借着月色摸着自己脑门上的遗留的温暖,唇角轻轻勾起。 心里默默的想着,等结束了这次,那就一起去游山玩水吧,反正锁着那么多的东西在身上也挺不自由的。 万俟泊换好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只来得及匆匆的叮嘱一声,要注意安全,就匆匆跟了上去。 楚歌浼悄悄的趴在了草丛上,看着穿着守卫的铠甲的万俟泊随着队伍离开,直到新的巡逻队伍出现,而万俟泊也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楚歌浼方才回到了草丛上。 她攥了攥拳头,掌心一片冷汗,如果是万俟泊在这里,肯定能够看出她的端倪。 虽然在他们的眼中,楚歌浼就是随便挑选的一个队伍,但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子,她每挑选的一个队伍都是精挑细选的。 他们没有别的区别,就是抵达主宅书房的时间会格外的漫长一点而已。 她告诉他们的确实是说,所有的队伍都会经过过书房,但是并没有说都是同一时间。 楚歌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知道了之后,就下意识的这么做了,等反应过来,木已成舟了。 楚歌浼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她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果然恋爱让人智商下降。 楚歌浼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那些懊恼也只是在大脑里面转了一圈,很快就丢到了一边,转眼开始思考起了别的东西。 根据她在那些落单的守卫里面得知的信息,好像最快一队抵达书房的巡逻队,还有几队就会出现。 楚歌浼必须快点做好准备。 她迅速的扒下了一个守卫的衣服,匆匆往自己身上一挂,俨然就成了一个相对于男子而言,较为矮小的守卫。 虽然楚歌浼在女子里面算是高挑的,可是在男子上还是有些单薄矮小了,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待会她会用精神力对他们的思维进行干涉,认为她这个身高是合理的。 楚歌浼瞄准时机,在又是一个队伍间,就操控树影将人用力一拽,就拽到了草丛里面。 楚歌浼顺势填补在了上面,并且在离开之前,操控树影将人给闷死了。 前面巡逻着的队伍什么都没有察觉,就往前面走。 他们绕过了一个弯之后,不像是前面的队伍,走向了另外一条小路,而是走进了大圆形的石门。 楚歌浼看着他们转换了一个方向,心里面紧紧揪着的一把,总算是可以松懈了一下。 楚歌浼不着痕迹的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就跟着他们走进了石门。 楚歌浼美眸波光流转,仿佛机器人的精密,将这里的场地尽数纳入了脑海里面,并且以极快的计算速度,算出了好几条的出逃路线。 她没有万俟泊担忧的那么多,也没有他那么害怕,她是真的想要一击必杀的,不出于别的原因,就因为这个是自己的老本行。 在前世,就算是再多的人知道了自己要去刺杀他,准备了多少的防备,还不是都是摆设,楚歌浼收割人命的时候就宛如死神,只要她看上的没有存活下去的。 楚歌浼并不是狂妄,只是这是最好的办法,必须要有人将蔺久魉给弄死了。 蔺久魉是琅渊国的国师,古人道擒贼先擒王,把蔺久魉这个头头都给弄了下来,那么围攻着玄影还有魂澜的琅渊国军队,也不需要太大的努力,就可以收割掉。 最主要的还是他那所谓的神力,因为不知情,所以才格外的让人胆战心惊,更不能小觑。 谁知道这个神力以后会不会是不仅仅只是针对于人,而是普遍运用在每一个琅渊国国民的身上,那么他们应该怎么应战。 楚歌浼是一个追求效率的人,有这么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为什么还要绕远路,去争取一个还不一定能够百分百夺得胜利的机会呢? 而且楚歌浼心里面隐隐有一个想法,如果不将蔺久魉处理在这里了,他们谁都不可能逃脱出去的。 就在楚歌浼胡思乱想之际,这个巡逻的队伍即将从书房溜过。 楚歌浼眼神一亮,便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在意的时候,便迅速的贴在了旁边的一株树下,精巧的用精神力操控那些树影完美无缺的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前面的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连忙回头看,却只能够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平静的小院。 “怎么了?老大?”跟在他后面的人见他回头,便这么问道。 领头的那个人回头仔细看了好久,都没有看出端倪,只好摇了摇头,道:“没。可能是我想多了,走吧。” 话落,便首先离开了这里,那在夜空下黑魆魆的队伍,如同一条长蛇一般,悄然无声的离开了这里,带着小小的疑虑,却也在渐行渐远之中,渐渐打消了。 直到那支队伍离开了这里,树影下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微风与昆虫绵长的歌唱拉长了树影,底下的楚歌浼像是死了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直到第三支队伍的尾巴消失在了转角,那个看似平静的树影挣扎了一下,楚歌浼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也不敢多看一眼,便从那门口蔓延了进去,楚歌浼的身体十分的柔然,就像是一条长蛇一样,贴在了墙壁上,融入了夜色,成为了这万千的景物于一体。 楚歌浼进到院子里面便看见了里面灯火通明,或许是对方在工作,楚歌浼只好静下心来,与书房中心保持一定的距离,安定了下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光明正大,陷阱! 蔺久魉那样子的老狐狸,她可不敢像是糊弄外面那些笨蛋一样糊弄。 楚歌浼神念一动,她的身前便蔓延出了一个细长的影子。 楚歌浼美眸波光流转,不一会面前就出现了与她如出一辙的楚歌浼,这一手在楚歌浼刚刚来到了异世的时候,用她来吓唬不在人世的楚良雅。 没有想到,今天又要故技重施。 楚歌浼撇了撇嘴,懒得理这个招式是不是用过,反正不管黑猫白猫,能够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招式也是,管用就好,哪里有那么多的事情。 楚歌浼分出一缕精神力,进入了对面的那个楚歌浼的身上。 在楚歌浼的精神力没入了对面的影者的身上的时候,可以显而易见的看见了那一双黑色的眼眸神采尽显,虽然没有楚歌浼那一双眼睛那么具有神采,可是,若是赫然一见,还真分辨不出来区别。 不过,靠的就是一时出乎意料,所以这么一点足够了。 楚歌浼处置好了她之后,便随意招了招手,让她自己出发。 影子楚歌浼和真身楚歌浼一人一边,与同样的速度走向了那个书房。 屋内的蔺久魉,就算是此刻他都带着那个象征着他寡影峰峰主的面具,不知道是想要从他们这边借取信任,还是在用那张面具明晃晃的打击着他们的脸。 有一个人影蜷缩在了窗户之下,影子像是被特意收了起来,一点存在都没有。 蔺久魉神色微动,看向了窗户的地方,烛光摇摇晃晃的打在了骨玉般的面具上,流光溢彩。 蔺久魉兴许是累了,指尖一弹,那烛火便断掉,一室黑暗。 而蜷缩在了屋子角落的人影也瞬间跳进了打开的窗户,朝着坐在了书桌背后的蔺久魉而去。 蔺久魉冷哼,“雕虫小技。” 他大掌一挥,一阵狂风卷起,朝着人影席卷而去。 人影被吹得一个踉跄,不过也不是傻的,马上就避开锋芒,从旁边绕了过去。 蔺久魉双眸微微一眯,转眼间那个人影已经转瞬到了眼前,他故意不动,直到人影冲到了眼前,一只巨大的手掌便将那瘦削的身形纳入了掌心。 人影在拼命挣扎着,不顾自己遍体鳞伤,非要朝着蔺久魉而去。 看着她这么拼命的态势,蔺久魉心里一咯噔,心道不好! 只见就在屋檐上,如同矫健的黑猫一般,飞速的窜了出来,直取蔺久魉的喉咙。 蔺久魉连连后退,可是已经晚了,楚歌浼的速度太快,一转眼就到了面前。 蔺久魉想要召唤回影者,可却被那个影子给缠住了。 楚歌浼就趁着他还没有能够反应过来的瞬间,攻击已经化成了残影,千手观音一般,朝着蔺久魉的脑袋招呼而去。 不过短短几息,蔺久魉的面具就被撕开,露出了一张苍老的容颜,满脸的褶子,还真看不出来,竟然有这么利落的身手。 楚歌浼不被他的外貌所震吓,手脚齐用,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着蔺久魉的身体而去,蔺久魉目不暇接。 银辉般的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户撒了进来,明晃晃的照出了进攻的两人,确确实实是一模一样的人。 楚歌浼神念一动,精神力攻击便化作了实质性的攻击,在蔺久魉的身上划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如果不是蔺久魉老奸巨猾,楚歌浼早就将他的脑袋给割了下来了。 她在前世学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废物。 楚歌浼一边操纵着这个院子里面可以看见的影子进来,一边操纵着精神力去攻击蔺久魉。 外面的那些树影如同千军万马,浩浩荡荡涌进了屋内,纷纷前往了几乎占据了整个屋子的影者,就单凭只有一缕楚歌浼的精神力的影者,还是太为难了。 而楚歌浼则操纵着精神力,四面八方朝着蔺久魉的致命点去。 这边安静而杀意十足的战场,另外一边早已经火光通天,甚至是比外面星夏澜领导着的军队还要的通明。 星夏澜和闻人孺与蔺霜戒周旋着,那些士兵时不时从旁边出来,骚扰蔺霜戒,但毫无意外,都是被蔺霜戒的威势震慑了出去。 原本只有蔺霜戒一人的这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出了帮手,虽然不及星夏澜这一边的人数,可是实力可是不遑多让,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都是身负神力的人,匆匆几下,他们的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了。 星夏澜无奈,只能指挥他们的人暂且退下,然后跟蔺霜戒谈判。 “大师兄!” 闻人孺大声喊道,他知道他很卑鄙,但是他只能赌上这一次了。 蔺霜戒手一顿,或许是觉得自我愧疚了还是什么别的,总而言之,蔺霜戒停下了和星夏澜交缠的手,退身到一边,静静的看着蔺霜戒一眼。 星夏澜想了想,还是回到了闻人孺的旁边。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就让我们之间的胜负来解决吧。” 闻人孺笑道,他仿佛又变成了之前的那个腹黑的闻人孺,游走在各色人群之中。 他设下了一个陷阱,如果不是自大妄为的人,一般都会嘲笑着闻人孺的行为,明明我方占据强势的一方,还要让步与你,这不是傻子,那是什么。 蔺霜戒从来都不是傻子,闻人孺也知道他不是傻子,可是他觉得他会答应,不知道出自于什么,可能是出自于他们相处的那一段时间吧。 蔺霜戒深深的看了闻人孺一眼,道:“你倒是将这套东西用在我身上了。” 他早就见识过闻人孺忽悠人的模样了,现如今看到他将这么明显的陷阱摆在了自己的面前,甚至连遮挡都不愿意,坦荡的过分。 闻人孺敛下眼睑,轻声道:“我跟你说过,只要能够用,我从来不在意,这个方法究竟有什么不好,只要能够谋划到既得利益就可以了。” 星夏澜闭紧了嘴巴,没有插嘴。 蔺霜戒点头,“好。” “退下!” 蔺霜戒的一声退下,那些人也是服从,甚至没有一个人说一个不赞同的字。   ☆、第三百八十章 与虎谋皮,嘲弄! 在波涛暗涌的山庄之下,角落的一角黑暗,被人用火光赤裸裸的掀开了,也将那隐藏在和言善语下的背叛,毫不留情的展现在了崖青的面前。 星涟间和崖青,越珑珏三个人背靠背,神色慌张的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一层又一层,那莹绿的火光,透着一种诡异。 星涟间下意识的将崖青护在了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好像总是有着一个小鼓,叭叭叭的敲个不停,总想要贴近了崖青,心里的不安仿佛才可以少一点。 “呵呵。”来人一袭白衣胜雪,万俟泊那天比赛的手下败将,可是,就算是万俟泊的手下败将,收拾他们几个毛都没长齐的炼丹师,绰绰有余。 越珑珏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出声,崖青又是一贯的闷子,星涟间无奈,只能掐了掐崖青的手心,便站出来看着他,下颌紧绷,公主殿下的气质,又完完整整的回到了她的身上。 就算是被人潮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也依旧是那个被万人敬仰的公主殿下。 圣子眸中带着深深的嘲弄,轻笑一声,那笑声很轻,轻的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走了,好像现在梗着脖子的星涟间也跟那笑容一样轻一般。 星涟间眉间一折,她还没有被人那么轻视过。 “呵。”她冷笑一声,“不过就是条走狗,还敢在本宫面前撒野了。” 在调查之中,他们早就知道了,那神力虽然是可以增幅人类的体质,但是同时,也是在那人的体内种下了一颗听话的种子。 也就是星涟间说的走狗,只要主人让他往前,他就绝对不敢往后退半步。 圣子不恼,依旧是那看着令人欠揍的笑容。 “也是,公主毕竟是天潢贵胄,自然不是一个等级的。”圣子的圣洁的眉眼柔和,他对待着他们的表情,就像是最忠诚的信徒一样,只是看向了崖青的目光令人极为不舒服。 那双眼睛的贪婪里面,崖青见过太多太多了,而圣子这一副眉眼,却仿佛增叠了万千倍的怨憎一般,她不耐烦的移开目光,多看一眼,都觉得伤眼。 星涟间冷笑,“你也有自知之明。” “我自然有自知之明,我至少知道自己是在为谁效命,我也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星涟间心里一咯噔,“你胡说八道什么?!” 心里的不安,就像是被破开了一口的黑夜,越来越大。 “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你自然清楚。”圣子说完了之后,便看向了越珑珏,勾唇道:“怎么?还没有做好决定吗?” “越珑珏?!”星涟间错愕的看着他。 崖青心情一顿,她转过头看向一直在旁边默默无言的越珑珏。 越珑珏低着头,谁都没有看,目光投射在了地面上,仿佛在自己的鞋尖上,生出了朵朵金莲。 越珑珏沉默的时间越是长,星涟间就越是心寒,“越珑珏,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这是在与虎谋皮!” 星涟间一番话,算是将这格局给定稳了。 崖青抿了抿唇,便转过了头,看向了面前的人,浅灰色的眸子寒光一闪,随后只见那周围的植木纷纷长起,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 那些包围着他们的人一惊,在外围的人,纷纷转过头来迎战那些暴长的植物。 “崖青……”星涟间喃喃开口。 她毕竟跟他们相识不久,对于他们那种盲目信赖还是不怎么能够理解,也不想要理解。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也确实是面向外敌,她愤愤的看了一眼越珑珏,最后只能应战敌人,跟崖青背对而站。 “怎么?你还没有决定好吗?”圣子嗤笑道。 那嗤笑仿佛实质化的刀刃,一刀刀的剜着越珑珏的脊柱。 越珑珏袖子底下的拳头攥了又攥,脚下的仿佛生了根一样,无法朝着被星涟间隔离出来的崖青而去,也不能够朝着对面的那个在嘲笑着他的人走过去。 圣子面上嘲讽更深,既然选择了要当小人,现在却又在蹉跎,既然真的不想的话,那就干脆不要答应他们就好了,抵死反抗又能怎么样?事到临头,又来妇人之仁,两边都不用得罪,可真会打好算盘。 他绝对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将于归察给设计了,还有一个强劲的敌手,那就是在外面镇守的蔺霜戒,蔺霜戒的情况他倒是清楚,可是蔺久魉对于他的态度过于模糊了,他不得不防范着。 所以,这一次如果能够将面前的崖青给送到了蔺久魉的手上,那么他的手上也多了一个筹码。 这么想着,他贪婪的目光,丝毫没有掩饰的上下扫了一圈崖青。 崖青淡淡的觑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过于冰冷。 圣子冷冷的勾了勾唇角,目光从崖青那张精致的小脸,移到了越珑珏的身上,“怎么?既然你不想答应,那么就一开始不要将她们引到了这里啊?现在又装什么?想让他们原谅吗?” 越珑珏脖颈的青筋嶙峋,脉动着的频率,仿佛和他心中的怒火重叠在了一起。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向任何一个人,脚下的根动了土,就不能在留在原地了。 他足尖一抬,便朝着圣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从头到尾围观着的崖青都没有说话,浅灰色的眸子仿佛入定了一般,如果星涟间不是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感受到那温暖的温度的话,或许她也难以想象,那就是一个活人。 越珑珏走了不过几步路,可是就像是拉慢了整个世界一样,在他的脚落定在了圣子的面前的那一刹那,他抬起了头。 圣子才看见了他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往日如同溪水一般清澈见底的瞳眸,仿佛折叠了一整个夜空,深不见底。 圣子瞳孔一缩,便知道事情有变。 他连忙抬手,想要反抗,可是后背已然嵌入了一个鲜血淋漓的血洞。 圣子连连后退,背后的血洞只来得及戳上了一个浅浅的痕迹,便被他逃走了。 与此同时,在崖青操纵下的那些植物,也纷纷的朝着那外围的人群袭去。   ☆、第三百八十一章刀光剑影,发狂! 一时之间,战场的局势,登时本末倒置,在崖青的群攻技能下,一大片的人被刮倒,而星涟间也在一瞬的晃神间,迅速回过神来,也成为了主要战力的一员。 圣子将面前的人抵在了前面,他们的胸膛破开了一个偌大的血洞,他震惊的看着越珑珏,咬牙道:“我倒是小看你了!” 他将那在自己面前当盾牌的两个人往旁边一丢,冷声道:“哼,你难道是不希望你母亲好了?她刚刚治好了失忆症而已,还有很长的疗效呢?” 他们旁边刀剑交错,光影偶尔掠过他们过分平静的面容,他们游走在这慌乱的现场,可是,却好像是游走在无人之境,身上一尘不染。 越珑珏冷哼,精神力成匹练而出,朝着圣子卷了过去,“我的母亲自然有我来治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当时不过是暂缓之计,现在也到了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圣子连忙左闪右避,避开了一些大方向的攻击,可是小伤却从来没有断过。 圣子总算是知道自己造了计,被三个炼丹师耍的团团转,而且很容易会让蔺久魉不满,到时候,蔺霜戒不就可以趁机上位了吗? 圣子眉眼一眯,然后他手中一个东西,便朝着空中飞去。 越珑珏连忙冲上去,却被圣子给阻拦了下来,他将越珑珏的整个人格挡在了地面上,绝对不让他触碰到自己刚刚发送出去的信号。 越珑珏手脚并用,如同残影一般在圣子的眼前闪过,随后圣子那张精致的花容月貌的脸颊上,就多了几道疤痕,这越珑珏还真一点脸皮都不要,专门使一些女人手段。 圣子恼怒的想着,但是却也不得不为了阻拦他,被迫受了几爪子。 只听一声巨响,在黑色的夜幕上便炸开了红色的烟雾。 越珑珏瞳孔一缩,他被耳提面命过那个是什么信号的意思,他双眼涨红,精神力如同海啸一般,冲入了圣子的大脑。 圣子眼前一黑,险些就晕了过去,但是,还不如晕了过去了,在眼前一黑之后,更家剧烈的疼痛传来,仿佛有人将自己的脑袋生生撕裂开来,来自于灵魂的生疼,让他来不及侥幸。 越珑珏的精神力暴涨开来,以他们为重心,朝着四周蔓延出去。 正在处理其他人的崖青一惊,一团绿色的雾气便将旁边的星涟间给包裹住了。 圣子瞬间口吐白沫,整个人浑身抽搐。 星涟间隔着那绿色的水雾看过去,就看见了原本的威风凛凛的圣子,变成了丧家之犬,涎水从嘴角流出来,显然已经失去了对于一些基本的神经的掌控。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看着平平无奇的表弟竟然会有这么威猛的时候,因为之前,崖青和楚歌浼格外的出色,她甚至是忽略了越珑珏也是一个炼制出了满丹的人。 相比于星涟间的震惊与不可思议,崖青则是早已经在意料之中了,只是看着越珑珏的背影,未免有些复杂。 圣子两眼一翻,变成了呆傻模样,而越珑珏暴动的精神力仍然没有停止,如同滚烫的沸水一般,朝着四面八方而来。 崖青想要上前阻止越珑珏,可是当看到了那翻滚着的精神力,正如同海浪一般打了过来的时候,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越珑珏,只能将被绿色的水雾罩着了的星涟间带走。 一跃,便跃到了墙头上,头也不回的往着另外一边走了过去。 那些原本还被崖青纠缠着的守卫们突然就被放过了,而与此同时,在靠近了越珑珏周围的那些没有来得及跑出来的人,便被那翻滚的精神力卷了进去,转眼间便爆炸成了一层碎肉。 “啊——” 惨叫声连绵不断。 这个时候,他们才清楚,再不逃走,那就真的尸骨无存了。 在惨叫声之前,在府里面的其他人,都看到了那红色的血雾,包括正在了外面和星夏澜闻人孺交战着的蔺霜戒。 他看到了那红色的雾气手下一顿,就被星夏澜抓住了把柄,步步紧逼,一直相持不下的蔺霜戒不禁往后退了一步,闻人孺也恰恰好来到了蔺霜戒的后面,朝着他的腰部,刺去。 蔺霜戒心头一凛,没有看到那即将刺穿自己的寒光,就已经以一种难以完成的角度,拧向了一边。 星夏澜和闻人孺集合,然后速速朝着还没有准备好的蔺霜戒攻击而去。 他们看到了红色的雾气,但是,眼前的蔺霜戒更重要,相信里面的人,一定会处理好的。 失去了这次的机会,就再也没有下次机会了,星夏澜和闻人孺清楚的很,所以,他们步步紧逼,一点机会都不给蔺霜戒翻身。 在蔺久魉的书房里面,灯光不知道被谁点了起来,楚歌浼背靠着书架,嘴角猩红一点,脸上苍白不已。 对面站着的蔺霜戒可就没有楚歌浼这么轻松了,虽然他实力比楚歌浼要来的强大,可是楚歌浼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你永远无法想象她下一招会是什么。 短短的交手下来,自己已经伤的不轻。 蔺久魉按住了自己腰部正汩汩流血的伤口,面具早已经被揭开,凹下去的两颊血红的几道伤口,让他看着特别狼狈,特别是配上了那满头霜发,就如同行就将木的老者。 可是,楚歌浼知道她的赌注输了,楚歌浼咧了咧嘴角,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不由得倒吸几口冷气。 “呵,我倒是小看你了!”蔺久魉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牢牢的锁定着楚歌浼。 他的目光让楚歌浼分外不舒服,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刺杀失败的原因。 蔺久魉看着她的模样,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残忍的饕餮,惦记着她身上的每一块肉,要将她一口口生啖。 这一种感觉让见多识广的楚歌浼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她甚至是不敢安慰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蔺久魉这边,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第三百八十二章通体生寒,出现!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疯狂的欲望,像是沉淀了几十年的火山,一刹那爆发出来的岩浆,让她心头发慌。 楚歌浼没有回答他,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是沾着自己腰部的鲜血,抹在了自己的干瘪的唇瓣上,细细的品尝着那一种咸腥的味道,眼中的疯狂不减反增。 楚歌浼咬了咬红唇,情不自禁的倒退半步,可是背后已经抵在了书架上,只能够撞出来一些在刚刚打斗之中残余下来的书籍。 “怎么?害怕了?”蔺久魉近乎的温柔的问道。 越是温柔,越是让人通体生寒。 他开始迈着步伐走向了楚歌浼,一边走一边道:“你这可就真的一点都不乖,竟然把我戳出了那么大的口子。” 他旁若无人的跟楚歌浼说着,就像是在跟自己嗔怪着调皮的小孩一样。 楚歌浼紧紧的贴着背后的书架,美眸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现在的蔺久魉在她的眼中已经疯了,她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怎么不说话了呢?再不讲的话,可就没有机会了。”蔺久魉捂着腰部的血,笑眯眯道:“难道是留着力气等待会?不不,你不要这么悲观,我会很温柔的,毕竟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了,你知道吗?从你母亲那一会我就开始等着了,没有想到你的母亲会选择那样子做,真是不乖。” “母亲?”楚歌浼瞳孔微微一缩,她总算知道了,其实越珑珏,越母,还有外面的一堆人都没有关系,蔺久魉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自己。 而原因就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母亲。 “对哟。”蔺久魉慈祥道:“当初你母亲不听话,你可不要像她那样子,你乖乖的,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蔺久魉那慈祥的表情令人作呕,楚歌浼整个背部都贴在了书架,凹凸不平的触感十分的难受。 但是,楚歌浼的双眸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澈,她不再避开了蔺久魉那双让人难受的瞳眸,而是直勾勾的看着那一双眼睛,沉声问道:“我母亲的死亡跟你有关?” 蔺久魉摇了摇头,否认道:“乖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原本是想要好好的跟她说话的,但是是她不识抬举。” 楚歌浼气势一凌,“你最好跟我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蔺久魉脸上的慈祥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变态的笑容,“说清楚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你父亲为什么要和你母亲殉情?你要知道细节吗?想知道你母亲那时候被剜了多少刀吗?还是说她为了生你,生生将肚子剖开?还是你父亲为了掩人耳目,将你送到了宋家之后,就被斩成人彘?” “其实,我当时是想让你们父女相认的,只是……”他无奈的耸了耸肩,“他太倔了,竟然用最后的影力,将自己杀死了,我当时已经很小心了,可是,显然他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 他像是在跟楚歌浼拉家常一样,轻松的说出了她的父母的来龙去脉。 “为什么?”楚歌浼脱口而出。 她难以想象,为什么对方会这么对待她的父母,这么的残忍。 母亲剖开肚子,将自己取出来,虽然蔺久魉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如果是正在被蔺久魉追杀着的情况,才迫不得已做出了那样子的选择,那种苦痛可以想象。 女子怀孕本来就极其脆弱,竟然还是在与对方大战之间生生掏出了婴孩,饶是楚歌浼见多了血腥的场面,可是,当这件事情,曾经发生在原身上,并且被对方已这么轻松的语气说出来,楚歌浼就觉得鸡皮疙瘩一个个的从肌肤冒了出来。 还有传言之中的天之骄子,被世人盛爱,举世称赞的父亲,被削成人彘,折辱了尊严,尊严破碎的甚至是一旦有了死亡的力量,并不是为自己的妻子报仇,而是进行自我了解。 楚歌浼难以想象,他们所受的苦楚。 究竟是多么大的仇恨,才会让这个人这么对待一对夫妻,一对相当于普通的夫妻。 “为什么?”楚歌浼人不知再次问道:“他们怎么伤害了你了?” “伤害?”蔺久魉忍不住重复道。 楚歌浼看着他,蔺久魉却突然笑了出声,笑的肚子发疼,腰部的伤口再一次的裂开,鲜血不要命的撒了出来。 “伤害?没有啊?他们没有伤害过我,甚至多亏了他们,我才能够享受今天的这一切,甚至是整个天下,更或者是与天同寿。”蔺久魉笑着看着楚歌浼。 “没有?” “对啊,没有。” “你……”楚歌浼张了张嘴,将仇恨抽离,那么还有什么?还有欲望,对于他们身上的某种东西的贪婪,甚至是不惜将对方害死的。 蔺久魉已经走到了楚歌浼的面前,看着那一双格外的晶亮的水眸,笑吟吟道:“如果还想要知道更多的话,那就去问你的父母吧。” 话罢,那一双遒劲有力的手便如同闪电一般的伸出,伸向了楚歌浼的脖颈,仿佛要将对方给咬死。 楚歌浼虽然想要从他的口中套出真相,但是神经却无时不刻不再绷紧,就在他动手的一瞬间,她便从旁边滚出去。 “噗!” 楚歌浼撞到了一堵坚硬的墙壁,胸中郁结着的血,便喷了出来,没入了黑色的影子里面,了无痕迹。 接下来,令楚歌浼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她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影者在吸收了自己的鲜血之后,然后整个身形拔高抽长,原本只是顶着天花板的个子,一瞬间破开了整个屋子,连屋顶都被掀开。 一阵狂风卷地而起,蔺久魉眼前一花,便看见了四道银光朝着自己的脑门刮来。 蔺久魉唇角的笑容未曾停下,神念一动,那原本堵着楚歌浼的影者便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将那四道银光全部接下了。 霍树正和万俟泊一击就跑,万俟泊飞速来到了楚歌浼的身边,正将人给拉起来,而蔺久魉已经反应了过来。   ☆、第三百八十三章无能为力,逃走! 来到了他们正想逃走的方向,笑道:“小五,既然来了,那干嘛那么急着离开呢?” 万俟泊看着面前高大的影者,便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了了,刚想要回头,便听见一声:“快走!” 霍树正穷尽精神力,便一把将那影者给轰散了,而霍树正本人就没有那么好过,踉跄后退几步,还是扶着桌子才能够妥妥的站着。 万俟泊在看见了影者在自己的面前轰开的那一刹那,便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他连忙拽着楚歌浼往外面冲。 万俟泊眼前一黑,刚刚消失了的影者又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比之前的那个小了点,就是跟楚歌浼对战的是原来的大小。 万俟泊后退几步,将影者召唤出来,便想着朝着一边离开,哪里成想,一回头,又有一个影者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万俟泊如法炮制,又连续制造了几个影者和蔺久魉的影者对战,可是蔺久魉召唤的影者就跟源源不断一样,万俟泊都快消耗完自己的影力了,可是蔺久魉的影者都没有衰竭的时候。 万俟泊咬牙,忍住影力的枯竭,便将楚歌浼往旁边一推。 他低头对楚歌浼道:“你先走。” 他知道楚歌浼要离开,肯定有自己的办法,便专心面对眼前的影者,打算要跟他们好好的拖一拖时间。 他毕竟是蔺久魉的弟子,再说了还是一个二皇子,相信蔺久魉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可是,刚刚赶来的时候,听到的零星片段,他们便知道,蔺久魉这么大动干戈,全部都是因为楚歌浼。 对于这件事情,万俟泊略有耳闻,正是因为这一知半解,才必须要让楚歌浼离开。 可蔺久魉并没有想给她这么个机会,刚一转头,就看见了霍树正被揪着衣领,吊在了半空之中。 楚歌浼一咬牙,便转头往别的地方逃开,可蔺久魉之所以让人忌惮的,不就是他那让人望其项背的实力吗? 楚歌浼被拦截住了所有的后路,愤愤的攥紧了拳头,最后只能深吸一口气,转过来面对蔺久魉。 楚歌浼的眸子窜起了怒火,她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这么无力的时候了,可无论自己再怎么痛恨自己的无能,最后都不得不和面前的这个人对峙。 万俟泊的实力不错,可是跟这个修炼了将近百年的人来说,还是太弱了,不一会,便被影者踹到了楚歌浼的脚边。 楚歌浼心里一紧,很想要去帮忙,可是她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机会。 她只能够压下自己心里面的担忧,直直看着蔺久魉,冷声问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蔺久魉勾唇,“我还以为你要坚持多久呢?你母亲当初为了你,可是硬生生看着自己的丈夫在面前被斩断了双手啊。” 楚歌浼手背的青筋虬扎,咬着牙,“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放过他们,我什么都答应你!” 霍树正一听,连连咳道:“浼儿!” 万俟泊也连连从地面上挣扎起来,拉着她,后面全部都是蔺久魉的影者,他们五路可逃。 “师傅。”万俟泊开口喊道。 蔺久魉挑眉,“你还肯认我?” “只要你放过浼儿,我什么都愿意。” 万俟泊知道现在根本不可能跟蔺久魉强抗,只能够顺着他,无论怎么样,让楚歌浼活着出去,就都有机会。 “呵,我倒是小看了你,当初只不过是看着你不简单,没有想到你连我都欺骗。”当初他认下了万俟泊,也完全是看在了他的智慧上,并且看出了他身上的不简单,原本以为对方会如实告知自己,没有想到,那时候就开始防备着自己了。 万俟泊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只是淡淡道:“如果不是这样子,你也不会认下我当弟子吧?” 蔺久魉冷哼一声,“原本以为可以养熟的狼崽子,没有想到白眼狼还白眼狼,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你都没有跟我透露过别的,甚至还一直在我的面前装残疾,你倒是好啊!小五!” 万俟泊将楚歌浼护在后面,冷笑道:“不然我就活不到今天了吧?” 蔺久魉听见他这么说,也笑道:“怎么会呢?你可是为师最欣赏的弟子。你看就算你什么都不跟为师说,为师还不是培养你到了现在,从来都不会断你的缺你的。” 万俟泊直觉他要耍阴谋,便警惕的盯着他。 “你大师兄一直都在我旁边说,无论如何就请看在了师徒份上,放你一马。” 听到了蔺霜戒的名字,万俟泊的墨眸闪过一丝波动。 蔺久魉叹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便好声好气道:“小五回来吧,只要你回来,整个玄影都是你的,为师相信你的实力,如果玄影真的落在了你那劳什子的二哥身上肯定会败坏的一干二净的,相信你也不会愿意把。” “我一直都知道你想要给你的母妃报仇,只要你现在走过来,那么一切都会是你的,无论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还是你仇人的命。” “只要你回来,什么都会是你的。” 蔺久魉的声音宛如海妖的歌声,透着阵阵蛊惑。 楚歌浼冷冷的看着他,目光仿佛淬了冰块一样,从他刚刚说的那些对于自己的父母的折辱,她就不能够放过他。 万俟泊捏了捏楚歌浼的手,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下,便笑着出来问道:“师傅真的什么都愿意给我?” “自然,只要你回到了为师的身边,什么都会是你的。” “反正你们也逃不出去了,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依附为师吧,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为师会将你当做为师的孩子一样疼爱的,你也知道,为师向来都没有子女的,等为师仙逝,这些东西还不都是你的吗?” 蔺久魉循循善诱,就好像万俟泊就是他的儿子一样。 可是在场的人谁都知道他们之间无亲无故的。 霍树正皱紧了眉心,怒道:“万俟泊你敢?!” 任谁都没有办法拒绝这么丰厚的诱惑,楚歌浼愿意相信,可是霍树正没有办法相信。   ☆、第三百八十四章无处可逃,禁锢! 蔺久魉转过头看霍树正,就像是才发现对方的存在一样,便故作惊讶道:“呀,霍师弟,你也在这里啊?” “呸,谁是你个神棍的师弟,我才不屑与你称兄道弟,恶心!”霍树正就算是被禁锢在了别人手上,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屈服。 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无处可逃了,死亡早已经成了定局,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骂了个通透。 “当初我就跟掌门说了,你看着就不是什么好货,成天就是带着面具来装逼,什么都不说,还整天神神叨叨的,看你也是和练如玉的那个妖婆子一样,时间到了还愣是非要去抢,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整天要那么多,我看你们是活的太久了,活傻……” 后面的字,霍树正并没有机会说下去,因为他已经被影者用手锁着脖子,掐的他脸红脖子粗,进的气少出的气的多了,眼看霍树正就要被掐死过去。 楚歌浼一咬牙,便用精神力将那个影者给击碎了,并且将人给拽了回来。 蔺久魉一伸手,便让影者给自己抢回来,可却在凌空之中被一道力量给抵消了,蔺久魉能够感受到那影者的波动,便知道是万俟泊出手了。 蔺久魉眉眼不善,“师弟,别以为本座怕过什么,如果不整治一下你那张嘴,那就不知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日后得罪了人,可就没有那么简单的。”他扯了扯嘴,“要知道,你可不再是什么玄影门的峰主了,今天以后,玄影门还在不在,都不知道呢?!” “你!?”霍树正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竟然听见了蔺久魉这么说,便怒瞪着他道:“你将玄影门怎么了?玄影门这些年待你不差,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它?!” “掌门的从来都没有苛刻过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楚歌浼伸手拍了拍霍树正的后背,帮他顺过气来,免得他被一口气给喘不过来。 “呵。好啊,他怎么会不对我好呢?毕竟实力那么强大的人可就不多了,如果不是为了……”蔺久魉没有说什么,只是意义不明的看了楚歌浼一眼,才道:“我也不会选择去那里。” “而且掌门的确实是对我好,如果不好好回报他,我也会过意不下去的。” “你这叫对他好?夺了他的权利这就是对他好?!”霍树正怒目圆睁。 “霍师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夺走他的东西了,相信我,只要事情都结束了,那么什么都还会是掌门的。”蔺久魉笑吟吟道。 楚歌浼抿唇,蔺久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什么权利,反而是用东西来代替,意义何在,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瓜。 楚歌浼眉心一折,道:“你在玄影门做了什么?” 玄影门好歹是泱泱大门,哪里可能这么快就消失了。 霍树正经楚歌浼这么一点醒,突然想起来,他们玄影门的实力那么强大,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攻了下来。 蔺久魉但笑不语,只是那一双眼睛里面的邪狞看的人通体生寒,恨不能找个东西给挡住了。 “怎么拿下玄影的,那么就怎么拿下玄影门呗,反正都是一丘之貉,连思路都长一样,蠢的要命,要篡位也不难。” 说完,他赞赏般的看了一眼万俟泊,道:“怎么?小五你还没有想好吗?要知道,你们玄影就你的智商还可以看下去了,你真的不要过来吗?只要那么短短的几步,那么你就可以拥有这一切?” 楚歌浼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气到了,冷笑道:“怎么?又想用老办法,将我身边都掏空,然后一举将我拿下?你倒是一套方法用到老啊。” 楚歌浼冷嘲着他蠢的只会用一套方法,愚不可及。 蔺久魉浅笑道:“只要有用就行,我想你应该也清楚吧。” 楚歌浼怎么可能不清楚,可是,现在他们在弱势,无论怎么样,都难以改变了这个局势了,楚歌浼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从来都有一个直觉,如果这一关没有过去的话,那么她这么些努力都全废了,她忍不住慌了。 在蔺久魉的那一双未曾掩饰过的贪婪的瞳眸下了,她慌了。 万俟泊感受到了楚歌浼的心慌,便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抬头看向了蔺久魉,眯着眼睛问道:“你当初透露给我知道的,异宝在宋府,就是想让我给你查看她吧。”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楚歌浼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们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一个残疾的万俟泊,竟然不顾宋家的守卫,便探入宋府来,怎么想怎么诡异,因为那个时候她初来乍到,还有很多极品要处理,倒是一直都没有问过他。 现在看来,竟然是蔺久魉一开始都设置好了。 楚歌浼下意识的抓紧了万俟泊的手,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蔺久魉一开始就是为了自己而来,那么应该是多么的可怕。 楚歌浼咬了咬唇,低垂下眼眸。 蔺久魉赞许一般看着万俟泊,点头道:“不错。我果然没有小看你。” “当初你身上还没有激活你母亲留给你的血脉,便一直将你放在了宋府,可有一天却听到了宋家那个不长眼的嫡女,竟然敢将你处置了,我有些怀疑,便用计将你引导到了宋府,确定了她没有事情。”说完,他就转移过目光看向楚歌浼。“想必那个时候,也就是你觉醒的时候吧?” 一代废物转眼变成了天才,那也得是废物藏着天才的底子。 “那个时候我正好被你母亲伤到了,你又被你母亲用妖力压制了血脉,我拿你也没有用,便一直将你放在了宋家,等着你觉醒。” “不过你也是厉害,并没有让我等太久。” 蔺久魉或许是觉得这些人都是瓮中之鳖了,根本逃不开他的五指山。 又或者是想要好好的炫耀一下自己的能力,便主动将往事都给抖落了出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长生不老,愤怒! 楚歌浼和万俟泊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头到尾,蔺久魉都没有掩饰过对于自己的欲望,可是事实上,楚歌浼于他究竟有什么用,楚歌浼的本身究竟是什么,蔺久魉都没有泄露过一字一句。 这没有理由,只是看如何将他的话题转向这个方向而已。 “你当初跟我说的是一个异宝,我原以为是灵草,没有想到会是人,就一直以为是在浼儿的身上,可是浼儿从头到尾都没有拿过出来,你怎么知道她觉醒了血脉?” 楚歌浼攥紧了拳头,原本以为他是看上了崖青,毕竟那个时候,他们要的除了自己还有崖青。 现在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蔺久魉扫了一眼两人,扯了扯嘴角,笑道:“我知道你们要套我的话。” “不过,既然你们想要知道,那么我就跟你唠嗑唠嗑,反正这些事情,该知道的人都死了,就让一人默默无闻的享受了,怪无聊的。”说完,他就朝着楚歌浼他们笑了笑,笑的他们头皮发麻。 蔺久魉放下了捂住了腰部的手,他趁机了吃了一颗丹药,就等着自己腰部的伤口愈合。 楚歌浼招招狠厉,而且不按常理,让他不得不吃了一个亏,不过既然待会对方都活不了多久了,他也就没有想要跟她计较。 “七大仙草,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 楚歌浼和万俟泊迟疑的点了点头。 霍树正虽然不知道,但是现在也不是问话的时候,只好静静的听着。 “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也有仙兽呢?” “仙兽?!”楚歌浼失声喊出。 万俟泊墨眸微微发暗,“你是说,这个世界也有七大仙兽?” “自然是有的。”蔺久魉道:“只是过刚易折,仙兽比仙草的能力还要大,活动的范围也大,他们有的生性残暴,有的就喜欢扰乱人间,那时候人们为了生活下来,可没有现在那么简单,还有机会来勾心斗角,早就在上古时候,就被仙人给清理干净了。” “可你的母亲不一样。” 楚歌浼在听到他说仙兽就知道了可能会跟自己有关联,可是当他真正的说出来的时候,楚歌浼脸上的血色还是一瞬间退了一干二净。 万俟泊感受到了掌心的小手变得透心凉,便心疼的握紧了一点,将自己身上的温度都传递了过去。 “我母亲是仙兽。”楚歌浼喃喃说出。 “是的。” “仙草都可以修炼成人形了,仙兽自然也不是没有可能。”当说到了仙草的时候,蔺久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楚歌浼。 楚歌浼抿紧了唇线,知道他在暗示自己,他知道崖青的事情。 想到了崖青的身份在蔺久魉这里暴露了,楚歌浼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你……” 她刚刚想警告他不要对崖青动手,可是到头来一想,对方可能并不清楚,只是有些猜测,而现在就是在看着自己的反应。 这么一想,楚歌浼心驰电转间,便转口道:“你怎么看得出来我娘亲是仙兽的。” 如果她的母亲是化为人形的仙兽的话,崖青如果不是特殊人群都不会发现她的身份,那么这个家伙又怎么知道呢? 楚歌浼转变情绪转的很快,蔺久魉没有抓住端倪,心想反正那个仙草现在应该也被抓到了。事后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现在也不着急。 他这么想着,便放下了心里的那些失落,笑意盈盈道:“只要是混迹在本体不一样,终有一天都会被发现的,纸向来是保不住火的。” “当初,我已经是琅渊国的国王了,但是我并没有一直都待在了皇宫里面,而是出来走走,没有想到就这样遇见了你们的父母。” 蔺久魉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的野心,早就在多年前,他就已经惦记着这个天下了,凭什么这些蠢货就可以住着这么好的领土,而他们却只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弱肉强食不是吗?他们这么强大,就应该住在最好的地方,而不是那种极寒之地。 所以,他从一当上琅渊的国师,权利的象征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想法。 当初他也是一代天之骄子,不仅如此,就连当时在云影大陆里广为流传的楚歌浼天才般的父亲,他也没怎么放在眼里。 他们当初是偶遇的,如果不是她的父亲太过于热情,或许那天他就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自己离开了。 “……可是,谁让你的父亲这么蠢呢?”蔺久魉肆意嘲笑道。 “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吧?专门就等着咬那些对你好的人!”霍树正愤愤道。没有想到当时人家对他这么好,他日后竟然想着的是伤害他们。 “呵,良心,或许吧。”蔺久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无论交出什么代价,他都可以承受,良心算什么,只要能够长生不老就好了。 “我发现了你的母亲就是古书上面记载着的仙兽之后,我就开始设下陷阱,很可惜,虽然你的父亲蠢是蠢了点,对你母亲倒是真心的,我都没有下手,他就已经察觉了,并且要和我保持距离。” “既然都已经暴露了,我就没有想想要继续蹉跎下去,然后……”蔺久魉一摊手,道:“你就知道了啊。” 害的他们家破人亡,父亲被削成人彘,母亲被生生害死,而现在却要连自己都不放过。 楚歌浼将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 “你努力了那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万俟泊自然也愤怒,但是,他却不得不忍下,理智的问道。 蔺久魉看向了霍树正,似笑非笑道:“长生不老。” 霍树正心里一咯噔,他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还真的是这样子。 万俟泊张了张嘴,他早就该知道的,蔺久魉已经到了现在的这个地位了,只有生命是他没有办法掌控的了。 除了万寿无疆,他还有什么是没有的,权利,地位,实力,金钱,他什么都有。 在蔺久魉说完了那四个字之后,他们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一劳永逸,有限! 没有了屋顶的房子里面,寂静的仿佛被天压了下来。 “只要将你的内丹掏出来,就可以一劳永逸了,也就不用在用你那个小师妹来配药了,多好啊,你也不用护着她那么辛苦了。”蔺久魉笑眯眯的看着楚歌浼。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腰部的伤口早就好了,他想要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现在该是开始享受大餐的时候了。 万俟泊站在了楚歌浼的面前,挡着走过来的人。 与昔日尊重的师长面对面,可彼此脸上却并非是该有的尊重与爱护。 蔺久魉伸手抓住了万俟泊的肩膀,半是威胁半是劝解道:“你的脑子不错,我可以看在你是我弟子的份上放你一马,但是,忍耐是有限的,你知道的。太过分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万俟泊巍然不动,自然道:“我自然知道。” “那么,良禽择良木而栖,我想你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我当然明白。” 万俟泊将手放在了蔺久魉放在了自己肩膀上的手,轻轻拿了下来。 “可是却没有您的魄力。” 他一拳锤过去,蔺久魉身形一晃,便躲过了,同时,在万俟泊的旁边,就出现了一个影者,一把将万俟泊踹到了一边。 楚歌浼一惊,便想要跑过去,便被蔺久魉一把抓住了肩膀,楚歌浼矮下肩膀,便与他错身。 在旁边静静的休整了一会的霍树正,也趁着这个时候,拉过了楚歌浼,精神力成网,近距离的朝着蔺久魉而去。 蔺久魉眼睛一眯,面前便闪过了一个黑影,还没有凝实,便被那来势汹汹的精神力打散。 蔺久魉眉心一皱,心知自己这个师弟不是好惹的,便不与他正面交锋,速速退开。 霍树正毕竟不是愣头青了,一转头,便操纵着那精神力,朝着蔺久魉退开的方向而去。 蔺久魉一边避开,一边就朝着楚歌浼而去。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自己究竟是为了谁才下这个局。 楚歌浼既然逃脱不了,那只能携着两人一共抵死奋战。 三人对一人,竟然还是堪堪落下下风,场面着实不稳。 而另外一边,星涟间被崖青拉着从刚刚的局里逃了出来。 她十分不解,崖青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拉着自己出来?那越珑珏呢?他分明没有背叛他们,他现在才是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可是崖青却带着自己跑了。 星涟间刚刚混沌的大脑仿佛被清风吹散,总算是恢复了几分清明,也就用力挣脱了正拉着自己前行的崖青。 可是,很无奈,崖青毕竟不是凡人,任凭星涟间怎么挣脱,却只能够跟着她走。 “等等,慢点慢点!”星涟间只能够出声阻止她了。 崖青听见了她的声音,便放慢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停止强行,冷冷走在了前面。 虽然说是比刚才慢了,可是,星涟间还是不得不灌了满肚子风,急切问道:“你在干什么?越珑珏现在正在一个人面对着那么多人,他是什么水平你还不清楚吗?就他那三脚猫功夫,你就留在那里,你到底在想什么?!” 星涟间斥责着,虽然怀疑越珑珏的人是她,但是在后面知道了越珑珏还是选择了他们,她还是将越珑珏放做是自己的表弟的,更别说皇宫里面,还有自己的母皇大人候着。 如果真的把这个表弟丢在了这里,被那些家伙给弄死了,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母皇会怎么样呢。 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够让越珑珏死在这里。 想着,她便用力挣扎,饶是崖青没有把她的力气放在眼里,可是为了得到她的配合,才更方便行事,只好便走边解释道:“没事。” “什么没事?就他那三脚猫功夫,要不是你们,他连我都打不过。” 崖青冷声:“那留你在那里就可以?” “我……”她被崖青噎了一下。 “他没事,有我姐姐加持过的身体,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收拾了的,如果我们在那里,反倒是拖了她的后退,毕竟是尽力激发出来的潜力,要轻而易举的掌握,可没那么简单。” “什么姐姐?别闹了,楚歌浼能够怎么样?!”星涟间还是不信。 “不是师姐!”崖青说完,就再也不理她的挣扎,快马加鞭的走向了刚刚越珑珏传递给自己的方向。 “不是师姐,那是谁?” 星涟间脱口之后,突然想起,好像从头到尾,崖青都没有说过是楚歌浼,而是说姐姐,姐姐诶,不是师姐,不是楚歌浼,那就是她原身的姐姐。 想到了崖青的身份,星涟间立马便缄默了下来,倒是乖乖的跟着崖青走了。 两人刚刚来到了一个院子里面,看到的并不是安静的院子,反而是尸横遍野。 崖青心里一咯噔,顾不上星涟间,如风一般窜到了屋子里面。 可看见的还是跟院子里面的一般场景,里面的婢女,血液仿佛还透着一种温热,这些人死了都没有多久。 她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发现没有越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回头便遇见了进来的星涟间,如实告知:“越伯母可能自己逃了出去了,现在并没有她的尸体,我们快点去追。” “好。”星涟间自然是相信崖青。 崖青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最后越母消失的方向,便冲着那个方向走了出去,星涟间只能够跟在了后面。 两人如同旋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间,就转过了几个转角,正好遇见了与越母逃跑的人。 崖青单手化作藤蔓,便蔓延而去,将那个跟在了越母身后的人拉住。 “啊!” 一声惨呼,将前面急忙奔跑的人唤回神来。 越母一惊,便回头看见了保护自己的人被一根青色的藤蔓拉着往后拖,她虽然是个妇人,但是却不想自己的救命恩人因为自己受罪,便拉住了对方。 就因着这么一拖延,星涟间和崖青便赶上了。 “越伯母!”崖青提声喊道。 “崖青!”越母抬头,便看见了正夹风而来的崖青,在这茫茫黑夜之中,倒是没有看见她身后的人。 只是连忙道:“你放过这个孩子,他是来救我的,你不要误伤了他。”   ☆、第三百八十七章救命恩人,相认! 崖青听闻,便将刚想要深入了他的血管的藤蔓收了回来,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起来。” 越母知道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没事之后,便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越母起来后,看见那人还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有些惊疑道:“崖青,他……” 崖青:“没事,他只是暂且晕了过去而已。” “皇姨母。”星涟间寻到了机会,却只能嗫嚅的喊了一声。 看着那与母亲如出一辙的容颜,星涟间心里面有些复杂,原以为自己会有多么的恨这个让母亲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的人,可是当看见了那一张与母亲毫无区别的容颜,她就发现,自己再怎么都恨不起她来。 真是卑鄙。星涟间暗骂着。 越母这才注意到了旁边与自己相似的星涟间,听到了对方的称呼,便知道这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胞妹的女儿。 越母张了张嘴,“你……” 星涟间低下头,有些别扭道:“我叫星涟间,是您的妹妹的女儿。” “哦,涟儿!我听过阿珏说过,我……”越母有些口不择言,激动的难能自己。 “你,你母皇还好吗?”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星涟间的脸色,问道。 星涟间咬了咬嘴唇的嫩肉,暗自阴暗的想着,真的好卑鄙,一开口就抓住了我的弱点。 星涟间鼻头微酸,点着头,咕哝道:“她很好,很想念您,希望您能早日回到魂澜。” “好好!”越母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被这么好的对待着,眼圈红了一圈又一圈。 崖青难得有了眼力见,便道:“越伯母,他是谁?” 越母听她这么问,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便按了按眼角,将那些酸涩的泪意给按推下去,便道:“他说他是阿珏派来救我的,让我跟他走,我本来没相信,但是后面的那些人就到了,我只能跟着他走了,接着你们就来了。” 星涟间经过那么一缓冲,那些别扭的情绪便暂且被他抛在了后面,耳目清明的听着越母的诉说。 她低下身去检查那个昏迷的人,刚想要搜魂,便听见崖青道:“我刚刚看了一下,他是蔺霜戒的人。” 星涟间一愣,一半是惊讶于崖青的速度,一半也是惊讶于蔺霜戒这个人。 他们原本以为他已经完全叛变了他们这一方,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子的。 越母敏锐的感觉到星涟间的反应不对,便问道:“怎么了?霜戒他……” 崖青没有星涟间这么复杂的情绪,只是径直道:“越伯母,您还能够安然无恙便好了,我们和阿珏他们就能够安心了。” “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越母刚刚才从被追杀之中缓过神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场景,如今看见了崖青他们竟然在这种情况出现,便知道越珑珏一直以来都是在欺骗着自己了。 可是,现在只看见了崖青,没有看见其他人,越母心头一凛,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崖青你是个乖孩子,你好好的跟伯母说,阿珏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他现在在那里?阿泊呢?闻人呢?还有你师姐?你们一向是关系亲厚,肯定不会突然这样子,你们好好的跟我说!” 越母越是着急,就越是严肃,脸上肃杀之气遍布,倒也是能够隐约看见几分当年女皇之威势。 星涟间咬了咬唇,还没有等她掩饰,傻白甜崖青就把底全给交了。 “阿珏和您被掳来这里,我们就前来救护你们,阿珏现在正在前面,正和敌人对战,可能现在不方便和您见面,请您稍等,并且也相信他能够处理这件事情,闻人孺和星夏澜,也就是您的另外一个外甥,此刻正和蔺霜戒在外面僵持着,师姐和师傅还有七殿下,现在正在潜入蔺久魉的书房……”崖青顿了顿,看着在中间那若隐若现的火光,便道:“看来已经交手了。” 星涟间目瞪口呆的看着崖青干干净净的将底细全给交了出去,语速快到了,甚至自己都没有能够反应过来去阻止。 越母不出所料的白了脸,“这!阿珏那个死孩子,竟然连这种事情都瞒着我,竟然还说等我被治愈了,你们就会来看我!这个死孩子!看我打死他!” 说着,泪水不出片刻,便已经流了满面。 崖青张了张嘴,刚想要说话,就被急忙反应过来的星涟间用眼神给阻止了,刚刚没反应过来,让她交代了,现在可不能再让这个家伙乱说话了。 “皇姨母,您别怪他,他也是在为您着想。”星涟间说着,方才发现,她似乎说了治愈二字。 “对了,皇姨母,您说,治愈?您的身体?” “我,我也不知道,总而言之,就是阿珏和霜戒经常都会来我这里,偶尔给我一些药汤喝,我才能够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才发现了身子早已经亏损,如果要百年,只能够在这里静养,我要是知道阿珏竟然为我做了这么多的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宁愿去死,也不会愿意在这里治疗。” 越母恨铁不成钢道。 “皇姨母您千万别这么说,阿珏他现在也正在和敌人周旋着,他并没有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情。”星涟间怕越母也跟自己的母皇一样,一下子气不过就抽了过去。 “他……”越母咬着牙,“他是什么样子我身为母亲的还不知道他吗?!” 在一旁保持了许久的安静的崖青,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便低头道:“越伯母您的身体已经无大碍,只要我出去为您诊治一番便可,现在您先和她离开,师姐可能有些麻烦。” “歌浼怎么了?” “楚歌浼怎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崖青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叮嘱着星涟间,“你待会就原路绕回,现在阿珏已经差不多对付好了那个人,我现在去帮师姐,你们遇到了,就赶紧离开,不要贪恋,你们救不了我们的,反而会搭上自己的小命,所以千万不要过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难以攻克,高塔! 崖青可能在今天晚上就将自己大半辈子的话都给攒着放在这里了,虽然说的既是无情又是直白,可是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星涟间不忿,“我……” “不要耍脾气!”崖青学着楚歌浼的语气,严肃道。 楚歌浼说着,自然有那么一番气势,可是当这句话是由崖青说出来,那一张稚嫩的小脸,就让人看着别扭。 而且因为楚歌浼对她的态度,以至于星涟间也一直把对方放在了比自己小的地位上,就算是知道对方比自己祖宗都要活的久,可是还是忍不住别扭。 越母担忧的看着崖青,“你才不要瞎闹,我们……” 崖青安抚的看着越母,“越伯母,我相信您是能够理解我们的,现在阿珏正在不远处,敌人已经处理干净了,但是因为他身体承受不了这么多的能量,所以现在可能很危险,需要你们的帮忙,请您谅解。” 越母张了张嘴,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只是当个妨碍,可是,看着这些小辈因为自己才来这里送死的,心里就是没有办法接受。 崖青眼中闪过焦急,眼看就要挥手离开,可是想到了楚歌浼教育自己的,却又不得不耐下性子来劝说越母。 星涟间看了到了她眼中的焦急,口中辗转着的不满,都纷纷退作了忍让。 “好。”星涟间看着她那双浅灰色的眸子,过于澄澈,可以足够强大。 分明是不耐,还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是因为什么,她清楚的很。 也正是因为清楚的很,所以现在他们才不能够在这里浪费她的时间,况且崖青说的没有错,他们这样子,老弱病残的就算是去了那里,也只是在给他们拖后腿,他们不仅仅不能够帮上忙,反而会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多受约束。 “你就去救你的师姐吧,皇姨母还有阿珏表弟有我在。” 有了星涟间这么一句保证,崖青再也忍不下去,点头便转身离开。 越母想要伸手阻止,但是被星涟间拦了下来。 “皇姨母,崖青说的没错,我们帮不了他们的,我们能够帮到的最大的忙,就是照顾好自己之外,再去帮别人,如果擅自跟上去,我们只会拖后腿。” “虽然这话说的确实不好听,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越母被她这么一说,本就不是愚钝之人,被这么一盆冷水兜头而下,也就差不多将那些由感情点燃的着急给淹没了下去。 星涟间看她的神色就知道是听进去,便搀扶着人,边走边道:“我们去救阿珏吧。” “好。” 本应该是三人行,却变成了分道扬镳。 崖青正赶到的时候,最先发现的不是别人,正是蔺久魉。 她到来的时候,几人正纠缠着,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楚歌浼这一方是落入了下风的。 “呵。原以为看在你师姐的份上放你一马,没有想到你倒是自己上门来了。” 蔺久魉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一愣,楚歌浼更是瞳孔一缩,回头一看,便看见了崖青越窗而来。 楚歌浼低声呵斥,“你来这里干嘛?快走!” 崖青摇头,来到了她的旁边,绿色的团雾从她的指尖散发出来,分成了三团,分别朝着三人而去。 不敢是一个照面,他们身上的伤就好像完全没有受过一样,一会儿便完整如初,连疤痕都找不到。 “崖青。”霍树正失声呢喃,他没有想到崖青身上竟然还有这样子的秘密。 崖青朝着霍树正点了点头,随后便提身朝着蔺久魉而去。 “崖青!”楚歌浼无可奈何,只能跟着上去,一左一右,对蔺久魉进行围攻。 万俟泊墨眸一暗,他在不久之前就知道了崖青的身份,如今被她这么确实的治疗了一番,听是一回事,真正遇见了又是一回事,但是总归不会像是霍树正一样瞪直了眼睛。 崖青双手化作藤蔓,如同灵蛇一般,悄然缠绕上了蔺久魉的身体。 楚歌浼则在与守在了他的身边的影者纠缠,万俟泊敛了敛墨眸,也加入了征讨之中,霍树正虽是不解,但是还是不得不上前。 因为崖青这个战力的加入,刚刚处于下风的状态一扫而尽,转眼就变成了相持不下。 总算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到了败势。 蔺久魉或许是想要活捉崖青,对于崖青刁钻的攻击,尽量能够避开就避开,倒是不敢迎其锋芒,不过大战之中,难免有所失误,只是那些失误在崖青的绿色光团上相当于没有。 四人仿佛连体婴一般的默契,时常都是各自占据着一个方位,攻击着蔺久魉,往往都是蔺久魉刚刚避开了崖青的缠人攻击,下一秒楚歌浼的致命攻击就滚了上来,蔺久魉可是了解过楚歌浼的厉害的,哪里敢直接承受,一拧腰,万俟泊又在下一个落脚点等着。 蔺久魉无奈,只能被迫收下了,可是,往往这时候还没有停止,别忘了还有一个远程攻击,霍树正就看准了他错误,一击即中,可得让蔺久魉吃尽了苦头。 等其他人精神力或者影力即将告罄之时,几朵轻飘飘的绿团,便将他们尽数恢复,而且完全没有副作用。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们之间却没有一个人敢松懈下来,因为表面上看着是他们压着蔺久魉,实际上,就算是蔺久魉没有崖青的辅助,身上的伤口看着可怖,也没有怎么伤害到他的本体。 而也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影力有告罄的时候,楚歌浼他们这招战术说的是简单,也就是最普通的车轮战,可是对方却恰恰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对于他们而言,再多的人不过都是摆设而已。 看透了却也不必说透,用具有强有力的实力碾压他们。这就已经足以让他们惊惧到头皮发麻了。 蔺久魉就像是一个没有缺点的怪物,无论他们再怎么努力,就算是他们耗尽了全部精力,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对方还是宛如高塔一般,令人难以攻克。   ☆、第三百八十九章精神压力,消耗! 比体力的消耗,最重要的还是在精神上的消耗,他们这场战役越是持久,对于他们精神上的压力就越是庞大。 无论是杀人如麻的杀手,还是年岁已长心之稳重的中年人,亦或者是一直以来都运筹帷幄的狐狸,还是对于外界不怎么关注的植物,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期盼着胜利。 有所期盼,就代表承载着期盼的心房会有所受损。 纵使心如磐石,也经不过时光的催磨,压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无限次的增长,当河堤的压力超过了它的承载力,那么决堤就是早晚的事情。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越是明白,心里面的压力就是越大,越是明白,就越是想要在这困兽一般的牢笼里面寻找一个突破口,将这些压力都倾倒进去。 而越是紧张,就越是容易不稳。 楚歌浼这边的人等待着寻找一个突破口,蔺久魉何曾不是,他虽然没有什么损耗,但是这么磨下去,他的耐心就不怎么够了。 他就是在给他们施加压力的时候,在这些被围困的兔子着急的瞬间,伸出锋利的獠牙。 月牙西垂,原来又是一天光明,外面的战役没有停止,这边的战场仍在坚持。 在没有屋顶里面的几人,是最能够感觉到外面的时光流逝的,当朝日的橙辉洒在了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身上早已经没有干净且完整的一片衣裳了,上面的血迹泥土染了一身,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在坚持着的他们,也不知道在为什么坚持,总而言之,就是三个字,不能输! 不能输的信念一直支持着他们。 信念是永恒的,但是并不代表凡胎肉体,是不会疲累的。 最先疲累下来的人,并不是凡夫俗子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从头到尾担当了最大的输出的崖青。 敌人往往是比朋友最能够看穿自己的人,所以,在崖青的双手化作的藤蔓被蔺久魉一手扯断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看似坚不可摧,实际上早已经摇摇欲坠的防守,还是被挖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紧接着就是兵败如山倒了。 楚歌浼心头一凛,连忙在蔺久魉还要贪婪的将崖青收入囊中之际,用身体去挡住了那抓过来的利爪。 “噗!” 深可见骨的伤口,转眼就被一团绿光给笼罩住。 万俟泊顾不上心疼,连忙上前帮他们掩护,崖青和楚歌浼退下来。 等到崖青和楚歌浼瘫坐在地上之际,楚歌浼背后深可见骨的伤口也已经恢复如初,只是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现在却没有一个人顾得上廉耻。 楚歌浼更是没有感觉,她连忙坐好,查看崖青的身体,皱眉问道:‘“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崖青那被扯断的藤蔓,早已经化作了两条绿色的藤蔓,如同碧玉一般的剔透,女子手掌般大小,乖巧的躺在了蔺久魉那干瘪的手上。 崖青一抬头,正好看见了对方那毫不掩饰的贪婪的目光,仿佛要将她们两个尽数吞入腹中。 不一会,万俟泊和霍树正也被一击,打落在了他们的周围。 败势已经显现出来。 崖青浅灰色的眸子闪过了慌张,但是无论怎么样,仿佛给他们治疗已经成了本能,就算是自己断了双臂,现在面色霜雪一般惨白,她还是本能一样给他们回复了身体。 楚歌浼连忙阻止,可等她阻止完,崖青整个人都像是从冰窟里面捞出来的一样,浑身冰凉,雪白的肌肤,与绿色的表面渐渐交换。 楚歌浼心里一咯噔,知道崖青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在坚持下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不要再动了!无论我们变成了什么,你都不要动手!”楚歌浼可顾不上温柔了,直接便冷叱着。 崖青倔强的摇头,如果没有她的治疗,失败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万俟泊已经恢复了,和霍树正一抬头就看见了崖青的变化,便无声的支持了楚歌浼的话。 霍树正更是严肃的瞪着她,“我不理你是什么,总而言之,你就是我的弟子,师命如山。你待会无论怎么样都不许再动手!” 崖青浅灰色的眸子笼上了一层晶莹的水光,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落满了两颊。 她张了张嘴,从断开的手臂的缺口,伸出了一根细长的藤蔓,顶住了自己滚滚落下的珍珠一般的泪水。 崖青咬了咬唇,环视了他们一眼,突然便展颜一笑。 在那常年冰霜不化的精致面容上,春风席卷而过,消融了万里银装素裹,绿意连绵而起。 “好。”她忍不住喉咙的痒意,清咳几声,也算是示弱了。 三人早已经在崖青的帮助下,将实力都恢复到了巅峰的状态下。 齐齐站起来,站在了崖青的面前,为她抵挡着剩下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 蔺久魉看着手心中的如同碧玉一般的植物,干瘪的唇瓣一扬,抬头看向挡在了崖青前面的几人,他偏头,喉咙里面呵呵出声,嚣张的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呵,还想要翻盘?”蔺久魉合拢手掌,“天都亮了,梦也该醒了。” 他将掌心之中的东西送入口中,楚歌浼目眦欲裂,那些东西是崖青身体的一部分,就相当于是在楚歌浼的面前生啖崖青一样,这让她如何能够安心静气的看着。 她最先提身上前,但是,蔺久魉并没有之前那么仁慈,手一挥,楚歌浼便一阵气力推了出去。 楚歌浼身子弯成弓形,美眸闪过痛苦的异色,万俟泊连忙飞身接过她人。 楚歌浼和万俟泊刚刚站定了,便看见蔺久魉已经将那碧绿的翠玉都吞了进去。 接下来令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更是让他们再难生起反败为胜的想法。 蔺久魉在将崖青的身体部分给吞咽进了肚子里面后,身体忽然膨胀了起来,像是被吹开的气球,而那原本作为他的棋子,分布在了他的身边任他驱使的影者,也纷纷被吸引一样,没入了他的身体。   ☆、第三百九十章黑金异兽,又见! 万俟泊召唤在旁边的影者,还有楚歌浼操纵的影者,都纷纷失去了掌控,投入了蔺久魉的怀抱里面。 两人一惊,连忙想要拽回自己的影者,可是,那些影者已经失去了他们的掌控,完全的属于了蔺久魉。 那些影者在靠近了蔺久魉的身边之后,便被他身边的罡风绞成了一缕缕的影力,没入了那个吹胀的气球,而那些影力将会成为灌入了蔺久魉身体里面的气,将他越吹越大。 四个人就楞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蔺久魉不断的吸收着周围的影力,然后不断的膨胀。 他们没有一个人敢靠上去,生怕待会就被那罡风跟搅碎了影者一样,将他们单薄的身躯,也绞成了碎肉,没入了蔺久魉的身体里面。 这样子想想就觉得格外的恶心。 可是他们也不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蔺久魉变态,可能会吸收的太多,然后就暴长而死,也可能完成变态,然后他们连渣滓都留不下。 霍树正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这究竟是什么玩意?蔺久魉怎么会变成这个鬼东西?”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低头看向坐在了地上,没有了双手的崖青,像是在用目光询问她。 崖青无措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她也不知道,“虽然他是吃了我的手,但是我的手之前也没有人吃过,而且在传承里面,也没有说吃了会变成这样子,顶多会是像闻人乐雅那样子,反正肯定是在身体上进行改良,变成怪物,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那会不会药力不够,然后让他变成了怪物?”楚歌浼尝试着猜测道,毕竟当初闻人乐雅是吃了一整株的。 崖青之所以知道,完全是因为楚歌浼想要解开一些疑惑,再帮闻人乐雅问一下,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问题,加上那仙草,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崖青的家人吧。 被吃了,总觉得怪怪的,所幸是崖青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是单纯的以为,被无意间吃了,那是机缘,跟强取豪夺不一样,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也算是让楚歌浼宽了宽心,同时,也让她更加理解仙草之间的事情了。 崖青否认了楚歌浼的猜测,“当初那个被闻人乐雅吃了的是幼年期,而且可能是因为被他吸引了过去,想要吞噬掉他,最后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运气,才被同化了,跟他这个不一样。” 崖青抬头看过去,蹙眉道:“他是吃了我的枝条,具有我强大的妖力,我药性温和,一般不会产生太激烈的反应,而他竟然那么大反应,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原因,他肯定是在自己的身体动了手段,才会产生这种变化。” 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纵使这东西会带来强大的实力。 可人类的贪欲是无限的,强大的实力想要,也想要人类修长的身形。 所以,当蔺久魉变化成功之后,他看着自己无限膨胀的身体,眼球暴起,迅速染上了一层血雾,看着邪狞血腥,刑如夜叉,若是被小孩看见了,指不定吓得怎么样呢。 蔺久魉变化是可以预见了,他吸收了很多的影力,无限的膨胀,以至于他的骨骼撑不起他的身体,就碎掉了,但也因为崖青的肢体有治疗的功效,把碎裂的骨头不断强化,最后导致他身体不断的朝着外面扩展,而碎掉的骨头也不断的延展出去。 等进化差不多了,他也就变成了一个怪物。 楚歌浼或许是猜想他的身体变化,是猜想的最像的,毕竟她见过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比他们要来的宽广。 蔺久魉的骨头不断的延展,而且影力也在充值着他的身体,这么承载起来,他就变成了一个庞大的怪物,总的肢体是人形的,就是在人的基础上,异变成了不是人的地方。 比如,三头六臂什么的,楚歌浼抿了抿唇,看着那明显比三头六臂还要夸张的人。 蔺久魉没有变成三头,也不只是六臂,毕竟算上脚的话,他应该也叫一个蜘蛛。 他的身体像是一个磨盘一样,朝着四面八方延展出去了肢体,下盘宛如蜘蛛,上身也是千手观音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影力是黑色的原因,现在蔺久魉常年龟缩在了阴影下面的苍白肌肤,泼上了一层怎么也洗不掉的墨色。毛发也空前的茂盛,长成了刚毛一样锋利坚硬的东西。 楚歌浼看着蔺久魉,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尤其是看着那延展出来的七八根肢体的锋利的爪子,那银色的尖锐,更是熟悉的有些打眼。 万俟泊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便低头问道:“怎么了?你见过?” 楚歌浼不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拧着眉道:“就是觉得很熟悉,好像是在哪里看见过一样?” 其他人听她这么说,也不得不皱着眉回想着是不是他们也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尤其是崖青,她从来都是跟着楚歌浼一起走的,而且身为仙草,可能是种族天赋,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经过楚歌浼这么一点醒,便有了思考的方向。 从玄影门到魂澜国,一路上的风景,甚至是衣衫上的符文,都被她揪出来,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宝回阁。”崖青低声道。 楚歌浼本来就有点印象,经她这么一说,也突然想起来了,宝回阁的那些侍女身上的衣服不就是一个黑金异兽吗?那锋锐的爪子,当时可是让楚歌浼盯了好一会。 “对!在宝回阁的时候,那些装饰,包括婢女身上的衣服,都是这么个黑金异兽,当时我们也都疑惑,以为是传说之中的东西,当时也没有问到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万俟泊闻言,也抿着唇,因为他当初也没当做一回事,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那个黑金异兽,显然就是他们今天的突破点了。 “那个黑金异兽?”霍树正挠了挠头,无奈道:“就算是为师仰知天文俯察地理,可也真没有见过像是宝回阁那样子的异兽。”   ☆、第三百九十一章分道扬镳,长啸! 万俟泊墨眸闪过异色,低眸道:“可能不是异兽。” 楚歌浼何等精明的人,心驰电转之间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她微张檀口,“不是吧?这怎么可能?” 万俟泊:“除了这个可能,没有别的可能了。” 楚歌浼非常想说服自己,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就听见了恢复了清醒的蔺久魉的长啸。 蔺久魉引颈长啸,那粗嘎而浩大的声音,直让人鼓膜震破。 万俟泊连忙与楚歌浼靠在一起,楚歌浼用精神力为两人立起了防护罩,将那声波挡在了外面,霍树正和崖青如法炮制。 楚歌浼他们自保尚可,但是周围的东西,就不能够顾及了。 只见声波如同实质的攻击,荡漾开的地方,转眼就将那东西给化为糜粉。 于是,不过几息,他们在的这个院子,就已经化为了糜粉。 楚歌浼怕出意外,便让万俟泊抱着自己的腰身,然后给霍树正使了个眼色,便让他带着崖青离开了是非之地。 四人站在了外面的空地间,不用多言,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严峻性,本来就不大可能有机会在这次胜利,可是,要是他这么一弄,连逃脱的机会都不多了。 日头早已经高高扬起,温暖的阳光照在了身上,却没有给他们的身体带来一分一毫的温度,反而朝着更加的冰冷而去。 楚歌浼咬牙,决定断尾。 一转身,便手起手落,将崖青敲昏在了霍树正的怀里面,没有一个人反应到她会做出这样子的举动,只有万俟泊在她做出了这样子的行为之后,表示了理解。 霍树正惊呼:“浼儿!” 楚歌浼深吸一口气,对霍树正道:“现在这个局势,也不容得我再多言,我就长话短说,你带着崖青去通知闻人他们,并且带走其他任何人,他变成了这样子的怪物,心智也肯定更加变态了,不能够让人留在这里,你去通知他们离开,千万不能留在这里了。” 霍树正:“那你?” 楚歌浼:“我和阿泊留在这里,得有人引开他的,你们就趁着这个时间离开。” 万俟泊也走了上来,拉着楚歌浼的手,表示他会用生命来保护楚歌浼的安危的。 “胡闹!” 霍树正本来还想让万俟泊来劝解楚歌浼,没有想到这小兔崽子,竟然跟楚歌浼一条心。 “要去也是我这个老头子去,你还那么年轻,我让你去,这个算什么!”霍树正将崖青往楚歌浼的怀里面推,打算将人一推,就离开。 但是楚歌浼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美眸冰冷如雪,干净利落道:“师傅,我再称您一声,师傅,今后还有没有机会,我不知道,但是,希望为人子弟,我希望您能够活下去。” “胡说八道,你既然认我是你师傅,那你就应该听我的,快点,等会人就出来了,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了,做个屁师傅!快接着。” 万俟泊将崖青推回他的手里。 霍树正立马就被点燃了怒火,一双眼睛,两簇怒火,仿佛要沿着目光,干脆将这个祸害给烧干净了,免得碍眼。 “师叔,我们知道您担心我们,但是现在只能是我们,很显然,他的目的是浼儿,无论浼儿到天涯海角,只要里面那个东西没有死掉,浼儿就别想要自由。 万俟泊将楚歌浼想要说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这个道理,霍树正又怎么会不能够知道,不能够想到呢?但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楚歌浼和万俟泊在自己的面前死亡,而让自己苟活下去,就算自己真的苟且活了下去,可是让他这下辈子,如何安心? 楚歌浼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的顾虑,将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眼圈微红,道:“我知您担心我,可,您不止我一个徒弟,还有崖青,”她将崖青往他怀里面推了推,“阿珏,闻人,还有很多很多的人……” “师傅!” 楚歌浼微微提声。 霍树正眼眶发红,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他握紧了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楚歌浼和万俟泊。 千言万语,就在这么最后一眼里。 有告别,有不舍,有悲伤,有难过,无数复杂的情绪,在心中转了又转,最后还是足尖 一点,就朝着外面而去,速度极快,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万俟泊抓紧了手中的柔软小手,沉声道:“走吧。” “嗯。”楚歌浼咬着唇,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拉着万俟泊,往着与霍树正相反的方向离去。 在他们离去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后面便传来了浩浩荡荡的声音,如果有人听见的话,或许会以为有多少人来到这里,可,凝目一看,便看见了一个多手多脚的怪物,滚滚而来。 这个怪物正是蔺久魉,此刻那双眼睛,血管暴涨,滚白的眼球里,虬扎着青色或者红色的血管,就像是将他的眼球困缚在里面一样。 也像是被困缚在了这个身体里面的灵魂,想要挣扎着出来,可是却死也挣扎不出来。 他焦躁的在原地转了几圈。 “楚歌浼!楚歌浼!”那獠牙暴涨的嘴里面,猩黄的涎水正恶心的掉落在地上,将满是泥土的地面腐蚀出了一个大坑。 他之所以吃下了崖青的身体的一部分,是不想要再这么拖延下去,他等了那么多年,等过了一个春秋又一个冬夏,一个又一个,他每天都在阳光的照射下,焦躁的醒来。 当年惨死的人,都变成了鬼魅,缠绕着他的梦境,他们的临死的诅咒如影随形,仿佛是尖刺一般,刺在了骨子里面,割在了肉里面,日日不得安眠,吃的不得安心。 纵使居住的环境再好,纵使吃的再多的满汉全席,都让他不得不日渐消瘦,甚至老的不成形。 他这次之所以,在一发现了楚歌浼的变化,就展开了行动,也是因为他等不下去了,他害怕死亡的召唤,怕就这么没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变身原由,追杀! 他这么多年的谋划,化作了一抔黄土。 所以,他在胜利离他距离稍远的时候,选择了吞下了崖青的肢体,给自己增加了底气。 谁也没有想到,多年前的那些东西没有发生变化,反而是因为遇见了崖青的肢体发生了变化。 在当年,楚歌浼的母亲将楚歌浼生下之后,便让她的父亲带走了她,而那偌大的身躯,却没有人带走,只能留在了原地。 那时候的蔺久魉就已经足够疯狂了,他做了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就是将那仙兽的躯体,当做是普通的牛羊猪肉,一样烹饪了,吞进了肚腹。 不知道当时是不是因为那仙兽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仙气没有那么的浓郁,就比较小的表现,其中最大的反应就是他的所谓的神力便增长了不止一倍。 那些神力在之前都是神乎其神的东西,身为了国师本人,他自然是知道那些根本不存在的。 可在将楚歌浼的母亲全部吃完了之后,他发现自己开始有了这么一种能力,也让他渐渐开始走下坡路的仕途重新归回巅峰。 而今,连琅渊的当场皇帝,都不敢对自己大小声,反而还要将自己当做是尊者来尊敬。 一时风光无两,只要打上了国师的名称,没有人敢说不,甚至在他打了皇帝一巴掌,皇帝都会恭恭敬敬的说一句打的好。 可好景不长,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蔺久魉开始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隐隐约约到了尽头。 影力可以让人强身健体,更可以增长人类的实力,但是,寿命还是百年时光,尤其是顺风顺水的时光,过的格外的快,还没有咂摸出味道来,就已经消失只剩下了一个小尾巴,从指间湮灭掉了。 蔺久魉开始慌了,所以,就开始惦记着那年被带走了的楚歌浼,铺垫下了这么一个偌大的局。 只要将设下去的网收回来,那么他的版图便可扩大,他不仅仅只是琅渊国的独一无二的王,还是云影大陆上独一无二的王。 他将唯我独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的梦想就差临门一脚了,可是,没有想到楚歌浼这些人竟然这么顽强,逼得他到了这般地步。 蔺久魉口中的涎水滴滴落在地上,那硕大的两个鼻孔微微翕动,正在轻嗅着楚歌浼离开的方向。 他在原地周旋一会,便果断的转移了方向。 他绝不要日后都要以这种模样面对世人,他要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时候风流倜傥,风华正茂。 远处正是希望之所。 楚歌浼和万俟泊轮流带着对方奔跑,他们用了最大的能力,可以说是行走如飞也没差别了。 但是显然就算是他们两个轮流来使用了最大的能量,还是比不上已经进化了的蔺久魉。 他的进化之后,除了身体变成了丑陋的存在,其他全都是巅峰状态下。 在楚歌浼出逃的两眼发黑之际,在前方密林浓雾间,楚歌浼还是看到了一个影子。只是一抹飞影,楚歌浼便知道如果在前进,那么就一定是狼入虎口了。 万俟泊也有所感觉,站定在了密林的中空地段,在密林枝叶围出来的一个天空,碧空如洗,天光从柔软的云朵倾泻下来,那晨雾也渐渐的散开,露出了里面的怪物。 楚歌浼和万俟泊两手相执,仿佛生来就是长在了一起一般。 楚歌浼下意识的收紧了手,万俟泊也跟着用力,用着要嵌入对方的力道。 “看来今天还真是在劫难逃了。” “是啊。” 万俟泊看着前面正在打转的影子,只要片刻就可以找寻到他们的方向了。 “还逃吗?”万俟泊低声问道。 “虽然知道逃不掉,但是至少也要找个便于作战的地方吧。”楚歌浼松开万俟泊的手,分开行动的建议还没有说出口,万俟泊便主动放下了她的手。 “我就在前面,你不要擅作主张。就让我一个人独活,你没有那么大方吧?” 万俟泊眼角的笑纹如同粼粼的波光荡漾开来。 楚歌浼知道自己搞那些小手段已经没有用了,用一次就已经被这家伙发现了,哪能有第二次了。 她屈了屈手指,在他的掌心勾了勾,眼尾扬起,“自然。” 楚歌浼低头附在他的耳畔,用柔丽而又狂妄霸道的声音说道:“我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平白让给别人太亏了。” 楚歌浼抬头在他红玉般的薄唇蜻蜓点水般一碰,留下一句:“等着。” 随后便抽身,朝着更加拥堵的密林飞去。 这个密林是在山庄后面的一个森林,原以为只是一些矮小的丛林,但是等楚歌浼闯进了这个地方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楚歌浼刚刚走进去,便感觉到了这里树木过于高大了。 无论是从宽度还是高度来看,都是让人难以忽略的存在。 楚歌浼挑眉,没想到这里竟然会这么有利于自己的作战,原本向着只要往着密集的树林里面,可以方便逃窜。 不过楚歌浼拽上了一根长长的藤蔓,觉得还是可以的。 万俟泊目送着楚歌浼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素长的食指轻轻点了点还残留着楚歌浼的馨香的唇瓣,唇角及不可查的弯了弯,瞥了一眼,那似乎有所感觉的蔺久魉,便也从另一个方向投入了密林之中。 蔺久魉鼻翼耸动,那可怖的眼球转动了一下,便碾压着向着那密林而去。 一路上,根据他那庞大的体型倒是压倒了不少的有两人合抱粗壮的树木。 他追着空气之中残存的楚歌浼的味道而去,眼球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的红。 他如今残缺的身体,不仅仅是因为蔺久魉想要变回正常的欲望,还有这残缺的身体对于楚歌浼血脉里的渴望。 楚歌浼三人在这宽广原始森林里面追逐,而外面霍树正已经到了外面,遇到了老弱病残的越母,还有星涟间,越珑珏。 星涟间去到了原来的地方的时候,就看到了和一众尸体躺在了一起的越珑珏,当时差点没有把他们吓傻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惊弓之鸟,狐狸! 越母和星涟间又是塞药又是用精神力辅助治疗的,总而言之,他们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越珑珏的气唤回来那么一丝。 在霍树正喊他们的时候,惊弓之鸟的他们,险些就膝盖一软跪倒了地上。 星涟间脑子活络,还是她最先反应过来,看到了霍树正怀里面没有双手,但是短缺的地方又没有任何的血液,反而是绿油油的一片,就算是早有准备,还是愣了好一会。 “阿珏怎么了?”霍树正看到了两个女人努力将越珑珏拖走的模样,便问道。 “不知道,刚刚和那些人打架,回来之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了。”越母听到了自己的孩子,也顾不上叙旧,便红着眼眶道:“霍师傅,您能不能帮一下我儿子,我就只剩下他了,求求你了!” 越母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着实是把他们吓了个好歹。 星涟间扶着越珑珏也不能够下来阻拦越母,只能够着急道:“皇姨母,您这是在干嘛呢?!” 霍树正连忙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阿珏也是我的徒弟,能够救的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就算是救不了我也拼尽我这条老命也要,把这个孩子给弄醒了。” 越母得到了霍树正的保证,又连连磕了几个头,可把霍树正弄得里外不是人。 星涟间心酸,自然知道她对于越珑珏的心情,只能帮忙劝道:“皇姨母,你别这样子,霍师傅能够救得,肯定救,您先起来,别让霍师傅不好做了。” 越母只得站了起来,星涟间早就注意到了他怀里面的崖青,便担忧问道:“崖青这是怎么了?” 崖青毕竟是一株仙草,她无法相信,竟然连仙草,都会伤成这个样子,而且她也敏锐的感觉到了霍树正的身后并没有别人,另外的那两个人,尤其是那个第一眼就夺取了自己的注意力的男人。 星涟间咬了咬唇瓣,眉心皱的死紧。 霍树正摇了摇头,解释道:“没事,只是暂时昏睡过去了,我们先出去找闻人和你哥哥集合先。” 星涟间听见了他这么说,心头一凛,心中的疑问便脱口而出:“楚歌浼和万俟泊呢?” 霍树正脸上颜色登时退了一干二净,星涟间看到他的变化,心便凉了半截。 只能瞪着霍树正,质问:“你在想什么?楚歌浼是你的徒弟?!他们可是你的弟子?!你身为一个长辈!” 霍树正在这短短的几句话间,便将情绪收拾了个干净,沉声道:“你别管他们,他们自然有自己的办法,我们先去通知闻人和星夏澜。” “我不走!”若不是她身上还有越珑珏,她可能都直接朝着霍树正来的地方跑过去。 “我并不会阻拦你去救他们,但是,你先将人送出去,将危险都告诉外面的人,让外面的人都避好了难,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再阻拦你了。” 说完,便将崖青递到了星涟间的怀里面,毕竟崖青比越珑珏一个男人要来的轻一点,对于越母的负担也多一点。 星涟间连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霍树正递了个满怀,一低头就看见了比雪色还白的脸色,足可以看出崖青的虚弱,就算是在昏迷间,她依旧是锁紧了眉峰,足以看出来她对于楚歌浼他们是多么的担忧了。 “不好意思,越夫人冒犯了,麻烦您趴到了我的背上,我带您出去。”他一把将越珑珏抱了起来之后,便在越母的面前蹲下身来。 越母也不扭捏,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便暂时挂在了他的身上,虽然不是很好意思,可是现在也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 等越母搭稳了之后,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似乎一点都不会觉得星涟间会直接将崖青丢在那里,冲向了里面。 星涟间看着崖青那瘦削的下巴,深吸一口气,只能愤愤的将现在就进去的想法给暂时压下,追了上去。 但是,再怎么聪明的星涟间,还是比不上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 星夏澜眼疾手快的接过了自己的妹妹,瞠目结舌的看着霍树正一个长辈,将自己的妹妹活生生给敲晕了,要不是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妹妹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或许都不顾着霍树正是个长辈,跟他拼命起来。 毕竟,霍树正一点准备都不让人做。 霍树正背着人出来的时候,三人正好到了短暂的停止,在霍树正过来压场子之后,蔺霜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算是给了霍树正一个面子,暂且安静了一下。 “霜戒,我好歹你是你的师叔吧,”霍树正将人递给了闻人孺,看着他开口道。 “师命难违。”蔺霜戒眉目低敛,依旧是大师兄般的温和,可是,他的态度却没有一分退让的意思。 “他那样子你还要跟随他,我们教了你那么多,并不是让你助纣为虐吧?”霍树正淡淡道。 “师叔的教诲,霜戒时时记在心中,但是,师命难违。”蔺霜戒分明就是想要一根筋走到尽头。 “那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收手的话,那么你的师弟师妹师叔都会死在这里,你也一意孤行吗?” 在出来的时候,越母简单的跟他说了蔺霜戒派人救她的事情,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在越珑珏“叛变”的阶段上,蔺霜戒还在给越珑珏圆谎,她也能够感觉到一些事情。 所以,便为了给蔺霜戒增加点印象分,就自主招了这件事情。 蔺霜戒张了张嘴,但是还是保持了缄默。 “你让人去救阿珏的母亲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知道你向来是个宽厚的孩子。”霍树正语重心长道。 “师叔还是不要浪费气力了,我不会背叛师傅的。” “就算是与天下为敌?” “是。” “愚忠!” 霍树正呵斥道。 可是,蔺霜戒依旧是低着头,没有给自己辩驳,就像是霍树正说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他一旦选择了的事情,那么就难以再次改变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冥顽不灵,恶心! 霍树正看着他冥顽不灵的模样,就感觉头疼的要紧,如果是他们这一边的兔崽子,他一拐子下去,人就晕了,那多好啊,那用得着那么麻烦。 更加不用心烦了,关键对方不是啊,而且武力值不低。 既然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你也看见了,小五并不在这里,在哪里,想必你应该知道吧?”霍树正抿了抿唇,还是决定这么说。 闻人孺闻言,便想要开口关心。 但是接下来霍树正并不给他机会,径直看着他:“你最疼的小五,被你最敬爱的师傅,逼到了这种地步,你从小带起来的小五,你知道是什么人的,可你师父呢?他对你好,他给了你生命,我知道,但是……用这么多人的生命来抵债,你认为值当吗?” 楚歌浼没有能够跑到多远,后面的蔺久魉嗅到了她的味道之后,就跟嗑了药一样,疯狂的朝着楚歌浼的方向咬来,一路上碾压了许多的高大的树木。 楚歌浼手里拽着藤蔓,整个人如同善于攀援的猿猴一般,吊在了空中,几乎是这一秒出现在了这个点,下一秒就在另外一个地方出现了,可是饶是这般高速,在奔驰间,楚歌浼还是能够感觉到钉在了自己后背的寒意。 于是,楚歌浼根本等不到下一个藤蔓握在掌心,便呈自由坠落之势,摔在了地面上。 楚歌浼在地面上滚落了一周,随后刚刚自己吊着的那一颗树便轰隆一声,压在了楚歌浼刚刚掉落的位置上。 楚歌浼刚刚萌生起想要徒步跑几步的想法,随即面前便出现了那恶心的身体,伴随着恶臭。 刚刚还没有嗅到,这个阶段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变化,转眼间便有了这种要把人熏晕,宛如臭水沟一般的味道。 楚歌浼蹙眉,周围的树影滚动,随后便成了一个尖锐的武器,不约而同的指向了蔺久魉,然而蔺久魉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将那些树影跟碾压着树木一般,碾了过去。 楚歌浼倒吸一口冷气,影力和精神力齐齐上马,没有能够将他的来势汹汹遮挡住,只是延缓了速度。 楚歌浼咬牙,用尽前千般手段,将两人的距离隔开。 她目光游移,匆匆将周围的景物纳入眼中,随后将最后一次攻击顶住,在蔺久魉就要将自己纳入他的手中的那一刹那,瞬间抬脚,便呈九十度,行走在了树干上,这种反重力的行为实际上是要依靠着她手中的藤蔓黑影,吊在了树枝上,一时之间,倒是难以发现。 而如此强大的蔺久魉更加不会把这些小伎俩放在眼里,反正再怎么耍小聪明,最后在绝对的碾压性的实力面前,不过都是班门弄斧,没有什么好忌惮的。 蔺久魉那丑陋的手一扬,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延伸出去,一路追着楚歌浼经过的树木,将那些两人合抱的树木拦腰截断。 看着便让人胆战心惊,更别说就在后面默默的看着的万俟泊,他手心里面沁满了汗水,紧张的情绪绵延而出。 千万不要有事。 楚歌浼也能够感觉到了后面紧随而来的寒意,只能够不断的压榨自己的潜力,不断的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就短短几息间,楚歌浼就绕着周围行走了一圈,她刚刚停驻的地方也被打扫出来了一片极大的空地,这里断枝横生,参差不齐的木块露在了眼前,宛如龙卷风过境,闻者便心惊不已。 楚歌浼没有时间看后面,她只是一味地往前冲,纵使她眼前发红,一层血雾罩在了眼球上面,无法正常看东西。 时间越耗越久,蔺久魉因为变成了怪物,人性不断的被兽性所侵蚀,也至于耐心越来越少,情绪越发暴动。 “吼!” 蔺久魉暴躁的呐喊,声波的能量次第散发出去。 楚歌浼再怎么快,也快不过声音,很快就被那声波往着身后一击,腰间一疼,险些就跟那些树木一样被拦腰折断,还好她及时用精神力护住了自己的身后。 但是因为前期的过度消耗精神力,在这么一保护自己之后,便枯竭了去,楚歌浼小腿一疼,便跪了下去。 膝盖砸在了松软的土地上,上身以为惯性,连连往前面打了几个滚,滚入了草丛当中。 蔺久魉急速追击,等到了那里只能够看到了一个滚入了草丛的划痕。 蔺久魉下意识便冲着那个方向跑去,而就在他冲着草丛过去的时候,便有一道白光闪出。 蔺久魉心头一凛,连忙偏头,但是已经晚了,用尽全力冲出去的楚歌浼,手上挂着精神力的尖锐,用力冲着蔺久魉的一只眼睛冲过去。 “嗷!” 鲜血如花娇艳绽放,楚歌浼雪白的身影泼成一道艳丽的身形,转眼就没入了一边的草丛。 蔺久魉七手八脚的捂着眼睛,发出凄厉的惨叫。 而一直以来潜藏在旁边的万俟泊,也匆匆赶来,朝着他的弱点而去。 蔺久魉虽然为丢掉了一只眼睛而哭嚎着,可是另外的手也不是装饰的,在万俟泊冲向了他的心脏的时候,还是分出了余光关注了一下。 “嗷!” 又是一声惨叫,蔺久魉的另外一只眼睛也在莫名的爆开,鲜血炸开。 楚歌浼依靠在了树干上,胸膛甜腥翻涌,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和蔺久魉的鲜血混杂在一起。 楚歌浼的血像是净化剂一般,在碰触到了蔺久魉的鲜血之后,那些污脏的秽物便如避蛇蝎的褪去。 楚歌浼用袖子一抹唇角,将那些血迹都给擦拭干净,咬牙站了起来,也在暴怒着的蔺久魉背后,跟万俟泊一左一右的攻击着蔺久魉。 蔺久魉失去了两个眼睛,看不见楚歌浼和万俟泊的踪迹,只有哦在他们打上来的时候,才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但是那时候反击已经慢了。 因为楚歌浼他们极其狡猾,都是一击便退,不敢得没得手。 他们已经确定好了蔺久魉肯定不会看见他们的行动,两人配合默契,你一下我一下,倒是给蔺久魉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第三百九十五章配合默契,偷袭! 楚歌浼又是在蔺久魉的肢体的夹缝处,照着那柔嫩的地方来上一击,疼的蔺久魉连连怒吼,而就在声波射开的一瞬间,他们就立马伏地避开。 蔺久魉有所感觉,便趁机踩下去,楚歌浼身体一偏,便堪堪躲开,屏住呼吸,蔺久魉一时之间也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而在这时,万俟泊也像是有所准备一般,从旁边钻了出来,专门在一些破了皮的小伤口里面攻击,势必要将那些小小的伤口,变成大大的伤口。 原本蔺久魉的身体护着的那些刚毛是不应该这么容易受伤的,但是担不起他们那么密集的攻击,而且阴险的很,全部都是将小小的一个伤口,开阔成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蔺久魉可不是吃尽了苦头。 感觉到了蔺久魉冲着自己的肢体的夹缝之间的那道已经被开阔的不小的伤口来的时候,蔺久魉连连转过身躯,将那个伤口掩盖在令外一边,同时手也朝着万俟泊攻击过去。 蔺久魉刚刚偏过身,紧接着那些树影便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偏偏要往着蔺久魉刚刚避开的那道伤口里面钻。 疼的蔺久魉哭爹喊娘的,又好好的大发一通脾气,将周围再多的树木都给横扫干净。 现在的蔺久魉,两只眼睛空洞洞的被打开了一个血口,在他的世界里面就是一片漆黑。 因为体内的药力还没有完全消失,所以现在的蔺久魉的耳力和嗅力也不断的在增长,仿佛要将楚歌浼和万俟泊两个小兔崽子,全部都找出来。 楚歌浼和万俟泊只能够趁着他在这进化的阶段,不断的对他进行伤害。 万俟泊再次趴下,和一边的楚歌浼相对,楚歌浼张嘴用唇语道:“接下来,破坏耳朵。” 万俟泊墨眸一转,便一点头,转眼便再次站了起来,朝着蔺久魉的下盘而去。 蔺久魉听见了猎猎风声,便低头探去,而空中蓦然卷起一阵风声,蔺久魉心里一咯噔,便急匆匆回访,这样子下盘就失守在了万俟泊的面前。 万俟泊也不客气,就朝着他下面的脚横扫过去,银光一闪,蔺久魉又没有了一个脚。 而他刚刚想要回防的地方被楚歌浼从空中截了道,重重的朝着他的鼻子敲去。 蔺久魉又是一阵呼天抢地的狂叫,而风声不断,一阵厉风刮过,蔺久魉一双耳朵,便陷入了寂静当中。 他只能够通过触碰周围的事物来感知周围的情况。 楚歌浼和万俟泊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目光,尚且没有来得及拍掌欢呼,便被蔺久魉一个狂乱的乱挥舞就被拦腰打在了地面上。 万俟泊五体投地的没入了地面,随即便有着一个大脚印踩了下去。 楚歌浼呼吸一紧,便用力挥了一掌在蔺久魉的背后。 这一掌花费了她绝大部分的力道,敲得蔺久魉背后的骨骼四裂,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险些将楚歌浼的手掌长在了里面。 楚歌浼倒吸一口冷气,便滚到地面上,蔺久魉也成功的被她转移了注意力,朝着她而来。 楚歌浼倒退的狼狈,胸口血气翻涌,一口甜腥涌上喉咙,楚歌浼咬牙咽了回去。 看着正大刀阔斧的走过来的蔺久魉,惊惧与紧张交错并行,她瞥了一眼身后的那些被拦腰截断的木枝。 那些东西尖尖的刺在了上面,一扎进去,普通人绝对会被穿成一个串串烧,透心凉。 楚歌浼咬牙,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她知道蔺久魉的五感已经被他们割掉了,应该不会…… 楚歌浼瞳孔一缩,美眸之中倒影着的是蔺久魉那硕大的脑袋的两侧,软嫩的长出了一个细腻的粉红的肌肤,隐约有点耳朵的形状。 蔺久魉受的伤在渐渐恢复,崖青的药力,还有楚歌浼的母亲的仙力在他的体内不断的交错,在胸腔里面互相撞击,让蔺久魉疼的在地上打滚。 迈向了楚歌浼的方向的脚步一顿,随后便跪在了地面上,小山一般的身躯在地面上滚了滚去,滚出了一大巨大的陷坑。 楚歌浼惊魂不定的咽了咽口水,身后靠着粗壮的树干,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要将生命之中的最后的气都给全部吸进了肺部里面。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楚歌浼看着在面前打滚的蔺久魉,他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生吃楚歌浼,不想将她碾成肉泥,然后就一偏,擦着楚歌浼的左边,滚进了刚刚那些参差不齐的树桩子。 楚歌浼坐在了地面上,努力的喘息着,她靠在了树桩上,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才将一直涌上来的甜腥的味道都给咽下去。 楚歌浼并没有休息的太久,因为现在的情况并没有给她太多休息的机会,她眼帘微抬,看着远处那个刚刚被蔺久魉踩下去的那一个大坑。 楚歌浼想要看清楚里面的万俟泊是否还安好,可是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只看到褐色的土地,还有若隐若现的形状。 楚歌浼鼻翼翕动,努力的感受一些,没有感受到了新鲜的血腥味,在心里面蹦蹦跳跳着的心跳,总算是平稳了下来。 好歹没有碎成烂泥不是,楚歌浼在心里面给自己安慰着道。 楚歌浼深深的吸入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她舔了舔干裂的唇瓣,瞥了一眼仍然在打滚的蔺久魉,就用手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当站起来的时候,楚歌浼还是顶不住晃了晃身体,但是最后还是用毅力抗住了。 她摇摇晃晃的朝着万俟泊的方向走起,地面不断的传来蔺久魉在地上打滚的震动,震得楚歌浼觉得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跪倒在地上一样。 楚歌浼探出一个脚,都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是被人剥皮抽骨一样,每一根肌肉纤维都传来了严密的疼痛,口腔里面的血腥味从来没有消失过。 一步一个脚印踏在了地面上,陷进去了小小的凹陷。 楚歌浼的脸色惨白的比白纸还要白,只有一双眼睛红的要出血一般。   ☆、第三百九十六章十指紧扣,握紧! 就是短短的十几米的距离,楚歌浼近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走到了万俟泊的面前。 楚歌浼就快要走到了万俟泊陷在的那个坑的时候,终究还是支撑不住,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脸埋在了被踩的严实的土地。 很疼,可是放在了近乎解体了的身体上的痛楚,就好像没有了知觉一样。 楚歌浼咬着唇,殷红的鲜血顺着青白的下巴流了出来,楚歌浼恍若未觉,手脚并用的朝着万俟泊在的地方爬了过去。 楚歌浼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泥土里面,指甲盖裂开,浅淡的血腥味在空中滞留了一会,便融入了浓重的土腥味。 楚歌浼埋头前进,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直到一个冰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楚歌浼才抬起头来看。 一张跟自己没差的惨白的脸色赫然映入眼帘,往日红玉般的唇瓣也失了颜色,变得白晃晃的刺眼,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满腔的柔情,仿佛要将人溺死在里面。 万俟泊用尽全力勾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那双目光仿佛是在说我没事,我很好。 楚歌浼也酸着鼻子挤出了一个苦笑,与他十指相扣。 两人如同毛毛虫一样蠕动着,向彼此前进,落叶飘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们无所感觉。 到了最后,万俟泊将楚歌浼揽入了怀中,两人紧紧相偎,仿佛连为一体。 “我还以为可以的。”楚歌浼埋在了他的脖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奈道。 万俟泊看着已经滚到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的蔺久魉,胸腔的传来的细密的疼痛,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在刚刚蔺久魉踩下来的时候,他用尽了所有的影力护着自己的身体,将影者覆盖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上。 可是,那些东西如同薄冰一般,轻而易举就被碾碎了,而他也被压力压了下去,竭尽全力的影力也只能是护着他的身体,不要被碾压成一堆碎肉而已。 如今,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就像是移了位置一般,疼的死去活来的,骨骼不知道有几根是完整的,现在楚歌浼躺在了他的怀里面,都是极为难过的事情。 可是,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希望用疼痛来承担着这甜蜜的负担。 万俟泊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微笑道:“可以的。” 楚歌浼攥紧了他的手,“无论怎么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你什么意思?!” 万俟泊用力抓着她的手,将楚歌浼刚刚已经遍体鳞伤的手给捏的生疼,只要低头看去,万俟泊就可以看见往日青葱一般的纤纤素手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那素白的手指沾着褐色的泥土,还有粘稠的鲜血,脏兮兮的。 万俟泊现在已经没有空闲时间注意这些东西了,楚歌浼的沉默让他感到不安。 “你什么意思,说好的同生共死的!”万俟泊紧着喉咙,声音沙哑道。 两只手都分外的冰冷,可是却是他们彼此最后的依靠。 楚歌浼抬头看着万俟泊,看到那一双黑的发沉的瞳眸流露出来的认真与决绝。 楚歌浼看了很久很久,仿佛看了一个世纪,在万俟泊的坚持下,突然就裂开嘴角粲然一笑,眼泪不知觉的就落了满脸。 万俟泊墨眸一转不转的盯着她,楚歌浼的笑容并没有停下,已然是肆无忌惮的大笑,笑的胸腔震动,里面的五脏六腑都在嚷嚷着造反。 但是,楚歌浼不在乎。 她伸出殷红的舌头,绕着干裂的唇瓣转了一圈,眼尾微扬,矜傲的扬起下颌,道:“自然,如果你刚刚稍有迟疑的回答,我会立即将你送上黄泉。” 话罢,她一抬头便朝着那同样干裂的唇瓣印了上去。 万俟泊听到了她的话,墨眸发红,如同野兽一般咬上了楚歌浼那永远都挂着倨傲的笑容的唇瓣,啃咬碾压,血腥味在两人的口中相传。 楚歌浼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牙齿撞的生疼。 万俟泊也紧紧的将她的腰箍的死紧,仿佛要将血肉都相容,万俟泊探的很深,仿佛要探到了那一颗让人永远都猜不透的心脏。 在唇舌相交之时,万俟泊感觉到了楚歌浼推进来了一粒圆滚滚的东西。 而在这圆滚滚的东西没入了体内之后,身体里面无时不刻都存在着的疼痛,像是被镇压了下去,同时一种温暖的力道拥着血管而来。 当两人分开的时候,万俟泊一双墨眸分外的幽深,看着楚歌浼的,仿佛要将这个人从外看到灵魂里面,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做成的。 楚歌浼嫣然一笑,“我将剩下的都给了他们了,只留下最后两颗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万俟泊直直的看着她,看了很久,最后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点着她的眉心,无奈道:“你啊!” 楚歌浼拉起他,“反正最后一次机会了,听到你这么说,死而无憾了都。” 看着楚歌浼俏皮的模样,万俟泊心头仿佛被打翻了调料品,酸甜苦辣,让人难以品味其中的复杂味道。 究竟是真心还是试探,万俟泊也不想在探究,只是,他伸手将她的脑袋按进了怀中。 你啊,怎么可以这么聪慧。 知道长时间的战斗,会消磨他对胜利的渴望,只想着生存,反倒是多受制衡,只有将这些担忧都给撇到了身后,才可以义无反顾的将自己最大的潜力都给挥发出来。 佯装试探是假,为了让他将心中所有想说的话,所有的顾虑都给抛开才是真。 由他口中说出的同生共死,自己又怎么会忍心在关键一刻,将她推出去,让她独自苟活呢? 万俟泊将下巴印在了楚歌浼的头顶上,鼻尖全是楚歌浼的味道,纵使当比之前还要庞大一倍的蔺久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的时候,那双死井一般毫无波动的墨眸也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充其量不过是闪过了一道异色罢了。 万俟泊深深的在楚歌浼的头顶吸了一口属于她的味道,方才抿唇将楚歌浼放出来,两人一同面对着面前的蔺久魉。   ☆、第三百九十七章绝对碾压,苦笑! 此刻的蔺久魉已经恢复了之前他们见面的模样,暴突的双眼,还有更加坚实的身体外表,更加庞大的身躯,无一不是在宣示着他绝对性的强大。 蔺久魉眯着眼睛看着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那被獠牙撑得张开的嘴,微微上扬,做出了一个像是在笑,又好像是想要张开嘴将楚歌浼两人吞噬进去的大嘴。 “竟然是还魂丹!” 蔺久魉在再一次的进化当中就已经找回了自己绝大部分的理智,如果他现在离开的话,出来外表不怎么样,其他都是他的巅峰,甚至可以在云影大陆上横行霸道了。 但是,他不要。 对于蔺久魉能够分辨出他们吃了什么,楚歌浼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是早有所预料。 “你果然就是她的后代。” 蔺久魉肯定着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最根本的真相,对于澜辜草他并不放在眼里,因为一次次的活命的机会,都抵不上一劳永逸的长生不老,这才是他的追求。 所以,就算是他知道魂澜皇室的澜辜草的时候,也没有想过破坏自己设的局去抢过来,而是始终盯着楚歌浼看。 在魂澜近年来的反常举动,他有所猜测可能澜辜草并不是那么的好,而如今看到了楚歌浼竟然能够拥有还魂丹你,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了。 如果楚歌浼不是那个人的后代的话,怎么可能能够激活澜辜草,甚至是在比赛还有结束就将还魂丹给纳入囊袋。 在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魂澜皇室对于还魂丹就已经捉襟见肘了,而今能够看见了楚歌浼能够拥有至少两颗以上的还魂丹,就肯定是她自己炼制出来的。 要知道,除了澜辜草自己认定的人,就只有仙草能够对澜辜草进行处置了,自然也有例外,那么就是仙兽。 蔺久魉的眼睛亮到了让人背后发寒,虽然他不知道细节,但是楚歌浼知道,他肯定知道一些相关性的关联。 楚歌浼见他更加恶心的贪婪放在了自己的眼中,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就算是我不是你也不可能放过我活下去了。” 像蔺久魉这种人,怎么可能放纵楚歌浼出去胡说八道,而且还三番两次,对自己进行伤害,要知道蔺久魉可是睚眦必报的人。 蔺久魉张开血盆大口,“你倒是清楚。” “那么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投降了吗?” “或许,”蔺久魉扫了一眼万俟泊,嘲讽道:“让你们两个一起在我的肚子里面相遇,你看怎么样?” 万俟泊挑了挑眉。 楚歌浼勾唇,“那么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万俟泊将怀中的人往旁边一带,一只夹着厉风的手,从万俟泊的肩膀滑过,随后,便听见身后传来猎猎风声,万俟泊和楚歌浼往地面一滚,那可以自由伸长的手,便从刚刚楚歌浼他们站着的地方穿过,朝着蔺久魉本人冲了过去。 又是一个手从楚歌浼和万俟泊之间插入,两人被迫分开。 楚歌浼连连朝着远处滚去,虽然没有回头,但是精神力触手给了她三维一般的地图,让她顺利的避开了来自于身后的攻击。 但是,身为影者的万俟泊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或许他可以凭借着自己丰富的作战经验来避开,但是经验并不是每一次都有用的。 当那一只手从万俟泊的胸前穿过,刮走了一片皮肉的时候,万俟泊便被疼的一阵抽搐,也就以为躲避的动作不得已停顿了一下。 在它的手凌空抓来的时候,万俟泊紧急召唤出来的影者,也就能够挡个几次,剩下的还是不得已被抓在了他的手掌里面。 “呃啊!”蔺久魉一点都不温柔的力度让万俟泊抻直了筋骨,痛苦呻吟不自觉从唇齿间溢出。 楚歌浼刚想要攻击蔺久魉的身后的手一顿,拐了个弯,便朝着抓住了万俟泊的手而去。 蔺久魉显然不是蠢得,一只手绕了过去,便将楚歌浼打落在了地面。 楚歌浼被打落在地面,滚了好几圈,才撞在了一个树桩上停了下来。 “混蛋!” 万俟泊疼的难以抑制的时候,还是用余光瞥见了楚歌浼被扇落的场景。 “看来你还是太过于舒适啊!”竟然有胆子来骂自己? 蔺久魉加大了抓住了万俟泊的力道,万俟泊伸长脖子,耳朵里面回响着,体内噼里啪啦的声音,刚刚修复完全的骨骼再次碎了个完整。 万俟泊张大了嘴巴,鲜血汩汩流出,沾满了下巴。 看来还是他们太过于理想了。 楚歌浼浑身被撞击的七零八落,一抬头就看见了万俟泊那狼狈的模样,还有那双墨眸之中的后悔。 后悔没有趁机将人送出去,而是被楚歌浼给说服了。 明明只是一个眼神,可是楚歌浼就是读懂了他的后悔。 “才没有!”楚歌浼歇斯底里的厉声呼喊,也不顾身体的叫嚣,朝着万俟泊冲去。 但是蔺久魉比他更加快,他手一扬,就把楚歌浼扇了出去,这一次并没有比第一次温柔,反而是更加的粗暴,将楚歌浼狠狠的砸在了一颗尚且完整的大树,并且将那一颗大树给拦腰截断。 楚歌浼再也没有能够站起来,她趴在了地面上,抬头看着被折磨着的万俟泊。 蔺久魉或许是不会觉得折磨人是腻歪的,他想要再看见了当年的那一幕,看着自己将那人所爱的人给捏成粉碎,从哪里开始呢? “从手开始吧?好不好?”蔺久魉看向了楚歌浼,似乎是在征询着楚歌浼的意见。 楚歌浼瞪大了眼睛,她多么痛恨自己竟然能够看透此刻蔺久魉所问的问题的意思。 “不要。”楚歌浼挣扎着要站起来。 “啊!” 万俟泊浑身抽搐,手臂便被活生生的拽断了,鲜血如同雨水一般,挥洒而下,染红了地面的草丛,也染红了楚歌浼的眼睛。 “住手!” 楚歌浼嘶哑的嘶吼着。 “住手?”蔺久魉已经用另外一个手拿起了万俟泊的另外一只手,微微蹙眉道:“不乖的孩子就应该好好的教训一下,怎么能说住手就住手呢?这样子不好,对吗?小五,我之前是这么跟你说的吧?有没有记得啊?”   ☆、第三百九十八章断断续续,变态! 万俟泊痛的已经快要跟外界断开了衔接,此刻只能够断断续续的听到几个字,理解了大概的意思。 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次闻人孺犯了错,险些就被蔺久魉活生生打死,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万俟泊不再选择相信这个给予了他救赎的师傅了,反而有很多事情,都是背着他去做的。 事实证明,就算是他及时的避开了,可是,还是没有逃出他的掌控。 万俟泊痛的几乎翻白眼,但是他还是努力聚焦,看向了狼狈的倒在了地面上的楚歌浼,张了张嘴,用唇语,呢喃道:走!快走! “怎么说了你还不乖呢?” 话音刚落,又是红雨瓢泼,万俟泊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透着青白的灰色。 “放开他!” 楚歌浼扶着树桩站了起来,“我任由你处置。” 蔺久魉挑眉,转过头来看她,那双暴突的眼睛里面流露的满满的嘲讽,“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能力吗?事到如今。” 楚歌浼张了张嘴,他说的没错,他们早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机会了。 “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东西还是要活吃的才好不是吗?不然失去了新鲜度,然后就变成了你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真难看。”楚歌浼忍着疼痛扯出了一个嘲笑。 蔺久魉的手快速延展,延伸到了楚歌浼的面前,将人摆在了面前,“你这张嘴真的不怎么样。” “你长得真难看。” 楚歌浼一点都不怕挑衅甚至是挑衅他已经成为了楚歌浼的保住万俟泊的性命的一个方法。 蔺久魉的目光变得并不是那么的友好,甚至是压在了万俟泊身上的力道也在不断的增加。 楚歌浼余光瞥见了万俟泊那扭曲的五官,脸色沉重的跟散不开的墨一般。 楚歌浼看着眼前这张丑陋的脸,冷声道:“我要死,你是控制不了的。” 楚歌浼说的掷地有声,一字一字像是钉子一样,稳稳的钉在了蔺久魉的心中。 蔺久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凑近她,便轻笑一声,浓重的恶臭味,朝着楚歌浼扑面而来。 “好!” 蔺久魉说到做到,将万俟泊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地面,咕噜咕噜的打了几个滚,撞在了树桩上,本就是昏昏沉沉的意识,总算是完完整整的昏迷了过去。 蔺久魉将人一丢,就朝着楚歌浼大口咬过去。 对人要有诚信,但是对于变态就不用了。 楚歌浼美眸厉光一闪,身体一挣,就从蔺久魉紧紧攥着的手,脱身了出去,朝着蔺久魉恶臭的口腔冲了进去。 蔺久魉一惊,下意识的合住了嘴巴,而楚歌浼也耗尽了所有的精神力,在他柔软的口腔里面,竖起了一根尖刺。 就在蔺久魉咬下来的那一刻,狠狠的戳进了他的上下颚。 鲜血不要钱一样撒了出来,蔺久魉疼的嗷嗷大叫,楚歌浼趁着这慌乱的时机,从那柔软的口腔冲了出来。 就在楚歌浼看到了天光的那一刹那,便感受到从后面传来的寒意,那粘稠涎水已经贴在了楚歌浼的身后了。 楚歌浼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楚歌浼几乎要放弃了挣扎的那一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推力,楚歌浼被用力推了出去。 楚歌浼眼前厉风刮过,她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当看到了那高大的树木,自己的脚印在上面的时候,楚歌浼便一个翻转,就将转过了头,一脚蹬在了树干上。 而一昂头,看见了就是消失在了蔺久魉血盆大口之中的一抹黄色的影子。 楚歌浼一愣,显然没想明白是谁,低头,万俟泊正在原地人事不知,那究竟是谁。 楚歌浼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猜测,因为下一秒,在蔺久魉的口中就冲出了更大的血量,一个被腐蚀的人影从里面吐了出去。 楚歌浼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住,但是当那抹黄色的人影刚刚在了楚歌浼的面前打了个照面,就一缩水,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楚歌浼后退几步,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皇赫。 “橙子?!”楚歌浼失声喃喃道。 皇赫躺在了楚歌浼的掌心里面,重重的喘着气,“总算是赶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定睛一看,楚歌浼才发现,原来橙子的身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多了一道又一道斑驳的伤口,而上面鲜红的血液,仿佛在侵蚀着橙子的身体。 楚歌浼连忙抓住了橙子的细长的脚,上下一甩,将那鲜血甩干净,然后撕开自己的内衬,用相对于干净的布料,在给橙子擦拭掉那些血液。 橙子摇了摇棒槌似的脑袋,喘着气道:“没事的,这些都不要紧,你先将这个东西给吞了。” 出现在了橙子的手的是一粒乳白色的,比他掌心还要大的圆滚滚的东西,楚歌浼闻不到任何的药香味,证明它并不是丹药。 而且楚歌浼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东西出来的一刹那,总感觉喉咙痒痒的,十分的想要亲近那颗东西,想要将它吃了。 楚歌浼惊醒,错愕的看着橙子,问道:“这是什么?!” 橙子疼的龇牙咧嘴的,但是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娘的内丹。” “蛤?!”楚歌浼僵在了原地。 远处的蔺久魉的怒号不断,听着声音像是已经缓过来,正准备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跑来。 橙子顾不上楚歌浼的情绪,强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竭尽全力,的将那内丹,拍进了楚歌浼的微张的口中。 然后两眼一闭,就咕噜噜掉在了她的掌心里面。 在陷入了黑暗的时候,橙子梦见了当年的场景,那个跟楚歌浼长得相似的,却比楚歌浼温柔一百倍的女子,怎么样温柔的对着自己笑。 那个笑容仿佛镌刻进了骨子里面了,现在仍然是记忆犹新。 当初,橙子也跟崖青一样,刚刚修炼出人形,就在世间招摇过市的走过,穿梭在人与人之间。 但是,他跟崖青不一样,他不是崖青那样子的二愣子,什么都不懂就敢出来,他知道人性的丑恶,知道人类有多么的丑陋,所以,他从来都是抱着戏弄人类的心思才去到他们身边,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因为它而争的头破血流,甚至是兄弟阋墙,父子相杀,恶心的透底。   ☆、第三百九十九章温暖如初,人性! 他原来以为遇见那个人也是一样的,无论平时对你再怎么好,等一旦触及到了你的利益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毁坏掉他们之间的关系。 将维系的再紧密,再牢固的关系,一寸寸的剪断。 直到它被打成了幼年期,看着她和另外一个男人,被强行打破了关系,但是仍然藕断丝连的时候,他才知道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不仅仅是那一双比任何人都要透彻的眼眸,也不是那温柔的让人感觉到像是回到了土地之中的感觉,更不是她不是人的身份。 她不是人,却比每一个人都配当一个人。 那么温柔又那么温暖的她,就算是每夜梦回梦见了她,都能够恬然入梦。 它相信,就算是这次也一样,他一样能够好好的睡了一个好觉,像是午后懒懒的躺在了她的膝盖上,柔软的暖和的触感。 楚歌浼能够感受到那内丹没入了自己的体内的时候,那源源不断复活着的细胞,还有肌肤爆开传来的麻痒的感觉。 在橙子记忆里面的东西,也正顺着他们的接触,传入了楚歌浼的大脑里面。 紧张,不知所措,害怕,一切好像都是昨天的事情,随着风儿被吹得一干二净。 楚歌浼低眸温柔的看着橙子,那双眼眸与多年前的那一双始终会这么注视着皇赫的那一双眼眸奇迹的重合了。 如果皇赫还醒着的话,他会很幸福的。 楚歌浼用目光临摹着这橙子恬静的睡颜,楚歌浼微微勾了勾唇,想必现在他也很幸福吧。 当年在楚歌浼的母亲倒下的那一瞬间,没有人敢在那个阶段冲出去。 因为纵使是死亡,仙兽的威压,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近,除非是不怕死的人。 当时的蔺久魉怕死的很,恨不能将一条命掰成就条命来用,怎么可能会不珍惜自己的小命,去刚刚倒下的仙兽的身边送命呢。 谁知道,她是不是伪装的,如果蔺久魉一到她的面前,会不会立马就跳了起来,将蔺久魉拖去赔命呢? 总而言之,就是蔺久魉的贪生怕死给了皇赫机会,它偷偷摸摸的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仗着它正处于幼年期,来到了将死的仙兽的身边。 从她手中接过了内丹,并且向她承诺,会将这个东西交给她新出生的女儿的。 这个眼神清澈的女子知道,蔺久魉从她这里得不到的东西,肯定都会向自己幼年的女儿去讨要的,所以,她得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保障的东西。 皇赫得到了内丹之后,就偷潜入了一个极其强大的异兽的巢穴之中,将它藏在了里面。 就不会发生了意外了。 以至于,他在知道了楚歌浼的身份之后,冒着危险再次回到了那异兽的巢穴之中,伤痕累累的将东西递到了楚歌浼的手上。 这样子,他就不会失诺了。 脑海里面一幕幕展现着皇赫在闯入了那异兽的巢穴的时候,是多么的九死一生,那血气,仿佛还能够萦绕在鼻尖,似是浅淡又似是浓厚,忽远忽近。 楚歌浼弯腰将皇赫的身体,放在了少了两条手臂的万俟泊的身边,贪恋一般的看着万俟泊的青白的脸颊。 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万俟泊的脸颊,跪坐在了他的身边,美眸之中是深深的爱恋,她拿出了刚刚在皇赫这里拿到的还魂丹。 这是皇赫之前死都要抢去的一粒丹药,当时她还不想给,皇赫怎么会死呢?他是仙草啊,死了是肯定没有了身体的,就算是有还魂丹也没有意义,它又不是真正的人,哪里会有用的。 楚歌浼将还魂丹含在了嘴里面,印在了那冰凉的唇瓣上。 她知道了,皇赫确实是有先见之明。 没有人看见,楚歌浼那素白的双手,开始爬上了黑红的斑纹,纤细而修长的手指,渐渐的延长,并且不断的扩张,仿佛要脱离人类的骨头,错位成了爪子,那修直的指骨,渐渐的往里面弯了弯。 黑红的斑纹,从楚歌浼的锁骨蔓延出来,顺着脖颈,爬到了她的下巴。 楚歌浼似乎是温存够了,便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最后看了一眼,完完整整的万俟泊,仿佛要将这个人尽数刻进灵魂里面的一眼。 楚歌浼的耳朵已经开始延展了,黑红的斑纹,侵占了那里。 楚歌浼站起来,看着正朝着这边走来的蔺久魉。 蔺久魉眯了眯眼睛,总觉得楚歌浼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翕动了一下鼻子,那种诱惑的味道愈发的浓厚。 他迈向了楚歌浼的方向的脚步越来越近。 “那是什么?好香好香!” 蔺久魉暴突的双眼已经变成了猩红的一片,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吐露着简单的词句,周围的树木被他扫的一干二净。 楚歌浼低头勾唇,她的衣服开始被撑开,露出了黑红的线条。 “好香!我要!好想吃,好想吃!”蔺久魉踉踉跄跄的朝着她跑过去。 但是蔺久魉此刻正清醒着的神志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可以过去,绝对不可以过去,你会没命的。 “不要过去,不,好香,我要吃,过去,不过去!不可以……好香……” 蔺久魉如同一个精神分裂的神经病患者,自己在和自己吵架,而说着不要过去,但是那方向却没有任何的一分改变,只是速度变得慢了一些。 楚歌浼微微勾唇,用海妖一般魅惑的嗓音,轻柔的召唤着,“过来。” 蔺久魉的神志彻底被打败,变成了一个怪物,朝着楚歌浼撕咬了过去。 在山庄的门口,霍树正气喘吁吁的倚靠着旁边的石柱,额头上密密麻麻的一层薄汗,就像是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一样。 整个人变了很多,气喘的跟破旧的风箱一样,肺部仿佛被穿了好几个孔。 如果楚歌浼在这里看到,一定会惊讶,自己不过是短短几个时辰不见的师傅,那乌黑的头发,怎么会缠上了细密的银丝了呢? 闻人孺扶住了昏倒的蔺霜戒,面前的是蠢蠢欲动着的被蔺久魉用所谓的神力控制住了的人,他们不能够轻易触碰。   ☆、第四百零章群龙无首,惊愕! 而现在没有了蔺霜戒的镇压,他们顿时就群龙无首,呆呆的站在了原地,连动一下都不会。 “师叔。” 闻人孺看着短短时间就苍老了几十岁的霍树正,担忧的喊了一声。 霍树正龇牙咧嘴:“你这大师兄果然不是好惹的,再过个几载,我可能都要被他按着打。” 闻人孺低落的垂下眼帘,闷闷道:“从我们入门开始就师兄代替师傅在教导我们,我们的一切招数都是在跟他学的,如果他不是有心放我一马的话,或许他早就去到了蔺久魉那里去。” 霍树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连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师兄疼爱你们了,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他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还看不到闻人孺眼中那咕噜噜转着的狡黠。 闻人孺抿着唇,低头感激道:“谢谢师叔。” “但是,死罪可免,惩罚可不能少。” 霍树正先给他做了个心理准备,也是在告诉他,不要放太早的心,倒时候,处置肯定不会太轻,只是不会死而已。 闻人孺早有预料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只要师兄还活着就好。” “霍师叔,那这些人怎么办?” 星夏澜背着自己的妹妹,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那些呆若木鸡的人。 霍树正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便道:“这些都是被蔺久魉那个老妖头给用所谓的神力给蛊惑了,神智一时不清,如果蔺久魉那个家伙还活着的话,他们他们就是他的一副助力,可若是蔺久魉死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那是什么?!” 几人正在商讨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在那里照料着越珑珏的越母惊呼出声。 三人一惊,连忙抬头去看,只见那在他们远处的那个山头上,从荒芜的土地里面,钻出了一个个头颅。 那是什么鬼?! 闻人孺定睛去看,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一具具面色青白的尸体,身上的尸斑铺满了裸露在了外面的肌肤。 “那是什么鬼玩意?!蔺久魉那个变态还没有解决好呢?!怎么又出现了这种鬼东西?”霍树正急得破口大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他们还都是一群老弱病残的,哪有什么战斗力啊,这分明是想要逼死他们啊! 闻人孺瞳孔微微一缩,“那是!” “你知道?”星夏澜见他这般惊恐,便问道。 霍树正也将目光放在了惊愕的不像样的闻人孺,皱着眉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闻人孺张了张嘴,不可思议道:“这不可能,这不是早已经消失了吗?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里呢?” “快说这是什么东西?!”霍树正急得火燎火急的,哪有空让闻人孺在这里浪费时间。 闻人孺看了看霍树正,又看看越珑珏,才解释道:“这种东西我们就是在暮雪城那里看见的,那时候以为已经清除干净了,哪里知道又会出现这种东西。” “这些东西你怎么打都不会痛不会怕的,而且他们还会追着活人跑,一口咬下去,也把那个活人都给咬成了他们那个鬼样子,我清楚的记得,当初和阿泊他们已经将这些东西绞杀干净了在暮雪城,竟然在这里也有!” “你说什么?追着活人跑?”霍树正气急败坏的问道。 “对!” 闻人孺凝重的点头。 霍树正真是气的差点一翻白眼就晕了过去,但是现在显然还不能让他昏迷过去,总的有一个人来处理眼前这个烂摊子的,一堆老弱病残的,真是! 霍树正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膛喘息着,真是怎么就那么多这些糟心事情呢。 他紧张的看向了山庄内部,早就在他们跑出来的时候,那个蔺久魉长啸的声波就将这些人类建造出来的房屋给夷为平地了,现在看过去,只有外围的几幢屋子还在顽固的守着最后一片净土。 将他们的目光遮挡住,也给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念想。 这可怎么办? 楚歌浼和万俟泊两个人怎么办?他们还活着吗? 霍树正后退几步,倚靠在了那山石上,整个人一眼看过去,又老了几岁,那眉宇间的沟壑,仿佛要装下了这满室的愁绪。 他该怎么办? 楚歌浼临行时候,对于自己的叮嘱,仿佛还流窜在耳边。 霍树正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从一样紧绷着连的闻人孺,扫到了他怀中的蔺霜戒,昏迷着的星涟间,星夏澜,还有还在一边着急着的越母,用自己孱弱的身躯,为自己的儿子裆下一片空地。 仿佛只要她站在了越珑珏的面前,那群家伙就没有办法伤害到她的儿子一样。 霍树正仰头躺在了山石上,看着碧空如洗的蓝天,或卷或舒的白云,然后闭上了眼睛。 等再次睁开了眼睛,就变成了另外一如既往的沉稳冷静的霍师叔,无影峰的峰主,在场所有人的依靠,晚辈们信任的长辈。 霍树正站了起来,虎目炯炯有神,仿佛连夜来的对于自己的身体的压榨,并没有任何的影响,除却那一双眼睛眼底的猩红暴露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的事实。 霍树正捏了捏鼻根,然后对闻人孺道:“下令回去。” “师叔!”闻人孺瞠目结舌,“歌浼和阿泊……” 霍树正抬手将他剩下的话,都给挡住了。 霍树正冷声道:“走。” “师叔!”闻人孺还是想要再坚持一下。 “星夏澜!” 既然闻人孺不听讲,那么就让星夏澜来。 星夏澜背着自己的妹妹,看看里面然后在看看闻人孺,随后再看看霍树正那坚定的神色,星夏澜深吸一口气,点头应允:“是!” 他跑到了那些还活着的士兵的面前道:“全体听令,回朝!” 队伍训练有素,不一会便形成了一条长龙,他们似乎也知道气氛的紧绷,紧赶慢赶的集结队伍,朝着山下而去。 越珑珏由人背着,越母跟在身后,就算是她是再孱弱的女子,此刻也跟着队伍,尽量不拖累任何人,自力更生。   ☆、第四百零一章金风玉露,终章! 闻人孺背着蔺霜戒,临行之际,回头看着里面,望眼欲穿。 “走!” 霍树正声如洪钟,震荡而去,将紧张递给了每一个人。 霍树正头也不回,走的干脆利落,甚至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走的不拖泥带水,仿佛已经忘记了身后的那两个人。 几天后。 在云影大陆的各个地方,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绵延而起,并且以鲸吞蚕食的速度入侵玄影和魂澜两个国家的琅渊的军队赶出了他们的国界。 这一支军队十分的神秘,甚至连统领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他们丰厚的财富,令那些达官贵族们咂舌,统一的服装,强大的实力,极具有碾压性的战略方阵,让每一个和他们对战过的将军都心生畏惧,他们近乎每一个人,小至士兵都会有与之相匹配的异兽作为他们的坐骑。 这是何等的富有,何等的财大气粗,简直打的琅渊国的那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哭爹喊娘的。 而且在坊间传闻着的那些琅渊国的勇士,被国师所庇佑着,赐予神力的勇士们,都纷纷失去了神力,变成了什么都不是的普通修影者,而且还比不上同等影力的修影者,一打过去,就变成了软绵绵的,比弱女子还要来的柔弱的身躯。 这一支神秘的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战绩,让云影大陆的每一个人都心惊不已。 之前被琅渊国欺负的在魂澜国和玄影国边境的百姓们,看到了琅渊国的这群狗犊子被打的屁滚尿流的滚回了自己的国界,就开心的对于这支神秘到队伍夹道欢迎。 以至于在这支神秘到队伍浩浩荡荡的闯入了玄影的国界的时候,边境的百姓仍旧是敲锣打鼓的欢庆。 可把远在帝都的万俟舟给气坏了,忘了说了,在逼宫之后,琅渊国派来的勇士们奇异的便变成了软绵绵的懦夫,万俟舟本来就想要暗搓搓的将他们给一个个灭掉,没有想到老天爷知道他瞌睡了就给他递枕头,他便三下五下的将琅渊国到人给清理干净了。 然而还没有开心个几天,便出现了这玩意,可把他气的好一阵,连楚良微册封皇后的仪式都延迟了,唯恐出事的楚良微只能够在自己的寝殿里面转来转去,派去打探的人却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却又无可奈何。 在他们焦头烂额的猜测着这一神秘的军队所属何人的时候,而这支军队真正的主人正躺在了柔软的虎皮榻上。 楚歌浼躺在了万俟泊的大腿上,恬然休憩着,双眼微微闭上,长而翘的睫毛在洁白的脸上投下了扇子一样的阴影,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欲将展翅的蝶衣。 万俟泊看的心头发痒,便想要动手碰一碰,而刚刚伸出手,楚歌浼就睁开了眼睛了。 “醒了?”见她睁开眼睛,万俟泊只好将修长的手轻轻的蹭在了她微凉的脸颊上。 楚歌浼感受到了那温热的触感,便下意识的蹭了蹭,感受着那轻薄的茧,也感受着这个人的存在。 “嗯。”楚歌浼躺了一会,总算醒了醒神,便想要坐起来。 万俟泊顺手将人嵌入怀中,一缕缕的把玩着那如同丝绸一般柔顺的青丝。 楚歌浼任由他把玩,素巧的眉心间跳跃着点点俏皮,万俟泊一看,就知道她肚子里面又在冒着什么坏水了。 也不拆穿,便听见楚歌浼道:“阿泊,我们回来挺久了,琅渊那边的狗都给赶回去了,魂澜也答应永世不会与我们主动为战了。” 万俟泊手下的动作不变,轻轻的嗯了一声。 楚歌浼扬眉,“阿泊,我给你抢个皇上来当当好不好?” 闻言,万俟泊手上的动作一顿,墨眸闪过异色,想要拒绝,可是当看见了楚歌浼那亮晶晶的瞳眸,便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只好也点头道:“好。” 楚歌浼转身抱住万俟泊的腰身,将头埋在了他的腹部,唇角藏着一抹调皮的弧度,似笑非笑道:“你那个二哥也当了几天皇帝了,该知足了。” 万俟泊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道:“浼儿,好好说话。” 楚歌浼眨了眨眼睛,故意问道:“他不是你二哥?” 听见楚歌浼这么问,万俟泊的瞳眸闪过一丝寒意,将自己的兄弟往死里推的,这样的兄弟要来有何用? 万俟泊勾着唇角冷笑,但是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的把玩着她的头发。 最后还是楚歌浼举双手认输,“好吧。我投降,投降,不是你二哥,就是个垃圾玩意,哪里配得上我阿泊,哼!” 万俟泊见她这样,便刮了刮她的鼻子,柔情满满道:“你啊!” 于是,就在宫里面那两个人纠结不已的时候,楚歌浼大发慈悲的将这支神秘军队的统领说了出去。 于是大街小巷里面便四处流传着这样的消息。 “听说了吗?听说当初在魂澜失踪的七皇子是被二皇子逼入死局,就为了争夺这个皇位?” “哎,你这消息算晚了,我还知道原来七皇子就是近日以来的那个神秘的军队的统领呢!知道为什么当初那支神秘的军队为什么可以在进入我玄影的边境,还被那里的百姓敲锣打鼓的欢迎吗?” “难道是?” “当然,那群家伙早就知道了那支队伍的统领是七皇子,所以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原来如此,不过我当时确实没有想到二皇子竟然是这样到人,亏当初我父亲还跟我说我们玄影的两位皇子关系有多么多么的好了,真是谣言不可信啊!” “唉,不都是做给大家看的,你是不知道,七皇子在帝都的时候,又没有母室,孤苦伶仃的,父皇还不疼爱,那只能遮遮掩掩这过着了,能不友善嘛?” “你的意思是……七皇子这些年来一直在韬光养晦?” “呵,不然你随便找个孩子来问问,谁不知道七皇子现在统领的那支军队,啧啧……” “哇,不是吧!可是当今皇上是二皇子啊!” “唉,你过来,我偷偷跟你说啊,现在去抱七皇子大腿,或许日后就飞黄腾达了,如果到时候七皇子入都,知道你这样,呵!要是我是你啊,我就会在七皇子入都的时候,带上全家去恭迎。怎么?知道怎么做了吧?” “嗯呢,谢谢表姐夫指教……” …… 在这支神秘军队是被万俟泊给主导的,而且魂斓国也只认定了万俟泊为玄影皇帝,琅渊国只臣服于万俟泊作为玄影皇帝的传言散播之下,一路上,万俟泊的军队势如破竹,浩浩荡荡的闯入了帝都。 这是一场没有血的夺位,这也是在玄影的历史上,第一次,有一位皇帝被人们如此的推崇。 万俟泊登基之后,立即册封楚歌浼为后,且这位受尽百姓欢迎的皇帝,再次做出了创纪录的行为。 偌大后宫,在其百年之后,仍然是一位皇后,只有一位。 世人皆夸吾皇痴情,也在民间留下了影响,让不少男女为此创下了爱情佳话。 也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作者题外话】:江湖莫大,绿水青山,大家有缘再会。   本书由 灰烬余温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