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如梦人生 整理 请手机用户输入m.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直接访问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重生之名流娇宠》 作者：木筱辰 =================== 第1章 悲催的空难重生 “The plane has turbulence. Please take your seat belts……” 当波音737将要抵达奥兰多，准备下降时，飞机突然大幅度向□□斜，紧接着机身又向前以俯冲的姿势，迅速向下坠落。仅仅几秒钟的时间，程乐乐耳朵里什么听不到了，脑海中最后闪过的念头就是这坑爹的安全衣，根本没有被拿出来的机会，随后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啊——”程乐乐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也冒出了微汗，原来只是个梦。 不对，这不是梦。华丽的欧式吊灯，粉色暗纹的墙纸，白色公主大床和同色系的衣柜和书桌，这是她小时候的卧室。 她得救了，她被人送回了家？没想到家里人还会留着这个房间，自从她出国念书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住过了。 程乐乐掀开被子下了床，眼睛无意间扫过去，然后就被钉在那双白白嫩嫩的小手上，只是明显小了很多。再一抬头，旁边书桌上的台历页面，竟然是……她的初三那一年！程乐乐刚下地的两腿几乎软得差点跪在地上。 她重生了……她现在13岁…… 程乐乐一脸纠结，她一点也不想重生。她对自己的人生很满意，她有钱有朋友，她是mit数学系和计算机系的博士，是世界最大投资银行jpm的分析员，这个职位全球只有二十三个。她突然重生了，岂不是意味着她要重新中考、高考、gre、写论文、找工作……重新开始奋斗。 oh—my—god！ “笃笃笃！笃笃笃！”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程乐乐的思绪。 “乐乐？”这是妈妈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我可以进来吗？” “噢，可以！” 郑颖推开门，看着女儿还傻傻地坐在床边，轻轻地蹙了蹙眉：“怎么还没有换礼服？” “？”礼服？程乐乐还在见到年轻时的妈妈的冲击中。妈妈是标准的名媛贵妇，十年如一日的保养，让妈妈看起来变化不大，再想想自己三十岁的样子。 “乐乐？” “妈妈……”程乐乐不自觉地有点紧张，她在妈妈面前总是表现不好。 郑颖似乎早就料到程乐乐会忘记礼服的事，把衣柜打开，不加思索地就拿出最边上的一件黄色小短裙递给程乐乐，“昨天晚上我有和你说过的，把你的头发梳一梳，如果可以，最好带一个同色的发卡。” “哦。”程乐乐有点懵，不知道现在是要干什么。 郑颖无奈道：“你哥哥的生日宴整点开始，主人迟到是不礼貌的，我先出去了。” 哥哥的生日？每年都办生日宴会，程乐乐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拿上礼服，走进卧室里配的卫生间，梳洗一番。 不过，这是自己么？镜子里，白白净净的小脸，鼻梁挺立，眉毛带着英气，还没有戴眼镜的丹凤眼，明明是个不错的模子，可十几年后的她就变成了皮肤偏黑干燥，厚厚的镜片让眼睛无神，还总长豆豆。 果然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被自己糟蹋成那样，也怪不容易的。哪个女人不爱美，未婚夫劈腿，相亲了无数次到30岁还没嫁出去的原因之一就是出在长相上，她也想改变，只是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现在也许可以理解妈妈为什么总是对她那么挑剔了，自己女儿长歪了，能不生气么。 好吧，从今以后都要听妈妈的话，妈妈就是标准的形象美颜教科书。她选了一个带有黄色小蝴蝶结的细条发卡，发卡表面排了一列碎钻，装饰在黑发上，好像闪闪繁星。不过再修饰，也掩盖不了这个原本为了洗起来省事儿的萝卜头发型，真是黑历史啊。 收拾妥当，程乐乐打开房门，悄悄地向大厅拐去。 果然，她还是迟到了，宴会已经开始了。反正她也不是主角，今天是哥哥17岁生日，爸爸正把哥哥介绍给集团那些董事和客户认识，哥哥从今年就会慢慢参与到集团内部了。妈妈也在贵妇圈里谈笑风生，优雅的谈吐让妈妈的魅力扩大化。 程乐乐觉得自己插不进去，只有独自站在角落，没想到初中的时候她就和家里人格格不入了。 小时候和哥哥的关系非常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程乐乐嫉妒家长的目光总是落在程穆身上， 程穆学习好，又比她懂得讨大人的欢心，比她成熟。程乐乐只能在自己唯一可以和程穆相比的学习上更努力，她小学就连跳两级，中学六年一直是年级前三名。之后甚至为了远离让人讨厌的哥哥，程乐乐在初中和高中都选择了住宿学校。但同时，由于很少回家，程乐乐和家里的关系渐渐疏远了。 现在想想自己不过是小孩子闹情绪罢了，却因此和家人的关系淡薄。 脑子里将上辈子的事情翻了一遍，程乐乐突然觉得比起要重新考试奋斗来说，也许自己还是想要重生一次的? 算了，不想了，千事万事吃饭大事，话说她已经好久没有吃到正宗的中餐了。 程乐乐沿着靠墙的路，绕到自助餐的一头。盛了一大盘子菜，又给自己拿杯饮料，离开了杯酌交错大厅，到外面的小花园里找了长椅坐下。这会儿还不到正午，太阳明媚却不晒，程乐乐慢条斯理地享受着自己的午餐。 不远处一个个十几岁的男孩女孩有自己的小团体在聊天嬉笑，都早熟得过分，能有资格被允许带来的小孩，估计都是背景深厚。可是程乐乐一个也不认识，因为她和哥哥、还有那些人不在一所中学。 “今儿怎么没看见那个乐乐？”一个打扮得比较成熟的女孩突然声音稍大地问道。 “没有来么？乐乐肯定是在学校学习呢，她上的又是住宿学校，来回多浪费时间。”另一个白衣少女辩解，当然如果嘲讽和幸灾乐祸的语气能遮掩点就好了。 程乐乐翻了个白眼，这两人是谁啊，一口一个‘乐乐’叫得倒是亲热。程乐乐的位置虽然是面向他们，但斜侧面正好有几簇小树，可能正好把程乐乐挡住了，以至于没人看到她这个大活人。 “可怎么说也是程穆哥的生日，她是亲妹妹，没有表示就算了，连生日宴都不来。”先开口的女孩替程穆叫不平。 这话倒提醒了程乐乐，程乐乐好像真的没有给程穆准备礼物……估计在程穆的印象里又降了一分。 “你怎么知道乐乐就没有送礼物的。”白衣少女甜傻白地最后补了一刀。 程乐乐要是再不知道两个人故意一唱一和，她就拿块儿豆腐撞死去，尤其是程乐乐发现程穆正向两个说话的女孩走过去时。没有当着程穆的面说效果才更好。 “可可，晓云，谢谢你们今天能来。”程穆向两人打招呼。 程乐乐一听程穆念出的名字，程可可，她的堂姐，是叔叔家的女儿。她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上辈子她和程可可的关系还不错，有时甚至会说说和家里的烦恼。现在想想她是有多蠢，才没看出程可可是个两面派。 程可可肯定没少在她和程穆之间挑拨离间，程乐乐很少回家，最后程可可完全代替程乐乐成为了程氏的公主，她的哥哥和妈妈都很喜欢程可可。 别说她和小孩子计较，她现在是十三岁啊，程乐乐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喝点水顺顺嗓子，然后擦擦嘴，站了起来。 “哥哥，生日快乐！”程乐乐欢乐地大声说道。 三个人明显被从树丛里冒出来的程乐乐吓了一跳，程可可的眼睛睁得老大。程穆的面部表情控制到位，但是眼里的惊艳却藏不住，程乐乐并不是最好看的，但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少女中，她的清新自然格外亮眼。 “有那么多人排着队给哥哥庆生，轮到我得猴年马月了，我就先去吃了些东西。”不等几人开口，程乐乐自顾自地接着程可可之前的话头说了起来。 程可可和白晓云还没有那么老练，背后说人坏话，却被抓了个正着的滋味儿，好不尴尬。 程穆眼神闪烁地直直望向程乐乐，似乎想看透她，这不像是自己印象中的妹妹，“乐乐，你今天真漂亮。” “是吗？妈妈给我选的，妈妈说小孩子化妆会老的。”程乐乐的话不仅重申了妈妈可以作证她很早就到的事实，而且让旁边的两位打扮成熟的少女再一次中枪。 程穆当然听出了程乐乐的意思，虽然有太多疑惑，但程乐乐直接打击报复的认真表情，还是让他忍俊不禁，果然他妹妹还是个小孩子。 谁都没有注意，树丛后面站着一个端着酒杯的少年，黑色西服一丝不苟地服帖在修长的身形上。少年根本没有听人墙角的自觉，眼里玩味地看着之前程乐乐坐的长椅，显然程乐乐在这儿吃东西的时候他就在了。 第2章 天上掉下个程乐乐 宴会结束后，程乐乐回到自己的卧室，开始翻箱倒柜。 她一点也不记得初三那年给哥哥送了什么生日礼物，如果她有准备的话，应该就在房间里放着，如果没有......她这个妹妹真挺失败的。 别的收获没有，程乐乐从书包和书桌抽屉里分别发现了两张银%行%卡。 这可是好东西，她都忘了她还有小金库的。程家就像很多有钱人家一样，父母忙着工作忙着应酬，没时间管孩子，但是钱是绝对不会缺的。尤其是程乐乐很少回家，父爱都表现在更多钱里了。 程乐乐抖抖手上的两张卡，初中两年她能花钱的地方就是吃饭，还是学校食堂，且没有不良嗜好，钱估计没少存。既然没有准备礼物，那就趁明天上学的时间看看能给哥哥买点什么，现在对她来说讨好哥哥可比多上一节课重要。 解决了礼物的事儿，程乐乐可以安心捋捋今后的生活了。 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当然不能像上辈子那样把二十年都用在学习上，她都已经博士毕业了，程乐乐觉得自己暂时不用那么卖力学了。那干什么？博士毕业以后，她每天的工作时间是十二个小时以上。 程乐乐突然什么都不想干了，她就想好好享受几年的青春，随心所欲地活一回，这是她上辈子没有体验过的。 不过，这年头“玩”最烧钱了，她总要有钱才能玩。什么最挣钱？当然是钱最挣钱。她上辈子就是捯饬钱的，建立数学模型，用计算机编程做股票高频交易。但美国好像是从98年允许电子交易，99年开始有高频交易的，这是两年后的事情了。而且这需要大量资本，她现在还做不了。 程乐乐找了个本子在上面把时间记下来，以防时间久了忘记了。 她既然都记得这个日子，那么08年那么严重的全球金融危机也能好好利用一下，还有之后的欧债危机，石油暴跌，苹果，google……果然商机无限。 这些都是远的，目前就有一个已经发生的大事件，97年亚洲金融危机，这场危机持续了一年多。她凭着她的一些记忆，再加上她博士和工作中所学的知识，应该不难积累她的原始资金。 程乐乐要爱死她的专业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选择这么正确。她好像看到一捆捆的现金朝自己飞来，脸上不自觉地浮出傻笑。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 程乐乐一个激灵就把本子塞进了抽屉里，“请进！” 郑颖端着一杯牛奶和一个小果盘走了进来，“还在学习吗？” “恩。”程乐乐接过妈妈手中的托盘。 “先把牛奶喝了，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学校也要记得喝。” “妈妈，我知道。”程乐乐最讨厌喝牛奶了，但现在为了那水嫩的皮肤，‘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完了。 郑颖觉得自己的女儿好像真的一夜之间长大了，最起码不那么叛逆了，对，就是叛逆，以前大人说什么，不管对错，都不听。别人都羡慕她女儿成绩好，可她们这样的家庭，光学习好有什么用，其他方面样样要她操心。郑颖的脸色柔和了几分，说：“妈妈切了一些木瓜，一会儿你学累了，记得一定要吃。” “这么早就丰胸？！”程乐乐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郑颖惊诧地扫了一下程乐乐的胸部，‘噗’地笑出了声，乐乐总算是有女孩子的自觉了。她看着程乐乐爆红的小脸，也不再笑话女儿了：“木瓜不能丰胸的。你从哪儿听的？” “就……就是同学们都这么说。”程乐乐结巴了。 “下次回来妈妈给你煲鲫鱼汤，除了食疗以外，做spa也可以。” “不用不用。”程乐乐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般来事之后胸部就会开始发育了，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女儿愿意听，郑颖当然也愿意多说一点，“好了，11点之前睡觉，我不打扰你了。” 郑颖不等程乐乐拒绝，便心情不错地出去了。 程乐乐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程可可，很难想象今天见到的十五岁小白花能长成上辈子的傲人‘胸襟’，又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平板’，好吧，她连那么难的数学模型都能搞定，丰胸算什么。 *** 第二天早上，程乐乐先被自家的司机开车送到了她的初中——第八中学。 等自家的车走远以后，程乐乐才背着书包又从学校溜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从手机里翻出班主任的电话号码，捏着鼻子给自己请假。 用惯了大屏智能手机，再看手里这个摩托罗拉经典的‘小海豚’，程乐乐觉得“苹果改变世界”这话一点没错。 程乐乐搭上出租车来到市中心的友谊商城，在商城里转了一圈，她对哥哥的了解不多，这会儿国外牌子也就那么几样，最后她选了一件阿玛尼的白色衬衫。 只是结账前取钱时，程乐乐狠狠地激动了一把，她数着银%行%卡里数字，猫着腰偷偷笑了，原来自己小时候还是葛朗台啊。 买了礼物以后又在礼品店包装了一下，在上面打了朵丝带花。由于不是上班高峰，到哥哥的高中时还不算晚。程乐乐在大门口张望着校园的操场，还怪热闹的，估计是课间操时间。 一般在这种关键时刻手机都会掉链子。哥哥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把程乐乐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她只好站在校门口望洋兴叹。 “这位同学，哎，这位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不是一中的学生不能进入。”看门老大爷朝着往里走的程乐乐喊道。 “哦。”她脑子真是灌水了，本打算蹭着学生来来往往的人流进去，忘了自己身上的校服了。 八中的校服是深蓝色，一中是浅蓝色，如果只穿裤子，还是比较容易糊弄的。程乐乐把自己的校服上衣脱下来塞进书包里，在大门外的小卖部里坐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第二次蒙混过关。 “小朋友，哎，小朋友！说你呢！”老大爷嗓门很大，惹得周围的学生都看热闹，“就是你！不用看别人！” 老大爷对这种情况见得多了，三步并作两步，揪着程乐乐的书包就把她拖了出来，“去去去，快出去。这里是高中，不是你玩的地方。” “放手！你放手！” 老大爷似乎才发现是个小女孩，白白净净的，也不像是捣乱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小朋友，这里是高中，你的家长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走错路了。”程乐乐闷声地回答了一句，撒腿就跑开了。 小你妹啊，你才小朋友呢，程乐乐虽然外表是个小萝莉，但毕竟有一颗苍老的三十岁的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提溜出来，太丢人了，真想马上隐形。程乐乐的脸烧得通红，她还不信她进不去了！其实程乐乐早忘了自己不知道程穆是哪个班，进去也没用。 程乐乐上辈子高中也是在八中念的，从没有来过一中。她只能绕着学校外围走走，找其他的门。侧门好像没有人看守，但是锁着的。程乐乐在侧门转了两圈，发现这个门应该不常用，都没什么人，她的眼珠在铁门上下来回扫过。 透过铁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后面才是一中的教学楼。 “我肯定曾经在松山公园见过他和易家的人在一起。”一个少年压低嗓音徐徐开口，“恩……我知道，这不算什么，但我想他要争取咱们家的事倒是可以透露给易家，脚踩两只船可是最忌讳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少年的警惕，“父亲，就说到这里吧，祝您一切顺利。”少年挂了电话，轻轻地沿着小路顺着声音走过去。 只见一个瘦小的身体背着大书包从侧门的外面翻了进来，就像一只乌龟，当然这人比乌龟敏捷多了。 和他没关系就行，他不会多管闲事，少年准备转身离开。 “啊！”程乐乐绝对是做贼心虚，只是余光瞄到了一个人影，就紧张地从门上摔了下来，还好背后有书包给她垫着。 “程乐乐？”霍尧一下子就认出了她是昨天在花园里吃东西的那个女孩了。 听到问话，程乐乐一点也不想答应，心里默念无数遍，她不认识这人，她不认识这人……她是重生来的，她是女主，怎么能这么不华丽。 “我是霍尧，是程穆的好友。”少年率先解释道，怎么说也是死党的妹妹，直接走了似乎不太合适。 霍尧？霍尧！程乐乐从地上一咕噜站起来，一脸震惊地盯着霍尧。 “你认识我？” 她太认识了！霍尧，霍家第四代，霍家从民国起家，曾一度被迫倒闭，之后总部迁至香港，发展至今，程氏集团比它还要差一点。程乐乐知道霍尧，除了因为他是霍氏企业第四代以外，更重要的是因为程氏和霍家的差距，在霍尧接手以后，被拉得更大。霍尧把霍氏带到世界500强企业的地位，而程穆的策略就相对保守一点。 对于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之后还能把家族带上新的台阶的人，程乐乐当然非常感兴趣了。不过，程乐乐上辈子也只听过他的名字，却从来没有见过。 “你是我哥的朋友，我当然知道你。”程乐乐总算感到两人之间的尴尬了。 “哦，你要找你哥吗？” “恩……”作为妹妹，程乐乐也不好意思说不认识自家哥哥的班级，只能一脸期许地看着霍尧。 霍尧倒是真上道，“现在正好是大课间，我带你去吧。” “谢谢，谢谢。” 霍尧比程乐乐快半步，在前面带路，走了两步后，又转头看向程乐乐，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就把自己的校服上衣脱了下来，递给她，“你先穿着吧，没有校服在校园里不太方便。” 程乐乐惊讶霍尧的细心，这会儿她还挺庆幸能碰上霍尧的。 就为送礼物，她容易么，希望哥哥对她的印象能改变一点。 霍尧带着程乐乐在教学楼里七拐八拐的，让她想到八中的教学楼也是这样奇形怪状，美其名曰是个性创新。两人来到一间教室门口，程乐乐猜是社团之类的活动室，因为里面的桌椅很少。 “阿穆！”霍尧朝里面喊道。 程乐乐嘴角微抽，这是什么外号，铁壁阿童木？ “乐乐？”程穆看到程乐乐很惊讶，快步走了过来，“乐乐，你怎么在这？出什么事了吗？” “哥哥昨天过生日，我把礼物落在学校宿舍了，所以今天给哥哥送过来。”程乐乐一边说着，一边从书包里拿礼盒。 礼盒被掏出来的时候已经在书包里被磋磨变形了，估计是校服压在上面，再加上刚才摔了一跤的缘故。程乐乐嫌弃地看着盒子，脸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程穆和霍尧都没想到程乐乐是来送礼物的，霍尧深深地看了一眼程乐乐，而程穆就完全喜形于色了，不等程乐乐说什么，就将盒子接过来，“谢谢！怎么还特意过来，你回家的时候再拿给我就行啊。” “我这不是怕过时不候嘛。” 程穆笑了笑，他觉得这两天的见程乐乐变化挺大。 “呦呦，这是哪来的小美女啊！”走廊上一个男生敞着校服，两手插兜地走过来，眼神戏虐地扫了扫程穆和程乐乐之间。 “把你那龌龊的思想收起来，我妹妹才13岁。”程穆一手拍在来人的头上，转头对程乐乐介绍，“这是容泽，和霍尧是一个班的。” “你好，我是程乐乐。” “你就是程穆的那个妹妹？”容泽上下打量着程乐乐。 程乐乐点点头算是回答了，看来她在哥哥的朋友里存在感还挺高的，不过看这表情，估计没什么好印象。 “乐乐不用理他，他说十句有一半能听就行了。” “我什么都没说！”容泽撇撇嘴，抗议道。 “你来干什么？” “嘿，我来当然是有事，教导主任找你。” “我？”程穆看了看程乐乐，他还有话要和妹妹说。 “我该走了，还要赶回去上课呢，我是逃课来的。”程乐乐看出程穆的为难，吐吐舌头，轻松地说。 程乐乐这么一说，程穆更感到抱歉。 “我真的要回去了，哥哥你去忙吧。”程乐乐并不介意，关系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变好的。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程穆把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算了，以后再说吧。 说完，程穆就跟着容泽走了。 “你自己知道出去的路吧？” “我知道。” “那我就不送你了。”霍尧说得肯定，显然上一句也只是礼貌性地问问。 “恩，”程乐乐见霍尧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吐槽，绅士难道不都是主动送女孩出校门么，“啊，你的校服……” “不用了，我还有一套。”霍尧不在意地耸耸肩。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视着程乐乐说：“你还是穿着它，从正门走出去吧。” 霍尧似笑非笑地表情，让程乐乐不自然地干笑两声。 第3章 曾今的初中同学 十几岁的年纪还没有经历风雨和成长，只有对未来的憧憬和自己张扬的小世界。初秋的午后，程乐乐重新踏进了她曾今的初中，看着金色的阳光洒在一个个鲜活的小脸上，不得不感慨，这就是青春啊。 “程乐乐！” 一声大吼把程乐乐最后那点文艺细胞也吓跑了。 “你上午竟然请假了，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女孩从走廊的另一头冲了过来。 这是……方淼，和她同班同宿舍。两人成为朋友，是因为一个狗血的‘拔刀相救’。 故事是这样的，程乐乐比同级的年纪小两岁，再加上用的都是最好的，肥硕的小羊羔自然被人盯住了。还好不是什么真正的坏人，就是两个高年级学生趁程乐乐落单的时候打劫，正好被方淼撞见，方淼天不怕地不怕，而且应该是有练过，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两个男生打跑了。 方淼就成了程乐乐的救命恩人，不过两人的关系只比同学关系近一点点，程乐乐感谢方淼，但又对方淼不好好学习而怒其不争。上学的时候好学生是一团，坏学生是一堆，理由是促进学习，不要学坏。其实长大了才明白，人的好坏哪有那么容易界定。 “我生病了。”程乐乐淡淡地说。 方淼绕着程乐乐看了两圈，脸色哀痛地低声说道：“你得了不治之症？” “？”看这样子不像调侃，这娃脑洞大了点吧，程乐乐摇摇头，回答：“没有，就是感冒。” 方淼似乎更兴奋了，肯定地说：“你没生病，你和老师撒谎。”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程乐乐好笑地看着方淼。 “你连发高烧都不会请假，最多在宿舍里睡一会儿。竟然昨天晚上没回宿舍，而且今天也没来上课，这难道不惊讶么。”方淼瞪着圆圆的眼睛望着程乐乐，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程乐乐都不知道方淼这么了解她……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回了教室。 “程乐乐。”一个抱着作业本的女生，迎面走来，“我听班主任说你生病了，好点了吗？” “已经好了，我把上周的作业交给你吧。”程乐乐对女生笑笑，低头翻自己的书包。 “对于自觉的好学生，你就是不交，老师也知道你完成了。”女生笑盈盈地说道，“等我一会儿回来，我把我上午的笔记拿给你。” “那谢谢了。” 女生刚走，一直没出声的方淼就撇撇嘴啧了一声。 “怎么了？” 方淼听程乐乐询问她，嘴张了张，还是没有憋住：“我看你什么时候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程乐乐惊讶地审视着方淼，方淼看人真tm准了。 学生时代总有那么几个印象深刻的人，刚才那个女生李小萌就是其中之一。李小萌是她们班的班长，李小萌的爸爸正好是她们这一届的化学教师组组长，当年初三第二次模拟考试的时候，李老师偷改了程乐乐的化学试卷，使程乐乐错过了免中考资格，让自家女儿顶了上去。 程乐乐有没有免考资格无所谓，凭她的成绩想上哪所学校都可以。但让程乐乐纳闷的是，李小萌的成绩也很好，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拿到免考资格。 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再想两人还是同班同宿舍，平时关系非常好，程乐乐就像吞了苍蝇的感觉似的——膈应得慌。别说李小萌和这事儿没关系，程乐乐还没傻到家。幸好之后李小萌去上一中了，不用再见面了。 不过现在程乐乐更感兴趣的是方淼，“你怎么知道？” 方淼见程乐乐没有反驳她，反而一副认真听她说的样子，有点疑惑：“你们俩怎么了？” “我只是突然发现了她的本质而已。”程乐乐淡淡地说。 “我早就发现了，”方淼好像遇到了知音，凑到程乐乐旁边咬耳朵，“你听她刚说的话，随便一句话，捧了你，压了我，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至于么。更何况，你看有谁和她关系特别好，俗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你和她好，她才总缠着你。” 程乐乐有些郁闷，方淼、李小萌明明都是初中生，但却很精明，只有自己是二百五。刚才李小萌的话，她当然听出来了，她怎么也是有几年职场经验的人，但以前的自己是不会想那么多的。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方淼积极地问。 “你真八卦。” “人不八卦枉少年。” 程乐乐翻个白眼，说你胖你就喘。 上课铃响了，程乐乐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对于其他的科目，程乐乐可能要复习一下，但数学和英语却是陪伴了程乐乐十多年。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再有激情，程乐乐也不由得昏昏欲睡。 趁着上课的时间，程乐乐想到了一个正在发生的大事，亚洲金融危机。 亚洲经济在九十年代初蓬勃发展，但事实上，大量资本投入导致债权债务比例增高，早已形成经济泡沫，且不断膨胀，必然会引发金融危机。而国际炒家从中获得暴利，使亚洲金融危机爆发更加迅速和严重。 今年的七月泰国的泰铢率先崩溃，在泰国的影响下，国际炒家对东南亚其他国家发出进攻，汇率全面下跌，八月，马来西亚也放弃了保卫令吉。 国内经过宏观调控，且市场没有完全开放，损失不大。但香港因为股市泡沫和房地产泡沫，现在业内已经预测香港市场会受到冲击。 对金融危机和国际炒家来说，程乐乐就像大海中的小破船，翻不起浪花，但可以随着风浪挖出自己的第一桶金。 “所以你要做港股？！” 程穆坐在会所的小包厢里，不可思议地看着程乐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程穆开始感觉到程乐乐对他的疏离，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可最近程乐乐的变化太大，让程穆更担忧了，“你怎么突然对股票感兴趣了？” “金融危机这可是大事，没人不想从中投机吧。”程乐乐假装出很正常的样子。 这当然不正常，一般人怎么会关心香港泰国什么的汇率问题，程穆压下心底的波动，随意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做空恒生指数期货合约，香港经济收到波及，港股自然下跌。”程乐乐给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事实上，国际炒家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香港，就在十月底，香港恒生指数会跌破9000点。 “哥哥你帮我开个户就行，最好能在香港那边找一个可靠的交易员，帮我买卖合约，我直接和他联系，”程乐乐接着说，“你知道，我就是个小透明，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投行，我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现在还没有电子交易，期货合约完全靠交易员在场内用手势完成，谁在买，谁在卖，大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程穆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程乐乐，自信、坚定、骄傲，他摸着程乐乐给他的两张银%行%卡，算了，反正也没有多少钱，“行。我帮你找人，爸爸妈妈那里……” 程乐乐咧嘴一笑：“他们不知道就更好了，我要是赔了怎么办。” “乐乐，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和哥哥说，明白吗？”程穆虽然答应了，但显然这事儿给他的冲击不小。 “我知道。咱们家在香港也有实业和投资吧？” “这个不用你操心，爸爸早就看到房地产泡沫，去年已经全部撤出来了，至于投资，只要做好对冲，损失不会太大。” 好吧，她知道哥哥不会把她的话当回事，她记得程氏这次损失确实不严重，就不再强调了。 第4章 真是‘猿粪’呐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语文课上，老师正在富有激情地带着同学们领读课文。 作为一个过来人，程乐乐觉得自己把童年的美好时光都用在学习上，现在除了背过的课文，竟然连一点值得回忆的地方都没有。 程乐乐有气无力地张嘴跟读，做做样子，魂儿又一次飘走了。 “吃么？”同桌方淼贼眉鼠眼地看看周围，悄悄地碰了碰程乐乐的胳膊。 话说经过两人第一次‘有深度’的共同话题之后，加上一个月多的时间，程乐乐和方淼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从朋友变成了姐们儿。 方淼同学以学习为名，向班主任申请和程乐乐坐同桌，班主任一脸欣慰地同意了。事实上，方淼就是为了抄作业和考试方便。 程乐乐低头瞅了一眼被捏得粉碎的‘小浣熊’方便面，扯扯嘴角：“我戒了……” “你居然不吃……”方淼痛心疾首地低呼一句，嘴里马上被方便面塞满了，“帮我挡着点。” 说完，方淼的脑袋就钻进课本后面，程乐乐无奈地扶着方淼的课本，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淹没在教室里的朗读声中。 方淼瞧一眼老师，吃一口方便面，瞧一眼老师，吃一口方便面…… 无限循环中……程乐乐看着都觉得累，还能有什么好吃不好吃。 折腾了大半节课才吃完，方淼终于老实了。还没有静下来一分钟，方淼突然转过头，眼睛闪亮亮地望着程乐乐，“一会儿咱别上晚自习了，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怎么样？” “事出异常必有妖。” “嘿嘿，有妖儿我罩着你。” 夜幕降临，城郊的一片空地上却灯火通明，周围人山人海，围绕着场中的几辆豪华跑车。 “你不会真把我卖了吧！” 程乐乐第n次后悔，听了方淼的忽悠，这哪里是好地方，这是地下赛车场，很危险的！ “就你这样……”方淼眼神从程乐乐的身上扫了几个来回。 “我怎么了？！”程乐乐挺了挺她的‘小山包’，还别说，听妈妈的话，还真有那么一丢丢的效果。 当然不能和方淼比，方淼是健壮性的，曲线自然凸凹有致。 丰胸的本质还是得有脂肪，就程乐乐这小身板，她已经很满足了，这种事儿得慢慢来。 “我真没想到你打扮起来挺像个人样的。”方淼赞同地点点头。 “滚！” 程乐乐把短发梳了个偏分，别在耳朵后面，脸上除了面霜和防晒霜，只用了一点唇膏。女孩子只要好好保养自己的皮肤，年轻就是最美的资本。上身粉色真丝长袖，下身是紧身修型牛仔裤，外搭一个小风衣，清新自然。未来的审美融入今年的流行，没有暴露，没有浓妆，程乐乐在人群中也是最亮眼的。 “两位小美女，第一次来么？”一个穿皮衣的男孩走过来，在程乐乐和方淼面前摆了个流行的pose。 “我们等人。” “别介，哥哥陪你们一起等啊。” 方淼听到这话，率先向前迈了半步，挡住程乐乐。 程乐乐觉得方淼真仗义，但她也不是怕事的人，悄悄握住方淼的手，万一有不对，可以拉上方淼，撒腿就跑。 但方淼下一句话让程乐乐绝倒，“行了，你别吓坏了我家小美女，我以后学习还指她呢。” …………程乐乐泪牛满面，她想多了，她真想太多了。 男孩一改刚才的流里流气，笑得好不灿烂，对程乐乐说：“你好，我是容泽。” 容泽？ “程乐乐？”还没等程乐乐反应过来，另一道声音先插了进来。 程乐乐沿着声音的方向，就看到全身黑色运动装的霍尧向这边走来。认出霍尧，自然也想起了这个只见过一眼的容泽。 真是‘猿粪’呐！在这种地方…… “嘿，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这穿了校服和脱了校服就是不一样，我说校服毁人不轻吧！”容泽惊奇地打量着程乐乐。 方淼指着容泽，好奇地问程乐乐：“这是我认的干哥哥。你们怎么认识？” “干哥哥……？”程乐乐眼神调侃地在两人身上打转，干妹干哥什么的最有爱了。 霍尧在一旁看着程乐乐戏虐的神色，觉得好笑，也不戳破。 “她是程穆的妹妹。”容泽向方淼解释道。 方淼点点头，她认识程穆，但不熟。 霍尧看了看人群扎堆的地方，提醒道：“人都到了，咱们也过去吧。” “好嘞！” 容泽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和霍尧互相击掌，一起向人群中走去。 当容泽出现在跑车旁的时候，周围的欢呼声明显变大。他向另外一名男子打了招呼，然后双方各自进入车中。只见前方美女将小旗划下，两辆跑车喷洒出一串尾气，便冲向百米之外了。 呼啸而过的气流，吹起了程乐乐的发丝。那可是真的赛车啊，两辈子加起来她都觉得很酷的东西。接着又有两辆跑车飞驰而过，周围尖叫声此起彼伏，程乐乐也被感染得吼了两嗓子。 “容泽从12岁开始学赛车，他现在在gt1亚洲锦标赛上排前十。”方淼趁着空挡时间给程乐乐解释。 程乐乐听着就有种不明觉厉的赶脚。 方淼突然不知在思索什么，扭头看了看程乐乐，让程乐乐感到很不好。果然，方淼就抓住程乐乐的胳膊，兴奋道：“要不咱俩也一起学吧，怎么样？” 程乐乐身体一抖，摇摇头，她看别人赛车挺带劲，可要她自己上，她还是很惜命的。 “你看看人家12岁在干什么，你再看看你？”方淼指着程乐乐的怂样。 “大姐，这很危险。”程乐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是误区，车子没有问题，加上充分准备，开车的时候时刻保持理智和警惕，真的一点不危险。就和平时开车一样，平时开车还会有车祸。在专业的赛车跑道上，这是一项竞技。再说，咱们考了执照，当个业余的玩玩，又不是一定要去拿奖，……”方淼blabla地开始普及各种赛车常识。 由此可见，方淼一定是有预谋拉她来的，程乐乐觉得交友不慎。 “如果你不答应方淼，今天晚上逃课的事就会被你哥知道。”站在旁边的霍尧看了眼程乐乐，幽幽吐出一句。 正中程乐乐命门，她正在程穆面前争取良好表现呢，霍尧是怎么看出来的。 霍尧当然不知道，他只觉得几次见程乐乐，都和她‘书呆子’的传言不太相符，所以想逗逗她罢了。 程乐乐瞪着霍尧，不满地说：“你多大了还告状。” 霍尧脸色一黑，嘴上却漫不经心地挑衅：“那你一会儿就坐上去试试。” 程乐乐翻了个白眼，当她三岁小孩么，还用激将法。 “就是就是，去试试吧。好乐乐，你会和我一起爱上赛车。你不去尝试，有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方淼继续她的第二波劝说。 程乐乐被方淼缠得不行，也有点蠢蠢欲动。再说只是试坐一下，不答应就矫情了。她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那句‘有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话。 此时最先出发的两辆跑车成功回到起%点，容泽的红色法拉利如旋风般率先停下，黑色的玛拉莎蒂紧随其后，掀起尘土飞扬。两旁的人们立刻蜂拥而上。 方淼拽着程乐乐，小跑到容泽面前，“一会儿还有么？” “恩！等后面两辆车过来，再跑一圈。”容泽刚跑完，很亢奋，不停地和周围人击掌祝贺。 “那带上程乐乐呗。”方淼搂着程乐乐，不让她溜走。 “行吗？”容泽用询问的眼神望着程乐乐和霍尧，他知道方淼爱疯的性子。 “恩！我想试试。” 霍尧一脸得意地看着程乐乐，好像在说，她还不是同意了。 程乐乐不理霍尧，自我安慰着：再成功的人在青春期都是幼稚傲娇，转身上了容泽的车。 当美女将手上的小旗子举起的时候，只听容泽大声地问道：“准备好了么！”接着油门就被轰到了最大，整个车子就像被弹出去一样。 马路和风景在后视镜中飞速远去，耳边刮过呼呼的风声，漂移转弯时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程乐乐觉得心口跳得很快，快感和战栗从心脏蔓延至指尖。车子突然提速，程乐乐因为突然加快的速度，身子瞬间后仰，赶忙扶住座椅和车窗。两位车手实力相当，一前一后，时不时互相交换位置。 又是一个转弯口，容泽的车紧贴前面的车尾，毫不减速，转动方向盘，快速换挡，程乐乐觉得车子略微有些漂浮，然后擦过前面的车子，顺利超车，冲过转弯口，她甚至可以感到两车略微碰撞摩擦带起的轻微震动。 程乐乐摸上自己的心脏位置，转过头看向容泽，容泽嘴角微微扬起，不同于之前的搞怪，而是自信和霸气。 车外的喧闹声逐渐增大，他们已经回到了原点。容泽一身黑色皮衣，打开车门帅气地走下车去，瞬时引起无数女子尖叫。 反观程乐乐，摇摇晃晃地从车里爬了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方淼激动地冲过来。 “你别晃她，晕车吗？”霍尧看着程乐乐的脸色和嘴唇都白白的，有点内疚。 程乐乐的确有点懵，腿也是软的，但是真的很过瘾，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她对着霍尧扬起灿烂的笑容：“很爽！” 霍尧微微一愣，心中微动。 “真的吗真的吗？”方淼抱住程乐乐，“咱们一起去学？”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程乐乐欢快地唱着小龙人走了。 第5章 小富婆的诞生 历史还是再一次发生。10月23日，香港恒生指数大跌1211.47点。 28日，下跌1621.80点，跌破9000点大关。 “我听说你家这次也进入香港股市了。”霍尧靠在教室外面的墙壁上，和程穆聊天。 香港是霍家的大本营，尤其金融是霍家主业之一，霍尧知道什么消息并不奇怪。 “你知道程氏不做金融业的，更何况今年形势这么不好。”程穆坦荡地说。 “不是程氏，是个人名义，写的是程乐乐的名字。” “啊？你说这事儿啊！”程穆早把程乐乐炒期货的事忘记了。 他把这事交给香港的人，一开始还问问情况，在知道程乐乐只炒期货以后，就没有再过问了。因为期货最多把自己的本金全赔完，就会结算，不会有太大损失，程穆不在意道：“那是程乐乐自己闹着玩的。” “什么？！她自己？” “恩，前段时间她说香港金融危机，她想趁机浑水摸鱼。” 大家都知道是机会，可挣钱的还是少数，程乐乐是太幸运还是太聪明？霍尧的脸色变了几个色儿。 程穆看着霍尧紧皱的眉头，心里有点突突，“你别告诉我什么不好的消息，这事儿是我帮她找人办的，家里人可都不知道呢！” 霍尧看程穆确实不知情，按下心里的疑问，苦笑道：“不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她的账户上赚了五个亿。” 轰！程穆只觉得耳边好像被扔了颗炸弹，把他炸晕了，“你…你…我…她…” 霍尧点点头，表示确认是真的，“快五亿港币吧，折合人民币也差不多了。” 程穆来回几个深呼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是昨天知道的，但这事儿估计好几天了。”霍尧心里的惊涛骇浪不比程穆小，原本他以为是程叔叔做的，只是随意问问，却没想有这样的内情。 “……她什么都没说……不行，我得去找程乐乐！” 程穆撂下一句话，便急急忙忙地飞奔出去了。 恒生指数的期货合约每点50港元，程乐乐投进去了10万港元，也就是可以做空两千张合约。恒指下跌将近三千点，程乐乐一周之内就挣了5亿港元。 当程乐乐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小心肝直颤，太暴利了。她只是想趁这个机会试试，能捞就捞一笔，如果历史改变了，她的十万块钱就打水漂了。她没想到恒指会跌这么多，再加上期货是利用杠杆原理，选对了方向，钱就会成倍的往上番。 程乐乐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而是从没有想过这些钱全进了自己的腰包。激动地同时，程乐乐见好就收，迅速从香港市场里退了出来。 因为香港政府很快就会有第一次出手救市，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但也不想冒险。搞不好就把自己玩里面了。 “所以你把钱都从账户里转出来了？”程盛广看着手中的材料，问程乐乐。 程乐乐点点头，对面坐着程爸、程妈、程穆。 三堂会审…… 程盛广毕竟是跨国集团的老总，前两天听到这事时，面不改色地接受了。不过他一直在国外出差，今天刚到家。 “那这钱……”程乐乐小声问道。 “当然你自己留着，你爸还贪你那点。”程盛广没好气地说。 “当然不会。”程乐乐赔笑道。 “哈哈哈！小丫头就要活泼一点，不要成天愁眉苦脸的。只要不犯法，想做什么就去做，玩砸了，还有家里给你接着呢。”程盛广的工作很忙，对孩子也是放养政策，全凭孩子自由发展。 程乐乐一愣，爸爸说得是原来的自己…… “学习也很重要。”郑颖横了一眼程盛广，但眼中露着笑意。惊讶之余，更多的是骄傲，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家孩子有出息。 程盛广搂着自家太太，狗腿道：“当然重要，当然重要。尤其是程穆，你要是不抓紧，以后怎么当家里的顶梁柱。” 程穆没有回应，他除了把妹妹带回来以外，大脑一直处在混沌状态。 程乐乐听到爸爸的话，再看看程穆，有点担心，程穆不会因为她受什么刺激吧。 吃过晚饭后，程乐乐没有回学校，溜进了程穆的房间。 “哥……” “怎么了？”程穆从书里面抬起头来。 “哥，我这次的运气也太好了……”程乐乐不想再和哥哥起生分，可又不知道说什么，“谁知道它怎么就跌了，这太快了……万一要是涨了，我存了好几年的钱就没有了……” 程穆看着程乐乐夸张的表情，一开始还不明所以，但听着听着就听出味儿了。程穆17岁了，早就过了和妹妹吃醋的年纪，他有他的骄傲，“爸爸说得对啊，妹妹都是小富婆了，我要更努力才行，这是我的责任，而你只要按自己所想的生活就可以了，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爸爸妈妈也是。”这是妹妹的心结吧，因为他而被家人忽略了，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 “哥……”程乐乐眼睛发酸。 “怎么了？怎么还哭鼻子呢。”程穆温柔地为程乐乐擦掉眼泪。 “……你对我真好……” 程乐乐实在憋不住了，索性地大声哭起来。 “那是应该的啊。”程穆哭笑不得地看着程乐乐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程乐乐越哭越凶，她想把上辈子的不满和委屈都哭出来。她上辈子是有多矫情，生在福中不知福，任性地伤害家人。她真的很糟糕，握着拳头就往头上捶。 程穆连忙拉住程乐乐的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细语安抚着。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 清晨的教室里就像是菜市场，包子油条的味道充斥在鼻尖，作业本到处乱飞。 “你哥昨天把你拽走什么事啊？”方淼一心二用，手底下飞快地编着选择题答案。 “没事。”被方淼一提，程乐乐又想起昨晚的情景了，她竟然哭鼻子，今天早上都没脸见程穆，自己早早地就出门了。 “不会是……” “不是，放心吧。” 程乐乐知道方淼要说什么，两人已经开始学赛车，不过是偷偷进行的，除了霍尧和容泽以外，没有人知道。一来开赛车花销大，二来她们明年就要中考了，她俩都不想传到父母耳朵里。 李小萌这时候走了过来，“程乐乐，班主任让你早读的时候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 “好像是因为你昨天晚上没有回宿舍，也没有请假。”李小萌解释道，“不过，我和班主任说你回家住了，你可别说漏了。” “谢谢了。” 李小萌一走，程乐乐就问方淼：“昨晚查寝了？” “就查咱们一个寝室，算么？”方淼狠狠地咬了口包子，“昨天晚上我偷溜出去，被班主任逮了个正着。李小萌她要不是线人，我就把头摘下来给她当球踢。” “还线人呢，你当警匪片呢。” “全班都知道，班主任的线人还不止一个，否则她不可能连咱班有几对儿，什么时候开始的都知道。” “嘶——”程乐乐觉得背后一阵阴风，一转头就看见李小萌正好看着她，程乐乐朝李小萌笑了笑，又把头转回来，对方淼说，“你的意思是咱俩晚上出去的事儿，老师已经知道了。” “嗯哼。咱们宿舍就咱们三个人，还能有谁。” “哎！我先去了。” 程乐乐有点英勇就义的感觉，她是头一回因为批评进办公室。果然，程乐乐牺牲了，她拿着自己的期中考试卷，回来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以前一直排名在前三的，这次在班里只排到了第九。尤其是化学，以前就学得不好，这么长时间早就忘了，要重新学起。 “这次的化学试卷不是很难，大部分同学考得都不错，但是有些同学的成绩一落千丈，我不知道是不是仗着以前学习好，就骄傲自满了。我虽然不是你们的班主任，但是我也要说，中考将是你们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如果你松懈了，那是自甘堕落。即使你前两年成绩很好，没有用，中考考不出好成绩，就上不了好的高中……” 化学李老师在讲台上严厉地说教着，还时不时地看程乐乐一眼，就差没有点名道姓了。 名次就贴在黑板上，全班都知道化学老师说的是谁。程乐乐就是听不出李小萌她爸在暗示自己，也看到周围人的眼神总是扫过她，或嘲讽，或同情。 “好，今天就说到这里，下课！”李老师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教室。 李老师刚走，李小萌就走到程乐乐的位置上，愧疚地说：“不好意思啊，我爸就这样的人，他也是恨铁不成钢，没有其他意思。” 程乐乐没有考好，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训，已经很憋屈了，整个人都蔫蔫的。 李小萌还故意来找存在感，像她这种人就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顺便落井下石，还爱装。 程乐乐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估计就是李小萌了，心里的火气更上一层。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李小萌，李小萌讪讪地闭了嘴，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当她傻啊。 第6章 学霸模式开启 程乐乐和方淼现在关系好得和一个人似的，舍友赵婷婷不是和她们一个班的，每天不见人影，所以同宿舍的李小萌就显得被孤立起来了，尽管程乐乐和方淼没有这个意思，但是青春期的少女总是敏感的嘛，这是方淼说的。 再加上程乐乐学习上总压着李小萌这个班长，李小萌少不了在自己爸爸面前说三道四，让程乐乐给李爸留下不好的印象。 有一次程乐乐和方淼没找到化学实验室，去晚了几分钟，直接被李爸赶到门外罚站了半节课。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教训程乐乐，他当然不放过。 但李爸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说明他自己的人品也好不到哪儿去，想想上辈子李爸做的事情，程乐乐只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哪有他这样当老师的……”方淼气愤地说，就像她这种经常进出老师办公室的人，也被说得臊得慌，方淼担忧地望着程乐乐，“你没事吧？” “没事。”程乐乐闷闷地说，低着头，一动不动。 “就是一次考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听他胡说，就你这成绩，还考不上好的高中，后面的人都回家种地去得了。”方淼这句话惹来了周围一圈同学的目光，她缩缩脖子，声音降低了点，“哎，其实都是我让你和我一起学赛车，把学习都落下了。” “那咱们以后就不开了？”程乐乐看着方淼内疚的样子，试探道。 “别啊！”方淼脱口而出。 ‘噗’程乐乐被方淼逗笑了，“我开玩笑的，看给你吓的。” 程乐乐毕竟不是小孩子的心，不会那么脆弱。但如果她真的只是个13岁的孩子，指不定就不敢见人了。 父母和老师在孩子成长路上有很大的影响，有时候甚至一句话都会改变孩子的一生。程乐乐是觉得有点丢人，但也气愤李爸为了自己的孩子，利用老师的身份，这是给教师职业抹黑。 不管怎样，程乐乐自我反省，认为自己重生以来太过放松，使学习下滑。 有了期中考试的教训，程乐乐在剩下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开启学霸模式。 早上六点起床，背诵语文课文，数学和英语没啥问题。主攻化学和物理，顺便把初二的内容也捡起来，一直学到晚上十一点熄灯。 除了吃饭和睡觉，没有一切娱乐活动，吓坏了方淼，以为程乐乐真被李老师弄出心理阴影了，直嚷着要给她报仇。程乐乐晚上不出去玩了，和程乐乐呆久了的方淼也不出去了，跟着程乐乐，认真学习起来。 在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临前，这学期终于过去了，程乐乐除了语文作文扣了两分，其他科目都是满分的成绩回到年级第一。用实力告诉某些人，姐就是传说。 有了程乐乐的影响，方淼头一回考到了班里四十名，终于不是倒数了。方淼抱着程乐乐激动地亲了又亲，左一口宝贝，右一口爱死你了。 “地球不是你呆的地方，你还是回火星去吧。”程乐乐嫌弃地擦着脸上方淼的口水。 方淼心情好地搂着程乐乐经过李小萌的座位，突然开口，“李小萌，你这次考得不错啊。” “你也是。”李小萌淡淡地看着方淼，她和程乐乐的关系彻底被方淼破坏了。 “你的名次一直都很稳定，永远是第二名。”方淼似笑非笑地说着，意思很明显，程乐乐还是压在她上面，即使上次没有程乐乐，她也不是第一。 “第一名又不是你，四十名有那么高兴么。”李小萌冷哼一声，即使比不过程乐乐，也不是你方淼能说的。 程乐乐觉得没劲，把方淼拽走了，“你可真贱…….” “我乐意。”方淼得意地仰起头，“对了，咱们待会儿练车么？” “走着！” 今天返校主要是来拿期末成绩和寒假作业，之后就算放寒假了。 程乐乐和方淼为了考试一个多月没有碰车，自从期末考试结束后，每天都泡在赛车场里练习，两人计划着这个寒假就把赛车执照考下来。 容泽是两人的教练，本来想找职业教练，可是方淼死活说没钱，非赖着容泽，程乐乐也不想一个人学，反正容泽的水平教她俩这种初学者没有问题，教几个不是教。 偌大的赛车场上，银色保时捷旋转180度，甩尾停在路边。 “真漂亮，我也想要一辆。”方淼鬼哭狼嚎地摸着程乐乐的新车。 考试结束后程乐乐刚练了两天车，就被程穆知道。在程乐乐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之下，程穆无奈地妥协了，毕竟有自己看着总比程乐乐又偷偷摸摸的强，条件是只要受伤一次就不能再玩了。反正他也同意了，程穆索性送上了今年的新款保时捷996，程乐乐有了属于她的第一辆车。 “那就告诉你爸，指不定他就给你赞助一辆了。”程乐乐虽然没有问过方淼的家庭，但是能玩得起赛车、还和容泽认识，背景也不会简单。 “我爸会先打断我的狗腿，再说其他的。”方淼叹了口气，她还是自己攒钱买车吧，“我不要你的车了，我要你哥就行。” 程乐乐望天无语。 容泽开着自己的车在她们旁边停下，摇了摇手机，问道：“我和霍尧约去打台球，你们要一起来么？” “好啊好啊！”“我不去了。”方淼和程乐乐两种不同的态度。 “去嘛去嘛，都已经放假了，别总憋在家里。”方淼摇着程乐乐的胳膊。 “我不会，所以就不去了。”程乐乐耸耸肩。 “中国小学生三才艺，溜冰，台球，打弹珠，不会那是小学没毕业，姐姐今儿带你补课去。” 程乐乐扯扯嘴角，她两辈子头回听说。 方淼不等程乐乐同意，就把她塞进了副驾驶座，自己拿着钥匙，准备开车。 “您慢点，啊啊啊啊~~~~” 程乐乐还没有坐稳，只见银色跑车像利箭一样射了出去，伴随着程乐乐的尖叫声，容泽紧随其后…… 两辆绚丽的跑车在一家高级会所门口停了下来，即使在这个名车云集的地方，它们也是最显眼的。 “方淼，我恨你！”程乐乐头昏脑涨地下了车。车开的时候，她还没系上安全带，巨大的惯性让程乐乐的额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容泽将钥匙扔给门童，带着方淼和程乐乐，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的台球厅。 程乐乐印象中的台球厅，一直是路边门脸房里摆着着几张台球桌，天花板上吊着小灯摇摇晃晃。上辈子霍尧就代表着高大上，所以每次容泽说和霍尧一起去台球厅时，她都觉得画风不对。果然，她补脑多了。 程乐乐望着眼前这个金碧辉煌像宫殿一样的台球厅，感叹道：“这家会所老板真俗。”没办法年代眼光不同。 “这是我家开的。”容泽幽幽地说。 “这家会所老板真有钱！”程乐乐想到后来网络上的三个字：土豪金。 霍尧拿着杆子，用粉擦了擦杆头，弓着身子，眼神犀利，发杆撞球，干净利落。程乐乐看不出好坏，但能连着几球入袋，想必是高手。 “来了！”和霍尧一起打球的另一个男孩，看见容泽，挥了挥手。 容泽和男孩打了个招呼，介绍道：“这是程穆的妹妹，程乐乐。” 男孩温柔地笑了笑：“我是徐磊，和容泽是同班同学。这是我女朋友，刘佳。” 站在徐磊旁边的刘佳矜持地点了点头，方淼自来熟地直接喊人姐姐。 互相认识了一下，容泽就直接插入战局，方淼球技不行，还爱玩得很，于是，四个人比赛开始。 程乐乐进来的第一时间，霍尧就看到了。上次程穆特地让他不要把程乐乐在香港市场炒期货的事说出去，他明白程穆的意思，但也说明就是程乐乐做的。霍尧有点好奇程乐乐是怎么想的，只是一直没有见到程乐乐。 霍尧见程乐乐一个人无聊地坐在台球桌后面的沙发上玩手机，再扫了一眼坐在另一头的刘佳笑吟吟地看徐磊打球，皱了皱眉，自己给程乐乐倒了杯水。 “谢谢。”程乐乐有礼貌地接了过去，小口喝着。 霍尧有些怪异地看了程乐乐一眼，“我听方淼说你期末所有科目都是满分？” “别听她胡说，语文还有作文呢。”程乐乐谦虚地笑笑。 “那也很不错啊，最起码我初三的时候可没有这样。” 程乐乐耸耸肩，不可置否，眼睛又回到了手机上。 霍尧盯着程乐乐看了一会儿，这回确定程乐乐不爱搭理他了，可是他没干什么惹人嫌的事情吧。女孩子真是麻烦，程乐乐再聪明也是一样。霍尧不会自讨没趣，起身打球去了。 霍尧自然干了惹人嫌的事儿，才被程乐乐列为拒绝往来户的。哥哥为什么会知道她赛车的事情，这件事一共就四个人知道，霍尧、容泽、方淼、还有她自己。程乐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容泽，没办法谁叫容泽太跳脱，给人不靠谱的感觉，程穆说不是容泽，程乐乐又问了方淼，也不是。那最后就只有霍尧了，总不能是自己晚上梦游时说的吧。 一杆又没瞄准，角度稍微偏了点，球打在了台边上，霍尧望着远处的程乐乐出了台球厅，心里莫名的烦躁。朝打情骂俏的徐磊喊道：“该你了，还玩不玩？” 徐磊无辜地摆摆手，“来了，来了，火气怎么这么冲？” “输给咱俩，炸毛了呗~”容泽不是霍尧的对手，今天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 “这才是我们的实力，我们一般都让着他。”徐磊也一搭一唱，靠在容泽肩上。 霍尧急着出去，不和两人贫，把杆往架子上一放，漫不经心道：“你们仨先玩着，我出去叫点饮料。” 这不是有服务员么，徐磊和容泽对视一眼。 “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练琴了。”刘佳在一旁突然开口道。 徐磊皱了皱眉，“你现在走？” “你接着玩吧，不用送我，这里离我家很近的。”刘佳体贴地说。 独自出了台球厅，刘佳果然看到走廊上霍尧追上了程乐乐，程乐乐却接着向前走。刘佳眼底闪过轻蔑，脚下不停顿地往电梯方向走去。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霍尧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和程乐乐有关，那就直截了当地说出问题，他不喜欢绕圈子。 在五彩的背景灯光下，霍尧的眉宇间更加英俊，鼻梁挺立，眼眸深邃清澈，让程乐乐有些恍惚。 “你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是报复我吗？转头就向我哥告密？”程乐乐看着霍尧一脸真诚，觉得这人真虚伪。一开始就是霍尧挑衅自己坐容泽的车，自己的反应不如他的愿，就告状？ “报复？告密？”霍尧一头雾水。 “让你失望了，我哥还是同意我开赛车了，还送我了一辆跑车。” 其实被程穆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程乐乐现在还是可以学赛车。但这让她觉得又是一次朋友的背叛，自己在交朋友方面很失败，李小萌是这样，程可可也是这样。帮她找到哥哥教室的霍尧，也是这样。 霍尧蹙眉正想着，就看到程乐乐的眼泪滑了下来，她怎么哭了？霍尧不喜欢女孩子哭，所以围在他周围的女孩子也没有人在他面前哭过，他更不会安慰女孩子。 霍尧在半空中僵了僵想要为她拂去眼泪的手，“我没有和程穆说过，程穆说是我说的么，”霍尧想尽量快点解释清楚，“会不会是程穆无意间撞见的......” “我真的好笨，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懂，长得也不好看，总是识人不清……” 程乐乐显然开始自暴自弃，陷入自己的想象中了。 “你长得挺好看的。”霍尧认真地点点头，其他方面他不知道就不说了。 程乐乐用手抹去眼角的眼泪，水润的眼睛眨了眨，望向霍尧。 “我没那么无聊，特意和程穆说这些事。你要是不好意思去问，我可以帮你问程穆。”霍尧见程乐乐不哭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算了，日久见人心。”程乐乐喃喃自语道。 “你怎么还不相信！”霍尧一声低吼，吓了程乐乐一跳。 程乐乐看霍尧恼怒的样子，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来，可能是真的错怪他了吧。霍尧就算幼稚，但他也是傲娇的，应该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自己太敏感了，正好霍尧被当成出气筒了，程乐乐赶紧安抚霍尧，“不用问了，我相信你，是我自己想多了。” 霍尧对自己的失态，也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淡淡道：“你没事了就好。”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找程乐乐的初衷了。 “对了，你说我长得好看那句，也是实话吧？” “……” 第7章 过年和酒会 寒假没放多久，就到了过年。过年是小孩子最期待的节日，因为可以拿压岁钱。程乐乐不在乎压岁钱，但她很喜欢这时候浓郁的过年气氛，不像未来人们只顾着挣钱。现在所有的地方都红通通的，人们见面说着吉祥话，特喜庆。 正月十五，市里举办商业酒会，容华酒店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光酌交错，圈里名流大亨和政界人士纷纷到场。程乐乐随着家里人一进宴会厅，就遇见了程可可一家。 “叔叔婶婶好。”程乐乐抢在了程可可开口之前。 程爸虽然是程氏集团的总裁，但是还有几个大股东牵制着，叔叔程盛达就是其中之一，兄弟俩表面上和和气气，但凡是豪门家族哪少得了暗斗的事儿，程家孩子不多已经是降低斗争系数了。 “这孩子越长大嘴越甜。”婶婶田梦瑜暗瞪了一眼程可可。 程可可乖巧地笑了笑：“大伯大伯母好，表哥好，乐乐也越来越漂亮了。上次在容华会所见你的时候，要不是容泽在旁边，我都没有认出来你。” 程穆和程乐乐的赛车保密工作很到位，程爸显然头一回听说，微微愣了一下，乐乐和容家的？ 田梦瑜就毫不掩饰眼里的鄙夷，接着女儿的话头说道：“乐乐还小，怎么去那么复杂的地方？” 程乐乐还在想什么时候碰见过程可可了，一听婶婶的话，才明白原来这才是目的。程乐乐看着婶婶担心的模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当她好赖不分呢。 “那是复杂的地方吗？可可为什么能去？我们是一个年级的呀。”程乐乐仗着自己年纪小，一脸懵懂地问道，她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家女儿也一个样儿。 郑颖本来挺生气的，可发现女儿比以前机灵多了，脸上笑容加深：“可可今年也要中考了，可不能再到处玩了。” 一回合后，程乐乐和程妈胜出。 程盛达瞅了妻女一眼，出来打圆场，对程盛广说：“让他们孩子一块儿玩，咱们过去和市长打个招呼？” “走。”程爸笑眯眯地点点头，右手做了请的手势。 刚交锋过，怎么一块儿玩耍。程乐乐跟着程可可附和吹捧一番，程穆作为两个妹妹的好哥哥，全程不参与，只当个会微笑的雕塑。寒暄了一会儿，程可可终于被门口的来人吸引走了。 程乐乐望着向霍尧献殷勤的程可可，扭了扭鼻子，直白地对程穆说：“我不喜欢她，所以哥哥你以后也不许喜欢她。”她早都想这么对哥哥说了。 “因为霍尧？”程穆蹙了蹙眉。 “程可可喜欢霍尧？！”程乐乐突然同情程可可了，想着上辈子她死前霍尧还是黄金单身汉，程可可注定是个炮灰。 程穆见程乐乐惊讶的样子，看来妹妹还没这根经儿，“她只是表妹而已。”程穆对程可可没什么喜不喜欢，但乐乐不喜欢，他也不缺妹妹。 商会主席和市长做了新年祝词之后，舞会正式开始。程乐乐看着一对儿一对儿滑进舞池，撇撇嘴，她认识的人都有伴儿，她不认识的都嫌她小，连程穆都被白晓云叫走了。 程乐乐窝在自助餐桌里面的小椅子上，这个位置在会场角落，离吃的还近。 尽管大厅有暖气，可是她还是觉得冷。她真想念方淼，方淼去台湾追她的男神林志颖去了，据说还能看场男神的赛车比赛。她不迷林志颖，她就羡慕方淼整个寒假都在气候温暖的台湾。程乐乐靠在椅背上幽幽叹口气。 “小孩子叹什么气？”故意压低声音磁性而沙哑。 程乐乐抬头一看，霍尧风度翩翩地走过来,“我才不是小孩子。” “怎么不过去玩？”霍尧远远就看到程乐乐像个慵懒的小猫似的，捧着碗在喝着什么。 “你们都成双成对的，我过去算怎么回事啊，好想念方淼啊。” “你确定方淼来了，不会跟着容泽跑了。”霍尧斜睨着程乐乐。 “你说的对。”方淼那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货。 “所以说你是小孩子。”霍尧站在那里，温温而笑，闪晕了程乐乐的眼。 程乐乐抬抬下巴，指了指随着霍尧的身影向这边看过来的美女们，“你别笑得那么花枝招展，我容易被人毁尸灭迹。” 霍尧转身看了看，挑挑眉毛，突然弯下身子，贴近程乐乐，勾起她的下巴，两人的鼻尖不过一厘米，“这样呢？” 程乐乐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两人温热的鼻息萦绕在窄小的空间里。程乐乐惊惶地不敢动，很快，她的脸就被自己给憋红了。 霍尧笑了，放开她，掐掐她的脸颊，“想什么呢？” “你离我远点。”程乐乐被调侃得恼羞成怒，脸更红了。 霍尧当没有听见，挨着程乐乐坐下，“想出去转转么？” 程乐乐觉得自己要被霍尧玩坏了，逗她有意思么，鼓着腮帮子，咬牙说着：“不想。” 霍尧知道程乐乐在这儿呆得无聊，刚进来的时候程乐乐还跟在郑颖旁边，一转眼就找不见她了，“我没开玩笑，走吧。这里和咱们又没关系。” 说完，霍尧拽着程乐乐的手，出了宴会厅的侧门。今晚这一层都被商会包了，宴会厅外面的大厅没什么人，一俊男和一美女站在柱子旁边就格外显眼。 程乐乐一眼就认出其中的帅哥是徐磊，她按耐不住好奇，小声问道：“徐磊的女朋友不是咱们上次见的那个么，这是谁？” 霍尧目不斜视，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你管那么多。” “说说嘛？” 程乐乐轻声软语惹得霍尧耳根痒痒的，霍尧无奈地笑笑：“这是徐磊家里给订的女孩。” “哦~”程乐乐恍然大悟，拖着嗓音，“原来是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徐磊家是做进出口贸易的，能做得了这个的，人脉关系自然是极硬的，徐磊当然是王子了。 “你懂得挺多的，”霍尧噗嗤一笑，“我们才多大，哪来的灰姑娘。” 两人走到酒店大堂，霍尧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一辆奥迪就出现在门口了。等霍尧和程乐乐钻进后座之后，车便开了。 霍尧把前后座之间的挡板升起，才漫不经心地说起早就想问的事情：“我听程穆说，你之前做空了恒指的期货？” 程乐乐眨眨眼，有点意外程穆会告诉霍尧，看来哥哥和霍尧的关系真的很好，“所以？” “为什么？我只是好奇，所以不用敷衍我。” “经济危机永远是基金公司赚钱的最好时间，他们会将利益最大化，既然早晚都会有一个大跌，我等着就好。”这是正常的思路，程乐乐即使不知道具体下跌时间，也会这么做。只是期货每日结算，可能会在等待的过程中浪费不少本金罢了。 霍尧眼里带着欣赏，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看来没有问错程乐乐，她真的有研究过。 “所以你可以认为我这次比较幸运，刚进去就跌了。”程乐乐轻描淡写地说。 “那现在你怎么看？香港政府一直在坚%挺，我想它应该不会被击垮，但港市波动得很厉害。”霍尧对香港金融接触更多。 “香港不会有事，因为印尼政治经济都陷入危机，他们熬不过香港，这样那些大的基金公司肯定会先炒印尼盾的。”程乐乐赞同霍尧的观点，最后的事实也是这样。 “印尼盾贬值之后，东南亚国家又会再一次受影响。”霍尧接着程乐乐没有说完的话总结道。 程乐乐听过霍尧的话，只觉得这人是重生的吧，她能这么分析，一半是因为知识储备，还有一半就是因为先知，但霍尧竟然能看这么透，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在霍尧面前只有13岁，霍尧内心的震惊绝不比她少。 “不过这都是基金公司的事情了，咱们还是不要在里面折腾了。”程乐乐压下心底的波动。 “可是如果我说，我想和你建一个基金公司呢？” “什么？”程乐乐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霍尧被自己的冲动也吓了一跳。刚才程乐乐有些失望的眼神，让他觉得为什么他们不能有自己的基金公司，然后就脱口而出了。不假思索的答案也是真实的自己，也许他从接触霍家的事业开始，他就想自己做点什么，而不是只靠继承得来的。霍尧逐渐确定的目光注视着程乐乐，自信地笑着：“就是字面的意思，你考虑好了随时都可以找我。” 程乐乐慢慢地点了点头，眼睛却不自然地飘向了窗外，这到底什么情况，她要好好想想。 霍尧看着程乐乐紧绷的小脸，嘴角弯弯。 窗外银装素裹，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和车内二十多度不能比，路上的行人裹得都很严实，当然也有美丽冻人的。路边一位正在打的的女孩穿着红色的短裙，腿细得跟个棍似的，一看里面就没穿毛裤，程乐乐不由地替她抖了抖身子。不过还好她男朋友比较体贴，一直搂着她。 随着红灯的闪烁，程乐乐的车正好停在了这对情侣的前面。 “啊！”程乐乐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霍尧顺着程乐乐手指的人影看过去。 “是李小萌她爸和……小三？！” 第8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程乐乐张着的嘴能放下一个鸡蛋，她紧紧地扒在窗户上，想要看得更清楚些。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这对男女的前面，正好也挡住了程乐乐的视线。 “快！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快！”程乐乐揪着霍尧的袖子喊道。 霍尧分不清程乐乐是紧急还是激动，将隔板放下来，吩咐司机跟着前面的车，“现在可以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那是我们的化学老师，这么近我肯定不会认错。夜黑风高，他搂着漂亮的小姑娘，能干什么好事？”程乐乐眼睛贼亮贼亮地盯着前面的车。 霍尧嘴角抽抽，“就算这样，也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是他的学生。作为一名人民教师，他这样做，还怎么教导学生，怎么教书育人，他怎么可以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你看看那个小女孩，她可能是未成年啊……”程乐乐说得如歌如泣。 霍尧看程乐乐都义愤填膺得不能自己了，他确定程乐乐和这老师有仇了。只能算这人倒霉，正好被程乐乐碰见。不过谁叫他在这么繁华的地方泡妞，干这种事也不知道藏着点。 “那你要怎么办？”霍尧从善如流地问。 “当然是要代表月亮消灭他。”程乐乐嘴角上弯，嘿嘿笑了。 出租车七拐八拐开进了一个小胡同，停在一排家属楼下。出租车里的男女下了车走进其中的一个门洞里，程乐乐也赶紧下车，准备跟在他们的后面瞧瞧。刚一下车，冷风扑面而来，程乐乐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冰块，这才想起来她就穿了一件礼服。 霍尧忙从另一边下来，手里拿了件外衣，就罩在了程乐乐身上，嘴上却不留情，“你也太入迷了，替别人抓个三儿，还把自己折腾病了。” 程乐乐脸红，丢人了，嘴唇颤抖地说：“我没事。”手上飞快地把外衣穿好。 霍尧看着程乐乐，冻得通红的脸颊，更衬得其他地方雪白的肤色，微微有些愣神。 程乐乐害怕跟丢了，小跑进了单元门里。霍尧从后面看着弓着腰的程乐乐左望右望，怎么看都像在做贼，这样难道不是更容易被发现么。霍尧觉得好笑，但又怕程乐乐一个人出什么事，叹了口气，快步走了进去。 “你好，我想问一下刚刚进来的那对儿上的是几楼？” 外表是家属楼的样子，但里面完全改造成了一个小旅馆。除了墙上挂着一副新的对联，其他地方都是破破烂烂，天花板上单吊着一个灯泡，楼梯口旁摆着小桌子，当是收银台，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裹着红棉袄的青年。 红棉袄听到问话声，抬头斜眼看了看程乐乐，便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一边儿去。” 霍尧走进来，蹙了蹙眉，“这不是旅馆么？” 红棉袄见着一身西装的霍尧，立刻换上了笑容：“旅馆，当然是旅馆，小兄弟第一次来我们这？是别人介绍的吗？我们这儿的服务价格便宜又周到，你想要什么样的，我们都能满足你，保证你来了第一次还想第二次。” 程乐乐听得云里雾里，茫然地看着周围斑驳的墙壁，就这破地儿还想要什么有什么。 霍尧拧眉，“是刚才那个男的介绍的。” “李国志啊，没问题，他也是我们的老客户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技术好的，让你……嗯嗯~”红棉袄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嘴上说得眉飞色舞，凑进霍尧，倍神秘地说，“露露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今天正好空出来了，看你长这么帅，又是第一次来，我给你半价……” 霍尧脸一沉，程乐乐心里一咯噔。没等红棉袄说完，霍尧就拉着程乐乐，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上车，关门，一气呵成。 两人红着脸坐在车里，无言相对。 “咳……这个地方……”霍尧的脸有点扭曲，他从没有怎么尴尬过，被人当成了嫖客？还当着程乐乐的面儿。 “我知道。”程乐乐看霍尧一脸为难的样子，幽幽地开口。虽然程乐乐跟了上来，但她真没想那么多，主要还是因为黑灯瞎火的，是不是李小萌她爸都两说，可没想到还真是，程乐乐的眼珠子转了两圈，看向霍尧。 “你要干什么？” 程乐乐附在了霍尧的耳朵上嘀嘀咕咕半天。 霍尧听后挑挑眉毛，半晌说：“他怎么说也是你老师。” “他都到这种地方来，还是常客，他也配当老师？”程乐乐上辈子和这辈子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重生。 霍尧看着程乐乐握着小拳头嫉恶如仇的样子，觉得还挺可爱，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我这是打击黄色事业。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等方淼回来了，我俩想办法。反正他现在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他以后都不来了。” “他得罪你们俩了！”所以说千万别惹女人，尤其是脑子好使的女人，霍尧扶着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和他是一个学校的，万一被知道了，不好。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 没过几日，市里一场扫黄风暴悄然展开。一辆辆警车闪着警灯无声地停在了‘家属楼’门口，警察们训练有素地跳下警车，小跑冲进楼里。 “警察，都别动！” “啊——”楼内的三个人本来在打扑克，都没有弄清楚什么状况，就被警察按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蹲下！” 三个人惊恐地看着门口源源不断地往里进的警察。一楼只是大厅，没有房间，检查了一圈之后，警察沿着楼梯，迅速分散到各个楼层，撞开房门。 “不许动！”“身份证！”“呀——”…… 突然闯入的警察让屋里的男男女女惊得像兔子一样又跳又叫，有些人只来得及穿上一半的衣服，有些人还在被子里，当然还有胆大机灵的，在警察撞门的时候，迅速从窗户上跳下去。楼里吵杂声渐大，好不热闹。 很快，穿衣服的、光着的都被警察押了出来，就连跳窗的也被围在外面的警察逮了个正着。 “全部上车，有什么话到警局再说！”这个估计是头儿，穿着大衣，戴着帽子手套，拿着个大喇叭，在外面指挥着。 警察可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派来的车好像装不下，等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卡车，也不管冷不冷，就把人都塞了进去。 ‘家属楼’对面的大树下面停着一辆黑色奥迪。程乐乐坐在黑暗之中，神采奕奕地盯着对面大批热闹的人群，这可是现场版警匪片。她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港剧，艺术真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看着是挺爽的，不过，“这阵仗也太大了吧。”程乐乐砸砸嘴，偏头望向霍尧。 “不是你说的要打击黄色事业么。”霍尧淡淡地说。 一口气被堵在了程乐乐喉咙里，她想着报警就完事了，让警察吓吓李志国，也算是给他点教训，以后别那么嚣张，好好做老师。 但现在玩得有点大吧，竟然出动了这么多警察，这是准备要把窝都端了吧。这么一想，程乐乐看向霍尧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随便一招就是大手笔，对于这种人，程乐乐只能朝霍尧竖起大拇指，没其他话可说。 对上程乐乐一脸诡异的眼睛，霍尧知道她想多了，敲了敲程乐乐的脑袋。他只是和霍家认识的人说了一下以扫黄的借口把李志国抓起来，但今天这种规模的扫黄行动又不是他能决定的，只能说事情碰巧了。 “这种事情这两年很猖獗，警察早都想打击了，应该布置了很久。”霍尧解释道。 “那也太巧了，李志国也在里面？”程乐乐已经不想叫他老师了。 霍尧点点头，今天也是别人通知他的。看完戏了，就可以回家了，他示意司机开车。 程乐乐坐在车里思索了一会儿，脸上又纠结了。 按霍尧的说法，这要真是大行动的话，李志国就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到时候指不定里子面子都没有了。她没做过背后捅人刀子的事，要说只是因为李志国和她不对盘，加上上辈子把她的报送名额弄没了，“这样会不会有点太惨了？” “现在后悔了？”霍尧笑着看着她。 程乐乐撅了撅嘴，“都已经这样了，我矫情不就是猫哭耗子么。” 这确实是场大行动，前后持续了一个月，甚至上了市晚报和新闻台。警方对全市各种娱乐场所及无照的地下场所进行突击检查，涉黄场所全部当场被查封，管理人员、工作人员和客人全部被带回了警局。 第9章 中考与公司 “听说李老师被调走了？”a同学探头问道。 “好像出了什么事儿，被下放的县里去了。”b同学估计是听了什么传言。 “过年的时候市里扫黄打非，李老师被抓了个现行。”c同学明显很了解内%幕。 “真的假的？”b同学惊诧。 “李老师当时被光着提溜出来的，进了派出所，他老婆都不去领他。”c同学继续科普。 “然后呢然后呢？”a同学八卦道。 “警察当然不会让他一直呆在那儿，最后他老婆还是来了呗，见了李老师之后，抡起包就砸，没出派出所就打起来了。”c同学绘声绘色地讲着，就好像他亲眼见到了似的。 操场上、走廊边、食堂里，到处都有学生谈论着这件事。 寒假过后，开学的第一天，李志国老师被紧急调走成了八中最大的新闻。李志国老师是特级教师，也是今年初三毕业班的化学组组长，在马上面临中考这么关键的时刻，把老师换走，学校虽然表面上没有解释，但私下里的传闻可不少，这也算是丑闻了。 “太劲爆了，我就离开了两个月，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方淼见到程乐乐之后，激动地叽叽喳喳。把她听到的各种版本，给程乐乐学了个遍。 程乐乐老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说话不传播，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没办法，干了坏事的人心虚。 “我估计这传言没有十分真，也有七分。真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看他以后还装不装。”方淼眉飞色舞地望着程乐乐，“你倒是说话啊，想幸灾乐祸别憋在心里。” 程乐乐看了眼方淼，叹了口气，真是无知是福啊，“你真想让我说？” “咱俩有什么不能说的。” “如果我说当时扫黄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呢？” 程乐乐轻飘飘地一句话，像是按开了方淼的声音大小按钮。 “不——”方淼还没来得及惊呼完，就被程乐乐堵住了嘴巴，“呜呜呜呜呜……” 程乐乐像是听懂了似的，朝方淼点点头。 “呜呜呜。” “你别喊，我就放了你。”程乐乐叮嘱方淼，得到方淼的保证，她才把手松开。 “怎么回事？”方淼被憋得喘着粗气。 程乐乐把事情从头至尾和方淼说了一遍，顺便把霍尧拖下水，“别瞪着我，这是霍尧做的。” “就这么几天的事，你们怎么不等我回来，我也想看直播……”方淼懊悔得嗷嗷叫唤。 这件事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同学们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里，尤其是初三冲刺中考，没有人还会在意和自己关系不大的事。 没有了李志国像上辈子那样的作怪，程乐乐在第一次模拟考试之后，就被列入了免中考直升八中高中部的名单里。 程穆在知道程乐乐有了保送资格之后，第一时间杀到了八中，以赛车为要挟，威逼利诱程乐乐考一中。他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几乎没有和妹妹相处的时间。如果程乐乐能上一中，他不仅能照顾程乐乐，等他走了以后，还有霍尧和容泽。 其实程穆多此一举了，程乐乐本来就想考一中，一中是市里做好的学校，更重要的是不用住校，她可以拉近和家里人的感情，就是可惜保送名额用不上了。 方淼对程乐乐浪费保送名额的行为痛心疾首，“你定了上一中？” “恩，你也上一中吧，咱俩还能在一起。”程乐乐真舍不得方淼。 “你觉得我能上么。”方淼白了她一眼，一中录取分数那么高，她就是拼了老命也考不上。 “你就不能努力努力？”面对分别，谁心里都不舒服。 “我知道你喜欢我，离不开我，可性别不允许，我们都败给了现实~”方淼眨巴着雾气腾腾的双眼，和程乐乐深情对望。 “让我们将爱情进行到底！”程乐乐接的顺溜，她是电视剧儿童，在寒假重温了一遍这部言情大剧。 “方淼！”数学老师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 “咚！”上课说话被老师正好看到，方淼快速地站了起来，结果手还撞在了桌沿上。 程乐乐听那响声都觉得贼疼。 初中的最后一个月，俗称黑色六月。整个初三部都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中，一个个埋头苦读，了无生趣，就连程乐乐和方淼也不例外。有时候，都已经下课了，但整个楼层还是静悄悄的，若非青天白日、阳光灿烂，还真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六月二十九日，随着最后一门科目考完，初三算是彻底解放了，同学们大多陷入了癫狂，在学校里又疯又叫。 一周后，中考成绩出来了，程乐乐以年级第一且全市中考状元的成绩考进了一中。 “小状元，恭喜恭喜！”容泽拱手作揖。 “哪里哪里。”程乐乐含笑谦虚道。 “暑假有什么打算？” “家里奖励她去香港玩，我作陪。”程穆指了指程乐乐说道。 中考完后，程乐乐就同意了霍尧的建议，两人合伙开基金公司。 程乐乐想要以后在金融行业发展，要是不给人打工，开基金公司是早晚的事儿。只是按程乐乐的计划，自己独自创业需要人脉，估计要等到上大学。想要早一点的话，还有一种途径就是拉程穆入伙，因为程穆总是比程乐乐自己的社会关系要多吧。 但霍尧主动找上门来，并能够提供在香港的关系，让程乐乐很兴奋。自己不用再想办法说服程穆了，而且她也不确定程穆在香港的掌控，听说霍尧比程穆进入生意场要早得多。 虽然程穆不参与公司，程乐乐还是把自己要和霍尧开公司的事，告诉了程穆，万一霍尧想骗她，还有程穆替她把关。 于是，三人就有了暑假香港游。 “你们三个都去香港？”容泽看看霍尧又看看程乐乐。 霍尧耸耸肩，“我去香港看我妹妹，要一起吗？” 容泽连忙摇了摇头，霍尧他妹妹绝对是高傲的冰山公主，他可不想找虐。 …… 又一波旅客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出来。一个穿着浅色连衣裙搭配红色高跟鞋，背着l经典黑色单肩包的女孩，直挺地站在香港国际机场的接机大厅等待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雪雪！”霍尧向女孩招了招手。 随后，程乐乐和程穆也跟着出来。 程穆以前来过香港，见过霍尧的妹妹，便主动介绍，“这是我妹妹，程乐乐。” “你好，我是霍雪菲。”霍雪菲向程乐乐轻轻地点点头，她知道程乐乐，霍尧来之前已经和她说过好几遍了。 “你好。”程乐乐看得出霍雪菲对她很冷淡，反正她也不是自来熟的人。 这些年霍尧的父亲为了生意一直在全世界到处飞，大陆作为霍家的主要市场之一，霍爸让霍尧长期在大陆学习发展，霍尧的妈妈和霍雪菲则定居在香港。霍尧尽地主之谊，邀请程乐乐和程穆住在霍尧家。 霍尧家的别墅在香港绝对可以成为豪宅了，在浅水湾一座临海的山上，一栋四百多平米白色三层带落地大窗的房子。 据算命的说那是龙脉，程乐乐以前不信这个，可是自从她重生以来她就不信不行了，要不然她是怎么冒出来的。 “你家的位置真好，在香港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能独占一个山头。”程乐乐坐在阳台上面朝大海，晒着太阳。 “如果你现在香港买豪宅，你就是救了卖房一家人的命。”霍尧悠闲地端着小巧的咖啡杯，在嘴边轻嘬一口。 豪宅谁不喜欢，不过经过一年的金融危机，现在香港房地产市场泡沫已经破灭，尤其是豪宅价格指数跌幅百分之三十。 不少人忍痛半价卖房，卖了房他们才知道，这不是最坏的情况，因为几个月后，有接手他们半价房产的人自杀或破产了…… 程乐乐虽然想买，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之后还会继续下跌。房市的波动不像股市那样说买就能卖的，这也导致了房市的低迷期要想恢复，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是最新的合同，基金公司在香港注册，除了你注资四亿以外，我出一亿，咱俩的原始股份额是四比一，你占百分之八十，我占百分之二十，全部为功能性优先股，防稀释的。”霍尧把最新的修改合同递给程乐乐。 “我觉得我们还是换成美元比较好，港币太危险了。”程乐乐认真的翻阅着合同。 “当然，这只是注册的时候，”霍尧深深地看了一眼程乐乐，继续解释，“我挖过来两个分析员，加上程穆那天说的三个交易员，你算项目经理，我暂时来管理公司，一共七个人，应该应付得了前期的投资。不过，我们俩都不在这里，我会尽快找一个专业的经理人。” 程乐乐看了几个人的资料之后，顿时乐了，“我们这是不是剪社会主义羊毛？” “什么？” “你和哥哥带来的五个人都是霍氏和程氏的员工，你们这么挖墙脚，父母知道么。” 程乐乐托着腮帮子，白嫩的脸蛋被挤成了肉包子型，眼眸转动间，光华流转。 霍尧心底好像漏了一拍，他移开自己的视线，淡淡地说道：“大集团的坏处就是，少一两个人也没人知道。” “……”程乐乐怎么觉得能把这样的儿子养大挺不容易的。 “前期的这些人如果表现好，我们会从股份里拨出一点作为他们的奖励，这是公司一般笼络人心的办法，当然，他们的股权只是普通股。” 程乐乐同意地点点头，“恩，内容上我没问题，法律部分我会交给律师，如果顺利的话，我们明后天就可以签了。” 两人都想着趁香港金融市场还乱着的时候再捞一把，所以最终的合同很快就订了下来。其他的事情都弄得差不多了，材料也准备好了，程乐乐和霍尧最后才想到了办公司最重要也最不重要的事——起名字。 一个好的公司名字一定要简单、特别，而且响亮，再加上一点霸气……程乐乐说完这些条件之后，就被霍尧无视了。 霍尧的意思是，既然这是他和程乐乐两个人的公司，那就把两人的名字组合一下，霍程？程霍？乐尧？尧乐？再不然两人的首字母也行。 程乐乐受了霍尧的启发，灵光一闪，叫尧乐乐基金公司怎么样？ 霍尧皱了皱眉，觉得不好，一点都不霸气响亮。 可程乐乐越念越顺耳，于是，坚持道，这也是两个人名字的组合，符合简单的标准，其次，霍尧一听就不喜欢，说明够特别，让人印象深刻，最后，响亮什么的，等公司有了上百上千个亿，所有人都会觉得它霸气。 霍尧嘴角抽搐，见程乐乐说歪理说得挺在理，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反正他只是股东。 签好合同，递交材料，走关系，尧乐乐基金公司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正式成立了。 第10章 争锋相对 1998年的4月，与东南亚密切关系的日本也陷入困境，日元大幅度贬值，从115日元比一美元降至150日元比一美元，直到8月仍然没有停止下跌。同时，俄罗斯的卢布汇率浮动幅度扩大到6至9.5比一美元。 汇率一般精确到小数点后万分之一，也就是说，0.0001的变化对货币都是有影响的，何况现在的幅度是3.5，是平时的三万多倍，可想利益有多么巨大。 可程乐乐上一次为什么那么迅速地退出香港市场，之后也没有再做。 因为上次只是这场金融危机的开端，国际炒家突袭亚洲，恒指单方面下跌，但现在却是国际炒家和各国政府的混战。 程乐乐就算知道未来是先下跌后上升的趋势，可那也是长期的。具体日元什么时候稳定，俄罗斯什么时候政变，香港政府什么时候救市，程乐乐不知道。就算知道，历史变化了怎么办，每天上千点的波动，还用单一的期货，早把她这种小虾米拍死在沙滩上了。 这时候成立公司就很有必要了，在现在还不能电子交易的情况下，交易频繁又复杂的策略需要雇用专业的操盘手来做组合交易。 尧乐乐基金的第一笔生意是用期权对冲日元和卢布，也就是说，做空日元和卢布的同时，做多他们的看涨期权（jpyandrub）。这样，当汇率下跌时，程乐乐和霍尧挣钱，当汇率上涨时，期权保护程乐乐他们的投资不用因为判断错误汇率方向而赔钱太多。 随着日元和卢布的下跌，国际炒家在八月份对香港进行了新一轮的攻击，尧乐乐基金做空恒生指数基金（etf）且做多看涨期权，果然恒生指数从8000点一直降到6000点。 但很快恒指就开始反弹，被香港政府从6000点推高到7800点。尧乐乐基金因为之前做空策略，赔了一部分，还好有对冲设立止损点，然后尧乐乐基金从恒生指数7800点做多恒指基金且做多看跌期权。 之后的一个月香港和国际炒家在7800点开始博弈，直到九月份，恒生指数上市到8200点，香港取得了金融保卫战的胜利。 最终，尧乐乐基金公司在外汇市场上赚了两亿，又在恒指基金上挣了一个亿，盈利百分之六十，在基金公司里绝对是高收益了。 香港不仅是金融中心，还是购物天堂。女孩子不论大小，没有不爱购物的，同理，没有不爱花钱的。程乐乐也是，她的理念是钱要花出去才算自己的。 “这个帮我拿出来看一下。”程乐乐点了点玻璃柜里的手包。 最近花得太多，有点收不住了。衣服鞋子包包，钻石项链手链，程乐乐已经装了好几箱子，不过她依然自我安慰香港的东西比大陆便宜，种类也多，她才买的。 程乐乐接过hy今年的新款，搭在肩上试了试，还是刚才的那款比较好。还有半个小时下班时间，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事实上，程乐乐买的一些东西，她暂时也用不了，就是看着好看，准备屯着以后用。钻石项链玉石什么的，以后估计也很少戴，完全是为了增值。 走过两个街区，赶到了旗舰店。店内墙面上的反光镜增强采光和空间感，黑色哑面工艺的陈列架，还有不锈钢天花钢架，都让整个店内设计简洁时尚。结构柱上摆放着手包、手环、项链、腰带、帽子、丝巾等等。 程乐乐找到自己之前看到的黑色小包，“我要这个。” “我要这个！”相同的话从程乐乐的耳边传来，葱尖般白嫩的手指对上了同一个包。 程乐乐的目光向旁边偏了偏，霍雪菲？“这么巧？” 霍雪菲朝程乐乐礼貌地笑了笑，便转头对旁边的导购说：“你不去拿吗？这里只有一个。” “哦，哦，好的，两位稍等。” 导购一走，程乐乐和霍雪菲之间又恢复了宁静。 “知道你今天逛街，我就找你一起了。”程乐乐友好地开了个头。 “我不像你那么忙，希望你和霍尧合作顺利，不要给他惹什么麻烦。”霍雪菲冷不丁给程乐乐刺了一下，霍尧说程乐乐多好多好，她怎么没看出来。 程乐乐眨了眨眼，话音一转，“是啊，他不让我赔钱，我就不会找他麻烦的。” 霍雪菲愣了愣，还要说话，导购已经过来了，“不好意思，这是今年的限量款，本月最新到货，目前全香港只有一个。” “我先来的！”“我先来的！”程乐乐和霍雪菲异口同声道，清脆的声音一下子贯穿了整间店内。 客人争着买，对导购来说真是甜蜜的负担，“真的不好意思，目前只有一个，两位小姐既然认识，可以商量一下。” “我和她不认识。”这回程乐乐抢先一步。 霍雪菲皮笑肉不笑地抱歉道：“看来商量不了了。” 导购继续劝道：“我们店里还有与它类似的款式，不知小姐感不感兴趣。当然，如果小姐愿意等一段时间，我们可以马上从其他地区调货过来。” “备用的永远不如原装的好。”程乐乐感叹道。 “那岂不是有一个人会晚一些拿到，你觉得是谁呢？”霍雪菲似笑非笑。 一句话，两人杠上了。 “……”导购似乎也看出来了，既然两人都想要，又要找平衡，“不如这样，这个包先保存在我们这里，等到新的包运来了之后，我再一起通知两位。” 程乐乐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指着霍雪菲，直白地说：“运来？我就想和她争个先后，最后我们俩一起拿到？那还有什么意思。” 霍雪菲抠了抠指甲，朝程乐乐抬了抬下巴：“看来你真不傻。”这么明显的销售策略，让她一下子就没心情买了。 有时候买东西就是一瞬间的冲动。 程乐乐和霍雪菲一前一后地出了门，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导购成了炮灰，在后面欲哭无泪，别走，为什么给了她业绩又无情地走了。 初中和高中之间的暑假其实很短，中考占去几天，高中还要提前报到，前后加起来连两个月都不到。 程乐乐沉浸在香港这纸醉金迷的地方，都不想走了。霍雪菲一脸鄙视地斜睨了她一眼，还没说话，程乐乐就屁颠屁颠地去收拾行李了，开什么玩笑，不能让某些人看不起。 不过，程乐乐还是晚回去了两周，为了逃开军训。 她实在不知道中学一周的军训除了让一个个剥了皮的鸡蛋脸变成一个个黑煤炭，还能练出什么。她天天做着美白润肤，军训一周全部回到原点了，这可不利于美女养成。 程穆见程乐乐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高中军训比初中严格得多，她比同级的小两岁，到时候体力跟不上，万一真训练伤了怎么办。便同意了，主动和程爸说程乐乐发烧，回不去了。 最后，程乐乐顶着状元的名头，加上程家的关系，不用参加军训了。 一中的高一有十三个班。一班至八班是普通班，九班到十二班是理科实验班，十三班是文科试验班。 其中，十二班是奥赛班，理科实验班中的实验班。里面集中了全年级学习最好的学生，专门参加数理化全国奥赛，为拿奖和获得保送资格。 一班是特权班，不用解释，里面都是市里领导和大集团企业子女。 比起一班来说，九班更特殊，是快班和特权班的结合体，但里面只有一部分是背景深厚且学习优异的学生，因此九班称为隐形特权班。 几个实验班里，除了十二班最牛没法比以外，九班是实验班里最好的。 按成绩来说，程乐乐被分在了十二班。但程乐乐听说是奥赛班之后，两腿一抖。她上辈子在八中上的就是奥赛班的，奥赛班的气氛除了学习还是学习，高中三年每天都像高考一样，她已经体验过了。 程乐乐死活要换班，十二班老师知道后，暗暗咬牙，他什么时候被嫌弃过，都是他拒绝别人。九班班主任是一个刚毕业没两年的数学博士，眼睛本来就不大，一笑就更找不见了。 这事儿找了校长，校长不管手底下老师怎么竞争，反正中考状元在他们学校就行，三年后指不定又是状元，爱上哪个班上哪个班，大手一批，程乐乐成了九班的一员。 军训一共十天，之后高一又休了四天，周一正式上课。开学第一天，学校利用早操的时间，布置了一个开学典礼。操场上人头攒动，程乐乐站在九班队尾，跟着解散的大部队往教学楼里走。 一堆黑土豆里，很容易就发现了和自己一样没军训的白土豆，不过这个白土豆怎么有点眼熟。 “看什么？不认识了么？” “霍雪菲！”可不是那个在香港总看不惯自己的人么，“你怎么在这？” “来这上学还能干什么。”霍雪菲不淑女地撇了撇嘴。 “……”程乐乐觉得自己和霍雪菲说话总能被气到，“你怎么来这里上学？” “我想来就来了。”霍尧三人离开香港以后，霍家的大房子又安静了下来，霍雪菲回到了一个人住的时候，但她却觉得不太适应了。 香港商界泾渭分明，顶级豪门的斗争和二三流企业的附拥要比98年大陆的企业严重得多。霍雪菲在香港的朋友不多，她想来内地看看，霍先生和霍太太都在美国，兄妹两能在一块儿，当然欣然同意了。 程乐乐才不管霍雪菲为什么来，听她这么说，眼珠提溜一转，傲娇道：“呦，你不是看不上我们这嘎哒么。” “没有，我只是看不上你。”霍雪菲冷哼一声，拐进了自己的班。 程乐乐往门牌上一瞅，得，她俩还是一个班，这高中三年愈发郁闷了。 第11章 汇聚在一中 一中高中部的楼设计奇怪，一班至四班和九班至十二班在一层，五至八班、十三班和教室办公室在一层半，高二高三也是这样，分别在二楼和三楼。九班和一班门对门，两个特权班都在走廊的最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这样的。 早上第一节数学课，班主任曾老师把它当班会使了，按大小个排座位。 别看程乐乐只有十四岁，个头却不是班里最矮的。程乐乐被分在了第五排，霍雪菲坐在了第八排。秉承男女干活搭配不累的原则，每张桌子都是男女混搭。 程乐乐爬在桌子上，望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几个班干部，其中有一个就是她的同桌，叫宋清，是一个单眼皮，面容清秀的男孩。 “我现在暂代班长，你有什么不知道的都可以问我。”宋清知道程乐乐没有参加军训，便和她解释了一下班里和一中的情况。 宋清的初中就在一中上的，当过团支书。虽然现在是暂代班长，但只要干的好、学习没落下，估计高中三年的班长就是他了。 “我以前是八中的，没干过班里的职务，家在本市。”程乐乐见人家都交代了，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知道，你是全市中考状元。”宋清作为班长，自然要把全班同学摸个清，“你怎么没进十二班？” 程乐乐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太累了。” 宋清没想到程乐乐会开玩笑，愣了愣，灿烂地笑了。 宋清的一笑让程乐乐晃了神，她脑海里迅速分析出，软件没问题，硬件上又没有拖后腿，宋清完全具备了一名校草的潜质。 “十二班老师很生气吧。”宋清果然对一中了解透彻。 程乐乐回想了一下，点点头，十二班班主任是个很有教学经验的老头，换班时对她吹胡子瞪眼来着，“那老头真凶，幸好我不在十二班。” “他姓马，是咱们的英语老师。”宋清同情地提醒程乐乐，“而且他很严格。”画外音就是马老师出没，请小心。 不过，程乐乐的注意力不在‘严格’而在‘英语’上，“他都那么老了，还教英语？” 不怪程乐乐惊讶，马老师和程乐乐爷爷一个年纪，当年爷爷奶奶学的都是俄语。 “马老师年轻的时候留学美国，九十年代初才回国，所以英语说得很好。”宋清回答道。 程乐乐听后感叹，瞧人这眼光，那个时候能留学国外的都不是一般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马老师以前是做生意的，之后因为想念祖国，就把公司交给了儿子，自己和太太回来了，”前排的女生可能是听到程乐乐和宋清聊天，也不甘寂寞地转了过来，“听说他的公司做得很大，在美国有很大一片地。” “他是农场主？”程乐乐挑了挑眉，□□十年代，美国农场机械化生产，农场主成立公司，并购更多的土地。 “你才是农民呢，人家那叫庄园，还状元呢，怎么这都不知道。”女孩讥笑道。 女孩的傲娇样让程乐乐差点以为那是她家的，她是马老师的拥护者？爱慕者不太可能吧。 程乐乐含笑道：“我从书里学到，美国农业发达，优胜略汰，九十年代能留下来的农场主拥有上千亩地，庄园算什么。” “庄园都不算什么？你懂庄园是什么吗？”女孩脸色一变，正视道。 “你连庄园是什么都不知道，先回去读读书吧。”程乐乐拿女孩的话头堵住她。 “还真是书呆子！”不知道女孩是被噎住了还是怎么了，瞪了程乐乐一眼，转过身去了。 程乐乐盯着女孩后脑勺揪起来的一撮马尾，心里有点郁闷，这人是谁啊，第一面就找不痛快，以后三年前后桌可怎么办啊。写了个下纸条，递给宋清。 宋清很厚道，很快就把纸条扔了回来，女孩叫王珊珊，初中和宋清是一个班，以前是学习委员。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抢她的学习委员。”程乐乐悄悄地说。 宋清从两人斗嘴就莫名其妙，苦着一张俊脸，“不知道……”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和女人在感情方面的脑频率永远不在一个波段。 随着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走廊上逐渐变得热闹起来。为了防止老师拖堂，耽误午休时间，广播在下课铃声结束后开始播放音乐。尽管这样，程乐乐她们班第四节课的老师还是和音乐做了十五分钟的抗争才放学。 老师前脚走出门，程乐乐紧跟着急急忙忙地蹭了出来，一方面是饿的，还有一方面是因为程穆说中午和她一起吃饭，她怕程穆等着急了。 一出门，程乐乐就傻眼了，中午一起吃饭的队伍庞大，俊男美女站在走廊十分养眼。 除了程穆以外，霍尧和容泽也在，还有见过一面的徐磊和他女朋友刘佳。不过想想徐磊好像和霍尧容泽是一个班的，就不意外了。 最让程乐乐吃惊的是眼前这货，“方淼？！你怎么在这？”更重要的是方淼穿着一中的校服。 “怎么样？惊喜吧！”方淼用手揉搓着程乐乐的脸蛋，为了给程乐乐一个惊喜，可憋死她了。 “真得好惊喜……”程乐乐捂住自己心脏位置，倒在方淼的身上，“你在几班？” “一班。” 特权子弟？程乐乐从上到下扫了方淼全身，“你哪特权了？” “你不知道？”容泽的脸色怪异了，“她爸就是方市长。” “你是市长女儿！？”小太妹变身官二代，要不要这么惊悚，程乐乐觉得世界都变了。 程乐乐唯一一次见过方市长是在过年酒会上，可是那时候方淼去了台湾。 “我以为咱俩第一次看赛车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方淼说的是实话，她要是一般人，能认识容泽么，谁想程乐乐这么实在。 “我怎么会知道，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我那破成绩，咱班主任都不放弃，还能因为什么。”方淼自嘲道。 “我以为你是班主任家的亲戚……”黄天厚土在上，上辈子到这辈子程乐乐都是这么想的。 “你可真幼稚。”霍雪菲站在程乐乐的背后突然插一句，吓了程乐乐一跳。 霍尧知道自己妹妹和程乐乐不对盘，暗暗插在中间，把两人隔开，“人到齐了，吃饭去吧。” 徐磊看向旁边的容泽，“去哪？” 容泽转头问霍尧，霍尧让程穆说，程穆问程乐乐。 “……”程乐乐迷茫地看着方淼。 绕了一圈，霍雪菲看不下去了，“咱们就吃食堂吧。” 呼啦啦一群人往学校食堂走。 “别在学校这样。”刘佳快速地把手从徐磊的掌心里抽出来，小声说道。 “你是我女朋友啊。”徐磊望着刘佳，笑意中带着点哀怨。 程乐乐走在徐磊旁边，慢了半步，在斜后方盯着两人缠缠绵绵看得起劲儿。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惹得刘佳和徐磊都看了过来。 徐磊疑惑地看着程乐乐，耸耸肩，“怎么了？” 而刘佳的脸一下子红了，可能觉得被人看到了不该看见的，表情也不太自然。 “没什么，你们继续。”程乐乐摇摇头，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忽然觉得高中的恋爱真纯洁，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就是喜欢的全部。 可程乐乐的轻描淡写却被刘佳理解错了，以为在嘲笑自己，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程乐乐的情景，刘佳的脸拉下来，视线在程乐乐和霍尧之间打转，一时间气氛有点僵。 霍尧呲笑一声，拍了拍程乐乐的脑袋，“坏人好事遭雷劈。” 徐磊温柔地笑笑，表示歉意，转过头去哄刘佳了。 程乐乐拨开霍尧的爪子，皱着鼻子，“别动我头，我还长个儿呢。” 九班本来就下课晚了，大部队又在路上嘻嘻哈哈耽误了一会儿。到了食堂，程乐乐连门口都挤不进去。 桌子旁的位置已经没有空的了，走道上站满了人，尤其是打饭窗口前面，打饭的人都一层一层地糊了上去，买好饭的人出不去，后排的人又使劲往前挤。 霍雪菲烦躁地抿着嘴，她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虽然菜挺便宜，但还是要钱的，怎么买饭和抢饭似的。她在香港上的是最贵的私立学校，学校的职工比学生都多，学校的食堂就和外面饭店一样，否则她刚才也不会提议来食堂了。 程乐乐和方淼显然就是熟练工了，两人不仅不觉得人多，反而感慨高中比初中文明多了。在八中上初中那会儿，男生根本不懂谦让女生，战况更加惨烈。 “没想到你也来一中了。” 程乐乐折腾了一番，早就饿了，呼噜噜吃得正香，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 方淼用胳膊肘碰了碰程乐乐，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旁边站着的人。 原来是程可可，端着餐盘笑吟吟地望着程乐乐。 程乐乐除了觉得程可可阴魂不散之外，没有其他想法，嘴里嚼着丸子，含含糊糊地回答：“我想来就来了。倒是你，能考上一中挺不容易的。” “你们认识？她和我一个班。”方淼突然想起程可可在哪见过了。 “这是我堂姐，你们都是一班的？”程乐乐抬起头，玩味地看着程可可，“哦……我忘了你姓程了。” 程可可闪过一抹尴尬，马上又展露笑颜，“高中可不比初中，学习任务重，各种全国比赛，校学生会，在一中可不能只学习。” “我知道，一中竞争激烈，你初中三年都上过来了，我就更没什么问题。”程乐乐说话间，发现霍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于是，她转移视线，问霍尧，“我说的不对吗？” 霍尧可不会管别人的心情，勾起嘴角，“对。” 程可可被霍尧弄得有些下不了台，还好她的朋友马上就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坐在程乐乐前面的王珊珊。 王珊珊本来想替程可可反驳几句，可被整张桌子八个人盯着看，一下子就没了气势。只能瞪了程乐乐一眼，将程可可带走了。 程乐乐总算知道王珊珊对她的敌意是哪儿来的了。 第12章 超级跑车赛 一中初中部和高中部是两个校区，相隔较远。程可可在一中初中部时是风云人物，多才多艺，家里有钱，用的穿的都是名牌，长相一般，但架不住会打扮，穿得漂亮又时尚，一下子就把气质烘托出来了，温柔似水，成为校花之一，后面跟着一群爱慕者，心思又玲珑剔透，女性追随者也形成一个小团伙。 不过，高中开学一个月之后，程可可这个初中部的校花就被淹没在众多精英中了。高中部校花排名第三的是高三于然秋，有名的才女，已经被保送b大，排名第二的是高二九班的张琳墨，张氏船业老总的女儿，年级前十，钢琴十级，校学生会文艺部部长。 排名第一的就是霍雪菲，从报道那天起，她的美貌就以火箭的速度传播开来，目若秋水，肤如凝脂，气质清冷淡雅，且高不可攀，冰山美人的称号让霍雪菲从香港带到了一中。再加上初中科目全a的成绩转来一中，马上就把老校花全挤了下去，成为新晋一中校花。 霍雪菲的美貌大家有目共睹，成为校花并不意外，但让人惊讶的是，程乐乐竟然也被选为校花之一，尽管是排名第四，吊车尾的。 程乐乐听到后，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跑车按s型路线滑过赛车场。 “真的假的？”程乐乐一边诧异，一边把脑袋伸到倒车镜前，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五官。 “看前面！看前面！”程穆被程乐乐的分神吓了一跳。 程乐乐放慢速度，左边右边分别闪过一辆跑车，“怪不得最近方淼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怎么没听说？” “我妹妹学习成绩好，长得也可爱，怎么就能不是校花了。”程穆傲娇了。 “可爱？只有长得不漂亮的女人才会被说可爱。”程乐乐微撅着嘴，斜睨一眼，少女灵动绽放。 霍尧坐在后面，从斜后方望着程乐乐。一个多月没见，感觉程乐乐又变样儿了，稚嫩的鹅蛋脸渐渐褪去了婴儿肥，尖尖的下巴，眉眼流盼，狡黠如猫，唇若涂朱，乌黑的头发高高扎起，纯真魅惑，霍尧怔了怔，插话道，“实验班不会太关心这些，我也是在学生会听说的。” 果然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对于程乐乐这个上辈子被未婚夫嫌弃的女人，激动得心情可想而知了，“你们现在告诉我，还怎么让我比赛！” 第一届中国超级跑车锦标赛从今年开始举办，很大程度上鼓励了国内赛车运动，国内正处于全面发展的阶段，赛车又是一项烧钱的运动，国内如果没有专业赛车道，玩的人就更少了。程乐乐是今年参赛年龄最小的选手，和方淼容泽年纪差不多的倒是有好几个，是其他车队的。 容泽作为国内少数在世界gt赛排名前位的赛车手，这次被大赛主办方邀请过来比赛，主要是为了宣传赛事，也提高整个比赛成绩。 周日早上，b市国际赛车场的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让人燥热的气息，看台上人们的兴奋和尖叫，赛车场的汽车引擎的嗡鸣声，车内选手的紧张……都将赛事推向了热烈的气氛。 程乐乐带着霍尧和程穆试了一圈场地之后，在终点停了下来。 容泽一身赛车服，手里提安全头盔，扬着阳光帅气的笑脸，迎面走来，“怎么样？” 程乐乐和容泽相互击掌，“没问题，昨天都跑过了。方淼呢？”她四周看了了一圈，没有找到人。 “回去再检查一遍她的车。”容泽向后方指了指。 方淼为了参加比赛，向程乐乐借了一些钱，加上她暑假打工和以前的储蓄，买了一辆宝马3系，虽然不是顶级跑车，但价格合算。 方淼扬言，如果这次能得奖金，就马上能还程乐乐的钱了。程乐乐撇撇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次比赛只有前三名有奖金，所以方淼得奖的可能性为零。 比赛快开始了，程穆和霍尧上了看台，不再打扰他们。 锦标赛分别为计时排位赛和两个回合的决赛，计时排位赛和锦标赛的开幕式一起放在了昨天，计时排位赛是以选手跑单圈计时，按时间先后顺序排名，来决定决赛的发车顺序。排位赛也可以当做选手们的准备赛，决赛才是重头戏。 很快，广播上响起了通知，三十二辆车按照排位赛的名次，在马路上排成两列。狭窄的赛道上，被挤得满满当当。 容泽排在第一位，程乐乐排第九位，和容泽的车相隔三辆，方淼排名第七位，就在程乐乐的车前面。第八名的车在另一列，处于她俩之间的位置。 程乐乐深呼吸，让自己的世界变得安静。 手掌张大，握紧方向盘。 眼睛注视着前方，信号灯亮起，三、二、一。 程乐乐脚踩离合，紧跟在方淼的车后，冲了出去。 三十二辆车一起出发，涌入赛道。从弯道处，进入看台面前的马路上。 霍尧站在看台上，率先看到容泽的车号，从远处飞驰而来，经过弯道，甩下后面的车独自领跑前行。不过，后面的车也不慢，三号车超过二号，跑在第二位。但五号车和二号车挡住四号，也让后面车都不能再超车，按顺序进入看台观众的视线。 当三十二辆跑车经过看台时，跑车巨大的引擎轰鸣声让霍尧感到大地都在震动，空气也被凝聚起来。 连续两个弯道，跑车的出发顺序开始打乱，程乐乐锁定容泽的车，以他为目标，让自己不要落对。 接着是赛场中较长的一段直线加速，跑车之间开始拉开距离。可再次转弯之后，程乐乐就看不到容泽的车了，她知道自己被甩在了后面，技术之间的差距通过距离清晰的感觉到，却无能为力。 程乐乐来不及想多想，一个又一个的急弯，抢占内道，压着路肩，趁旁边的车在自己的外围，车尾一摆，超越过去。这时候，每超过一辆车，就离胜利更近了一点。程乐乐抿着嘴，再次冲刺，神经绷到最紧，意识渗透到每一个指尖，让自己的实力得到最大的发挥。 计时器的时间不停的变化着，程乐乐进入最后一个直道冲刺，最终第六名成绩完成了比赛，而方淼列位第五。下午的第二回合决赛，名次没有太大变化，程乐乐掉到了第八，方淼第十，两人在上午的比赛就已经把精力耗完了，容泽依旧轻松获得第一。 程乐乐穿着赛车服利落地从车上下来，取下安全头盔，马尾辫散落下来，阳光富有活力。霍尧顺手就把头盔接了过来，程穆把买的矿泉水分给刚比赛完的三人。 “你额头上怎么了？”霍尧皱了皱眉，指着程乐乐脑门上一小块儿红包。 程乐乐用手顺着摸了摸，呲牙咧嘴，委屈道：“刚才撞车里了。”比赛完后，刚把头盔摘下来，就嘚瑟地还想开一段，结果速度太快，撞在挡风玻璃上了，怎么还起包了。 听了之后，几人不约而同地‘嘶——’了一声。 霍尧看着白白的脑门儿上，肿起一块儿粉红色，只觉得碍眼得紧，“一会儿先去药店买点喷雾和药膏。” “吃饭，吃饭，我都饿死了。”程乐乐喝着水嚷道，她中午紧张地就吃了一点。 程穆被霍尧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要处理一下，“还是去吧。” “这点小伤还要上药？”程乐乐饿得慌，心情烦躁。 霍尧把冰水放在程乐乐的额头上，叹了口气，软声劝道，“咱们先订上菜，去完药店，再到饭店就可以直接吃了。” “一不小心就毁容了，为了你的校花，咱还是去药店吧。”方淼倒是说了句实话。 程乐乐一听有可能毁容，额……还是抹药吧，她当上校花也不容易…… 众人一哄而笑。 第13章 飞来横祸 程乐乐和方淼在赛车比赛上能取得好成绩，离不开刻苦的练习，两人把放在学习上的精力全都用到了练习赛车上。 每天晚自习结伴逃课去练车，天不黑不回家，早晨天蒙蒙亮，就约在赛车场见，直到早读才到学校。有时候钱权就是力量，一个是市长的闺女，一个是集团的丫头，老师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效果当然是显著的，不仅赛车技术大幅度提高，而且两人的学习成绩也有质的飞跃。期中考试之后，程乐乐仍然稳坐年级第一，成绩比第二名高出三十多分，方淼从班级中考成绩排名三十多名飞跃到了期中考试班级倒数第二名，之所以不是倒数第一，是因为倒数第一的那位同学考试当天生病了，有几门没考…… 九班班主任曾老师惊了，莫非程乐乐还是个小天才。一班班主任倒是内心平静，早读晚自习不上，作业不写，方淼的成绩才是正常的。 十二班班主任马老师苦口婆心地劝程乐乐参加奥赛，“这是为学校争荣誉。” “不想。” “你难道不想获奖？” “不想。” “……你难道不想获得保送资格？” “不想。” “这样就不用高考了！” “我想高考！我爱高考！”程乐乐发自肺腑的语调，让她以为自己在婚礼上的告白。 马老师这会儿真想大喊一句，神经病！竟然还有学生喜欢高考的。 程乐乐上辈子没有参加过高考，直接考sat出国了。按她的想法就是，她想体验一次高考，既然成绩那么好，不参加高考多可惜。 程乐乐被马老师放出了办公室，刚下楼梯口，就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方淼掐住的脖子，“你说，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谋杀…..”程乐乐一头雾水，身体被摇晃着。 “你是不是故意教唆我逃课，这样你的成绩就比我高了。”方淼凶狠地说着。 “……”这真的不是被害妄想症？程乐乐睨了她一眼，“就你那勉强进入中游，时不时在班里垫底儿的成绩，我至于么？” “我知道……”方淼被程乐乐一语中的，像是被戳破的皮球，刚才的气势一去不复返，“我就想找个借口给我爸，让他收拾我的时候别那么狠。” 程乐乐摸摸方淼头顶炸起来的两撮毛，可怜的孩儿啊。 “程乐乐，我想看看你的卷子。”霍雪菲站在九班门口，她正想去找程乐乐，就碰上了。 这次霍雪菲班级排名第二，年级第五，中间三个都是十二班的。她不喜欢程乐乐的理由很简单，霍尧似乎很看好程乐乐，而她这个妹妹才应该是最优秀的。 她在香港时就憋着一口气，她的确比不上程乐乐的投资眼光，可程乐乐也不像个集团千金的样子，还不如程可可，尽管程可可更让人讨厌。开学之后，程乐乐从第一天就和方淼逃课，而霍雪菲不论是礼仪，钢琴，舞蹈，美术，还是学校的科目，她都可以达到优秀，不得不说霍雪菲也是个隐形学霸。 但她霍雪菲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虽然是年级第五，可比不过程乐乐就比不过。她承认程乐乐除了粗鲁无礼以外，脑子还可以吧。 “雪雪怎么借我的卷子了？”程乐乐得意了，开玩笑叫着雪雪，谁叫霍雪菲总看她不顺眼。 “数学卷子上有些题不会做，我想看一下你的。”霍雪菲神色坦然。 程乐乐耸耸肩，觉得没意思了，“好吧。” 她和方淼打个招呼就回班里了，从桌洞里掏出卷子，递给霍雪菲，“你晚自习之前还给我吧，今天不是有这上面的作业嘛。” “程乐乐晚自习好忙啊。”王珊珊嘲讽道，拿着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程乐乐眨眨眼，她真纳闷自家表姐给了王珊珊什么好处，让王珊珊能这么坚持不懈地和自己对阵。虽然程乐乐不想理她，每天总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也烦。 眼睛瞟见宋清正往这边走过来，嘴角一勾，大声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今天要上晚自习没通知你，是不是会妨碍你和宋清沟通感情了。”真以为别人看不到。 霍雪菲倒是第一次听说，眼睛睁大，扫了一眼王珊珊，就算表示惊讶。 王珊珊突然被程乐乐戳中自己的心事，恰巧宋清又出现在眼前，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害怕宋清听到什么，慌乱中更是口不择言：“你以为大家不知道你晚自习去玩赛车，那都是什么人，你不是真和社会上的流氓混在一起了吧。” 程乐乐眉头皱起，王珊珊怎么会知道她和方淼赛车的事，不过嘴上也不闲着，“知识改变命运。这就是为什么我逃课还能考第一，你苦哈哈地读书却还在我后面的原因。” “……”王珊珊憋着嘴不说话，这也是她不理解的事。 霍雪菲头一次发现程乐乐嘴挺毒的。 王珊珊还要说话，上课铃声打断了聊天。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程乐乐和宋清，将身子转了回去。 程乐乐不像王珊珊，她是宋清的同桌，占据余力地形，正大光明地望着宋清人畜无害的面容，眼里带着戏谑。 “怎么了？”宋清回望过去。 “没什么。”程乐乐心里想的却是刚才宋清肯定听到了，看现在这个样子，估计王珊珊被玩得死死的，果然是高一就能当学生会副部的人啊。 “恭喜考了第一啊，但是高中之后的内容就越来越难了，你可别太放松了。”宋清说。 “哦，”程乐乐没想到宋清会说这个，“我知道了，谢谢。” 晚自习时，程乐乐和方淼照常溜出去，去赛车场练车。 随着天气渐冷，晚上黑得越来越早。高中下课比较晚，就算不上晚自习，放学时也快七点了，那会儿天已经黑了。从学校到赛车场正好有直达的公交车，程乐乐和方淼在公交车上颠着颠着就到了。 但两个少女在漆黑的路上走着，总会发生点意外。等两人察觉的时候，已经被几个流氓堵在了小巷口。 方淼和程乐乐慢慢向旁边蹭，互相紧握着手，警惕地看着对方。 “你们要干什么？”方淼率先开口，她这坏学生可不是白当的，胆子要比程乐乐大得多。 除了一开始几个人突然冒出来，吓了程乐乐一跳，她有些害怕，现在程乐乐渐渐稳住了情绪，脑子里的反应竟然是诅咒王珊珊，都是她白天的乌鸦嘴。 “小美女，别这样，我们没想干什么，就是交个朋友，哥有困难你们也得帮是不是。”走在最前面的流氓嘻嘻哈哈地说着。 剩下几人附和地怪叫着，流氓的气势马上压过程乐乐和方淼，让两人背后凉飕飕的。 方淼打量着对方的实力，一共五个男的，走在两面的两个高大结实，肯定是老手，后面三个虽然笑得嚣张猥琐，但瘦的跟柴火棍似的，而且年纪明显不大。 “我们没多少钱，都给你们，都拿给你们。”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程乐乐一边说着，一边摘书包。 程乐乐和方淼对视一眼，“跑！” 两人把书包甩离她们最近的人身上，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cao，还敢跑！”领头啐了一口，“追，妈的。” 五个人骂骂咧咧追了上去，还好小巷的尽头不是墙，方淼和程乐乐跑到路口，拐了出去。 “别让她们跑了！”叫嚷声从后面传来。 方淼回头看看，几人紧追不舍地跟着，而且之间的差距在逐渐缩小。她在脏乱的巷子里捡起两块砖，随时准备干架。 程乐乐趁着流氓还没有追上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边跑边打电话求救。 两人一边喊着救命，一边跑，体力消耗得快，很快就跑不动了。两人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就是找不到大路。 “臭娘们，你跑啊，你跑啊，我看你们能跑到哪！”领头的跑了几条街脸不红心不跳，向前逼近。 “累死我了，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们……”还有两个气喘吁吁地过来。 流氓人数变成了四个，一个不知道是落队了还是干什么去了。 当人遇到危机时刻总是充满了奇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先挑软柿子捏，方淼举着砖头，就拍向最瘦的那个人头顶，“呀——” “啊……”一个爆头，最瘦小的流氓出师未捷，先昏了过去，可见方淼使了大力气了。 程乐乐跟在方淼的后面，以防她被偷袭，一脚踹在了方淼旁边那个男的关键位置，‘嗷’地一声惨叫，冲向天边，男人夹着腿捂着下面，跪倒在地上。 方淼和程乐乐这两下完全是因为速度快，出其不意。 紧接着，程乐乐就被领头的揪住了头发，向后拖。程乐乐也不管疼不疼，抓住领头人的手，把身子翻过来，朝人肚子上踢。程乐乐就像疯子一样，咬住对方的肉，就不松口。 “臭娘们，松口，你快松口！”边吼着，边向程乐乐肚子上打。 程乐乐忍着，硬是咬下来一小块肉。之后程乐乐完全是撕打，比不过那人的力气，除了偶尔能占到便宜之外，主要是挨打。 比起程乐乐，方淼就好多了。她以前学过两手，使了一招小擒拿手，把对方抓住，然后就往屁股上一踹，对方栽了个跟头。趁着空隙，方淼拾起刚才的砖块，一边砸人，一边喊救命。 “别动！”领头的已经把程乐乐擒住，掐着她的脖子，朝方淼喊道，“你再动，我就掐死她。” 方淼也被另一个人压着，动不了了，她望着领头的，“你们要干什么？”打了半天，她也发现了，对方不要钱不劫色。 “我们想干什么？”站在旁边的男人捂着自己流血的额头，蹲下来平视着方淼，手指划过方淼的脖子，渐渐向里摸索，“你说呢？” “行了！别丢人了，赶紧把人绑起来。”领头的沉声说道，他没想到抓两个小姑娘还弄得都是伤，两个女孩想法多得很，不能再让她们逃了，方淼猜对了，他们却是另有目的。 “是。”说话的男人脸色讪讪的。 压着方淼的人把她提起来，准备按原计划行动，这时，“小心！”话音刚落，方淼一起来就朝压着她的人踢了过去。 原来压着方淼的人看到领头人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方淼这边的人都看到了。 陌生男人迅速用手从领头人的脖子上砍过去，使领头人昏了过去，领头人突然松手，让程乐乐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第14章 殃及池鱼 原来是警察，来的是两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下子就剩下两个人制服了。两人刚在饭馆吃完饭，在回家的路上听到了救命声的。这个小巷子一出去就是大路，程乐乐和方淼伤得可真冤，本来差一点就跑出去了。 在场的四个流氓和程乐乐、方淼全部回警察局录口供。 程乐乐一开始就了报案，因为地址不明，警察也没到。程穆的手机没有人接，程乐乐就打给了霍尧，霍尧估计也没有找到地方。幸好有两位警察经过，否则程乐乐和方淼还不知道要在哪儿遭罪呢。 霍尧和容泽本来就在赛车场等她俩，霍尧挂了电话就拉这容泽一起去找。她们被堵的地方离赛车场很近，可是霍尧开车在附近转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 霍尧赶到警察局时，浑身是伤的程乐乐蔫蔫地靠在方淼的肩上。 “乐乐？乐乐？”霍尧急忙小跑上前，小声念着她的名字，心慌地看着程乐乐，手却怕碰疼了她。 “疼！”程乐乐缓缓地睁开眼睛，见有人心疼了，心里的委屈都溢了上来，这叫什么事儿啊，估计自己的脸已经成猪头了，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霍尧。 霍尧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他也疼，担心从眉宇之间宣泄而出，“怎么回事？” 程乐乐扯动着嘴角，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霍尧见容泽在那边和警察交涉，便挨着程乐乐坐下，将她的头歪着自己这边，后面的胳膊轻轻地环住了她。 “嘶——”程乐乐抓着霍尧的衣服角又抖了抖。 “对不起，对不起……”霍尧赶紧松开手，安抚道，“马上就去医院，马上就好。” 程乐乐无力地靠在霍尧的胸膛前，身上烧烧的，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渴。” “好的好的。” 旁边的方淼听着霍尧温柔的声音，惊恐地在两人身上扫了n遍。 送她们过来的一个警察主动帮霍尧倒了杯开水，也给方淼递了一杯，“放心吧，我和同事可以你们作证，而且你们已经做完笔录了，很快就可以走了。” “多谢‘救命之恩’。”方淼嘴甜，右手还摆了敬礼的姿势，“警察叫什么，我可以写表扬信的。” 警察有点腼腆地笑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霍尧有点囧地看着两人。接过杯子，自己先尝了一口，有点烫，端着杯子慢慢地晃，过了很久，才小心地把杯子放到程乐乐嘴边。 程乐乐喝了两口，又昏昏沉沉地把头扭过去了。 霍尧给程乐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程乐乐的脸红通通的，嘴唇微翘着，也比平时鲜红得多，脆弱的样子让人心疼，忍不住想捧在手心，好好呵护。 等办了手续之后，四个人从警察局出来。程乐乐已经开始发烧了，霍尧有点紧张，又不想离开她，方淼倒是有眼色，主动上了前座，把后面让给程乐乐和霍尧。 容泽绝对是把开赛车的技术用上了，速度加大，车流中穿梭着，十五分钟开到了市里最大的医院。 经过医生检查，方淼只要包扎一下就可以了，程乐乐因为伤口太多而感染了，并且发高烧，要住院一晚上。 当程穆气喘吁吁地赶来医院时，程乐乐刚插上点滴，睡着了。 “怎么搞得？”程穆的脑子有点懵，手颤抖地扶在病床边，出神地望着程乐乐安静的睡脸，眼睛有些湿了。 他现在上高三，今天晚自习有测试，就把手机关了。来的路上太急，听到方淼说两人都受伤了，就以为程乐乐和方淼一样都是小伤，哪里想这么严重。 “咱们出去说吧。”霍尧比划了一下，害怕把程乐乐吵醒。 这个病房是套间，外面有一个小客厅。 方淼靠在躺椅上，和三个人仔细地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她肯定那五个人不是一般的小混混。 四个混混都是有案底的人，一开始不说，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这些人进了出，出了进，根本不在乎。霍尧和容泽最后去见了几名犯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个人就争先恐后地倒豆子般全说了。 按照四个混混提供的人名，顺藤摸瓜，这次的事情居然是副市长的儿子朱震指使绑架方淼。他和方淼是高一一班的同学，两人不太熟，他们最多互相知道名字而已。 不过，两人的父亲一直不和，而且听说明年是关键时期，他们想通过方淼打击她爸爸也是有这个可能。否则，方淼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朱震了。 程乐乐这次真是被殃及的池鱼。 程穆的反应就更直接了，管朱震的目的是什么，反正罪魁祸首是他，程乐乐受罪了，就算不整大的，神不知鬼不觉地暴揍朱震一顿是必须的。当然，不能像朱震这次一样未遂，要找专业的人办这种事。 “真的找人揍了？”程乐乐靠在床上兴致勃勃地问道，她已经出院回家休养了。 郑颖这次心疼坏了，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就躺着回来的。她替程乐乐请了长假，天天给女儿做好吃的，程乐乐觉的自己长膘的同时也很幸福。 “那当然！他当我是女的就好欺负么。”方淼坐在床边两手上下挥舞着，是可忍叔叔不可忍，叔叔忍了隔壁的隔壁的黄大妈都不能忍！ “那现在呢？不打成我这样不算完！”程乐乐指着自己身上的伤。 “你放心好了，要是不把他打到卧床在家，阿穆也不同意啊。”容泽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 “哥，你太暴力了。”程乐乐得了便宜又卖乖，嘴都咧到耳朵上了。 “我这是为了谁？”程穆斜了一眼程乐乐。 “因为我。”程乐乐娇羞道。 霍尧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瞧着程乐乐耍宝，噗嗤一笑，看来伤好多了。修长的手指包裹着削好的苹果，递给程乐乐，“吃个苹果。” “谢谢。”程乐乐虽然不喜欢苹果，不过霍尧拿过来的这箱苹果特别甜。 “什么时候去学校？”霍尧问。 “我都这样了，还学习啊，不想去……”程乐乐赖在床上说，她都一个月没有碰书，不想去考期末考试了。 “别啊，去吧去吧，我看你同桌都想你了。”方淼八卦道。 “同桌？” “是啊，自从我第一次去你们班领你的作业以后，他每天都主动给我送过来，时不时就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 “啊？” “他和你……嗯嗯~”方淼朝程乐乐抛了个媚眼，就差没明说了。 “啊！”程乐乐的耳根一下子红了，什么意思？暗恋？程乐乐的心跳频率也变得非正常。 程穆吃惊地望着尴尬的程乐乐，妹妹也到了早恋的时候了？ 容泽笑得和方淼一样灿烂。 霍尧蓦地握紧手指又放开，眼眸微沉，“这种事误会了就不好了。” 不管是不是误会，方淼都是瞎猜的，程乐乐听过了，心里激动和虚荣一把，这件事就左耳朵进右耳出了。 晚自习上，宋清扭头看了看今天刚回学校上课的程乐乐，低头发了个短信：伤好了么？ 程乐乐向宋清指了指自己下巴边上的创可贴，吐了吐舌头。 ‘既然没有好，就在家多休息休息。’ 程乐乐低头打字：‘你是想让我把年纪第一让给你……’ 宋清的关心让程乐乐又想起了方淼说的，他的笑容依旧如沐春风，不过，程乐乐总觉得宋清对谁都笑眯眯的。 ‘你的伤怎么弄的？’宋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 ‘我倒霉呗，碰上了打劫的。’ 宋清感觉程乐乐似乎在敷衍他，程乐乐不想多提，这让宋清本来脑海中的一些想法更加确定，神情不明，‘好多报道上都说过这种事，以后要早点回家。’ ‘对啊。’ ‘现在外面越来越不安全了，不了解的人一定不可以轻易相信。当然很多例子都是熟人诈骗，我记得有个例子就是女孩本来学习很好，但是交了个不学无术的男朋友，之后男朋友和他的朋友因为要钱而把女孩子卖了。我们总要为自己的交友圈有个确定，比如同学的圈子，非同学圈子……’ 程乐乐对宋清的话有点晕。 ‘……不可以被表面所迷惑，咱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判断力……’ 一条一条的短信发过来，程乐乐迷惑中带点敬佩，手打出来的长篇大论占了诺基亚小方屏幕好几个页。她都不知道宋清还有唐僧的潜质，大话西游可是不少人心中的经典。 “宋清，我只是被突然冲出来的陌生人打了，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程乐乐低声打断手指使劲按键的声音。 宋清抿抿嘴，说，“就算这次不是，下次就不一定了，女孩子这样很危险的。” “哪样危险？”程乐乐总算发现不对劲儿了。 宋清望着她真诚的样子，皱了皱眉。 第15章 流言蜚语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江湖的地方就有传闻。尤其是少年少女们，青春期是懵懂而躁动的，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燃起熊熊烈火。 程乐乐自认为谦虚低调，不惹祸不出头，但事实上，自从她被一中录取以来，她的名字在一中就没有少被提起过。就算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把名字和人头对不上，但一中高中部没有不知道程乐乐这个名字的。 首先全校的人都知道十四岁的状元叫程乐乐，而且状元没有进十二班又一次引人注目，如果这样不算傲慢的话，开学以来很少上晚自习，就让程乐乐坐实了嚣张着个名头。可偏偏学习没有落下，老师对她也宠爱有加。 其次，程乐乐是程氏集团的老总的亲闺女，上一届学生会会长程穆的亲妹妹。傲娇是千金小姐的通病，冰山美女霍雪菲不管一般对人都是不假辞色，就连‘温柔可人’的程可可有时也发脾气。 当然，这些都是诱因，程乐乐在家养病以后，流言似乎爆发了一样。在学校仗着家世，经常和霍尧、容泽、徐磊等人暧昧不清，慢慢变成在校外也有社会上的人罩着，男朋友是玩地下赛车的，每天晚上程乐乐都要去会所酒吧玩。程乐乐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脚踩几条船被发现，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在街上被人揍了…… 各种版本在高中部流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当然也有为程乐乐说好话的，但是大多数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阴暗面。 “我相信你，但也担心你会受骗。”宋清没想到程乐乐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传言。 程乐乐委屈了，这说的是她么？她嚯地站了起来，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程乐乐，你干什么呢？你不学习，别打扰别人，行不行？”王珊珊从前面转过来，烦躁地说。 程乐乐眼睛移到王珊珊的脸上，心里却还是想着宋清的话。她在学校什么时候霸道过了，她什么时候不友爱同学了，什么时候不团结了。怪不得早上来的时候，王珊珊一直朝她笑呢。 既然传都传了，她倒是想要骄傲一回，“我站起来怎么了？关你什么事？上自习除了保持安静以外，我就不能活动一下？”声音不大，但教室里所有人都正好能听到。 王珊珊因为程乐乐当着全班人突然发难，有点挂不住脸。 教室里有一个人领头开始说话，就不再那么平静了，交头接耳的嗡嗡声渐渐响起。 “更何况，我也没见你学啊，你不是在看漫画么，既然想做富有正义感的好学生，就先把抽屉里的漫画书装起来再说。”程乐乐呵呵笑着。 “咚！”王珊珊一紧张，漫画书从腿上掉了出来，砸在了地上。 班里哄地炸开了锅，叽叽喳喳，有人看着王珊珊小声嘀咕，有人趁机作乱。 程乐乐深吸一口气，耸耸肩，这不怪她吧，谁知道王珊珊这么不禁吓。 应付了王珊珊，程乐乐才想起她刚才站起来要干什么，蹬蹬地冲出了教室，一路往楼上跑去。因为从来没有上去过，程乐乐在走廊里疯跑。 看见了高二九班的字样，程乐乐才停下，缓了口气，从前后门的玻璃上往里观察一下。没有老师，全都在上自习。一个个就能看到头顶的黑发，谁也认不出来。 反正自己早就没有名声了，程乐乐推前门，从门缝里露出半个身子，“霍尧！” 母夜叉般的声音传遍教室，哪有女孩子这么凶狠地对待过霍尧。 霍尧一抬头就看见程乐乐一脸憋屈，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紧不慢地起身走过去，心里却着急了，乐乐不会听了那些不好的传言吧。 这事儿真是怪他了，一开始方淼告诉他的时候，一些流言只是在高一传，他想着这么明显的造谣，时间久了就没事了。可是没想到高一的流言愈演愈烈，都传到了他们年级了，里面关于他的部分倒是没有了，但是也把程乐乐说得很不好。 “你们都没有人告诉我？徐磊不是有女朋友了嘛，每次吃饭还有方淼、霍雪菲啊，她们都是透明的？”如果流言前半部分还有事实依据，后半部分完全是越说越离谱，她在学校也只有午饭的时候和霍尧他们混在一起。还好没说她和程穆怎么着，否则她就跪了。 霍尧把程乐乐拉到拐角处，“你不是还病着呢，我们想等你好了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让我们争先恐后地告诉你。再说，流言这种东西，你越反驳，它越来劲，只有它自己慢慢散去。” 程乐乐是因为霍尧也在传言里，所以才来找他，可程乐乐发现霍尧一点也不在意，“那我病好了，也没见你们说，要不是我今天来学校……说的不是你，你无所谓，我找我哥去。” 她以为她和霍尧的关系不错了，原来也是一样的。这些人都精得很，平时在一起玩，真有事了，谁也甭指望。 霍尧见程乐乐真不高兴了，动作一急，猛地拉住程乐乐，将她带到自己怀里，“我当然在意，对不起……” 霍尧突然变脸，让程乐乐吓了一跳，程乐乐向后靠去，“哦……” 这次是他大意了，听到别人说程乐乐，霍尧心里也跟着难受，对上程乐乐眼睛，“真的对不起，而且我们已经查到是谁了。” “谁？谁这么缺德？”程乐乐振奋了。 霍尧低声笑起来，用手扯住程乐乐的脸颊，“不生气了?” 程乐乐狗腿地巴结霍尧，搂上他的脖子，“我这不是替你不值么，眼前有一片森林，怎么找了棵歪脖子树。” 霍尧眯了眯眼，程乐乐的话让他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放开自己的手，“懂得还挺多的，是挺不值的，我可不会这么没眼光。” “……”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了，程乐乐心里吐槽着。 霍尧看着程乐乐的呆样儿，把心里的想法抛到了脑后，揉揉她的脑袋，“逗你玩呢。” 程乐乐翻了个白眼，真当她小啊，“你刚才说，你查到人了？” “恩，你的堂姐。” “程可可？”真不是程乐乐小看她，她的社会交际能力真不不赖。 “不止这件事，就连朱震也是被她挑拨的。” “……也就是说我受伤也是因为她？” 霍尧点点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打我就相当于打我爸妈，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霍尧嘴角抽抽。 “我哥哥怎么说？”程乐乐激情昂扬之后，问霍尧。 “那毕竟是你堂姐，阿穆已经警告她了。” “警告？为什么？”程乐乐知道哥哥就算站在她这一边，也不会去对付程可可，不仅因为程可可是亲戚，而且不想得罪叔叔。 “阿穆说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咬回去。”霍尧也有点无奈，亲妹妹和表妹还是有差别的吧。 “她是我堂姐，她如果是狗，我们家也是狗？” “阿穆快高考了，不想分心，”霍尧替程穆辩解，又一语双关，“但是我们平时还是挺轻松的。” “既然我哥已经警告过了，程可可再出什么事儿，也不关咱们的事。”程乐乐双眼不要钱地发出wink。 “你说得对。”霍尧用手挂一下程乐乐的鼻子，表示赞赏。 两人相视一笑，程可可坐在教室里打了个冷战，她穿得挺多的啊。 冬天一年比一年冷，窗外的雪花随风飘散，比起外面寒风刺骨，人们早就窝在了温暖的室内。 “宝贝儿，妈妈给你把鸡汤上送来了。”田梦俞端着用瓷碗装的汤，轻轻地走进了程可可的卧室。 “妈妈，你怎么不敲门？”程可可赶紧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田梦俞坐在床边，不在意道：“进我闺女的房间还敲什么门，快趁热喝吧，刚熬出来的。” “妈，我不想喝了，油油的。”程可可躺在床上，把头往旁边歪了歪。 田梦俞冷哼一声，把小碗搁在床头柜上，“妈妈给你炖了那么久，你不想喝就不用喝了？谁叫你弄成这个样子。”田梦俞扫了一眼程可可的脸上。 程可可上周晚上和朱震一起去ktv玩，那天好多人都喝多了，朱震也一样。程可可就准备自己打车回家，结果出租车还没有来，程可可在大马路上被三个人抢劫了。不仅首饰项链耳环和现金全被拿走了，而且还把程可可拖到巷子里打了一顿。 三个劫匪似乎很有经验，专朝程可可脸上打，身上倒是只有一些淤青，但脸上都出血了。 之后程可可便让朱震帮她打听一下，朱震在这方面认识的人很多，否则之前他也不会找人办程可可和方淼了。可是反馈回来的消息都说那天没有人干这种事，那三个男的就好像突然出现，又忽然消失了一样。 “我怎么知道？这是我愿意的吗？”程可可心里的阴郁又被挑了出来，手覆上脸颊，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在整她，那人就死定了，她才不相信巧合呢。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去想了，赶快养好你的伤。马上又到春节了，如果那些宴会邀请函里有咱们一家三口的名字，你就必须参加，倒时候可不要顶着这幅样子出去丢人。”田梦俞的耐心也没有了。 程可可见妈妈有些动怒了，把心里的烦躁吞了回去，点点头，“妈妈，霍尧最近和程乐乐走得很近，霍雪菲对谁都高高在上，更何况我也和她不是一个班，所以……” “你喜欢霍尧，我和你爸当然乐见其成。但是，如果你到成年的时候还没有追到的话，后面有一堆想和咱们家联姻的。虽然不如霍家，但你也要理解你爸爸的处境。”田梦俞嘱咐了一遍，也不看程可可的表情，便起身出去了。 程可可狠狠地盯着妈妈的背影，直到门被关上，才猛地用手把床头柜上的鸡汤挥到地上去。她追不上霍尧又怎样，妈妈不也没有抓住过爸爸的心，哪天有私生子跑出来，她都不会惊讶。但妈妈习惯了贵妇的生活，也不会离开爸爸。 按社会的道德舆论标准，一个成功人士需要拥有一个生活美满的家庭，才更能够说明他是个沉着稳定、有责任心的男人，若是连私生活都一团糟的话，谁能相信他有能力在事业上有好的发展。她和妈妈对爸爸来说就是这样的象征，父母早已貌合神离。 成人之后，父亲因为自己的野心，肯定要让她订婚，程可可不想让自己也变成父母这样。她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霍尧，霍尧也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该死的程乐乐！她比以前聪明多了，没有以前那么好骗，也就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如果自己不能惹程穆和大伯母欢心，她对爸爸的作用就会又小一些，程可可不能让自己在家的地位受到威胁，她的脸色变得有点扭曲。 第16章 处处有狗血 程可可的感觉没有错，方淼之前就发现了，连对人不关心的霍雪菲也闻到了一丝暧昧的味道。 “哥，你不会对程乐乐有什么吧？”霍雪菲趁霍尧从洗手间出来时，把他堵在了走廊的角落里。 黑色的高考三天结束了，程穆彻底从苦逼的高中生活迈向了自由的大学校园。又过了一个月成绩下来，程穆考上了b大的工商管理专业。 这个专业说水也水，说难也难。现在中国经济发展发展，逐渐走向世界，今年的国内股市又进入了一个牛市，散户越来越庞大，人们都知道了公司的作用，明白什么是上市。工商管理专业也就火了起来，听起来很高大上，出来干的就是经理的活。 但经历过未来的程乐乐就知道这个专业有多么坑，小公司不需要职业经理人，大公司看不上刚毕业没经验的大学生，那些职业经理人都是世界顶级名校毕业，再加上从底层一步一步干上来的经验，才有应聘的机会。 而且这个专业真是万金油，会计、审计、市场营销、人力资源、金融等等，只要和经济挂钩的，专业都会涉及到，但又不精通，和那些专业的毕业生没有可比性。 相对一般背景的学生来说毕业就是失业，程穆报这个专业就是再合适不过了，本来就是程氏集团的继承人，b大的工商管理又在全国排名第一，可以说，等程穆上了大学，接触专业知识以后，他就可以真正处理程氏的业务了。 程穆在鱼府请客坐庄，叫了和他玩儿得好的朋友一起庆祝，有高中同班同学，有霍尧、容泽、徐磊，再加上程乐乐，和被邀请人一起带来的朋友，比如徐磊带了自己的女朋友刘佳，程乐乐带了方淼，霍尧带上了霍雪菲，坐了满满三大桌。之后续摊容华会所，找了个ktv大包间，二十几个人在里面唱歌。 霍尧插着口袋，不在意地说：“有什么？” “你喜欢程乐乐。”霍雪菲肯定道。 霍尧丝毫不惊讶霍雪菲看出来，舌头舔了舔上嘴唇，思考着，“也许吧……” 霍雪菲用眼神示意霍尧‘别想装傻’。 “干嘛这么看着我，程乐乐很优秀，有人喜欢也没什么好惊讶的。”霍尧耸耸肩。 “那你就是承认了？这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反正咱们还小着呢！”霍雪菲对程乐乐友好了很多，她绝不承认是因为上次程乐乐给了她一包卫生巾的原因。 上个月霍雪菲在学校来了亲戚，又没有带卫生巾，这种状况就好像上厕所没有带卫生纸一样尴尬。她也是没办法了，才会想到给程乐乐打电话。 “是啊，现在有点早。”霍尧深深地看了霍雪菲一眼，淡淡地说着。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包厢，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里面已经乱了，喧哗声震耳欲聋，程乐乐和徐磊站在前头对唱情歌。 霍雪菲扫了一眼沙发上，刘佳还坐在她离开前的位置上，只是现在的表情不好，非常不好。刘佳的手抓着沙发垫子，望着徐磊对程乐乐的‘深情款款’，精致的妆容有一丝龟裂，却又牵强地挤出笑容。 霍尧也看了过去，程乐乐正压着胸口唱高音，愁眉苦脸的样子愉悦了他。霍尧挨着方淼坐下，程乐乐认识的人不多，整完上都和方淼混在一起。 霍雪菲拉了拉起哄的方淼，“这怎么回事？” “什么？”方淼没反应过来。 霍雪菲下巴指了指唱歌的两人，“程乐乐凑什么热闹，没见徐磊的女朋友在那儿呢么？” “嘿，还真是！”方淼转头看了看刘佳，“我也不知道，徐磊点的歌，然后就把乐乐叫上去了。” 程乐乐又不傻，一唱完就钻回了方淼那儿。 在今天吃饭之前刘佳就和徐磊吵架了，两人一直在怄气。刚才徐磊想点一首歌，和刘佳对唱，顺便道歉。刘佳哪有心情唱歌，便拒绝了。哄了一晚上，徐磊脾气彻底上来了。选程乐乐和他对唱是有原因的，她年纪小，刘佳也不会真的生气，而且她是程穆的妹妹，今天程穆请客，刘佳也不会不给程穆面子。 但女人就是这样，即便知道男人只是在气你，感情永远都会战胜理智。 刘佳突然起身，走到程乐乐面前，瞪着她。这个社会永远都是不公平，人从出生下来起&点就不一样，有些人唾手可得的东西，有些人也许要奋斗一辈子，甚至一辈子都得不到。 霍尧防备地盯着刘佳。 “刘佳！”徐磊也从后面叫住了她。 刘佳收回思绪，回过头浅笑着：“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希望没有扫兴。” “那我送你吧，”徐磊轻轻呼了一口气，上前搂住刘佳，“那我先走了，改天咱们再聚。” “赶紧滚吧！早早睡啊！” 都是不错的朋友，就没什么忌讳的，有几个人还猥琐地在两人身上打转，把人轰走了。 少了两个人，丝毫不能降低包厢内的温度。在徐磊后面唱歌的女生一脸娇羞地唱着情歌，眼睛望着程穆的方向，尽管大家再打趣，程穆也只是微笑地朝那女生点点头，就没有后续了。 处处有狗血，今天特别多。 “这姐姐真漂亮，给人一种江南水乡的感觉。”程乐乐鼓掌叫好，怪不得之前吃饭的时候总对她笑呢，原来是看上她哥了。 果然毕业就是解放，连女生都大胆告白了。 “我哥怎么不接受？”程乐乐替美女不值。 “你哥要接受早接受了。”霍尧靠坐在沙发上，一手搭在靠背上，侧身望着程乐乐，唇角勾起。 “啊！这位姐姐迷恋我哥？” “迷恋？”霍尧嚼着这两个字眼，少女独有的香甜的气味在他耳边环绕，让他有些分心。 程乐乐见霍尧没回答她，以为后霍尧没有听见，凑到霍尧耳朵前，“她是谁？” 霍尧耳根微微一热，干咳了两声：“你不认识她，高三的于然秋，你还记得吗？” “哦！就是那个被保送b大的，那以后还是和我哥一个学校，这简直太巧了，我哥不会是为了她才考b大的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霍尧摇了摇头。 “哎，你们这样总拒绝女孩子会遭报应的。你让千万女孩子为你哭，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女孩子让你哭一辈子。”程乐乐四十五度角仰望，明媚而忧伤。 “……”霍尧蹙了蹙眉，捏捏她的鼻子，转移话题，“都这个点儿了，饿么？” 看到霍尧时不时的小动作，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听八卦的方淼身体蓦地抖了抖，心里默念：有奸&情，有奸&情，有奸&情…… 霍雪菲虽然已经知道了，但还是忍不住翻白眼。 “现在不饿，晚上的那家饭店挺好吃的。”程乐乐矜持地冲霍尧笑了笑。 霍尧调笑，现在不饿的意思就是一会儿就要饿了，“这儿烤串儿是特色小吃，可以当零食吃，要来点么？” 程乐乐环顾四周看了看，大家都在玩，有点犹豫。 方淼看不过去了，一巴掌拍在程乐乐头顶，“又不是你一个人吃，我早就饿了。” 霍雪菲倒是想损程乐乐两句来着，可霍尧笑眯眯地盯着她，让她不自禁地做了狗腿，高冷地说了句：“我吃不吃都行。” 程乐乐知道霍雪菲一向口是心非，“好啊，那我也问下我哥他们吧！” ……霍雪菲一脸同情看着霍尧，殷勤献给大众了。 第17章 暑假‘二人世界’ 从1995年开始，资讯科技和互联网发展迅速。大部分上市公司为了宣传，制作了自己的公共网站。初期人们只是从网络上获得资讯，逐渐地，变成以互联网为媒介的双向通讯，也就是电子商务的形成。 各大网站公司从这个时候开始兴起，掀起了互联网热潮。只要有一台电脑，就可以接触到世界各地，成本非常低廉，却可以创造出更多的利润。 这样，科技网路类股票在股市上一路绿灯，与同期的其他领域相比，有了□□纪的增长。 随着网络的日益成熟，大量网站公司在相同的领域均有着相同的商业计划，但每一板块的胜出者都只会有一个，甚至几个板块只有一家公司，因此大部分有着相同商业计划的公司将会失败。这就是网络效应的垄断。 公司失败意味着破产，破产意味着股票跌停。 而在这个过程中，风投家们又一次做了催化剂。在科技网路股票猛烈上涨时，加大对这类股票的炒作，导致很多网络公司被严重高估，形成了网络泡沫，加速公司的破产。 99年，引起国内股市震惊的‘亿安科技事件’，就是科技网络泡沫的典型。在短短70天里，从26元左右突破100元大关。 美国第二大电话公司也因为网络泡沫，短短数日后申请破产清盘，并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大的清盘案。 “你觉得怎么样？”程乐乐为此专门写了一个分析报告，递给霍尧。 霍尧虽然没有程乐乐专业，但这方面的知识以前也涉及到了。尤其是和程乐乐开了公司以来，男人的自尊心作怪，他每天晚上都要自学一会儿，“最近的新闻把科技股都夸成一朵花了，可只要学过经济的人都知道它们早就超过市场价格。” “网络毕竟是未来传媒，总有公司在这里面脱引而出。只要我们拥有百分之一的股份，等它们成长起来的，我们都是大股东了。”程乐乐指了指文件上的几个公司……在未来，他们的市场份额是不可取代的。 霍尧的瞳孔一缩，baidu和也是父亲要投资的公司，掩去惊讶的神色，淡淡地问道：“可你说的这几个公司都是新成立的，我不觉得和别的有什么区别。” “和在同类产品中属于首创，最先进入市场，用户数量一直排在第一，这几年发展稳定。而google，□□，baidu都是原始股，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公开募股，公司内的管理结构就不会太复杂。” 事实上，程乐乐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几句话完全是按照上辈子这几个公司的发展，来做事后诸葛亮。 别看程乐乐上辈子学的是金融工程，金融和金融工程的差别大了，金融可能会在宏观上分析公司，但金融工程就是各种模型的数学题。 按程乐乐的模型设定各种参数，计算google十年后总额，结论是google将淹没在互联网的海洋里。但实际，google未来每年收益都以50%的速度增长，且没有通货膨胀，未来十年间资产有一千个亿美元，这个数据让模型里各个参数的历史数据都不可靠。 霍尧的疑问也在google上，皱着眉头，“它看起来和其他没有什么不同？” 程乐乐把准备的话都说完了，抿了抿嘴，“我说的不对吗？” “很有道理，”霍尧顿了顿，让自己否定的语气更柔和一些，“只是有点牵强，照你这个理由，我们可以在硅谷找出一推来。” “我确定google肯定没问题。”程乐乐这会儿有点耍赖的意思了，她没有理由，她就要投资。程乐乐好像看到自己的十亿美元就这样和她说拜拜了。 霍尧把程乐乐拉回椅子坐下，“我还没有说完呢。既然我们都认为现在是网络泡沫，我们可以等网络泡沫结束了再看，如果google那时候还没有倒闭，我们就投资可以么？” 程乐乐哼了一声，不相信地说：“你再说一遍，我要给你录下来。” 霍尧无奈地拿文件夹拍了拍她的头，下楼去了。 太阳渐渐西下，金灿灿地余晖通过落地窗洒进大厅，温和又宁静。 程乐乐趴在大理石的吧台前，诧异不已地望着霍尧，他侧对着程乐乐，洗菜切菜煮菜，动作间熟练的不可思议。 “你做饭？！” “有什么惊讶的，这房子几个月都没有人住了，除了打扫卫生的以外，你觉得还有人给你做饭。”霍尧一边说着，手下的刀却没有停下。 “我是说你会做饭？” “我在b市是一个人住。”霍尧是被父亲放到内地锻炼去的，虽然可以去酒店吃，但总吃也会腻的。 程乐乐表示怀疑，霍尧这个娇滴滴的象牙塔王子就是在硬撑，“这菜……” “我让管理房子的人在昨天才买的，放心吃吧。” 程乐乐收到霍尧一个眼神，便赶紧将捂住自己的嘴巴，心里自我安慰：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霍尧某些不可告人的小想法，在两人要来香港之前就慢慢滋生出来，把一起回来的霍雪菲都赶到父母那里去度假了，厨师什么的自然也不用留在房子里。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程乐乐在国内呆了那么多年，都算个小厨师了。卷起袖子，进来厨房，“我也会做饭的，我帮你一起吧？” “你别进来。”霍尧警惕地说着。 程乐乐扫了一眼厨房，“打算做几个菜？” “三菜一汤……你别乱动啊。”霍尧这边洗着菜，那边看着程乐乐。 “你一个人做四个菜？”如果霍尧不经常做饭的话，三四个小时都是有可能的。 霍尧想了想，现在时间不早了，“那你过洗菜。” “放心吧！我是熟练工。”程乐乐转过身，朝霍尧挥了挥菜刀。 “你过来洗菜......你把刀拿下来！”霍尧逐渐提高嗓音。 由于程乐乐转身太快，菜板上的另一把刀被她的衣服挂了下来，菜刀的刀锋直直地落在了程乐乐穿着拖鞋的脚背上，“啊——” 这一声可是惨烈，霍尧急忙冲过来。 “别动，别动…慢点，慢点…”霍尧嘴里安抚着程乐乐，手小心地把刀拿起来，“轻轻地把脚拿出来，轻轻地…” 程乐乐被吓懵了，菜刀将把拖鞋穿透，在她的脚背上划下一长道口子，渗出来的血沾到了拖鞋和刀刃上。 霍尧的心颤了颤，嘴上却不饶人，“叫你不要进来的，这样多危险，刀要是在往前点，你脚趾都能断了……”霍尧绝不是吓唬她。 程乐乐也后怕，还好有拖鞋挡了一下，她咬牙镇定道：“没事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包一下就好了。” 听到这话，霍尧只觉得程乐乐不爱惜自己，语气更严厉，“没什么大不了？这么深的伤口是要留疤的，以后你都别穿凉鞋了。” 程乐乐疼得紧，听霍尧这么说，心里更烦躁，“你别管我！” 霍尧身体僵了僵，不再说话了。手上利索地用餐巾纸将脚上的血擦掉，冷冷地吩咐道：“按住。” 气氛一下子尴尬下来，程乐乐挨着霍尧的手，把纸堵在流血的地方。 霍尧打横把程乐乐抱在沙发上，取了急救箱，拿酒精先将周围消毒。 “嘶——”程乐乐深吸一口气。 霍尧的手顿了顿，动作便得更轻了，时不时地对着伤口吹气，缓和疼痛。接着，撒上药粉，用纱布把整个脚背缠上。 “好了，可以了，谢谢。”程乐乐看着霍尧的脸色，小声说道。其实霍尧对她挺好的，尤其是程穆不在的时候，就像程穆一样。 霍尧望着程乐乐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确实没资格管，叹了口气，挂上挪揄的笑容：“这下我就放心了，你不会再进厨房了。” “在厨房受伤最多的人是厨师！”程乐乐辩解道。 霍尧敷衍地点点头，进了厨房。 程乐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身体不一会儿就从竖的变成了横的，睡着了。 一觉无梦，等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觉得一楼很空旷。程乐乐揉了揉眼睛，扶着墙来到厨房，饭已经摆在餐桌上了，霍尧坐在吧台凳子上看书。 浓密英挺的剑眉，削薄的嘴唇，脸庞棱角分明带着冷峻，刘海散碎在额前，显得清爽帅气。气质就更不要说了，款式简单的t恤加短裤穿在霍尧身上，程乐乐都觉的特有范。要不是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表，程乐乐真以为霍尧从哪里淘的地摊货。 “醒了？”霍尧帮程乐乐倒了杯水。 “恩，几点了，你怎么不叫我？” “想让你多睡会儿，我也刚做好。”霍尧看了看程乐乐的脚，皱眉道：“我明天给你拿过来一个轮椅吧？” “不要，我又没有残废。”说着，程乐乐一蹦一跳地进了餐厅。 “小心点……”霍尧不想像之前那么凶，只能跟在程乐乐后面护着，“你这样太不方便了。” 餐桌上，清蒸鱼，肉末豆腐，蒜蓉芥兰，还有西红柿鸡蛋菠菜汤。 看着样子是挺不错的，程乐乐舀了一勺汤，屏住呼吸尝了尝。 “恩…很好吃！真的很好吃！”程乐乐从碗中抬头，眼睛闪亮亮地看着霍尧。霍尧就连吃饭时的动作都赏心悦目，礼节已经刻在骨子里了。这么看来，霍尧还真是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啊，程乐乐一不小心就看得晃了神。 “怎么了？”霍尧疑惑。 程乐乐猛地摇摇头，低头扒饭，刚才她在想什么呢。 第18章 今年亚太投资会议在香港举办，程乐乐来香港主要就是参加投资会，顺便看看公司成员和办公室。不过，现在程乐乐的脚受伤了，能不能去公司就不知道了。 二楼客房内，程乐乐行动不便，只能简单地洗个澡。 ‘咚咚咚’霍尧急促地敲了敲门，“乐乐，你睡了么？” 程乐乐正在换衣服，急急忙忙把睡衣往上一套，“没有……我来了！” 房门被打开了，程乐乐背着灯光，湿哒哒的头发还滴着水，脸上染着潮红，淡淡地玫瑰香味萦绕在空气中。 “在洗澡？”霍尧愣了愣，“那你先洗吧，我一会儿再过来。” 一边说着话，眼睛一边扫过程乐乐受伤的脚，恩，没有湿，霍尧把程乐乐脖子上的毛巾盖在她的头上，以防受凉了。 “我洗完了，进来吧。”霍尧这么晚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事的。 程乐乐住在这里以后，霍尧一直都没有进来过。 书桌上摆着一束百合，作业本、笔记本电脑整齐地摆在一边，学习用具、头绳、面霜等混在一起，衣服包包散落在沙发上，乱糟糟一片。 程乐乐顺着霍尧的视线望过去，有些懊恼，她没有想到霍尧会晚上过来，连忙赶在霍尧前面，单腿蹦过去，弯腰整理，“等一下，马上就好！” “你慢点！”霍尧看得心惊胆战，一低头，入眼却是程乐乐白皙的颈项、精致的锁骨、以及再往下……霍尧猛地别过眼，脸上烧得厉害。 “呼！”程乐乐跳来跳去，有点喘气，“ok，坐吧。” 霍尧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转到正题上，“投资会的主办方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让咱们公司上去发言。” “什么？” 不怪程乐乐惊讶，她就算知道未来，空手套白狼，使尧乐乐发展迅速，去年在金融危机里一战成名，也吸引了许多散户和商业投资。可截止到现在，它毕竟只有十亿港元的规模，想要参加这种大型的会议，根本没有资格。 还是霍江有钱有势，帮自家儿子走了个后门，尧乐乐基金才被列入邀请名单了。 “就是这样。”霍尧肯定地说。 “你爸爸？”上台发言没有那么简单，通常都是在去年的金融市场上做了贡献以及占了大的市场份额的公司，做经验报告、以及吹嘘一下自己、给自家公司打广告之类的。 尧乐乐仅仅入门都是靠走后门，其他的就更别说了。程乐乐明白，这是霍江在给霍尧铺路，既然霍尧有这个机会，他们公司在会议之后应该在亚洲就有知名度了。 “不是，这是你得来的。”霍尧笑容似乎更大了，头一次见到他这么外泄的傲气，“咱们是香港第一个使用电子高频交易的公司，并盈利了百分之十，这已经达到了美国高频交易的最好水平，所以主办方希望通过咱们公司，将高频交易推广到亚太。” 高频交易就是高频率的电子交易。程乐乐上辈子在jpm就是做这个工作的人员之一，那时候二十个人写一个巨大的程序。 但现在程乐乐一个人用一年半的时间，完成了编写交易平台、投资策略转成程序、以及它们之间的链接程序，使用四种计算机语言，经过不断的调试，才写成了现在尧乐乐内部正在用的程序，当然，还要算上课时间。 所以她现在是走在了金融市场的前端？程乐乐有些感慨，虽然有外挂，可以捡历史漏洞来发几笔横财，但她既然开了公司，就要负责到底，更重要的还是锻炼自己的能力。 “乐乐，整个电子部分的设计都时你做的，我希望你去。”霍尧确实很疑惑程乐乐是怎么学会那些‘代码’，他也问过程穆，程穆更不知道。 程乐乐压下自己的激动，确认道：“真的是我？” “你觉得我会吗？”霍尧不喜欢这种感觉，对程乐乐的未知让他觉得两人之间有一堵墙。 “嘻嘻！天上掉的馅儿饼竟然砸到了我。” 尧乐乐基金公司去年成立，五亿港元的注册资本在香港金融市场就是个小芝麻。在香港的基金公司中，平均每年光破产的总资产就有几十亿港元。尧乐乐基金今天注册了，明天就倒闭了，谁都说不准。 但尧乐乐在金融危机里不仅没有破产，还挣了三亿。这说明公司决策人的眼光已经不是一般好了，而是精准。对于微型基金公司来说，足以引起大公司的注意。 “尧乐乐？这是个新公司？”曼达金融亚太地区的副总罗富贵顺着会议名单上的公司名字看去。 “嗯哼，你不在香港，可能不知道，最近名声很大。”bw投资公司经理人乔治搭话。 “这个会议档次越来越低了，连几个亿的小公司都能发言。”银资香港部的主管易州的嘲讽声惹来周围人侧目。 “几个亿？”罗富贵诧异。 “是霍江的儿子开的，”乔治解释道，“应该和霍江没关系，否则霍家底下的投资公司不会只是小赔了。” 霍江有个优秀的儿子，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霍尧虽然年纪小，但却是年轻一代最有潜力的。查到这个公司挂的是霍尧的名字，惊讶之余，有儿子的人就把自家的儿子教训了一顿，家长最喜欢对孩子说的话就是：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易州就是受害最深的人，他今年22岁，自认为还不错的，可架不住父亲总在耳边念叨霍尧，他不在意霍家，但他讨厌霍尧。易家和霍家一直都是死对头，从易州爷爷就开始斗，现在看来，等易州和霍尧接任之后，积怨会越来越深。 “呵，这个公司来头大了，霍尧看上了一个内地小姑娘，为了讨好她，才投了这个公司。”易州爆出大秘密。 别人可能没有注意到程乐乐这个名字，易州却不能忽略。谁叫他和霍尧不对付，他必须将霍尧投资的公司挖个底朝天，没想到还真有□□啊。 “不管公司大小，这年头能赚到钱就是本事，听说你们旗下的大方基金今年关门了？”孟家柱岔开话题，戳在了易州的死穴上。 易州第一次独立主持的项目就在大方基金，这个项目也是大方基金销售最好的产品，但是……遇到了金融危机，这个项目欠债一个亿，把大方基金的其他项目也拖垮了，残喘了一年多，银资宣布大方基金破产，清盘结算。 “……金融危机下，银资损失并不多。”易州干巴巴地说。 易州觉得自己太倒霉了，父亲虽然理解他，并把他调到了银资，但是在外界看来，他就是赔掉了一个公司，而霍尧的投资成功更衬托他的无能。 亚太地区各个国家金融领域的公司代表汇聚在香港，前两天是会议程序上的内容，从第三天开始是主办方邀请一些公司的代表发言。 整个会议的最后三天是自由讨论，也就是大小公司互相勾搭的时刻，这是会议重头戏，经常会有合作什么的，最后一天的晚上是闭幕晚宴。 今天是会议第四天，因为程乐乐要发言，所以给了程乐乐和霍尧不错的位置，会议大厅的第四排。 “准备好了吗？”霍尧把程乐乐的电脑递给她。 “sure.”程乐乐今天化了淡妆，连衣裙的款式也比较成熟，这样在她一会儿发言的时候能有点气场。 嘴角微笑着，但手心里还是因为紧张攒出了汗水，从没有参加过这么大型的会议。 闭眼，深呼吸，程乐乐走向前台站稳，望着前面黑压压的一片，让她稍微缓解了内心的焦虑。工作人员上来帮助她安插笔记本基本数据通线，ppt随后倒映在后面的白幕上。 她试了试麦克风，咝呲的噪音过后，便是女孩轻轻淡淡的声音，“大家早上好，我是程乐乐，尧乐乐基金公司的代表。” 台下寂静得有些怪异，不管是因为女孩太年轻，还是尧乐乐的名字最近比较‘出名’，这会儿都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 “我今天要讲的课题是高频交易。” “随着电脑的普及，各个行业在网络上买卖交易越来越多，即电子交易。电子交易主要的特点就是降低成本，提高效率……” “那么股票期货等金融产品也可以通过电子交易平台来买卖，去年美国开始允许金融市场电子交易，随后香港、日本、新加坡也放开了，这样我们的交易员就不必在交易所呆着了。” 程乐乐随着说话内容，切换ppt。 “而高频交易是有了电子交易以后，衍生出来。” “假设股票每涨一毛钱就卖掉，每跌一毛钱就买入，那么有可能这支股票在一分钟之内就会涨跌一毛钱数次。如果是人手操作电子平台交易，是达不到这个速度的，这样，我们就要用自动化程序来完成高频率的电子交易……” 随着问题的深入，程乐乐逐渐沉浸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不再紧张，她从上辈子博士开始直到现在，她研究高频已经快十年了，不知不觉所表现出的自信与从容，和平时在学校的她完全不一样。 流利的英语，丰富的专业知识，没有人再因为年龄小看她，没有人会否认这不是她做的。 “……事实上，一般高频交易是在毫秒之内完成大量买卖，这是投资公司未来交易趋势。” “……我们公司今年用的就是高频交易，十个月收益为百分之八，预计年收益可以达到百分之十，我说这个数字的意思不是说高频比别的交易挣的多，而是说明高频虽然每笔收益低，但是总收益稳定。当然也说明我的策略不错。” 有些人被逗笑了，会场的气氛活跃起来。 “还说明，今年香港市场恢复得很快。我发言完了，谢谢。”程乐乐接着说道，暗自把香港政府恭维了一把…… 这回场内的人全都不客气地笑开了，就连香港政府派来的经济部副部长都鼓掌，表示赞同。 掌声响起，程乐乐嘴边笑意浅浅，鞠躬致敬。 霍尧久久握着拳头的手终于松开了，坐在下面跟着鼓掌，目不转睛地望着程乐乐，眼里只能看到她一个人。他的心砰砰地跳着，似乎沦陷了。 15岁的她在南亚的金融圈，有了一席之地，以后她还会更好，而他，会一直在她身边。 第19章 未婚夫 午后，温暖而耀眼的阳光，在霍尧身上留下斑斓点点，狭长的眼角被笑意挑起，目光里带着温柔，近乎专注的望着她程乐乐。程乐乐恍惚地愣在那里，忘了说话。 “霍尧，不给我们介绍一下？”罗富贵端着酒杯乐呵呵地走过来，打断了程乐乐的思绪。 上午的投资会议结束后，主办方在容华酒店提供了自助午餐。吃饭不是重点，重点是人脉的扩张。 “罗叔叔好！”霍尧的礼仪是无可挑剔的，给程乐乐介绍了罗富贵，“罗叔叔在香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程乐乐含笑，“早就听霍尧说过，很荣幸见到您。” “早就说过？”罗富贵笑眯眯，挑着眉毛，自嘲道，“可没说我什么好话吧！” 罗富贵不像霍家已经经营到第四代了，他在二十岁时还是个摆摊儿的，不知怎么发了一笔大财，便开了公司。罗富贵算是商业奇才了，不到十年时间，除了世家以外，已经没人能比得上他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的公司冒得非常快，但很快就被几件大事，弄得声誉钱财全没有了，随之是破产，罗富贵也消失了。几年后，当人们再注意到他时，罗富贵娶了英国富豪的女孩，并在苏格兰皇家银行的总行任销售部的主管。 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哪个国家不排外，进入中层就说明罗富贵已经融入了英国。之后回香港，在几大投行跳槽升迁，坐到了现在的位置。 罗富贵前后有如此大的不同，就是因为多了一个有背景的老婆。所以私底下很多人都看不起靠老婆的罗富贵，并且仗着背景，越来越嚣张。 在霍尧看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罗富贵既然能走到现在，自然有他过人之处，“我照着wiki百科给程乐乐念了一遍。” 罗富贵听他这么说，倒是一愣，大笑起来，“看来这么久没见罗叔叔，都把罗叔叔忘了。” “怎么会，我听说叔叔要选择bw合作了。”霍尧的眼睛看向站在远处和别人交谈的乔治，声音偏低地说。 程乐乐在霍尧家养伤，总看到他出门，很晚才回来。这不关她的事，就算这会儿听到，也是自动屏蔽。 罗富贵心底一惊，面色却不显，“这事儿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现在咱们不是正在谈判么？” “可是谈判很不顺啊，除了bw，最近又有第三家公司也要冒头了。”霍尧试探道。 “霍氏的实力是最好的，可不是其他公司能比的，条件自然也要多点。”罗富贵点头理解地说道。 哼，老奸巨猾，明知霍氏志在必得，却拿bw抬价，“我一定会转告父亲的。” “找了半天，霍尧躲在这里啊。”霍尧背后响起了洪亮的声音。 罗富贵和霍尧两人都有默契地住了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爸把你发配到那么远，怎么还不让你回来？”来人是易州，霍家把霍尧放到远离总部的地方，明显就是不重视他了么，高兴什么劲儿。 “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就不插在你们中间了。”罗富贵看着过来的两个年轻人。 “罗叔叔慢走！”易州回头，望向霍尧，“还真是好久不见呐，不知道一个人在内地过得怎么样？” “关你屁事。”霍尧易州像苍蝇一样没完没了。 易州噎了一下，正要顶回去，可看到旁边的小美女，脸上隐去阴暗的神色，“这就是程乐乐吧，我是易州，是第一次来香港么？” 程乐乐不可置信地盯着易州旁边的人，神色晦暗，那是…… “乐乐？”霍尧也望向李贺南，他不认识这个人。 “什么？”程乐乐嘴里答应着，但眼睛却没有什么神采，“我不是第一次来。” “这是我的朋友，李贺南。”易州看出程乐乐明显对自己没有兴趣。 “你好，我来自a市，听说程乐乐小姐家也是内地的。”这两天在外祖家，易州看似带李贺南到处玩，事实上他就是易州的跟班。 李家在a市是一家独大的，他在a市横着走都没有人管，哪里受过这种气。他知道李家在内地也就勉强随个二流，哪里能和易家的亲孙比，而且李家还要靠着易家，他在香港就更要伏低做小。 可李贺南到底是年轻气盛，程乐乐的眼神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这女孩能上台发言，不管是能力还是家世，至少有一样能拿得出手，长得又好看，李贺南走进程乐乐，“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霍尧挡在程乐乐前面，这话明明就是容泽搭讪语言之一吧，扭头对易州说道，“你是怎么挑跟班的？既然咬人，就别带出来乱吠。” 易州顿时觉得没有面子了，但对霍尧的反应感到奇怪，“原来她真的是你女朋友。” “我受朋友托付，好好照顾她。”霍尧轻描淡写地带过，“乐乐，今天累了吗？我们早点回去吧。” “哎，怎么就走了？我们还想请乐乐小姐一起吃饭呢。”易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玩味地来回扫着两人。 “我们还有事，要是都想你这么闲，公司早就破产了。”霍尧越不高兴，揭人伤疤的时候越狠。 程乐乐被霍尧拉着正要离开，仍然回头认真地回答李贺南，“我们没有见过。” 程乐乐记得上辈子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美国，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只是内里黑透了。借着和她订婚，李家扶摇直上，找到了比她家世更好的对象，她就可以滚蛋了。 李贺南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这时候的他比上辈子见到的时候更加稚嫩，野心和目的都写在脸上。 再见，……她上辈子的未婚夫。 他们再也不会见了，谁都不想对着一个总能提醒自己过去是个傻蛋的人。 “这个女孩是谁？”李贺南总觉得女孩最后一眼让他发冷。 “她不是内地的么，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易州这会儿心情不错，家世能力相貌集一身的霍尧不选，偏偏看上了李贺南这个绣花枕头，程乐乐这眼睛是瞎的吧。不过见霍尧不顺，他就开心了，视线上下打量着李贺南。 李贺南镇定地望着程乐乐背影，默默思考着，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说不定这就是自己的机会，回去要好好查查程乐乐。 程乐乐和霍尧出了酒店，上了载他们过来的黑色加长版林肯，两人对坐着，一时无话。 霍尧望着发呆地程乐乐，心里不是滋味，真真是没良心。他霍尧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想要什么没有，怎么就喜欢上她了，明明是不解风情的小屁孩一个。 他在等她长大，等她高中毕业，等她成年，真是太漫长了。可程乐乐的桃花一朵接一朵，别说程乐乐的年级，就是他们年级都有好几个，他忙前忙后地帮程乐乐剪桃花，最后程乐乐自己喜欢上了谁，他不得冤死，今天的事给他了很大的提醒。 霍尧有时候觉得程乐乐有感觉，有时候又觉得程乐乐还没有开窍。她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程乐乐沉浸在过去的某些日子里，胡思乱想来着，可是她就是再迟钝，也发现怨念的气氛在她前面只增不减，这算怎么回事儿？ “霍尧？” “你认识今天那个人？”霍尧终于憋不住了。 “不认识啊，刚才不是说了。” “既然不认识，就不要随便搭话，那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霍尧面不改色地诋毁道。 “你为这事不高兴？” 霍尧撇了程乐乐一眼，“我没有生气，只是你刚才一直盯着他看。”难道他没有那什么李贺南好看？ “哦，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个人。”程乐乐不在意地笑了笑。 霍尧刚放下心，又再一次警铃大响，“以前的人？” “恩，”程乐乐不想再说这事，拐到别的话题上，“容泽和方淼什么时候过来？” “比赛前两天过来，他们让你在这边先自己练着。”霍尧顺着程乐乐的话说了下去，他会查到那个‘以前的人’。 程乐乐和方淼参加香港地区的超级跑车赛，容泽算是方淼的教练，陪她一起过来。 程乐乐就不太好了，因为脚上的伤口比较大，如果脚需要使劲的话，伤口还是回裂开，那么程乐乐控制油门和刹车就没有那么灵活了。 霍尧劝了几次都没有用，他真有种因果循环报应的赶脚。当初是谁非要让程乐乐碰赛车的，之后又是谁去赛车场助威的。可霍尧现在却没有了反对的立场。 他作为男孩子，对赛车自然充满激情，但是他是家族继承人，从小他就明白自己的安全有多么重要。而他越喜欢程乐乐，就越会担心她，现在霍尧真希望程乐乐能永远不要碰赛车，再好的安全措施，也是有危险的。 这次的赛前准备，只有程乐乐一个人。既然程乐乐爱玩，霍尧就陪着，他给程乐乐找最好的老师，给她用最好的团队，如果钱能提高安全系数的话，那就不是问题了。 第20章 “乐乐呢？”方淼已经到了终点，摘掉自己的头盔。 “还没到呢。”容泽耸耸肩。 霍尧打完电话，顺便给方淼拿瓶水，“乐乐脚受伤了，这次参加就是为了刷场次。” “我刚才没有看出来……”方淼皱皱鼻子，视线落在穿过终点的车上。 三人站在场地边的休息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过，有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霍尧老远就看到朝这边走过来的易州和李贺南。 “霍尧，真巧啊！”可不是巧么，香港地区这届超级跑车赛是由他家赞助的，易州今天就顺路来看看。 霍尧挑眉，不可置否。他讨厌易州，完全是因为易州总往他前面凑。易家和霍家争了几十年，谁也别想吞下谁，在他看来，两家是商业竞争，有输有赢，谁也别说谁卑鄙。 “这位是？”易州疑惑地看着容泽身上的赛车服。 “我是容泽。”容泽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容泽？你好，我是李贺南，胜利地产的李家。”不等易州有所表示，李贺南向容泽自我介绍道。 能让李贺南如此镇重，容泽背后估计内地不简单，但内地和香港冲突不多，易州脑海中迅速分析容泽对他的威胁，他俩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可霍尧和容泽在一起就值得他浮想联翩了。 “你好。”容泽皮笑肉不笑地轻握了一下李贺南伸过来的手。 方淼看了看左右的四个人，火花四溅，“我先去换衣服了。”说完，脚底抹油溜了，大人物掐架，受伤的永远是她们这种小人物。 易州倒觉得这个女孩挺有意思的，机灵又识时务，眼睛从方淼的背影上转回来，“原来大家都认识，不如改天一起聚聚，怎么说咱们也好久不见，今天碰上就更有缘了。” “我们马上就要开学，在香港也呆不了多久了。”霍尧婉拒道。 “我都忘了，你今年该读……高三？”易州问。 “是啊，所以没空。”霍尧薄唇幽幽吐出。 霍尧锋利的眼睛滑过李贺南，让他心里一跳，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他没有得罪过霍尧吧。 “呵呵，伯父还不让你回来是个什么意思，等某人长大了，你还能回来么。”易州随意说道。 “你不知道么？我大学会在香港上。”霍尧欣赏着易州瞬变的脸色。 易州真没想到霍尧明年回来，据美国那边的消息，明年霍翼也要回来，霍江难道想让两个儿子打起来，还是说……？ 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易州也没必要再杵在这儿了，他和霍尧两看生厌。 霍尧明年回来，一点消息都没有透出来。难道霍翼回来只是□□？ 霍翼是霍家的私生子，虽然没有认祖归宗，但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霍翼的母亲原来是霍江的秘书，不知怎么爬上了霍江的床，很快就有了霍翼。霍江对霍翼的宠爱是霍尧和霍雪菲加起来都不能够比的，这几年更是和霍翼住在美国。 如果真是这样，易州对霍尧也不用防了。从霍翼受宠开始，霍氏每年都传出要换继承人，可是到现在，霍尧继承人的身份仍旧坐的稳稳当当。 易州每次见到霍尧，也就是拿霍翼来恶心一下霍尧。 容泽比易州还诧惊异，等易州和李贺南走远了以后，“你要回香港上大学？” “不过说着玩玩而已，他相信就是他的事了。”霍尧无辜地说。 “嘿嘿，他还想挑拨离间呢，这智商真让人捉急。”容泽嘚瑟地摇摇头。霍家的事儿虽然是一团乱麻，但是霍江可是让霍氏进一步扩张的人，精明着呢。霍江如果想扶持霍翼，就不会让霍尧进入霍氏。 而霍尧早就不对父亲抱有希望了，不论霍江怎么想，这个位置他都要定了，心里一片冷清，“你和李家认识？” “李家？”容泽茫然道，思维跳得太快，他有点跟不上。 “李贺南。” “李贺南？”容泽又问了一遍。 “你能不能不重复我说话。”霍尧抬眼盯着容泽。 “渣……那您的意思是？”容泽立马换上一副太监样儿。 “最好从他出生就开始查，他是什么时候和程家攀上关系的。”霍尧缓慢地说着，尤其是‘程家’两字。 程家？容泽眼睛正好瞄到程乐乐下车，朝这边走过来，程乐乐？视线转回到霍尧身上，撇撇嘴，你怎么不直接问李贺南和程乐乐是什么关系。 霍尧见到程乐乐，脸上也慢慢变得柔和起来，“脚怎么样？” “还好，你们等了好久了吧？”程乐乐觉得自己可能是倒数了。 霍尧一手搀着程乐乐的胳膊，一手从程乐乐背后扶着她，“你把重量压在我身上，脚别用力了。” 容泽还想和程乐乐说两句，就见霍尧已经半抱着程乐乐，进了休息室里。 这对男女亲密地从方淼眼皮子底下过去，惹得她一愣，眼睛偷偷地向容泽眨了眨：霍尧和乐乐摊牌了？ 容泽摇头：没有。 那这两人是……方淼转头回望，霍尧熟练地帮程乐乐重新换了一个块纱布，神情仔细体贴。 容泽也摸摸自己的鼻子，哑口沉默。 ** 晚上霍家书房 “霍氏快要被曼达排除了，曼达已经开始考虑bw了。”霍尧靠着舒适的椅背，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欣赏着山下点点灯火夜色，这会儿的霍尧哪有那天罗富贵跟前的失落和紧张。 罗富贵的曼达金融在做一个节能的融资项目，需要选另一个公司共同承担风险。竞争到目前，就只有霍氏和bw，还有内地一个公司打酱油。 “是的。”秘书严俊恭敬地站着，等待指示。 “好啊，那就别谈了，全部回来吧。”霍尧笑意不达眼底。 “少爷！”他们为这个项目辛苦这么久，若是还没有拿下来，总裁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少爷。 “那你说应该怎么做？” “咱们不是找到bw的把柄么？”严俊轻声问道。 “恩，是该用了。否则他们要是秘密签约了，那可就不好办了，”霍尧指节一下一下地叩着桌子，眼神冷冽，“先大肆宣扬bw和曼达成功合作，然后再把bw调查报告里最后一页放到媒体那儿。” 严峻一个激灵，这是要出大招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传这种流言，但他也不敢多话，颔首：“好的。” 暑假快要结束了，程乐乐、方淼和容泽提前回了市里，霍尧在香港处理合作案。 过了一周左右，bw投资公司财务出现危机的消息铺天盖地。 bw投资公司 “这都是什么？上面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乔治暴怒地扔下报纸，扫过屋里围着一圈的人。 站在办公室里的人都不敢说话，机密资料完全公开在媒体上，别说这事儿对bw名誉的影响，单说有人泄露了机密，一个公司如果不能保密，哪个公司还敢和他们公司合作。 “泄露公司机密是犯法的，他知不知道……”乔治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咒骂着泄露消息的人。 “……”下面的人脸色阴郁，不管泄露公司机密是不是犯法的，公司都要倒霉了。 乔治把领带拉开，让自己能喘口气，“马上帮我约到戴律师讨论这件事，恩……泄露的人，就尽量找吧。”只要聪明点的人都知道赶快跑路。 “去啊，呆在这儿，等我发奖金呢。”乔治见没有人动，烦躁地吼道。 “是。”一群高管逃难似地离开办公室。 同时，曼达金融亚太区总裁办公室。 罗富贵将报纸甩在了长形的会议桌上，“我们只是正在谈，是谁说的合作成功？现在怎么办？” “是不是bw那边？他们因为有财务问题，所以这次才那么急切，他们可是比霍氏提供的资金多了百分之十。” “呵，百分之十有什么用，到时候资金不到位，吃亏得是咱们。” “霍氏也有可能，这次他们本来是志在必得的，被咱们拒绝了，所以整了这么一出。” “财务问题难道也是霍氏让bw出的？霍氏各方面都很好，为什么当时不选，现在羊肉吃不到，惹了一身骚。” 各个部门的主管争先发表看法，生怕罗富贵把火迁怒到自己身上。 “吵什么吵，现在一个个都挺聪明的。霍氏能查得出来，曼达为什么就没查出来，调查报告怎么写的？！” “……”全体禁声。 “霍氏的谈判团队呢？”罗富贵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乔治不可能，会是霍尧么？ “霍氏的人说谈判结束了。”秘书在旁边小声的说道。 第21章 运筹帷幄 “再联系霍氏，”罗富贵忍着额头上的青筋，“也不要放弃bw，这事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再查！”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节能融资项目的负责人问道。 “你问我？”罗富贵气笑了，“你要是不会干，就腾位置走人！” 本来曼达这个项目的合作就在bw和霍氏之间摇摆不定，最后得罪了霍氏，选定bw。现在可好，bw出了事，霍氏又退出了，一时间曼达进退两难。 不是说其他公司不行，其他公司半年前就都撤了。商场上争分夺秒，谁还会一直闲置资金，等着曼达来挑。 “事情没有到严重的地步……”罗富贵盯着项目负责人。 “是……”项目负责人呐呐道。 “但一个抢手的项目硬是闹得没有合作对象，你还真是个人才！”罗富贵迁怒了，这不是让曼达出洋相么。 项目负责人被单独训斥，老脸一红，不敢再出声了。 霍家 偌大的房子里，漆黑一片，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唯有书房还亮着灯，霍尧趴在红木书桌上，捏捏鼻梁，“把bw后续的消息接着放出去，我要逼的曼达除了霍氏没有其他选择权利。不仅没有选择，我们还要从曼达的手里拿到这个项目的主动权。” “少爷的意思是，曼达不相信bw财务有问题？可是有关部门已经介入了。”严俊一愣。 “兵不厌诈，尤其是罗富贵老奸巨猾，更不会相信这么一点点扑风捉影。万一这是假消息，曼达轻信，不仅损失了bw投资公司，还会得罪bw。不下狠药，曼达是不会轻易来找咱们的。” “那咱们就这样等下去？” “拖的时间越久，对我们越有利。”霍尧冷哼。 时间越长，曼达的处境越尴尬。长时间没有公司接他们的项目，当霍氏加入谈判时，拿到的利益越多。 严俊经霍尧的提示，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看霍尧的眼神更复杂，如果没有霍江为霍翼铺路，霍尧一定会继承霍氏的吧，他可不认为美国的那个霍翼能比得上眼前的人。 和曼达签约是志在必得的事，现在的问题不是签约，而是签约之后自己的计划，霍尧在心里思量着，说：“公司谈判组的人员不许私下答应曼达的事情，要罗富贵来找我。” 霍尧手指弹了弹文件上‘罗富贵’三个字，嘴角勾起。 罗富贵是标准的商人，利字先行，能伸能屈，他想要什么，还得看罗富贵怎么表示。 夜幕降临，繁华落尽，漆黑的夜空掩盖不了孤独的凄凉。 “喂，”霍尧轻柔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乐乐？” “霍尧？”程乐乐惊讶的语气中带着期待。 “是我，”听着软绵绵的声线，霍尧的心像是被挠着，痒痒的，“睡了吗？” 程乐乐摇摇头，想着霍尧在电话那头看不见，便说：“没有呢，还在写作业。” 升到高二，分了文理科，即使没有政史地，物化生的作业却更多了。她刚才都险些睡着了，揉了揉眼睛，伸个懒腰靠在椅背上。 霍尧已经好几周没有见到程乐乐了，真挺想的。但打电话的次数是掰着指头数的，就怕程乐乐会察觉到。 不过，两人的短信的短信没有断过，霍尧最讨厌发短信，现在居然成了拇指族。 程乐乐也不喜欢发短信，这就直接体现在了短信字数上，什么‘早’‘呵’‘好’‘吃饭’‘和方淼’……能用一个字的绝不写两个字，能用三个字代替的就不会多打。 发短信倒是能看出程乐乐对自己压根没有想法了，霍尧也不知道该高兴自己隐藏得好，还是该同情自己了。 “感冒怎么样了？”霍尧关切地问道。 “不难受了，就是鼻子不通气。”程乐乐老实地回答。 “出去记得穿上外套，但也不要穿太多，一冷一热更容易感冒加重，还有多喝热水。在家时候，伯母会看着你。我说的是在学校，知道么？”霍尧温和地嘱咐道。 “恩。” 霍尧说完还不忘拿程穆打掩护，“阿穆不在了，他把你托付给我，你要听话。” “怎么感觉像是我哥临终托孤呢！”程乐乐无语，她上高一的时候有程穆看着，上高二时有霍尧，上高三学习忙，她的高中生活啊...... “你有什么事儿就找容泽。” “知道了。”程乐乐嘟着嘴，这话霍尧都说了好几遍了，她深觉得霍尧比程穆还负责，“你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霍尧不自觉地弯起嘴角，程乐乐第一次问他回去的时间。就算程乐乐不喜欢他，潜移默化的效果也是不能忽略的，“现在只有我们一家能合作，应该很快就能签约了。” “没想到bw有这么多的问题。”程乐乐感慨道，霍尧没有对她隐瞒自己所做的事。 “所以……”霍尧顿了顿，“乐乐。” “什么？” 霍尧的语气似乎不一样了，坚定沉稳，“我想让尧乐收购bw投资公司全球市场业务部的股权。” “？”程乐乐没有反应过来。 “不管什么样的公司，销售都是根本，全球业务部建立起来麻烦，现在趁bw财务和管理都一团糟的时候买下来，尧乐乐一下子就扩展开了。”霍尧解释道。 “我知道，我是问你为什么突然想收购了，你之前提到bw的时候，并没有说。”程乐乐当然知道这样做对尧乐乐百利无一害的。 通常来说，资金不是问题，困难的是收购过程，那么体现公司人脉地位的时刻就到了。而尧乐乐既没有钱，更没有地位，所以程乐乐才会好奇霍尧是怎么想的。 “之前条件不成熟，但如果有了曼达的帮助，我们买一部分也许可以实现的。”霍尧说得谦虚，但语气却充满自信。 “真的？”程乐乐被霍尧说得激动了。 “恩，”霍尧并没有被程乐乐的兴奋所感染，抿了抿嘴，“……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一定会收购，因为这其中包括霍氏0.8%的股份，我不知道这个……会不会超过预算……” 霍尧积极促进霍氏和曼达的合作，从泄□□w财务问题，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得到bw持有的霍氏集团股份。 ‘咔嗒’ 还没有等程乐乐说什么，卧室的门被打开了。程乐乐条件反射地把电话挂断，动作十分流畅。 郑颖端着果盘，推门进来，“怎么了？” “没事！”程乐乐很傻很天真地回答。 话音刚落，手机不给面子地连续震动起来。 郑颖不动声色地朝手机屏幕投去目光，某人的名字赫然跳跃。 紧接着，就看到程乐乐利索地抠出手机电池，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最近总有做广告的电话。” 郑颖挑了挑眉，深深地看了一眼程乐乐，就连程乐乐都能听到那目光，噼里啪啦，火花四溅，“那你写作业吧，我不打扰你了。” 程乐乐呆呆地望着郑颖优雅地走出门后，她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挂电话，总觉得她在心虚什么似的。 突然断线的电话那头，霍尧一头雾水，“喂？乐乐？乐乐？喂？” 霍尧又连续拨了几次，都是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眉宇间透出一丝的烦躁，他没有理由让乐乐同意，用他在尧乐乐的资金换bw霍氏的股份。霍尧一边想着，一边闷闷地喝着水。 ‘嗡——’手机在桌子上移动，绿色屏幕亮起：同意 霍尧摁着手机的手指有些泛白，一如既往地简洁，却让他的眼睛生疼。你给我一次信任，我将会还你数倍。 第22章 桃花朵朵开 曼达金融总裁办公室 秘书从楼下领路上来，打开办公室的门，恭敬道：“请进。” 罗富贵从办公桌后走到前面来，含笑地望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霍尧，年轻而有朝气。内心不由得苦笑，年纪越大，越小心翼翼，说好听点是谨慎，不好听的话就是瞻前顾后，这次就差在这一步上。 无所谓，商人要脸做什么。罗富贵调整心情，既然只有霍氏这一个选择，他也要争取最好的合约。 “罗叔叔好！”一个亲切的称呼也表示了霍尧的立场，没有一点傲气，输赢才真正开始。 “霍尧这次可是让你罗叔叔下不了台喽，请坐。”罗富贵笑眯眯指了指办公室里的小沙发。 “罗叔叔客气了，以后还要请叔叔多多帮忙，”这句话是真的，霍尧需要比项目更多的东西，“这是我的秘书，严俊。” 罗富贵和严俊握了握手，对站着的秘书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秘书礼貌地鞠了一躬，顺便把门关上。 霍尧与罗富贵面对面坐着，开门见山，道：“这是我们的方案，其中的改动可能会比较多，罗叔叔先看一下吧！” 罗富贵心里咯噔一下，由于现在这种状况，曼达的利益确实会失去一点，他也做好准备了，难道霍氏会狮子大开口。 罗富贵保持笑容，接过文件夹。详细的条款很多，涉及方方面面，签约以后也会严格按照条约上的利益进行分配，提前划分好，为以后省去了很多麻烦。 不过，随着罗富贵翻页，他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啪！’地一声，几页纸被罗富贵拍在桌子上，“你们想拿走项目主导权！你太狂妄了！” 主导权，顾名思义，就是原来曼达建立项目，现在霍氏想拿走。谁占主导权，谁的利益就占大头。 严俊的脸绷得紧紧的，努力承受着罗富贵的怒气。 霍尧挑了挑眉毛，面色如常，等着罗富贵的下文。 “这不可能！”罗富贵斩钉截铁地说。 “罗叔叔可以仔细看看上面的内容，我们只是拿想要主导权，说白了就是个名头，至于利益当然还是平均分配，霍氏不会占曼达的便宜的。” 这还不算占便宜？曼达已经投入了前期准备，霍氏现在接收，相当于白捡，而且还拿一半的利润。 罗富贵仔细地盯着霍尧看了一会儿，失望地发现霍尧并不是开玩笑。夸张的怒气快速从脸上隐去，“说说理由吧？” “我们就是坐地起价，如果没有霍氏，曼达就要一直等新的合作对象。时间就是金钱，按现金流折现的理论，随着等待时间的加长，曼达这个项目的最终盈利就会越少。与我们要50%的利益相比，哪个策略多一点，还不知道呢。” 罗富贵知道霍尧说得没错，未来某个时间某个公司的不确定性，让项目的风险更大，“bw投资公司的调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曼达可以等它。” “这不是等了一个月么，我想消息刚出来的时候，罗叔叔也是这么想的。现在要着急的人不是我。” 罗富贵眯眼，“bw的消息是你放出来的？” “消息是我放的，并且是真的。我对和曼达合作很有信心，怎么可能让bw轻易从危机中摆脱呢。”霍尧朝严俊使了个眼色，严俊把bw的部分资料递给罗富贵。 罗富贵沉默地看着资料，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bw的危机可不小啊。 他迅速做出判断，之前曼达就是因为太重视这个项目，在选择合作对象的时候才会犹豫不决。这会儿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罗富贵也不是这种性格。 罗富贵爽朗一笑，“我相信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一句话，霍氏和曼达合作意向敲定，严俊在旁边看得满头大汗。 “当然。”合作是毫无悬念的，霍尧来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手把桌子上薄薄两页纸推向罗富贵，“这是我私人给曼达的条件。” 罗富贵皱眉，看着霍尧淡淡的笑容，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展开白纸，里面是……bw收购企划，“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节能的项目能够让霍氏平分利润，作为回报，尧乐乐愿意与曼达共同收购bw。”霍尧眼睛不躲闪地直视罗富贵，表现自己的诚意。 短短两页纸，罗富贵却比刚才厚厚一沓合同书看得久多了。看完后，罗富贵一脸戏虐，“你想要bw持有的霍氏股票。”他也有所耳闻霍家的事，看来是真的了。 被罗富贵看穿了心思，霍尧倒不尴尬，“是又如何？” “不如何，你们内部要是打起来，我更高兴。”罗富贵自嘲道，当年他的公司轰然倒塌，未必没有霍江的参与。 两人都把话挑开了，萦绕在周围的紧张气氛也慢慢消散了。 “罗叔叔高兴，可是曼达和霍氏的利益不冲突。”霍尧说。 可不是么，罗富贵和霍江有私人恩怨，但曼达和霍氏都是全球性的大公司，一个总部在英国，主业金融，一个总部在香港，金融只是一个分支，两家公司从战略上来看，还是合作更多。 罗富贵遗憾道：“所以曼达没有必要搅和你们内部的事。”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曼达进入香港两年，在香港的基础不牢，就算资金雄厚，也没有用的地方。”霍尧说。 “bw内部出了问题，也不是你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罗富贵有点动心，节能项目再大也就是个项目，曼达彻底打入香港是他自己的业绩，总部那边对他的态度…… “罗叔叔看了bw的内部资料，难道还不明白么？” “你在bw董事会有人！？”罗富贵震惊道，如果霍尧在bw有人，节能项目又怎么能在bw通过，所以霍尧一开始就奔着收购bw去的，这样霍氏也能有更好的合约，一箭双雕，霍尧今年17岁，还是18岁来着？ “这可是我的底牌。” “收购bw可是个大案子，我要和总部商量。” “真希望两个合作能一起签。” 罗富贵深深地看了霍尧一眼，你确定这不是威胁？ 当然不是，曼达着急节能项目，霍尧着急收购案，这是互相威胁，霍尧俊脸上露出冠冕堂皇的微笑。 该传达的想法，霍尧都说了。他站起来，向罗富贵伸手过去，“能和您合作，是我的荣幸。” “我也是，希望我们一直是友好的合作伙伴。”罗富贵和霍尧握手，霍氏下一任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却有点期待，也想看看霍尧能做到什么程度。 罗富贵亲自把霍尧和严俊送到楼下，看着霍尧的车开出去，独自笑了笑才走进大楼。 “罗富贵应该会答应的。”严俊不仅是霍尧的秘书，还是集开车买菜于一身的私人助理。 “我怎么知道。”只希望罗富贵不要脑子进水，霍尧懒懒地靠在后座背，眼睛望向窗外。 严俊从倒车镜里望着霍尧有些疲惫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话。 他从美国常青藤毕业，在通用总部干过，自认为前途一片光明。没想到进了霍氏之后，就被霍江分给霍尧作秘书。 公司内部也是分派别的。霍氏员工都知道霍江更喜欢私生子霍翼，尽管霍尧是霍氏的唯一继承人，可地位受到很大影响。若是跟着一个随时可能被收权的上司，严俊也要随着倒霉。 但逐渐地，严俊却真正被霍尧收服了。工作不在于工资的多少，而是对工作的热情，他看着霍尧奋斗，他的激情也被燃烧。 秋天将至，路边的树木还郁郁葱葱，不知b市……霍尧突然开口：“帮我订明天的机票，我不想旁边的座位再有人坐。” “是。” …… “哈哈哈哈……” 正在上课的高二九班传出了喊叫声，此起彼伏地起哄声，使得讲台上的语文老师涨着通红的脸。 程乐乐被震耳欲聋的吵闹声惊醒，慢腾腾地支起身子，转头问宋清：“怎么回事？” 宽大的校服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毛躁躁的头发，刚睡醒的嗓音轻轻柔柔，好像一只小猫。宋清的眼神闪了闪，回答道：“老师按着答案讲的，结果她把第三题的答案漏看了，从第三题开始，后面的答案全讲错了。” “啊！讲到哪个题了？”程乐乐错愕。 “第十五题。”宋清也憋不住，笑了起来。 就这还特级教师呢！九班的老师是整个年级最优秀的一批，连奥赛班都比不过，这可真是闹笑话了。 “她就没发现答案不太对？”程乐乐看着卷子，这也差太多了吧。 宋清摇摇头。 程乐乐无语地望了望讲台上老师还在维持纪律，只能竖起大拇指，表示服了。 老师讲错了n道题，权威一瞬间消失了，一节课吵吵嚷嚷地过去了。 下课后，方淼靠在走廊的墙上，听说了这事儿，笑得直不起腰来。 “犯病了？”霍雪菲抱胸，媚眼一横方淼。 “恩，忘吃药了。”程乐乐接下话头。 “我笑点低，不行么，”她俩怎么好上了，方淼看着眼前的两人，“遇到这种蒙古老师，你们还能听得进去。还好没有发生在我们班，她早被轰出去了，一状告到校长办公室。” 程乐乐歪着头，赞同地点点头。一班都是些什么人，就算骄纵蛮横学习不好，可吃穿住行什么都是最好的。 霍雪菲一脸鄙视，“自己学不好，怪地球没有吸引力。” “忒叛逆了。”程乐乐担忧地摸摸方淼的头顶，方淼在和父亲抗争时，越挫越勇，成长超快，越长越长歪。 霍雪菲突然想起一事儿，悄无声息地转了话题：“你们打算上哪个大学？” “这么早就想这个！”方淼苦着脸，能不说学习么。 “q大！”程乐乐脱口而出。 霍雪菲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你不出国吗？” “不要！父母都在国内，不用继承家业，也不用找工作。大学混上四年之后，直接在程氏安心工作，这样多好。”这就是家族小女儿的正常轨迹，程乐乐的上辈子应该这样的。 “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我估计考不上q大了。”方淼哀叹道。 霍雪菲着急了，“你…你太不上进了，你不是开了公司么。” “你难道想和我上一所大学？”程乐乐看着霍雪菲冷艳的脸庞，奸笑地问。 霍雪菲回望程乐乐期待的目光，傲娇地打击她：“我就是问问，高中三年我都受够了。” “别害羞嘛。”程乐乐笑得跟老鸨似的，伸手在霍雪菲脸上揩油。 霍雪菲抿着嘴，她哥到底是怎么看上程乐乐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三个美女在走廊站着，显得格外眨眼。 以至于……一名身高一米八以上、胖瘦正好、黑白恰到的帅气男孩出现在三人的身边，引得周围一片惊呼。 男生朝周围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灿烂一笑，食指竖在嘴边，作了一个悄声的手势。走廊安静了下来，同时一双双瓦亮的眼睛齐刷刷地投向了这里。 “程乐乐，我是高二二班蔡哲。我有点事儿找你，可以在下课后去一趟操场么？”蔡哲微微地笑了笑。 “噢噢噢噢噢——”“可以！”“可以！”周围一群‘程乐乐’争先恐后地狼嚎。 程乐乐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言情小说里告白的经典情节？ 方淼抱着程乐乐，兴奋地答道：“可以！” 霍雪菲扶额，有这种朋友真丢人。 “行！”程乐乐点点头，不管是什么，总要去了才知道，万一她自作多情了呢。 “不见不散。”蔡哲得到满意的答案，嘴咧得更开了。 蔡哲一走，方淼立刻抓着程乐乐的肩膀摇起来，“啊啊啊，是今年新任的篮球队长！运动型男孩！他要告白！” 看着方淼不要钱的往外射桃心，程乐乐忍不住提醒她：“你不是暗恋容泽么？” “容泽是身边的，蔡哲是公认的篮球王子，两者不冲突，”方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她对容泽可是一心一意的，“你俩都不知道他？” 霍雪菲和程乐乐茫然地对视一眼。 ‘铃——’ “该上课了，下课再说。”程乐乐听到铃声，进了教室。 霍雪菲慢了程乐乐几步，拽住方淼的袖子，压低声音：“你干什么？既然知道我哥喜欢程乐乐，你还瞎起哄。” “霍尧不是还没表白嘛。” 第23章 PorUnaCabeza 阳光灿烂，碧草如茵，以教学楼为背景下，两名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面对面。潇洒俊逸的男孩眼睛里充满深情，天真烂漫的女孩甜蜜回望。 纯洁的校园爱情故事就此展开…… “从我第一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么？”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找她告白，程乐乐面上有些装，内心的小心脏都在打滚了，冷静，冷静…… “我……”程乐乐正纠结着要说什么。 后面一个拉力握着程乐乐的胳膊，向外一拽，程乐乐无意识地靠上了后面坚硬的胸膛。 “她家里管得严，不能早恋。”霍尧淡淡笑着挡下了蔡哲，又转过头，语气礼貌疏离地对程乐乐说，“放学了，还不回家，伯母该着急了。” “啊！”程乐乐惊讶了，霍尧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不是在香港么？ “学长好。”蔡哲踌躇着半天，打了个招呼。 霍尧是上届学生会长，又是高三学生代表，走在校园里没有不认识的。据说程乐乐和霍尧在出对象，蔡哲观察过一阵。 程乐乐每天放学都和一班的方淼一起回家，没有见霍尧接过程乐乐，就算中午一起吃饭，那也是一堆人，何况那是上学期的事儿了。所以他才开始行动的，但现在的场景，女孩得意，男孩吃醋，难道两人分了，霍尧又要求复合？ 蔡哲以后可以去当娱乐记者了，太会补脑了。 霍尧的耐心全给了程乐乐，见蔡哲还杵在那儿，看着他眼神又犀利了几分，“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扯着程乐乐的胳膊，准备送她回家。 蔡哲看着他俩亲密的样子，心里的想法坐实了一半，程乐乐是不乐意的吧。但想想霍家，他又歇了某些心思。神情不明地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程乐乐一步三回头，这人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了。 比起上辈子程乐乐只有一个跑了的未婚夫，这辈子居然有喜欢她的人。老天还是挺善待她的，想着要了解一下，培养感情，最起码可以作为备选对象。 看她恋恋不舍的样子，就差没有挥着小手绢道别了，霍尧更是气不打一处。他今天刚回来上课，就发生了这么让人吐血的一幕。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一路无话，上了霍尧家的车。 “想什么呢？”霍尧从车座后面掏出程乐乐喜欢吃的薯片，他虽然不愿意让她吃这种东西，可还是备了点。 “蔡哲。”程乐乐随口说道，可惜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人家还要不要她的回答了。 ‘哗啦啦’霍尧手里的薯片全撒到地上了。 “怎么搞得？”程乐乐的注意力终于从蔡哲身上转移开了。 “没事，你别弄了，”霍尧急忙抓住程乐乐的手，不让她碰，“一会儿到家了，再洗车吧。” “那你能忍得住？”程乐乐真心地问道，霍尧多爱干净的人啊。 “……”霍尧僵硬了一下。 程乐乐打趣的语气，让两人之间那点沉闷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那就一起吃晚饭吧，顺便让司机把车拿去洗一下。” “吃晚饭才是顺便吧，”程乐乐嘿嘿一笑，“我听说人民路上新开了一家老妈川菜，咱们要不要去？” 霍尧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妞，哪个是顺便，谁知道呢。 他将中间的隔板降下来，对司机说：“王师傅，你知道人民路的老妈川菜吗？麻烦去那儿。” “知道，前阵子新开的。” 这种类型的专职司机也不是好当的，脑子里的本市地图，堪比后来的googlemap，随时更新修改的道路和吃喝玩乐场所。 “我昨天很晚才到，就没有告诉你。没想到……那人是谁？”霍尧调整好心态，挪揄道。 “他是二班的蔡哲。”程乐乐如实回答。 “你连二班的都认识？”这人还有名有姓？霍尧慢慢地说，“阿穆知道么？” “我哥怎么会知道？” “阿穆明确告诉我，要看住你，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回答？”霍尧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程乐乐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会儿，嘟囔道：“我哥他自己都和别人那啥，我怎么就不能那啥……” 这从哪儿听来的，霍尧觉得自己太阳穴处隐隐作痛，“就算你哥同意，你爸妈能同意吗？你就知道他叫蔡哲，其他的你了解过吗？” 程乐乐不知道她爸什么反应，可凭着上辈子她妈妈对她的态度，自从被李贺南甩了以后，她的相亲会就没有断过，她妈应该是乐意她早点找男朋友的吧。心里一边想着，嘴里就把这话说出来了。 “所以你想和他好？”霍尧鹰隼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 “这不是被你吓跑了嘛！”刚才的气性又被勾起来，程乐乐气鼓鼓地说道，“坏人好事遭雷劈！”表白的时候被人打断，人家哪有勇气再说第二回。 霍尧吊起来的心放了回去，要遭雷劈早就劈了。什么时候喜欢上程乐乐的，她聪慧自信，又温柔可人，他不是一个看外表的人，只是程乐乐正好长得漂亮而已。要是再这样下去，没等她成年，她就是别人的了。 他慢慢靠近程乐乐，娇颜近在咫尺，属于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也缠绕在他的周围，他有股冲动…… “怎么了？”程乐乐大惊失色，刚说完早恋的事，霍尧的动作太引人遐想了。 霍尧用手指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算是解气了，“我帮你把书包拿下来，上车这么久你还背着，不累么？”说着帮她把书包提溜起来，放到了前座上。 “我说这座位怎么这么小呢！”程乐乐轻呼一口气，刚才就是差一点点……她在想什么，是失望么。 霍尧漫不经心地拉回到刚才的话题：“你不用想太多，伯母就是再通情达理，也会帮你找门当户对的，我可没听说你们这一届有姓蔡的？” “门当户对......门当户对……”程乐乐最烦这个，上辈子约了那么多门当户对，人家也没看上她，她也看不上那些人呢。自己长得懒□□样，还想找美貌与背景兼得的女人。这辈子等她发达了，她就包个小白脸去，眼里透着几分娇媚，欢快地答应道：“好啊！” 霍尧见她同意了，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你长大一点，就可以了。” “长大？是高中毕业，还是大学毕业，或者博士毕业？”程乐乐自嘲道。 “你还能读博士？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霍尧意有所指，嘴角上扬。 程乐乐望着霍尧眼睛，似是触碰到什么，心里痒痒的，想要抓住他，那抹神情又消失了。 一路上两人说着话，就到吃饭的地方。 程乐乐瞅着霍尧面无表情地和前台说话，服务员满脸笑容，甚是恭敬。两人都穿着校服，可霍尧偏能把校服当西服使，霸气侧漏，让人生生忽略了他还是个学生。 “请问还有包间么？” “不好意思，您没有预约，这个时间是高峰期，包厢已经满了。” “可以把你们经理……”哪个饭店没有应急的几个包厢，霍尧最清楚了。 程乐乐上前拉了拉霍尧的袖口，“别折腾，就两个人，咱们在外面吃吧。” 霍尧见程乐乐说话声儿都小了，应该是饿了，转身对服务员说：“那请带路吧。” 程乐乐和霍尧被安排到一个靠近楼梯口的双人位置上。 “想吃什么？”霍尧打开菜单，让程乐乐先点。 “麻婆豆腐，水煮牛肉，香辣鱼片，口水鸡。”程乐乐麻利地点了自己喜欢的菜，才问霍尧，“你还有想吃的吗？” “你少吃点辣吧，上次你吃了几盘辣的菜，之后是不是一周都在上火。”霍尧劝道。 程乐乐撇撇嘴，既不同意也不拒绝。 “麻烦帮我们把麻婆豆腐换成蒜蓉芥兰。”霍尧见程乐乐不说话，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好的，请两位稍后。” 虽然是川菜，但是设计和装潢偏向西式的简洁风格。大厅的几个部分由双层玻璃墙分隔开来，两层玻璃之间设计成水流的形式。角落摆放着一架黑色钢琴，有人正在现场演奏，轻柔的古典乐悠然响起。 霍尧转动茶杯边缘，“你就不问问我，尧乐乐的事？” “尧乐乐也是你的公司，你总不能把它拆了吧。”程乐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霍尧，可能是因为霍家，可能他是哥哥的朋友，或者在一个学校，原因综合起来，霍尧不可能骗了她就跑路。 “我今天刚收到的消息，曼达同意和我们合作。”霍尧云淡风轻地总结了之前半年的努力。 程乐乐在管理方面一点不懂，“那我们现在？” “不用担心，一切有我，这个企划估计又要持续半年。” “可是你不是快高考了？”程乐乐咬着下嘴。她除了懂点金融以外，尧乐乐公司大部分事儿都是霍尧跑前跑后。 “没关系，我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让他们执行就可以了。不过，我们确实急需一个经理。”霍尧神秘地笑了笑。 “什么意思？”程乐乐总觉得霍尧在算计谁。 “我已经看好了一个人，办好了再告诉你，”霍尧卖了个关子，“不过可能需要一点股份来拉拢。” “当然可以，要我签字吗？” 霍尧看着程乐乐纯粹的眼神，内心微暖，他的忙碌也是值得的，“需要的话，我再和你说。” “…咳咳…” 程乐乐嘴馋，先叼了一口水煮牛肉，辣椒片就被吸到嗓子眼里去了。止不住地咳嗽，涨得整个脸红透了。想让霍尧要杯凉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手不停地瞎比划。 “我知道了，我去拿水，你别说话了。”霍尧嫌服务员拿得慢，跟着服务员进了厨房端了一杯水过来，赶紧坐到程乐乐这边，帮她顺顺，“慢点慢点，小心又呛着了。” 在吃方面，程乐乐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嗓子还疼着呢，嘴里就就闲不住了。 霍尧只好向服务员要了一碗热开水，把水煮牛肉里的肉片在热水里涮了涮，再放到程乐乐的小盘子里。 程乐乐鼻子吸溜吸溜地，舌头舔了舔红红的嘴唇，“谢谢。” “不客气，你慢慢吃。”霍尧将程乐乐掉下来的碎发别耳后，耳尖也烧得红通通的，分外可爱。 这时，后面的争吵声却愈来愈大。 “我们各付各的，不行吗？”女孩的声音带着点隐忍。 “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呢？”男孩的语气温柔却有一点无奈。 程乐乐眼珠子一转，眼睛亮晶晶地望向霍尧，下巴示意他，快转过去看看怎么个情况。 霍尧把头扭向外侧，叹了口气。 “我可以付得起。”女孩说。 “我没说你付不起，你是我女朋友，咱俩吃饭，当然是男的花钱了。”男孩说。 程乐乐赞同地点点头，这个年代有这个觉悟的男孩不多啊。她见霍尧不理自己了，蹭一蹭，凑到霍尧耳朵跟前，失望地说：“你不看我看了。” 暖暖的热气呼在霍尧敏感的耳朵上，他一听心都酥了，哪里还会拒绝程乐乐。 “咱俩都是学生，谁都没有工作，你花得还不是你家的钱。” “可是我家也很喜欢你啊。” 两人回头一看，还是熟人，刘佳和徐磊？！ 第24章 长大 “别和我提你家。”刘佳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引得周围的都看了过去。 徐磊淡笑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尴尬，将刘佳拉到自己这边坐下，“咱们找个地方说可以么？” 刘佳知道地方不对，但今天开了个头，她不想再忍回去了，“就在这儿说吧，我怕出了这个门，我就没有勇气说了。” “还没有勇气说？我是胁迫你了，还是对你使用暴力了？”徐磊气笑了。 刘佳试图抓住徐磊的手，让他平静一下，但是他却将手抽了出来。徐磊从来都是温柔的，两人吵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刘佳在说，徐磊通常都会耐心地哄她，逗她开心。 再也回不去了，刘佳深吸一口气，“我想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徐磊并不惊讶，只是眼里覆上了黯然。 “马上就要高考了，我要全力以赴，”但徐磊的平静刺激了她，刘佳口不择言道，“我不是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可说完就后悔了，刘佳是刀子嘴豆腐心，都已经要分手了，为什么不能留个好印象呢。 徐磊内心苦笑，他俩吵架每次都是为了这种事情。他喜欢刘佳的骄傲，可刘佳的自尊心太强了，因为他家有钱，凡事都要aa制，说和他处，不是为了他家的钱。但时间长了，这不能买，那不能吃，干什么都要考虑她能不能负担得起。朋友请客出去玩，她也看不惯，嫌奢侈。 “是啊，我也累了。我喜欢你，迁就你，但我家怎么了？你每次去我家，我父母都是笑脸相迎，有什么好东西也给你一份，还让你带走。” “你们家……这就是你爸妈的高明处，当着你的面，对我千好万好，谁知道他们怎么想我。再说了，给我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讽刺我没有见过世面！” 刘佳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因为刘佳和徐磊正好坐在霍尧他们的后面这一边。程乐乐挣大眼睛，望着霍尧，他俩是豪门公子和寒门女友？不过，在这方面，刘佳可能想太多了吧，长辈要是真不喜欢，哪至于做这表面功夫。 霍尧揉了揉程乐乐的脑袋，想什么呢。 徐磊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我爸妈……看来确实要分手了。” “徐磊！”也许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刘佳不能不多想，“是我们的时间不对。” 若是他们能在工作以后遇到该多好，她有事业有能力也有积蓄，就不会这么自卑了。 “不，是我们人不对，我们不适合。你先走吧，我想再坐一会儿。”徐磊握了握刘佳冰凉的手。 徐磊透过玻璃，望着刘佳出了饭店，才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临走前，徐磊却转身走到了背面的那桌，敲了敲桌子，“看得可好？” “……”偷看被人抓了个正着，确实不太妙，程乐乐一脸震惊，憋出俩字，“节哀……” 霍尧倒是没有程乐乐的窘境，起身和徐磊用了一个兄弟式的拥抱，“我很抱歉。” 徐磊耸了耸肩，“早就想到了。” 徐磊的脸上看不出失落，淡淡的笑容让程乐乐想到了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候两人还浓情蜜意呢。 “我帮你们买单了，你们慢慢吃。”徐磊拳头锤上霍尧的胸膛。 “周末叫容泽一起出来吧。”霍尧也不提刚才的事了。 徐磊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程乐乐看着徐磊的背影挺寂寥的，她纳闷了，“徐磊到底对刘佳是个什么态度？” “你管人家那么多。”自己的事儿都没想明白，后半句没说出口，霍尧曲线救国，“看见没有，这就是早恋的下场。选的人不对，谈了也是白谈。” “你是说刘佳，还是说徐磊？”分手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程乐乐不了解两人，但霍尧知道啊。 霍尧以为程乐乐故意和他顶嘴，两手掐上程乐乐的脸颊，沉声道：“我是说蔡哲。” “噢噢噢……疼疼疼！”程乐乐叫得有点夸张。 霍尧觉得自己都没有使劲，但还是听着心疼，赶紧把手松开，程乐乐的脸上留下两个淡淡的红晕，手指轻轻地蹭了蹭，真软。 …… 第二天第一节课刚下，方淼蹬蹬蹬地把程乐乐叫了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什么？” “篮球王子啊，你把他拒绝了？”方淼在一旁着急地跺了跺脚，提醒道。 “你从哪儿知道的？”程乐乐愣了，她作为当事人都不知道，她可啥也没说呢。 “二班传出来的准确消息，蔡哲一副落寞的样子，而且他也没有辩解。”方淼讲得绘声绘色，“蔡哲的粉丝团听说自己的梦中情人被撅了，已经准备围攻你了。” 程乐乐一听就怂了，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上次和方淼在街上被堵着打了一顿以后，她现在听见这种事就胆儿怵。她冤枉啊，这关她什么事，她还没有说话，就被霍尧搅和了。 “姐们儿，你火了！”方淼把手搭在程乐乐的肩上，笑得幸灾乐祸。 程乐乐郁闷地看着损友，“我原来就很火。” “那不一样，蔡哲是校队的，就连初中部都知道昨天的事儿了。”方淼夸张地说。 “就一个打篮球的，至于么？”霍雪菲嗤之以鼻，能和霍尧比么。 …… 霍家 “融资项目剩下的事情交由霍氏集团来做，和我就没有关系了。”霍尧两手交叉握着。 “这是你费心思弄来的，就直接把功劳让给了别人？”粗狂的声音从电脑屏幕里传来。 由于霍尧在bw收购上给曼达的好处，曼达和霍氏的节能融资项目正式进入合作阶段，并且按照霍尧提出的条件，以霍氏为主导的共同投资。 霍尧正在和罗富贵在线视频，两人一次性有了两个合作项目，也建立起了不错的交情。 “是不是我的功劳，我的奖金都不会涨，还不如让出去，得一个心胸宽广的好名声。”霍尧暗讽道。 对股东来说，谁能为他们挣到钱，他们就支持谁，公司内部既然已经知道这个项目的最大利益是他挣来的，这就够了。霍尧不在乎他在霍氏内部的名声，现在他只是利益最大化。 “哈哈！你比我年轻的时候想得通啊，你都不在意，我就不管了。合同都已经签了，谁过来谈都一样。”罗富贵对霍尧的感观不错，有能力的年轻人很少有不迷失方向的。 “罗叔叔太谦虚了。”霍尧嘴角挂着笑，眼睛微凝，他要的一直都是霍氏。 “那不说融资，咱们谈谈bw的收购吧，”罗富贵话音一转，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资料，“如果曼达加入bw的收购，霍氏的股票也要按两家的公司份额分配。” “我出高于市场的价格买这一半的股票。”霍尧缓慢而坚定，老狐狸！前一刻还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马上就变脸。 “钱从哪里都可以挣，但是霍氏的股票可是不容易碰到的。”罗富贵扬了扬他那张菊花脸，如果说之前节能项目是曼达急着脱手的话，现在bw收购，着急的就是霍尧了。 看样子罗富贵对股票所有权是不会放手的，是他想差了，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那人手里接下股票，等签了合同以后，再被罗富贵知道，那时候发难也没有用了。 不能不同意，但是又不甘心，霍尧转了转手里的钢笔，想着嘴里的话要怎么说。 ‘咚咚咚’，这时，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就连电脑里的罗富贵也能都隐约听到一点。 霍尧急不可耐地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人是霍雪菲。霍雪菲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圆圆地望着他。 霍尧回到座位上，脸上带着为难，有些匆忙地对罗富贵说：“不好意思……我这里来了个客人……” “那我们今天就说到这儿，你好好考虑？”罗富贵心领神会，眉宇间蹙着得意，上次被霍尧设计了一回，他算是找回场子了。 见霍尧合上电脑，霍雪菲才出声，“怎么了？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似乎在开会？ “来得恰到好处。”霍尧没想到罗富贵提出股权的事，他需要和严俊商量一下，可是刚才的那种情况，霍尧若是示弱了，后面就更不好谈了。霍雪菲正好过来，替他解了围。 霍雪菲多聪明，一点就透，就不再多问。想起自己的来意，说道：“我没什么事，就过来告诉你一声，程乐乐打算考q大，她态度很坚定，应该就不会改了。” “嗯。”和霍尧想得一样，程穆在国内上大学，程乐乐和她哥的关系不错，那她也应该不会出国。 “你也要上q大？”霍雪菲觉得霍尧疯了，被程乐乐迷死了吧。 “要说全球好学校多的地方，还是在美国，可我去美国干什么？”霍尧似笑非笑。 私生子是他俩的禁忌，霍雪菲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剑桥？牛津？伦敦帝国？英国最好的三所学校？” “你想去？一表三千里，咱们大姨家在英国。”霍尧挑了挑眼皮，问道。 霍雪菲的身子僵了僵，算了吧，也不太熟悉。她倔强地抿抿嘴，说：“你别管我了，我自己想想吧。”拨了拨头发，摇曳生姿地出了门。 霍尧低头继续看刚才的文件，除了股权还有很多可以争夺的地方，逐字逐句的比对，手机在手里颠来倒去。 …… 东流逝水，落叶纷纷，时光匆匆地吹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三年过去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要长大。 刘佳和徐磊还是彻底地分了，刘佳考到了上海，徐磊去了美国留学，劳燕分飞，各奔东西。 容泽考上理工大学，可没想到的是，方淼第二年也考上了理工大，两人做起了学长学妹。周围的人一阵唏嘘，方淼绝对是有预谋的。只是方淼的录取成绩比容泽还要好，被计算机系录取了。 事实上，方淼也没想到自己能考这么高，看程乐乐的眼神都不对了，因为考前是程乐乐给她做的押题复习，与高考题目相似度为百分之八十。要不是程乐乐高中三年都霸着年级第一的宝座，她都要以为程乐乐偷了高考题。 比容泽和方淼更巧的是，霍尧考进了q大的经济管理学院，随后程乐乐以全市高考状元的成绩进了和霍尧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系。霍雪菲的视线扫过淡笑的霍尧，谁是预谋谁知道。 程乐乐刚进大学，程穆就通过b大和剑桥的合作办学，去了英国。 霍雪菲替自己找借口，她只是想和程乐乐再比一次高低，所以才参加高考的。不过，q大金融系的录取通知书都下来了，她也不好拒绝，就继续和程乐乐做校友吧。两人不仅做了校友，还做了室友。 第25章 露馅 十八岁是成人礼，程盛广和郑颖在家里给程乐乐举办了生日宴会，宴会比往日要隆重得多，但是再隆重，也是父母的交际场所，程乐乐只要一开始微笑地站在那里，后面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霍尧的车在外面静静地等着，程乐乐从家的后门偷溜出来，踩着红色的8厘米高跟鞋，鬼鬼祟祟地上了车。 18岁的程乐乐青春且富有活力，又带着几分妩媚，大红色的抹胸小礼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曲线，衬得肤色白皙透明，长发飘飘，柳眉，丹凤眼，巴掌大的小脸上了妆以后，更加精致诱人。 霍尧的眼底掩不住的惊艳，以前只觉得漂亮，今天却觉得魅惑。 “你知道这一套多少钱么？”程乐乐用手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 果然，一开口气氛就没了，霍尧低声笑了笑，这样也挺可爱的。 “你笑什么？”程乐乐莫名其妙，手上动作不停，可是项链就是拿不下来，“你帮我摘一下？” “别摘，挺好看的。”真的，很配她。 温润的嗓音在窄小的车内好似亲昵地低喃，程乐乐看了一眼霍尧，最后还是带着了。 一开始郑颖送给程乐乐时，她真没有想那么多，虽然看着挺大的钻石，但这年头钻石还不贵。宴会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里面就有人在说她的项链，这套蒂凡尼钻石饰品都快上千万了。程乐乐的脖子瞬间觉得沉了，她带的不是钻石，是金子。 “这是新车？”奔驰s系顶级轿车系列，程乐乐摸着内室，不得不说，奔驰的内室是最好的。 “送给你，生日礼物。”霍尧摇了摇车钥匙。 程乐乐先是惊喜，随后就迅速地扑到了霍尧身上，去抢钥匙。 “今天你穿了高跟鞋，不能开车，很危险的。”霍尧美人在怀，半搂着着程乐乐的身体，心情很好，“我先开着，晚上把它送到你家去，行吗？” “我现在住校。”程乐乐不满地说道。 “那我给你开到宿舍楼下？”霍尧打趣道。 程乐乐撇撇嘴，她还不想太高调。 没有最高调只有更高调，方淼开着车来找了程乐乐几回，两辆跑车格外眨眼，自以为低调上课的程乐乐早就把自己停在校门外的车给暴露了。 程乐乐和霍雪菲住在520宿舍，宿舍里的四人都是一个学院的，除了她俩以外，还有一个金融系的陈岚和一个工商管理的萧景辰。不用怀疑，萧景辰确实是个女孩子，而且是和霍尧他们同一级的张琳墨的表妹。 四个女孩里有三个都是富二代，萧景辰完全是美国style，张扬性感的运动型女孩，霍雪菲依旧高傲，我行我素，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夹在两人中间的程乐乐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520宿舍也算是出名了。 霍尧一路绝尘，开着车到了灯红酒绿的市中心。为了给程乐乐庆祝成年，狐朋狗友们把地点选在了一家人气特旺的夜店。 昏暗的灯光下，舞池里群魔乱舞，卡座间激情四射，纸醉金迷，奢华糜烂，就算再高档的夜店，等疯起来都一个样儿。 刚从宴会过来的程乐乐一身装扮，进了这里，就像待宰的小羊羔，狼群在周围伺机而动。霍尧紧蹙着眉头，将程乐乐护在怀里，慢慢向前移动。 “这里！这里！”萧景辰站在沙发上，朝两人招手。 大厅的音箱震耳欲聋，霍尧根本听不到说话声，只见萧景辰像猴子一样蹿上蹿下。 随着劲爆的音乐，程乐乐骨子里的躁动也被勾引起来。见到萧景辰，撒欢儿似地跑了过去。 霍尧连忙跟上，心里对萧景辰的火气越来越大，要不是萧景辰和方淼撺掇着去夜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迟到喽，罚酒，罚酒！罚酒！”方淼凑过来起哄。 “就是！就是！”萧景辰搂着方淼，附和道。 萧景辰和方淼臭味相同，相见恨晚。两人的折腾劲儿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霍尧觉得程乐乐都被两人带坏了。 “倒酒！”程乐乐爽快答应，她怎么说也是成年人的灵魂，喝酒什么的不在话下。 “噢噢噢噢！”“三杯！”“三杯！”众人鬼哭狼嚎。 霍尧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却又不能扫了大家的面子。 ‘当当当——’方淼拿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饮料托盘，在茶几上砸了几下，“安静！安静！” “什么？”“听不见？”“安静！”“说什么呢？”……周围的人吵吵嚷嚷。 “安静！安静！”方淼站在茶几上，喊得撕心裂肺。 “所以说，为什么要在大厅？真是吵死了。”霍雪菲望着方淼的方向，烦躁地说道。 “大厅热闹啊！”萧景辰左手晃着酒杯，右边靠着她新交的男朋友。 自从程乐乐认识萧景辰开始，萧景辰以平均一个月一个男朋友的速度更换着，以前是学长，现在都有学弟了。有一种女人，虽然长相一般，但是她的魅力能吸引男人前仆后继，萧景辰就是这样。 来参加程乐乐生日宴会的二十多个人，逐渐安静下来了。 方淼趁着dj换盘音乐声渐小的时候，赶紧说：“大家知道，咱们今天为什么来这吧！” “知道！”“程乐乐生日！”“嗷嗷嗷嗷嗷！”喊叫声，还有口哨声。 这时，服务员将垒成塔形的酒杯车慢慢推过来，香槟从顶端的杯子流下来，灌满全部的酒杯。 “让我们一起祝程乐乐18岁生日快乐！”方淼带头举杯。 每人从推车上拿一个酒杯，互相干杯。 “第二杯，祝程乐乐同学成年！”方淼喝完以后，又倒了一杯。 成年，意味着可以做很多以前不能做的事了，不少人露出暧昧的笑容。 “最后一杯，祝贺程乐乐同学成为程氏的股东之一，参与公司决策。” 这个消息是程盛广今天举办宴会时刚宣布的，方淼的话音刚落，小伙伴们都震惊了。在座的有不少人的背景都不小，股份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一点，这决定了在公司和家族的话语权。 程乐乐算是提前得到认可，得到公司的实权。这的确值得庆祝，霍尧嘴角微微勾起。 祝酒词结束以后，大伙彻底high起来了，滑进舞池，猜拳喝酒，还有卿卿我我的。 “乐乐，生日快乐。”陈岚端着酒杯，走到程乐乐的面前。 “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陈岚有些腼腆地说。 上学期一开学的时候，陈岚被萧景辰错怪成了小偷，是程乐乐替陈岚作证，萧景辰才没有马上捅到老师那儿去。之后，萧景辰在自己家里找到了以为丢了的手镯，这件事算是圆满解决。 “这没什么，我既然看到了，就要说实话。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不要再埋怨萧景辰了，她也是一时着急，无心的。”毕竟都是一个宿舍的，闹矛盾什么的最麻烦了。 “我知道了，”陈岚笑了笑，把程乐乐手里的酒倒进了自己杯子里，“我就过来和你说说话，我看他们都要过来和你喝酒，我就不为难你，你也少喝点。” 陈岚还有一个弟弟，一般做姐姐都特会疼人儿。 果然，有了陈岚开先例，后面过来灌酒的一个接一个，程乐乐也来者不拒。她上辈子读博士的时候，为了和导师打好关系，酒量都练出来了。但她忘了这个身体是第一次沾酒，她喝得又急，很快就晕晕乎乎了。 “小心点。”霍尧从后面托住程乐乐的身子。 霍尧清凉的体温紧贴在程乐乐发热的皮肤，程乐乐向后面看去，放大的男性脸庞一下子倒映在眼里，霍尧高挺的鼻子都快碰到了她的鼻尖，紧张的神情表露无疑。 程乐乐眨了眨眼睛，睫毛煽动，心里一直盘旋的疑问再一次浮现。 “哎呦，两位总算是水到渠成了？”容泽惊喜地看着霍尧和程乐乐，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霍尧和程乐乐在一起？霍尧向来果断，怎么追女朋友这件事上，这么墨迹。 容泽含糊不清的一句话使两位当事人瞬间变脸，霍尧的脸比煤炭还黑，程乐乐则不可置信地望着霍尧。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霍尧只能假装忽略程乐乐的视线，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你喝多了吧。” 无奈光线昏暗，容泽根本看不清霍尧的表情，欢快地摇了摇头，“没啊，我一会儿要送他们回去。” 那快滚吧，霍尧忍住想踹容泽的冲动，扬起僵硬的笑容，“那我们先走了。” 撂下最后一句话，霍尧拉着程乐乐出了夜店，上车，启动，朝家开去。 一路上，程乐乐都盯着霍尧，可是霍尧却什么话都没有，直到停在了程乐乐家的大门前，才主动下了车。程乐乐愣了愣，连忙从车里钻出来，急切地走到霍尧跟前，只是眼睛还幽幽地望着他。 疯了一晚上，程乐乐的妆有些花了，头发也乱糟糟的，霍尧用手指理了理着她的刘海，“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车留在这里了，你可以开进去吧。” 橙色的路灯下，霍尧的笑容暖暖的，只是让程乐乐捉摸不透。 为什么？ 上辈子只和李贺南交往过，交往的日子让程乐乐觉得还不如在实验室呆着有意思。与李贺南相比，最起码程乐乐和霍尧在一起很愉快很期待。程乐乐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但应该是有好感的吧。 这两年霍尧对她很好，但她觉得霍尧对每个人都不错，若真是这样，今天容泽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霍尧对她是特别的。 第26章 失败的告白？ 程乐乐望着霍尧逐渐远去的背影，他到底什么意思？心中的怒火蹿上了头，她猛地向车头踢了一脚。 嗷——疼死了！本来踩了一晚上高跟鞋的脚已经伤痕累累了，这会儿隔着鞋子，又正好撞在小拇指上，嘶！ 程乐乐单腿翘着，摇摇晃晃地在车子的驾驶座上坐稳，把两只鞋退下来，休息一会儿。也让她的心静下来，想想清楚，她和霍尧到底怎么回事。闷着脑袋，趴在方向盘上，酒劲儿上来了，头昏得厉害。 霍尧，霍尧…… 程乐乐真没什么经验，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手机键盘，通讯录？要问问其他人么？ 方淼？她就会怂恿别人和围观，问了等于没问。……霍雪菲？不行，以后说不定就是小姑子了，据说这种生物挺恐怖的。……萧景辰更不可能，以她的恋爱观，通常是有好感就拿下，不合适了再分。……陈岚？她比自己还谨慎，而且也没有经验。 手机屏幕不停地向下拉，她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关键时候一个正常的都没有。来回看了几遍，把编好的短信还是发给霍雪菲，只有霍雪菲冷静、客观、且不会刨根究底。 ‘现在都几点了！！！’程乐乐被车内的温度包裹得懒洋洋的，都快昏昏欲睡了，霍雪菲才回了短信。 程乐乐手一抖，她忘了霍公主每天十一点必上床，雷打不动，迫使整个宿舍都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她都能想象出霍雪菲那头的暴躁。 ‘有问题找老师’手机上又收到了一条。 程乐乐嘴角抽抽，手下飞快，省得霍雪菲一会儿睡着了，‘不是学习，是其他方面，比如心理上什么的。’ ‘心理？哦，没关系，放轻松，然后，去约心理医生。我家有专门的心理医生，你要吗’这年头，随着社会压力越来越大，轻微的心理病症挺常见，霍雪菲平淡地安慰了一句。 她错了，这个比喻不恰当，可程乐乐不敢说得太明显，‘不是，就是有……问题。’ ‘到底什么问题’ ‘问题不能说。’ ‘不能说，你问我干什么！！！’霍雪菲炸毛了，真想把手机糊到程乐乐脸上，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程乐乐一噎，果断退出短信页面，将手机摔在了旁边的座位上。是啊，自己在干什么！ 以前程乐乐还能安慰自己不要想多了，可今天发现自己有好感的人可能也喜欢自己，心中的小嫩苗破土而出。重生一回，她想认真地找一个人，相爱而结婚，不是因为家族的利益关系，不是为结婚而结婚，不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当然，还要符合妈妈的要求，门当户对，什么都比不了亲情的可贵，她上辈子已经体验过了。 若是霍尧的话，应该不会像李贺南那样，相处这么多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或许可以试试，练爱，练爱，试了才知道。程乐乐不喜欢拖拖拉拉，既然喜欢，谁表白有什么关系呢。 不得不说，酒壮人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程乐乐已经站在了霍尧的公寓门口。 霍尧今年大三，可以办走读了。他为了处理公司的事方便，在校外不远处，买了一个高级公寓。三室一厅，自己住主卧，剩下两个，一个做书房，一个做客房。朋友来他这里玩得晚了，倒头就能睡。 程乐乐咽了咽口水，小声地咳了咳她的嗓子，清清喉咙。伸手想要敲门，却又缩了回来。所以酒后乱性什么的，那都是胡扯，她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清楚的时候了。 刚才凭着一股热血冲了过来，但她毕竟不是刚18岁，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要是霍尧根本对她没有意思，反而因为她的告白，使两人做不了朋友了，怎么办？两人还合伙开了公司，以后要怎么面对？其实她最该问的人是容泽吧，既然容泽那么说了，就说明他知道什么。 越到跟前，越想得明白，程乐乐无力吐槽自己智商，正准备离开时，门就开了。 “怎么不进来？”霍尧一身浅白色的家居服，出现在眼前。 程乐乐惊吓地看了看周围，她没敲门吧，“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听到脚步声了。”霍尧无奈地笑笑，自己要是再不开门，乐乐就该落跑了吧。 “啊……”那岂不是自己在门口纠结了半天，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霍尧肆意地望着程乐乐，眼底的柔情能滴出水来，握在门把的手紧了紧。 程乐乐心头一跳，嘴唇张合，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心里想的，“不让我进去么？” “快进来吧。”霍尧眼中的哀伤一闪而过。 程乐乐却没有看到，她甚至不敢看霍尧，心脏紧张地砰砰乱跳，根本控制不住，耳边叫嚣着‘告白’‘告白’。虽然程乐乐本来打算走的，但霍尧打开了门，这是天意，不是么。 如果告白不成，她就马上装晕，就当她喝醉了，“我喜欢你！” 毫无预兆地，清脆的声音，甜蜜的语言，向霍尧袭来。他仿佛听到了烟花在天空中响起，盛开的那一刹那。 程乐乐只觉得眼前霍尧的脑袋渐大，紧接着一抹软湿覆在了她唇上。 霍尧轻轻地触碰，浅尝辄止，只在嘴唇上辗转吸允着。他慢慢地把程乐乐推在墙上，一手扣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庞。樱唇更加饱满诱人，让霍尧刚离开的唇又吻了上去，他不再满足，舌头已经钻了进去，开始攻城略地，与程乐乐的舌尖嬉戏。但最后诱惑的还是自己，直到呼吸不稳，才放开了她。 程乐乐脸憋得通红，心底惊涛翻滚着。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霍尧一直在等她主动告白，这也太高难度了。 “你看到了。”霍尧的额头顶着程乐乐，胳膊将她圈在怀里，慢慢平复自己的内心。 什么？ “我以为你会等到明天才发现呢。”霍尧用指尖厮磨着程乐乐的耳垂，愉悦地笑着，连胸膛也一震一震的。 什么？ “我爱你。”虽然已经给了惊喜，但霍尧还是想亲口说出来。 “什么？”程乐乐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看到什么？” “我的告白啊！你不知道？我以为你……”乌龙了……霍尧别扭地将脸转到一边。 “什么时候？”她没有那么迟钝吧，程乐乐抿了抿嘴。 这就是容泽给他出的主意？霍尧的脸更难看，声音沉了沉，“你开车来的？” 程乐乐一下子跟不上霍尧的思路，傻傻地点了点头。 霍尧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那走吧。” 没有给程乐乐说话的机会，霍尧紧紧地牵着程乐乐的手，下了楼。程乐乐的手指纤长，柔弱无骨，霍尧的手掌可以包裹着整个小拳头，很滑很软，不会再放手。 新车就停在楼下，黑色流线外形，奔驰特有的硬派设计，宽大的车前保险杠，显得十分霸气。比起女孩子喜欢小巧的宝马，程乐乐更喜欢喜欢厚重大气的车型，霍尧暑假特意为了她的生日而订的。 霍尧将程乐乐带到车尾，打开后备厢，红玫瑰花充满了整个空间，中间是由粉色玫瑰组成的桃心，上面摆着一个手掌大的泰迪熊。泰迪熊好像是越小越贵，熊的胸口上还印着hylovell，这是订做的吧。 “送给你。”霍尧将熊拿出来放到程乐乐手上，“喜欢么？” 程乐乐不住地点头，早被毛绒绒的小熊萌得一塌糊涂了。女孩对毛绒玩具，永远是没有抵抗力的。 手里折腾着泰迪，不知按到了什么，泰迪突然出声：“乐乐，可以做我女朋友么？” 霍尧顺势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可以么？”虽然步骤不对，但名分要明确下来。 程乐乐心里翻了个白眼，亲都亲了，她要是不愿意，还能站在这儿。但在霍尧火热的注视下，她还是不争气地害羞了，嘴里哼着答应了。 霍尧喜上眉梢，将她搂得更紧了，“我绕了一大圈，没想到…..” 程乐乐耳边都是霍尧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跳得很快，霍尧在紧张？程乐乐赶紧堵住了霍尧将要说出来的话，“很惊喜，真的。” 程乐乐安慰他的样子，让霍尧忍不住又想亲她，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过程不重要，只要程乐乐现在是他的就行了，霍尧埋首在程乐乐的颈部，安心地想着。 第27章 过夜 程乐乐来过几次霍尧的新家，有自己的专属拖鞋和杯子。现在想来，霍尧早计划好了，她还屁颠颠地半夜过来表白。 “就这样，霍尧还能亲的下去？”程乐乐洗完澡后，站在浴室的大镜子前，嘀咕着，嫌弃地望着自己像鬼一样的脸。 没办法，今天家里举办的宴会太正式，专业的化妆团队□□。化完妆后，她觉得她这张脸上好像贴了一张饼。程乐乐熟练地从架子上拿出霍雪菲留在这儿的卸妆油，挤在脸上，涂涂抹抹。 这次的主意都是容泽帮霍尧出了，谁叫容泽在大学就被评为最浪漫的情人。不仅长相高达九十分，而且各种浪漫惊喜层出不穷，都能写成一本书了，当然也是因为有财力支持，什么飞机游艇包场之类的，砸了钱就有人帮他搞定。自从上高中以后女朋友就没有断过，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娇媚柔顺。 像他们这样的身份，只要长了稍微顺眼的脸，大把的美女就自愿投怀送抱。明星算什么，明星能比这些豪门更有钱有势。 而霍尧比容泽更火，不是因为霍氏比容家的资产大，而是霍尧像容泽一样有资本，却从没有交过女朋友。霍尧进了q大以后，竟然有学校社团专门开庄，霍尧什么时候遇到真命天女。 霍尧的洁癖不仅体现在生活上，感情上也一样，而且有一个完美的公主型霍雪菲做妹妹，就算没有谈过恋爱，眼光只会更高。容泽对此嗤之以鼻，从男人的角度来看，霍雪菲太高冷了，程乐乐神经更粗。 怎么会呢，程乐乐明明越长越漂亮，性格也很好。 “啊！”程乐乐擦完脸，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霍尧站在浴室门口，“人吓人，吓死人！” 不知道这是不是容泽说情商不高，之前程乐乐还因为突然的亲密，和霍尧有点尴尬，这会儿就适应良好了。不过，要不是程乐乐慢半拍，早就被人追走了。 “我只是过来告诉你，我要出去给你买被褥。”霍尧倚在门框上，嘴角噙着柔柔笑意。 “啊！”程乐乐愣了愣，“你家不是有被子的么？” “有，但是……还是买套新的吧。”霍尧犹豫地说，虽然都是洗干净消过毒的，但有一堆人都盖过。 “现在这么晚了，你上哪儿买？” “没事儿，我找助理去买。”霍尧走进去，把程乐乐换下来的礼服拿收拾了，明天和他的西装一起从去干洗。 程乐乐扯了扯嘴角，“我还是回去吧！”凌晨把人从被窝里叫起来，霍尧就等着被扎小人吧。 “别，”霍尧走进一步，拉住她，和他身上同一种沐浴露香味，“不去买也行，咱俩睡一起就不用新的了。” 这进展也太快了，程乐乐就算在美国呆了那么久，也没学会这个速度。 “你想什么呢，”霍尧低声笑出声来，手里把玩着她的发丝，“只是睡觉，这不是没有被子么。” 他倒是想，男人会渴望自己喜欢的女人，有什么问题，不想才是大问题吧。不过，他怕吓着程乐乐，先收点利息也好。 霍尧啄上程乐乐嘴唇，舌尖灵活地研磨着，挑逗着。炽热的掌心在程乐乐后背游走，使程乐乐从脊樑骨到后脑引起了一阵无法克制的低颤。霍尧见程乐乐动了情，更是紧紧纠缠在一起，直到在怀里挣扎喘不上气来，才放开她。 今天晚上程乐乐的脸都红了好几回了，软软地靠在霍尧身上，气喘吁吁，这人吻技怎么这么好，算了，霍尧以前的事儿也不归她管，但心理还是有点不平衡，“你看上我什么了？” “长得不错，白白嫩嫩，肥瘦均匀。”霍尧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 “果然是看脸的时代啊！”经过这几年的保养，加上青春期发育，程乐乐现在的样子和前世有很大不同，但她怎么被看得心里发毛。 霍尧笑了笑，没没反驳。若是因为外貌产生的新鲜感，最多只有三个月。而从他喜欢上程乐乐开始算，为了程乐乐的长大，他等了她三年。不过，这种情话不是现在说的。 “你在沙发上坐会儿，我去给你拿被褥。”霍尧揉揉她的头顶。 “我睡客房！”程乐乐冷哼一声，她没那么多事儿，酒店不是照样睡，将就一晚上，再说了，她又不常住。 折腾了一晚上，程乐乐都要困死了，一粘在沙发上，就不想起来了。迷迷糊糊，死撑着眼皮子，等着霍尧收拾好。隐约间，听到霍尧在喊着什么。 “你是不是喝酒开车了？”霍尧匆匆忙忙地走出来，紧皱着眉头。 程乐乐微张着嘴，蜷在沙发里，搂着抱枕就睡着了。 霍尧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是他疏忽了，他哪里想到程乐乐喝了酒也有胆子开过来。打横将她抱起来，轻轻地移动着，把她慢慢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饮酒过量的结果就是宿醉，程乐乐昨天喝得不算多，可是对第一次沾酒的身体却不能承受。程乐乐半夜醒来，就开始吐。 “来，尽量多喝点。”霍尧端着碗，走进来房间。靠坐在床边，拿着勺子舀了一口粥，试了试温度，喂到程乐乐嘴边。 “我不想喝。”刚吐完，程乐乐嘴里没什么味道，身子向后躲着。 “你刚吐过，肚子里没有东西，就喝一点垫着，乐乐，乖。”霍尧的语气带着宠溺。 都说生病的人最脆弱，她的心都要被霍尧叫化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霍尧怕她吃不了多少，隔几口地给她加点腐乳进去，大米粥也就没那么难喝了。程乐乐也知道喝点粥好得快，粥的温度被霍尧凉得正好，也不让霍尧喂，一口气全灌进去了。 “好点没有？”霍尧接过小碗，放在床头柜上。 “头疼。”程乐乐乏力地闭着眼睛。 “没事儿，没事儿，吐出来就好了。” 霍尧一边安慰着，一边把她半抱在腿上，让程乐乐靠着自己，两人就这么睡过去了。 大学虽然难考，但容易混。只要考上大学，就等同于解放，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想啥时睡觉啥时睡，想在哪睡在哪睡。 程乐乐彻底贯彻最后一条，在霍尧家睡到了十点。她今天还有早课呢，眯着眼看表思考了两秒，等她到了学校，第一节课也就该下了。一头栽倒在床上，继续梦周公了。 等霍尧中午放学回家一看，小猪还爬在床上呢。把外衣脱了，从床上将程乐乐捞起来，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应该没什么事了。 两人离得很近，鼻息的热气喷在她脸上，惹得她痒痒的。程乐乐睁着眼睛望着他，白天睡得不实，霍尧一动她就醒了。 “起来吃点东西吧。”霍尧说着，在程乐乐脸颊亲了两下。 这回程乐乐完全清醒了，浓密的眉毛，黝黑的眼睛，挺立的鼻梁，总是留着精干的短发。霍尧脸上不胖，可身上很有料，单穿一件鸡心领的长衫，她甚至能从上面瞄到衣服下精瘦的胸膛。 程乐乐从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霍尧，感觉比以前又帅了几分。 霍尧是她的了。 “满意么？”霍尧又往前蹭了蹭。 “满意！”程乐乐目光灼灼，红唇微动。 霍尧笑意更深了，哑着声音，“满意就好，以后你会更满意的。” 谈恋爱时，女人是没智商，男人是没下线。 霍尧为了庆祝两人在一起，已经订了一家法国餐厅。程乐乐一饿，脑子都不想动，吃什么都行，只要能快点吃到嘴里就行。这没问题，点了餐以后，给经理打个招呼，先做他们的，有钱有势就这点好处。 霍尧紧紧地牵着程乐乐的手，心情相当不错，以后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替程乐乐挡桃花了。 “乐乐！” “霍……少？” 一女一男的声音传来，程乐乐侧了侧头，沿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女人长发披肩，穿着淑女，笑容腼腆地朝程乐乐点了点头，程乐乐也淡淡地朝她打招呼，装！你再装！ 男人一身浅粉色休闲装，英俊挺拔，但没有霍尧好看，没想到又见面了。 “霍少，这么巧？”李贺南主动从座位上起身，走过来打招呼。 “叫我霍尧就行。”霍尧的脸阴沉下来，手从后面搂着程乐乐的腰，他还记得乐乐在香港对这人念念不忘。 程可可看到这个动作，脸色白了白，眼珠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乐乐，你和霍尧？” “他是我男朋友。”程乐乐靠在霍尧身上，眼眉弯弯，“你们？” 程乐乐在外面和他如此亲密，让霍尧很受用，将不满收了起来，好笑地看着她。 那分宠溺，让程可可看得格外难受，僵着脸，下巴微微扬起，“我们在约会。” 干巴巴的几个字泄露了现状，两人这是在相亲？ 风水轮流转，程乐乐嘴咧得更大了，她不会告诉程可可，她为什么知道，关于相亲，她有很多经验。 “你们很配。”程乐乐声音清亮，她是真心的。 第28章 程可可维持着笑意，什么时候轮到程乐乐笑话她了，转头对李贺南介绍道：“这是我堂妹，程乐乐。” “我们在香港认识，不知程小姐是否记得？”李贺南笑着说道，没想到她是程家的女儿，上次回去没有查到，应该是被人隐去了。程可可虽然也姓程，可是与程乐乐的分量还是不能比的。 程乐乐基本上不参加舞会，李贺南自然没有见过。 “不记得了。”既然已经和过去告别，程乐乐就不想再和这个人有牵连。 李贺南一愣，明明上次程乐乐对他还很热情，再看看霍尧阴云密布的脸，似乎想到了什么，笑意加深，“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是李贺南。” 程可可从没这么丢人过，相亲对象当着她的面，朝别人抛媚眼，她还不能走，否则回去怎么想父亲交代。 霍尧眯起眼睛，插在裤兜里的手握紧了拳头，易家他都不放在眼里，李贺南算个什么东西？ 程乐乐眨了眨眼睛，自己明明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李贺南倒是会说话。 “李贺南，a市的李家，我记住了，那我们下次再会！”霍尧云淡风轻地结束了对话。 说完，拉着程乐乐离开了。别人没听出来，程乐乐却知道霍尧的意思，顿时后背冒出了冷汗，霍尧和李贺南有仇？两人各存心思的回到餐桌上。 “易家和李贺南是什么关系？”上辈子她很少关心家族的事，但程可可一家慢慢壮大，在程乐乐空难之前叔叔在公司已经威胁到了爸爸。 可这句话听到霍尧耳朵里，就变了味道，心底多了几分醋意。虽然相信程乐乐，但程乐乐对李贺南尤为关注，“你管他做什么！李家和易家是亲戚，但没有太大关系。” “李贺南这个人……” “乐乐！不许他了。”霍尧打断程乐乐的话。 “啊？我还没说完呢！”程乐乐皱了皱眉，眼睛却撇见花霍尧淡淡泛着红晕的耳根子，眼睛亮了亮“你在吃错！” “你当年在香港的时候，为什么独独看他，我比他好看。” “……” “你装着不认识他，难道想背着我偷人？”男人的思维都是一样的，李贺南误会了，霍尧也是这样想的。 “……”偷人？程乐乐无语，霍尧从哪本小黄书上学的，都什么年代的词了。 霍尧见程乐乐没话说了，总结道：“以后都不许见他。” “那他要是我姐夫怎么办？”程乐乐疑惑道。 他俩还真有可能，李贺南对女孩子很有一套，她最初和李贺南交往的时候，李贺南还是挺用心的，毕竟他想要程家力量。要不是她突然回国，抓到了李贺南劈腿的事儿，他俩很可能就会结婚。 “你姐夫？” “对啊，你以前也说过，李贺南的内心远没有表面看上去坦荡。你知道的，我家和叔叔家暗地里不和很久了，叔叔一直不服气我爸。李家想要程家的资源，叔叔需要李家的支持，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 霍尧在桌子上握了握程乐乐的手，他很高兴程乐乐信任自己，他观察出来的和乐乐直接告诉他完全是两回事，这话比情话更动听。 “这事儿，你不用急，现在他们只是试试，没有到了利益不可分割的地步，等他俩结婚了之后再想也来得及。另一方面，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与其担心他会怎么样，还不如直接将他驱逐出局。”说这话时，霍尧眼中利刃一闪而过，笑了笑缓和严肃的气氛，“当然，主动权掌握在伯父手里。” 程乐乐不明白，“什么意思？” “稀释股权。”霍尧玩着程乐乐纤长的手指，一根根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相扣，牢牢握住。 程乐乐一听这种名词，她就稀里糊涂。 这么几年霍尧也看出来了，乐乐不懂这些，幸好当年碰上了他，她要是和别人合伙开公司，指不定被人卖了还数钱呢，“你的专业课还没学到，以后等你知道了，我再给你细讲。现在吃饭！” “哦。” 刚进入热恋期的情侣都难分难舍，恨不得挂对方身上。 程乐乐和霍尧吃过午饭，牵着手进了停车场。从门口到他们停车的位置，就一小段，两人都能亲好几回。尤其霍尧，这么多年都不近女色，真难为他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程乐乐就在身边，可怎么都亲不够。 “我陪你上课去吧。”霍尧随意地说着，耳朵却在意地竖着听她的答案。 “别，我还想活呢。”程乐乐酸酸地说，霍尧太拉风，她害怕被人寻仇。 霍尧突然靠过来，薄唇含着程乐乐的耳垂，低声道：“可我会想你。” 程乐乐的骨头都酥了，眼睛看向别处，勉强镇定，“真不行。” 霍尧将程乐乐的身体朝向自己，顶着她的额头，眼睛注视着她，“那今天别回学校了。” “我上午就没上课……”程乐乐越说越小声，霍尧的眼神太勾人了。 两人呼吸相缠，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在发着烫。霍尧的嘴有意无意地滑过程乐乐的脸颊，拇指缓缓摩挲在她的唇上。 “一会儿有人过来了。”程乐乐急道。 “大中午的，大家都午休去了。”霍尧脸色如常。要是从远处看，程乐乐一定以为霍尧在说什么重要的。 程乐乐辩解道：“明明大家都吃完饭，这会儿该下来了。” 霍尧也知道，不能让别人看到，嘴里含糊着。却还是倾身上来了，抱在她腰上的手收紧，把程乐乐吻得晕头转向，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我知道你下午就一节课，还不是专业课，少去一次耽误不了成绩。” “啊，你怎么知道？” “你说呢？”霍尧歪着头。 还能有谁，她和萧景辰在一起选的课，百分之九十重合。萧景辰的原话是，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你放心，我让她帮你抄笔记了。” 她担心的是这个么，程乐乐闷闷地说：“我两天晚上没回宿舍，她们怎么看我。” “你们宿舍那三个？你觉得她们会么？” 程乐乐一想，还真是。霍雪菲不管闲事，萧景辰还不如自己呢，陈岚应该都不知道霍尧和她的关系好，可这也不能就不回去啊。 “所以你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我吧？”两人走到车前，霍尧突然忧郁地说着。 程乐乐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这是霍尧么？ 霍尧轻叹，指了指昨天送的那辆车，“你就没看出，它就什么不对吗？” 程乐乐的眼睛沿着霍尧的手指方向望去，马上就定在了车牌上，除了标准的省市以外，ll-520在昏暗的停车场里，熠熠生辉。 糖衣炮弹不是没有用，就看有没有花在女人的心头上。这可不是一车玫瑰能比的，这时候的牌照没有后几年那么抢手，但能拿到一个定制的牌照，也足以说明霍尧的能力了。 程乐乐激动地跑来跑去，远处看看，近处瞅瞅，嘴都有点哆嗦，“你…你…你什么时候弄的？” “把车送给你的时候就有了，你都没发现？”霍尧享受着程乐乐的崇拜。 昨晚黑咕隆咚的，今天又是霍尧开车，谁能看得到。 “以后你每次看到这个车牌，它都会提醒你，我爱你。”霍尧温柔地说。 可不是么，每次上车下车都能看到这个车牌，车在路上开着，外面所有人都知道，程乐乐砸吧砸吧嘴，“太高调了。” “感动吗？” “感动！” “喜欢么？” “喜欢！”程乐乐声音洪亮。 “所以该怎么做？”霍尧笑意加深。 程乐乐都想以身相许了，拉着霍尧的手，甜蜜地说：“晚上我住你那儿吧。” “上车！” …… “呦呦呦，羡慕死我们了。”萧景辰撑着脑袋，在宿舍里瞎嚷嚷。 程乐乐刚进门，就冲到了阳台上，露了个头出去。霍尧还站在楼下等着，见程乐乐上去了，就放心了，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程乐乐美滋滋地关上阳台的门，爬上了床。 “你就不说点什么？”萧景辰仰着头，望着程乐乐。 “我还没说你出卖我呢。” “我这是为了你俩好，长时间不处理身体需求，是要出问题的。”萧景辰语重心长地说。 “我刚在下面见到霍尧学长，你俩真的在一起了？”陈岚提着水壶上来了，难得配合萧景辰调侃程乐乐。 陈岚昨天听萧景辰说的时候，根本不相信。那可是霍尧啊，基本上整个学校没有女生不喜欢他的。她有时候也被邀请参加他们的聚会，但她之前从没觉得程乐乐和霍尧是一对。 “还学长呢，我牙都倒了！”萧景辰就是看不惯陈岚，要不是因为程乐乐和陈岚关系还行，他早就把陈岚赶到其他宿舍了。 程乐乐撇撇嘴，萧景辰就不能消停点，为了不让两人吵起来，连忙打岔，“是。萧景辰，是不是你一知道，大家就都知道了。” “我这是在帮你，省得不长眼的又去撩拨霍尧，”萧景辰凑到她跟前，眉飞色舞地咬耳朵，“说说吧，昨天怎么样？霍尧看着像禁欲型，就是不知道实际上……” “滚吧！” “还没有？不会吧？”萧景辰惊呼，举着手指，“两个晚上？” “我们刚在一起。”程乐乐无奈道。 “性和谐才是真的和谐。”萧景辰理直气壮。 “放心，以后一定向你请教。”程乐乐真诚地点点头。在国外没什么，可在国内，萧景辰有点豪放过头了。 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差不多，女人之间的话题是男人和八卦，合到一起，就是男人的八卦，某男明星、某校草、某男朋友，到了晚上荤段子也是层出不穷，以前话题都是萧景辰的众多男朋友，从今以后还会加一个程乐乐的男朋友。 “看，你又把人家吓跑了。”程乐乐朝门口扬了扬下巴，每次一说到这个，陈岚不是装睡，就是溜走。 “这是人类的七大罪行之一，她有本事以后别□□啊，”萧景辰冷哼，“说吧，找我什么事？” “嘿嘿……”刚才程乐乐故意和萧景辰说下去，就是为了避开陈岚，“你怎么这么聪明？” “怎么说我也是萧家的继承人。”萧景辰得意地甩了甩后面的马尾辫。 “未来的重担都交到你手里了，那萧总为什么上学期挂了三门课？”萧家只有萧景辰一个独生女，程乐乐真为萧家担忧。 “这不是没适应么，我在美国高中可是有一半a的。”萧景辰更郁闷，她是初三去了美国，刚适应了那边，他家又把她弄回来了。 “我不和你贫了，李家要和程家搞到一起了。” 萧景辰挑了挑眉，“你不是程家的么？” “我们程家有两个中年男子。” 萧家的根基也在a市，不过这几年被李家反超，她知道程乐乐的意思，不过萧家有心无力，萧景辰正色道：“我们家虽然心齐，但没有人，否则也不会让我继承，我只希望在我手里，别让它败了就行。” “那你还玩？”程乐乐瞪着眼睛，完全看不出来萧景辰是这么消极的人。 “我只是为了快点找到下一代他爸。” “……”太不靠谱了，程乐乐嘴角抽搐，“我就和你说一下，你可以转达给你父亲。” “恩，我知道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哦。”萧景辰给程乐乐了一个安心丸。 他们系是全国最好的经管院之一，能人和富二代扎堆儿，为以后自家企业的扩张人脉和网络人才打下基础。 北方的城市早早地就下起了几场雪，城市银装素裹，宿舍里已经放开了暖气，但仍然冷得让人呆不下去。 期末考试周来临之后，因为很多课都结了，同学不用去上课，宿舍里自然就经常没人。楼下的管理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每天都要回学校请假。 程乐乐隔三差五到霍尧的公寓里报道，霍尧和程乐乐的约会变成了在公寓里看电影，在公寓里吃外卖，在公寓里网购…… 这是个新公寓，采用地暖设计，自家烧自家的。霍尧从十月份刚冷就开始烧，把离锅炉在远的屋子都烧到了二十度，十二月份光天然气费就花了上万块钱。 期末考完后，霍尧带着程乐乐到了香港。当年把公司开到了香港，导致了每年放假固定的香港游。 这三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bw投资公司在去年被尧乐乐和曼达瓜分了，曼达站大头，长达两年的收购终于结束了。霍尧和罗富贵各从bw里收了一半的霍氏股份。 霍尧现在手里股份有霍江赠送的，有以前自已买的，再加上这次的，霍氏的股权一共积累到6.2%，虽然还不够，但是已经可以影响决策了。 霍尧为尧乐乐基金请来了一个新的总经理，是原bw公司的总经理乔治。尧乐乐基金一下子壮大起来，多了一个完整的市场销售部门，再加上专业的经理，一上任就调整尧乐乐内部，资源利用最大化，为尧乐乐创造一倍的利润，使尧乐乐现在达到三十亿，但是流动资金反而没有以前多了。 旧的年历翻过去，新的一年开始了。 程乐乐穿着短袖，窝在沙发里，腿上放着电脑，嘴上吃着冰淇淋，太爽了。 “怎么又吃冰淇淋，多凉啊。”霍尧刚从外面回来，就见程乐乐做在大厅。 “这有什么，不是有暖气么。”程乐乐不以为然。 “给我尝一口？”霍尧把大衣挂上，做到程乐乐旁边，两手自然地圈在了程乐乐的腰上，真暖和。 ‘凉——’程乐乐一声嚎叫，身体向外缩了一下，手抖了抖，给霍尧舀了一勺。 霍尧拨开程乐乐的手，在她的嘴上亲了一口，想了想，说道：“香草味？” 难道她要娇羞地说一句：流氓！？程乐乐嫌弃地擦了擦嘴，瞪着他，他一定是和容泽呆久了。 “我今天从银行回来，路过聚缘轩，顺便给你买了些茶点，”霍尧怕把身上冷气带给程乐乐，连忙起身，“我去换衣服。” 程乐乐光着就踩在地板上，把盒子打开，榴莲酥还是热的呢，用手夹了一个，真香。她不太习惯香港的饭菜，大多偏甜，但香港早茶里的各种点心却是程乐乐的最爱。 霍尧洗了手过来，见她坐在地板上，眉头一皱，从沙发上拿下来一个靠垫，让程乐乐坐在上面。 “怎么样？”程乐乐问道。 “银行愿意跟我们贷款，但是没有太多，而且现在房地产不景气，银行根本不支持这方面。”霍尧和乔治跑了一上午，没几家愿意的。 2003年是香港房地产崛起的一年，从上次金融危机以后，程乐乐就一直在等这次的机会，买房子也就赚个小钱，投资房地产才能赚大钱。只是没想到，中途霍尧要收购bw，这可不在她的计划内。仅仅收购bw的一部分，尧乐乐的内部资金就捉衿见肘，哪里还有闲钱干点别的。但程乐乐不可能不答应，她知道霍氏的股权对霍尧很重要。 这样，就导致了现在想买房产公司，要去贷款。 “你出面都不行？” “我只是继承人的头衔，又不是老大，”霍尧苦笑一下，随后又将点心盒猛地推了出去，“他们那些人有钱就是爷，我犯不著为点小钱，去求他们。” “您是大爷，您有钱，帮我们这个小公司投点呗。”不愧是兄妹俩，一个个都特傲。 “我没有别的意思，”霍尧脸色缓了缓，麻利地把点心又拖回来，用筷子夹了一块，喂到程乐乐嘴边，“吃一口。我的意思是，即使借不来多少，也没关系，咱们不过是玩票兴致的。” 程乐乐看了他一眼，“那就和程家合作吧。” 她家的路是最后一步，程氏家大业大，看在她是程乐乐的份儿上，投资没有问题，但生意是生意，分得利润绝不会打折。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和大公司合作。 “乐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在意这个房地产公司呢，说实话，我觉得今年也不一定就能复苏起来，毕竟还有公司在破产。所以，公司小一点也好，万一要是赔了就赔了。”霍尧移到程乐乐旁边，安慰道。 程乐乐一惊，又不能说她上辈子，是她太急了，总想着知道未来，就能多捞一点。张了张嘴，算了，人家是土豪，既然霍尧不在意，她也不用解释。 “乔治已经看好了四个小建筑公司，找人去评估了，会快就有结果，如果可以，我们就可以参加后面的那个投标会。”霍尧见程乐乐愁眉苦脸的，说两个好消息。 “真的？怎么不早说。”程乐乐斜了一眼。 “假的。”霍尧装作平静的样子。 “什么？”程乐乐一愣。 “假的。” “真的假的？”程乐乐急了，没有施工队、没有地皮、没有钱，他们还是不要做了。 “傻宝怎么那么可爱，别人说什么，你都信。”霍尧揉了揉程乐乐的脸颊，就喜欢逗她，对着她紧闭的嘴亲了一口。 “到底是什么？那不是你说的么！”霍尧开玩笑，让程乐乐心里更烦躁。 程乐乐握着拳头锤上霍尧的肩膀，可霍尧往沙发里躲着，就是打不着，气呼呼地坐上了霍尧的腿上，把他压在身下。霍尧常年健身，身上都是肌肉，程乐乐打下去，疼得是自己。霍尧害怕她掉下去，只能武力镇压，将她移到内侧，抱在怀里。 程乐乐回过味来，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手推了推霍尧的胸膛，想从他身上下来。 “为什么我说你就信，恩？”霍尧将程乐乐的手抓在头顶，望着程乐乐，轻挑着尾音。 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霍尧倒是记得清楚，程乐乐不回答。只是霍尧身下乱动，他知不知道他重死了，使足了力气也没用，最后还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别动了。”霍尧哑声道。 “那你快起来，压着我喘不过起来。”程乐乐戳了戳霍尧的胸膛。 霍尧挪了挪身子，“没事，我撑着呢。” “那…那…那你能把你下面那东西，也撑着么？”程乐乐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她又不是纯情少女，小腹抵着一个东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真得很不舒服。 霍尧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可是却不想起来，程乐乐的睫毛很长，扇得他心里微微发痒，他忽然想起容泽有句话挺对的，真不能憋太久。 程乐乐觉得霍尧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她，就像动物看到了食物。 “乐乐，乐乐…” 磁性的嗓音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程乐乐好像被蛊惑着，呆呆地望着霍尧。 霍尧慢慢俯下身，带着试探性地吸吮着她的唇，湿濡的舌小心舔吻在她的唇瓣上，一点一点深入。身下的程乐乐眼睛里染上迷离，波光潋滟，不由自主地勾住了霍尧的脖子。霍尧身体一震，好像受到了鼓舞，吻得越来越用力。 情意正浓时，霍尧的手机突然响了，两人身体都僵了僵。 程乐乐想要推开霍尧，霍尧却不管不顾，更急切地在她嘴上乱啃，程乐乐耳边尽是霍尧略带粗重的呼吸声。 手机那头的人倒是有耐心，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霍尧拉着脸，从沙发上坐起来，狠狠地看了看茶几上的电话来电显示。 容泽？霍尧接起电话，低吼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恩…好吧…哦…现在不行，我现在在忙。”霍尧一边简短的回答着，嘴上敷衍着，一边望着程乐乐躺在沙发上捂着嘴笑他。 霍尧眼底暗了暗，“恩…拜拜！”霍尧利索地将电话盖合上。 “你在忙？你在忙什么？”程乐乐想起霍尧刚才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我在忙你，你不知道么？”霍尧嘴角勾起，眯着眼睛，有些慵懒看着程乐乐。 霍尧的手指在程乐乐的小腹上划过，好像电流划过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他低下头咬了下程乐乐的嘴唇，随后，薄唇激烈而动情地在程乐乐唇上辗转厮磨。这回不再像之前的温柔，霸道强势逼迫着程乐乐。 手下刚要有动作，手机再一次响，空气中像是浇过冷水一般，将刚才凝聚的热流又浇灭了。 这回是程乐乐的手机，霍尧真觉得今天手机和他有仇，只能哀怨地望着程乐乐拿着手机，去打电话。 这个电话打了很久，程乐乐才从书房里出来，神情却不太好。 “怎么了？”霍尧疑惑，拉过程乐乐的手，坐下。 “是方淼……”程乐乐抿了抿嘴，看了看霍尧，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怎么了？” “容泽也太不是东西了！”程乐乐还是没有忍住，脱口而出。 “你是说他俩在一起过夜的事？” “你知道？” “冷静，放松，我也是刚知道，第一个电话就是容泽打过来的，”霍尧轻拍着程乐乐的背，“他也和我说了一些，然后他就说他要来香港。” “他说什么了？” 男人对别人的感情问题通常都没有兴趣，因为觉得那是别人的私事，所以霍尧听了容泽的叙述，也没有多问。女人不一样，女人都会给闺蜜出主意，不管闺蜜对错，都会帮着讨伐。 “就说了事情的经过。”霍尧耸耸肩。 “他就没有说自己的想法？”据方淼说，容泽在躲他。 “我看容泽自己都糊涂着，他不愿意说，我才没有问的。容泽不是马上要来香港么，你尽管问他。”容泽和乐乐之间，霍尧果断选了乐乐。 “他欺负了方淼！”程乐乐还是忍不住为方淼抱冤。 “容泽不是这种人，咱们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他这次也不是为了逃避，好像代他爸，过来参加个什么会的。” 程乐乐确实以为容泽就准备不要方淼了，脸色缓和了一点，“他什么时候过来？” “下周。” …… 其实事情很简单，寒假到了，大家在会所玩得比较疯也是正常的，而且容泽家地盘，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方淼先喝醉了，就被送到楼上的一个客房，这个客房正好挨着容泽在会所的固定房间。之后下面玩的人，直到凌晨才散场。容泽也上楼准备休息，迷迷糊糊间，走错了房间。这样，两人就睡在一起了。当然，不仅仅是睡觉，两人该干的都干了。 容泽顶着两坨黑眼圈，颓废地坐在车里，“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而且现在方淼也不理我了。” 加长版黑色林肯在马路上飞驰而过，程乐乐霍尧容泽三人坐在里面，正在去投标会的路上。 原来容泽到香港也是来看地皮的，香港这两年经济低迷，容爸想趁着价钱不高的时候买两块地，囤在那儿，以后香港恢复了，总是有用的。 程乐乐竖起了拇指，看看人家多财大气粗，再看看他们的尧乐乐。 “你难道不是故意的？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要是真醉得不省人事，你哪有力气干坏事。” 容泽目光躲闪，程乐乐都说的是事实，他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他可能知道那是方淼，又可能不知道是方淼，那天晚上，他怎么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两周前。”容泽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最近有点失眠，坐上飞机就更睡不着了。 程乐乐见容泽蔫蔫的，有点担心，“你没生病吧？” “不许这么看他。”霍尧不满地插话，将程乐乐的脸掰到自己这边。 “兄弟，我可是失恋了，还不能有美女关心一下我？”这对没有自觉性的情侣，在失恋的人面前秀恩爱，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又不是快死了，找你自己的美女去。”霍尧眼皮都不抬一下。 霍尧明显还在为那天电话的事生气，程乐乐笑了笑，问容泽：“那你当时怎么不找她？” “我总要想清楚，以后怎么办吧？” “那你想清楚了么？”程乐乐幽幽地说，容泽要是敢回答没有，他就死定了。 “恩……我也不知道。”容泽淡淡地说，他还没有想清楚，就发现方淼躲着他了，那他还想什么。 程乐乐挑了挑眉，容泽既然不知道，那她也就不必告诉容泽关于方淼的消息了，把头扭向了窗外。 霍尧说得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问题，方淼暗恋容泽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容泽肯定知道，却不做任何表示，直到这一刻才害人害己。若是容泽一开始就把这事放在心上，也不会有现在的事。就算把他俩撮合成了，方淼以后也会难过。 投标会在四季酒店的宴会大厅，乔治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嗨，乔治，我们是不是来晚了？”程乐乐快走了两步，热情地说道。 “哪里，哪里，现在的人还不多，你们可以进去挑个好位置。”乔治笑着说。 乔治虽然以前是在bw，而bw倾倒有一定的原因是霍尧在推波助澜。但是，经理，说白了就是高级打工仔，在哪里干不是干。bw不是他的，他也不会心疼。 能把bw整掉，乔治还是佩服更多，有更好的地方要他，他当然愿意，“其实你们今天不用来的，我已经准备了场外竞拍，尧乐乐就不用露面了。” “那太好了，你想真周到，以后尧乐乐还请你多多费心了。”霍尧谦虚地笑笑。 现在霍尧和程乐乐在香港的名气都不小，尧乐乐发展得太快，指不定被什么公司惦记着呢，要是这时候大张旗鼓地开地产公司，很容易就会被别的大公司给灭了。 “这是容华酒店的容泽，”程乐乐向乔治介绍道，“就当我们是支持朋友来的。” “那最好了，”乔治笑道，转身对容泽递一张名片“你好，我是乔治。” “你好！咱们进去吧。”容泽在人前还像模像样的。 “我就不进去了，我直接去场外盯着，我们随时联系。” 霍尧点点头，进了宴会大厅，打着陪容泽的旗号，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 “你们看上了那几块？”容泽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我们没钱，所以便宜的就不和要我们争了。”程乐乐无奈地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容泽一脸奸笑。 程乐乐这几天都在为贷款发愁，霍尧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而容泽竟然还敢幸灾乐祸，霍尧看了一眼容泽，“这次就你一个人来？你能做得了住么？” 两句话就把容泽打回了原型，他爸不会让他一个人拿主意的，“你太重色轻友了。” 霍尧似不过瘾一般，云淡风轻地又补上了一刀，“听说，都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你是事业得意么。” 容泽又成苦瓜脸了，“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你别打击他了，总苦着一张脸，我们看着也不顺眼。”程乐乐配和地说。 “你们太过分了，尽在人伤口上撒盐。”容泽痛心疾首。 又过了几分钟，来的人越来越多，宴会厅人声鼎沸。事实上，这里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经济不景气，就算地皮便宜也买不起。 “霍尧？又见面了。”易州见到对头，好心情全没了。 “你好。” “怎么，打算闯荡地产界了？” “今天是陪朋友来的，容泽，你见过。”霍尧适时地把容泽推了出来。 “当然见过，今天可能要承让了。”易州本来就来看看，可现在遇到霍尧，他无论如何都要争一争。 容泽淡淡地看着他，“你是代表易家？” “我可以做决策。”易州回答道。 没有正面回答，就说明易州不能代表。 “哦，这次的投标由我圈全权负责。”容泽将头转回正面，不再看易州。装，吹牛，谁不会呀。 上午十点，投标会正式开始。 霍尧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入座的易州似乎正看着他们，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冷不防见到霍尧转过来，竟然心虚地笑了笑。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易州已经这么明显地挑衅了，霍尧自然要小心点。果然，霍尧让容泽举一开始的两块地，易州马上就高价迅速拍下，也引起了周围的注意：易家今天疯了么。 易家资金雄厚，容泽还能一争高低，而尧乐乐基金的钱可不够这么和他俩拼的。 他让容泽在前面的几局里连续举牌出价，放出□□，容泽故意抬高价格，当只剩容泽和易易州两家时，容泽放弃，这样虽然易州拿到了地，但高估了这块地，浪费了钱，在后面的竞争中就可能会输给容泽。 不过易州也没那么笨，这招也就是用三四次。之后容泽就要易州硬拼了，尧乐乐就不要想了，容泽和易州争得差不多，只要能捡一两个漏网之鱼就可以了。 最后易州本土作战，拿到的最多，容泽拿到三块地皮，尧乐乐拿到了一块。虽然易州数量最多，可花得钱要比容泽和尧乐乐两家还多，算是大出血了。 下楼梯的时候，霍尧特意追上易州，“恭喜恭喜！易家果然好爽，听说下个月还有一场投标，咱们约吗？” 霍尧的笑容是那么刺眼，易州咬着牙齿，谁想见你，“下个月我可能要出国一趟。” “哦，那真遗憾，之后我又要上学，是没有机会见面了。”霍尧把‘没有’两字重读，似笑非笑地看着易州：就知道你不会去。 三人和易州出了酒店大门，正好是相反的方向，双方连再见都不想说，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我说易州真有意思，每次从都来你这里找虐。”容泽双手抱胸，笑道。 “这才是真爱，纵君虐我千百遍，我待待君依然如初恋。”程乐乐酸酸地说。 容泽大笑起来，“精辟，这句话从哪儿冒出来的？” 再过五年，程乐乐会告诉容泽，这是网络流行语。现在，她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程乐乐继续望着霍尧，说：“所以，你俩才是真爱吧，还是青梅竹马。” 霍尧无奈地把程乐乐搂在怀里，一把掐在她的腰上，总有一天，他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第29章 这次程乐乐住到霍家之前，霍尧的书房又被重新装修了一次。 真皮沙发换成了步艺的，因为程乐乐说真皮沙发夏天热冬天冷。房间地上铺白色羊毛毯，在房间靠近阳台的那一面，多加了几个小型移动式沙发。下午在这里喝着咖啡、沐浴着阳光、慵懒地看看书，绝对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们打算定下蓝天建工，你觉得怎么样？”霍尧拉着程乐乐的手，一根一根摸过去，太瘦了，以后要多喂一点。 “我不了解，都可以啊。”程乐乐将手抽出来，这样很容易分神的。 霍尧的手又缠上她的脖子，将她的脸对像着他，“那就它吧，口碑不错，可是老板因为染上了赌瘾，欠了很多债，现在急着脱手凑钱。” 程乐乐坐到沙发的另一头，瞪了他一眼，还有人呢，“行，现在给贷款的有几家？” 霍尧却伸腿踢了一脚对面的容泽，“没你的事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容泽一脸委屈，“是你叫我来谈借款的事的！” “现在不用了。”有容泽在，他都不能和乐乐亲亲，霍尧嫌弃地朝容泽挥挥手。 “乐乐，你看到没，这就是喜新厌旧，想当年我和霍尧可是在中学是很出名的一对。”容泽愤恨地说，他一个人在外面太无聊了，霍家就像个古董店，这不能动，那不能碰，只能在客厅看电视。 “容泽不提，我都忘了，你到底和几个人有一腿……” 话未说完，程乐乐就惊呼一声，猛地被霍尧拉进怀里，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堵住了她的嘴，吸吮着她的唇舌，然后是额头、鼻尖、脸颊、唇角。 程乐乐总算有机会出声了，轻声哼哼，“容泽，容泽......”容泽还在呢！ 霍尧看着程乐乐一脸茫然，嘴里叫着别人的名字，厮磨的力度更大了。程乐乐被吻得迷迷糊糊，双手攀上霍尧的腰，舌尖伸出来回应着，舔舔他的嘴唇。她整个人都被霍尧单手扣在怀里，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她都能感受到霍尧强烈的心跳，一下下地敲在她心口。 容泽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咖啡，享受地看着两人。免费现场版怎么能不看，而且还是霍尧的。 霍尧瞥眼发现容泽还在屋里，他还不想让人看热闹，松开程乐乐一点，让她靠在他身上。 程乐乐将头埋进霍尧颈窝，低低地喘着气，虽然和容泽关系很好，但她现在实在没脸见他。刚才她竟然被霍尧诱惑了，她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自己比想象中更喜欢霍尧吧。 “你就没有一点自觉么？”霍尧把程乐乐挡在身后。 容泽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摸摸鼻子，把霍尧惹毛了，自己可就不好过了，“你们继续吧，我走了。” 霍尧看着容泽把门带上，才抚上程乐乐的背，“宝儿，人走了，起来吧。” 程乐乐感觉到嘴微微有些疼，用手碰了碰。霍尧将她的手拿下来，用嘴轻轻地啄了两下，闷闷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才一着急……” 男人想对女人胡作非为时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程乐乐提醒自己，嘴上不饶，但心里还是会被霍尧的温柔做打动。 霍尧轻叹一口气，“你放心，以后我会离男人远一点，离女人更远。” “……”就凭霍尧总在她身上乱动来看，她还是相信霍尧是直的，“呀！” “怎么了？” “你忘和容泽说霍雪菲今天要回来了。”据说容泽十二岁见过霍雪菲之后，就对一板一眼的千金小姐无感，对霍雪菲更甚，霍雪菲堪称豪门千金的教科书。 “噢，我还真忘了，”霍尧恍然大悟，看了看手表，“雪雪应该已经坐上接她的车了，快到了，说不说都无所谓。” 这时，门又开了，容泽一阵风似的就冲了进来。 “你怎么又进来了？”霍尧不耐烦地说着，某人真是欠收拾了。 “我不是故意的，但你怎么没告诉我霍雪菲要回来。”容泽着急地说。 “那是我妹妹，这是霍家，她回来很正常。” “你之前说她去美国了。” “我没说”霍尧耸耸肩。 “你没说？你说霍雪菲不在，啊…所以我才来的，我以为她又去美国和伯母在一起了。”容泽懊恼地说。 “雪雪已经到门口了？那咱们下去吧。”霍尧看着容泽蔫蔫的，心情不错。 霍家的豪宅前面有一片花园，再走一段距离才是最外面的大铁门。进来的人要先按铁门的门铃，开车进来后再开一小段，才到主楼。 三人下楼时，程乐乐似是反应了过来，小声地说，“你是故意的。” 霍尧不可置否，谁叫容泽嘴里没把门的。 “你们说什么呢？”容泽见他俩一个笑容满面，一个神色怪异，好奇地凑过来。 程乐乐同情地望着容泽，他俩在一起，容泽竟然没有被坑死。 “我对你真的没意思。”霍尧撇清自己的关系。 “你…你…秀恩爱死的快。”容泽看着别的情侣亲密，就想到自己和方淼，心里酸酸的。他还要去日本韩国考察，快则半个月，慢则开学前才能回去，方淼不理他，等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霍尧点点头，“这就是你平时秀恩爱的后果。” “……” 霍雪菲的确先去了美国，看望爸爸妈妈。快到春节了，父亲在美国还有点事，晚几天到香港，妈妈自然跟着父亲。她就自己回来了，只是家里为什么还多出来了一个人。 霍雪菲拉着行李，站在客厅，连个眼神都不分给容泽，对霍尧说，“他是谁？” 容泽身子一僵，“我不知道你回来。” 霍雪菲等着霍尧和她解释，“我是说，这是我家，为什么容泽在这？” “雪雪，容泽是我朋友，他过两天就走了。”霍尧顺手帮霍雪菲把行李拿过来。 “我听说，你和方淼…？”霍雪菲因为和霍尧他们不是一路，就晚走了几天，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在这里，方淼不是你玩的那些女孩。” “我…我是有点喜欢她的。”容泽无奈，他就说不能和朋友交往，一有点风吹草动，周围认识的都来讨伐他了。 “如果想拒绝，也请干脆点，方淼多的是人喜欢。”方淼大大咧咧，但心细，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霍雪菲一直都不看好容泽，现在终于出事了吧。 “就是，既然自己没有决定，就赶快放开。”程乐乐趁机说道。 容泽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对朋友两肋插刀，但是对女朋友就是…插人家两刀了。不是说对女朋友不好，就是对女朋友太好了，人家陷进去了，他和人家分手了。 “让他拿行李。”霍雪菲指着容泽，躲到她家了，还想白吃白住。 “公主吉祥，多谢公主大恩大德收留在下，在下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容泽‘臣服’道。 “恩，”霍雪菲斜眸，“想必最近在我们家好吃好喝供着，长肉了吧，你就拿着它走楼梯吧。” 容泽看着霍雪菲扬长而去，再看看三个大箱子，咽了咽口水。 “我们也坐电梯了。”程乐乐拉着霍尧跟上霍雪菲。 霍雪菲的书房和卧室都在三楼，所以她才让容泽走楼梯，累死他…… “哥，下周爸爸妈妈就回来了，乐乐是准备见家长么？”霍雪菲不得不提醒霍尧，交女朋友和结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么快？”霍尧一惊，“今年的春节并不早，之前也一直说会正常回来。” 霍雪菲冷笑，“霍翼失宠了呗！” 霍江住在美国是想陪霍翼母子，但她妈留在美国，却是为了给外人做样子，霍雪菲对父亲表现出明显的憎恶。 提到霍翼，霍尧的脸色变的不太好，“失宠？” “我是说真的，以前每次去美国，父亲经常不在家，有时候还让我这个做姐姐的要包容弟弟。可是这次，父亲从没有提过霍翼，反而说要早点回香港和咱俩团聚。”霍雪菲严肃地说。 “父亲宠霍翼也不是一两天了，霍翼如果做得不对，父亲偶尔生气也很正常。但若是真有深意，除了失宠，还有可能就是拉拢我们。”霍尧不得不阴谋论。 “父亲难道想让霍翼踩着我们上去？”霍雪菲惊呼道，“父亲不知道我也有股权吗？” “所以他才要拉拢我们两个。当然，就算我们联合起来，都不是父亲的对手，所以你也不要太敌对霍翼。”不论有没有霍翼，霍尧逗要成长到霍江那样，霍江才有可能放权。 “恩，”霍雪菲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霍雪菲明白哥哥的意思，她是女孩子，让霍翼母子对她放松警惕。 程乐乐后面的话都没有注意听，脑海里只有三个字‘见家长？’。跟在霍尧的后面，晕晕乎乎，两只手对着手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他俩刚在一起，霍尧把她留下是想带着她见家长？ 她顿时扭捏起来，问道：“现在就见家长是不是不太好？” 霍尧见程乐乐眼睛乱瞟，想着是不是刚才说霍翼的事，把她吓住了，尽管他也烦他家的破事。霍尧拉起程乐乐的手，嘴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亲，“宝儿，你知道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吧。” “我知道啊。”霍尧虽然没有正式的告诉过她，但他笼络人心、收购股权是为了什么，程乐乐自然就看出来了。 “我一定会得到霍氏，不是因为霍江的话，而是我自己要得到它，我会让霍氏成为全球性的大企业。”他有了乐乐，他现在要给乐乐建一个家。 程乐乐知道，她没有听过上辈子有霍翼这个人，但霍尧确实继承了霍氏，而且是由霍江指定继承。 霍尧笑得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感觉，程乐乐望着他有力的臂膀，性感的锁骨，这样的霍尧好迷人，完了，她被电到了，犯花痴了。 “乐乐，你放心，我本来也没有打算你这么早见他们。”霍尧解释道，程乐乐后面是程氏，父亲会多想他喜欢程乐乐的用意，这件事还是要慢慢来。 “为什么不见？”程乐乐愣了，霍尧真的没有这个打算？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只要是真心爱着自己男朋友的女人，嘴上说着不想，但心里怎么会没有隐隐的期盼，若是男方真的带她见家长，女人当然高兴，若男方没有，女人也可以下台阶。 “我找谁是我的事情，结婚前再见也是一样的。”霍尧摸了摸程乐乐的头。 “你准备找谁？结婚？难道你结婚的人不是我，所以不能现在见。”程乐乐给霍尧总结道。 霍尧听程乐乐这么说，有点好笑，刚还甜甜蜜蜜，怎么转眼就翻脸了。把程乐乐拉到自己面前抱住，“乐乐，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管他们怎么想，我都要你。” “你就认定你父母不喜欢我，我聪明漂亮，性感可爱，家世没得说，不会给你拖后腿，不会给你家丢人，我怎么就不配你了。其实你喜欢的不是我，是程家吧，有了程家，霍氏内部就有更多的股东相信你。是，也许你会和我结婚，可结婚后呢，等你得到了霍氏，你就和你真正你喜欢的人跑了。”程乐乐口不择言地说。 不知怎么她又想起了李贺南，那就好像她心里的一根刺。霍尧太好了，简直比她重生的还像重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被他看上，她甚至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想我的！”霍尧冷冷地看着她，不敢相信程乐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难道不知道霍江就是这样的人么，我那么讨厌他，怎么会和他一样。” “你那么凶干什么！”程乐乐被霍尧一吼，吓了一跳，眼睛马上就红了，忍着眼泪，抖着声音，说：“我没有说你父亲的意思……”好像还是她的错了。 霍尧看着眼泪在程乐乐的眼眶上打转，心像被刺了一下。将程乐乐压在怀里抱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我有多喜欢你，你不知道么，我和父亲关系不好，我怕他针对你，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父亲…训斥我的样子。我爱你，宝儿，我想和你在一起，结婚，生孩子，直到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我才会告诉你，我们真的一辈子了。” 程乐乐的眼泪这回真的留下来了，在霍尧胸膛里呜咽呜咽的，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也会告诉霍尧，她的秘密。 “怎么哭了。”霍尧将程乐乐离开一点，帮她擦拭着泪水。 “哇哇哇哇……你对我太好了。”程乐乐又扑到霍尧的肩上，将眼泪鼻头都蹭在了上面。 “不哭，宝贝，不哭，我怎么会不要你呢，”霍尧吻上程乐乐的额头，“宝贝，今年在我家过年吧。” 听说，男人吻在额头上，是要保护你的意思。可是…… “不要。”程乐乐拒绝道，她又不是没有家。 “可以不过春节，我父母下周回来，总要见的。”霍尧眼睛温柔地看着她。 “我不要见了，你说的对，而且现在真的太早了。”程乐乐的脾气来的快去的快，霍尧也和她解释了，她就知道了。 “我说见就见。”霍尧不容置疑地堵上程乐乐的嘴，他要让乐乐安心。 第30章 一般见家长的通病就是紧张。程乐乐傻眼了，她真没有想见家长。当时脑子抽了，就导致了现在的后悔。 程乐乐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裙子。网上说，穿裙子能体现女性的柔顺。黑色过膝靴，黑色长筒袜，华天奴浅色蕾丝连衣裙，burberry经典款风衣。虽然全身的衣服一般，但程乐乐正好带着生日时她妈送给她的钻石项链，为她压镇，bv新款皮质手包也算中上水平。 “你不用穿这么正式，我妈不在乎的。”霍尧站在程乐乐背后，从镜子里望着她，更惊艳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程乐乐底子好。 “从你妈给你置办的衣服，就可以看出你妈的品味了。就算你妈无所谓，要是以后被我妈知道了，我就死定了。”程乐乐将口红擦掉，换了一个浅色的试试。 “我妈很温柔，相信我，你能不要再僵硬了么。”霍尧揉搓程乐乐的胳膊。 程乐乐紧绷着脸，继续问道：“你跟你父母说了么？” “说啦，你千叮咛万嘱咐，我当然要马上执行。” “我这不是怕你父母吓着么，到时候多尴尬。”程乐乐没有心情和霍尧开玩笑，对着镜子摆弄头发。 “你就是来我家玩玩而已，正好碰到了我父母，不是正式的，你不用担心。”霍尧从后面慢慢抱住程乐乐，低声在她耳边喃喃道。 “我知道，以后还不知道是谁正式见你的父母呢。”程乐乐斜眼，哼哼两声。 “你再说，你再说一遍！”霍尧的手在程乐乐的痒痒肉上乱动。 “你别动，我的妆！我的衣服！”程乐乐哀嚎。 “以后不准说这种话。”霍尧将程乐乐翻过来，正脸朝着自己，幽暗的眼神透着淡淡的受伤。 程乐乐点点头，她也不是揪着一件事不放，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愿意，以后都不说这个。” 两人不知不觉就厮磨到了一起，只是就这样互相对看着，就觉得很满足。 ‘咔嚓——’ 霍雪菲和容泽在客厅大眼瞪小眼，既烦躁又尴尬。等了半天，还不见霍尧和程乐乐的人影，只能找过来。 虽然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两人腻腻歪歪，就算是在家里，也要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情侣都是什么毛病，眼里只能看到一个人，就是他对象。 霍雪菲不用说话，程乐乐就跟在后面下楼了。 霍尧笑了笑，霍雪菲什么都好，就是太严肃了，好好的小姑娘都成小老太婆了，不过他可不敢说。 “我为什么要和你坐？”霍雪菲看着面前的两辆车，揉了揉太阳穴。 霍家兄妹加上程乐乐，和还没走的容泽，一起去接机。如果算上霍爸和霍妈一共六个人，坐两辆车正好。这样，去的时候两人一辆，霍尧和程乐乐是一对，霍雪菲就只能和容泽坐一起。 “我和程乐坐在一块儿没有问题，霍尧能同意么。”容泽吊儿郎当地靠在车上。 “不是还有前座吗？” “那你去吧。”容泽可不敢去当霍尧的电灯泡，霍尧在程乐乐的方面可是很记仇的。 霍雪菲自然不会做那么没眼力见儿的人，指着他们要做的车，带着命令的口气，说：“我是说，你坐这辆车的前座。” 容泽嘴角挂着痞笑，迅速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霍雪菲抓狂，他就高兴了。 霍雪菲睁大眼睛，他难道不知道女士优先么，方淼怎么会喜欢这种无赖。 霍江和他的正式的太太叶梅今天做飞机回来，非正式的自从跟了霍江之后，就一直在美国加州住着，也不说霍江是金屋藏娇，实在是路娇娇不敢回来。 叶梅家是书香门第，在香港教育界有些声望，霍江做出来这种事情，路娇娇在香港的名声早没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嘛，就算二奶不犯法，上流社会的夫人整天防着自己老公的狐狸精，对她这样的人最不待见了。就连霍翼都要被牵连，这也是霍翼没有被认祖归宗的原因。 “妈！辛苦了。”霍尧上前抱了抱叶梅，又转向父亲，“父亲，欢迎回来。” 霍尧刚一开口，就让气氛僵硬了一下，但霍江脸上仍是淡淡的笑意，“恩，我这次在家会住一段时间。” 叶梅暗瞪了霍尧一眼，刚回来就这样，以后怎么过。 霍雪菲和霍尧互换了一个眼神，霍雪菲上前挽着霍江的胳膊，“反正回家也要吃饭，我们在容华酒店安排了晚餐，希望爸爸妈妈不会觉得不妥。” “今天是家人团聚，又不是应酬，在酒店包厢门一关上，谁知道里面什么样。”叶梅边说边看着霍江。 “夫人都这么说了，我哪有不同意的。” “我也这么觉得，爸爸妈妈都累了吧，先上车再说。”霍雪菲的头枕在霍江的肩上。 程乐乐目瞪口呆，霍雪菲难道是在撒娇，她一副孝顺乖巧的样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果然豪门千金都是天生的演员。 容泽也更见了鬼似的，慢腾腾走在最后面。 两辆黑色奥迪奔驰在马路上，驶向香港最繁华的地带。到了容华酒店，这家酒店的经理就在外面候着。 订位的时候，容泽这张脸就是vvip，经理马上就从办公区小跑下来。端详旁边这位能让他家少爷作陪，点菜各种讲究的一定也是有背景的，香港名门姓霍的只有一个，估计就是他了。 经理殷勤着小心地站在后面写菜单，比起容泽，霍尧一点都不好相处，对外人多一个字都不会说。但经理看容泽在一旁嘻嘻哈哈，忽然有些同情他家少爷了，这个继承人不好当啊，为了和霍家打好关系，还要热脸贴冷屁股，听说他家少爷不住自家酒店，硬是蹭在霍家。 容家的酒店装修属于中上，大气整洁足够，华贵就谈不上了。跻身五星级酒店，最重要的就是干净和服务，容家的薪水基本上是业内员工的最高等级。 “我之前订了一菜单，爸妈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加的。” “恩。”霍江先接过菜单，“就这样吧。” “我们的口味你都知道，我没意见。”叶梅摆了摆手。 “好的，几位请稍后。”经理出去时顺便把门关紧。 霍江算是公众人物，经理是见过的，没想到今天是家庭聚会，经理又高看了一分自家少爷，还好不是二世祖，否则吃亏的是他们这些员工。 偌大的包厢只有六个人，再加上有两位长辈，包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叶梅在机场就注意到了霍尧的女朋友，比起同龄人，霍尧一直都没找女朋友，他的第一个女朋友自然让家长好奇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婆婆都是最在意儿媳妇的，就像岳父总挑女婿的毛病一样，“尧尧，这就是程乐乐？” “这是程乐乐，我们是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 “阿姨好，叔叔好！”尧尧？程乐乐抖了抖身子。 不用霍尧介绍，他们都会把霍尧身边出现的女孩子调查的一清二楚，但见了面才会看到很多特质。 原以为能自己创业的女孩会都很强势，不过程乐乐到看不出来，叶梅点了点头，“恩，我以为自家女儿就很优秀了，程小姐在有些方面胜过雪雪。” 这句话有褒有贬，程乐乐充耳不闻，声音清脆，“谢谢阿姨夸奖。” 白傻甜的政策讨得了叶梅的欢心，霍雪菲坐在叶梅旁边，偷偷地朝程乐乐撇了撇嘴。 “叫伯母。”叶梅确实高兴，她的儿子她最了解，霍尧心思已经够多得了，要是再找一个能干的媳妇，以后日子就等着天天吵架吧，不管程乐乐是装傻还是真的天真，最起码她愿意为了霍尧这样。 “伯母好！伯母叫我乐乐就行，”程乐乐的声音更甜了，“伯母伯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霍家的事业都已经是世界级的了，还缺什么。不是家长见面会，程乐乐送的礼物也很保守，女的是包，男的是手表，大小不用想，总是不会错的。 霍江扫过霍尧，盯着程乐乐看了好一会儿，上下打量，等叶梅寒暄完了，也没有放过程乐乐。 程乐乐觉得自己再这么笑下去，脸就起褶子了。 霍尧在下面缓缓地握住程乐乐的手。 “看你紧张的样儿，我又不吃了她。”霍江瞄了瞄桌边，就看出来了，“程乐乐，霍尧的这头一个女朋友就能秒杀那些人所有交往过的了。” 霍尧手下一紧，父亲果然觉得程乐乐不行。 面有心生，一般长得尖嘴猴腮，面上严厉皱纹较多的中年女人，大多刻薄。如霍尧所说，他的妈妈温柔贤淑，和蔼可亲，最起码比郑颖好多了，她现在都能想到以后她妈见哥哥女朋友的态度。 当然，人程乐乐不会像以前那么傻。叶梅出身书香门第，再加上保养的好，她又不是看相的，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程乐乐对霍江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错，可能见霍尧和霍雪菲对霍江都严阵以待，她的期望有点过高。 霍江的眼睛顺着顺时针方向，移到容泽身上，“这是…容泽？” “是，我是容泽，叔叔好，阿姨好。”容泽在长辈面前，还是很给容家长脸的。 “恩，你和霍尧同学这么多年，早该来家里住了，我可是很喜欢容华简洁的风格。”霍江看着容泽正好和霍雪菲坐在一起，这么多年都不来，“容泽这次是因为雪雪过来的。” “爸爸，你这么说容泽的女朋友可要来找我了。”谁和他一起…… “雪雪怎么不交个男朋友啊，以后可不能被人骗了。”孩子都长大了，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霍尧淡淡地看了看父亲，父亲这次回来确实变了一些。 “男人有什么好，一个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了。” 霍雪菲只是讽刺容泽，但说完后，容泽和霍江都变了变脸色。 这时，正好送菜的来敲门，叶梅趁机打圆场，“容华上菜一向都很快啊，以后有机会都会过来的。” “我会给阿姨打折的。”霍家太太可是活广告啊，容泽颠颠地去给上菜的人开门。 接风宴在几人半生不熟的情况下，磕磕绊绊地结束了。这哪里像是家庭聚会，明明是宴请上司。 家长回来了，在霍家呆着就不自在了。第二天意思一下还留在霍家，第三天程乐乐和容泽两人就纷纷离开了，一个要去韩国出差，一个回家，理由很合适。 “我要走了。”临到分离的时候，程乐乐才后知后觉地开始难过，可怜巴巴地望着霍尧“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呢。” 程乐乐抱着他的腰，勒得很紧，霍尧身上有点疼，但他的心更疼。霍尧捧着程乐乐的脸蛋，亲了一口，“宝贝儿，过年前我就不过去了，我要把建筑公司的事情落实下来，但十五一过，我就回来，好吗？” “十五之后就开学了，你不会来也得回来。”程乐乐掰着指头算。 “不是还有五天么，开春了，咱们出去约会。”霍尧揉着程乐乐的手，要再过一个月…… “那会儿正是最冷的时候。”程乐乐打击道。 霍尧已经有经验了，只要程乐乐破坏气氛，就亲她的嘴，再坏的气氛也能回来。想着也就这么做了，霍尧每次接吻，都好似狂风暴雨般袭来，让程乐乐不得不沉溺进去。离别在即，霍尧在程乐乐嘴上啃了又啃，忽地将手钻进隔着几层的衣服的细腰上，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皮肤。程乐乐被他滚烫的掌心激得一个哆嗦，拉住他的手腕。 “这里就咱们三个人。”虽然这么说，但霍尧还是把手拿了出来，帮程乐乐拉拉衣服。 霍尧想把程乐乐送到登机口，严俊给霍尧安排的特殊通道，直接过安检，进入专门的候机单间。他们的第三个人容泽比程乐乐晚飞几个小时，这会儿坐在门口，无聊地望着天花板，顺便帮霍尧望风。 两人静静地抱着，平息着刚才的吻，霍尧却意犹未尽地贴在程乐乐的唇上一下下地啄着。 “两位，乐乐要登机了，”空姐过来叫人了，容泽走过来指了指门外，无奈地对霍尧说，“你都已经跟到登机口，要不你把程乐乐送到家，你再飞回来。 “我倒是想，但我父亲不是在么，我还是不要让他多想。”霍尧看着程乐乐，淡淡地说。 呵，您还真想过，他就那么随口一问，容泽啧啧两声，继续当墙纸。 “乐乐，要想我，给我打电话，不许看别人，你男朋友马上就会到你身边。”霍尧嘱咐道。 程乐乐嘟囔道：“我要是能看上别人，早看上了。” “乐乐别气我，好么，记住我说的话了么？”霍尧捏捏她的鼻子。 “恩，知道了，每天都会打电话。” “你要是不打，晚上我也会给你打。”霍尧的嗓音有点沙哑，还有，“乐乐，把口罩带上吧。”刚才吻的太激烈，有点…… 空姐在门口看着屋里的嬉笑的两人，她是这周刚来实习的大学生。刚才就听说霍江的儿子来送女朋友，全程柔情蜜语。 她不太信这些，一来豪门里的那些人谈恋爱就像去菜市场，一推菜等着他们去挑，挑好一个，吃过了就算完事了。二来，利益关系电视上天天播，心里苦不苦，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但看到霍少时，她对霍少旁边的女孩还是羡慕嫉妒恨了，同样的年龄，这个女孩被这样的男人宠着，全身上下要花费她未来几年的工资，如果连爱情也有了，那女孩还缺什么。如果霍少的浓情蜜意是假的，霍少装得也太像了，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空姐上前一步，提醒道：“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霍尧这会儿正难受着呢，突然被打断，眼里的不满好似有了发泄的渠道，向空姐射过了。 空姐稍微低头，表示抱歉，就不再看他们，眼睛盯着地板。但她听到女孩在安慰霍少，两人在道别，霍少在抱怨还是应该用私人飞机…… 第31章 程乐乐回去后在家休息了一天，就去看方淼了。方淼不在家，那就是在赛车场了。 与自己相比，方淼那时候虽然是为了追容泽而学赛车，但方淼也真的喜欢上了赛车。 玩赛车参赛都没有问题，但想成为职业赛车手必须成年以后，方淼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就想专职赛车，并且出国读赛车工程专业，结果被家里人按住了。女孩子哪有做这个职业的，史上成名的女车手很少。就算方淼家里不差钱，那也是危险的职业。 程乐乐自己玩赛车却更多的是好玩刺激，可刺激的运动项目很多，只是正好遇到了赛车。另一方面，赛车比赛分为f1、跑车、房车、卡丁车，程乐乐之所以选择跑车，就是为了以后不再比赛了，也能经常玩。 方淼经过看台时，就发现了程乐乐朝她挥手，这会儿却不能直接减速，又跑了一圈之后，才停到终点下车。 “你什么时候从香港回来的？”方淼隔着很远就朝程乐乐喊话，每次跑完之后都会很兴奋。 “昨天。”程乐乐走过去，给了方淼一个熊抱，“我听方叔叔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了，你寒假都在这里练习？” “恩，怎么不让我接你呀，真是的！”方淼搂着程乐乐向休息室走去，今天就不练了，早点回去，“你看什么？这么多天没见我，想我了？我就说嘛，霍尧在你心中最多排老二，我才是你的最爱。” 程乐乐仔细打量着方淼，她的精神很好，最起码没有瘦，活蹦乱跳的，而且会开玩笑，“是啊，可你的最爱不是我。” 方淼顿了一下，就意识到程乐乐说的什么，语气低沉下来，“容泽去香港了？你们知道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不知道，容泽不说，还有霍雪菲啊。” 方淼摇着头，苦笑道：“想问什么？我的感受？” “容泽和你怎么说的？”程乐乐直接地问出来。 “什么都没说就跑了，”方淼尽量扬起笑容，“过了几天才找我，但我没接。” “为什么？给他一次机会啊。”程乐乐真为这两人着急。 “当时没有说，我就知道他的意思了。”方淼淡淡地说着，“再说，失恋又不是丢命，生活还要继续，我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么。” 容泽让程乐乐带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回去了，容泽都不是好的选择，“我替你高兴，这么多年，你终于告白了，不论他是否接受你，你在他心目中都会有一个特殊的位置。” “我知道啊，所以我真的轻松了，我不会再想他，我会找到更好的人。”方淼笑得坦然，她不想要特殊的位置。 “没想到失恋让你睿智。”程乐乐老成地拍拍方淼的肩膀，不是说被人甩了会一蹶不振么。当然，她没有体验过，上辈子被未婚夫抛弃时，她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我一直都很聪明。”方淼可不想和一个已经被别人无数次鄙视情商的人作比较，她会很丢脸的。 程乐乐抱屈，她早就发觉霍尧喜欢她了，凭什么还总说她，“你是嫉妒我吧，看在你感情受伤的份儿上原谅你了。” “……”程乐乐和霍雪菲在一块儿呆久了吧，不过程乐乐的关心还是让她心暖，方淼抱了抱程乐乐，“我们俩的关系哪有那么容易被切断，两人共同的朋友圈，他是我赛车的启蒙人，现在在同一所学校的。做不成恋人，只是做回朋友罢了。” 方淼收拾好书包，主动提起别的话题，“我打算加入其他的车队了，希望能赶上今年的gt1，你要和我一起么？” “说是没有影响，但还是有影响的吧。”程乐乐挑眉问道，“要不你来我这里？” 一开始两人学车都是呆在容泽的车队里，之后，霍尧担心程乐乐的安全，想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下看着，便财大气粗地为程乐乐专门组了一个车队，程乐乐就变成了车队只为她一个人服务。 “别，你的车队都是霍尧高薪聘请的，我走后门进去，他们也不会重视我。” 程乐乐点点头，她开得不好没事，反正霍尧是老板，但方淼属于招聘进去，没有实力就不行，“那你真的决定做职业的？你父母同意了？” “恩，我总算把家里人说通了。我喜欢它，”方淼摸着自己的车，“我想朝着我的梦想试试。” “天啊，你家人竟然同意！” 方淼耸耸肩，“他们说当没生过我。” “哎！”程乐乐叹口气，“以后咱俩就不是一个组了，虽然赶不上你，但我一定参加。” 程乐乐与方淼击掌承诺，一路嘻嘻哈哈，驾车驶去…… 方淼看上去好像没事了，和程乐乐有说有笑，可方淼再洒脱，程乐乐觉得方淼是在意的。 在一生最美好的十年时间里，遇见一个人，爱上他，暧昧过，欢笑过，等待着，最后无疾而终。没有人能轻易释然，希望时间会能将伤口磨平。 方淼的事让程乐乐心里堵得慌，当事人没怎么样，她却蔫蔫的。过了几天，两年没见的程穆回来过年了，喜悦冲淡了心里的不愉快。程穆再有一个学期就要大学毕业了，正式进入程氏工作。 年前是最忙的时候，忙着准备拜年的礼物，忙着给家里置办年货，程乐乐参与了才知道，什么是花钱如流水。 关系好的朋友送什么，合作关系的太太送什么，那个人喜欢什么，这个人禁忌是什么，谁的生日在几月几日，程盛广有秘书，郑颖可没有，豪门太太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她妈妈有一个本子，专门记他们家和别人的私人关系，还按字母分了索引…… 白天准备礼物预约时间，晚上就出去拜访，新的一代成长起来了，很多老关系要延续下去。 当然，程乐乐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没有给霍尧打电话。程乐乐回去几天了，都没有打一通电话。程乐乐陪郑颖出去采购了两次，回来之后累得倒头就睡，之后就她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霍尧忍不住了，正在上班的时候，就用他在霍氏办公室里的电话，打了过去。 本来程乐乐没听出来，但一看是香港的区号，立刻警醒过来，拳头敲向自己的脑门，“啊！对不起，我忘了，对不起……” “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想起我。走的时候哭得那么伤心，没两天就忘了，怎么就喂不熟呢？”霍尧就知道是这样，他自己在这边怄着，那头倒是玩得开心。 “哪有喂不熟，明明喜欢你的，”程乐乐心虚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乐乐太狡猾了，”霍尧嘴角流出宠溺，乐乐一个劲儿的道歉，他还能说什么，气就消了一大半，但语气还是哀怨，“这两天就这么忙？” “快过年了嘛，白天陪妈妈买东西。对了，我之前找过方淼，她挺好的，似乎已经没事了。” “感情的事情说不清楚，你别管他们了。”霍尧了解容泽，容泽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如果喜欢，就接受，不喜欢肯定拒绝，这种友情以上恋爱未满的关系有得磨呢。 “唔，我知道了。”程乐乐也觉得自己之前矫情过头了，别人的感情，她伤感个什么劲儿。 “你还是关心关心我们俩吧。”霍尧坐在椅子的身体软了软，靠在椅背上，“乐乐，今天干什么了？” “想你。”程乐乐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霍尧听着那边软软懦懦的声音，倒吸一口气，“再说一遍。” “想你。” “你哪里想了，电话都忘了打。”霍尧电话里挑刺，实际上，嘴早就咧在耳朵上了。 “我哪里都想你，真的想你。”程乐乐闷闷地说，没有打电话还好，打了电话，那头醇厚的嗓音好像揪着心，特别想他。 “宝贝儿，我也想你，还有十八天。”霍尧哑着嗓子，“还有，我爱你。” …… 程盛广和程盛达两家都会参加商界年度酒会，双方见面就算是拜过年了，正真的大年三十是各过各的。 程家今年是由程乐乐装饰的，比往年活泼了不少，生肖图画和吉祥语挂在房顶上，能换成红色的物件都是红色，不能换的，也贴着福字，窗户上也粘上一串五颜六色的小灯泡，到了晚上，把它打开，屋里色彩缤纷。 团圆饭的主厨是程乐乐和程穆。程乐乐已经成年，程穆也要工作，都是重要的一年，兄妹俩为了表示感谢父母，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做了九个菜，表示长长久久。 郑颖尝了一口，用餐巾擦拭嘴唇，“一般，没有去年好吃。” …...去年是容华饭店的主厨来家里做的，程乐乐和程穆对视一眼，妈能说一般就不错了。 “很好吃啊，非常不错。”程盛广竖起了拇指，“全部是你们俩做的？” “那当然。”看着菜谱还做不出来么，程乐乐满意地看着爸爸的表情。 “大部分都是乐乐做的，我就洗洗菜。”程穆耳根有点红，笑了笑。 程乐乐翻了个白眼，别提伤心处了，九个菜为什么做了那么久，都她一个人做的。程穆只和面就用了一下午，水多了加面，水多了加面。 郑颖一边吃饭，一边抬头望着天花板，“这个真的不会掉下来？” 餐桌的上方也被挂上了吊饰，程乐乐挂之前没想到吃饭的时候有可能掉进碗里，她硬着头皮说，“……不会。” “孩子的一片心意嘛，你不是昨晚还说女儿长大了。”程爸笑眯眯地揭了老婆的短。 郑颖瞪了程爸一眼，让你说话了么，“我去给你们拿礼物。” “你们妈妈害羞了。”程盛广趁着郑颖上了楼，说道。 本来春节要给压岁钱的，可是孩子都长大了，郑颖就改成了送礼物。虽然不是那么热闹，郑颖的规矩很多，但是很温馨，感觉回到了小时候。 饭后，程爸很正式地把程乐乐和程穆叫进了书房。 程爸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感叹道：“程穆不适合做继承人啊！” 程穆的眼瞳一缩，直视着父亲。 “什么？你也有私生子？”程乐乐率先开口。 程爸拍上程乐乐脑袋，“你说什么呢，你敢把这话和你妈说一遍。” “那爸爸是什么意思？”程乐乐揉了揉她的小心脏，她连想到霍家的事。 “我决定年后提出关于乐乐成为公司第一继承人的概念。”程爸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吐出。 平地响起一声雷，将程乐乐和程穆都炸得恍恍惚惚，程穆皱眉看向程乐乐，神色复杂，这是比他小四岁的妹妹啊。 程乐乐摇了摇头，这不关她的事，她也不会那些东西啊。 程爸抿了抿嘴，手搭上程穆的肩膀，“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我把你叫来，当着你们两人的面说出来，是因为不想你和乐乐有隔阂。” 程穆嘴唇泛着白，怒火硬生生被他憋在胸腔里，两手甚至有点颤抖。为什么？他从小就开始学习精英教育，学了十五年之后，告诉他，以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就好像被人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若是别人，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战斗到底，可这个人是他的亲妹妹，程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程穆张了张嘴巴，用力拉开嗓音，“为什么？”他不觉得他比程乐乐差。 “爸爸，你在说什么？乐乐是我？”程乐乐睁大眼睛问道，疑惑地指着自己，请允许她大脑短路了。 “就是你。”程爸肯定地说。 现在男女平等，程乐乐本来就有继承权，像霍雪菲、萧景辰也一样，但是更看重男孩的原因是，大部分老总都是男人，一个女的扎在中间，社交非常不方便，另一方面男女走得太近，会让别人产生不好的怀疑，所以一般第一继承权都是选择男孩，女孩有第二继承权。 程爸看着程穆，回答两人的问题，“虽然乐乐什么都不懂，但她有一点比你强。” 程穆被打击的惨白的脸上微微动了动，眼里露出一丝渴望。 程爸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打文件，递给程穆，“这是乐乐去年年底提出的方案，你可以看一下。” 程乐乐一听十月份的事，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得到了萧景辰替她爸传的话，如果程氏对a市李家有什么想法，萧家也愿意配合，毕竟这是互惠互利的事。程盛达想和李家联姻的目的在于程氏在李家的主要产业上薄弱，如果联姻成功，李家就成为程氏扩张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那么程盛达对程氏也会很重要，这时候再开除程盛达就很困难，股东不会允许内斗而消弱他们的利益。 “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程穆不明白程爸的意思。 “我意思是你对于犯错的人惩罚不够狠。”程爸直白地说了。 程乐乐嘴角一抽，爸你是在批评她哥还是在损她，女孩得了这么个称呼，真的好么。 程爸似乎有点恨铁不成钢，又严厉了两分，“方法幼稚可以学，不会企业内部的管理也可以教，但是如果你连方向都不对，其他的都没有用。程盛达想从我的手里拿走程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正因为你发觉了，你现在才极力拉拢他。一个已经有了二十年野心的人，怎么会因为你的小恩小惠就放弃。我一直留着程盛达，是因为我在等你提出来去解决他。可是，结果呢？程穆，你让我很失望。” 程爸走到程穆面前，手掌一挥，程乐乐以为爸要打哥哥，一下子冲过去，把程穆撞到了窗台边，程穆手里的纸被程爸撕裂了，纸片漫天飞舞。 程爸扭曲着脸，“乐乐你在干嘛？” “恩……”以为您要打他，这不太好说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棍棒下出孝子呢。 “你不会以为我要打程穆吧。” 程乐乐点点头，程穆更被父亲和妹妹两人双重惊吓。 程爸噗嗤笑出了声，他怎么没发现程乐乐还有喜剧天赋，“我只是想把你的方案拿回来。” “……” 不过，经程乐乐这么一闹，气氛缓和了一些。 程穆反而握紧了程乐乐的手，不管怎样，乐乐都不会变吧。 程乐乐赞同程爸刚才说的话，哥哥的策略本就是保守性，对叔叔一家自然也很宽容。哥哥一直很优秀，她从没想过有一天父母会因为她而去批评哥哥，程乐乐弱弱地问：“爸爸，那也不能因为这一件小事，就把哥哥……” 程爸有些疲惫地看着程穆，程穆自己没有领悟，就算他告诉程穆，程穆以后还是会犯错，只有吃了亏，才能记得牢，只是这个代价太残酷了，“今天还是过年，就这样吧。” 两人双腿瘫软地出了程爸的书房，程穆拉住了程乐乐。 “叔叔有那么严重么？”程穆在公司比程乐乐要久，他的心怎么会软，但他确实是方向错了，虽然叔叔有野心，但他不觉得叔叔会成功。 程乐乐没法回答程穆，她看人更不准，她都死了一次才知道的，“你知道我和程可可的关系，所以……哥哥，你知道我完全没那个心思的。” “我知道，我想回去静静。”程穆摸摸程乐乐的头，便独自离开了。 还是会有裂痕吧，程乐乐皱着脸，怎么她家也要开始争夺继承权了。 ‘嗡——’ 程乐乐从裤子口袋摸出手机，屏幕亮开。 霍尧：春节快乐！ “已经十二点了，”程乐乐瞄到手机右上角，“春节快乐。” 第32章 程穆第二天就想悄无声息地走掉，这件事就好像把他扒光衣服，□□裸地出去游街一样。他没有脸见人，只想快点逃开这个地方，再也不用回来面对。但可笑地是，他的护照被母亲没收了。 父母还需要他，他还是股东，需要他替乐乐投同意票，需要他教乐乐如何管理公司。他从没有发觉父母如此残忍，他可以不和亲妹妹争，但是让他为乐乐铺路，他做不到。 “看见没有？这就是我和你妈培养的继承人，这个时候只想着逃，去了英国，大学毕业再回来，公司就彻底是你的了。为什么不马上就开始从你手里争夺？”程爸深邃的眼眸盯着程穆的背影。 “……我没那么厉害。”程乐乐想想就头疼，这辈子虽然改变了很多，但性格难改。她最多窝在家里写程序，根本管不了公司，就连尧乐乐大部分事情也是霍尧在处理，她不过是技术支持而已。 “我知道，程穆都不可能在半年内收服公司上下，你怎么可能？”两个孩子半斤八两。 “那你还让我…？何况我哥那是沉稳，遇事不惊。” “沉稳过头了吧，太忍耐会失去机会和冲劲儿。” “爸爸难道想看我们打起来？”程乐乐旁敲侧击，她不得不怀疑父亲的目的。 “我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会让董事会同意，你们打起来才是正常的。”程爸幽幽地说。 程乐乐仔细地去观察父亲的表情，想要看出话的真假，嘴角慢慢勾起，“好，我会去做一个更好的继承人。” 程盛广温和地笑着，望着程乐乐挺直腰身，不紧不慢地追上程穆，拉着程穆拐进了自己的书房。 “乐乐真的可以吗？”郑颖从里屋走出来，手跨上丈夫的胳膊。 “你不要总对乐乐不满意。”程盛广无奈地说。 “她要是个男孩儿，他怎样都行，就是不学无术，也有一堆人抢着进咱们家。可她是个女孩子，你看看她，要不是死读书，就是整天疯疯癫癫的。玩什么赛车，真当我们不知道，哪天回来缺胳膊断腿了。我能不生气么？”郑颖戳着程盛广肚子上的肉，“是谁对她玩赛车不管不问的？” “是我是我，”程盛广摊开两手，“在外面玩玩不是挺好的么，人家赛车都是有规定的，哪有你说那么严重。” “那她嫁不出去你负责？”郑颖质问。 “她不是有人要么？”程盛广搂着太太，笑眯眯地说。 “霍尧？我不喜欢他，那个孩子心思太多了。” “心思多以后才有出息，我倒是没想到乐乐找他做男朋友。”程盛广非常满意霍尧，继承人就要那样才行，可惜霍家不珍惜。 “就怕太出息了，配不起，”程氏和霍家都属于商界第一阶层，但是两个集团还是有些差距，郑颖对程乐乐婚姻的选择就是，一是找个二流世家的，男方家要靠着程氏，不会欺负乐乐，二是找个豪门里的小儿子，混吃等死的那类人，没有权利，诱惑就少，郑颖横了丈夫一眼，“霍家乱七八糟，程乐乐这么个傻妞嫁过去，还不被坑死。” “你想得可真多，等乐乐大学毕业再考虑也不迟。” “我现在想都来不及了，那个李贺南正好配乐乐，却被程可可抢先了，乐乐也有男朋友了。”郑颖很遗憾。 …… 程乐乐书房 “哥……”程乐乐舔舔嘴唇，“我根本不想要这个继承权的……” 程穆讥笑一声，“这听起来真讽刺。”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程乐乐顿时手足无措，“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爸爸会这样，我写企划的时候，没想到要……恩……好吧，我现在说什么都是错。” “我相信你，我觉得我很失败，我甚至以后不想见到你，真的，哥哥是不是很……”程穆抓住程乐乐的手。 “哥，我也曾今讨厌过你，你知道么？”程乐乐突然打断程穆。 “什么？” “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一直到初二，都很讨厌你。” “噢，我就觉得奇怪，小时候我们的关系还挺不错的，之后你就疏远我了。”程穆当然知道，而且这是一段不短的时间。 “因为你太优秀了，又是继承人，爸爸妈妈的关心都在你身上。你的性格也很好，很会说话，所有人都喜欢你。”程乐乐回忆着，嫉妒心是慢慢成长起来的，自卑也随之产生，与人的关系也会越弄越糟。 “我不知道是这样，”程穆惊讶地看着程乐乐，那时候程乐乐只是一个小不点，“我没有意识到会给你造成这样的感觉，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已经过去了。”程乐乐说以前的事情，只是想很珍惜这份亲情。 “所以，我确实不如你，你初二就能明白的事，我现在还在赌气。”程穆的脸沉下来。 哈？！程乐乐眨了眨眼睛，这事儿是这么理解的？ 程穆揉了揉妹妹头发，“我开玩笑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永远都是。” 程乐乐长吁一口气，“哥，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的。” “你告诉我小时候的事，让我突然有些理解父亲的意思了，”程穆皱眉，他太顺了，从小到大连一点挫折都没有，“所以，公平的，我再给你一个学期的时间，等六月份回来，我会去抢夺你的继承权。” …… 程乐乐本以为按照时间，霍尧可能会见到程穆，她就没有特意和哥哥说这件事，但是直到把程穆送走，学校都开学了，霍尧也没有回来。每天打电话倒是勤，甜蜜话说得越来越溜，就是每次都还差几天才能回。 “说好十五就回的，现在都五十了。”程乐乐就知道不能相信男的。 霍尧闷笑道：“一个月就三十天，哪有五十。乐乐，我也想你。” “我不想你。”程乐乐赌气地说。 “我被我父亲扣下了，在公司处理文件，谁知道哪来这么多文件。”以前霍尧巴不得这样，对他以后掌权有好处，可是现在他的心早就飞回程乐乐身边了。 “霍尧！”程乐乐听着那边的沙沙声，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怎么了？” “我就是想叫你。”程乐乐轻声说。 “我在啊，就这么离不开我么？”霍尧手头的笔掉落在地毯上，自己却不知。 “恩。” 霍尧的手摸上桌子上的桌摆，指尖滑过照片里程乐乐的嘴唇，这个时候应该要吻她的，“我爱你，乐乐。” “我也是。” 挂了电话以后，程乐乐在走廊上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神色如常地进了自习室。 “说什么少儿不宜的了，让我们也听听。”萧景辰老练地嗅到了一丝味道。 “没什么。”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萧景辰老练到底说。 程乐乐咬唇，看着旁边的霍雪菲，问道：“你在家的时候，霍尧就这么忙？” “怎么了？”霍雪菲从作业里，抬起脑袋。 “霍尧的事情好像很多，才没有回来的。” 程乐乐虽然说得很含蓄，可霍雪菲很敏锐，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你在怀疑我哥？” “没有，没有……”程乐乐连忙摇头，她怎么敢当着霍雪菲的面说，她没有怀疑，真的没有。 “我说什么来着，恋爱嘛，玩玩就行，当真可是要出问题的。” 萧景辰话音刚落，两道刀子眼就射向了她。 “我哥这么说，那就是这样了，你不知道他有洁癖么？”否则为什么看上程乐乐，霍尧嫌其他人脏吧。 程乐乐讪讪住嘴，她不敢再说这个话题了。 ‘嘭——’ 教室门忽然被撞开，一位男生直接把怀里的女孩子撞在了墙上，两人身体紧紧挨在一起，嘴唇叠交着。 程乐乐几人正好坐在靠墙边，正对着激情拥吻的男女间，此时她们甚至能看到男人的舌头伸进女孩的嘴里。 陈岚的脸颊红了红，脑袋低着，都快贴在桌子上了。霍雪菲连眼皮都没舍得抬一下，继续写作业。 “嘶，”萧景辰咧着嘴，小声地和几人咬耳朵，“怎么比我还开放？！” “……”这是重点么，程乐乐的头左右晃着，ｃńｃńｚ.ńéτ似要看清女孩的脸，“我怎么觉得她眼熟呢？” 萧景辰转着眼珠，突然大吼道：“这道题怎么做啊？” 男女猛不丁被萧景辰一吓，触电似的就分开了。 “男的小帐篷下去了。”霍雪菲支着头，皱眉评论道。 冷清的声音让原本安静的教室陷入了诡异中，其实程乐乐也有同感，只是她没好意思说。 “乐乐？！”女孩的尖叫声异常刺耳。 “堂姐，这么巧啊！”程乐乐淑女般地向程可可走过去，她一激动就反常，真是瞌睡了就有人给送枕头。 父亲把叔叔家的事情交给她了，只要程乐乐的能力能达到父亲的标准，董事会自然会同意更换程乐乐为第一继承人。若想彻底把程盛达的羽翼剪光，程乐乐不可能办到，父亲只要求程乐乐削弱叔叔在程氏的势力就行。 叔叔家正在拉拢李家的关键时期，程可可尽然在这儿……给李贺南带绿帽子。 程乐乐真想给程可可鼓掌，不仅替她报了上辈子的绿帽子之仇，而且让她有把柄破坏他们的联姻。若是让李贺南知道这事儿，以他的自负怎么会忍。 萧景辰火上浇油，“程乐乐，这是谁啊？看起来好像李贺南的未婚妻呀。” 程乐乐一步踉跄，这也太假了吧，她刚才都喊是堂姐了，真想拍死这个二货。程乐乐不理萧景辰，对程可可说：“堂姐，这位是？” 程可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正要拉着男生一起走，男生不淡定了，“你好，你不记得我，我可是记得你啊，程乐乐？” “你是？”程乐乐看着眼前的胖墩，她不记得她的朋友有这个体型。 “朱震。” 程乐乐想起来了，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朱震那有当初小清新的影子，“我猜就是这样，我堂姐和你关系最好，原来堂姐早就暗度陈仓了。” 朱震追程可可追了很久，程可可终于和他有些暧昧，今天听程乐乐这么一说，自信心膨胀，搂着程可可的腰，“嘿嘿，你看出来了。” 程可可两眼一黑，朱震怎么当着她的面就说瞎话，高跟鞋使劲儿踏上朱震的脚背，暗骂：“蠢蛋！”转身便走。 朱震喜欢程可可，她只要给朱震牵个手亲个嘴，朱震就屁颠屁颠地替她办了，她当然愿意找他。今天却坏事坏在朱震身上，但愿程乐乐没那么聪明，也不会和大伯大伯母说这个，就算李家真听到什么流言，她不承认又能她怎么样。 程乐乐扒在门框上，露头望着程可可和朱震下了楼梯，赶紧把教室门关上，不再让人进来。身体蹿到陈岚旁边，“怎么样怎么样？” “这样不太好吧。”陈岚递回程乐乐的手机。 2003年，智能手机的概念被媒体和商家炒得很热，照相上网娱乐手写都出现在了手机上，是一个重大的突破。 程乐乐也换了一个带照相的手机，但她从来不用它照相，也不用她上网。她实在很嫌弃，手机像素低屏幕小，照出来的人模糊得还不如自己手画，上网卡得要死。在程乐乐看来，从未来的4开始才是真正进入了智能手机。 不过平时当摆设的摄像功能今天终于发挥了用处。程乐乐打开媒体库，里面有一段小的视频，赫然就是刚才程可可和朱震的全段。 “这也太模糊了，她是我堂姐，我都看不出来，别人怎么看。”果然不该抱有希望。 “蛮好的，两个人都是动的，现在的手机还能干这个。”陈岚新奇地把玩着。 “是挺高级的，可也贵着呢，你赔不起，可别给乐乐玩坏了。”萧景辰撇撇嘴，什么都不懂，程乐乐还总叫陈岚一起行动。 “我来看看。”霍雪菲插嘴打断后面的话，“是不清楚，不过声音能听清就行。” “我看看，”萧景辰凑热闹，把手机抢过来。 ‘嗡——’ 萧景辰不故意地碰到哪个键，彩信被接受了，“乐乐你有彩信，我给你接受了，可以么？” “恩，我包流量了，用吧。”程乐乐的头探过来，望着手机。 霍尧搂着一位美女在某场所喝酒的图片！？ 第33章 萧景辰反应迅速，先把手机抢过来，准备删除图片。 “给我！”手机在程乐乐的眼前一晃，足够认清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 背景的灯光五颜六色，霍尧一身黑色衬衫和裤子，一手勾着鲜红裙子的女人腰上。 “我再说一遍，给我。”程乐乐眼睛漠然地看着萧景辰。 “程乐乐？”萧景辰不争气地朝后移了一点，她从没见过程乐乐这样。 不管从朋友还是从未来合作伙伴的角度来看，萧景辰都为程乐乐高兴，霍尧所做的是大家能看到的，程乐乐能遇见霍尧是程乐乐的幸运，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幸福。 陈岚拉了拉程乐乐衣服，坚定地说：“我相信霍尧，难道因为这一件事，他平时对你的好就不算数了。”显然她也看到了。 萧景辰内心咒骂陈岚这个傻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本来程乐乐也去并没有看清，经陈岚这么一说，反而坐实了里面的男人就是霍尧。 “我来看。”霍雪菲抽出萧景辰手里的手机，眼睛触到屏幕，神色微变，这个女人是……？ 程乐乐不用再看手机，就可以确定了，起身大步地冲出教室。 感动、深爱都只是一时，吃醋、猜忌、吵架才是一段恋爱的正常模式。 程乐乐想起了当年…… 她为了给李贺南一个惊喜，提早回国并且谁也没有告诉。将行李放到家后，便打车到了李贺南家。其实，程乐乐也不确定李贺南是否在家，只是来碰碰运气而已。刚进公寓楼的大门，从楼梯就下来了一对男女，男人也是像今天霍尧这样揽着女人，含笑逗着女人。 “你未婚妻不是快要放假回来了么？你还有时间叫我过来？”女人指尖点点摩挲着李贺南的胸部。 李贺南一把捉住小手，放在嘴唇上吻了一下，“她就是个摆设，就她那个样子，哪有男人敢要啊，怎么敢和你比。” “哼，我让你解除婚约，你不愿意…”女人抱怨道,“…呜呜呜……” 女人正控诉，李贺南上前堵住了她的嘴，一开始女人还挣扎两下，逐渐地两人的身体在走廊里纠缠着。男人用这招让女人闭嘴，百试百灵。 前后的影像重合在一起，程乐乐分不清到底是李贺南做的还是发生在霍尧身上。难道这就是霍尧晚回来的原因，他既然有了别人，为什么还要找她。他这个骗子，只要一想到霍尧和别人拥抱接吻，她就恶心。程乐乐没有处男情节，但一段感情的忠诚总是必须的。 程乐乐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为什么总是这样。脚上却不停地向前跑着，怎么也控制不出。出了校门，最终在自己的车前停下。 ‘ll520’车牌显得更加刺眼，霍尧每天的喃喃细语充斥着耳边。 ‘我爱你。’ ‘我想你了。’ “宝贝，听话。” “乐宝，亲我一口。” “乐乐，我想和你在一起。” ……原来，她将霍尧的话记得这么清楚。程乐乐朝车牌上看了一眼，抬脚往上踹了几下，还不觉得解气，从路边捡一块石头，砸向车牌边缘。她使了半天的劲儿，车牌除了有点凹凸不平以外，它纹丝不动地挂在车前。 发泄出来，心情就好多了。程乐乐一个人呆坐进车里，眼睛茫然地望着车外来去匆匆的路人，理智的思绪杂乱地冒出头来。 她可以轻易地与李贺南解除婚约，是因为她不会对李贺南不舍。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去质问霍尧。如果只是个误会，霍尧对她的质问会生气么。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她又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分手？程乐乐宁愿她什么都不知道。 …… 第二天，还没等程乐乐做出反应，这张照片就登上了香港的各种小报和娱乐版网页，图像要比手机上了清楚得多。照片里的女人是霍氏的代言人，也是非常有名的香港电影女演员孙嘉欣。 狗仔对照片的关注度都在孙嘉欣身上，孙嘉欣这是老牛吃嫩草？霍尧英俊又年轻的面孔让人联想到孙嘉欣的公司即将推出的新人，是炒作还是‘真爱’？不管什么，作为年轻一代女演员的领头羊，孙嘉欣的票房号召力和演技都出类拔萃，她的花边新闻也更有价值。 不过一上午的时间，神通广大的网友就查出孙嘉欣的经纪公司的几个新人中并没有照片上的男子，这个男子的身份成谜，查不出来就意味这不是普通人。网上扒出男人的皮带和手表，全部是要排队很久的高级定制，这让网友们兴奋了，女星嫁入豪门是娱乐圈永恒的八卦。 消息出来后，孙嘉欣还在内地拍戏，很多狗仔都不辞辛苦地赶到剧组采访。这么重要的绯闻孙嘉欣的公关团队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并及时提出处理方案。 “照片的事情？我知道啊！”孙嘉欣疲惫的神色中带着淡淡的笑容，结束了一天的拍摄，打算回住的地方。 “请问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一上来的记者就直接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孙嘉欣很有礼貌，却坚定地拒绝。 “是因为男方不让说么？”记者隐形地提问到男人的背景。 “真的无可奉告。”孙嘉欣点点头，就匆忙地被保安护送着上了保姆车。 汽车扬长而去，记者们跺跺脚，有些继续跟着，有些回去整理报告，这毕竟是孙嘉欣第一次公开回应。 ‘啪——’ 霍尧把电视关上，遥控器被甩在了茶几上，冷着脸看向对面坐着的霍江，“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霍江和霍尧请霍氏的高层一起吃饭。饭后，在会所下面的夜店放松一下。不知是谁，叫来了孙嘉欣作陪，一时间包厢里的那些人更兴奋了。霍尧趁着人乱的时候，想出去给程乐乐打个电话。他刚站起来，孙嘉欣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向他这边倒过来，霍尧只能伸手将她接住，照片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被拍到的。 公司的人应该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孙嘉欣虽然是被人临时提议的，但也有可能拍照片、可能性最大的人就是霍江了，不想让他和程乐乐在一起，能忍到现在才破坏，已经不错了。 “听说尧乐乐要开建筑公司？”霍江没有否认。 霍尧心里是一惊，这件事就连易州去了投标会，他都不知道，霍江才回来一个月，就对他的事情了若指掌，心底生出莫名的悲哀，“是的。” “我听说那块地就在霍氏新竣工的家属楼旁边，你应该知道霍氏想扩建那块地方，你打算让霍氏从你手中买这块地？”招标会结束后，霍江就让人调查蓝天是谁的。 当时竞争者很多，霍尧拿下这块地，完全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父亲突然提出这件事，难道…“所以父亲是报复我？” “哪至于报复那么严重，商业需要罢了。你想澄清或者干什么，都要靠霍氏。现在咱俩都有筹码，互相交换就可以了。” “……”霍尧的脸火辣辣得疼，父亲对他连讨厌的感情都没有。 “难道你觉得程乐乐不值？” “当然值得！” 霍尧撂下一句话，面无表情地走出霍江的办公室。目光幽幽地盯着手机不停地打电话，可是听筒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请稍后再拨。’ 怎么可能一直通话，乐乐将他的电话加到黑名单了吧。霍尧有些心疼，一个月不见，现在又出了这种幺蛾子。 严俊见霍尧从电梯里出来了，起身走过去，“少爷怎么样？” “恩，”霍尧不想再提到父亲，“你给霍雪菲打电话了么？” “打过了，霍小姐说，有人在前天就给程小姐发过你那张照片的彩信。”严俊暗自佩服霍总的手段，就算少爷解释过了，程小姐在心里也会埋下种子，一箭双雕。 “什么？”霍尧眼底暗沉，明知道是谁，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但不是所有人他都动不了，总要有人来承受他的怒火，“把我的身份透露出去，让媒体来找我。” …… 孙嘉欣在娱乐圈打滚多年，怎么不可能知道那些问题的陷阱，嘴上拒绝回答，事实上不辩解就让人浮想联翩。 她窝在沙发里，揉搓着自己的右手，那天……自己差点摔倒时，是霍尧拉住了她，自己的右手攀上霍尧硬实的胳膊，冷冽的眼神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可皱着的眉头又好像在关心她。孙嘉欣的心脏好像被霍尧抓住似的，大幅度乱撞。不过，直到他们离开，霍尧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孙嘉欣没想到就那一小会儿，就被传出了绯闻。她的心底浮出喜悦，她和霍尧有了联系。她在等，等霍尧或他的秘书什么的来找她，这样她就有了和他接触的新机会。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经纪人冲进来，将一沓报纸扔在孙嘉欣的脸上，“公司怎么和你说的？如果记者问起这件事，一定要否认到底，你现在的形象不是靠绯闻，而是要靠作品。” 孙嘉欣‘哗’地站了起来，“我是什么形象，出道的时候哪一次上报纸不是靠绯闻。公司不是在担心我最近拍片子没有新闻么，这次难道不是公司安排的？反正只是炒作，等风波过去以后，再找机会澄清就好了。” “你能耐了，成了影后就可以自己做主了。是不是公司安排的，你心里清楚。”经纪人因为孙嘉欣的不听话，她已经被上头骂过了，还要收拾烂摊子，自然没有好脾气。 孙嘉欣最烦经纪人趾高气扬，总一副是‘我把你捧起来’的样子，到底是谁在演电影。 “怎么？把你的小心思收起来，豪门要是那么好进，某些人至于先上车再补票。”经纪人讽刺现在女星一个个越来越没有脑子，那些人就是玩玩，她们还当真了，最终放弃了自己的唯一能依靠的事业。 孙嘉欣的神色闪了闪，“我没有想法，又不是我照的。” “你以为要是你发的照片，你现在还能在这儿，霍氏第一个找你麻烦。”经纪人最后警告道。 孙嘉欣不屑道：“我又不是那些女的，霍尧也是个绅士。” 经纪人瞥了孙嘉欣一眼，都出道这么多年了，还是不知道娱乐圈的规则，漂亮演技都不重要，只有机会才重要，看来她要和上头报备放弃孙嘉欣了，她的话说过了，听不听就是孙嘉欣的事。如果孙嘉欣出事了，和她也没有关系，她手上还有一堆艺人等着出头呢。 过了两天，网上有掀起风浪，有位自称是霍氏员工的人曝出的内幕。 “我平时工作很忙，一般我和我女儿看报纸，都是她拿娱乐版，我拿剩下的部分。 今天是周末，我家一起去吃早茶时，我竟然看到女儿手里的娱乐版上有我们小老板的照片，我肯定是他，这段时间他都在总部，我见过几次。再看他旁边的女人，年轻的影星里面，我就认识这一个，因为孙嘉欣是我们公司房地产方面的代言人。 我女儿说网上都在猜小霍总的身份，其实这本来不关我的事，但我见过小霍总的桌摆照片，小霍总的女朋友明明不是孙嘉欣，而且小霍总一年都回不了香港两趟。我既然知道事实，就应该说出来，现在的绯闻真是越来越离谱了，没有关系的两人都能扯在一起。 至于那张照片，两人的身体离得很远，只能看出小霍总的手扶着孙嘉欣，也许他们在跳舞呢，这样的宴会有很多，是很正常的。” 署名为‘我年纪很大’的网友在论坛上发过贴之后，这个贴迅速变成了置顶。‘霍尧’也被网友们在帖子下面科普，颜值是决定性因素，引来无数粉丝，帖子下面立刻分为两派。 ……236楼：楼主说得很真实，我父母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237楼：现在的绯闻根本不能相信，要是霍尧没有背景，孙嘉欣怎么会和他传。 238楼：楼上什么意思？霍尧亲也亲了，搂也搂了，难道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出来承认？ 239楼：楼上也曝一张他们接吻的照片呀，没有看到不要乱说。 240楼：看过嘉欣的采访视频吗？明明两人就有什么，嘉欣笑得那么甜蜜。 241楼：楼上脑洞太大了吧，孙嘉欣明明板着一张脸。 242楼：啊啊啊啊，孙嘉欣好幸福，我也想被霍尧抱着。 243楼：啊啊啊啊，队形。 244楼：啊啊啊啊…… 随后，论坛又出现一个叫‘空姐’的人，也说霍尧的女朋友上个月从香港回内地，坐的就是她们航班，她亲眼看见霍尧对女朋友特别好。 这个帖子只是为了证明霍尧和孙嘉欣没有关系，但很快就歪楼，变成‘空姐’大爆料“细数霍尧的那些温柔”。 “这都什么啊！”霍尧看着网上的评论。 “少爷你马上就变成香港的梦中情人了。”严俊挪揄道。 “不需要。”就因为他扶了一下那个女的，乐乐就不接他的电话了，要是这么多人都对他有非分之想，乐乐一辈子都不会理他了，霍尧嫌弃地关掉网页，“乐乐也会看到这个？” “当然。” “算了，早点处理完早点回去。那些记者呢？” “在楼下的大门那儿堵着呢，还好现在过了上班点了。现在下去么？”严俊问。 霍尧点点头。 第34章 “霍尧出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坐在大门外阶梯上的记者们都向后看，果然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笔直挺拔，霍尧朝他们挥手打招呼时，一股气势迎面压来，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得不被他吸引。 看到目标人物出现，记者们兴奋了，打鸡血似的拿着自己的摄像机或话筒，一窝蜂地冲到霍尧面前。 严俊神色一凝，连忙挡在霍尧前面，把门口的保安也叫过来，他和保安马上就沦为了夹心的部分。严俊一边与记者对抗，一边腹诽，要是霍尧不高兴了，倒霉得还是他们这些下属。 “霍先生，请问你和孙嘉欣是什么关系？”这位记者明显不相信网上那些，他们做新闻的最清楚，怎样引导舆论。 “霍先生，你对这次的事情有什么要说的么？是否是孙嘉欣炒作？”问话的人暗骂前面的记者是傻货，霍尧是霍氏未来的继承人，可不像那些明星会害怕他们的报道，只要有一点不利或不属实的，这些有权势的人都能让一个小记者混不下去。 “听说霍先生的女朋友也是某集团的千金，这是真的么？” “请问霍先生，你是不是脚踏两条船？” “霍先生……” “霍先生，…” “……” 霍尧紧皱着眉，只觉得一堆青蛙在面前乱叫，都要扑到他的身上了。娱乐版的记者是最没有秩序和职业素养的，其实记者也没有办法，民众在娱乐版只喜欢看八卦。 霍尧在官网上发声明也是一样的，只是有些话要通过采访说出来，他才下来的，谁知道会这么乱。霍尧作势就要走，刚退了两步，记者们向前挤得更厉害了。 办公楼里保安室的保安们终于赶到，在严俊前面竖起人墙，将记者隔开。 “安静！安静！”严俊双手压了压声音，喊道，“霍先生还有其他的事情，会回答记者三个问题，请记者先生们考虑清楚。” 激烈的争吵声逐渐降低，没有人再敢叫嚣了，谁都看得出霍尧已经不耐烦了，得罪霍氏，可没什么好处。迫于霍家的势力，记者们既然不能再乱写，那就尽量从霍尧的嘴里多套出一些爆点。 “霍先生，你对报纸上的那张照片可以具体说明一下吗？”一家规模比较大的杂志被推出来当先锋，他抓住仅有的机会，单刀直入。 “霍氏宴请高层，对去年一整年的工作表示感谢，之后公司的女员工也参加到了宴会。”霍尧中规中矩地回答道。 记者马上就听出了漏洞，争先恐后地将伙同对准霍尧的嘴巴，“女员工？霍先生是指孙嘉欣么？霍先生以前不认识孙嘉欣？难道两位是一见钟情？” “这就是我想接受采访的原因，我看了报纸才知道，那天晚上最后到聚会的是孙小姐。为了孙小姐的名誉，我想我必须做出回应，这是我们唯一一次见面，确实没有任何关系。” 不认识孙嘉欣是不可能的，但霍尧这样否认到底，还是在孙嘉欣表态以后，可以说是不留情面地让孙嘉欣丢了面子。 记者错愕，敢情人家根本连孙嘉欣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虽然他们想看明星的笑话，但还是不甘心霍尧一副不把他们看在眼里的样子，“可是图上霍先生为什么抱着了孙嘉欣？” 现在ps还没有广泛应用，有图有真相，霍尧再辩解也没用。 “我只是不希望她倒在我身上罢了，”霍尧斜眼看着问话的记者，“我有洁癖。” 记者们一片哗然，霍尧是什么意思，孙嘉欣就是倒贴，霍尧都不愿意。 “三个问题到了，我想记者先生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严俊脸色有点黑，阻止霍尧再说下去，护着霍尧上车。 “霍先生，再回答一个，霍先生！霍先生的女朋友对这件事怎么说？”突兀的声音从霍尧背后传来。 众记者们在心里咒骂，说好只有三个问题的，是谁不守规矩。 霍尧的背影一顿，转身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带着淡淡的无奈，“她看过报纸，已经很久没有理我了，所以各位不要再乱写了，我真的很爱她。” 最后几个字的声音不大，却在听者的心中掀□□点涟漪。 采访内容要在第二天才能印刷到报纸上，但是各大新闻网站的娱乐版已经刊登出最新的消息。粗体标题各式各样，但明里暗里总离不开对霍尧的恭维。 ……“霍尧尽显绅士风度，不管是谁摔倒，他都会扶” “霍尧表示不喜欢孙嘉欣投怀送抱” “霍尧隔空向女友示爱” “寻找香港最幸福的女人” …… 程乐乐心不在焉地刷着网页，咬着嘴唇。自从新闻出来了以后，霍尧就再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了。按霍雪菲说的，霍尧生她的气了。明明是她一个人生闷气，她都没有怪霍尧，霍尧为什么不理她。 ‘铃——’下课铃声响了。 “我们接着讲。”上大课的时候，老师一般都会把两节课连起来上。 李教授的严格是出了名的，逃课不交作业就别想了，上课睡觉说话走神者，一经发现，期末成绩扣五分。李教授的期末试卷本来就难，哪有那么多分可以扣。 “程乐乐，可以解释一下书中的这个现象？”教授点名问道。 程乐乐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腾一声站起来，“……” 程乐乐不仅上课表现不错，作业和成绩都很优秀。这个问题有点难，教授本来是想让程乐乐做个榜样的，看样子也没有听课。 教授一时间冷气四射，“那就站着听吧。” 程乐乐的头低了低，偶尔开小差，就被教授抓了个现行。 教室里安静了几分，其他有小动作的学生直了直身子，目光齐刷刷朝着教授看过去，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这时，教室的窗户外突然传来“嗡嗡嗡”的声音，摇摇晃晃地飞进来一架遥控飞机。 “啊！” “怎么回事？” “飞机……” “有飞机！” 寂静无声的教室好似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在上空盘桓的遥控飞机打转，飞机慢慢地落在了最后一排的桌子上，停了两秒，又重新升起来，向前移动了一段，跌跌撞撞摔在了地上。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教授等着眼睛扫视着所有的学生，吼道：“谁？！站出来。” 这就是个恶作剧，似是在对教授表示不满。俗话说，法不责众，教室里的学生纷纷向遥控飞机鼓掌叫好，程乐乐也好奇地瞅着那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飞机。 “捡起来看看！”萧景辰不嫌事儿大地喊道。 萧景辰没少和教授对着干，但因为萧家的背景，教授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教授一听萧景辰的声音，更是吹胡子瞪眼。 有了萧景辰的带头，班里几个闹腾的男生瞎起哄。 “程乐乐，对不起，我爱你！”离遥控飞机最近的男生拾起遥控飞机，见飞机腿上绑着一个小纸条，便打开念了出来。 教室里彻底乱了，敲桌子的，跺脚的，还有喊叫声，似是要掀翻房顶。 顶着全班人的视线，程乐乐的脑子里‘轰’地一声，呆滞在那儿。 “程乐乐！”教授咬着牙，从嘴缝里冒出三个音阶。 程乐乐抬起头迷茫地望着教授，心里隐隐有个想法，一闪而过。 “乐乐！”没有给程乐乐多想的时间，强而有力的男声通过扩音器释放出来。 萧景辰先蹿了出去，扒在窗户台上往下看，兴奋地喊：“是霍尧！” 萧景辰的身影差点晃花了她的眼，程乐乐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才走过去，从窗户里露出头。 霍尧颀长的身体立在教学楼前，他的手里握着话筒，周围的地上摆着几个大音箱，运音箱的货车还停在身后。 萧景辰噗嗤一声，别人都是拿着喇叭什么的，谁像霍尧大手笔，就说两句话，还拿音响过来，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开演唱会的架势。 搬音箱的人绝不是霍尧，叫来帮忙的几个朋友都累瘫了。周天苦着一张俊脸坐在音箱上，他们听说霍尧来道歉的，特地来看笑话的，谁知道被当做苦力了。 范唯耷拉着两条腿坐在货车厢上，与周天对视，霍尧太阴险了，还有两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各有魅力的五位帅哥引起了一阵轻呼，几乎整个教学楼的学生都被惊动了，趴在窗户上往下看。霍尧在学校也是个名人，加上之前和影后孙嘉欣传绯闻，学校有不少人都知道他。 程乐乐惊讶地看着楼下那双温情脉脉的眼睛，心脏在胸腔处乱蹦。 “乐乐，乐乐！”霍尧一声比一声响亮。 见程乐乐探头出来了，霍尧指挥着几人，把货车里五颜六色的气球牵出来，放到天上。 气球越升越高，越过树梢，越过教学楼，越飘越远。程乐乐心里吐槽着，怎么这么俗，但还是湿了眼眶。没有女孩子不会被感动，招不在多管用就行。 “乐乐，下来！”霍尧看着程乐乐像个受惊的兔子似的瞪着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他们整整两个月没有见面了，他想程乐乐想得心疼。 萧景辰乐不可支地回头看着教授，“老师，可不要打断别人的好事哦。” 教授腮帮子颤了两下，他也知道学生的心思都飞走了，他强行上课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休息十分钟。” 话音刚落，程乐乐就冲出了教室。等萧景辰再看一眼楼下，程乐乐已经小跑到了霍尧跟前。 霍尧拉着程乐乐的手就跑，丢下几个劳苦功高的朋友，穿过了学校操场，绕过网球场，两人出了学校后门，上了霍尧的车。 第35章 “对不起。”霍尧锢住程乐乐的腰，小心翼翼地低头看着她，惊慌地解释道。虽然他是无意的，但是他若不去扶，直接闪开，也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程乐乐的眼睛望着霍尧，眼里只有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嘶’地一疼，霍尧回来了？ “不相信我么？”霍尧心急的同时又有点失望，他以为他们有点默契了。 程乐乐被熟悉的怀抱包裹着，有一丝的恍惚。是相信的吧，虽然一开始很愤怒，但程乐乐不是冲动的人，经过这么多天的沉淀，霍尧也在采访中澄清，心中的谴责和质问去了不少。这会儿见霍尧软声软气，程乐乐哪里还有不高兴，她想她应该试着放下过去。 在霍尧看来，程乐乐没有回应就是生气了，寂静的车厢让霍尧心底一沉，可又打不得骂不得，语气重了都怕伤了她，手臂紧了紧，抵上程乐乐额头，“不相信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只要我们在一起。” 程乐乐知道霍尧误会了，可他却还似是把她当成宝贝。她试探地将头凑上前，咬霍尧的嘴唇啜吸，代替自己的答案。舌尖伸出一截，若有若无地舔着霍尧的嘴唇。 霍尧大脑一片空白，瞳孔紧缩，马上反客为主。一手箍着程乐乐的头，火辣的热吻深深浅浅地辗过她的唇瓣，舌头放肆又粗鲁的横扫她口腔里的每一寸。霍尧沉迷着，他几乎不能抑制自己喷涌而出的思念。程乐乐可以呼吸到霍尧口鼻间温热的气息，感受着他皮肤上的灼热。 小别胜新婚，两人激烈而动情的拥吻着，双齿相依。之前的乱七八糟都被抛到脑后，霍尧接连不断的入侵，让程乐乐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她的脸有些红扑扑的，连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直到程乐乐软若无骨地靠在霍尧胸前，他才放过程乐乐，把程乐乐整个人抱上他的腿，手指一点一点地划过程乐乐的后背，“乐乐，不生我起气了？” “没有生气。”程乐乐的头埋在霍尧怀里，不去看他，说得有点心虚。 霍尧不可置否，细长的手指细细地梳理着程乐乐的头发，“还说没有生气，不接我电话的是谁？让霍雪菲带话再不理我的谁？嗯？” 程乐乐撇撇嘴，嘟囔道，“出了这种事情，还不准我生气，我总要自我调节一下吧。” 提到这件事，霍尧又低头在程乐乐嘴唇上轻啄了几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恩，我原谅你了。”程乐乐摸上霍尧的的胡渣，有点心疼，是赶回来的么。 霍尧搂着程乐乐的肩膀，低低地笑着，乐乐的心很软，也不存气，但这话不能告诉她，省得她炸毛。 “你笑什么？”程乐乐纳闷。 “以后都是我来哄你，直到把你高兴了。”霍尧揉了揉程乐乐的发顶。 程乐乐看了他一眼，“我又没有无理取闹，以后不准和别的女人那么近。” “是。”霍尧捏着她的脸颊，嘴角勾着笑。 “啊！”程乐乐突然想起刚才的事情，推开霍尧，正经地说，“刚才…刚才…你…我…我还上课着呢。” “我就想给你一个惊喜。”霍尧听着下课铃才让飞机进去的，谁知道没有下课。 “我死定了，教授肯定不会放过我的。”程乐乐想起严肃的教授，在霍尧肩上捶了两下。 “我去和教授说，好不好？”霍尧握着程乐乐拳头，亲了两口。太多的人他也管不了，最起码要让学校的人都知道，他的女朋友是程乐乐。程乐乐不生他的气了，他却不能什么都不追究，孙嘉欣，是吗…… “你以为教授会放过你？”程乐乐哼哼两声，李教授也教大三，肯定认识霍尧。 霍尧捏着程乐乐的鼻子，真真是不解风情，不过，“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霍尧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程乐乐无语，不想理他。 霍尧软香在怀，哪里还在乎程乐乐说不说话，手上慢慢地向下游走，不轻不重地揉捏着程乐乐的腰，手指伸进衣服里摩挲着，感受来自她身体上的温度和柔软，光滑的皮肤让他爱不释手，但也不再进一步，程乐乐被抚摸得很舒服，身体软软地窝在霍尧地怀里。 “去我家么？”霍尧吐出的气息绕在乐乐的耳尖，有些痒痒的。 程乐乐闻着车里淡淡的香剂，昏昏欲睡，根本没有听清霍尧的话，只是不自觉地喟叹一声。 霍尧也不过是象征性地问一句，司机已经把车开到公寓楼下了。霍尧不舍得叫醒程乐乐，抱着她上了楼。 把程乐乐放在床上，慢慢地帮她把衣服和裤子脱到只剩里件，程乐乐睡得死，中途都没有反应。霍尧叹了一口气，也换上睡衣，钻进被窝里，搂着程乐乐就睡过去了。 等程乐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都睡得有点糊涂，眼珠在四周转了转，手摸上床头的大表，这倒地是晚上六点，还是早上六点来着。程乐乐睡得有些不舒服，轻轻地进了洗手间，才将里面的胸罩取了出来。 程乐乐一动，霍尧就醒了，感觉着程乐乐像只小猫似的在怀里乱动，心情不错。想着晚上去哪里吃饭，乐乐最爱吃川菜，被辣得不行，一口菜一口水的也要吃。 霍尧靠坐在床上玩了会手机，在论坛上查了查最近新开的饭店，又问问容泽。过了好一会，霍尧才发现程乐乐都进去很久了。 “乐乐？乐乐？”霍尧叫了两声，没听见声音，有点急了。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乐乐？” “恩。”细小的声音从门缝传出来。 “乐乐？怎么了？”霍尧耳朵挨着浴室的门，紧张地问道。 程乐乐两手抱着肚子，蔫蔫地呆在马桶上。自个刚才发现，大姨妈报到了，可是霍尧家没有卫生巾，她只能呆在里面，左右思量着怎么办。 “乐乐？” 程乐乐的嘴张了张，耳朵有些泛红，鼓起勇气，小声说道：“我大姨妈来了。” “什么？”霍尧真没有听清。 程乐乐抿抿嘴，声音稍大，“我大姨妈来了。” “谁？”霍尧愣了愣，“你大姨妈？她不是不在国内么？” “大姨妈！学名月经，俗称例假！”程乐乐实在忍不住，吼了出来，“知道了没？” 霍尧紧紧拧眉，说月经他就懂了，一时间手足无措，嘴里嗡嗡，“那怎么办？”说着就要进去。 “你别进来！”程乐乐的脸都要滴血了，她两辈子都没和男人这么亲密过，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偏偏是今天，算算日子，她的大姨妈还真准。 “你要什么吗？”霍尧还知道一些常识。 “你帮我买点卫生巾吧。”程乐乐又急又羞。 霍尧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尴尬，“行，你等着，我现在去……” “等一下，你知道买什么么？”程乐乐叫住霍尧，“我要abc夜用，大超市小超市都有。”她不好意思说要最大的，讪讪住了嘴。 “哦，你…你要不要先出来？”霍尧愣愣地点点头。 “不用了，我在洗手间里等你，你快点。”程乐乐怕弄到沙发上。 霍尧揉了揉眉心，转身出了卧室。现在司机师傅已经下班了，霍尧自己开车出了小区。他不是不会开车，只是不愿意开罢了。 霍尧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想到乐乐还在…厕所等他，火急火燎地把车开到最近的一家便利店门口。 临进门的时候，才深吸一口气，将大衣的领子竖起来，又从车里翻出一个很久不用的帽子戴。大步冲了进去，程乐乐虽然说了夜用，可是夜用也分好几个长度。 霍尧用胳膊把货架上符合乐乐标准的卫生巾全都拿了下来，多买点省的以后再买！ …… 程乐乐在洗手间里蹲了快半个小时了，霍尧才紧赶慢赶地回来了，总算是把她从马桶上解救下来了。坐的时间太长，程乐乐的腿有些麻。出了浴室以后，霍尧慢慢地把她扶在床上。 “怎么了？”霍尧见程乐乐皱着脸，半抱着她。 “肚子有点疼。”程乐乐闷闷地说，反正今天的人也丢过了，她有点自暴自弃。 “啊？”霍尧皱眉想了想，憋出一句话，“我问问容泽？他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你敢！”程乐乐都要郁闷死了，这事儿难道还要捅出去，“你帮我热碗红糖水吧。” “没有红糖。”霍尧懊恼地说。 “那你帮我揉揉肚子吧。” 第36章 程乐乐忽然想起在宿舍里夜话的事，萧景辰曾经说过，男人都是肉食动物，和吃饭一样，性是人的本能，没有那个男人不喜欢漂亮性感的女人。 萧景辰说的没错，这天上没有掉馅饼的，爱情也是需要经营的，这次的事情给了程乐乐一个警告。外面的诱惑那么多，比她好的成千上万，霍尧现在喜欢她，不代表以后也是。她要让霍尧更爱她，再多爱她一点，以后才能没那么容易离开她。 霍尧喊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程乐乐白皙的爪子摸过他的腰身，向下探去，灵活的小手带来一阵酥酥麻麻。霍尧闷哼一声，按住程乐乐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程乐乐。 霍尧的身体反应让程乐乐更加放肆，整个人趴在霍尧的身上，将霍尧顺势推到在床。主动伸出小舌钻进他的口腔，勾着舌头与他纠缠住。一只手被霍尧抓住动弹不了，另一只手又滑到了下面。 “你来月经了。”霍尧身上隐隐发热，忍受着折磨，咬牙嘶哑着说。 当他紧紧抱着程乐乐时，他能感觉到程乐乐胸前的柔软正紧紧地挤压在他胸膛上。难道他就没想过么，谁叫今天程乐乐不行。霍尧嘴上这么说着，行动上却不想结束，含着程乐乐的舌头吸吮着，惹得程乐乐出口的声音变成闷闷的呻%吟。 程乐乐毕竟第一次干这种事，吓得她赶紧推开霍尧。 “晚了，怎么办。”霍尧眼睛暗了暗，低头慢慢往下吻着，性感的锁骨，纤细的脖子…… 碰到程乐乐的敏感处时，程乐乐缩了缩身子，再禁欲的男人也有禽兽的时候。 霍尧好像看出了程乐乐的想法，喉咙间发出愉悦的闷笑声，“不是你勾引我的么。” 程乐乐无言以对，虽然是自己主动，怎么就是勾引呢。被霍尧点破，程乐乐心里倒是起了逆反，刚才的扭捏也消退了。程乐乐不示弱地笑笑，小手伸进霍尧的裤子里，一点一点地游走，感觉到霍尧呼吸的加重，才缓缓地握住…… 深夜漫漫，霍尧可劲儿地折腾，尤其程乐乐，她的手酸死了。从浴室里洗完手出来，程乐乐窝在神情气爽的霍尧怀里，倒头就睡着了。 …… ‘啦啦~啦啦~啦啦~’ 大手从床头柜上抓着手机，放在耳边，霍尧没睡醒，对着手机哼了一声。 “我都打了几个电话了，你还在睡觉？难道昨天爽了？”呱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有事说事儿。”霍尧的声音有点沙哑，害怕吵到程乐乐，尽量压低声音。 “一会儿叫上程乐乐一起来玩呗。”范唯继续说。 “一会儿？”霍尧撇了一眼手机上的表，“18点？” “你才知道，你俩消失了一天，我们都没有调侃对象了。” “不去。”霍尧果断拒绝，抱着如花似玉的女朋友，谁要和一群大老爷们玩。 “来呗，庆祝你们和好，干掉小三。” “哪有小三？”霍尧闭着眼睛，另一只手慢慢地摸索着身边。 “孙嘉欣呗！霍尧好手段啊！”范唯乐呵呵地感叹道。 乐乐？霍尧猛地起身，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顿时清醒了几分，嘴上敷衍范唯，“你不说我就挂电话了。” “也是，两位窝在公寓里应该挺忙的哦，都没时间看八卦了。”范唯暧昧地说，也不再绕圈子，“今天早上网上爆出娱乐圈大事件，什么孙嘉欣夜店寻欢，孙嘉欣潜规则上位，同时劈腿多个老板，一句话，孙嘉欣完了，你上网一看就知道。” “哼，”霍尧不否认，冷哼一声，“这么多人，我难道还能逼她，都是她自己干的，关我什么事。” “时间可真巧，刚得罪了霍家少爷，就出了这事儿，霍尧是杀鸡儆猴呢。”范唯点出霍尧的目的。 “人的*是无止境的，更多的人愿意为了微小的希望铤而走险。”霍尧淡淡地说。 “也是，”范唯眼里闪过讽刺，“晚上就这么定了，不止你们，容泽和方淼也会过来。”范唯话里有话，他们圈子里没有秘密，就算容泽没有向别人广播他和方淼的事，该知道的人一个都不会少。 “那就去吧，加上我们俩。”霍尧无奈地说，他不想去，可乐乐知道了，肯定要去的。 霍尧挂了电话，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却发现程乐乐睡的那边有一摊血迹。他拧着眉毛，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后又舒展开了，昨天乐乐来那个，应该是染上了吧。 霍尧噗嗤笑出了声，估计昨晚太黑没发现，还好乐乐不知道，否则指不定真的害羞不见他了。拿着手机在网上查了查月经的注意事项，把被单扯下来换上了新的。 关于孙嘉欣的事，新闻没有经过正规媒体，毕竟涉及好几位有名的男士，但材料却好像约好了似的，今天早上纷纷从各大贴吧、论坛、博客里冒出来，在网上引起大风波。 附带的照片视频录音，孙嘉欣媚眼如丝地倚在牛郎的肩膀上，或者就是和某香港导演投资人的大尺度内容，或者酒吧服务生的录音。事态一发不可收拾，爆出的□□越来越多。 证据十足，来势汹汹，就算公关团队立刻联系几位老板，想删除的速度都比不上更多的人转发，这简直要毁掉孙嘉欣。 一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我都没发现孙嘉欣的胸部还挺大的。” “每次过那么严实，谁知道这么开放。” 可是更很多网友看出了事情的背后，“这都好几年的事了吧，怎么被翻出来了？” “肯定得罪了大佬呗，她这样劈腿，指不定给哪位戴了绿帽子。” “前一段时间还传她和霍江的儿子，不会是把人家惹恼了吧。”…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娱乐圈里不是没有干净，有人脉有财富的当然好说，但孙嘉欣的家庭并不富裕，还要靠她打工挣钱，她想红，怎么会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霍尧查到的时候，想着自己碰过她，都觉得恶心。孙嘉欣付出了，也得到了，这是公平的，不管是你情我愿还是被逼的，谁没有秘密和苦楚。可孙嘉欣为什么要来惹他，那就别怪他了。 “乐乐？”霍尧站在程乐乐身后，发现乐乐正在网上看得津津有味。 “啊！”程乐乐也是收到了萧景辰的短信，才知道的，“你吓死我了。” 霍尧挤进程乐乐的椅子，将程乐乐抱在自己的腿上，头放在程乐乐的肩上，幽怨地说：“你起来也不叫我。” “我怕吵醒你…”霍尧冰凉的之间覆在自己的小肚子上，让程乐乐有些痒，“…你拿出来。” “那你亲亲我。”霍尧趁机威胁，他怎么这么稀罕呢，他家宝儿浑身都是痒痒肉。 程乐乐勉为其难地在霍尧脸上亲了一下，刚起来就发情。 霍尧很不满意，“亲嘴，要很深入很投入。” “……” 霍尧接着坐地起价，“昨晚不是挺主动的么。” “哈哈哈……放开我……”程乐乐倒在霍尧身上，喘着粗气，连声音都变了不行了，她要岔气了，“我不能动…” 霍尧被程乐乐一提醒，想起程乐乐大姨妈来了，心里的玩意去了几分，真是的，它为什么这时候来。把手抽出来，整理了一下程乐乐的衣服，让乐乐立身坐。 程乐乐缓了缓气息，抬头望着他，“谢谢。” 霍尧不明所以地看着程乐乐，“我什么时候做好事了？” “孙嘉欣的事，”程乐乐贴近霍尧的身体，“谢谢你。” 这对霍尧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但程乐乐喜欢，他以后多做几次好了，扣紧程乐乐的身体，“怎么谢呢？” 程乐乐一下子就懂了霍尧的意思，红着脸，有些结巴，“那…那…我…我不行。” “恩，先欠着，等你好了，连本带利一起给我。”霍尧上扬的尾音，显示出了现在的好心情，大手在程乐乐的屁股上掐了一下。 霍尧怎么能……程乐乐瞪着眼睛。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程乐乐实在没力气了，她一天没吃东西，起来之后就泡了一包方便面，一起身就低血糖了。 “饿了？”霍尧皱着眉问，也怪他，和程乐乐闹起来，就都忘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先垫垫吧。” “不是一会要和容泽方淼一起么。”程乐乐一说饿，马上就饿得不想动了。 霍尧看她一脸小可怜的样子，他可心疼了，哪管容泽范唯他们，“咱们吃咱们的，晚上和他们就当夜宵了。” 说完，霍尧拉着程乐乐去换衣服，准备出门。程乐乐走到卧室，便蔫蔫地赖在床上，霍尧扶起她帮着换衣服。本来程乐乐又不是真的动不了，但见霍尧这样，倒真不想动了，软骨头地爬在霍尧身上。 霍尧一边帮忙，一边在程乐乐脸上吧唧一口，宠溺道：“我乐意以后都帮你穿。” 边帮忙边占便宜，程乐乐寒恶地抖了抖，还是她自己来吧，从霍尧手里抢过牛仔裤套上。可是牛仔裤太紧，程乐乐的秋裤卡小腿上下不来，她在门口跳了几下，可没什么用。 “怎么了？我帮你弄。”霍尧暗暗支着程乐乐，一手摸摸程乐乐的额头，程乐乐为了够里面的秋裤，出了一头薄汗，“你这样出去，一会儿别着凉了。” 俗话说春捂秋冻，霍尧收紧程乐乐的围巾。 单腿跪下让程乐乐的脚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手伸进裤腿里帮她把秋裤拽下来，“另一只？” “哦。”程乐乐愣愣地看着霍尧，换只腿放上去。 霍尧自然地帮程乐乐把里外的裤子整理好，“好了。” 淡淡的笑容，温暖的双手，程乐乐的眼睛里，只留下单膝跪地的霍尧。 “我爱你。”程乐乐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霍尧一愣，程乐乐似乎是第一次说这句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心里好像溢满糖浆，太甜了。他起身在程乐乐的额头上，嘴唇轻轻碰触，“我知道。” 第37章 程乐乐和霍尧开始交往是上次聚会之后的事了，朋友们虽然知道，但毕竟中间隔了一个寒假，霍尧又晚回来了，并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两人在一起的样子。 “啧，身边有这么个小美女，我也想玩养成啊。” “就你前几年那傻样，早把美女吓跑了，一不至于现在还是单的。” “叫霍尧来是为了虐咱们的吧。” 吃过饭后，大伙转战桌球，范唯几个人拿着球杆心不在焉地讨论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角落的程乐乐。 “再看！你们慢慢玩吧，我休息一会儿。”霍尧用球杆一人戳了一下，便把球杆放在了桌子上，朝程乐乐走过去。 “唉？才几轮就休息？”周天哇哇地叫。 “甭管他重色轻友的货。”侯宝对着霍尧的背影挥杆，哪里敢真打。 程乐乐支着脑袋，欣赏几人的打球姿势，再转头瞅了瞅侯宝和范唯带来的女孩，一个个都成心心眼了，感概道：“台球果然是泡妞利器！” “那你被我迷住了么？”霍尧笑吟吟地坐在她身旁。 程乐乐眨眼看着霍尧，回想着第一次见他打台球好像是初三，嘴角一勾，“迷住了！”那时候就被迷住了，只是不自知。 霍尧眯着眼看看她，公共场合大家都看着呢，只好抓了程乐乐的手腕，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离近了才发现，范唯他们为什么一直看着程乐乐。 程乐乐下身紧身牛仔裤，提臀收腰，上身是无袖的短袖，裹了饱满而弹性十足的胸，偏偏小细胳膊白白嫩嫩，可性感可清纯。在家的时候不觉得，可配上这昏暗的背景，却让人气血上流。 霍尧心里痒痒的，宝贝穿什么都好看，可就是便宜那些人了。他的身体稍微侧了侧，挡住斜上方的视线，“你这领子怎么有点扯开了。” “没有啊，就设计成这样。”程乐乐低头将衣服整理平展。 不拽还好，一拽更显的领口大了，霍尧都能看到乐乐衣服里面的圆润，深吸一口气，眼睛飘向别处，别扭地清了清嗓子。 “你从哪个方向看呢？”程乐乐发觉霍尧的不自在，按住胸口的领子，瞪了霍尧一眼，废话！霍尧紧挨着她的头，正好能从上面望下去，自然看得清楚。 “这些人哪个不比你高，都是我这个角度。”霍尧强词夺理，揽过程乐乐的腰，上下蹭着，爱不释手。 程乐乐用胳膊支开霍尧的胸膛一段距离，“所以呢？”他还能让自己现在换？ “所以……”霍尧拧着眉头想着，一本正经，“要不你把大衣穿上？” “你想热死我。”程乐乐横了他一眼。 “我想吻你。”霍尧低低说了一句，就急急地拉着程乐乐出了包间，紧紧攥着她的手，快步到了走廊。 他看见有个包厢漆黑一片，应该是没有人用，侧身贴着墙壁，揽着程乐乐就转了进去。昨天晚上被程乐乐弄得释放了以后，就有点意犹未尽。 “你…你家姨妈走了没？”霍尧揉了程乐乐的手。 程乐乐垫着霍尧的肩膀上，咯咯地笑着，“才一天。” 霍尧扶起程乐乐的头，亲吻她的脸颊，却不说话，他知道，可网上说每个女孩不一样，他就问问。 程乐乐伸出小舌，舔舔霍尧的下巴，“昨天五指姑娘还满意么？” 霍尧浑身一阵，受不住地在程乐乐身上胡乱地摸了两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熟练？” 这话让程乐乐的身体僵住，抿了抿嘴，推开霍尧，“哦，在你之前我找别人练过。” “你敢！”霍尧低吼着，把程乐乐按在墙上，叼着她的唇一通乱咬，“你敢和别人试试。” 程乐乐想起以前的事，对霍尧突如其来的动作一点准备都没有，抗拒着霍尧的贴近，“唔…疼！” 霍尧完全是气得不知轻重了，喟叹一声，将程乐乐抱在怀里，“以后不许这么说。”他想想就难受。 她也是，程乐乐气息不稳地贴在霍尧的胸膛上。 霍尧流连着程乐乐的手指，“我开玩笑的，我家乐乐真是个小天才，什么都会。” “……”厚脸皮吧，程乐乐撇撇嘴。 见程乐乐不生气了，霍尧笑嘻嘻地在她的嘴上啄看两口，可一碰上去，就不想分开了，来回碾着她的嘴唇，缠绵悱恻，身躯紧绷着，喷出热气，“乐乐，我真难受……” “在外面呢。”程乐乐睁大眼睛，回头看看门口。 “门是关着的，这里又没人，帮帮我，好不好？”霍尧委屈地看着程乐乐。 “你…得寸进尺！”程乐乐悔得牙齿打颤，不该听萧景辰的，什么烂主意。 “就一下。”霍尧抓着她的手，就往支起的小帐篷上按了上去。 瞬间，霍尧更痛苦了，也更舒服了。程乐乐紧张地咬着嘴唇，眼睛望着门口，手里敷衍地帮霍尧动了两下，想要把手抽出来，霍尧却不放了。她就知道，人一旦进入了现代文明，谁还想回到原始社会。 包间里面还有个小隔间，霍尧抱着程乐乐，用背撞开了隔间的门，两人闪了进去。 “啊……啊……快点，快点！” “吼……” □□声和喘气声妖娆无限，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靡香味，一对男女躺在沙发上，男的光着腚压在女的身上，撅着屁股做着活塞运动，一看就是正在上演激情限制性画面。 程乐乐张着嘴巴，还没有看清男女长相，就被霍尧捂住了眼睛。 “容泽……”女人一声尖叫。 程乐乐扒下霍尧的手，吃惊地望过去，一脸震撼。都说容泽风流，女朋友多，但聚会的时候容泽很少带她们，程乐乐也没有见过几个，这回倒是连跳三级。 容泽和那个女孩做得太投入，根本没有发现房间里还多了两个人。 霍尧挑眉看了两眼，并不想打扰人家，便搂着程乐乐的腰，拖了出来。 刚看过现场□□，程乐乐和霍尧四目相对，站在喧闹的走廊中，有点尴尬。 程乐乐捡起话头，结结巴巴总结道：“他…容泽…他挺勇猛。”竟然把人做昏过去了？ 霍尧额头上青筋蹦跳，“你想试试？” 程乐乐哑声。 当两人回包厢时，一前一后，一个严肃，一个委屈，周围的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之前不是挺黏的么。 一身紫色连衣裙的萧景辰抱胸走过来，对着两人挤眉弄眼，“才和好这是怎么了，你可要把霍尧看好，学校可一堆人等着他呢。” 程乐乐和霍尧在学校挺低调的，最多系里的人知道两人交往了。可经霍尧昨天那么一闹，加上这两天的绯闻又提及霍尧，全校人都知道了。白富美配高富帅，门当户对，是一般结局，但总有人想做偶然，来个麻雀变凤凰。 “哼！我都快被女孩的视线杀死了。”程乐乐皱着鼻子，刺了霍尧一下，也不知道又闹什么脾气。 霍尧被萧景辰一提醒，脸色缓了缓，手臂绕过程乐乐，说着软话，“是我要看紧她。” 萧景辰见两人没吵架，就放心了，举着酒杯，在程乐乐的酒杯上碰了一下，“那你俩继续吧。我就是过来说一声，合作愉快。” 说完，萧景辰摇曳生姿地走了。因为霍尧在，也不多说，程乐乐想告诉霍尧，自然会说。 霍尧猜出几分，“你叔叔的事么？” “恩，”程乐乐本来也没想瞒着霍尧，“萧家同意和我们家联合打击李家，反正谁抢到李家的生意算谁的。如果联姻李家对程氏有用的话，把李家的一部分完全属于程氏，岂不是更好。李家不行了，他对叔叔也就不重要了。因为程可可劈腿的事，本来叔叔不愿意和李家取消毁约，现在估计也急着要和李家分开。” 霍尧捏了捏程乐乐的鼻子，“打着破坏叔叔臂膀的旗号，把李家整了，我看你是早想对付李家吧。” 程乐乐心底一跳，她确实为了报复李贺南，既然李贺南为了李家娶谁都行，她倒要看看李家不如从前了，他能娶个什么样儿的。只是…霍尧…“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程可可。”霍尧早就发现乐乐是有仇必报的性格，不过他很喜欢。 霍尧帮她找了原因，程乐乐自然顺着霍尧的话说下去，“恩，我从小就不喜欢程可可，何况她还喜欢你。” 这点让霍尧有点意外，一只手勾上程乐乐的下巴，轻声道：“因为我么？” 程乐乐愣着，画风不对，他俩不是在说叔叔的事么，她还有事问霍尧，“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做，虽然爸爸说后面不用我管了，但我不是也学了这些么？正好可以试试。” 霍尧指尖在程乐乐唇瓣上摩挲了两下，“你先回答我。” “？我在说正事！”程乐乐拉下他的胳膊。 “你对我就是正事。”霍尧神情专注。 程乐乐的脸蓦地红了，拳头捶了上去，“是是是，是因为你！” 霍尧抓住程乐乐的手，吻上她的耳垂，“好了，好了，我告诉你。” 第38章 一大早，程乐乐就根据霍尧所说，给爸爸打了电话。程氏这几年发展不错，项目很多，但是手里的资金有限，如果这时候融资稀释股权并不突兀。 程盛广现在还能坐在总裁的位置上，势力是程盛达所不能比的。即使程盛达不同意，程盛广也会强行实行融资。 当有人注资时，股东必须拿出同样的资金才能保证他的股权，否则就会被稀释。程盛广绕过程盛达的签字文件，让其他的股东有优先购买新股的权利，那么稀释的就只有程盛达的股份。程盛达变成一个小股东，他就永远被排出了程氏的董事席位。 程盛广在这件事情上付出的就是自己的资金，和一小部分的外来资金。但这部分外来投资要比程盛达的现在所持有的股份少得多，程盛广仍然拥有公司的控制权。 “爸爸，你觉得呢？”程乐乐站在窗边，对着电话那头说。 “这是程穆给你教的？”程盛广听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我哥都不理我了。”程乐乐没好气地说。 “大学里学来的？学习蛮有成效的！”程盛广哈哈大笑起来。 “那就是可以了。”程乐乐压着嗓子，说道。 “恩，既然是你自己想的，那你就来办这事吧，下次来公司，我把一些人介绍给你认识。”程盛广一脸欣慰，吾家有女初长成。 “恩，谢谢爸爸。” 程乐乐刚挂下电话，霍尧就进了书房。 “一个人瞎嘀咕什么呢？”霍尧手臂环上她的腰，在颈部落下一个吻。 “没有，我都不知道我爸在想什么。”程乐乐仰着头，慢慢靠在霍尧身上。 “你父亲不同意吗？” “不是，说要给我介绍董事认识。”程乐乐有点郁闷，“难道他真想让我继承？” 霍尧蹙了蹙眉，搂紧程乐乐，“你不知道你爸在想什么，我也不知我父亲在想什么……” 两人都是不是和父母亲厚的人，颇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程乐乐转过身，看见霍尧神色困倦，“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没有你，我睡不着，”霍尧眼神闪烁，一本正经地问，“你大姨妈走了么？” 霍尧每日一问，程乐乐听这句话就头疼，抬脚揣在了霍尧小腿肚子上。 “我就问问，”程乐乐那点劲儿对霍尧一点用没有，脚都没有移动半分，“我都把饭弄好了，下去吃饭吧。” 霍尧家是香港的，偏西式，顿顿早餐都是牛奶沙拉三明治，而且霍尧不会做别的。牛奶是现成的，培根香肠用微波炉，沙拉是生的，只有煎个鸡蛋就可以了。就这样，两人也没有吃烦。 霍尧含情脉脉地望着程乐乐，“这么喜欢吃我做的？” “饿。”程乐乐上辈子在美国读博士的时候，四年早餐都没变过，这才几天。 霍尧温柔地把程乐乐嘴角面包屑擦掉，“好吃么？” “好吃。”程乐乐鼓着腮帮子点点头，比她做的好。 霍尧满意了，“那就好，你胖点，摸起来才舒服。” “……” ‘啦啦~啦啦~啦啦啦~’一串铃声欢快地拯救了程乐乐的害羞。 霍尧拉下脸，看了眼桌上的手机，“喂！” “是我，容泽。” “知道，有来电显示。” “……”容泽用手扒拉了两下头发，却没开口。 “什么事？”霍尧压下微怒，眉头越皱越紧，“恩…恩…你在那儿…我知道了，我和乐乐现在过去。” 霍尧挂了电话，眼神复杂地看着程乐乐，迟疑道：“…方淼…跑了。” “什么？”程乐乐猛地站了起来，“方淼怎么了？刚才是谁？” “容泽，他说方淼留下字条，走了。”霍尧虽然奇怪，还是把容泽的话转给了程乐乐。 “方淼？容泽！？”程乐乐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昨晚片段，一时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对。 霍尧拉过程乐乐的手，安慰道：“你别着急，容泽在电话里没有说清楚，咱们现在过去就知道了，好么？” 程乐乐不知所措地点点头，揪着霍尧的衣角，隐隐有些不敢相信，那是方淼啊，开溜可不是她的性格。 霍尧知道程乐乐没心情吃早饭了，帮她带了两个煮鸡蛋塞进兜里，以防万一。他倒觉得像是容泽的恶作剧，想到这儿，霍尧的眼睛微眯，要是假的，容泽就死定了。 容泽告诉霍尧的地址就是在昨天聚会的地方，两人按着房间号找过去。 踏在熟悉的走廊上，程乐乐才想起来昨晚出门前霍尧好像提了一嘴，容泽和方淼打算和好。但她和霍尧之前去吃饭了，磨蹭到很晚才去，她就没有看到容泽和方淼，她根本是把方淼忘得死死的。昨晚就是这个房间，她和霍尧遇到容泽就是在这。 程乐乐一个踉跄，难不成当时那个女人是方淼？容泽的原则是不喜欢的人绝对不碰，除了方淼那次以外。她可不相信，昨天容泽和方淼又喝醉了。可两人都做过了，方淼跑什么。 还是说不是方淼，被方淼看到容泽和别人ooxx，所以跑了？这倒是有可能，程乐乐的拳头锤上自己的脑袋，她昨天在干什么，就顾着和霍尧打情骂俏，把什么都能忘了。 “你干什么？”霍尧抓住程乐乐的手，奇怪地看着她。 “都是我。”程乐乐喃喃道，要是她昨晚看着方淼，也不会有今天这事。 霍尧轻掐程乐乐脸颊，沉声道：“他俩好不好都和你没有关系，不许你想那么多。” “可方淼是不一样的。”程乐乐担忧地说，她重生以后第一个遇见的朋友，两人一直好到现在，从未分开过。 “我对你才是最不一样的。”霍尧听到这话，醋意上头，捧上程乐乐的脸颊，为自己找存在感，方淼那性子指不定上哪儿逍遥去了。 程乐乐对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拍掉他的手，“方淼都不见了，你还开玩笑。” “我想让你放松一下，你都还没有见到，就在心里下决定。”霍尧委屈地望着程乐乐。 呃…...程乐乐伸过去牵上霍尧的手，松口气，说：“是我想太多了。” “恩。”霍尧抿抿唇，把手翻过来，与她十指相扣。 两人走到门口，程乐乐四周看看，竟然就是昨天她和霍尧无意间进的房间。 容泽的头发像个鸡窝似的，衬衣只系了几个扣子，半裸着胸膛，斜靠在沙发上。 霍尧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扔在容泽身上，“你穿好衣服，到外面来说话。” 容泽看到霍尧的脸色，乖乖地把衣服整理一下，跟着霍尧，坐在了外间的椅子上。 “方淼呢？怎么回事？”程乐乐慌张地问，容泽的表情让她害怕。 “方淼走了，真的。”话在容泽的嘴里转了两圈，幽幽地吐了出来。 他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了程乐乐，身体似乎用尽了全力，歪歪斜斜地坐着。 容泽： 对不起，这是我到目前为止做的唯一一件让我内疚的事，但我不后悔。我爱过你，谢谢你给了我最美好的暗恋。再见。 娟秀的字迹整齐地躺在纸上，可以看出方淼的从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为什么？”霍尧问出了程乐乐的疑惑。 容泽紧闭着嘴，望着窗外，似乎不想说。 程乐乐第一个反应就是给方淼家打电话，方淼走了，她家总不会消失了。方淼父亲担任重要职位，是不可能离开的。 方妈告诉程乐乐，方淼今天坐飞机去了纽约。她这才知道方淼这个月都没有去学校，寒假临时考了英语成绩，把学分转到了nyu，今年九月份入学，从大二开始上。方淼才能插班进去，估计是有方爸的背景吧。 电话从手里滑到了地上，程乐乐的眼泪滴在白纸上，印出泪痕。方淼真的消失了，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 “看来方淼在寒假就计划好了？”容泽听后，摇头苦笑，“她早就知道…她早就知道…” “九月份入学，她现在去干什么，昨晚你们到底怎么了？”程乐乐朝容泽喊叫，方淼都走了，她才不会管容泽的心情。 容泽神色变了变，若有所思，道：“昨天…昨天方淼…给我下了药。” 他咬牙说了出来。容泽本来很生气，但是方淼走了，他把手掌蒙在眼睛上，低吼一声。 这回连霍尧都惊讶了，方淼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 方淼用不可挽回的方式，做了选择，很像她的风格，心思细腻，敢爱敢恨。 程乐乐冲到容泽跟前，像个小疯子似的，对着容泽拳打脚踢，“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当初不说！” 容泽没有还手，被程乐乐推搡到了地上，就狼狈地坐在那里。霍尧看不过去了，走过去把程乐乐抱走，在他看来，容泽没有什么错，但是这话他不会和程乐乐说。 程乐乐挣扎了两下，抵不过霍尧的力气，也消停了。 容泽哭了，在他们最后一夜的房间哭得歇斯底里。他喜欢过方淼的，只是时间不对，那是他们还小，他以为他会和霍尧一样，等方淼长大。但等长大才知道，喜欢不是爱，他喜欢过很多人，包括方淼。他没有办法答应方淼，但暧昧伤害了她。 方淼最潇洒了，一声不吭就离开了，离开了这个国家，离开了她所有的朋友。 程乐乐手指触着初中毕业时的照片，两人穿着校服，笑容灿烂地摆着剪刀手。曾经约定一起参加比赛，方淼却先逃了。她是最清楚异国的寂寞的，可最爱热闹、英语又不好的那个人，却独自去了遥远而陌生的地方，没有归期，没有联系。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新闻上看到了方淼。 …… “为了一个男人，真是出息了。容泽就一个花花公子，还值得她这样？”萧景辰刀子嘴豆腐心，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没反应？” “我当时已经反应过了，而且霍尧说的对，感情这种事情外人也不好说。”程乐乐斜了她一眼，收拾桌子上的课本，中午和霍尧约好了一起吃饭的，“你走不走？” 霍尧插兜，站在教室门口等程乐乐。见她出来了，顺手接过她的书包，帮忙背着。 “怎么才出来？”他就像动物园的猴子，被人看来看去。 “萧景辰在里面磨蹭。”程乐乐解释。 “中午吃饭还有她？”霍尧语气带着嫌弃。 “我听见喽！”萧景辰跑出来，追上他们的步子。 “我就是问你。”霍尧没有一点不自在，点点头向萧景辰打招呼。 萧景辰突然揪着程乐乐的耳朵，晃了两下，“姐们都受欺负了，我看你是被霍尧迷死了吧，霍尧帮着容泽说话，你也信。” 霍尧挑眉，看着萧景辰，面无表情，吓得萧景辰马上就松手了。 “哎呦呦，您别扯我耳朵了呗，我当时就揣他了。”程乐乐呲牙，隔断两人紧张的气氛。 “真的啊，听你这么一说，我要不要找人再把他揍一顿？”萧景辰勾起嘴角，奸笑两声。 霍尧嘴角抽搐，当着他的面儿说，好么？ 程乐乐看着她，打了个冷颤，“算了吧，你就别折腾了，我看容泽心里也不好受。我天天都给方淼她妈打电话，方淼在那边过得美着呢，进入美国最大的职业超跑俱乐部，刚去就参加了里面的一个内部比赛，得了一个兰博，还有专业教练。” “就她那水平？”萧景辰怀疑。 程乐乐耸耸肩，“谁知道呢，我估计是潜力奖？” “应该是安慰奖。”萧景辰一板一眼地肯定道，她的视线也被转移到了跑车上，勾上程乐乐的肩膀，“我听说新款兰博到国内了，我想去看看，漂亮的话就买一辆，你陪我去试驾吧。” “好啊！”程乐乐眼睛亮了亮，来了兴致，“这周怎么样？我还想逛街，叫上霍雪菲一起吧。” “行，逛街得叫她，她的眼光最好了。” “可她不喜欢车？” “没事，把她拐出来就行了。”萧景辰爽快地说。 霍尧顶乌鸦飞过……萧景辰确实没看到他。女人真善变，刚还要为方淼报仇呢，怎么就转到逛街了！ 第39章 到了周末，程乐乐三人穿着礼服，霍雪菲冷若冰霜，萧景辰热情奔放，程乐乐温婉可人，三个人三种不同的性格，再加上个顶格的漂亮，一进会展，就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萧景辰双臂抱胸，嘴角尽量保持微笑，可舌头在嘴里倒腾得很快，“哎哎哎，我好像看到马凡！” 霍雪菲扫视了一眼全场，眼神向萧景辰指的方向看去，“马凡是谁？” “是这两年蹿红的电视明星。”程乐乐回答。 “她真漂亮，我想让她给我签个名，行不？”萧景辰马上变脸。 “你去吧，我俩在外面等你，”程乐乐嫌丢人，勾着霍雪菲的胳膊，离萧景辰远了几步。 霍雪菲仔细看了半晌，“怎么觉得她的脸有点别扭。” “网上谣传马凡去韩国整过容。”萧景辰边走近边给两位解释，霍雪菲完全不看娱乐新闻，程乐乐只知道最出名的那几个影帝影后。 “啊！”霍雪菲微蹙眉头，将眼睛从马凡的脸上移开。 萧景辰见霍雪菲这个态度，不满道：“整过又怎么了，女人爱美天经地义。她要是真的整过，我都想问她在哪儿家医院，我也想去啊。” 霍雪菲奇怪地看了萧景辰一眼，这就是脑残粉？她耸耸肩，“我没说什么？” “你哪里需要整。”程乐乐打圆场，隔到两人中间。 兰博基尼品牌最早当然是姓兰博基尼的人创建的，不过没几年，就因为经营不善，转手了十多个公司，现在作为大众旗下的跑车品牌，总算是稳定了。 今年推出新品盖拉多，专为日常设计的，怪不得萧景辰要买了。说实话，跑车除了好看和赛车，在国内真没什么用，不仅高速路上限速低，而且普通马路上人还多，根本跑不起来。 “三位美丽的小姐，说什么呢？”范唯惊喜地走过来。 程乐乐虽然玩赛车，但是很少来车展。一般想买车直接订就行了，只有车展展示概念车时，才会有看头，程乐乐总共也就去过两次。 范唯是典型的富二代，吃喝嫖赌样样通，特会来事儿，和谁都能混到一块儿。他是跟风玩起跑车来的，连程乐乐这个业余选手都比不过，更别说方淼了。 “我们正在讨论女人某些生理问题，你也想听？”萧景辰和范唯玩得最好，荤素不计。 “唔，我也可以加入讨论的。”范唯思考一了下，说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才到，你怎么在这？”碰到熟人是挺巧的。 “我最近入了一个俱乐部，我来介绍，这是nzw超跑俱乐部的老板邹小潘，今天的车展是我们俱乐部办的，你们要是想买车，找他拿折扣。”范唯又转向邹小潘，“萧景辰，程乐乐，霍雪菲，她们可都是我的小学妹哦。” 邹小潘是从底层混上来的，听范唯郑重介绍，再一听程乐乐的名字，心底一惊。国内玩车的女的就那么几个，程乐乐得过那过奖，又有专业车队，自然引人注意，别人查不出来，但他和一群土豪们混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程乐乐的背景。 “见了几位美女，才知道我们的车模都不能见人了。”邹小潘看碟下菜，迎合上去。 萧景辰的重点就放在‘打折’两个字上了，家里有钱也是家里的，买车用的是自己的钱，她也不可能真用程乐乐的黑卡，“我们不常来，也可以打折？” 程乐乐一听就知道萧景辰要说什么，手扶上额头，这也太直接了。 邹小潘用折扣迅速俘获了萧景辰的心，“萧小姐想要几折？” 萧景辰当然希望越便宜越好，一时语塞，朝程乐乐看去。 邹小潘心里在打鼓，万一萧景辰说得太低，他是给还是不给。 程乐乐事不关己，眼睛瞟向别处。 萧景辰瞪了程乐乐一眼，一咬牙，“六折怎么样？” “萧小姐第一次来吧，加上又是范唯的朋友，我给五折，可以么？”邹小潘轻舒一口气。 “成交！”萧景辰手指滑过流线型车盖，“就这辆橙色的，我在这儿全款。” “当然，萧小姐是现在付款，还是走之前？”五折交个朋友，太值了。 “现在吧。”萧景辰生怕邹小潘后悔，交了钱，她就踏实了。 “可以帮我提一辆黑的么？”程乐乐突然插嘴道，五折啊！ 萧景辰听到这话，眯了眯眼，“不准买！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让她砍价的时候，就没影儿了。 “你不能挡人财路啊！”程乐乐拨开萧景辰的身子，对邹小潘说，“我也现在付。” 萧景辰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好再说什么，哼哼两声，“你带钱了么？” “你不知道车展上买车，只要付百分之十的定金。再说……”程乐乐从手包里掏出一张黑卡，嘚瑟地朝萧景辰甩了甩。 “什么？”萧景辰眯眼看准，把卡从程乐乐的手里抽出来，前后翻看，“你有通用的黑卡？” “那是我哥给她的。”霍雪菲看不惯程乐乐暴发户的样子，拆穿道。 “霍尧的？”萧景辰惊讶，她爸有一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霍家连霍尧都有？她看向霍雪菲的眼神充满羡慕，“你也有？” “没有，只是我能用它。”霍雪菲淡淡地说。 萧景辰狗腿地围了上来，盯着程乐乐和霍雪菲，“据说是无限制的。” 程乐乐也笑得像只老鼠，凑到萧景辰面前，贼贼地憋着笑，“我也想知道它的底线。” 霍雪菲无语地望着两人，叹了口气。 邹小潘在前面听得心惊肉跳，果然买车像买白菜，对三人更恭敬了，“三位小姐这边请。” “别叫我小姐了，管别扭的，直接叫我名字好了。”萧景辰爽快地说。 “当然。” “我想问一下，马凡是你们邀请来的么？”萧景辰憋不住了。 “你们追她？”范唯从旁边插话，男人追女明星是因为人家好看，可女人追女明星，范唯就不明白了，大家的构造难道不一样？ “你那是什么眼神，只有我追。”萧景辰被范唯看得心里毛毛的。 “恩，我看也是。”范唯由衷地点点头。 “马凡是我们朋友的女朋友，景辰想认识吗？”邹小潘解释道。 “好啊！” 程乐乐和霍雪菲就不去凑热闹了，程乐乐想着不太认识，去了也没意思，霍雪菲认为长得还不如自己漂亮，真想看的话，回家对着镜子看自己，多好啊。 范唯在旁边陪着两人，“霍尧今天怎么没来？” “容泽心情不好，陪他去钓鱼了……”程乐乐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怎么也想不到容泽的爱好之一竟然是钓鱼。 范唯也知道方淼走了，治疗伤心的最好办法，就是赶紧去谈一场恋爱，钓什么鱼啊！ “瞧我看见谁了？”程可可挽着朱震，咬牙切齿地走过来。要不是李家本身就有问题，父亲宁愿李贺南讨厌她，也会让她嫁过去的。 程乐乐对着程可可的时候，就像只斗鸡，毛瞬间就炸起来了，“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现在的结果你好像不满意，谁知道我父亲本来就不满意李家，我还要谢谢你呢，因为你，我才能和朱震在一起。”程可可对着朱震抛了个媚眼。 “恭喜你和朱震从地下转为地上。”程乐乐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朱震听着这话刺耳，“程乐乐，可可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以后你放尊重点。” 程乐乐真想问一句，他算哪根葱，略过朱震，对程可可说：“这是程家内部的事情，你不会是欺负我没男朋友吧？”程乐乐提到霍尧，就是狐假虎威来着。 程可可想到霍尧，心中一痛，那应该是她的，“霍尧？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么，心狠手辣。霍尧不过是利用你罢了，只因为你是程氏老总的女儿，能帮他达到目的。你真以为他会为了你，对我怎么样，我也是姓程，风水轮流转。” 不生气，不生气……程乐乐心底默念，“不管因为什么，霍尧现在是我的，你就不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了。” “朱震，我们可是经过重重阻碍，才在一起的。”程可可马上表忠心。 “我是真心爱可可的。”朱震握住程可可的手，从中学就开始，他就喜欢可可，现在终于在一起了。 “那最好了，希望一直如此。以后万一堂姐家出了什么事，她和你在一起，依旧能生活富裕，我也放心了。”程乐乐语重心长地说。 “你别危言耸听，我家还轮不到你说了算。”程可可嗤之以鼻。 程乐乐不再说话，再说下去，就露馅了。 …… 好好的心情，被程可可破坏了。女人心情一不好，就是去购物。反正三人本来的计划也是逛街。程乐乐开着新车，载着两人，一脚油门，飞驰出去，去了市里最大的商贸城。 到了商城，买什么东西，都是刷霍尧的卡，每次出刷卡时，感觉特爽，程乐乐立刻满血复活了。给霍雪菲送了一个包，给萧景辰买了一套车垫。给霍尧买的衣服最多，谁让她用的是别人的卡呢。 三人都逛嗨了，一天穿着高跟鞋，都不嫌累。之后，又在外面搓了一顿，尽点好的，三人噼里啪啦点了一大推。 程乐乐坐在饭桌前，吃饱了，心才慢慢静下来，羞愧感油然而生。今天花了有点多，后面几个菜都没动，太浪费了，最终都打包回去了。 等程乐乐到家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了。霍尧一个人在家无聊地换着电视频道，以前不觉得，可自从和程乐乐在一起以后，一闲下来就觉得特别寂寞。 “怎么才回来？”霍尧一听到开门声，蹭地坐了起来。 “帮我把东西拿进去吧。”程乐乐气喘吁吁地靠在玄关，“我不行了……” 霍尧往程乐乐后面一看，走廊上全是纸袋子，“你怎么不叫我下去？你坐吧，我帮你拿。” 程乐乐进屋里冲了个澡，再出来就看见霍尧在沙发上帮她整理衣服，吊牌减掉，分类。她想起今天程可可的话，心里一酸，坐在沙发上，赖到霍尧身上，“你怎么这么好？” “小心，一会儿剪刀扎着你了。”霍尧把剪刀放在茶几上，拉着程乐乐的手，将她整个人拽进怀里，在嘴上啄了一口，“怎么了？” 程乐乐双臂搂上霍尧的脖子，“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 霍尧望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犹豫了一下，说：“今天…程可可说…我利用你？” 第40章 程乐乐一愣，霍雪菲不会说这个，“范唯说的？” 霍尧两只手掐着程乐乐的腰，抵上她的额头，“恩，程可可说我真正喜欢的是她？她疯了吧！” “啊？她没这么说。”程乐乐回想着，虽然是那个意思，但是没说这句话。 霍尧觉得程乐乐是口是心非，忐忑地说：“我听范唯这么说的，我和她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程乐乐眨眨眼，好吧，估计范唯夸大其词了。怪不得范唯人脉广呢，太会做人了，上午那事连委屈都算不上，就被范唯当做大事捅到霍尧这里了。 霍尧见程乐乐不说话，摸不准她在想什么，摇了摇她的手，“我和程可可都没说过几次话。” “恩，我知道。”程乐乐就当时听着不太舒服。 “真的？”霍尧被上次的事情吓着，谁能想闹到那么大，不管这次是大是小，都要做好预防。 “是，连有图的绯闻，我都相信你，何况程可可呢。”程乐乐理所当然地说，她还没那么低智商。 霍尧挑眉，怎么又提到上次了，所以上次虽然大度地原谅了他，但其实气没有消彻底，打算分期发泄出来。现在的状况总结起来，就三个字：翻旧账。 “上次是我疏忽了，以后绝对不会发生了。”霍尧耐心地给他家宝贝顺毛。 霍尧道歉速度太快，程乐乐的气憋在胸腔上，不上不下，“下次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找个隐秘的地方。” 得，揪着不放了，霍尧咬住程乐乐撅起来的小嘴，“你想让我把孙嘉欣再处理一遍？” “没那个意思。”程乐乐别扭地转过头。 霍尧颠颠地移到程乐乐的另一边，嘴角勾起，“以后你要是不高兴，别忍着。作为男朋友，不仅是你的钱包，还是你的垃圾桶。” “……”一句话就把程乐乐酸倒了，甜蜜地抿了抿嘴，“今天钱包做得很称职，楼下那辆车送给你了。” 霍尧捏了捏她的鼻子，“一点诚意都没有，用我的钱买了送我，恩？” 程乐乐不乐意了，从霍尧怀里挣脱出来，“我专门给你挑的黑色，如果你不要，我就送给别人去。” “宝贝，你知道我不开跑车的，”霍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程乐乐，嘴角弯弯，“要不你送个实用点的？” “啊！？”霍尧的俊脸突然在自己眼里放大，程乐乐一惊，“给你送，你还挑三捡四？” 霍尧低笑两声，“你忘了吗，我们说好的，我就想要你。” 程乐乐脑袋一轰，脸红心跳，呼吸不畅，那啥？她真忘了，没有心里准备啊，“我…我…” 霍尧不给程乐乐说话的机会，俯身稳住她的嘴，也打断了她的话。舌尖轻轻地舔舐着，探入芳香的口腔内，强势地进入喉咙深处，汲取她的香甜和蜜汁。急切地，汹涌地，啃噬着她的唇瓣。程乐乐的手微抖地敲打他，哼哼唧唧，扭着身子。他才不舍地放开了点，“宝贝，呼吸。” 程乐乐被憋得脸通红，趴在霍尧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地喘着气。 “我知道你姨妈走了。”霍尧声音暗哑，双臂搂紧程乐乐，眼睛里染着淡淡的□□。 “别在这里，”程乐乐被霍尧吻得有些意乱情迷，拉扯霍尧的手，“回屋里。” 霍尧起身把程乐乐打横抱起，往里屋走去，修长的手指已经不安分地钻进了程乐乐的衣摆间，“宝贝，我爱你。” 程乐乐闷哼一声，搂住霍尧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这人……能不能到床上在做…… 霍尧手臂向上拖着，低头吻上她滑嫩的脖颈，声音炙热着，压抑着，缓缓开口，“宝贝，我忍不了了。” 程乐乐第一次发现霍尧的臂力不是一般的好，不仅抱着她，还能动手动脚。 “宝贝，你马上就会知道我的体力也很好的。”霍尧的手指在程乐乐的屁股上掐了一下。 “？”她把话不知不觉中说出来了么，她就是想想而已。程乐乐怕自己掉下去，像藤蔓一样缠着霍尧。 霍尧连声叫着‘宝贝宝贝’，突然间，就抱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啊……”程乐乐刚叫了一声，下一秒，唇再次覆上了他的温热。这一次，唇齿肆意地缱绻，霍尧的霸道和温暖融合在一起，撩拨着她的心。 “可以么？”霍尧支起身子，呢喃地说。 程乐乐翻了个白眼，亲也亲了，摸也摸了，都压在她身上了，才想起问这个。 霍尧不会勉强乐乐，可怕她不同意，也要耍点小手段。两人差最后一步，乐乐要是真不愿意，他也不会做，但乐乐如果半推半就了，这就不怪他了。 霍尧低头望着怀里的人，程乐乐脸颊绯红，眼睛里带着娇嗔和妩媚。他心头一动，掀起层层涟漪，侧头咬上程乐乐的耳垂，在耳边细细私语，“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 第一次对女孩子还说，除了疼还是疼。程乐乐蜷缩在霍尧怀里，眼角泛着水光，抖着身子，贴紧霍尧，寻找安全感，“抱着我，抱着我。” “抱着呢。” “再使劲点！” 灯光下，程乐乐的皮肤粉白%粉白的，软软的，触手滑嫩。霍尧也抱不够，扣紧手臂，好像要把她揉碎了一样，“乐乐，我爱你。” 程乐乐身上疼着，脾气也不好了，“男人床上的话都不可靠，不过是为了哄女人上床。” 霍尧闷笑着说：“咱俩都上过床了。” 程乐乐愈发娇气了：“你敢说你以后就不上了？” “唔……”霍尧翻了个身，神情专注，“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沙哑的嗓音和暧昧的话语就像魔咒一样，紧箍着程乐乐的小心脏，让她喘不过起来。 “你说的对，我要听你的，我说了多少遍，咱们就做多少次。”霍尧又一次挺身进入。 程乐乐哭喊着，咬上霍尧肩膀，却更加刺激了霍尧，动作加快且更猛烈。 暧昧的声响萦绕在房间里，飘散不去，又加深了空气间的缠绵。霍尧爱怜地吸允着程乐乐的唇瓣，安抚着她的情绪，可身体却不依不饶，自己似乎根本控制不住，就想一直呆着。 不知过了多久，霍尧才吃饱了，停了下来。程乐乐的发丝黏在额头上，有气无力地趴在霍尧身上。如果说第一次一个太疼，另一个不熟练，那么第二次，两人都爽了。 “是第一次吗？是么？是么？”程乐乐作为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有五十来岁的人，这会儿也没什么可害羞的。 霍尧眯了眯眼，没有回答。 “真的？!”程乐乐本来以为霍尧就算没有女朋友，但也需要找人解决生理的，她没有处男情节，但还是有些欣喜，她是霍尧的第一个女人。 “你不累么？还想再来一次？”霍尧阴森森地说，他倒是没想到程乐乐连这个都知道。 程乐乐平时不爱运动，这会儿连指头都抬不起来了，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硬物时，真想昏死过去。 刚开荤的男人比没有尝过情%事的男人更加欲求不满，霍尧吻着程乐乐，逐渐加深，辗转研磨。手指用力揉搓着她，白嫩的肌肤上留下许多痕迹，折腾了几回，程乐乐又累又困，终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霍尧小心翼翼地摸着程乐乐的脸，心满意足，他们在一起了，以后会一直在一起。他有些激动，怎么也睡不着，隔一会儿就凑过去亲亲程乐乐，最后，索性就这么趴在床上盯着程乐乐。 第二天上午，程乐乐悠悠转醒，浑身上下酸痛，眼睛周围转了转，这才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还在被子里呆着，可两腿却蜷曲着叉开，一推头发埋在她的腿间，“霍尧？！” 霍尧抬起头，温柔地笑了笑，“早上好！” “你在干什么？！”早你个头，程乐乐迅速地合上两条腿，直起身子，脸羞得红彤彤的，昨晚疯狂画面也一股脑砸向自己。 霍尧本来没想那么多，可见程乐乐锁骨间被自己种了许多小草莓，眼底神色深了几分，“乐乐……” “你别动，”程乐乐立刻警惕起来，皱着一张小脸，“我真的要疼死了。” 霍尧忍着早上的*，有点无奈，昨晚是有点过了，“我不动你，我就想把药给你摸上。” “你…你…你早有预谋！”程乐乐瞪着眼睛，看到霍尧手里拿着一管药膏，整个人都不好了。 霍尧也不辩白，是有准备，但还是低估了自己。刚才准备给程乐乐上药时，里面整个红红肿肿的，被单上有一点血迹，看得他心疼，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柔，“我先帮你涂上，好不好？” 程乐乐抿了抿嘴，低着头，把两腿打开，脚趾害羞地缩在一起。霍尧手指一碰，里面就火辣辣得疼，随后又清凉起来。霍尧给程乐乐拿了一个新的纯白内裤，帮她换上，又把睡衣套在她身上，一连串的动作哪里还有昨天的强硬，程乐乐不太好意思被这么伺候着，“我自己来。” 第41章 霍尧不同意，温热的掌心一寸寸地抚过她白嫩的肌肤上，“对不起。” 程乐乐看了霍尧一眼，哼了一声。要是她不愿意，霍尧硬上也没用，她不会立贞节牌坊。只是太tm疼了，她都不知道一个男的一晚上能有好几次。 霍尧却会错意了，拉过程乐乐，摁在怀里，郁闷道：“要是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 程乐乐翻了个白眼，“那你还道什么歉。” “我以后会轻点的，”霍尧亲上程乐乐的嘴唇，声音低低地说，“可是，我控制不了它，它和我好像想得不一样。” “……”程乐乐望着又立起来的下面，头皮发麻，抽抽嘴角，“还来？！” 霍尧知道程乐乐不行了，就只是用舌头舔她的唇，浅尝辄止。反正已经是中午了，很快就过去了，“那就晚上吧。” 两人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后，霍尧先下床烧了一壶水，和凉开水对成温的，端到程乐乐跟前，让她清清嗓子，自己去洗漱。 程乐乐歪在床上不想动，但是下午真有事情，挣扎着也起来了，慢慢吞吞地进了浴室。霍尧已经帮她把牙膏都挤好了，漱口水也是温的，服务太到位了。 心里微甜，嘴里还含着牙膏刷出来的泡沫，人就已经走到客厅，寻找霍尧的身影。刚进客厅，眼睛顺势落到了墙上的大表，几点来着？程乐乐甩了甩脑袋，再一次看过去，十一点十分！ 程乐乐的头瞬间发昏，她不知到两人是什么时候醒的，刚才又在卧室里撕磨了一会儿，反正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今天是周一，她虽然没有课，但是她下午一点要去程氏参加会议！ ‘咕嘟！’一紧张，牙膏沫全咽进肚子里了…… 比起开会迟到来说，吃牙膏根本不算是事儿。程乐乐站在那里愣了愣，假装咳了几下，见吐不出来，这事儿就被程乐乐忽略了。 后面有些兵荒马乱，洗脸化妆吃饭穿衣，程乐乐旋风般地完成了。霍尧开着程乐乐送他的车，一路疾驰，稳稳地停在了程氏集团的马路对面。 “我把车掉个头，送你到楼下多好。”霍尧帮程乐乐把发丝别在耳后，眼睛越过程乐乐，看向后面的大楼。 因为会议上程乐乐要讲话，现在她有些紧张，呆呆地坐在那里，“万一我爸看到你，怎么办？” 话一出口，程乐乐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两手捂住自己的嘴，瞪着大大的眼睛转向霍尧。 霍尧瞥着狭长的眸子，伸手捏了捏程乐乐的脸颊，“你都见我父母了，我就不能见人？” “没有没有！”程乐乐吐吐舌头，眼眉弯弯。 “你以为你父母不知道？”霍尧笑了笑，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程乐乐一噎，她父母早就知道？ 霍尧知道今天的会对她很重要，不和她闹了，“快进去吧。会什么时候完，我过来接你？” “我不太清楚，应该挺快的，之后我直接回学校了。”程乐乐整理着文件，思索着。 “我今天一天都没事，就想陪着你，刚过来有家星巴克，我在里面看会儿书，你完事给我打电话，好不好？”霍尧牵过她的手握住，拉近到自己跟前。 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彼此的亲密让程乐乐又想到了昨天晚上，不自然地别过头，嗯了一声。 霍尧心猿意马，可又害怕把她的衣服弄皱了，只能小心地在她的嘴唇上轻触一下。程乐乐也有些依依不舍，主动凑过去，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横冲直闯，还是被霍尧反客为主，一手扣在程乐乐头的后面，按压到座位里，缓缓地噬咬着，慢慢摩挲。在两人意乱情迷之前，总算分开了。 程乐乐在车里的小镜子前，补了妆，才下车。 今天的会议表面上是关于李氏的某些产业并入和融资问题，但不可否认这是程乐乐对公司内部程盛达派的警告，也是在公司立威的好机会。 程乐乐全身黑色女士西装，头发盘在脑后，打扮得有些老成，但却难掩精致的五官。总裁秘书亲自接见，再一听称呼，员工不难知道这就是程乐乐。如果外貌能靠化妆整容来提升，得体的礼仪可以装出来，那么遇到各部门主管时，与众人款款而谈，是个什么节奏。 这就是传说中那个远离程家、连聚会都不参加、叛逆的程氏正牌千金，完全一副社会精英的形象赫然跃于人们眼中，你让他们这群真正被社会看做社会精英的人情何以堪。从一楼大厅到会议室的途中，收获了程氏员工的目瞪口呆和自惭形秽。 当然，这只是公司大部分的员工，高层的领导人和股东早就见过程乐乐了，否则也不会通过程乐乐为第一继承人的提案。 程盛广立刻被下面的广大员工评为人生赢家，不仅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而且一双儿女也被教育得很出色。程乐乐以前来公司都是从停车场直接做总裁专用电梯，头一回从公司正门进来，却没想到有这样的效果。 程盛达已经被派到美国，洽谈一个大项目，如果谈下来，对公司内部笼络人心很有好处，他自然愿意去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果不是对公司重要的项目，程盛达是不会离开公司总部的，那么稀释股权的事情也没有办法糊弄过去。 规定股权稀释的文件一大堆，收买程盛达的私人律师，只要律师在解释条款内容的时候，漏解释关键的一两点，让他以为自己的文件和其他董事的文件一样，程盛达远在美国，强大的谈判压力下，总会分心。只要他签了法律文件，一切就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程盛达的律师已经跟了他十几年了，虽然对程盛达忠心，但是总是有弱点的。做这种事情必须一击命中，否则，等对方的防备心加重了，就难做了。 “各位都是程氏的元老，公司虽然融资，但是各位的利益不会变，除了股权稀释文件，大家手里还有一份防稀释和优先购买权，这个可以保证各位的利益。”程乐乐在前面讲解着。 程氏融资上次就提过了，但程盛广竟然行动的这么快，还是程乐乐新官上任三把火，作为新的继承人总要干点成绩出来。 长形会议桌两边的董事听完程乐乐的话，脑子里已转了好几圈了。 “我们的股权都是防稀释的，那谁的股权来稀释融资？” “当然是我们程家的，我不会损害股东的利益。”程乐乐面带微笑，笃定地说。 至于我们程家，程乐乐给人造成了一个误区，让大家以为指的是程盛广家，但事实上，程盛达家和程盛广家都可以称为我们程家。 “具体稀释到到多少？” “我们根据投资来算，这次应该要稀释到三分之一。” 听到这个数字，底下立刻炸开了锅，三分之一意味着程乐乐和程穆都不再是大股东，甚至比很多人都少。有了利益的诱惑，大股东开始动摇，这个文件让他们的投票数增多。 小股东无所谓，这些人买程氏的股权只是为增值，并没有参与程氏运营。 “谢谢大家对程氏的支持！”程盛广一直坐在程乐乐旁边，直到股东们开始有了分歧，才站起来，添了一把火，“已经有几家发来了投资意向书，其中有两家，我想大家应该会感兴趣，a市萧家的恒展集团，还有霍家的霍尧。” 喧哗声逐渐增大，股东交头接耳开始讨论起来。 而程乐乐不可置信地转程盛广，爸爸那是什么表情，正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她？程乐乐眨眨眼，她爸果然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霍尧一点都没有告诉她。 人家萧家是整个公司有钱买点股份，霍尧凑什么热闹。 …… “程氏发展不错，现在不买，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能买到了。”霍尧弹了弹手指，淡淡地说。 “少爷，你的资金本来就有限，之前不是说要收购霍氏海外股权么？现在可好，程氏不到百分之一的股权就要一个多亿，买了程氏的，哪有钱干别的。”严俊心里替霍尧算了一笔帐。 “是你的钱还是我的钱？”霍尧坐在车里，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和严俊视频。 “你的！到时候被霍总赶出霍氏，看你拿什么追女朋友。”严俊嘀咕。 “你说什么？”霍尧眯了眯眼，他真没有听清。 “我说，少爷很快就可以赚回来。”严俊正色道。 “恩，还有事情么？” “有，”霍尧给他安排了一堆事，严俊哪有时间再和霍尧闲扯，“霍总让少爷暑假陪他去美国。” 霍尧微微顿了一下，轻笑道：“难道他觉得那对母子生活□□宁了？” 严俊闭着嘴，不说话。霍翼母子是少爷的雷区，稍有不慎，说错了话，他要是被少爷记恨上，未来的日子就苦了。 霍尧也没想让严俊回答，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嘴唇紧绷。如果他不主动去美国，父亲从没有让他去过，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么？这个认知迅速席卷了霍尧的全身，心脏微凉。 “少爷，霍总说必须去。”严俊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 说完，‘啪’的一声，霍尧关上电脑屏幕，切断了与严俊的对话。双手握拳，来回开合几次，将怒气压下。瞅了一眼表，不知道程乐乐结束没，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乐乐。 霍尧眼里的阴晦消退下去，手指蹭了蹭屏幕上的短信，程乐乐就发了两个字，霍尧。霍尧却不自觉地笑出声，他俩真心有灵犀：怎么了？你开完会了？ 会议到后面都是程盛广主持，程乐乐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霍尧时不时地蹦进她的脑海中。索性就发了条短信给霍尧。霍尧回得特快，程乐乐眼睛四周转转，看没有人注意她，拇指动了动：还在开，我想你了。 霍尧心软得一塌糊涂，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这么离不开我？ 程乐乐想问霍尧是不是因为她买程氏的股权，但又觉得太自恋，问不出口。他俩只是男女朋友，还没有到了问霍尧怎么*的事情。 她在文本里写写删删，还没有发过去，霍尧又来了一条短信：怎么不理我了？我也想你！什么时候结束？ 第42章 过了几分钟，手机仍然没有反应。霍尧拿着手机在手里来回摇晃两下，该不会是在会上发短信被发现了吧。把手机甩在旁边的座位上，但又不死心地看两眼。 会议已经结束了，结论到最后也没有定下来，股东要回去商量一下，定下来过两天再开一次会。 程乐乐出了程氏的办公楼，就看到霍尧的车在斜对面停着，和她走的时候一样，都没有挪位置。 三月底，天气凉意未去，程乐乐搓着手，就朝车子小跑过去，敲了敲车窗。 霍尧一抬头就看见程乐乐红扑扑的脸蛋，从里面推开车门，拉了她一把。 程乐乐毫无防备地跌坐在他的腿面上。 霍尧关上车门，眼睛明亮地看着她，刚才正想着她呢，她就出现了。 “怎么了？”程乐乐在他怀里扭了一下，面朝着霍尧。 “你勾引我。”霍尧把她抱在怀里，就安心了。 程乐乐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本来想当面问的，算了吧，是不是又怎么样呢，她都知道霍尧爱她。心中微动，在他脸颊上落了两个吻，“就勾引了，你不想我？你是不是不想我？” 宝贝平时就挺漂亮的，今天画了眼线，眼角微微上挑，更加勾人，这会儿语气带着点娇气，霍尧的双臂收紧，直接堵上她香软的嘴，怎么不想她，恨不得揣进兜里。 吻密密麻麻的落在程乐乐脸颊上，下巴上，脖子上，锁骨处，温柔喟叹的声音就落在她耳边，她迷迷糊糊地和霍尧拥吻着。 突然，胸上一疼，让程乐乐狠狠地打了个冷颤，一个惊醒，叫唤道，“霍尧……不行，不行……” 霍尧也马上反应了过来，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她的内衣扣好，快速地把她的衣服拽下来，把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处，“别动，让我抱抱你。” 车里渐渐安静下来，两人互相依靠着，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你之前不是说在咖啡厅等我么，怎么在车上？”程乐乐抬头询问道。 “哦，有点事。”霍尧想起要和父亲去美国，轻蹙着眉头，说。 “什么事？”只有霍家的事情，霍尧不会和程乐乐说，但她想帮他，即使只是做个倾听者也好。 “不是什么大事，”如果要去美国，会有两个月见不到乐乐吧，这事儿还没有确定，就先不要告诉她了，霍尧摩挲着程乐乐的脸蛋，转到别的话题上，“晚上去我那儿吧。” “啊？又不回学校了，”程乐乐脸颊绯红，现在住宿的日子，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下学期就好了，大三就可以不住校了。” “那还有一个学期呢，你看萧景辰大一就经常在外面，不也没事。”霍尧举例说明。 “萧景辰啊，”程乐乐顿了顿，歪着脑袋想到了什么，笑颜如花，“人家从大一到现在处了十个男朋友了，我也能么？” 霍尧挑着眉，幻想了一下程乐乐左拥右抱的场景，语气凝重：“我咬你！” “哼哼，你这是双重标准，想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萧景辰过得多滋润啊。 霍尧揉揉太阳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无奈道：“总之不准找别人，你就怎么不想和我住？” “不是，”程乐乐心软下来，“这样影响不好。” “唔，”霍尧不舍地揉着她的手，“那去吃晚饭，然后我送你回去。” “恩。” 程乐乐想跨到副驾驶座上，可是身体却被拉住了，回头望着霍尧，讪讪道：“那啥…我得坐到旁边去吧。” “恩。”霍尧的手却不动，依旧霸着程乐乐的身子。 …… 四月的第一个星期一，程氏的董事会通过私募融资的提案，向十几家大型企业和个人发去意向书。 恒展集团，霍氏集团，华都有限公司，光影传媒，最先回复，总计购入将近百分之七。恒展和霍氏是新加进来的，弧度和光影原本就是程氏的股东，都是程盛广的老朋友了。 四月中旬，四家公司与程氏分别签合同。 四月十八日，程盛达从美国回来，已经无力挽回了。 “程总，您不可以进去。”秘书快步跟在程盛达的后面，焦急地说道。 程盛达停在原地，转头看了秘书一眼，语气带着鄙夷，“你是新来的么？知道我是谁么？” “您是程总。”但已经没有权了，秘书内心腹诽，恭敬地低下头。小程总就算被架空了，还是程总，不是他们这些员工可以落井下石的。 “哼！”程盛达见秘书面色坦然，一口气堵在嘴里，只好甩甩袖子，“我现在可以进了么？” 秘书为难地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让小程总进去，他的位置不保，不让小程总进去，以后小程总给他使绊子，他照样丢了工作。 ‘铃铃铃’电话铃解救了秘书，秘书就像见到亲人一样，身体立刻弹了出去，就差两眼泪汪汪了。 “恩…是…好的…恩，再见。”秘书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 转身，朝小程总堆起笑容，“程总让您进去。” 程盛达咬牙切齿地走了进去，临走前，撂下一句话，“我记住你了。” 程盛广正在自己办公室里锻炼身体，就听见外面嚷嚷。他知道程盛达余威犹在，秘书根本拦不住程盛达，这个秘书办事利索，自己就不为难人家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程盛达把一沓文件扔在了程盛广旁边的地上。 程盛广慢悠悠地捡起几张纸，视线落在它上面，是程盛达签的股权书，龙飞凤舞的字迹愉悦了程盛广的心情，“就是合同字面上的意思。” “它字面的意思是我的股权会被稀释到三分之一，且没有权利购买新股。”程盛达盯着程盛广，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 “恩，就是这个意思。”程盛广笑着点点头，明知故问，“你这么惊讶干什么？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 “你…你…我不知道！签的时候，我不知道！我现在才知道！”程盛达记得当时… “那就没办法了，你已经签了，股东同意了，现在新的投资也进来了。”程盛广一脸遗憾。 “不对，是卫柏水！？”程盛达刚才是气急了，想都没想，就冲了过来，可冷静下来，望着程盛广皮动肉不动的样子，大脑迅速运转，如果这份文件是这样的，他一定不会签，可卫柏水当时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趁机会收购一点，这是成为大股东的好机会。卫柏水做他的律师这么多年，他没有亏待过卫柏水，“是你？是你做的？”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不能乱说话。这份文件是我发的，我也给你准备了另一份文件，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不会勉强你，可我都没想到你会同意。”程盛广维持着两人最后一点感情，毕竟程盛达只是股权少了，还要在程氏工作。 程盛达两手握拳，愤恨不已，冷笑道：“别猫哭耗子了，把我支到国外，然后收买我的律师，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程盛广从跑步机上下来，用毛巾擦擦脖子上的汗，程盛达既然想明白了，他就不用再粉饰太平，“我要去冲澡，你可以出去了。” “你站住！”程盛达一步跨过去，抓出程盛广的手腕，“真的是你？我是你弟弟！” “所以呢？”程盛广这几年也忍让够了，“你有证据么” 合同内容和签字都是白纸黑字，一清二楚，一式两份，谁也赖不掉。 大家只要一看程盛达的文件，就知道他被坑了。那有怎么样，没有证据，就是程盛达自己同意的。 程盛达喘着粗气，瞪着程盛广，却、无话可说，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狼狈了。 这些年，因为程盛广对程盛达的纵容，程盛达在程氏越发嚣张，程氏上下没人敢惹他，看不惯程盛达的人都滚了。程盛达以为程盛广就是个纸老虎，他可以随时取而代之，也降低了警惕。 程盛达出了程氏大楼，首先去找卫柏水，卫柏水的所有电话都是空号，邮件地址也不存在，住宅人去楼空。卫柏水拿着钱，带着一家子在四月初就移民荷兰了。 五月份，又有两家公司先后购入了程氏的股权。 这样，被稀释的部分全部被消化。程氏内部的股东购买占了大部分，其中霍尧个人和尧乐乐基金也购入了百分之二。 一轮股权变动下来，程盛广还是最大的股东。让人惊讶的是程乐乐，程乐乐第二大股东占比到10%，还不算尧乐乐的。连程盛广都吓着了，自家女儿的小金库里有不少钱啊，程穆都贷款来的。 程乐乐着实惊艳了一把大众，众人震惊过后，更多的是头皮发凉。融资稀释是程乐乐提出来的，结果程乐乐成为最大赢家，众人不得不认为，程乐乐从一开始打得就是这个主意，一件事情就让她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 这真是高估程乐乐，程乐乐也吃惊，比百分之十就是第二大股东，程氏的股东可真多。 …… “小鸟！”范唯说。 程乐乐：“吃！红中。” 章云：“五个烧饼。” 霍尧：“九条。” “胡！”程乐乐顺溜地把牌推到，双手张开，“清一色，给钱给钱！” 范唯脸色怪异地看看程乐乐的牌，章云苦大仇深地皱皱眉头，霍尧笑着揉了揉程乐乐的头。 “哎呦，霍尧你怎么总点炮？”范唯叫嚷着，他差一张十三幺啊，从信封里抽出一沓大票，点了点，递给给程乐乐。 “我乐意，我的就是她的，她就是我的。”霍尧点炮，给双倍。 “别总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呗。”范唯看着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秀恩爱，有么？”说着，程乐乐起身压在了霍尧身上，吻了下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谁把这两人拖走。”范唯用整个手挡住眼睛，手指间却岔开缝隙，露出眼睛，看得津津有味。 程乐乐难道主动一回，霍尧按住程乐乐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温柔且缠绵。 他们玩的是谁赢，其余的都给钱，范唯说这样来钱快。章云一拳头捶上范唯的肩膀，妈蛋的，去钱也快。 “姐，你别吼了，行不？”范唯转过身，朝萧景辰说道。 “就不！”萧景辰是个麦霸，就她一个人在那儿唱，也照样欢腾着呢。 霍尧见程乐乐打了个哈欠，“还玩么？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 程乐乐上了牌桌，现学现卖，连赢了四把，自摸一把，庄家一把，都是按番算的，有不少钱呢，她都赢得有点不好意思了。顺着霍尧的话说下去，“可以么？” 范唯激动地说：“当然可以，霍尧都心疼了吧。”程乐乐再赢，他也扛不住了。 霍尧抬眼，看范唯耍宝，忍不住笑，“德行。” “我叫雪雪和周天过来玩吧。”程乐乐站起来，把桌子上的钱收拾起来。 “霍雪菲也会！”真看不出来。 “霍尧说的。”程乐乐转头询问霍尧。 “会一点，你们手下留情。”霍尧淡淡地嘱咐了一句，低头给两人打电话。 他们四人凑了一桌麻将，剩下三个人三缺一，容泽没来，几人就个玩各的了。霍雪菲去做spa，周天到一楼的夜店里，勾搭小姑娘去了。 出了房间，程乐乐挽着霍尧的胳膊，小声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就我赢了。” “这有什么，玩玩而已，输的多赢的也多，范唯曾经输过这个数，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和人家玩的好着呢。”霍尧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下。 程乐乐咽了咽口水，望着霍尧，手里的钱包在两人之间晃了晃。 “你想说什么？”霍尧揽着程乐乐。 “那我就把钱留下了。”程乐乐贼贼地笑了笑。 “傻样！”霍尧刮了一下程乐乐的鼻子，低头含上她的唇低低笑一声。 程乐乐拽着霍尧的衣服，“咱们现在去哪儿？” “夜店应该很吵，周天刚才没有接到电话，咱们先去找他，可以么？”霍尧的手慢慢揉着她的翘臀。 “行！” 第43章 夜店里乱着呢，群魔乱舞。霍尧不着痕迹地护着程乐乐，穿过流转变换的灯光和鼎沸声响，挤到前排的卡座。 程乐乐每隔几步，就转头看霍尧一眼，看得霍尧有点心虚，“看我干什么？” “这年头，男人比女人更吃香，更容易被吃豆腐。”程乐乐感慨道。 霍尧上身鸡心领薄毛衣，里面是真空的，毛衣服帖地贴在胸膛上，勾勒出霍尧坚实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从脖颈间露出。 一个个女郎们就像看到了猎物一样，眼中放光。挺着‘大凶器’就往霍尧身上蹭，一个个男人更是有恃无恐，自我介绍外带拥抱，还顺手摸一把。 霍尧拍着程乐乐的脑袋，“你想什么呢？” “他们爱上男人之前都是直男。”程乐乐自说自话。 见又有个女人要过来搭讪，当我是死的？眼珠一转，按住霍尧的头，亲了上去。 霍尧心里默默记上一点，不仅离女人要远，和男人也要保持距离。 黑咕隆咚的，人还挺不好找的。程乐乐发现周天时，周天正左拥右抱，手都放到哪里去了，几人一副享受的模样。 霍尧揽着程乐乐的胳膊收紧，走到周天跟前，敲敲茶几。 周天埋在女人颈间的头抬了起来，打扰别人好事，欲要发作，看清来人，“霍尧？” “他们叫你上去打牌。” 周天嘴角一撇，他刚找了两个小姑娘，有些依依不舍，“你们不打了？” “哎，我打得太好，不和他们玩了。”程乐乐用手拨了拨头发。 “哎呦，真的？我上去继续虐他们。” “有人和他们玩。”霍尧日有所思地说。 周天的位置在最前面，离舞台很近，程乐乐和霍尧站着，灯光打过来，十分明显，俊男美女也引人注目。 “程乐乐！？”一声尖叫划破程乐乐的耳膜。周围音箱的声音更大，倒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程乐乐的眼睛从舞台上转过来，一时不适应周围的黑暗，看不清来人，只听是个女人的声音。 “程乐乐，你怎么在这儿？”女孩儿见到程乐乐不知是太激动，还是太惊讶，嗓子听起来有点刺耳。 程乐乐眯着眼睛，望向对方。黑色眼影加眼线，浓妆艳抹，一身黑色酷劲十足，程乐乐有点不敢确定这人是谁。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我是王珊珊。”王珊珊看出程乐乐眼中的迷茫。 王珊珊？高中同学？说起来她都没有去过中学聚会，程乐乐上下扫视王珊珊，真没有看出来，以前清纯的小姑娘去哪儿了，但她不会这么说，“我知道，只是我有点不敢认你。” “你还和霍尧学长在一起了。”王珊珊咬着下唇，幽幽地开口。 程乐乐听‘学长’两字就牙疼，高中的时候就这么叫，在学校时觉得没什么，可大家都毕业这么久了，霍尧就比她大一岁，不过是上学早晚的事儿，“什么叫‘还和’？我们去年才在一起的，到现在连一年都不到。” “去年？”王珊珊似是有些惊讶，喃喃着说，看霍尧的眼神都不好了。 霍尧的眼底沉了沉，插话道：“这位是？”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王珊珊。”程乐乐挽着霍尧的胳膊，说。 霍尧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学长你好，以前你来接乐乐的时候，我们见过，”王珊珊笑了笑，“乐乐，要不要去我们那桌玩会儿？” 程乐乐顺着王珊珊的手指，看过去，隔着周天的两个桌子，沙发上都坐满了，没有一个认识的，“不用了，你们玩的开心点。” “那就正好在我们这里待会儿吧，来吧来吧，咱们都好久没见了，叙叙旧也行啊。”王珊珊拉过程乐乐的手，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程乐乐的骨头都酥了，看来，这几年王珊珊变了不少。再说，她俩有什么好叙的，一起回顾那些年，我们一起吵的架，程乐乐的眉毛拧成了小山丘，不冷不热地说：“我们这就走了。” 王珊珊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呦，我说珊珊怎么半天没回来，原来是看到熟人了。”程可可走过来，适时地开口。 四月份，程可可家发生巨变，虽然程盛达还是原来那个职位，但是股权减小一多半，相当于资产缩水了。上流社会哪个不是人精，只要看两眼新闻，就大概知道程氏内部发生了什么，再稍微打听一下，程盛达家在圈子里的地位就会立刻下降。 程盛达回到家后，看到程可可正在客厅里挑名牌店里送来的新品，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看看人家的丫头，已经知道怎么挣钱了，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是程乐乐提出来的。再看看自己家的孩子，同样是女孩，只会购物。 程盛达猛地推到了整列的衣服架，指着程可可，“你，给我上来。” 程可可心中一跳，父亲很久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了。一手朝来家里的两位店员，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回去。 自己快步跟上父亲，进了书房。程可可刚把门关上，程盛达就挥着拳头，劈头盖脸地朝程可可砸去。 程盛达不觉得解气，脚也朝程可可的身上踢去，“让你不好好学习！就会花钱！就会吃喝！你还会干什么，我要是霍尧，我也选程乐乐！……” 程可可抱着头，缩在地上，她不是第一次被父亲打了，可这次最严重，偶尔听到程乐乐的字眼，脸色变了变。 程盛达白天从程盛广那里受得气，全都倾泻出来。打完后，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小沙发上，“你也别怨你爸打你，不打不成器，我是为你好，你再不努力，以后家里资产就没你的份儿了。” 这都过去两个月，她身上青青紫紫，才慢慢消下去。程可可也明白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现在看到程乐乐，当时挨打的屈辱又浮上心头。 程乐乐和程可可都把脸面撕开了，这会儿没什么好顾忌的，“咱俩没那么熟，你俩的关系倒是挺好，从初中一直好到现在。” 程可可看着程乐乐，可余光却瞥着霍尧，指甲扣抠进掌心。说话间，霍尧眉眼温柔地看着程乐乐，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心里只有一个程乐乐。当然，她也的确知道了，自己应该是每什么机会了，“霍尧，我们好久没见了，能不能借一会儿乐乐？让我们说两句私密话？” 霍尧抿着嘴，转头看向程乐乐，他是不想的，乐乐和她们不和，谁知道她们要干什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过，霍尧和周天都在这儿，只要不走远，就没事，程乐乐牵上霍尧的手，“你去和周天坐会儿吧，但不许碰别的女人。” 前半句挺正经的，后半句马上转了画风，霍尧在程乐乐耳边笑了笑，声音十分愉悦，压低声音道：“一颗心就那么大，爱你还来不及呢。” “肉麻死了，秀恩爱分得开。”程乐乐面红耳赤，忍不住推了推他。 霍尧黏着程乐乐，在额头上亲了一下，才肯离开。 刚才几人为了听得清，都站得比较近。霍尧的声音不大，可程可可还是听到了，忍不住开口讽刺，“男人说变心就就变心，别看现在离不开你，哪天转而喜欢上别人，他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噢，我不是说你，我就突然有感而发。” 这时，那桌的人过来找两人，一个穿着花衬衣的男人两手插兜，叼着烟，漫步过来，拉上程可可的手，“怎么去个洗手间，这么长时间。” 程乐乐刚听这人柔情几许地对程可可说完话，马上就变了声调，“这位小美女是谁，可可的朋友么，以前没见过啊。” “你的新男朋友？”程乐乐挑眉，开学的时候，朱震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来着，“你说得对，男人是挺不靠谱，追你追了这么些年的男人转眼就搂着别的女孩子了。” 程可可的脸被啪啪地打了，王珊珊看不过去，“霍尧长着一双桃花眼，听说桃花多，小三什么的早晚的事。” 程乐乐望王珊珊，撇撇嘴，像王珊珊这种人，不给她点教训，就不消停，“程可可针对我，她就算是你好朋友，你也不应该为了她，得罪我，她是我堂姐，打着骨头连着筋，我不会对她怎样，可我还收拾不了你。以前小，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计较，可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学习好呢，不知道程可可把你当枪使？我一句话，你连大学毕不了业，你问问程可可会不会帮你，就算她有那个心，她有没有那个能力。” 程乐乐仰着头，拿鼻孔看人，也仗势欺人了一回。王珊珊怎么说上的也是国内排名前十的学校，她没有那个人脉把王珊珊怎么样，就是她爸整一个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谁知道呢。 “你别听她胡说，她吹牛呢。”程可可瞪了程乐乐一眼。 “我是不是唬人，你要不要试试。”程乐乐嘴角勾笑。 王珊珊知道程乐乐挑拨离间，但程乐乐确实说到她心里了。 中学的时候跟着程可可，是因为程可可家有钱，人也好爽，总是请客吃饭，去的都是她父母没去过的地方。可她心里还是有优越感的，程可可除了有钱，还有什么，她比程可可学习好，她比程可可聪明优秀。可上了大学，她才知道，这个社会靠的不是能力，而是关系和人脉，程可可不咋样，照样有一堆人追程可可，认识不是某老板的儿子，就是某官二代。有这么一个朋友在身边炫富，尤其是她还不服，当初交朋友的时候，心思就不纯，现在她当然嫉妒。 花衬衣也看出来几人不对付了，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你好，我是谢协。” “谢谢？”程乐乐重复一遍。 谢协这样的人程可可见多了，冷哼一声：“怎么？看上她了，程乐乐，我的堂妹。你可别打她的主意，看到那儿做的男的了么，那是她男朋友，小心人家跟你拼命。” “你把我的魂的勾走了，我去看谁啊。”谢协掰过程可可的头，在嘴上吧唧一口，眼睛看向程乐乐，“原来是妹子，相见不如偶遇，去我们桌上玩会儿？” “我男朋友在那儿等着呢。”程乐乐没有忽略花衬衫眼里的*。 花衬衫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喝多了，程可可刚给他指了指霍尧，他就不记得了，“我怎么没看见你男朋友，妹妹不可以说谎哦。”说着，就用手拽程乐乐。 这里是容家的会所，程乐乐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人乱起来，把会所砸了，“程可可！” 程可可变了变脸，她不怕大伯，但霍尧不会放过她。挽着谢协，往后退，“你喝多了，我妹妹还有事儿，咱们就回去吧。” 王珊珊看了程可可一眼，咬了咬牙，嗓音清凉地说：“谢总又不是虎狼，能把程乐乐怎么样，你至于这么护着程乐乐。” “就是！” 谢协推了一把程可可，过去拉程乐乐，又没站稳，三人全摔在了地上，旁边的卡座桌子也翻了，酒水果盘都撒在了地上。 第44章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人一惊。尤其是被打翻桌子的这桌客人，男的女的先后尖叫地站起来。 霍尧和周天说着话，余光就观察着程乐乐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三人就摔成了一团。程乐乐压在花衬衣身上，花衬衣成了人肉垫子，但花衬衣的咸猪手也半搂着程乐乐，霍尧这就错怪花衬衣了，人都摔倒了，又不认识，谁顾得了谁。 程可可本来想用手撑一下桌子站稳，但桌子被惯性撞翻，她不仅摔在坚硬大理石地面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也掉落到她头上。 “乐乐！”霍尧蹭地站了起来，眼眸里光芒阴鸷，大跨步地走过去，乐乐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程乐乐只是被摔得那一下懵了，回过神来，脚腕处传来疼痛。 霍尧弯下腰打横把程乐乐抱离花衬衣，紧接着，把花衬衣踹了一脚，花衬衣滚出两步开外。 “嗷——”花衬衣惨叫一声，头一歪，昏过去了。 花衬衣那桌的人本来搞不清状况，正站着观望。眼见那人把兄弟踢到桌角边，迅速涌过来围住霍尧。 “谢哥流血了！谢哥头破了！”一人蹲在谢协身边，将他的头托起来，给他掐人中。手触到脑后，才发现玻璃碴子和黏黏稠稠液体混在一块儿了，低头看看，腥味儿钻入鼻中，掩面失色。 “什么！知道他是谁么？” “呸，一个小白脸，胆子不小！” “妈蛋的！没有欺负了我兄弟，还能立着出去的。” 程乐乐知道出事了，揪着霍尧的衣服，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打了人想走？这事儿没完！” “……” 花衬衣的朋友骂骂咧咧，其他桌子的客人事不关己，在一旁看热闹，有些跟着瞎起哄，胆小的人一见闹事了，早就躲开了。 霍尧抱着程乐乐放到沙发上，着急地左右摸摸程乐乐，“哪里伤到了么？” “没事，就是脚崴了。”程乐乐把霍尧的手拉下来，她最多被喷到几滴酒。 “怎么会没事儿，我看看？”霍尧想起刚才程乐乐直挺挺地倒下去，眼底寒意骤起，怒火攻心，单腿蹲下，把程乐乐的鞋饿袜子脱掉，低头查看一下。 光线太暗，看不出什么，只是他一碰程乐乐的脚，程乐乐就吸溜吸溜地叫唤。霍尧握住程乐乐冰凉的小手，蹙着眉。 其实这种地方经常出事，三天两头重新装修，但今天的地方不一样了。容华集团做得大，各个方面的人都会给点面子，不在容华的地方闹事，有些不长眼的惹了事，立刻就被逐出会所，以后禁止入内。 周天被霍尧的冷气笼罩着，吞了吞口水，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要完了。手里拨通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焦急地说着，“范唯！快来！霍尧和人打起来了，快，带上人下来，我们就在一楼。” 敌多我寡，周天在桌子上看了一圈，没找到小刀，把酒瓶子往桌边一磕，瓶底被砸碎了，露出一截锋利的尖刃。窜到霍尧的前面，两手摆在前面，一副干架的模式。 程乐乐看着夸张的周天，嘴角抽抽，对方还没怎么样呢，他倒先挑衅上了，难道真的不是唯恐不乱？ 没想到那边竟然有个傻蛋被激怒了，举着拳头冲了过来。周天一手抓出那人的拳头，单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然后又有三个人小跑到周天两侧，估计是和刚才那人平时关系好。霍尧见周天一对多，也加入了进去。 周天和霍尧他们都从小练防身术的，万一遇到危险，被人绑架。跟的都是获过奖的教练，虽然平时养尊处优，但野外生存什么的也干过。蛮力打群架的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跟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对方几个人见打不过，什么酒瓶椅子都抡起就砸。几人打得正欢时，范唯和章云来了，带着容华的保镖鱼串似的赶过来。 “停下！停下！”葛总见会所经理和保镖来了，抬脚踹上自己人的屁股，“让你住手，听不见！” “霍尧，没事儿吧？”范唯急匆匆地问道。 霍尧看着程乐乐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他冷哼一声，走到程乐乐身边，“乐乐？乐乐，我先带你去医院。” 程乐乐觉得自己刚才还是撞到头了，脑袋晕晕的，犯着恶心，“我堂姐怎么办？”两人虽然不对付，但她还没有恨到把程可可扔给一群陌生男人。 范唯瞄见霍尧的眼神，对着葛总发炮，“怎么回事？” “他们闹事！”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指着周天，说。 “闭嘴！”葛总扶着自己的额头，他怎么带这么个没眼色的人出来。 经理望着霍尧对着程乐乐勾起笑意，心里哀嚎，为什么偏偏是霍少。来这儿的哪个人不是大牌，大牌也分三六九等，若只是葛总和周天打起来，他代表容华集团协调一下就行了，可遇上霍家……经理看向葛总的眼神带着不满，“说说吧，我也好处理。” 葛总有些脊背发凉，今天估计不是只取消会员就能善了的。他意外地听懂了经理的潜台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说你的问题，我好从轻发落。 旁边让出一条道，王珊珊惊慌失措地被人拖出来，甩在地上，“是她，她当时在现场。” “不是我，不是我，”王珊珊没想到突然就打起来了，眼里闪着害怕，“是…是程可可，她和程乐乐不和，就把程乐乐推倒了…” “那谢协是怎么回事？”葛总郁闷，不太相信她的话，谢协怎么抱着人家姑娘栽倒的。 “真的，程可可把谢总也拽倒了。”王珊珊说地词不达意，坑坑巴巴。 程可可本来昏迷着，听到王珊珊的话也忍不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王珊珊，她没想到有天被自己样的狗反咬一口，“你胡说，明明是你在中间捣鬼，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你喜欢谢协，可他不理你，你就陷害我。” “我陷害你？你让我当挡箭牌还少？我喜欢谢总，是因为我为他抱不平，他对你那么好，可你呢？你难道没有看不起谢总？”王珊珊把这么多年的委屈说出来，程乐乐的话只是个□□，两人的关系早就有了裂痕。 “呵，现在和我说这些，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你父母的工作也是我找人安排的，你难道帮我做点事情，还委屈你了，我就是养条狗，这么多年也喂熟了。”程可可整理头发，头发和衣服全被酒水淋湿了。 王珊珊突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揭老底，脸色涨红，“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们互送礼物也正常，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好！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有骨气是好事，但骨气在现实社会没有用。”程可可知道今天丢人了，气场全开，冷冷地说道。 “……” 本来关系还不错的两人，这会儿狗咬狗一嘴毛。打架开始，骂街结束。 程乐乐怪异地望着两人，看来她白担心程可可了，“咱们走吧，经理应该会看着堂姐的。” “当然，当然，我们的人护着程小姐离开。”经理听见这话，欣喜若狂，祖宗终于要走了。 霍尧抱起程乐乐，朝霍雪菲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我哥的意思是，几位以后不要在本市呆了就行。”霍雪菲双手抱胸，红唇慢慢地开合。 章云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那就这样吧。” 他可不会再把霍雪菲当成象牙塔上的公主了。之前周天没有上来，他和范唯与霍雪菲、萧景辰一起玩麻将，结果他俩比程乐乐在的时候输的还惨。萧景辰会玩，他们不吃惊，可霍雪菲明显就是专门学过练过的，记牌算牌，门儿清，敢情之前霍尧涮他们玩儿呢。 章云真想问一句，霍家到底是怎么培养女孩的。现在见霍雪菲面不改色地指挥着人善后，他有些风中凌乱了。 范唯跟着霍尧出来了，把霍尧和程乐乐送回去。 程乐乐坐在车里一阵懊恼，本来想今天她请客，趁着聚会道谢的，结果什么话都还没说，聚会就结束了，“范唯？” “恩？”范唯转头瞥见程乐乐。 “谢谢。” 范唯摸不着头脑，这话从何说起啊，“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霍尧肯定把他们都趴下。” “不是今天的事，是前段时间的股权问题，”程乐乐笑了笑说，“光影传媒。” 光影传媒是范唯家的，这也可以理解范唯为什么这么圆滑了。 “我当什么事儿呢，老头子当家，我可不敢说什么？”范唯无所谓地说，的确和他没关系，但他看大家关系都挺好，敲两句边鼓还是可以的，也是为自己攒人情嘛。 程乐乐知道不是范唯能决定的，她也是为了给自己铺人脉，有了生意上的往来，他俩又是朋友，自然比其他人关系就更好了，“无论怎样，还是要谢谢你家在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 “老头子可是对你赞不绝口，我不能把今天的话告诉他，要不然他又该说我了。”范唯眨眨眼睛。 “说真的，我都没想到你家是光影传媒。”她月初查股东资料才知道的。 “你才知道？”范唯吃惊了，怎么说在学校里，他也是和霍尧玩得最好的，“哥太没存在感了。” 程乐乐知道他家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每次聚会的时候都是容泽闹的最欢，“你挺低调啊。” “我低调？”范唯翻个白眼，天天上学开着奔驰，出手豪爽，女朋友都是模特，他这也叫低调？比起程乐乐开跑车，自己赚了十几个亿，男朋友是霍尧，是差了点，“恩，我也觉得。” “我总不能交往的朋友每个都去查查？”她想起以前把方淼也错看过。 霍尧勾了唇角，搂上程乐乐，掐着程乐乐的脸颊，他家宝儿有时是挺傻的，他就喜欢这样的。 范唯看了眼霍尧，忧伤地说：“你的眼里只有霍尧，还有谁？” “……”程乐乐竟然还思考。 霍尧偏头看她，眼里的温柔似乎要溢出来，溺了她。 “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第45章 范唯开着车，把霍尧和程乐乐送到霍尧的公寓下。两人刚下车，程乐乐的脚就已经肿成馒头那么大了。 霍尧看程乐乐额头上冒着密密的细汗，笑意收回去，声音带着责备，“都肿成这样了，还不吱声，不知道疼么？不是你的脚？” “真没事！回去用冰块敷一会就好了。”程乐乐知道霍尧是担心自己，摸摸霍尧的脸。 “你不管你自己，我还心疼呢，你别碰我。”霍尧见程乐乐没心没肺，就生气，头一偏，躲开了她的手。 程乐乐愣了一下，讪讪地把半空的手收回来。以前也崴过，瘸着腿就回家，过两天就没事了，不过，这次是比以往疼了些。 “现在去医院。”反正霍尧抱着她，也不需要征得她的同意。 “这么晚了，太麻烦了，我不去，”程乐乐挣扎着要下来，毕竟是范唯开车，多折腾人家，“真的不用去。” “必须去！”霍尧蹙着眉眼，抱着程乐乐的手紧了紧。 “不麻烦，不麻烦，这有什么啊，脚都这样了，要住院的。”范唯在旁边打圆场。 程乐乐抽抽嘴角，扭到脚就住院？一会儿她半身不遂，怎么办？ “真的，要是严重的话，要打石膏固定的，最起码卧床半个月以上。”范唯见程乐乐不信，解释道。 程乐乐见范唯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嗤就笑了。估计范唯害怕她不去医院，惹毛了霍尧，说得好像不住院不行了。 “我小姨夫是医生，去我小姨夫的医院……” 霍尧的眼神在两人之间闪了闪，沉声道：“那就快去吧。” 突然打断范唯，让范唯有些尴尬，“哦。” 三人上了车，程乐乐拉了拉霍尧的袖子，小声地说：“怎么了？” “没事。”霍尧脸庞微凝，把视线转向车窗外。 程乐乐见霍尧说话都有些僵硬，“明明就有事，你不说话，我不理你了。” 霍尧眼神飞快地瞄了一眼程乐乐，细微地“嗯”了一声。 程乐乐探头望了望专心开车的范唯，悄悄地蹭到霍尧这边。霍尧见又她乱动，也不可能真的生气，自己靠近她，把她搂在怀里。 “我知道，你担心我，别生气了，”程乐乐的手抚上霍尧的胸膛，替他顺毛，“今天是我疏忽了，我没想那么多，以后一定注意。” 霍尧抓住她的手，在嘴上亲了亲，“你知道我心疼你就行，那你还在那里故意和我唱反调。” “啊！”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霍尧贴着程乐乐的耳朵，赌气道，“你和我生着气，还和范唯打情骂俏。” 霍尧的唇瓣若有若无地碰在她的耳朵尖上，撩得心痒痒的，她眨了眨眼，脸色忽然爆红，“没有，范唯不是说话挺有意思嘛。” “有意思？”霍尧挑挑眉，眼睛亮堂堂地盯着她，“他哪有意思了？整天没个正经样儿，狐朋狗友一大堆，还抽烟，他哪儿有我好？” 程乐乐瞪着眼睛，看看驾驶座，再看看霍尧，赶紧捂上了霍尧的嘴巴，“人家就在前面呢！” 范唯欲哭无泪，总算程乐乐还知道他在这儿呢。车的空间就那么大点儿，安安静静的，程乐乐和霍尧在后面干什么，他一清二楚。他不说话，霍尧真当他是隐形的，用力地咳了两声，引起后面两人的注意。 “你都多大了，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动不动玩儿到晚上一两点，早晚把身子掏空。”霍尧淡淡地说了一遍，“这话是伯母说的，可不是我。” “能不提这事儿么，是谁带着保镖就你们于水火之中，是谁大晚上送你们来医院？”范唯痛心疾首地呵斥道，范妈最近开始帮他相看对象，一提起这事儿，他就头疼。 霍尧还要说话，程乐乐的拳头就砸在霍尧身上：哪有这么挤兑人的？ 谁叫他偷听咱俩说话，霍尧傲娇地抬头，将程乐乐拉到胸前，抵着她的额头，“乐乐，你只能看着我，只能喜欢我。” 范唯的小姨夫是国内权威外科医生，大半夜地被范唯叫起来看伤，小姨夫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和小姨说了一声，急急忙忙地就赶到了医院。 小姨夫见三人都挺完整的，便问受伤的人在哪儿。程乐乐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暗瞪霍尧小题大作。 “没事，没事，”小姨夫在医院里见得多了，“是应该来医院的，有些伤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撞的。”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霍尧对外面还是挺温文有礼的。 “我是医生，本来就是24小时oncall。来，坐在床上，我看看。”小姨夫知道要不是顶好的朋友，范唯不会带过来的。 小姨夫带着手套，帮程乐乐检查了一遍。 “怎么样？”霍尧拧着眉毛，用手摸了摸肿起来的地方，甚至有点热。 “我这样按，疼么？”小姨夫在包的周围按了按。 程乐乐一个激灵，胳膊抖了抖。 霍尧旁若无人地在乐乐的脸颊上吻了吻，“没事儿，乖。” 小姨夫看了眼霍尧，笑了笑，“没有伤到骨头，就不是大事。你刚才动了动，所以才肿更严重了。我需要把它固定住，可以快速愈合，以防脚踝的关节不稳，变成习惯性扭伤。” 程乐乐点点头。 小姨夫又从隔壁拿了两个冰袋过来，让程乐乐先敷着。 霍尧抢先一步接过冰袋，把程乐乐的脚翘在自己的腿上，用冰袋轻轻按压着。 “我帮你开了止痛药和消肿药膏，照着盒子上面的指示做就可以了。在床上可能要养个十天左右吧，尽量不要下地走动。一周后，来我这里复查。” 霍尧听得很仔细，在手机里几下要点：用中药敷、用枕头垫高脚丫…… 一听需要静养十天，霍尧想了想，说：“要住院吧，十天不能动，你难道还想身残志坚——去学校。” “啊？这么严重？”程乐乐摇了摇被包好绷带的脚。 小姨夫见程乐乐不想住院，建议道：“这种程度的伤，在家里养也一样的。” “你要是不住院也行，你在我家住半个月，我来照顾你。”霍尧趁势说道。 程乐乐思索了一会儿，“你的事情那么多，而且要上课，哪有时间照顾我，既然要静养，我回家好了。” 霍尧眯了眯眼，揉着程乐乐的手指头，漫不经心地说：“我家里学校近，如果画重点或者作业，让萧景辰顺便送过来就是了，难到你指望她送到你家。再说，你这么回去，父母多担心。” 程乐乐觉得霍尧说得有理，“那我就先住在你的公寓？” “当然没问题。”霍尧嘴角止不住地向上翘，心里摆了个‘耶’的手势。 范唯佩服，高招！他好像知道霍尧是怎么把程乐乐骗到手的了。 …… 两人回到家后，已经十一点多了。折腾了一晚上，程乐乐在车里就晕晕欲睡了，反正她也行动不变，霍尧抱着她上楼，直接进了浴室。 一边放水，一边帮程乐乐脱衣服。霍尧把程乐乐受伤的脚搭在椅子上，单手架着程乐乐，让程乐乐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两人都坦诚相见这么久了，没什么害羞的。可程乐乐突然醒来，见一个男人在她身上动手，还是吓了一跳，身子晃了晃，单腿站不稳，跌回了霍尧的怀里。 “小心，一会儿把绷带打湿了。你别动，我来。” 霍尧本来是坦坦荡荡的，可当程乐乐胸前的柔软贴着自己时，滚烫的电流滑过自己，霍尧手臂忍不住抱得更紧了，两具身体贴在一起，亲密无间没有缝隙。 “霍尧！”程乐乐可以感觉霍尧身体的变化，“我的脚受伤了。” 由于热水的蒸汽，浴霸也被霍尧打开，程乐乐身上燥热着，双眼迷离，脸颊和嘴唇的颜色呈艳红，滑嫩的香肩却显得更加白皙。 霍尧低吼一声，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嘴唇，两手把程乐乐捏得生疼，勾住她的舌尖，抵死缠绵，口舌嘬弄出水渍声。 “霍尧…霍尧…”程乐乐的声音带着些轻颤，手因为身体的诚实，紧搂着霍尧。 霍尧的手指在程乐乐的身上点火，嘴巴松开，向下吻去。 程乐乐软绵绵地挂在霍尧身上，喘着粗气，可怜兮兮地哼哼着，“霍尧，霍尧，脚疼，水，水……” 霍尧再不管浴池，放的热水就要溢出来了。他抱着程乐乐，稍稍平息了体内的躁动，把她放进浴缸里，自己坐在小凳子上，帮她揉搓着，力道正好。见程乐乐舒服地闭着眼享受，小嘴撅着，霍尧心里又痒痒了，就她美了，自己还涨得难受呢。 坏心眼地开始撩拨程乐乐，手指灵活地在她身上游走，“乐乐，咱们又不用脚。” “我不行，”每次霍尧都要好几次，平时她都两腿发软，现在就一条腿，她别想起床了。程乐乐压抑着声音，反而更动情，“你别动那里……” “那这里？还是这里？恩？”霍尧勾着嘴角，打趣道。 程乐乐嗷一声，在浴缸里扑腾，把水溅得到处都是。 霍尧身上的单衣也被打湿了，他把程乐乐从水里捞出来，包裹着浴巾，放在洗漱台上。自己也脱了衣服，半搂半抱着，嘴里含着她的耳垂，“想不想？想不想？” “想。”程乐乐恨恨地咬他的肩，她精神上有骨气，身体不给力，她也没办法。 第46章 “阿嚏！阿嚏！阿嚏！”程乐乐裹在被子里，抖了抖身子，手里抽着几张卫生纸。 两个人都被打湿了，光着身体站在浴室，凭什么就她感冒了。 “来，喝点热水。”霍尧端着杯子走过来，边走边吹着热气。他一手将她扶起来，侧靠在自己怀里，“慢点，小心烫。” 霍尧连人带被子一块儿在怀里抱紧，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程乐乐的头发，嘀咕道：“身体怎么这么差？” “是谁干的？”程乐乐小口小口地喝着水，软绵绵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反倒像是在撒娇，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霍尧委屈地蹭蹭程乐乐的脑袋。 “下次呢？”程乐乐闷闷地说。 “下次绝不这样。”霍尧把程乐乐递过来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搂着程乐乐倒在了床上，也钻进程乐乐的被窝。 “你每次都这么说！下次还不是直接上？”程乐乐气不过，在他肩上打了几下。 “宝，你不觉得这样很幸福么？”霍尧亲了亲程乐乐的额头。 “……”性福？程乐乐真想把他踹下去，可是脚还动不了。 霍尧手背搭在程乐乐的额头，“没有发烧，捂着睡一觉就好了，我在保温杯里也灌了热水，你夜里要是想喝水，就叫我。” “恩。”程乐乐往霍尧的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地姿势，睡过去了。 霍尧按医生的指示，把程乐乐受伤的脚用靠垫点起来。可是到了半夜，程乐乐睡很不老实，脚动不动就滑下来，肌肉被撑开，疼得程乐乐在床上翻来翻去，哼哼唧唧。霍尧也就被吵醒了，见她脸蛋酡红，发丝凌乱黏在额头上，有些心疼，也自责为什么就控制不住，受罪的还是乐乐。 轻轻地把程乐乐托起来，喂了点水，帮她把脚放好，整理被子盖到下巴处。程乐乐似乎感觉舒服些了，唇角微微上翘，又睡实了。 霍尧支着头，就这么看着她，轻轻地吻上她的眉心、眼角、鼻尖、唇瓣，没有*，只有爱恋。 第二天早上，程乐乐被窸窸窣窣地声音吵醒的。 霍尧慢慢地把自己的胳膊从程乐乐的脖子下抽出来，一边下床，一边接了电话，压低了说话声，渐渐走出卧室，顺便带上了卧室的门。 “哥，是我。”霍雪菲的声音传入耳朵，“办妥了，那几个人昨晚已经连夜走了。乐乐没事吧？” “没事，去医院缠了个绷带，卧床休息几天就好了，这几天就不能去学校了。”霍尧揉了揉太阳穴，昨晚上睡得少。 “行，我给她请各假。”霍雪菲心领神会，就算程乐乐没事，他哥也会趁机会让程乐乐住在家里的。 “恩，那谢谢了。还有事情？”要只是昨晚的那几个人，霍雪菲处理了，不至于特意给他打电话。 “哥……妈说，父亲准备收购香港的部分股权，转给霍翼。”霍雪菲小心地说道。 “妈？父亲今年在香港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霍尧垂在侧身的手，缓缓握拳，浑身肌肉都紧绷。 父亲就那么不待见他，霍翼才多大，这么早就要给霍翼铺路了。叫他去美国干什么？见见那个私生子，培养感情，让他以后谦让着点霍翼？ 霍尧感到自己的无力，他没有力量和父亲对抗，父亲一句话，他这个继承人就什么都不是了，一拳砸在门框上。 “哥？哥你在听吗？”霍雪菲只听到一声闷响，心里有点慌乱，试探道。 “在，你说。”霍尧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没有要说的了，哥，你没事吧？”霍雪菲除了以股权支持，也帮不了太多忙。 “我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霍尧有点淡淡的挫败，姜还是老得辣。 “哥，这次明显没安好心，你就别去了，父亲那么忙，也不可能过来找你。”霍雪菲清冽的语气好似清风，吹散了霍尧些许阴戾。 “去，当然去，我去了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而且他收购他的，我收购我的。”霍尧嘴角露出一丝诡异，“那就这样吧，挂了。” 霍尧手里握着电话，一拳就砸在了窗台上，沉住气、沉住气……自我安慰了半晌，轻呼一口气，用手扒拉扒拉他的头发，抬头望着窗外渺小的车辆和人群，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着，都各有各的烦恼。 他很清楚他现在还能呆在霍氏，不过是为了稳定股价，既然霍翼没有回来，就说明不到时机。霍尧心思百转千回，也就是说他还有机会，背在身上的责任感早就被父亲磨平了，现在想得到霍氏不过是争一口气罢了。 一手捏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拨电话，“喂，是我。” “霍尧？大周末的，这么早，你干什么呢？”范唯安抚着身边的小美女，光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从床头柜上摸到手表，看了一眼。 “找你有点事儿，”霍尧翻过身，靠在窗台前，“我暑假要出国一趟，你帮我照顾一下乐乐。” “没问题，这事儿你应该找萧景辰啊。”范唯边打电话，边穿衣服。 “那我更担心了。”霍尧略微想了想，说。 “有道理，我也怕她把自己玩进去。”范唯笑得吊儿郎当，对着床上的小美女抛媚眼，“你放心，我帮你看着她。” “多谢。” 霍尧安排好以后，踮着脚尖，悄悄回到卧室。只见被子外露着一坨黑发，正脸已经看不见了。他走进看了看，程乐乐把被子蒙在头上，也不嫌热。帮她把被子拽下来一截，程乐乐的脸被捂得红彤彤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蛋，心里塌陷了一片柔软。 霍尧趴上床，小心翼翼地把程乐乐圈在胸腔前，闻着熟悉的味道，刚才蹦着的那根神经也放松下来。 每次自己招惹程乐乐，程乐乐虽然嘴上抗拒，但还是配合着他，即使有时候晚上很累了，也会迎合着，霍尧面上升起淡淡的甜蜜，他很难想象如果当初程乐乐没有接受他…… 霍尧柔和的目光望着熟睡的程乐乐，似乎想通了什么。既然只是争口气，那毁了霍江最爱的东西也是一样的。 他为什么一定要去争，对霍氏、对父亲早就厌倦了，如果没有霍氏，他也有自己的事业。 他已经有了最好的宝贝，他只要守着乐乐就好了。 霍尧嘴角弧度渐深，我爱你。他低头虔诚地亲吻上程乐乐的唇瓣，轻轻地吮了吮，可那就好像罂粟般，让他沦陷后沉迷。 他手慢慢地爬上了程乐乐胸前，摸进睡衣里，捏捏蹭蹭着里面的白白软软。见程乐乐没有醒来，大着胆子低头埋在程乐乐的胸前，啃啊啃啊，又舔又吸，早晨的冲动屹立而起，涨得难受。乐乐还伤着呢，霍尧这才发觉把乐乐忽悠到自己这儿来住，一点都不好，只能看不能吃。 程乐乐被霍尧在身上蹭醒了，脖颈处有些痒痒的。可又不想起来，闭着眼睛，烦躁地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霍尧被程乐乐的动作逗笑了，伸手捏住程乐乐的鼻子，没一会儿，程乐乐就彻底醒了，哇哇直叫唤。 “醒了？”霍尧声音低柔，在程乐乐嘟起嘴上来了个缠绵的吻。 “干什么呢——”程乐乐偏开头，耍着起床气。 “没什么，想亲亲你啊。”霍尧咬着程乐乐的上嘴唇，含糊地说着。 “不要，”程乐乐推着霍尧，身子往被子里拱了拱，他什么时候说话算话了，“我要累死了，昨晚不是已经……？” “已经怎么了？”霍尧挑了挑眉，打趣道。 “已经那啥过了。”程乐乐想想昨晚的姿势，他对待一个伤患都能下得去手。 “哪啥？恩？”霍尧的尾音转了十八个弯。 “做%爱。”程乐乐愤恨地说道，她觉得自己和霍尧在一起，脸皮都变厚了。 霍尧眯着眼，咬了一口程乐乐的鼻子，闷闷地笑着，“怎么这么大气，因为有性，才会繁殖，生命才可以延续。和谐是交往的重要因素，你不可以歧视它。”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程乐乐脑门上蹦着青筋，“你真伟大。” “恩，经过我的观察，咱俩挺和谐。”霍尧笑吟吟地点点头。 “……你能再流氓点么？”程乐乐瞪了霍尧一眼，不再和他说话，这人越理他越来劲。 “乐乐，有爱才能做，我爱你。”霍尧无奈地抓住她的手，说来说去，就是昨晚过分了。 画风转而深情，一句话就把程乐乐击溃了，不论什么时候，这都是最有效的方式。她抿抿嘴，霍尧太狡诈了，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么样，“那……以后能不能少做点？” 霍尧本来也只是逗逗程乐乐而已，“直到你脚好之前，都不动你，行不行？” “就你？”程乐乐撇撇嘴，爬到离霍尧远些的床脚，穿着衣服。 以前怎么没发现霍尧这么精力旺盛，她早晚有一天被霍尧榨干。 第47章 人就是这样，霍尧在身边的时候，黏得紧，程乐乐觉得烦。现在离开了，程乐乐反而不适应一个人的日子。 程乐乐托着腮帮子，怔怔地望着视频里的人。霍尧刚从外面回来，今天估计是去打高尔夫了，白色条纹上衣配浅黄色休闲裤，短袖polo衫领子处的三个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好。明明是清贵优雅的绅士，愣是让程乐乐看出点禁欲。 紧接着，霍尧边和她聊天，边把衣服脱了。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比例堪称完美，可以看出腹肌，但并不明显，胸膛坚实有力。 程乐乐觉得自己要喷鼻血了，一手蒙着自己的眼睛，一手挡着电脑，“你干什么？！” “换衣服。”霍尧淡然地说，“害羞什么，不是见过么” “好久没见了。”程乐乐不自然地说道。 “所以要从指缝里偷偷看？”霍尧换好家居服，坐在椅子上。 “就看了，就看了！怎么了！”程乐乐被霍尧打趣了，索性把手放下来，正大光明地看肉。 一开始程乐乐还不太愿意视频，她蓬头垢面窝在家里，有点影响形象。更重要的是，虽然现在已经有了视频聊天，但上网没有普及，网速也就是十几年后的零头，说一分钟，卡三分钟，还有超低的分辨率，程乐乐确实嫌弃。 不过才一周的时间，程乐乐宁愿视频卡着不动弹，最起码能看到人脸。 “我又没有不让你看，你要想看，我就再脱了，我很乐意满足宝贝的愿望。”霍尧积极地说。 “不要！只能看不能摸…”程乐乐后半句很小声，还是被霍尧听到了。 “那你就当望梅止渴。”霍尧调戏程乐乐，自己心里也不平静。 “明明是越望越渴。”程乐乐嘟囔着嘴。 美国和国内差十二个小时，程乐乐晚上想找霍尧了，霍尧出去办事了，等回电话的时候，程乐乐已经去见周公了。索性现在是暑假，程乐乐很闲，都要在家呆得发霉了，每天定点等霍尧打电话。 霍尧眼底一暗，突然庆幸自己没有在国外读大学，否则乐乐还不得委屈死了。这么些天，他也想她，想吻她，声音低沉略哑，“宝贝，我很快就回去了。” 程乐乐：“很快是什么时候？” 霍尧：“一两个月？” 程乐乐：“这也叫快？允许你下周回来。” 霍尧：“……下周回不来。宝贝，我很想你，想见你。” 程乐乐：“那就下下周回来。” 霍尧：“……也不行。” 程乐乐炸毛了，“三周？都不行，你根本心里没有我！” 霍尧：“……” 程乐乐：“不用管我，我就是发癔症。” 霍尧好笑不已，要是这时候两人在一起，他就会抱她。 程乐乐也不可能一直哀怨，伤春悲秋的那是林黛玉，“你忙你的，我就是说说，这两天在家里呆得无聊，我想要不要在这边开一个尧乐乐的分公司，上学这几年也省事儿很多。” “恩？”这话题转的，霍尧的感情还没收回来呢，“恩…注册一个公司不麻烦，不过，这边我就没什么人了，我们要重新招人，还不一定合适，起步可能要慢一点。” “正常招聘一两个，也可以从咱们学校找一两个，跑跑腿，我们也在这边干啊。”总公司才六七个人，程乐乐觉得自己也可以锻炼一下，不能总让霍尧来办。 “你觉得好就好，”经过这几年，霍尧觉得程乐乐真是福星，投什么赚什么，“其实不仅尧乐乐，房地产也可以在国内做，国内地大，人有多，房地产处于发展阶段，还没有饱和，比香港的潜力大得多。” 是啊，程乐乐掐了一下大腿，她怎么把国内的房地产忘了，从现在的几千块钱一平，涨到了十年后几万块钱一平，并持续不降，房地产还是实业，不像金融是虚的，这才是真正的暴力行业。 记得上辈子她上博士时的一个同学，他家也是国内的，据说就是靠房地产发起来了，原来他家不过是包工头，之后自家成立公司，发展了几年趁个几亿了，那还只是个小公司而已。 “当然！”程乐乐激动地说，“就做房地产，咱们找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再买一个包工队，就可以把它建起来。” 和程乐乐霍尧在一起的同学，不是所有的都要继承家产的，比如霍雪菲，比如周天，周天上面也有哥哥，所以他只要吃喝玩乐，做股东就行了。 “你倒是都能利用上，周天做销售绝对没问题，如果他能再加点投资就更没问题了。”霍尧点点头，两句话就把周天给卖了。 不知在哪的周天背后一阵凉意，谁算计他呢？ “那这个暑假，我就去注册了。”程乐乐眼睛一亮，现在正是房地产发展的时间，包工队可能会紧俏，但他们也不差钱，就算再贵，以后也能赚回来。 霍尧好笑不已，他不过是个想法，这也太快了吧，“不用着急…” “放心吧，我来办！”程乐乐见霍尧打着哈欠，心里有些不忍，“你是不是困了，那就明天再说，你去睡觉吧。” “不要，你下午就找我了，等了好一会儿了吧，我想多和你说一会儿。”霍尧确实累了，但也不想就这样挂电话。 “你睡吧，记得想我。我一会儿也要出去了。”程乐乐甜甜地说。 “恩，晚上想梦见你。”霍尧低低地笑了。 “拜拜！”程乐乐皱眉想了想，“等一下！都说梦是反的，你千万别梦见我了，一梦见我，你更回不来了。” 能不破坏气氛么，霍尧揉揉眉心，“拜拜。” 最讨厌时差了，霍尧那边都要睡觉了，她这边才是上午。程乐乐确实要出门了，和霍雪菲约的11点见面。 夏天终于来了，程乐乐换一件连衣裙，挎着手包，准备出门。 “大小姐的生活真是丰富多彩，作为公司的小老板，不是应该以身作则么？员工在加班的时候，老板竟然出去逛街。” 程乐乐从楼上下来，闻声看过去，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朝她走了过来。 “你是谁？”在别人家这么没礼貌，程乐乐挑眉。 “看来你去程氏次数真是屈指可数，我是唐虹，我真不知道程大小姐是怎么成为第二股东的。”程总的心偏得也太厉害了，放着完美的程穆不用，把股权给了这么一个人。 程乐乐翻个白眼，唐虹是谁，我见过所有的股东和部门主管，确定没有这个人，“我问的是你是程氏的…？” “我是程总的助理。”唐虹严肃道。 “程总？”程乐乐更晕了，程氏现在有四个程总啊。 “程穆。”唐虹见程乐乐完全不认识她，声音突然拔高。 “哥的助理？”这个秘书真有意思，程乐乐着急出门，要是迟到了，霍雪菲肯定要念叨好几天，也没空应付唐虹，“你好，再见。” “程大小姐是公司未来的掌舵人，程穆却要累死累活。”唐虹漫不经心地说。 程乐乐跨出的步子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唐虹，在她的地盘上，为程穆抱不平，“程氏高层都同意了，你凭什么这么说，而且程穆是我哥哥，如果他想要，我可以还给他。” 唐虹瞬脸色瞬间不好了，原来程穆从程乐乐的后面走过来，“在说什么呢？” 程乐乐立刻警觉起来，眼珠在程穆脸上转了转，又看向唐虹，唐虹是故意的，想套她的话，让程穆听到，还是程穆想试探她。程乐乐不会考虑巧合这种低概率，“唐虹说，我这个小老板做的真轻松，周末都不用加班。” 唐虹没想到程乐乐就这么大刺刺地说出来了，心中一紧，忐忑看着程穆。 程穆手里正好拿着文件，让唐虹送走。他对程乐乐还是有点介意的，但不至于像唐虹说的那样，所以被程乐乐突然提出来，心里一阵烦躁，难道他表现得很明显，抿抿嘴，沉声道：“你这么说？” “我…我…” 程乐乐看不出程穆眼里的惊讶是真的还是装的，打断唐虹的话，“哥，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找了嫂子也不给我介绍？” “什么嫂子？我刚回来，哪儿来的女朋友。”程穆在这方面和霍尧一样，洁身自好。 “啊！唐虹难道不是嫂子？那哥哥为什么让她做秘书？”程乐乐夸张地大呼小叫。 “她做秘书和这个有关系？”程穆无奈，难道真是三岁一个代沟。 “为了避嫌，男人哪有用女秘书的，还好哥哥没有未婚妻，要不然该吃醋了。”程乐乐说的是实话。 程穆没有女朋友，自然没想那么多。见程乐乐还和他打趣，应该没有把唐虹的话放在心上，揉了揉程乐乐的脑袋，“我刚上班，唐虹是临时的助理。” 她是临时的？唐虹能被升到临时助理，自然也是精英中的精英，业务自然是没话说。可再理智的女人也有犯昏的时候，跟了程穆一个月，完全被程穆迷住了，豪门世家，翩翩有礼，谦逊温和，如果说霍尧对人冷淡，让人只可远观，那么程穆就满足一切关于高富帅的幻想。 也就是说，还不知道能不能转正，唐虹干巴巴地说：“程小姐和程总的关系真好。” 程乐乐眨眨眼，“不用羡慕我，投胎可是个技术活。” …… “就你这样，以后还能管整个程氏？连下面的人都镇不住。”霍雪菲嘬了一口咖啡。 “我哪里知道她是个秘书，就在我家放话。”程乐乐嘴硬，绝不承认自己对程氏员工没有影响力。 “要是我，都不会让她有开口的机会。”霍雪菲弹弹指甲，靠在沙发椅上。 程乐乐哭丧着脸，“你就别说我了。” 霍雪菲点点程乐乐的额头，“行。” “雪雪，霍尧去美国干什么？”程乐乐开始进入话题。 霍雪菲斜了她一眼，“你还管这个？” “我才不管呢，你就说你知不知道？”程乐乐镇定地说。 “知道，但这种事情，要霍尧告诉你才行。” 程乐乐手指一勾，异常温柔，“过来。” “干什么？”霍雪菲向往沙发里缩了缩，她怎么觉得程乐乐这笑容这么像她哥的。 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程乐乐跳到霍雪菲的座椅旁边，凑到霍雪菲的耳朵跟前，嘀嘀咕咕。 霍雪菲的脸拧巴着，眉头挑起，望着程乐乐期盼的眼神，“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程乐乐嘴角微抽，又开始一阵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霍雪菲鼓着腮帮子，犹豫着：“这样不好，我哥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呢，你哥巴不得。”程乐乐摇着霍雪菲的肩膀，“行不行？行不行啊！” “知道了，你别晃我，别晃我！我的衣服！” 程乐乐得到同意，轻轻地拍了拍霍雪菲衣服，把褶皱压下去。 “程乐乐，霍小姐？”一个男声低声询问。 “邹小潘？”程乐乐有些惊喜。 买过车后，邹小潘真的请程乐乐到他的俱乐部去了，说是玩，也是和几个人比了一场，还好她没丢人，怎么说她也是要参加国际比赛的。 程乐乐技压群雄，邹小潘几人也没有不高兴。之后又吃了一顿，同样的爱好，话题也不少。 “我们俱乐部的几个会员在这儿聚会，没想到碰见你们，咱们有两个月没见了吧，”邹小潘提起上次赛车，“说让你以后到我们俱乐部随便玩，真当我说着玩？” “不是我不想去，上个月脚受伤了，我一个月都没有碰车。”程乐乐就当他是客气。 “怎么回事？严重么？”邹小潘走近两步，眼睛看向程乐乐的脚。 “没事没事，已经好了。”程乐乐笑了笑。 邹小潘似是不放心，“有复查吗？我给你介绍一位骨科大夫吧，让他再帮你看看。” “真的好了。”程乐乐对邹小潘的热情有点招架不住。 “我认识的那位是位老中医了，很权威的，让他帮你看看，以防留下后遗症。” “老中医很难得的。” 霍雪菲见两人热络的样子，轻叹一口气，这才第三次见面，就成老熟人了，她见邹小潘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程乐乐，霍尧还是赶紧回来吧。 “雪雪，我去邹小潘那里坐会儿，你和我一起去吧。” “当然！”霍雪菲坚定地说，她还是帮霍尧看着点，省得等霍尧回来，女朋友‘红杏出墙’，和别人跑了。 第48章 洛杉矶，霍家 “今天的饭菜合口味么？”陆芳殷勤地给霍尧夹菜。 霍尧把碗向旁边一挪，陆芳的脸僵住了。霍尧不给她面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当着霍江的面儿，她可以装委屈博同情，可是自己儿子还在场，四十多岁的人装嫩，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陆芳心里有一杆秤，霍翼年纪还小，就算霍江再喜欢她和霍翼，霍翼在霍氏的优势现在还比不过霍尧。她平时嚣张，但在霍尧面前，还是要低调收敛，不能把霍尧惹毛。 霍尧眼里嫌恶，“你的筷子…？” 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人，怎么能忍受外人用的筷子与自己有接触。 “哦！对不起，我疏忽了。”陆芳一见霍尧就紧张，换成公用筷子，又给霍尧重新夹了肉片。 霍尧用手挡着，再一次避开，“我不习惯别人给我夹菜。” 不习惯？为什么第一次不说，绝对是故意的，陆芳哀怨的眼神划过霍江，露出无声的控诉。 “霍尧！陆阿姨是你的长辈。”霍江沉声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希望陆阿姨知道这个礼节，以防陪父亲吃饭出错，会影响公事的，霍翼也学过这个吧。”霍尧转头问霍翼。 “恩。”霍翼点点头，“礼仪老师教过。” 陆芳暗叹一口气，是她把霍翼教得太正直了，自从霍尧来了以后，霍翼把霍尧当成亲哥哥一般。而霍尧对霍翼也不错，这让她一时间摸不清霍尧的想法。霍尧在霍翼这个年纪就已经知道对她冷眉相对了，可霍翼却单纯得可以，只能说霍尧太早熟了。 霍翼都同意霍尧的话，霍江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四人都沉默地吃着饭，将气氛冷下来的霍尧毫不在意。这个饭桌上，只有他是多余的。 吃过饭后，霍尧被霍江叫到了书房。 “最近在家里过的怎么样？”霍江和霍尧打太极。 “一般，自然没有香港好。”霍尧说的是他们以前的家。 “我看你和霍翼处得不错，我以前就和你说过霍翼很喜欢你，你还不信。”霍江试探道。 霍尧不答话，霍翼或许对他是真心的，但他对霍翼的芥蒂永远不可能消失。 “你也见到霍翼了，这孩子不错，我想把部分股权转给他。”霍江笑着说。 书房里很安静，都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霍江的笑容是那么的刺眼，霍尧不知道父亲怎么能当着另一个儿子的面，说出这种话，就好像他对父亲丝毫没有影响。 “这事儿你多少也猜到一些了，不用装得惊讶？”霍江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雪茄，抽了起来，等待霍尧的回答。 “我不同意。”霍尧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角弯弯，语气却带着些冰碴子。 霍江一噎，老脸拉了下来。在他看来，他亲自通知霍尧，已经是给霍尧面子了，“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询问你的意见。” “是么，那我同不同意都和你没关系，你也不用多此一举了，继续按你想得做吧。”霍尧弹了弹裤子，站起来准备走。 “站住！”霍江的掌心拍在桌子上，“我让你走了么？叶梅是怎么教你的，你对我就是这个态度！” “不许你提我妈！”霍尧紧握着拳，“你忘了么，我早就被你安排到内地上学了。” 霍江头一次发现霍尧这么难缠，霍尧长大了，懂得也多了，本来想好好说的，看样子真要撕破脸了，“你以为你的那些股权说的上话么？” 这次他回香港才知道，霍尧暗地里已经接收了不少股权，在外流通的散股也被霍尧分批收购了不少，他竟然没有察觉。 “你转给谁，那是你的自由，股东管不着，但你想换继承人，大家都不傻。我不需要控股，只需要你重视这百分之四就可以了。”霍尧对上霍江的眸子，眼睛分明锐利。 “你…你…”霍尧突然把他的目的说出来，让他有些无所遁形，霍江上前两步，“你说这么明白，对你没有好处，就算你不是继承人，依然在霍氏有很重要的位置。”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就是大公司的好处，霍氏的主管到别的公司，都可以升为经理。霍尧也许想摆脱他，但是霍氏能给霍尧带来的权利和财富是其他公司比不上的。 “什么职位，总裁助理？帮霍翼做好他该做的？”霍尧讥笑，他既然想通了，就不会留恋，“我想辞去在霍氏现在的职位。” “什么？你要辞职！？”霍江这次确实惊讶，霍尧没有透过任何口风，“你什么时候决定的？” “刚才决定的。”霍尧耸耸肩，他本来就只是市场部的副手，没有他，很快就会有人顶上来。 “霍尧！这种事可不能冲动。你姓霍，霍氏就像你的家。”霍尧很能干是母庸置疑的，霍江没想把这个苦力扔掉，只需要敲打敲打，让霍尧老实一点，但霍尧退出霍氏，霍江始料未及，他一直以为霍尧对霍氏有很深的执念。 “父亲找我来美国的原因，应该也说完了，今天我就离开了，回国之后，我会正式递交辞职信。”霍尧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霍尧从书房出来，冷峻的面容浮现出淡淡的笑纹，转瞬即逝。深吸一口气，收拾东西，可能可以提前回国了吧。 “哥！哥！”霍翼从楼梯口追上来，“下午一起去海边冲浪吧。” 霍尧平时和他差不多高的霍翼，“我不去了，下午我就走了。” “走？去哪？”霍翼随意地问道，霍尧之前和他约好的。 “我不在这儿住了。”霍尧揉了揉霍翼的黄毛。 “为什么？你不是说要呆一个月么？”霍翼显出了急躁。 “翼翼，哥哥有自己的事情，以后你可以去香港找他。”陆芳漫步上来。 “我才不要去香港。”在霍翼看来，他在美国呆得挺好，为什么要去香港。 陆芳恨铁不成钢，瞪了霍翼一眼，转头对霍尧说，“你的朋友来找你了。” “我的？”这都是生意上的，哪有朋友？霍尧微蹙着眉头，淡淡地审视着陆芳。 “有位小姐找你。”陆芳看霍尧的眼神有些无语，霍翼也在场，她还能把霍尧绑了？她陈恳地再说一遍。 霍尧点点头，狐疑地下了楼。 打开可视对讲机，程乐乐的大头赫然显示在屏幕上，对他咧着嘴傻笑。 “乐乐？”霍尧对着话筒那头，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是我是我！”程乐乐看见朝思暮想的俊脸，兴奋地喊着，“让我进去么？” ‘咔擦——’大铁门代替了霍尧的声音。 程乐乐跃进敞篷跑车，穿过大铁门，沿着大路，开了进去。 霍尧正站在门口等她，红色的法拉利转弯漂移，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视线里。 玫瑰红与灰色格子的高帮帆布鞋，蓝色牛仔短裤，黑色贴身吊带，长发高高梳起，青春活力的美式打扮，径直向霍尧跑过来，一蹦一跳地扑了过来，他双手稳稳地接住程乐乐纤细的身体。 两人紧紧地相拥着，猛力地贴上对方的嘴唇，相互撕咬着唇瓣。程乐乐双腿夹住霍尧的腰，霍霍尧一手拖着程乐乐翘臀，使劲地扣进自己的身体上。一个缠绵激烈的接吻结束，两人久久地保持这个姿势，盯着对方，深情四溅。 “霍尧！惊喜么？”程乐乐的手臂抱住霍尧的脖子，兴冲冲地问道。 “恩。”霍尧闷在程乐乐的颈部，轻嘬一下。 “我问了霍雪菲地址，特意过来的。”程乐乐就好像一个寻求表扬的小孩，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她经过千难万险来到了这里。 “你一个人来的？”霍尧惊呼道。 “恩，你家里机场可真远。”程乐乐从霍尧身上跳下来。 “怎么一个人过来，多危险！” 如果霍雪菲在这里，一定嗤之以鼻，不就做个飞机么，这两人至于么。 霍尧这才看清程乐乐，洁白柔软的肩膀、丰盈柔滑的大长腿，盈盈一握地酥腰，全都露在外面。再加上傲人的罩杯，程乐乐这样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看着她气血上涌。 “怎么穿这么少？”白花花的大长腿在霍尧眼前乱晃，他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加州这边好热，这是我在机场买的衣服和裤子。” 程乐乐转过身去，吊带背面写三个字：‘iloveca’，性感吊带瞬间变为旅游景点的衣服。 霍尧神经抽抽，“但是太露了吧…” “夏天都是短袖短裤啊，我以前也是这样。”程乐乐说道，她的身体从上辈子的扁平型塑成现在的s型，有多不容易，不秀出来，都对不起她的辛勤。 “没有那么热，屋里一开空调就凉下来了。”霍尧劝道，好吧，他和程乐乐在一起的时候是冬天，捂得严严实实的。 “就这样。”程乐乐打断霍尧的话，偏头望向门口，“他是霍翼？” 霍翼见霍尧好一会儿都没回来，以为霍尧走了，急急忙忙地追出来，就见一对璧人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笑容灿烂。 第49章 霍翼小跑过来，看着对女人冷淡的霍尧竟然抱着一个美女，没有比这更惊悚的了，眼睛亮晶晶看着程乐乐，“哥！” “这是霍翼，”霍尧揽着程乐乐的肩膀，“这是我的未婚妻，程乐乐。” 未婚妻？程乐乐瞪向霍尧，霍尧面色如常，脸不红心不跳，她也不能拆霍尧的台，“你好！” “你好，你好！”霍翼用拳头撞了一下霍尧，扁扁嘴，“哥，你也不告诉我，害得我自作多情给你介绍女孩子。” 霍尧和霍翼的关系这么好，不是说霍尧不待见小三么？程乐乐挑眉，“我是来参加比赛的，顺便看看霍尧。” “什么比赛？是从中国过来的么？”出国比赛听起来很牛的样子，霍翼好奇地问道。 “恩，来参加speed短距离赛。”跑车和房产大部分比赛是以车队为单位，程乐乐只是业余玩玩，一个人能参加的比赛不多。 男孩子都喜欢玩车，霍翼对la的比赛当然会了解，吹了一个口哨，“哇哦！用法拉利360比赛。”霍翼一出来就被程乐乐后面的跑车吸引了。 “不是，这是刚下飞机租的车，我们和福特公司有联合比赛的合同。” “法拉利怎么不给我租这么好型号的车，”霍翼垂涎已久，他把程乐乐留下来，霍尧也不会走了，“这段时间住我们家吧？” “不用，我陪乐乐住酒店。”霍尧不想让程乐乐面对霍江。 霍尧眼神里淡淡的疏离让霍翼精神一振，“不住就算了，哥，你都和我约好一起去冲浪了。” “那还不快去拿冲浪板？”霍尧这算是同意了。 “哦！”霍翼一溜烟，人就消失了。 程乐乐见霍翼走远了，晃了晃霍尧的手，“怎么回事？霍翼还挺喜欢你的？” “我看不惯陆芳，但霍翼是无辜的。”霍尧缓缓地说了句俗套的话。 程乐乐神色怪异地看着他，“真的？” “假的，你还不了解我？”霍尧讽刺道，“霍翼过得太幸福了，我在他这个年纪做什么，他却可以每天只想着上学。” 霍翼这样对他，有两种可能，一是装傻装天真，拉拢他，二是霍翼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子，他也能想到陆芳和霍江都给霍翼编了些什么。不管是哪种可能，他和霍翼交好总没有错。 霍尧全身发冷，“他怎么会无辜，他享受着我和雪雪的父爱，还能笑得这么灿烂，我不会原谅他。” “那你怎么办？”程乐乐紧张地问道。 “我不对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下手，但他受到牵连，我也不会愧疚。”霍尧对着程乐乐的眼睛，“不要讨厌我。” 程乐乐张开双臂，圈着霍尧的腰，低声道：“怎么会呢，我就是害怕你父亲。以后你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对我说，不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的。” 霍尧嘴角勾起，低头在程乐乐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紧了紧手臂，“那我问你，你原来不是专门来看我的？我自作多情了。” “你知道飞到la多久么？要多少钱？”程乐乐抬起头，问道，顺便不好么？ “我就不值那几万块钱？”霍尧无奈地叹息。 “你当然值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在电话里说很快就回去了，这不是不划算么。”程乐乐嘀咕。 “那我给你报销。”霍尧扶额，这个小财迷。 “不用你给我报销，就你这样，还要攒钱？”程乐乐知道，霍尧现在有很多用钱的地方。 “怎么？还没嫁给我，就替我省钱了。”霍尧听出程乐乐的话外音，心情变好了。 “谁要管你！刚才是谁说我是未婚妻的。”程乐乐面上不忿，一开始的反应就是两人没在一起多久，慢慢地，心里又有些高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虽然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但两人都在努力着。 “我就想让你管，行不行，”霍尧心动，贴近程乐乐的脸颊，蹭了蹭程乐乐的耳朵，“以后都归你管。” 温润的嗓音流淌在程乐乐的耳里，两人都有一样的憧憬。 “啊！对了！”程乐乐手掌拍下大腿，斜眼看霍尧，“他为什么给你介绍女朋友？你在美国过的挺滋润么？” 说了半天好话，还是想起这茬儿了，霍尧遁走。 程乐乐在车里等两人，霍翼先出来了，霍尧拉着自己的行李随后就到。程乐乐跟车队一起来的，已经程乐乐订好了房间，霍尧和程乐乐住在一起就行。 三人直接开到了海滩，霍翼的朋友jim和也刚到，从后座里拿东西。 “霍翼可以啊，让小美女开车。”率先走过来，他的休斯家族是诺斯普公司的所有人，美国第二大造船商，开学大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嫂子……”霍翼开始对两人吹嘘，“是吧，嫂子。” 霍翼一口一个嫂子，叫得霍尧心花怒放。 程乐乐不理霍翼，她的注意力却早就被jim的女朋友夺去了，如果名字相似是偶然，那么外貌也相似呢。 “不用看了，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刘佳。”原以为离开了没有这群人的地方，她还能和程乐乐巧遇，刘佳也是乐了。 霍尧也诧异地挑挑眉。 程乐乐和刘佳不熟，她甚至是看着两人分手，这会儿心情有些怅然，徐磊不知道在美国的犄角旮旯里呆着呢，估计也有女朋友了。 “我作为交换生到加州理工来上学。”刘佳给两边都解释了一下，“我和程乐乐霍尧是在同一所中学。” 几人虽然对刘佳和霍尧是校友感兴趣，可更想和程乐乐比一场，可是今天开的越野。他是f1专业赛车手，今年刚加入法拉利车队。 法拉利是最好的车队了，程乐乐郁闷地说：“你这不是虐我么。” 摇摇手，感叹道：“难道说女赛车手要崛起了，我上个月在纽约遇到了一个在公路上开玛拉莎蒂的女孩子，硬是开了2mile，才超过她。”没有说的是，当他冲过去时，那女孩对他挑衅地笑了笑，他的心脏好像中了一箭。 “我过两天比赛，你们可以过来凑热闹。”程乐乐耸耸肩。 这里是个私人海滩，海水被保护得很好，清澈见底。人不多，算上他们，也只有三群人。男的搬桌椅板凳，女的拿饮料，几人搭起沙滩椅和遮阳伞，坐在那里，冰桶饮料热狗美女因有尽有。 有了上次的教训，霍翼不敢再给霍尧介绍女朋友了，他没有女朋友，但他想着和霍尧作一对，jim和带着各自的女朋友。 计划赶不上变化，哥哥的未婚妻从中国过来，就他一人形单影只。霍翼哭丧着脸，蹲在一旁，高个子让他变成一只大型犬。 “早知道霍尧有女朋友，我们也不用遮遮掩掩，搞得里外不是人了。”jim和霍翼一样，是abc，著名演员的儿子，他家移民洛杉矶，建立服装品牌，今年大三，大大咧咧就把霍翼的恶行又提了出来。 霍翼的脖子缩了缩。 “这事儿可以过去了吧，霍翼，来，用嘴刁住了。”手里抛出去一个热狗肠， “滚！”霍翼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到霍尧身边，“我真不知道！” 霍尧撇了霍翼一眼不回答，“去海里吧！” “噢噢——” “let’sgo!”jim夹着冲浪板冲向海边。 霍尧从包里拿出一条毯子，给程乐乐盖上，“海风挺凉的，别感冒了。” 他身着黄色底花朵印纹沙滩裤，上衣是绿色背心，程乐乐从侧面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匀称的肌肉，不知怎么就想起两人那啥那啥的场景了，脸上一红，她一定是被霍尧带坏了，蚊子般地嗯了一声。 霍尧手指摩擦着她的肩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美国是崇尚运动的国家，霍翼三人又常年呆在海边，冲浪是必不可少的运动。霍尧其实还不错，但和他们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的女朋友加入到不远的沙滩排球里，和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 程乐乐一身懒骨头，戴上墨镜，闭着眼睛，躺在沙滩椅上。全身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徐徐海风送来了沙滩上喧闹的嬉戏声和些许咸味。下了飞机就来找霍尧了，飞机上没有睡好，加上时差，程乐乐这会儿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 “程…乐乐？”刘佳躺到程乐乐身边，轻轻地叫醒她。 “什么？”程乐乐推起墨镜，眯着眼转过去，眼里无神。 刘佳用手支着身子，舔了舔嘴唇，对程乐乐笑了笑，“睡着了么？” “恩。”程乐乐老实地回答，她都看见了，还叫自己。 其实刘佳这人挺有魅力的，她和霍雪菲一样，都很冷，霍雪菲是用钱堆出来的，气质和衣服牌子摆在那儿，只一眼，就能把追求的人吓出五米外。刘佳没有霍雪菲的气质，她把自己武装起来，不善言辞，都说神秘的女人吸引男人，刘佳就是这种。 “徐磊怎么样？”刘佳和徐磊分手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他，不敢关注。 “谁知道呢。”程乐乐白了她一眼，都分手了还管那么多。 “徐磊和你们关系那么好的。”刘佳追问，她虽然狠下心提出分手，但徐磊是她的初恋，她把所有的对爱情的激情和幻想都给了徐磊。 “徐磊来美国留学了。” “什么？他？”刘佳眼里充满复杂。 “别误会，他高考之后就来美国了，他也没说在哪。”程乐乐奉信一句话，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有勇气分手，就说明不合适，重新复合，最终留下的也只是伤害。 刘佳一愣，眼睛里的光也熄灭了，“哦，应该的，这样才应该的。” “既然不舍，为什么分手，既然分手了，为什么还问，既然你有了新的男朋友，为什么还想徐磊。”程乐乐问得干脆。 句句都戳在刘佳的心里，刘佳怎么会不知道程乐乐说的这些，但人本身就是矛盾的。置身事外，看得清楚，可真的轮到自己，就分不清了。 刘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很早就知道霍尧喜欢你了，从你现在的样子看来，他对你很好吧，已经好到你根本没有空间去想其他的事情了。但徐磊不是，他喜欢我，但没有那么喜欢，我有空间去想，他家会不会接受我，他以后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程乐乐皱着眉，似乎有点明白刘佳的意思了。 “在国外呆了一年，我想通了很多事，还是咱们自己国家和人最可爱。我听说你们有一个尧乐乐基金，等我毕业以后，可以给我一个面试的机会么？” 程乐乐眨眨眼，尧乐乐有这么出名了？ 刘佳不在意程乐乐的回答，转过身，双腿蜷曲，面向大海。 第50章 回酒店的路上，程乐乐心里装着事情，开车不快。程乐乐和车队住在一起，经理帮她订了套房。既然霍尧搬出来了，霍尧就跟着程乐乐一起回来。 “是你说不用提前订的，现在好了，酒店没有房间，你准备怎么办？去别家酒店？我不管你了。”程乐乐推了霍尧一把，自己进了电梯。 “等等我！”霍尧拉上行李，箭步卡在电梯门中间，电梯门被弹开了，霍尧也跨进电梯。 程乐乐见霍尧挤进来，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现在晚了。” 霍尧侧头看她，将程乐乐搂在怀里，“咱俩又不是没有在一起过夜，嗯？” “今天累了。”程乐乐闷闷地埋在霍尧怀里。 “我知道，咱们回去你就睡，明天没有事情吧？可以睡个懒觉。”霍尧在程乐乐的发顶上亲了亲，“我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太好？回来时就不说话。” “没有。”程乐乐摇摇头，怔怔地看了眼霍尧，每次有一点点不舒服，霍尧都能察觉到，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 出了电梯，程乐乐走在前面开门，霍尧看不清她的脸，两人径直走进了程乐乐的房间。 霍尧回忆着下午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我会改的。”霍尧跟着程乐乐进了浴室。 刘佳说的对，她和霍尧之间不可能没有问题，霍尧父亲似乎不喜欢她？毕业以后，她在内地，她不能再离开家，霍尧在香港，他也不能远离公司，怎么办？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好像这些都能被霍尧解决，她什么都不用考虑。 程乐乐沉吟片刻，幽幽地叹了口气，“没什么，我觉得更喜欢你了。” 霍尧把她搂紧，靠压在墙上，“这话应该是在床上说的。” 程乐乐红着脸，拍掉霍尧的手，“你能不能别总想这事儿。” 霍尧委屈地撇撇嘴，“咱俩分开都好多天了，你就不想？你不是更喜欢我了么，我越喜欢你就越想…” 他凑过去亲亲程乐乐的嘴唇，思念席卷而来。每当一个人在卧室时，就一直想她，想她身上的每一寸。 “别…别往下了，我没洗澡。”程乐乐尽量向后缩着，在飞机上呆了一天，又在海滩上裹了层沙子。 “都是你的味道，真的好想你。”霍尧声音轻柔，手上力度不减，用牙齿拉开程乐乐两边的肩带，埋头在他胸前，贪婪地吸了一口气。 程乐乐好像被蛊惑着一样，探手把霍尧的头抬起来，神色痴迷地望着霍尧回吻。她要给霍尧一样地爱，从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男人。 霍尧好笑地看着程乐乐的主动，胡乱啃咬着，磕磕绊绊，“不是要洗澡么，我帮你洗。”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扒衣服。 程乐乐的头从霍尧的肩膀上露出来，有些默默无语，霍尧给人脱胸罩的技术都是从她这里练出来了。 霍尧看在程乐乐累了一天的份上，格外老实体贴。小心地把她放进浴缸，轻轻地揉搓着背部，星级待遇，按摩四肢。然后，认真地涂上沐浴露，仔细地将泡沫冲洗赶紧。 程乐乐见霍尧不动她了，全身慢慢放松，浸泡在水里。她眯着眼睛享受，被伺候得极为舒服喟叹一声，晕乎乎地迷糊了。直到霍尧大动作地把她捞起来，才忽然惊醒。 霍尧亲了亲她微微翘起的嘴，把浴巾披在她身上，上下擦了擦，抱出浴室。自己转回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程乐乐被霍尧裹成粽子形，全身只露出脑袋。她翻过身，眼睛亮晶晶地望窗外，黑色寂静的夜空，繁星闪烁。她刚才好像梦到上辈子了，和李贺南来加州旅游，吵了架，分开回自己的学校。 “想什么呢？”霍尧从浴室出来，从后面钻进被窝，手搭在腰上，把程乐乐抱起来。 程乐乐面朝着霍尧，他的发丝间还滴着水，程乐乐在他的头上揉了揉，“我在想你。” 霍尧挑眉，低笑着，“我就在你身边。” “那也想，就是想，想死了，”程乐乐说着说着，鼻子就酸了，现在就好像一场梦一样，舍不得霍尧，害怕梦醒了，又回到了上辈子。 程乐乐很少撒娇，霍尧扶着程乐乐躺下，一起窝在被子里，头蹭在程乐乐颈窝，“今天怎么了？” “我想要。”程乐乐盯着他的眼睛，手慢慢滑下去，触到下面的硬物。 霍尧闷哼一声，就程乐乐的手挡了回去，“你不是累了么？还有精神捣乱？” “我想要，我想要，我爱你，我会很爱很爱你的，”程乐乐挣扎着，在霍尧的身上来回蹭着，“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 “抱着呢，抱着呢，”霍尧一只胳膊被枕在地上，一只手安抚着程乐乐的背，声音低低地哄着，“乖，宝贝，明天你不是要练习么？” “恩，但是不想和你分开。”今天的霍尧温柔得能溺死人，程乐乐喃喃道。 霍尧思索了一会儿，“今天刘佳和你说什么了？”程乐乐只认识刘佳，还单独呆了一会儿，刘佳这人本来就像个愤青似的。 “没有。”程乐乐老实了，乖乖地躺着，其实是她自己的问题。 霍尧抿着嘴，刚要出声，程乐乐忽然抬头，“霍尧，我们会一直相爱，一直在一起。” “我也有话要和你说。”霍尧不回答，却面色异常严肃。 “什么？”程乐乐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霍尧的话让她心头一跳。 “我被霍氏开除。” “什么？”程乐乐这回是真的吃惊，不至于吧，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了起来。 “我以后就是无业游民了，你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那我就要吃软饭了。”霍尧的手滑过程乐乐的脸颊，“会不会要我？” 程乐乐憋着笑，眼睛都放光，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真的？那我不是捡便宜了？以后你就是我的秘书了？” “你要想雇我，也可以，我价钱比吃软饭还高。”霍尧手指摩擦着下巴，想了想说。 “切，谁要雇你，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只是让你发挥余热，以后包吃包住，给本小姐卖命。”她揪着霍尧的领子，拉到自己面前。 “包睡么？”霍尧贴近程乐乐的脸，吻了上去。 “唔唔唔…” …… 霍尧在美国拜访了三家海外持有人，他主要是为一家最近运营有点问题的公司过来的。从去年年底严俊就往返美国跑这个事情，霍江自然是瞒不住的，也想用高价收购。只是没想到那家公司拿乔，还要往上提。 霍氏有资金，但要经过董事会的同意，那家公司却等着用钱。霍氏却为这个案子早就把钱放在银行，准备好了。最终，霍尧按高于市场一半的价格，将股权转让到自己名下，其实争了半天，只有百分之零点五的股权。 霍江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向霍尧发难的。 霍尧和霍翼一起出去玩了两次，才知道家是诺斯普公司。诺斯普公司是霍氏的大股东之一，占有百分之五的股权。 低着头，一手握着咖啡把，一手拿着小勺搅拌着，缓缓地说道：“我就知道，你约我出来，没有好事。” “你来见我，应该是知道事情了吧。”霍尧抿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推到一边。 咖啡厅里只有霍尧和两人，轻悠的古典音乐在空气中弥散开。 “我们家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处理，哪里管得着霍氏。”一改昨天热情的态度，嘴角讥讽，霍家算什么。 霍尧是来求人的，即使知道希望不大，也要把事情说清楚，“关于霍氏的股份？” “怎么说我也和霍翼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你就这样撬你弟弟的墙角，好么？”两手抱胸，靠在沙发上。 “他也找你谈过？”霍尧反应迅速。 “恩，他说你们父亲最近在回笼股权，怎么？霍翼拿不下来，又派你这个哥哥过来，我没有同意他，也不会答应你。”斩钉截铁地拒绝。 霍尧以为知道霍氏内部的事，准备坐地起价，没想到不知道，“说说你们的条件吧，我尽量达到。” “只有一个条件，我们要google的股票，等数量交换，”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清楚。不管霍氏为什么要收购股权，只要他家得利就行，“霍翼可没有答应哦。” “等数量交换？”霍尧捏捏鼻梁，霍氏再厉害也比不过google，这相当于用一倍的钱去买。 更何况他和乐乐都认为google以后还要升值，为了拿到霍氏的股权，把google的卖掉，太不值了。再说他自己也没有多少google的股权，大部分还是尧乐乐买的。 父亲当然也不会同意，这牵扯到公司的利益，股东不会同意。 看霍尧如此纠结，加了把火，“你知道公司现在正在上升期，不可能贱卖霍氏的股权，而且霍氏现在也不错，我个人认为我们持有霍氏的股权很有必要，除非有更大的利益的等着我们。所以我不会把你和霍翼要求传到我爸那里去，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这么说，休斯先生看好霍氏？”就算股权买不了，霍尧也了解到了更有用的信息。 “是吧。”疑惑，霍尧不打算买了？放下得够快的。 “收购股权不过是霍氏内部改制，诺斯普公司看好霍氏，是我们的荣幸，希望我们以后仍有机会合作。” 第51章 在加州的阳光之下，空旷的公路两旁，种植着高大的棕榈树。赛车看台上人声鼎沸，但也被台下的各个跑车的马达声淹没。 “到要开始了，霍尧和怎么还没到？”jim坐在vip区，无聊地问。 “不知道，两人都说快到了。”霍翼一边发短信，一边说。 “好像该开始了。”jim指了指台下。 看台下面是各位车手和团队的休息室，赛车已经在路边准备就绪，做最后的检查。程乐乐正和团队的其他人讨论车的事情，结束后，团队的人互相击掌，表示鼓励。 “紧张么？”刘佳新奇地看着周围的人，见小会结束了，才朝程乐乐走过去。 “恩。”程乐乐点点头，呼吸有些紊乱，眼睛不确定地四处张望着。 “我看着你们开那么快，我就心慌。我记得那时候，你和方淼都玩这个，方淼怎么没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刘佳试图和程乐乐熟捻起来。 “方淼？”很久没有人提到方淼了，程乐乐有些不自然，“和你一样，不知道跑到哪儿了。” 她其实挺埋怨方淼的，就像萧景辰所说，不过是个男人而已，至于走得这么文艺，谁也不说，整个一受气包似的，这么多年的朋友真是白做了。 刘佳听出程乐乐的画外音，还要问两句，又被人打断了。 “乐乐！”霍尧和出了咖啡厅，一起过来。 程乐乐举着头盔晃了晃，小跑过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你重要。”霍尧宠溺地掐了掐程乐乐的脸颊。 程乐乐这会儿哪有心情和霍尧抬杠，只觉得肉麻，拍上他的肩膀。 “正主来了，我这个临时的就上去了。”刘佳和程乐乐拥抱一下，“加油！” “一会儿看完了，你们别走。我请客，感谢大家过来。” “当然不会走，我们还要给你庆祝。”刘佳挥挥手，上了台阶。 “我要上车了。”程乐乐留恋霍尧掌心的温度，身体靠着霍尧。 霍尧紧紧地抱了她一下，每次程乐乐去赛车，他都很紧张，生怕她出点什么事情，可是仍然要放她去，还好程乐乐只是业余，再过几年，程乐乐玩够了，他就放心了。 程乐乐戴着头盔，关上车门，只留给霍尧一个穿梭的车影。 霍尧握着拳头，全身热血沸腾，嘴里呐喊着，不停地为安程乐乐加油。夹杂在一堆名车中间，仔细地辨认程乐乐的车，逐渐地向前挨近，他为乐乐感到骄傲。 在参加比赛的跑车表面，都会贴上很多有关比赛的大号标签，让裁判记录方便。即使参赛的跑车都是名车，且五颜六色，也会被标签的贴纸覆盖住表面。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堆出租车，什么华丽，什么名车，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所有选手开出会场，平时热闹的马路上被围起来，供比赛专用，赛车沿着标记，按比赛的既定路线行驶。 这是淘汰赛，也算是来自世界各地选手的第一次亮相。程乐乐以第三名的成绩，从外面开了一圈之后，再次进入会场，穿过终点线。 赛车不分男女，程乐乐是第一个到达会场的女赛车手，加上霍尧的协调，会场内的大屏幕上，给了程乐乐一个大大特写，这是美国选手才有的待遇。 这是程乐乐的最好成绩，刚比赛完，她的大脑完全处于高度兴奋中。她又不是主场选手，哪里会想到主办方还给了她一个镜头。一从车上下来，便飞奔到霍尧前面，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一幕恰好被转播在大屏幕上，很多观众起哄地尖叫声，第一排的观众还伸着脖子想要看现场。 霍尧有些懵了，他为了收集程乐乐每场比赛的视频，都会和主办方打个招呼，不会转播，但有一台摄像机会在程乐乐的车进场的时候对准她，把程乐乐冲线的瞬间拍下来。 周围的尖叫和口哨声传入霍尧的耳中，如果是平时，美人在怀，他早就吻上去，可现在，他还没有让人当猴看的*。 程乐乐感觉到霍尧的手在乱动，却不知道霍尧在推她，送上香吻，用力地吻了上去。 不是轻吻，而是撕咬着霍尧的嘴唇，牙齿互相磕磕碰碰。霍尧实在无奈，这是最糟糕的一个吻，也是程乐乐最热情的一次。好吧，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先开始的，他是被逼的。 心里默念一遍，一只手伸到了程乐乐的脑后，重重地按压向自己，化被动为主动。手慢慢滑到脖颈处，揉捏着程乐乐的脖子，让她慢慢放松。 舌头在程乐乐的唇上打转，缓缓地滑了进去，开始了他的扫荡和搜寻。 周围的喧闹声更大了，程乐乐以为又一个美国选手进来了。的确，已经有三辆车开进来了，只是这台机子的摄影师太八卦了，一直把镜头落在霍尧和程乐乐的身上，还是导播忍不了了，大屏幕才依依不舍地切换到比赛现场。 等两人逐渐分开，霍尧才告诉了程乐乐刚才的事。工作人员和团队太热情了，暧昧的眼神和笑容无处不在，程乐乐都不想比之后两场了。 其实程乐乐就比第四名快一点点，那也没办法，体育运动就是如此残酷。程乐乐算是冲进了前三，摘下头盔，原来是个美女，然后又是和俊男的拥吻。不管在美国，还是中国，程乐乐出名了。 “你都比提醒我！”程乐乐把霍尧拉进休息室，关上门，着急地说。 “我想提醒你的，你把搂得更紧了。”霍尧调笑地看着她。 “啊！可是你之后吻得也挺来劲的，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不情愿了。”程乐乐气呼呼地说。 “那不是你胁迫的，我要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你甩开，你更丢脸。”霍尧解释。 程乐乐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耳朵有些发热，不说话了。 霍尧坐在程乐乐的旁边，搂着她，劝说道：“这边都是外国人，最多传两天谁还记得，下周咱们就回去了。” “说的是，可现在我就不敢出门了。”程乐乐叹了口气，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地激吻，啊啊啊—— “没事儿，不就接个吻么，谁都有这个时候，恩？”霍尧尾音轻扬，闷笑着。 “我知道，可是刚才走过来，真的好多人看我。”程乐乐瓮声瓮气。 “才不会！”霍尧肯定地说，“美国人找对象，一看接吻舒不舒服，二看性生活合不合适，最后才是性格交往。咱俩一看就是前两条非常符合，他们是羡慕你！” 歪理！程乐乐作势要去打霍尧，被霍尧直接拉进怀里，两人倒在一起。 ‘叩叩叩！’门外探出了头，“淘汰赛选手全部回来了，请程乐乐为第二场排位赛做准备。”来人见两人抱在一块儿躺在长椅上，面上一惊，嘴快速地倒腾完，人就消失了。 程乐乐和霍尧的姿势有点暧昧，估计那人没想什么好事。一回生二回熟，程乐乐也淡定了，坦然地从霍尧身上起来，出了门。 排位赛分两组，上午全部比完，下午进行决赛。 程乐乐被分为在第一组，有一个小时的练习和休息时间。根据程乐乐刚才一轮的感受，将车做一点小的调整。 “你再试试吧，”教练对出来的程乐乐说，“从这里开远一点，到会场的门口，uturn回来，可以么？” 程乐乐把手伸到车窗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摇起车窗。 紧闭的空间里，仪表盘指针，嗡嗡声响起，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霍先生蛮疼程乐乐，怎么还让她玩这个？”教练留着长发，束在后面，发尾染着一段黄色。 霍尧苦笑一声，“没办法，再让她疯几年吧。” “我能理解，年轻的时候觉得刺激，现在可不敢了。”教练感叹道，岁月迟暮。 “我也和乐乐说过这个问题，以后她不开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车队就浪费了，你觉得呢？”霍尧试探道。 “你们想把车队转手？”车队拥有顶级的人员和设备，霍尧在这个车队上投了不少资金和心思，说卖就卖了。 “不是，”霍尧笑了笑，摇摇头，“教练如果想在这里继续干，可以入股。” 教练挑眉，这是要做大的意思？ 霍尧望着不再说了，看着程乐乐的车漂移、冲刺回来。 程乐乐不停地踩煞车，换挡，却发现一点用都没有。快到教练的位置了，仍然保持着刚才的速度。煞车坏了？可她刚才还在用。 程乐乐一个急转弯，车摇摇晃晃地避开自己车队的人群，斜着向出口冲了过去。这会儿赛车都在场内练习，马路上寂静空旷。程乐乐看准路边厚实的围栏，直直地撞了上去。 炙热的温度，喧闹的欢呼，嘈杂的说话……都远离了程乐乐，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让人产生一种胸闷的窒息感，程乐乐的头盔撞在了挡风玻璃上，又被弹回了椅背上。 她只觉得好像有液体流到眼睛上了，红红的一片，挡住了视线。 第52章 程乐乐稍微动了动身体，全身的疼痛却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猛然释放了出来。身上的力气被抽得一干二净，虚软地靠在车座上。 她的思维是如此的清楚，这个地方刚出会场，没有人能看到她，除非下一场比赛开始，有人或者车经过这里。 她想拿手机，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这对现在的她却是最远的距离，与死亡的距离. 要死了么？重生的种种画面从脑海中闪过。其实赛车开不了几次了，她一点也不遗憾；爸爸应该不会让她真的继承吧，程氏的继承人已经是最好的位置；方淼虽然离开了，但她的父母在一个程氏，方淼总会回来的；尧乐乐上了百亿，她满足了…… 只是…只是唯一的想念…是霍尧，没有订婚，没有结婚，她不知道结果，她不喜欢现在的结局。 微微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浩瀚的海洋好像将自己淹没，身体在无尽的大海里浮浮沉沉，呼吸被完全夺走，肺部的灼热开始放大，窒息的痛苦让四肢本能地想要挣扎。 周围的景物都渐渐褪色，从七彩到灰白，最后变成黑色。程乐乐可以感受到呼吸在一点一点地放缓，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见了，也不用看见了，眼皮缓缓闭上。 程乐乐开车出去再回来不过是十几秒钟的事情，教练和霍尧说了几句话，便觉着有些不对劲，眼睛不时地瞄向会场出口。 “怎么了？”霍尧见教练心神不宁，笑着问道。 “恩…”教练在赛车这一行干了几十年了，能顺利从赛车手退下来，再到教练，什么事儿没见过，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两遍，说了出来，“乐乐怎么还没回来，估计是走错路了，我去看看她。” 霍尧微蹙着眉头，若有所思道，“我和你一起吧。” “也好。”教练轻呼了一口气。 两人上了备用车，教练急着找程乐乐，也顾不上霍尧坐在旁边。一启动，马力全加，冲了出去。 程乐乐的车撞在路边的防护墙上，教练都不用拐弯，老远就看见露在外面的半个车身。 “乐乐的车？”霍尧的不安感充斥着整个心脏。 教练可没有霍尧的不确定，心底一沉。将车开到路边，熄了火，和霍尧一起下车，跑了过去。 霍尧几乎不敢相信，程乐乐就这样软绵绵地靠在里面。他一拉车门，程乐乐的身体便从椅子上栽倒下来。他连忙用手接上程乐乐，程乐乐的身子仍旧不停地下沉，他索性跪在地上，抱住程乐乐。 “乐乐？”教练率先出声。 焦急的声音也打破了霍尧的僵硬，咬着牙齿，轻轻地喊着，“乐乐？醒醒？” 程乐乐双眼紧闭着，脸上抹着一滩血迹，晕了过去。教练把她的头盔摘下来，头发服帖地黏在额头上，大部分披散开来。 “乐乐？你别吓我？”霍尧心慌地颤抖着手，大脑一片浆糊，任何想法都运转不起来。 “你别动她，你叫救护车，我去找大赛的医护人员。”教练估计霍尧应该是傻了，快速吩咐道，驾车离开。 霍尧木然地打过电话，望着程可可，脸上没有任何一点色彩，哪里是几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人。程乐乐粘在他嘴唇上的温度和味道，还未消失。他慢慢地俯下身，碰触程乐乐苍白的唇瓣，凉凉的，冰冷着他的心。 这里的静谧与会场内的喧闹声形成强烈了对比。 坐在看台的刘佳猛地站了起来，看着程乐乐的团队在场下乱作一团，有人开始搬东西和收东西，刚开进来的车又开了出去，程乐乐和霍尧呢？ 会场的广播突然想起，“很抱歉，由于某些原因，下一场比赛将推迟。” “怎么回事？”也发现了不一样。 “不清楚，我下去看看。”几人都是一般的朋友，刘佳就算和程乐乐霍尧关系最近的，几年的同学情分算是深厚了。 就算主办方不说原因，现场的记者也能马上探听到消息，很快，本次的黑马女赛车手在休息时间车祸的消息就被发布到了互联网。 救护车的声音带给空气中一丝紧张，车灯闪烁，马路上的车辆纷纷避让。 救护车的后面紧跟着几辆五颜六色的跑车几人今天是看赛车比赛，自然不能丢份儿，开着名牌跑车来的，再加上程乐乐的两辆比赛备用车，一个亿的小车队从马路上驶过，引得周围的司机侧目。 程乐乐被固定在移动床上，医生正在做紧急处理，霍尧紧握着程乐乐的手，不停地亲吻着。手心里产生的湿润灼烫着他的心脏，内心的恐惧龙蛇乱舞。 是这里的‘地头蛇’，他家的私人医生匆匆赶来，并带来了最好的外科医生。程乐乐的车队和的保镖也赶了过来，一时间医院秩序混乱。 程乐乐被简单地检查了一遍，就推进了手术室。 霍尧失魂落魄地守在手术室外面，坐在凳子上，衣服上染着血迹，双手捂着脸，白色的走廊压抑着他的情绪。 “霍尧？”刘佳叫了一声，霍尧反射性地看向她，眼里充斥着红色，让她有些心惊肉跳，轻叹一口气，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要不要叫程乐乐的父母过来？” 霍尧死死地盯着刘佳，不知在想什么。刘佳又问了一遍，他才艰难地点点头。 手术门‘哗’地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扫了一眼几个年轻人，“谁是病人的家属？” 霍尧步伐凌乱地走过来，“我是她的未婚夫，她怎么样了？” “由于脑部受到强烈撞击，颅内有出血现象，并有脑水肿，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否则就是手术也没用。我们要进行左侧颅骨内血肿移除手术，之后再来看病人的情况，放置压检测器测试脑压值，如果情况良好，昏迷指数逐渐上升，如果脑压值仍高，……”医生平静地快速解释。 霍尧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闭上眼睛让自己缓过神来，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就冷静下来了，打断医生的话，“你说这些我一句也听不懂，简单点？” “手术需要她的直系亲属签字，另外她还有小腿骨折。”医生解释之前的那些话是手术前惯例，医生不对手术结果负责。 “她的直系亲属要飞14个小时才能到，你觉得她能撑得住么？”霍尧心中的不可接受直接发泄在医生身上，眉眼冷厉，神色冷峻。 “如果你可以负责，我没有问题。是车祸的抢救时间是黄金四小时，再过十四个小时，我也不知道。”医生就像个机器人似的，面无表情。 “我签！”医生的冷漠更加刺激着霍尧敏感的神经。 霍尧看着紧闭地手术室，他不断地安慰自己，他在这里等着乐乐，乐乐才会更坚韧地清醒过来。 走廊里再一次安静下来，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走到霍尧身边，“baker医生很不错的，放心吧，有什么我要做的么？” “还真有件事，”霍尧抬起头，“这件事总要调查吧？” “当然，我知道了。”拍拍霍尧的肩膀，他对程乐乐感到惋惜，但毕竟不熟，还没有到伤感的份儿上。 “多谢了，你和他们回去吧，如果有什么事，我再找你们。”霍尧累了，不想在应付别人了。 “行，我帮你处理。” 当只剩霍尧一人蹲在角落时，眼泪从指缝流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着，他很害怕，害怕得无法控制，除了懦弱地发抖和喃喃自语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等待，是让人窒息的一个过程，极端的负面想法让人的心变得透凉，但很快积极正面的想法又将冻僵的心脏一点点暖化，反反复复，心脏时而阴沉，时而雀跃，这种煎熬让呼吸都变得艰难。 凌晨，程乐乐被推入了加护病房，霍尧跟着挪进了房间。 乐乐，快点醒来，为什么要让他着急呢。 第二天，程乐乐的父母和哥哥赶来了，程穆把霍尧教训了一顿，霍尧趴在床边。 乐乐，你再不醒来，就等着他扇肿屁股吧。 第三天，程乐乐昏迷指数上升，霍尧为了庆祝，到楼下买了一束玫瑰，插在花瓶里。 乐乐，你就算醒来也没用了，这事儿非得教训你，就肉偿吧。 第四天，霍尧望着安详的程乐乐，宝贝，别闹了。 …… 国内赛车行业目前正欣欣向荣地发展起来，程乐乐进入行业较早，经常参加比赛，算是行业里的小名人了，出了车祸后，国内新闻也第一时间转播。 邹晓凯作为国内顶级跑车俱乐部的管理人，马上就得到了消息。扔了鼠标，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拨了程乐乐的电话。 霍尧本就糟心，眼睛盯着手机屏上邹晓凯的名字，眼神幽深如海，手指挂了邹晓凯的电话。 邹晓凯再拨过去就是关机了，他以为程乐乐的手机没有电了。又联系了范唯，被告知这件事是真的，心下大惊。他的博客马上转载新闻，并附上以前聚会时两人的合照，祈祷早日康复。 俱乐部几个人都和程乐乐玩得不错，看到这个消息时，都以为新闻扑风捉影，他们本身就经常因为和模特演员的绯闻深受其害，网站报道上又写真‘生死不明’，‘脑水肿成植物人’，‘当场死亡’……哪有这么咒人的，他们正给网站打举报电话来着。 邹晓凯的博客一发出，澄清事实真相，几人也连忙转发。给邹晓凯打电话时，邹晓凯已经到洛杉矶了。 第53章 五天了，程乐乐终于从加护病房转了出来，这样基本上算脱离危险，不用担心一觉不醒，成了植物人什么的。程乐乐伤得凶险，还伤在脑部，但有权威医生做手术，比一般人好得也快。 霍尧守着程乐乐的床边，几天没合眼，眼睛血丝满布，下巴冒着胡渣。跟着程乐乐的病床，转到vip房间，给程爸程妈打电话报了平安，这才轻舒了一口气。 听说程乐乐随时可能醒来，总不能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霍尧在病房的卫生间里洗了个澡换身衣服，从头到脚收拾干净。叫了一份中餐，随便扒拉了两口，坐回了程乐乐床边。 他紧紧地握着程乐乐的手，眼睛里却焕发着光彩，潋滟生辉，心满意足。低头望着程乐乐，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两下。 眼前为什么一片黑暗，程乐乐想抬起手摸上自己的眼睛，却发现她根本无法动弹，全身像是被锁住似的。 又要死了么？这时，温热的触感落在她的脸颊、额头和嘴唇上，她留恋这种温柔，好像很熟悉，正想着，触感却消失了。 口腔里被渡过了些水，徐徐咽下。这回，鼻息间的气息不再离开，而是仔细地研磨着她的嘴唇，让她沉醉。 是谁？朦胧的人影越走越远，不可能是李贺南，她为什么想不起来。程乐乐使劲挣扎着，牵引着身体的其他部位，努力向前跑，全身剧烈地疼痛，力气好像抽丝剥茧一般，一丝一丝地从程乐乐的体内抽出。 程乐乐咬紧自己的牙齿，眼角似乎看见了淡淡的光晕，她用尽身体里的最后一分力气，“啊——” 迷雾散去，刺眼的阳光灼烧着程乐乐的眼睛。她眯着眸子，远处摇摇晃晃的窗户、吊灯、沙发，右边一个模糊的身影，程乐乐瞳孔一缩。是啊，她想起来，是霍尧。 “乐乐，乐乐！醒了？醒了！”霍尧眼眶里泛着点点泪水，一手按着墙上的按钮，嘴上对扩音器，“医生，医生！baker医生，她醒了！” 每个vip病房平时就有两个护士值班，程乐乐昏迷不醒，更是有一大堆医生护士在外面守着。听到霍尧的喊声，呼啦啦地全进去了，塞满病房的角落。 霍尧被挤到里外两层，却没有一点不悦，他的注意力只在程乐乐身上，向后退了两步，眉眼温柔地望着他的宝贝。 “身体的数据一切正常。”护士对医生报告。 医生点点头，两手慢慢地扶起程乐乐的胳膊。梦里的疼痛再一次传遍全身，杀猪般的叫声从程乐乐的嘴里喊出。 “你会不会治，怎么难受成这样？”霍尧拨开前面的护士，隔开医生。 “恩，看样子挺有精神的，”医生脸上挂着专业微笑，“ms，你知道自己是谁么？” “程乐乐。” “想起为什么在医院么？” “比赛时，跑车的刹车失灵了，我撞在护栏上。”程乐乐回了意识，呆呆地被医生折腾了半天。 医生挥了挥两根手指，“请问，这是几？” 程乐乐皱了皱眉头，眨眼看着医生。 医生见程乐乐没回答，倒是很有耐心地又问一遍，“你看，我伸出一只食指和一只中指，加起来是多少？” 程乐乐嘴角抽抽，胸闷气短，“就算失忆，我智商没问题。” “长睡不醒，容易脑萎缩。ms，请回答我。”医生笑容不变。 程乐乐抿抿嘴，吼道：“二！” “恩，没问题了，语言功能也没有障碍，稍后会有护士带着小姐做全身检查。”医生向霍尧做了结论，飘飘然地领着一堆护士，出了门。 霍尧侧头看了眼程乐乐，把门关住，快步走了两步，坐在床头，紧张地将程乐乐揽到了自己怀里。 程乐乐僵硬地望着他，“霍尧？” “宝贝，你吓死我了。”霍尧的下巴抵着程乐乐的肩膀，鼻音浓厚，轻叹一口气。 “疼…疼…你别抱我那么紧。”程乐乐就好像刚跑完了马拉松，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不要，我要一直抱着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开了，好不好？”霍尧的声音带着点颤抖。 “恩，”程乐乐回想起来也心惊肉跳，“你刚才是不是吻我来着？” 霍尧闷闷地说，“不准转移话题。” 程乐乐好笑不已，吃力地攀上霍尧的脖子，柔声道：“再亲亲我，好么？” 霍尧居高临下地俯视程乐乐的脸，在她的眼皮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慢慢下移往下移，吻上她唇角。他的舌尖没有探进去，只是单纯地接吻，小心翼翼地，舍不得离开她的唇。 程乐乐贪婪地感受着，只有这样，她才觉得霍尧在她的身边，没有回到上辈子，也没有淹没在黑暗中。 “我再也不玩了。”程思琪靠在霍尧的胸间，有些有气无力。 “真的？”霍尧踢掉鞋子，抱着她往床里面挤了挤。 “恩，我也害怕，我刚才梦见了另一个世界，可是里面没有你。”程乐乐喃喃地说。 霍尧微微挑着眉，“你还想不要我？恩？” “不是。”程乐乐低吟一声。 霍尧的手指依旧揉搓着她的腰，力道强劲，一双动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火光灼人。 程乐乐煞风景地说：“你别动了，除了疼，我没有其他的感觉。” “我不动你，我不动你。”霍尧勾勒嘴角。 说完，霍尧不碰程乐乐的身体，两手只固定着她的脸颊，舌尖进了嘴角，辗转摩挲，翻搅纠缠。 阳光透过玻璃，笼罩在两人身上，温暖而宁静。 “干什么！干什么呢？”程穆提着保温杯，打断了两人含情脉脉。他被医院通知妹妹醒了，进来就看到青筋骤跳的一幕。 那天父母和他到了医院，看到的却是霍尧在门口哭得稀里哗啦，本来还没觉得什么，只是父母对霍尧的态度太诡异了，就好像霍尧是儿子似的。 之后才知道两人早就暗度陈仓了，敢情所有人都知道这货和妹妹交往，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亏他每次还千叮咛万嘱咐，让霍尧帮他照顾妹妹。得，都照顾到一起睡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可不相信两人‘洁白无瑕’。 父母和妹妹对他隐瞒，妹妹车祸受伤，程穆把气全撒在霍尧身上了。这人有多阴险，连朋友也骗，他不会再相信霍尧了。 “阿穆。”霍尧无奈，委屈地看了眼，他以为乐乐早就告诉程穆了。 “不是阿穆，是大舅子！”程穆挥着拳头朝霍尧比划，两人脸上都一块儿青一块儿紫的。 两人打架了？程乐乐恨不得再昏过去一次，“哥，你不知道我俩…？爸妈没有告诉你？”责任都推到程爸程妈身上。 “这事儿我不怪你，但我不同意，乐乐，你今年才多大，霍尧早就看上你了吧，他诱拐你在先。”程穆摆出哥哥的架子。 “哥，你俩不是好友么，再说，现在什么年代了。”程乐乐往霍尧的怀里靠了靠。 俗话说，女生外向，一点没错，程穆不理程乐乐。 “大舅子？”霍尧对程穆处处赔小心，在这几天的相处下，霍尧摸着和大舅子的相处规律，没脸没皮，才能抱着媳妇把家还。 程穆撇撇嘴，“你以后也是要当大舅子的人，我等着霍雪菲气死你。” 霍雪菲到现在都没有谈恋爱，眼界儿高得谁都看不上，雪雪要是真能找一个，估计也是绝种的优秀男人了，霍尧连乐都来不及，“我相信她的眼光。” 熟不知几年以后霍雪菲被人盯上了，烈女怕郎缠，霍雪菲坠入情网，霍尧才感受到了程穆现在的心情。 程穆嗤笑，以前怎么没觉得霍尧不顺眼。 程乐乐扯了扯嘴角，转移话题，“哥，我饿了，我想吃饭。” “我帮你问问医生。”程穆视线不甘心地在两人身上打转。 “我和你一起。”霍尧主动提起出去，拍拍程乐乐的肩膀，让她放心。 霍尧和程穆拐出病房，肩并肩踏在走廊上。 “警方那边有消息么？”程穆侧目，沉声问道。 “有了。”霍尧平静地吐出两字。 “难道真的是人为？！”程穆提高声音，他本以为霍尧在异想天开，有谁会对程乐乐下手。 霍尧诡异地看着程穆，“你真的看不出来？” 程穆摇摇头，他一直都在国外，怎么会知道这些。 “以乐乐的技术，不会在练习的时候出事儿，当然是蓄意的，至于是谁…”霍尧握紧拳头，“在这边，休斯家向警方施压，已经有线索…程盛达。” “叔叔？怎么可能？”程穆惊呼道，摸了一把脸，“我没有别的意思，叔叔是老狐狸了，怎么这么冲动？” “你是说我栽赃他，还是乐乐陷害他，乐乐可比他的命金贵。”霍尧把程穆朝后推了两步，面对继承权，他不相信兄妹友恭。 程穆的背顶在墙上，动弹不得，“霍尧，难道你觉得我是站在叔叔家一边的？” “乐乐把叔叔的股权夺了，他报复也是应该的，有什么好惊讶的。”霍尧说翻脸就翻脸。 程穆甩掉霍尧的胳膊，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表明立场，“我尊敬叔叔一家，但他要真的危害到我们家，他这个董事也当到头了。” 第54章 ‘啪——’“出去！”程盛达把手里的文件扔到了秘书的脸上。 “父亲，到底出什么事了？”程可可最烦她爸发脾气，吃亏的总是她。 程盛达一巴掌甩过去，眉头紧皱，“你还有脸问，你不是说程乐乐都听你的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程可可捂着脸，走到程盛达面前，“爸，程乐乐勾搭上霍雪菲了，才乘机和霍尧套关心，霍尧哪里是喜欢她，不过是给霍雪菲面子罢了。” “你没本事，别说人家。霍尧攀不上，非要和朱震在一起，那也行。你把朱震看好了，我也不说什么，可现在呢…”程盛达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程可可，他至于走到这一步，“你把生米煮成熟饭，我看朱震还有脸在我面前，唧唧歪歪。” 程可可愣了，父亲为了自己，让她未婚先孕，都无所谓，“爸爸，谢协是程氏的股东，我也是为了拉他的一票。” “他是个什么东西，你想把自己便宜卖了，我不同意，真是白养你了。”程盛达恨恨地嚷嚷道。 “你冲女儿发什么火！”田梦俞进了书房，见丈夫教训程可可，脸拉了下来，推搡着程盛达。 “咱们家完了，本来十拿九稳的董事长位子，被程乐乐破坏了，”程盛达坐在座位上，点了支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前两天，我派人去做掉程乐乐，没成。” “什么！？”田梦俞捂住嘴巴，轻呼道，“你做掉…这是要坐牢的！” “这辈子，我没少干坐牢的事儿，你们也享受了这么多年了，还好意思说我？”程盛达斜眼瞪着田梦俞，“没钱没势和搏一把，你选一个吧？” 田梦俞支支吾吾，程盛达想要让别人办事，想捞钱，自然没有少干违法的事儿，但她不知道程盛达竟然要杀人，跺着脚，着急地说：“你怎么不和我商量，现在怎么办？” “急什么急，这不是没办成么，人还活着。”程盛达撇开眼，不看母女俩。 “那他们会不会查出来？” “不知道。计划是程乐乐赛车的时候，速度那么快肯定车毁人亡了，谁知道程乐乐那个车队管那么严，我的人不好下手。”程盛达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如果有证据，查出来很容易。” 田梦俞虽然生气，可程盛达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个家怎么办。她小声地说：“要不咱们给办这事儿的人多给点钱，把他们的嘴封死了。” “行了行了，你别管了。”程盛达对田梦俞没有更多的耐心，将烟头在烟灰缸里一按，眼睛瞄到程可可，上下打量一番，老脸又挂上了笑容，“可可，过来。” “爸！”程可可心里发毛，小心地走过去。 “你说你现在和程乐乐的关系不太好？”程盛达慈爱地问道。 “是。” “那这事儿就好办了。”程盛达一脸欣慰。 没过几天，美国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将案子移交到中国警方。警察迅速地找上门，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将程可可带走了。 “你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让可可顶罪？恩？”程盛达搂着一个妖艳女子的腰，压在她身上。 “我哪有这么想。”女子纤细的手指剥了一颗葡萄，投进了程盛达的嘴里。 “你没有？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你弟弟怎么会失手，还留下了痕迹。”程盛达捏住她的下巴，晃了晃头。 女子闭着嘴，艰难地说：“就算我这么想，你如果不配合，我也办不成啊。” “呵，你算计我，还有理了？我的配合就是把自己女儿坑了？”程盛达板着脸，沉声说道。 “你不是早就说要和母老虎离婚么？你想想咱们的儿子，同学都怎么看他。”女子嘟着嘴，贴近程盛达。 “别拿儿子跟我说事儿，你知不知道你坏了大事！”程盛达面部狰狞，“你弟弟就在里面呆着吧。” “不要！我弟弟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你怎么能过河拆桥。你把他捞出来，下次一定成的。”女子泪眼婆娑地望着程盛达。 “哪还有下次，程可可一个小女孩没有胆子干这种事，程盛广家只认定是我指示的，你弟弟害我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想出来。”程盛达揪着女子脖子上的肉。 “求求你了，救救我弟弟吧。如果程可可都承认了，他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女子理所当然地说。 程盛达冷冷地看了女子一眼，他的确有办法让程盛广不对付他，但有些办法只能用一次，“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恩，我明白了。”女子知道程盛达看在儿子的份儿，不会把她怎样。 她将眼泪抹掉，跨坐在程盛达的大腿上，保养极好的双手把衣服扣子一个一个地解开。只着黑丝内衣，身体慢慢向前倾，撅着屁股，胸口送到程盛达嘴边。程盛达立刻把她扑倒在床，二话不说抱着就是猪啃，一番翻云覆雨。 …… “怎么会这样？”程乐乐往霍尧的怀里缩了缩。 “我也没想到。”霍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后背刮过一阵凉风。双臂紧紧地圈着程乐乐，才会觉得安心。 程乐乐抬头望着他，“会不会咱们查错了？” “不会错的，有关你的事情，我都会千万小心的。”霍尧耳颈厮磨，含着她耳垂。 程乐乐怕痒，在他身下咯咯地笑起来，胡乱扭动着往下缩，又忍不住告饶道，“别动，我痒。” “我轻轻的。”车祸带来的后怕，仍然让霍尧心有余悸。 “我说正事儿呢，”程乐乐把他胸膛推搡了一下，生病时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倒有点在撒娇，“叔叔他太狠了吧，那是他亲身女儿。” “程盛达想要一个儿子，可是他的精子不给力，好不容易和小三生了个儿子，程可可就用不着了。”霍尧一本正经地说着，手却慢慢地伸进了程乐乐的病服里。 程乐乐微微蹙眉，“我想找出凶手，公安局既然拿凶手没办法，我也没必要和堂姐过不去。” 霍尧眼神变了变，低下头去，舌尖撩着程乐乐的脖子，闷闷地说：“那就不管程盛达了？” “啊！”程乐乐推开他的肩膀，脖子往边上躲，“不要。” “不要什么？”霍尧继续咬着，“不要对付程盛达，还是不要我亲你？” “不要亲我，哈哈…”程乐乐忍不住笑了起来，倒在霍尧怀里。 “程盛达的其他事情会让他露出马脚，我们现在做点其他的。”霍尧边说边贴近程乐乐，使劲地吻着她，心情愉悦。 窗外阳光明媚，两人窝在被子里，病床上颤幽颤幽，带着磨人的喘息声。 “压死我了。” “我撑着身体呢。” “快点！” “这事儿怎么快，万一你不满意，怎么办？” “我满意了。” “那就按这次模式再来一遍。” “……” 两个小时过后，程乐乐累得在床上挺尸，头发湿湿地粘在额头上。嘴上气喘吁吁，把枕头砸向霍尧。 霍尧坏笑地躲过程乐乐的袭击，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穿戴整齐，“别装了，都是我在动。” 程乐乐撇撇嘴，哑声道：“谁说的。” “是，是，你喊也要费力的，”霍尧走到床边，拿着病服，给程乐乐换上，“别着凉了。” “我自己来。”程乐乐从被子里爬出来，接过衣服。 这时，‘叩叩叩！’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 两人的眼睛直直地互相瞪着，霍尧皱眉，看着程乐乐光溜溜的身子，赶紧用被子搂住了她。 邹晓凯拎着一堆营养品，站在门外。自从程乐乐昏迷的第二天，他就过来了，每天一趟。知道程乐乐的家人都来了，就殷勤了。至于为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听着屋里摸摸索索地声音，等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又来了？”霍尧嘴角的笑容耷拉下来，自顾自地回到程乐乐床边。 邹晓凯见开门的是霍尧，心思千回百转。男女朋友锁着门，能干什么好事。 程乐乐各方面都很出色，有男朋友不奇怪，他和程乐乐从没有聊过这方面。上次霍尧和孙嘉欣的事儿在网上传了一阵，没想到程乐乐的男朋友就是霍尧。 “送给你，”他从背后抽出一把玫瑰，“乐乐，今天怎么样？” “好多了，腿已经有知觉了，医生说只要坚持复健，就没问题。”程乐乐笑得很灿烂，她感谢邹晓凯对她的开导。霍尧虽然很关心她，但霍尧不会理解告别赛车的心情。极致速度下的疯狂和自由，程乐乐真正感受到自己活了两次。 霍尧抢过花，轻咳两声，“我帮你插上。”假装把花插在花瓶里，其实耳朵早竖起来了。 “不仅要复健，多吃有营养的，打算什么时候回国？”邹晓凯忽略霍尧，问道。 “这周末，我可不想呆在美国了，回家总是方便很多。”程乐乐说。 “那当然，等你完全好了，再到我们的场地，转两圈。”邹晓凯无所顾忌地提出赛车的事。 第55章 霍尧不着痕迹地挡着程乐乐，正要开口，程乐乐笑嘻嘻地答应了，“好啊，你们不能嫌弃我不开车。” “不会，坐我的副驾驶。”邹晓凯伸手撩过程乐乐刘海，“这两天都瘦了，霍尧没把你养起来？什么时候出院，我带你吃好吃的。” 医生说这不能吃那不能喝，怎么怪他？霍尧的教养控制着他，耐着性子，嘴角挂笑。 还好程乐乐婉拒，“我吃不惯这儿的饭，就是米其林也一股cheese味儿。” 邹晓凯又说话了，“那你是没找到地方，我知道一个地方，特别正宗。某人为了在这儿过得惯，专门把国内四季酒店的大厨挖过来，连带解决大厨亲人的工作和身份。” “我说之前去建国路那家，味儿怎么不对呢。” “咸水鸭肝、木瓜蒸鱼翅、福跳墙、榴莲酥、桂圆莲子羹，都不错，怎么样？”邹晓凯随意地数了数。 程乐乐迫不及待地点点头，星星眼望着邹晓凯，“行，明后天吧，你来接我。” 从抬头至甜品，都是程乐乐爱吃的，看样子邹晓凯早就策划好了。霍尧咬碎一口白牙，千年陈醋又打翻了，真当他不存在，一个在他眼皮子底下撬墙角，一个被美食收买了。 邹晓凯达到目的，满意地笑了，“好，说定了。” 霍尧一直忍着，等邹晓凯走了才爆发出来，“你怎么答应他？” “我喝了多少天白粥了，嘴里淡淡的。”程乐乐砸吧砸吧嘴。 “我也可以带你去，你难道看不出他喜欢你？” “啊，人家有女朋友的，”程乐乐的异性不多，邹晓凯算一个，“你想什么呢，我和他只是志趣相同，他不是我的菜。” 志趣相同还不够？他们也是从朋友开始的，霍尧和程乐乐的共同朋友很多，可邹晓凯却是他不能掌握的那部分，他心里有些没底，酸言酸语道：“孤男寡女出去吃饭，别人见你俩指不定就以为是一对小情侣。” “孤男寡女？你不去了？”她就知道霍尧想多了。 什么？霍尧抿着嘴回想，程乐乐还真没有说不让他去，他自作多情了，嘿嘿，笑了两声，走近程乐乐，拉住她的手臂，眼角眉梢透着愉悦，“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差点误会。” “你也没问我，我要是喜欢上别人了，至于还瞒着你，”程乐乐嘀咕，霍尧为这种事情，没少吃醋，她既然和他在一起，自然会一心一意，“你当我什么人？” “我就是太喜欢你了，乐乐。”霍尧眼巴巴地挨上去，认错态度良好，不断地亲着程乐乐的额头，“他怎么和我比，我对你对我都信心。” “行，那你就不用跟我们去了，我很快回去。”程乐乐傲娇地点点头。 最终，程乐乐把霍尧落在酒店，和邹晓凯吃到晚上十点，才回去，未必没有惩罚霍尧的意思。霍尧心里再恼火也不说，只在床上和程乐乐算总账。 程乐乐因为身体原因，请假半年。霍尧大四了，没什么事，陪着程乐乐在加州吃喝玩乐，美其名曰调养。两人回了国后，才知道程乐乐在国内出名了。 邹晓凯和几人的博客关注人数众多，程乐乐受伤的新闻闹到了网站首页。程乐乐的照片和资料被网上挖了出来，照片是大学学生证上的证件照，盘条理顺，长发清纯的模样，让一部分网友只觉得可惜，好好一姑娘怎么玩赛车。 还有一部分网友继续深挖，可最多的内容是学校成绩和此才艺获奖，生活照家庭全部没有，不是没有人爆料，都被程氏潜了，来一句删一句。网友不清楚，可朋友们都知道，纷纷安慰霍尧，程乐乐是不是甩了霍尧，和邹晓凯好了？ 霍尧搂着程乐乐，两人一起半躺在沙发上。现在最流行的还是博客，程乐乐和霍尧的主页被刷频。程乐乐看着网页上的留言，憋着笑。 她本来没什么，可霍尧心里不服气，他和程乐乐怎么就不能一直好下去了？手里捏着一颗葡萄，塞进程乐乐的嘴里，“甜么？” 程乐乐看得正入迷，顾不上霍尧，嘴上敷衍地嗯了两声。 霍尧眯了眯眼，将手里的葡萄剥了皮，又喂进程乐乐的嘴里，“还要么？” “继续。”程乐乐歪了歪头，就把籽吐到了霍尧的手心里。 霍尧毫无怨言地接着剥，程乐乐十分享受。 两人一人一个，小碗很快就见了底，他将小碗放回茶几上，又剥了一颗，含在自己嘴里，按着程乐乐的头，覆上自己的嘴，湿润的舌尖温柔地滑进程乐乐的嘴里，将嘴里的葡萄渡了进去。唇舌纠缠着，霍尧突然想起一句话，相濡以沫，更加放不开程乐乐的嘴。 “唔唔…”程乐乐冷不丁被霍尧吻住，挣扎着起身。 霍尧不依不饶，“谁说咱俩要分了，恩？” “又不是我，你吻那些人去。”程乐乐瞪他一眼。 “我都想死你了。”霍尧霸道地抱起程乐乐，向里屋走去。自从程乐乐出事，他就没有正真进去过。 “我不能动。”程乐乐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啜息地提醒道。 “别狡辩，我已经问过医生了。” “什么时候？” “我上次没有陪你去，之后打电话问了问。”霍尧舔了舔她的嘴唇，舌尖绕啊绕的。 “……你是有多想。”程乐乐羞愧地低吼。 霍尧看着她红透的小脸，低低笑着，将她丢上大床。三下五除二，把她扒了个精光。两人坦诚相对多次了，他还是会悸动。 程乐乐被霍尧的手指摸得全身瘫软，又痒又麻，笑了几声，气喘吁吁地连声求饶，“哈哈，我不行了，不行了，放开我，啊啊啊…” “做不做？做不做？”霍尧抵上程乐乐的额头，非要让她自己说。 程乐乐咬牙，手臂勾着他脖颈，两条长腿紧紧地盘着他的腰，狠狠地吻了上去。 两个人的呼吸都突然粗重起来，空气也都染上缱绻情意。 霍尧倾身一挺进入她的身体，轻呼一口气，好爽…“乐乐，宝贝，乐宝，老婆……” 程乐乐亲吻的间隙声音含糊地应着，“慢点…快点，快…” “到底是快还是慢？” “快点、快点。”程乐乐紧紧地抱着霍尧，汗水滴了下来…… 完事后，霍尧将程乐乐翻过身来抱着怀中，轻轻地粗喘着，喝点水平复一下心情。 另一只手拿着电话，声音有些哑：“和公安局说说撤诉吧，抓程可可没有用。” “恩，我们现在正在查，程盛达特别贼，他的很多文件都不是他本人的签字。” “很多就说明有是他本人的。”霍尧的手仔细地描绘着程乐乐的眉毛，心情很好。 “是，我知道了。” 第56章 霍尧从霍氏辞职了，就彻底和霍家分开了。香港不再是他的家，这里才是，有程乐乐的地方。他暂时接手刚开起来的尧乐乐分公司，但尧乐乐的大头是程乐乐的，他作为一个男人，不能没有自己的事业。 内地房地产今年开始火了，虽然最后变成了房地产泡沫，但房地产有黄金十年，等十年以后，挣到钱了再转行，也来得急。之前两人就讨论做房地产，只不过都没有空，没想到一个暑假的时间，霍尧就变成无业游民了。 年初在香港房地产试了一下水，摸清了房地产行业内部的情况，两人从美国回来后，霍尧便在本市注册了一个房地产公司。 后半夜，霍尧没怎么睡觉，索性起来工作。公司刚成立，事情都很杂，霍尧没有助理，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快七点了，天蒙蒙亮，霍尧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精神仍旧神清气爽。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进了卧室。 程乐乐还在睡觉，趴着把头埋在枕头缝隙里，睡得晕晕沉沉，小脸酡红。 尽管霍尧上床的动作很轻，但程乐乐还是被惊醒了。 “宝贝，起床了。”她一醒，霍尧便凑过去，在她眼皮上亲了亲。 程乐乐迷迷糊糊道地嗯了一声，抬起眼皮愣愣地看着霍尧。她还没有没睡醒，眯眼趴在床上，看上去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说话的声音软绵绵，霍尧把她捞进怀里，蹭了蹭。 “你早就醒了？”程乐乐闭着眼睛，靠在霍尧的怀里问。 “没有，刚醒，”霍尧把玩着程乐乐的头发，“今天陪我去公司吧。” “不要，你作为老板，怎么能带家属，这个风气不对。”程乐乐抬眼看看霍尧，把霍尧推开。 霍尧忽略了前半句，裂开嘴，打趣道：“你是家属？” 程乐乐一噎，脸色娇羞状，鸭子嘴硬，“那我是什么？情人？” “我就喜欢家属这词儿，”霍尧在程乐乐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你在家没什么事，我现在缺个助理，你帮端个茶递个水？” “我要复健，何况给你当助理，我不是大材小用了？”程乐乐请假到十一月份，只要能顺利通过期末考试，就不算休学。 “那一个小时五百，我给你端茶倒水，一会儿我叫人买器材，在哪儿复健不一样。”霍尧给她掏的是私人腰包。 程乐乐思考他给的价码，“我都这么抢手了，那我就勉强同意吧。”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一件粉色吊带睡裙，裹着她玲珑的曲线，没有穿鞋，白嫩的脚丫踩在乳白色的地毯上，向衣帽间走去。 霍尧气血上涌，深吸一口气，抑郁地拉开被子，坐了起来。 大源房地产公司成立小一个月，公司规模不大，基本上了轨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工程部、销售部、设计部、财务部、人事部、法务部等，每个部门也就两三个人，工程部和销售部的人稍微多一点。 霍尧的大学同学侯宝、章云被招揽到大源里，霍尧交朋友不是白交的，看这些人爱玩，不务正业，但脑子里有真货，总有自己擅长的方面，侯宝和章云的特长都被霍尧摸得一清二楚，侯宝管工程，章云进了设计部。 侯宝和周天一样，狐朋狗友，五湖四海，但是侯宝特别心细。章云就是一个宅男，腼腆、画画和计算机很出色，可家里非让他报工商管理专业，年年挂科，真是委屈他了。 周天也是工商管理专业，说好的进了尧乐乐的分公司。 以前按家世来看，程乐乐家不如霍尧家，但进了公司才发现，霍尧真是捡了个宝。他们这些人虽然大手大脚地花家里的钱，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可是，大半个尧乐乐都是程乐乐的，尧乐乐有多少钱，程乐乐的小金库里捏着多少。 除了他和霍雪菲两个‘关系户’以外，员工不是博士生就是干了十年以上金融经验的人，能做这些人的老板自然要有两把刷子。霍雪菲学的就是金融，正好可以跟着专业人士，多学学。可周天看着程乐乐写的代码，有种眼晕的感觉。 听说霍尧成立了房地产公司，周天就到那里当了销售部经理。每天胡吃海喝，这才是他的长项，先靠着自己的人脉给大源拉了两个大单。 公司成立时的几个部门主管都入了股，算是公司元老。侯宝三人以友情价，七五折参股，成了大源的小股东。 霍尧站在落地窗前，明亮的阳光投映进来，笼在他身上，他整个人看上去便分外耀眼。但正面是，霍尧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 本来他带程乐乐参观公司，程乐乐见章云坐在格子间里调试程序，眼睛一亮，也抱着电脑过去，两人拼起来了，没想到章云还是个电脑高手。 等霍尧和设计部主管交代完事儿以后，章云和程乐乐两人已经开始打游戏了。为了不影响他人办公，两人特意搬到休息间，一人一杯咖啡。 霍尧走到程乐乐背后，程乐乐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皱了皱眉，他带程乐乐来公司，是陪他的，可不是和别人勾搭的。两人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怎么像失散亲人团聚一样。他不得罪程乐乐，他总能说章云吧，“章云啊？” 霍尧刚靠在章云的肩膀上，章云吓了一跳，游戏里的人物就被打死了，“霍尧？你怎么不出声啊！” “上班时间可以玩游戏？”霍尧不和章云闲扯。 “恩…不能，但是上班有午休时间，我就当把午休时间挪过来了。”章云没有偷懒的意思，早听周天说程乐乐计算机好，他俩就玩上了，对键盘熟悉的人玩游戏都好。 霍尧顿了顿，发觉章云根本没有领悟他的意思，语气淡淡地说：“你是公司的一份子，你少休息一分钟，咱们公司就能多赚一块钱，你也能多得半分钱。你还有时间休息么？” “啊！”章云当真思索着，他有的确百分之五的股权，霍尧没有算错，他的注意力被转移到钱上，“我听说公司第一个单子能有五百万的利润，那我就能得二十五万？” “是这样的，咱们早完成，早发奖金。”霍尧面善地点头。 “行，我去工作。”章云一溜烟就跑了。 程乐乐淡定地喝咖啡，直到章云出了门，她才抬头问霍尧，“你就是这么忽悠人的？”公司五百万的利润，走得是公账，章云的资产又提高一点，可他看不见摸不着啊。 “只有他，谁叫他不懂。章云入了股以后，一朝回到解放前了。”霍尧把程乐乐挤进程乐乐的小沙发里，让她坐到他的腿上。 程乐乐算是听明白了，“万恶的资本家啊，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畜生使。你要是早生五六十年，是要接受改造的。” 霍尧敲上程乐乐的额头，“我是资本家，你是资本家的家属，咱俩一起改造。” 程乐乐抱头在霍尧的颈窝间，小财奴样地说：“不要，指不定有很多人想和你一起改造，我要立刻把财产转移。” “我的都给你，你就嫁给我？”霍尧抱着程乐乐，鼻息的热气呼在程乐乐的脸颊上， “你现在不舍得？”程乐乐斜眼望他。 “现在你的所有消费都是我买单，还不是和给你一样。”霍尧温柔地揉揉程乐乐的脑袋。 “那才不一样，我怎么觉得我现在有种被你包养的感觉。”程乐乐学着大款的粗气，摊着手，“这里是一万块钱，想买什么买什么。” “......”霍尧无奈，拖着程乐乐屁股的手动了动，“乐乐，我爱你，你可以知道我所有资金流向，等你嫁给我，再管也不迟。” 程乐乐能自己赚钱，要钱不过是图个心安，省得人财两空。但其实这样也好，霍尧如果干脆地答应，她反而不放心霍尧的甜言密语了，“好吧，我等着。” 这是什么意思？霍尧勾起程乐乐的下巴，“我也等着。” “号外！号外！”周天挥了挥手，冲了进来，可见到程乐乐和霍尧面贴面，又大喊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怎么了？”程乐乐利索地推开霍尧。 “我问了章云你们在这儿，我就过来了，”周天看了两人一眼，“我方不方便说？” “你想说就说吧。”霍尧幽幽地看着周天，一副我看你能说出什么的样子。 周天嘻嘻哈哈地走过来，“范唯刚刚通知我，他和萧景辰准备订婚了。” “什么？”程乐乐率先出声。 “这么快？”霍尧的惊讶点与程乐乐不同。 “你知道？”程乐乐转头问霍尧。 “恩，算吧，容泽说上上周两家很正式地在他家酒店订桌了，并没有特意隐瞒，有心人都知道。” “对啊，根本没有给他俩选择的余地，双方家长都满意对方的条件，就拍板决定了，先订婚，再毕业结婚。”周天添油加醋。 第57章 “那他俩呢？”范唯和萧景辰一见面就抬杠，都是爱玩的人，交往对象都能按火车皮拉了，程乐乐没看出他俩有什么不对劲。 “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会他俩有没有偷偷摸摸。但我问范唯，范唯说这是两家的意思。”周天耸耸肩，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坐在两人对面。 “他们两家也没有关系啊。”程乐乐不知内情。 “萧家想往这边发展，范家需要拓宽事业，两家孩子差不多大，一拍即合呗。” “他俩没有固定的对象，说明他们早就想好这条路了，等得就是政治联姻，以后住在一起的人是自己的朋友，这样挺好的，总比陌生人强。范唯说什么时候举办订婚典礼？”霍尧顺着程乐乐的发丝，解释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周天也赞同霍尧的话，“大冬天订婚，又没什么真感情，还在意这个形式干什么，一切从简。两家正商量时间呢，现在找这么个各方面都合适的人，不容易啊，要抓紧办。范唯让我通知大家都去，到时候会发正式的请柬。” …… 古色古香装潢的茶楼萦绕着淡淡木香，摆成四合院的样子，圈内有人造假山和小潭水，悠远宁静的空气中，唯有叮咚的水流声。 “决定了？”男人嘴角痞笑，手指转着茶杯的边缘。 萧景辰从未见过范唯穿西装，蓝色格纹的西装三家套，三排扣子显得身形板直修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她的丈夫。意外指的是，两人中间有一人死了。 她眼睛平视，越过范唯，看向远处，“我都和家里人说了，现在反悔，我家可还不起代价。” “不至于，不至于，我想反悔也说不定呢。”范唯一句话就破功了，没个正行样，歪坐在木头椅子上。 “你可以提出来。”不管是谁，萧景辰都不会满意，因为不是自己喜欢的。拇指弹弹烟头，烟灰散落在地上。 “不用，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范唯意味深长地笑着。 萧景辰懂他的意思，单手举起茶杯，“以茶代酒，那就祝贺我们订婚愉快。” “恩，祝我们白头偕老。”范唯与萧景辰干杯，一口闷了，“少抽点，小心把人家茶馆烧了。” “好高雅的地方，为什么要约到这里”萧景辰我行我素，又呼出一口白烟。 “约法三章。”范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到萧景辰面前。 萧景辰顿住了，眨眼看着眼前像女人一样干净的手指夹着一页纸，舌尖无意识地舔舔上唇思考。 她的眼神让范唯颇有些不自在，“既然大家都熟，我就不解释了。” 萧景辰嘴角微微勾起，也从手包里拿出白纸，“我也拟了婚前协议，看看吧。” 啊？！范唯心里咯噔一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将纸展开。 “第一，互不干涉对方的工作和生活隐私，第二，互不干涉对方的交友范围，第三，婚前婚后财产证明……”萧景辰一条一条地念出来。 范唯看着萧景辰纸上和他差不多的内容，扯了扯嘴角，“……第七，维护对方在外的个人和家庭形象，第八，维护对方家族的利益……” 这个协议的意思就是，不论他们在外面养情人还是包小白脸，两人有绝对的自由，但是在外面的面子工程要做好，他们是一对友爱的夫妻。 两人都开诚布公地说了，范唯看着洋洋洒洒地一大篇，憋着笑意。萧景辰写得理所当然，这才是女王的做派，做事坦荡，用不着顾忌旁人的感受。 “同意么？”萧景辰得意地仰头，问道。别以为只有男人才可以在外面养外室，女人有资本一样可以。 “同意，”范唯爽快地点头，他不是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过…“你看到我写的最后一条了么？” 萧景辰视线跳到最后，“第十一，双方行使夫妻的必备义务？什么义务？” “做%爱。”范唯缓慢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噗！”萧景辰刚喝进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他想得倒是周到…… “这是法律义务，咱俩都不吃亏。”范唯认真询问道。 萧景辰回过神，戏谑地望着范唯，“也是，与其在外面，还不如家里，既方便又干净，同意！” 不久的将来，学者和网络上，把他俩定了个确切的名字：‘□□’。 离开茶楼，萧景辰和范唯手牵着手，进了校园，一路上震惊了不少人。两人边走着，边和自己的对象打电话，提分手，他们要订婚了。 范唯以未婚夫的身份，把萧景辰陪到宿舍楼下，眼睛目送她上去，才离开，范唯是一个非常绅士的好情人。 “你回来上学了？”萧景辰一进屋就见程乐乐趴在阳台上。 程乐乐从慢慢地阳台走出来，跨坐在椅子上，“今天特意来看看你。” 霍雪菲坐在上铺两腿耷拉着，“现在最大的新闻是萧景辰要订婚了。未婚夫怎么样？” “挺好的。”萧景辰晃了晃手里手包，是范唯送给她的prada新款。 “眼光不怎么样，太老气。”霍雪菲损人不带脏字，是说手包呢，还是说萧景辰。 “我觉得很配我。”萧景辰爱抚地摸摸新包。 “是啊，什么人配什么包。” “滚，”萧景辰随手拿了个纸团，朝霍雪菲扔去，“乐乐，你说呢？” “颜色衬得你皮肤更黑了。”程乐乐扒在椅背上，一本正经地说。 “切，你们羡慕去吧。”萧景辰扬扬下巴，呲牙道。 “羡慕什么？羡慕你进入婚姻的坟墓。”霍雪菲调侃她。 “我真想马上跳进坟墓，你们想要还没有呢。雪雪，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男朋友吧，我都为你操碎了心。”萧景辰嘴不饶人，反击道。 霍雪菲可是自己的小姑子，程乐乐帮忙叫嚣，“我想嫁就嫁，这是早晚的事儿。” “呦呦呦，让霍尧过来听听。”萧景辰一对二，两人都噎住了。 霍雪菲默默叹口气，爬下床，拉着萧景辰坐下，“都断干净了么？” “我俩当着面打电话，都说清楚了，想做小三的，我也不介意。”自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责任和义务都要扛在肩上，萧景辰淡淡地说。 ‘吱——’ 陈岚提着两大瓶暖壶，打水回来，抬头见几人窝在萧景辰的床上说悄悄话，“都在啊？” “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宿舍，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萧景辰翻个白眼，对陈岚阴阳怪气道。 陈岚原先说不过萧景辰，这两年也练出来了，“景辰，你要订婚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家也太老古板了吧。” “这话要是霍雪菲说的，我可以理解为她有资本看不上范唯。可这话是你说的，我就纳闷了，你连联姻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和我说这个。范唯样样都不错，订婚有什么不好的。”突然联姻，萧景辰心里不高兴，陈岚还撩拨她，她的语气十分尖锐。 陈岚咬紧牙关，不甘心地说：“有钱怎么了，雪雪和乐乐也没像你那么狂，这个社会不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那是你没见过她俩耍脾气的时候，你是真高尚，视金钱如粪土，还是假清高，心里对我羡慕嫉妒恨。不管是什么，我必须告诉你，没什么别没钱，有什么别有病。进入社会，你会发现看不惯的人多了去了，像我这样，是最可爱的室友了。” “我什么时候有脾气了？”两人又吵起来了，程乐乐插话，调节气氛。 陈岚脸色缓和几分，头偏向程乐乐，“身体怎么样了？” “还要养一段时间，下学期再来上课。” “恩……”陈岚点点头，欲言又止地望着程乐乐，似是有话要说。 这时，从阳台外传来了大喊声，“辰辰！辰辰！萧、景、辰！……” 霍雪菲和程乐乐对视一眼，程乐乐拍打了萧景辰一下，下床先进了阳台，探头下去。 “辰辰！？”校草两手插兜，向萧景辰的楼层眺望，出来的是程乐乐让他有点失望，“辰辰呢？可以让她下来么？” 程乐乐皱着眉，这唱得是哪出？回头看向萧景辰，眼神示意她，她肯定听到刚才的话了。 萧景辰盘腿坐在床上，使劲地摇着头，她把手机都关了，竟然找到这儿了。 程乐乐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对下面的人，说：“萧景辰不在。” “……”萧景辰扶额，这瞎话编得太有水准了。 下面的人接着喊，“我知道她在，我有话对她说，辰辰，我爱你！我爱你！” 一声比一声大，萧景辰就算是高调的人，这会儿也满头黑线。如果他俩爱得死去活来，订婚就好比棒打鸳鸯，校草不畏家长的这个举动可能很浪漫，可他俩才交往了十天，可能连对方的性格都没有了解清楚，不至于这么撕心裂肺吧，这个举动就是制造噪音，危害环境。 萧景辰纠结了，一方面她不想下去，太丢人了，另一方面，她又想下去，阻止校草在下面的鬼哭狼嚎。权衡了一下，还是下去吧。 “我也去。”程乐乐下去凑热闹。 陈岚飞快地望了一眼霍雪菲，跟在程乐乐后面，“我去看看。” 萧景辰对男朋友舍得花钱，哪个男朋友愿意分手，有什么好看的，霍雪菲撇撇嘴，做回自己的座位，开始写作业。 陈岚追上程乐乐，“乐乐，一起！” 程乐乐因为身体的原因，本就走不快，朝陈岚笑了笑。 “大学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就要毕业了。”陈岚主动寒暄。 “还有一年半啊，我倒觉得过得很慢。”程乐乐可不想再上学了。 陈岚神色黯然，“你们都想毕业，我却想留在学校，萧景辰说得对，社会的每一步都很艰难。” “你学习好，又刻苦认真，怎么还愁这个。咱们学校的学生再找不上工作，其他学生也别找了。”程乐乐安慰道。 “你们当然不愁啦！”陈岚瞄着程乐乐的脸色，赶紧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工作当然能找上。现在大学生越来越多，想找份满意的工作挺不容易的。大四要实习学分，现在就要开始找，投了几十分简历，面试的也多，可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陈岚说了这么多，程乐乐也听出门道了，难道是想让她帮忙找工作？“那你有喜欢的公司吗？” “恩……”陈岚犹豫着，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捅破就白说了，“我想应聘尧乐乐，但尧乐乐现在好像不招人吧？” “尧乐乐啊？”程乐乐本来以为陈岚想去程氏的，程氏是大公司，福利待遇都不错，但尧乐乐走精英路线，原先做基金，现在做风投，香港的公司一共十几个人，新成立的分公司还不到十个人，每一个人都是公司重要的部分。如果让陈岚去打杂，她也不好意思。 “很为难么？”陈岚透着殷切的眼神，替程乐乐分析‘透彻’，“我知道这边的尧乐乐是新开的，那一定很缺人手，咱们做同学两年多了，知根知底，这样用着放心。” 程乐乐讪笑一下，“咱们是同学，就算不招聘，我和人事部说一下，到时候通知你来面试，怎么样？” 人事部？陈岚微微点点头，“行，谢谢你了。” 说话间的功夫，宿舍楼前就热闹起来了。萧景辰和校草指指点点说着什么，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孩欲搂住萧景辰，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范唯一把拍掉男孩的胳膊。范唯身边也站着一个陌生女孩，看样子不像是学校的学生。 程乐乐和陈岚小跑过去，经萧景辰和范唯两人介绍，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相好。 陌生女孩是范唯新交的女朋友，男孩是萧景辰的前任男友，萧景辰和校草正在暧昧阶段。订婚的事情突然发生，他们全变成了前任，所以，三人都是过来挽留的。 第58章 程乐乐刚走近，就听女人气呼呼朝范唯吼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躲着我？” 范唯懒懒地瞥了她一眼，摆着程乐乐从见过的冰霜脸，“意思就是分手，我和你说过了。” “为什么分手？我哪儿做得不好了？”女人听到‘分手’两字，指甲紧紧地嵌在掌心中，面上有些委屈，楚楚可怜地望着范唯，“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别，你挺好的，但你知道我要订婚了，该结的帐总要结。”谈恋爱是你情我愿，分手要好聚好散，耍赖就没意思了。 “她是谁？你的未婚妻？”女人面色不愉，上下打量萧景辰一番，“呵，有些男人你也敢嫁，也不嫌脏。” 萧女王不等范唯开口，主动应战，“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不介意你与他私下来往，但是不要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萧景辰一句话就把女孩划分到二奶了，女孩知道萧景辰不是好惹的主儿，咬着下嘴唇，转而又对上范唯，“把我玩过了，你想拍拍屁股走人！”尖锐的声音引来路人的注目。 范唯的胳膊悠闲的搭在萧景辰的肩上，嘴里带着鄙夷，“咱俩谁都不占便宜，好像你没玩我似的。再说，你全身上下都是我花钱…别这么看着我，你要是不服，就把衣服脱了，再和我说话。” 范唯的声音也不小，路人的眼光从一开始的谴责变成了暧昧，其实利用舆论这种事儿是他的强项。 校草和另一个男孩儿看萧景辰和范唯都是这副架势，得，什么也别说了，走吧。省得什么也没捞到，反而惹了一身腥。 两人的订婚典礼在十二月初举行，不仅布景华丽壮观，而且请的客人很牛，国内各大公司老板占了大头，都是财经频道成功人士杂志上常见的面孔。 光影传媒是国内娱乐界的半边天，数得上的明星也来捧场，一个订婚典礼搞得像走红毯似的，这还不算那些贵妇人、阔太太、范唯萧景辰的狐朋狗友，随便碰见一个陌生美女就是某集团千金。 萧家和范家认为他们已经很低调了，但记者们看来绝对的高规格高标准。即使记者们进不去，但是一连几天的报纸和网站上都是光影传媒的订婚的消息。 早上空运过来的大红玫瑰，插满角落和台阶，花瓣撒在大厅的地上，让寒冷的严冬有了一丝暖意。柔软的红毯从花拱门外一直铺开，一路到了舞台，看上去分外喜庆。 程乐乐外面裹着大衣，里面穿着裹胸黄色礼服，头发高高盘起，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女人的韵味，却也简单大气，不至于抢风头。 “我应该和父母过来的，咱俩算怎么回事啊。”程乐乐暗瞪霍尧。 “什么怎么回事？咱俩是男女朋友啊！人家都成双成对，你别给阿穆添乱了。”霍尧伸手点点她的额头。 “你别动我，一会儿妆花了。”程乐乐拍掉霍尧的手，僵着脸半笑不笑。 霍尧淡淡地看着程乐乐媚眼如丝，夹着她胳膊的手臂紧了紧，低声说道：“花了也好看。” 范唯和萧景辰围着一波又一波的宾客，长袖善舞，余光瞄到程乐乐和霍尧，两人才有机会脱身，喘口气。 “两位，说什么悄悄话呢。”萧景辰和范唯并肩走过来，红色民国的改良式旗袍配黑色西装三件套，颇有上个世纪老上海的感觉。 程乐乐一手情不自禁地触摸旗袍的绣图，太精致了，是手工的吧。 “喂喂，摸哪呢？”萧景辰眼神打趣地扫视两人，“霍尧，你难道没满足她？” 话音刚落，程乐乐脸蛋就涨红了。 霍尧搂着害羞的程乐乐，嘴角含笑，“满没满足，只有乐乐知道。” 几人都荤素不计，程乐乐白了一眼，向四周张望，“我们坐哪桌？” “玩得好的一些朋友就坐了三桌，你们可是在最前排的。”萧景辰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人领过去。 周天侯宝等人已经到了，程乐乐和霍尧坐下之后，容泽和霍雪菲两人才姗姗来迟。 “你们俩怎么凑成一对了？”周天眼尖，看到两人手挽手，瞎嚷嚷道。 霍雪菲把手抽出来，撇了容泽一眼，“宴会上哪有一个人来的，你们都走那么快，就剩下容泽了。” “嘿，敢情我是用来充数的。”容泽哼哼一声。 “不是么。”霍雪菲直径走到程乐乐大的旁边坐下。 容泽定定地看她一眼，磨磨牙，好男不和女斗。他今天和女朋友分手，没有女伴，正好在造型室碰到霍雪菲，就一起过来了。 典礼正点开始，现场的歌声慢慢淡下去。红毯上，郎才女貌站在台上。某省台的主持人笑着说了一长串开场白，台面上两个人彼此交换了订婚戒指，共同切下了六层蛋糕。 霍尧桌子上的众人，自觉地打开了一瓶白的先喝上了，边唠嗑边嗑瓜子。 “他俩家太奢华了吧！”程乐乐感慨道，她没参加过婚礼，更别说订婚了。订婚都这样了，结婚得什么样儿。 “典礼的目的在于让对手的公司知道，他们两家联手了，他们的实力雄厚，至于订婚的两个人，谁知道他们能不能结婚。”霍雪菲说风凉话。 “据说他们的订婚已经简单化了，原先的计划是要去什么岛上办。”周天深沉地点点头。 “他们怎么不去月球上办？”侯宝趁着大伙鼓掌时，眉飞色舞地道。 “当然是没有交通。”霍雪菲给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 “……” 仪式结束了，宴会的重点是应酬，萧景辰和范唯下台，挨个桌子敬酒。和这些大佬们喝酒，都是真枪实弹，萧景辰一路下来，脸红扑扑的，真性情流露出来，越来越豪迈，到他们桌时，萧景辰都快要挂在范唯身上了。 程乐乐咽下白酒，用餐布蹭蹭嘴角，正要起身，手腕被霍尧拽住了，“去哪儿？” “我去我爸妈那里看看。”程乐乐努努嘴，程家和人寒暄，她这个继承人总不能闲着。 “我也去。”霍尧的掌心移到程乐乐手指尖抓住。 程乐乐挑眉，嘟囔着嘴，“一会儿你和我哥又掐上了？” “他怎么在这种场合和我红脖子，我总要在你父母面前刷刷好感值。”霍尧将程乐乐的手放在臂弯处，“走吧。” 程乐乐心神百转地看向霍尧，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胳膊，神色愉悦。 两人走了几步，却被侧面的人拦下了，仔细一看，竟然是程可可。 程可可因为一些指向性证据，被怀疑蓄意破坏程乐乐的赛车，导致程乐乐车祸。警察将她带入警察局调查，拘留了数日。虽然最后出来了，但她在圈子里的名声一落千丈。这几个月，程乐乐也没有见过她。 “可以单独说两句吗？”程可可向前迈了一步，贴在程乐乐的前面，迫切地抓着程乐乐的手。 “放手。”霍尧低音严厉道，程可可几次找麻烦，他也没有好脸色了。 程可可倔强地抿抿嘴，手稍微松开一点，神色放缓，“我有话和你说，你不知道是你的损失。” 程乐乐眨眨眼，有些纳闷，“说吧。” “我们去外面说，这里太吵了。”程可可皱着眉头，看看周围。 “你不想说就算了。”程乐乐瘪嘴，拉着霍尧欲走。 “出去说！”程可可压低嗓音，语气咄咄逼人，“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父亲的把柄？难道不想整垮我父亲？” 程乐乐心中一动，原来程盛达是她的叔叔，就算削了股权，那也是商业上的事情，他们还是亲戚。可程盛达现在想要害她，她也不会太白莲花了。 “我陪你们。”程可可提到程盛达，霍尧的心沉了沉。 程可可僵持不下，微叹口气，率先向侧门走去，霍尧和程乐乐跟上。到了一楼的咖啡厅，程可可从自己的手包里，抽出几张纸，为了携带方便，上面缩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程乐乐手指划过字里行间，快速地翻看了两页，微微蹙眉，又递给霍尧，“你…？” “这次谢谢你们高抬贵手。”程可可说得言不由衷，的确是程乐乐他们先撤诉，加上没有有力的证据，她才没有被她爸顶缸，但是她不会感谢程乐乐的。 为什么程乐乐是程氏的大小姐，为什么程乐乐可以和霍尧在一起，为什么程乐乐不会被大伯出卖？怎么什么好事都被她程乐乐占尽了。 霍尧面上带着阴霾，看完后把文件合上，塞进兜里，不管是不是真的，一查就知道，只是程可可给的这些会让程盛达坐牢的，抬头，神情复杂，“这可是你的父亲，你想好了？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不会再让你拿回去。” 程可可眼神清明，苦笑一下。她想过无数遍了，她并没有在看守所关几天，父亲就把她捞出来了。但她一个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女孩子被送到那种地方，想想都知道，她过得什么日子，她的脑子也没有比那时更清楚了。 父亲这么多年都想当董事长，可没有成功过，就算程氏是父亲一个人的了，和她有什么关系，父亲早都有私生子了，继承人也不会是她，她照样要联姻生子。 对霍尧的暗恋，终究变成心头的一片回忆。程可可凝视着霍尧，突然趁人愣神时，倾身过去，亲吻上了霍尧的嘴唇，快速触碰后离开。 霍尧反应不及，立刻推开程可可，却还是晚了。怒目对上程可可，“你干什么？” “以后父亲应该不会有好日子了，读完这一年，我准备出国，这是告别。”程可可自说自话地走远了。 “乐乐？”霍尧有洁癖，手背不停地蹭着嘴唇，仍然觉得恶心。 程乐乐对待感情一直是七老八十的心态，但她还没大度到当着她的面儿嘴对嘴。她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皱着鼻子，别过头，“你俩…你俩…” 霍尧挑眉，试探道：“我们怎么了？” “你说你们怎么了！”程乐乐诧异霍尧的反应，幽幽地说。 霍尧定睛看了一会儿她，不待程乐乐继续发作，就把她半搂半抱地拖进茶座里，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乐乐，你吃醋了？” 这是什么反应，“我吃醋怎么了，我不应该吃醋？”程乐乐本来心里只是有点别扭，现在小火苗蹿成了大火焰。 “消毒！”霍尧在程乐乐的嘴上啄了一口，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做太过。 有时候他因为应酬，有不长眼的女人贴上来，如果被程乐乐知道了，程乐乐都不会有什么反应。容泽他们羡慕他程乐乐不闹别扭，可他却觉得程乐乐太乖了。 霍尧欣喜她的表现，但还是先灭火，“乐乐，乐乐，你可看到了，这和我没关系。” “借口！”程乐乐挣脱，“你就不知道躲？” “她偷袭我，我都被占便宜了。”霍尧下巴抵在程乐乐光滑的肩膀上，努着嘴委屈道。 “还是你吃亏了？”程乐乐哭笑不得，眼睛嫌恶地看霍尧的薄唇。 霍尧圈着程乐乐的腰，手摩挲着柔软丝滑的布料，有沙发扶手挡着，他倒不拍被人瞧见，“当然，我是你的，知道她为什么忽略你，敢当面这样？” 两人挤在一个单人沙发里，远看就是一对小情侣卿卿我我，程乐乐一听，霍尧还有理了，呐呐问道：“为什么？” “就因为你不在乎我呗，你要是在人前表现成妒妇，谁敢挑衅你。”霍尧的眼眸里含笑。 “我这是相信你，你要真容易被人勾走，我还不要了。”程乐乐是典型的没心没肺，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没看到的事情她不想那么多。 “不要了？”霍尧愉悦的心情转眼变得阴森森。 “嗯哼，不要了，我再找个新的。三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程乐乐加强语气，身子和语气却软绵绵地靠在霍尧的身上：在外面呢... 第59章 寒假来了，程乐乐继续在程氏实习，经过一年的全面接触，已经从财务部转到了业务部。 程穆现在正好是业务部的副理，业务部同时承受着两尊大佛，尽管两人都谦逊上进，但业务部主管仍有些吃不消。 正上班的时间，一女同事火急火燎地从外面回来，坐在程乐乐旁边的格挡里，“乐乐，出大事了！你知道不？” “什么？”程乐乐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出来，轻轻挑眉。 女同事朝周围看了看，轻咳一声，靠近程乐乐的耳边，“程总啊，就是程盛达，刚才和几个陌生人一块儿走了，我正好要出去办事，从楼上一直跟到大厅，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 不大的声音引起周围接几人的注意，都一副好奇的眼神看了过来。程乐乐靠在椅背，无奈地对上卫苒，回了一句“你不是去办事儿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这不是重点！出大事了，我当然要第一时间拿到准确消息。”卫苒略有深意地看了程乐乐一眼。 大家都看得出老总和程盛达有矛盾，程乐乐挤下程穆，程盛达也在这个时候被排到了集团边缘，程乐乐一下子就成了男同事的奋斗目标，如果以前可能会麻雀变凤凰，现在就是有机会成为倒插门女婿。 程乐乐手上不停地敲着键盘，把报告的最后几句话写完，趁着打印的时间，才有时间听卫苒的八卦。 “程总被便衣警察偷偷摸摸带上了警车，手上被捂着西装大衣，但我猜可能是手铐啊。”卫苒心直口快地全说了。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是警察？”对面格子间露头，问道。 卫苒撇撇嘴，“我什么时候吹过牛，他们绕了一条街，上了辆suv，挡风玻璃前面有证件啊。” 程乐乐动作一顿，垂眸片刻，脸上挂着笑，“你可真闲，还追出一条街，扒人家车看。” “正好顺路，”卫苒嘿嘿笑道，“我的眼睛太好使了，瞄一眼就能看到。” “程总家今年太倒霉了，前几个月他女儿出事，现在他又进去了。”一男同事唏嘘道。 男同事旁边的人听见这话，赶紧戳了戳男同事的胳膊，“乐乐，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他的意思是程盛达…也不是…” “没事儿，”谁叫公司里有两个程总，程乐乐也不矫情，“你们该说就说，程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在公司里，卫苒和程乐乐的关系最好，说话更没什么顾忌，“我怎么听着有点幸灾乐祸呢？你的意思是这次程总真要栽了？” 程乐乐愣了一下，正要开口，桌子上的公司内部电话响了，回了两句，挂下电话，看着卫苒还等着自己的回答，坦荡地笑笑，“不知道，我可没这么说。”舆论的种子已经种下，程乐乐拿出一沓文件，起身离开。 卫苒眯了眯眼，望着程乐乐的背影，偏生觉得程乐乐脚下生风。 程盛达利用职务联合其他人操纵程氏的股价牟利，程可可作了程盛达这么多年女儿，自然知道程盛达的破事。这几年，程盛达有了小儿子，和程可可疏远了不少，但几年前的事被翻出来，程盛达也吃不了兜着走。 有了方向，查起来就容易多了。霍尧和程乐乐的速度很快，不过两周的时间，连查证带举报都做了。 “是谁？” “是…程少，”男人微微低头，看程盛广的脸色，又补充道，“程穆。” 程盛广挑眉，怎么会是程穆，程穆因为对程盛达的不作为，被他从继承人的位子彻了下来，怎么又会查程盛达的这些事情，“你查清楚了？” “是程少。” 他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恩，你出去吧。” 男人一开门，正好碰到准备进来的程乐乐和程穆，两人都接到了程盛广秘书的电话。 “爸，你找我们俩有事？”程乐乐不紧不慢地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们了？你们一个个都挺忙啊。”程盛广刚才还云淡风轻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我们哪有您忙呢？”程乐乐挤眉弄眼。 “是么？”程盛广的尾音拖得长，似是话里有话，“你们现在真有本事，连招呼都不打，就把自己的叔叔告进去了。” 程穆听出父亲压着怒气，脸有些绷不住了，“爸，不关乐乐的事儿，这次是我干的。” 程盛广的视线看向程穆，‘啧’了一声，“你不是对叔叔家下不去手么，现在逞什么英雄。” “爸，你知道叔叔他……”程穆亲耳听到霍尧和妹妹说叔叔就是上次车祸的罪魁祸首。 “他再怎么样也是你们叔叔，”程盛广瞥了程穆一眼，止住了程穆的话头，“我可以允许乐乐消他的权，但仅此而已。他犯了法，你们让外人怎么看程氏，是不是程氏本身就有问题？” 程乐乐微微皱眉，“虽然有些过了，但哥哥这次算按照爸爸的想法做了，叔叔越来越得寸进尺，哥如果没有作为，您又有理由了。” “可现在程穆管这些事儿，已经晚了吧。再说，程盛达犯的这些事情是多少年前的了？” “才五年……”程乐乐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爸爸是在套她的话。 程盛广似笑非笑地看着程乐乐，“你也知道？还是程穆说的？” “我在电梯口碰见乐乐的。”程穆也疑惑地看向程乐乐。 “我…猜的。”程乐乐有些尴尬地整理一下发梢，这事儿是她和霍尧故意透露给哥哥的，通过哥哥举报的。 程盛广扫过两人的表情，他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大概能想到两人怎么回事了，他心里有数就行，没必要说破，“我不管你们叔叔最后是出来了，还是进去了，我不希望这件事再和你们有关。为了集团的声誉，随后我就会发出对他的停职通知。” 程乐乐庆幸父亲没有再问下去，轻轻地松了口气。但对父亲的做法不可置否，只要停了叔叔的职，哪有那么好恢复的，父亲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利用这个机会，把叔叔辞了。 “好了，这事儿就算翻篇了，”程盛广敲敲桌子，集中两人的注意力，“公司准备和香港的易氏合作，业务部除了经理以外，你们俩也参与进来吧。对了，乐乐，易总说你和易州认识，易州代他向你问好。” “易州？”对上父亲暧昧的眼神，程乐乐抽抽嘴角，她陪着霍尧见过易州几次，父亲不提，她都没想起来，“我不太认识他。” 易总说这话的时候，程盛广也有些错愕，他家乐乐的畅销度真不错，一边和霍尧如胶似漆，一边还能和易州有一腿，如果只是一般关系，用不着通过家长专门传话。他一点没发现自己是在吐槽自己的女儿。每个父母都认为自家女儿是最好的，程盛广也不例外，“不认识没关系，这次易家派来合作的人里，易州也在，到时候就能见到了。” 程穆听着两人的话不对味儿，他见过易州，还不如霍尧呢，“爸，易州和乐乐八竿子打不着的。” “我就是问问，如果是朋友，合作起来更方便。” 程盛广打哈哈糊弄过去，原来对乐乐和霍尧的交往是顺其自然，可霍尧不再是霍氏的继承人了，他们的关系就需要更慎重。若是能挑一个既对公司有利，乐乐又喜欢的人，岂不是更好。他对霍尧没有成见，只是乐乐现在还小，时间和人选都很充裕。 霍尧即使放弃了这个身份，自己创业，可程乐乐就没有看到过霍尧狼狈的样子。照样几万块钱的衬衫穿着，上千万的轿车开着，生活品质一点没有下降，只是平时工作比以前更忙了。 “第二批准备启动，第三批从明年六月份开始。第一批预计八月份竣工，销售部在各处的售楼中心一定要进入运行了，怎么样？”霍尧已经加了好几天的班了，今天打算早点走。 “没问题，那我就准备招售楼小姐了。又是一年毕业季了，人应该不难找。”老板没走，下面的员工哪敢下班，周天吊儿郎当地坐在办公桌上。 “恩，你和人事部协商，尽快出一份报告上来，或者各出一份也行。”霍尧指着桌子上的日历，算了算时间。 周天点点头，眼睛瞄到霍尧的手机震动，打趣道：“呦，乐乐来接你了？” 霍尧淡淡地‘嗯’了一声，嘴角却微微翘起，显示心情不错，拍拍周天的肩膀，“我下班了。” 程乐乐避开高峰期，一路畅通无阻地开过来。霍尧租的办公区在新兴起的soho，香车美女驻足在繁华的商业区，惹得路人频频回头。霍尧迅速地拉开车门跳上去，刚坐稳，就给了程乐乐一个舌吻。 “去哪？”程乐乐推开霍尧，横了他一眼。 “去哪儿都行，今天晚上没事儿，我都是你的。”霍尧意味深长地地笑笑。 程乐乐打着方向盘，挑眉道：“那就先陪哀家用膳看戏，再洗白白，在床上等着我。” “喳。” 第60章 两人都累了一天，最后还是决定早早回家。程乐乐在离霍尧家不远的饭店买了饭菜，打包回公寓吃。 霍尧一手支着自己的脑袋，一手给程乐乐夹菜，“多吃点。” 程乐乐埋头在碗里吃得极香，好一会儿才抬头，“和公司的同事一起吃饭总是不能敞开肚子吃，特没劲。” “都是你的。”霍尧温和地说着，带着些许满足的笑意。 程乐乐嘴里不停的捯饬着，直到香辣小龙虾的盘子见了底，她才顾得上假客气，“你不吃？” “有点辣，”霍尧不太吃辣，程乐乐却是无辣不欢，两人在一起吃饭时，总是迁就着程乐乐爱吃的菜，索性霍尧晚上吃得不多。他帮程乐乐舀了一碗汤，小勺把汤搅拌凉了，才端了过去，“喝口汤，清清嘴里的辣味。” “要不咱们再点两个菜？”程乐乐意犹未尽，嘬了嘬剥虾的一小截手指，吃饱了以后，离家出走的愧疚也回来了。 霍尧看了眼程乐乐火红似的小嘴，眼神闪了闪，便低头覆了上去。将她口中的津液尽数纳去，唇舌相依，口濡相沫，许久，才慢慢放开，抵着她的嘴唇，“这回甜了。” 程乐乐像受到惊吓的兔子，猛地推开了霍尧，“吃饭！” “你没吃饱？”霍尧望着被程乐乐扫荡一空的盘子，微微挑眉，都说女孩儿能吃是福，可他家宝贝的胃口也太好了吧。 “撑！”程乐乐放下筷子，后靠在椅背上，吃的时候不觉得，吃完了以后，胃里的食物膨胀，才觉得胃疼，动不了了。 霍尧低声笑了笑，“那正好咱俩运动运动。” 程乐乐不明白，霍尧又堵上了她的嘴，含含糊糊地说：“我没饱，可我想吃你。” 程乐乐的小脸红到耳尖，“呜呜…呜呜呜！”混蛋，饭后运动会得阑尾炎的！ “今天别回去了。”霍尧似是感应到了程乐乐了心声，一边说着，一边把程乐乐打横抱起来。 出了餐厅，就是客厅。霍尧把程乐乐紧紧地压在沙发上，宽大的家居衫被撩起来，从胸罩里挤出雪白柔嫩，猛地一吸惹得程乐乐浑身战栗。他呼吸逐渐粗重，上下其手在程乐乐的身上点火。 程乐乐被逗弄地软了身子，哼哼地扭着身子想躲。却被霍尧一个挺进，疼痛传遍全身，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霍尧也酥爽了，在□□上，他总是霸道强硬，就像在商战上，平时儒雅的外表只是给对手的假象。他拉着程乐乐乱蹬的腿压到胸前，拍了一把程乐乐的屁股。 程乐乐被刺激地打了个激灵，做%爱是两个人的欢%愉，虽然程乐乐一开始不愿意，可生理反应让她不得不对霍尧投降。 “宝贝儿，你是水做的吧，恩？”霍尧摸着程乐乐的脸，温柔地亲着她，尾音上挑，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快点！快点儿……”程乐乐扇着长长的睫毛，全身酥酥麻麻，舒服又痛苦地紧咬着嘴唇，嘴边的话被撞地吞进嗓子。 “宝贝儿别急，这就快。”霍尧不紧不慢地在她身体里一下一下的顶，又烫又深，她都要急死了。 程乐乐呜咽地抖着身体，用手拍打霍尧的肩膀。沉沉浮浮，宛若随波的青萍。 “宝贝儿……我的小宝贝儿……亲爱的……老婆……乐乐……” 霍尧快速地向前冲刺，狂乱而有力，终于长长地闷哼一声，享受最后的迷乱。他侧趴在程乐乐的身上，手从头顶的沙发里拽出一张毯子，盖在两人身上。 程乐乐无力地闭着眼睛，额头上冒着密密的细汗，头发被蹭地乱糟糟，身上也湿漉漉地嵌在沙发里。 “乐乐，乐乐，不想出去，怎么办？怎么都要不够？”霍尧撑着身子，慢慢地亲吻着程乐乐的脸。 程乐乐用胳膊抵住他，声音喊得有些嘶哑，“我困了，我们睡觉好不好？”她的腰都快断了。 “睡，这就睡，我抱你过去。”霍尧说着，就着姿势抱起程乐乐，拖着她的屁股，让她双腿夹紧自己，起身往卧室走。 走了两步，程乐乐才发现霍尧的无耻，霍尧压根没想退出来，每走一步，就深入一次，简直是痛并快乐着，她咬牙坚持，“出去，你出去……” “我就呆会儿。”霍尧咬着程乐乐的耳垂，哑声道。 “……” 等到床上时，程乐乐敏感的身体哆嗦着到了一次。 “宝贝，你也想了吧。”霍尧似是收到信号一般，没皮没脸地问。 “你个骗子！”程乐乐虽然愤恨不已，但她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对于这无赖的霸占行径也只好无能为力。 空旷的房间里，女人和男人喘息交缠在一起，哧溜的水渍声愈加撩人心魂。霍尧在上面吭哧吭哧，程乐乐却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 ‘啦啦~啦啦~啦啦啦~’ 程乐乐的一只手在枕头附近摸索，眯着眼接了电话，一晚上没说话的嗓子有些低沉，“喂？” “还没起来？”那头响起了明亮的男声。 “恩，我刚醒，”程乐乐顺手拿了个垫子，靠坐在大床上，还没睡醒的脑袋随意歪着。 “太萎靡了，这个周末有约么？出来透透气啊。” “没定呢，什么事儿？”程乐乐见霍尧翻个身，声音压低了许多。 “俱乐部几个人打算开长途车到a市，顺便滑雪，有兴趣么？” “开那么远？”程乐乐有些迟疑。 “我们需要练习拉力赛的项目，你好久没有碰车了吧？虽然不开比赛了，但可以坐在我们的车上感受一下，滑雪也是你喜欢的。”那头把程乐乐的理由都堵住了。 程乐乐有些心动，难得的爱好坚持了这么多年，程乐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自己并没有因为车祸而害怕开车，是霍尧不让她再开。 她偷偷撇了一眼熟睡的霍尧，扭过头对上话筒，声音更小了，“什么时间？” “九点在俱乐部集合。”那边的男人带着温和的笑意。 “不见不散。”程乐乐干脆利落。 “好。” 程乐乐挂下电话，一转身，对上霍尧浓黑如墨的眸子，正凝视着她。她心头一跳，笑了笑，钻回被窝。 霍尧把程乐乐的身子揽过来，对着嘴上亲了个早安吻，“谁啊，这么早？” “邹小潘。”程乐乐不知道霍尧听到了多少，霍尧肯定不会同意她和俱乐部的人玩车。 “什么事？”霍尧的手指慢慢描绘着程乐乐的眉眼，似是漫不经心。 程乐乐想了想，嘴里的话一咕噜又咽回去，眼观鼻，鼻观心，“没什么啊！你什么时候醒的？” 霍尧深深地看了程乐乐一眼，“醒了一会儿了，不说说你的约会？” 程乐乐抿抿嘴，本来还想糊弄过去，估计是被听到了，“周末一起出去玩。” “去哪儿？”霍尧声音下沉，又是邹小潘。 “a市。” 霍尧沉默了一会儿，斜眼望着她，“去a市干什么？” “滑雪。” “就为滑雪，去那么远，这儿没有么？”霍尧抱着程乐乐光溜溜的身子，口气带着不满。 程乐乐总不能说自己想开赛车吧，被问得心虚了，可转而又觉得，不就是想开跑车么？至于问这么多么？她直起身子，口气变得有些冲，“我就想玩玩怎么了？我和邹小潘俱乐部的人一起开车过去！周六早上出发，周末才回来，还有什么要问的？是不是出了车祸，以后都别开车了……” 自从暑假回来，程乐乐一直在做复健，她身体没好，自然就比较老实。可现在医生都说没问题了，她还是在坐霍尧的车，每次一提到自己开车，霍尧就不同意，还帮她卖了一辆跑车。 还有邹小潘，程乐乐上辈子没交过几个朋友，这辈子的朋友都很珍惜，可她怎么感觉她现在认识的都是霍尧的朋友，就是这样，霍尧明里暗里地吃醋。 程乐乐终于发飙了，“你凭什么不让我开车，你凭什么不让我交朋友，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人，和别人玩两次就有感情了，那咱俩从初中就认识，这么多年怎么没生出感情！” 刚一说完，程乐乐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讪讪住了嘴。 “咱俩没有感情？都是我一厢情愿？”霍尧倾身过来，眯着眼睛，声音低沉得让人头皮发麻。 “你别又给我下套，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程乐乐更恼羞成怒，“现在出去！我要穿衣服。” 霍尧淡淡地看她一眼，优雅地起身，静静地穿衣服，走出去，关门。 程乐乐鸭子嘴硬，霍尧一出去，她就蔫下来了，委屈地掉了两滴眼泪，两人前一刻还腻在一起呢，怎么这会儿就吵架了。慢吞吞地穿戴整齐，出了卧室。外面静悄悄的，程乐乐没见着霍尧的身影，有点失落，但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啊，这么一想，心里又理直气壮了。 要是平时霍尧肯定给她做早饭呢，现在烦了吧烦了吧，她就知道，爱情这种东西太不可靠了。程乐乐脑子里胡乱想着。 从沙发上拿了羽绒服和毛线帽，没给霍尧再打招呼，就离开了。 第61章 平时两人恨不得黏在一起，现在已经几天没有出双入对了。程乐乐倒是气消了，但她总不好先低头吧，反正现在不上学，也没有机会见面，省去了尴尬。 “你还真准时啊！”邹小潘迎了上去，眼神沉静地望着程乐乐。 “乐乐一来，把我们潘潘的魂儿都勾走了。”旁边的小伙伴咬耳朵说着。 邹小潘生怕程乐乐听见，带着她走远了一点，“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也买了吃的喝的。” “什么时候出发？”程乐乐扫了一眼来的人，都是常见的。 “再等一个人就可以上路了，”邹小潘轻笑，“今天坐我的车么？” “不用了，我开了自己的车过来。”程乐乐指了指后面白色的帕加尼，去年订的帕加尼刚下地，还好霍尧不知道，否则也要没收了。 邹小潘的脸色微微僵硬，却还是配合地吹了个口哨，试探地说道：“你家那位让你开车？” 程乐乐被邹小潘这么一提，心里那点气又冒出来了，阴着一张脸：“他是他，我是我，我开不开和他有什么关系！” 邹小潘挑眉，便不再问了。 一辆红色s7超过他们，停在了停车场靠里的位置，它被称为目前世界最快的量产车。 让程乐乐吃惊的不是车，ｃńｃńｚ.ńéτ而是里面的人，她虽然是通过范唯认识邹小潘，但范唯似乎不是俱乐部的成员。 “大家久等了！”范唯带着个美女，从车上下来。 邹小潘今天叫的都是圈子里的人，大家都认识，有了共同爱好，聊天也有话题。 “就范唯知道享受，还带美女过来。” “漫漫长路啊，我们都成傻蛋了。”一小伙伴捶上范唯的胸膛表示欢迎，“美女，范唯是有家室的人，你跟我吧。” 美女一惊，不知是被前半句还是后半句吓得，眼睛瞪得圆圆地望向范唯。 “甭理他。”范唯似乎心情不错，淡淡地说了句，插着兜走到程乐乐面前，一副惊讶地表情，“乐乐怎么也在？” “装！再装就不像了。”程乐乐撇撇嘴，敢情是某人派来的卧底。 范唯被揭穿了，嘿嘿笑了笑，谁叫他和邹小潘认识，拉过身边的美女，“我可是特地带了女孩，和你做个伴啊。” “是方便你自己吧。”程乐乐微微皱眉，不屑地看着那位小美女。 萧景辰前段时间也找了新的男朋友，范唯和萧景辰虽然订婚了，但现在仍旧各玩个的，没有一点收敛的样子。作为萧景辰的朋友，她不觉得他们有错，可这些人明知道这两人有对象，还巴巴地凑过来当第三者，程乐乐对这些人没有好脸色。 程乐乐在打量小美女的时候，小美女也在张望程乐乐，程乐乐一看就不是她能惹的，再说她也不像是自己的情敌。 人到齐了，几人没有再耽误时间，向西行驶。中午在路上随便吃了一顿便饭，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了a市。 大家都同意要放松一下，邹小潘在a市的四季酒店订了晚上位子和房间，在楼上打包了些吃的，直接带到楼下的夜店，疯魔去了。酒过三巡，程乐乐借机去了洗手间。待程乐乐一走，小伙伴们就欢腾地闹起来了。 “潘潘今天的桃花开得很灿烂啊，我看有戏！”小伙伴一眼神闪亮地打趣道。 邹小潘轻轻皱眉，“不要乱说，人家有男朋友的。” “男朋友算什么？人家范唯有未婚妻都不照样，恩？”小伙伴二口无遮拦。 小美女脸色一僵，自从交往以来，范唯大多数时间都和她在一起，她真的不知道范唯有未婚妻，而别人这么说，范唯没有反驳，那就是真的了。也许范唯并不喜欢他的未婚妻，那她还有机会。 范唯看向小美女变换莫测的脸，转而朝小伙伴无奈地耸耸肩，“不用说这么明显吧，我就坐在这儿呢。” “我不是说你，我的重点是乐乐和霍尧。”小伙伴嘿嘿一笑，他这不是看上小美女了么， 范唯沉默了一下，他就是被霍尧派来打入敌人内部的，在他面前撬墙角，真的好么。 邹小潘知道他和霍尧都是范唯的朋友，不想范唯难做，很快把这个话题岔开了。 接近快十一点，夜店才慢慢被暖热。昏暗的灯光、热烈的音乐和劲爆的舞蹈，逐渐把气氛推向了□□，全场都在群魔乱舞。 等程乐乐回来时，整个长沙发只做着邹小潘一人，“他们人呢？” “什么？”由于音乐声太大，邹小潘听不清程乐乐的话。 程乐乐坐近邹小潘，提高声音，边说边比划，“他们！？” “在舞台上玩去了！你去么？”邹小潘贴在程乐乐的耳边说道。 程乐乐跟着音乐的节奏摇了摇头，她五音不全加上身体不协调，还是别丢人了。 邹小潘自然乐意两人独处，因为靠得很近才能听清，两人挨着头靠在沙发的一角，远远看着就像一对小情侣在咬耳朵。 范唯虽然拉着小美女在台上扭啊扭的，但眼睛时不时地瞟向这边。只能无语地扶额，他到底要不要告诉霍尧，程乐乐爬墙了。 程乐乐早上见到范唯，对霍尧的火气又上来了，在她看来，霍尧就是不信任她，否则怎么会派一个人过来盯着。一路上，邹小潘对程乐乐呵护备至，她也顺势故意做做样子，配合邹小潘，姐还是有市场的，不会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霍尧在那头抱着电话，咬碎了一口银牙。又打了两个电话，仍然没有人接，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终于不耐烦地扔在一边的沙发上。 眼神望空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几分钟，霍尧还是看了看手机，有些失望。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码了一条短信过去，接着等电话。 “我说你一个人在这儿沉思什么呢？”大家都能看出霍尧一整晚阴郁的样子，周天被派来慰问。 “没什么。”霍尧敷衍地回答。 “你这也叫没什么，魂儿都没了。乐乐不就出去玩一晚上么，放心吧！”周天搂着霍尧的肩膀，说道。 霍尧皱着眉头，他的确担心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可他更担心她开车，据说出过车祸的人都会对开车有恐惧，面上有些挫败，“她的电话一直没打通。” 周天诧异地问：“现在都十点多了，还打不通？” 霍尧点头，“怎么说现在也该到酒店了。” 周天皱着脸，“也许她还没玩儿回来呢？” 霍尧一听，脸就黑了下来。 周天也讪讪地闭嘴，他说错话了。侯宝蹦蹦跳跳地走过来，给周天使了个眼色，周天摇摇头又耸耸肩。 “不管怎么样，她明天一定回来，到时候你再问她，现在就别瞎担心了。”侯宝给霍尧递过来一杯酒，两人碰了一杯。 霍尧没有接话，灌了自己一杯酒。这时，他的手机终于震动了，霍尧十分迅速地坐起身打开，却是范唯打来的。 “喂，霍尧，是我。” 范唯那头十分嘈杂，尽管范唯的声音很大，霍尧还是听得断断续续，“我知道，你们在哪儿？” “还在夜店……”范唯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这可不是他决定的。 周围的气压变低，周天和侯宝本来想听墙角的，还是算了吧，两人遁走。 霍尧眼神闪了闪，握着手机的手蓦地捏紧，“乐乐怎么样？” “没问题，我帮你看着呢。”范唯郑重保证。 你帮我看着，都看到夜店去了，霍尧心里的怒火蹿了上来，硬被自己压住，他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面无表情地开口：“行，那你们好好玩吧。” 范唯还想开口，却已经被霍尧挂了电话。 “怎么出来了？”小美女在角落找到了范唯。 范唯搂过小美女，“他们人呢？” “程小姐说要上去休息了，邹先生陪她一起走，”小美女依偎在范唯的怀里，拽着他的衣角，“邹小潘是不是喜欢程乐乐啊。” “你管人家干什么，”范唯看了她一眼，“那咱们也走吧，还是你还想玩会儿？” “人家也累了。” “累了怎么行，晚上会更累的。”范唯在小美女耳边轻吹一口气。 小美女害羞地推开范唯，暗瞪了他一眼。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范唯拉着小美女，正准备往回走，忽然停住了脚步，步子在他抬头看到前面的女人时戛然而止了。 银色镶钻高跟鞋，黑色紧身皮衣皮裤，白皙的肤色与之成鲜明的对比，精致的妆容，酒红色的大波浪披在肩上，。女人见到范唯，似乎也吃了一惊，慵懒的身子直立起来。 范唯慢慢地放开了小美女的手，笑容格外灿烂，“辰辰，好巧啊。” “这是我的地盘，你故意的吧。”萧景辰撇撇嘴，视线淡漠地扫过范唯旁边的小美女。 范唯同样在打量萧景辰旁边的男士，身高比他高点有限，健硕的身材，不错的样貌，恩…是做小白脸的材料。 他们两人的确有协议，一开始还感叹萧景辰真合适他，可时间久了，男人的占有欲就冒出来了，萧景辰是他的未婚妻，凭什么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第62章 萧景辰发现范唯最近都挺别扭的，总是黑着脸，对她还是不错的，她总结的是应该是有人惹到范唯了。 范唯慢慢拉开和小美女的距离，靠近萧景辰，“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我送你回家。” “这才几点？你没病吧。”明明两人都是夜猫子，萧景辰挑眉，低头看了看手表。 范唯轻咳一声，掩饰朱尴尬，摆出自己的身份，大声地说：“作为未婚夫，我有义务保护你。” “‘分居两地’的非婚夫妻？”萧景辰打趣范唯装得太过了，a市的世家少，夜店认识的人不多，两人在夜店碰面太意外了。她在喝醉的情形下，也没那么多防范了，当着外人的面一点也不给范唯留面子。 范唯望着小白脸搀扶着萧景辰，面上不知在想什么，目光依旧柔和，“走吧，我今天刚到，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伯父伯母。” 这么大晚上的，看什么伯父伯母，她爸妈早睡了，这又是哪出，萧景辰偏头看了看小美女，低声问道：“她怎么你了？”这不明显要甩人的节奏么。 范唯不承认也不反对，只是手强硬地隔开萧景辰和小白脸，示意两人出去。 在萧景辰看来，范唯就是默认了。她自认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不论是事业还是婚姻。她立刻清醒了几分，为了以后更好的发展，替合作对象解围是必要的。 “你和乐乐他们先回酒店吧。”范唯回头对小美女吩咐了一句。 “乐乐？乐乐也来了？”萧景辰四周张望，可夜店昏暗，实在看不清楚，“在哪儿？” 范唯回头看了一眼“她似乎不在座位上，不知道她是不是回去了，要去看看么？” 五颜六色的灯光扫射着舞台，台下黑咕隆咚，萧景辰眯着眼睛，“恩…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中午以后才走。”范唯知道景辰和乐乐的关系很好。 萧景辰酒精上头，被刺得太阳穴直突突，“那就明天再见吧。” 范唯这会儿只想着快点将萧景辰和小白脸分开，拉着萧景辰，将身后的两人甩在身后。 这头的程乐乐正躲在卫生间里，和霍尧打电话。因为冷战，两人的感情一开始就要比平时的浓烈，可不知哪句话后，霍尧又带上火药味儿。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能喝！”隔着电话，程乐乐都能感觉到冷风飕飕地穿过她的身边。 程乐乐的脸上浮现出红晕，喝了酒就犯困，眼睛迷离，虽然脑子里很清醒，但心情仍旧不爽，她都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都是你替我挡酒了，你当然不知道我能喝。” 霍尧沉默了，这话太伤人了，他不让喝酒还是他错了。 一时间电话里只能听到对面的嘈杂声，程乐乐思索了一会儿，“你在哪儿？” “你什么时候回来？”霍尧无奈地说，有些服软的意思，总不能两人隔着电话吵架吧。 程乐乐却不依不饶，声音徒然拔高，“你在夜店！” 霍尧自己都在夜店，凭什么管她。程乐乐酒后多愁善感，心里也莫名发堵，霍尧是什么人，帅气多金，温柔贤惠，只要在夜店走一圈，一堆美女都能倒贴上来，趁着酒后乱性，她倒是相信霍尧不会对别人一见钟情，可万一因为一夜情，那女的怀了霍尧的孩子，男人对自己的种都是心软的，霍尧若是打算把孩子留下，孩子的母亲就是第一抚养人，借着孩子的缘由，两人日久生情…… 霍尧肯定想不到那头的程乐乐已经补脑了一出爱情绝唱了，在电话里，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他不想程乐乐再误会什么，不轻不重地说：“明天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以后咱俩再说。” 程乐乐越发觉得霍尧逃避问题，“为什么不能现在说，现在碍着你了？” 霍尧微微蹙眉，轻叹一口气，“乐乐，你真的喝多了，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接你，好么？” 程乐乐听霍尧疲惫的语气，心里一紧，面上负气，“那就这样吧。” 霍尧拿着手机，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怎么又吵起来了。他把手机随手抛在卡座上，逼着自己什么都不要想，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电话打通了？”周天见霍尧挂了电话，欢快地走过来，毕竟霍尧心情不好，他们也玩不痛快。 侯宝拿了一瓶饮料递过去，霍尧睁开眼看了眼便放一边，问道：“没有酒吗？” 侯宝眼睛一亮，一把拍着大腿，“嫂子给你解禁了，来这儿不喝酒怎么行！” “好啊，不要红的，拿度数高点的过来。”霍尧从善如流。 侯宝直接找经理去拿，周天奇怪地看了霍尧几眼：“你不是不喝了么，今天怎么有兴致了？” 霍尧不说话，等侯宝拿来酒后，抓起瓶子就往嘴里灌。几个小时里，霍尧不停地拉着人和他拼酒，大家这才发现，霍尧不是有兴致，明明就是受刺激，借酒浇愁了。 “霍尧，你喝醉了？”侯宝不得不停下动作，看着霍尧自顾自地又开了一瓶酒。 周天看不下去，起身夺过霍尧手中的酒杯，“别喝了，行么？看你像什么样子，乐乐说什么了，至于你在这儿买醉？” “什么是谈恋爱，就是男欢女爱，既然这么不痛快，直接分了得了，”侯宝无所谓地说，“要不要我去外面的舞台上替你喊两嗓子，相信我，马上就会有人‘献身’。” “就你知道！”周天瞪了侯宝一眼，乐乐是霍尧的心头肉，侯宝这么说，不就是等着作死？但他也看不惯霍尧的颓废风格，“即使你们有什么问题，也要当面说清楚，喝酒解决不了问题。” 霍尧垂着睫毛，遮住眼睛，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和表情，“乐乐…乐乐…她喜欢我么？或者她喜欢过我么…” 周天无奈地撇撇嘴，他怎么知道，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霍尧这个样子。 霍尧似乎没有想让他回答，嘴里继续嘟囔，“我只是担心她，其实是我多管闲事了…”也许真的把她管得太严？可她也不能没有一点自觉，硬往某些人里凑啊！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里密布着磨不开的阴云。 “我看你真喝多了，要不咱们出去吃宵夜吧。”周天想带霍尧出去吹吹冷风，可能霍尧就清醒了。有句话说得好，酒不醉人人自醉，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没喝多少都能醉。 侯宝笑嘻嘻地插话，“哪儿用去外面啊，咱们都认识经理，叫外卖过来就行。” 周天恨不得拔了侯宝这张鸭子嘴，霍尧留在这儿，还不得接着喝？ “咱们光窝在这儿，多没劲儿！都下来玩吧。”霍尧支着上身，发丝微乱，理眼神开始有点涣散。 说完，他正打算站起来，手臂却一软，整个人都朝地上滚去，幸好旁边的周天及时扶住了霍尧，“站都站不住了，你要去哪儿？” 霍尧甩开周天的胳膊，歪歪扭扭地朝舞台走去。侯宝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面色讪讪地跟上霍尧的步子，生怕真出什么事儿。 三个男人三款风格，一看侯宝，就是那种粗狂的，不是说他长得野蛮，而是浑身上下散发着野性，周天则是长了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可这年头还是霸道总裁类型吃香，霍尧扳着一张俊脸，更惹人青睐。 音乐…舞蹈…美女…酒… 直到一点多，三人才有走的意思，霍尧早就喝成一滩烂泥了，被周天扶着。霍尧少有喝醉过，喝多了以后，都是安静地呆着。 “啊！不好意思。”一女孩焦急的脸庞上带着歉意，手里的酒杯已经空了，酒一滴不剩地扣在霍尧的衣服上。 霍尧猛地被撞，身体自然地向后退了两步，怔怔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真得很抱歉…”女孩愧疚地捏着衣袖，这男人的心眼应该没有那么小吧。 “说句对不起就算完了，衣服怎么办？”侯宝正ig着呢。 女孩真想回一句：关你屁事，不就碰了一下么。她抬起头直视面前被她撞到的男人，深邃的眼眸好似能把人吸引进去，心头一跳，脸蛋微红，粗鄙的话被咽回去，“那…我帮你洗吧。” “你洗？！这件衣服是要送到品牌店特殊处理的，你能洗？” 侯宝嘲笑的语气使女孩局促起来，因为上大学的原因，她来到这个繁华的都市，在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社会都能交给她。这人的衣服应该很贵吧，心里的那点怒气立刻被价钱所打散，眼里祈求着霍尧的话不要太难听。 霍尧大脑反应缓慢地运转一下，他看了眼胳膊上一大团污渍，“不用了。”他不在乎这些，脏了就扔了。 女孩放松下来，扬起灿烂的笑容，“真的？你人真好。我叫陈乐乐，这是我的…电话，如果衣服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陈乐乐在吧台上要了纸和笔，把写好的纸条递给霍尧。就算人家说不用，她也要做足面子吧。 陈乐乐…程乐乐…乐乐…霍尧努力站直身体，却没有一点力气。乐乐回来了，她来接我了，霍尧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柔和。 周天因为女孩的名字，这才细细地打量她，并没有夜店里的浓妆艳抹，白色毛衣配蓝色牛仔裤，墨色的长发披在肩上。一样的名字么？他对乐乐的能力有多佩服，对眼前的这个人就有多轻蔑。 “呵？这也是种搭讪的方法啊！”侯宝也喝了不少，虽然比霍尧能喝，但是酒劲儿也上来了，嘴里都没有把门儿的。 “不是的！”陈乐乐辩解道，“我没有搭讪，我刚才没有……啊！”惊呼一声，突然有重物砸向自己，酒味儿扑面而来。 霍尧想看清眼前的人，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身体前倾，一头倒在了陈乐乐的肩上，慢慢地呢喃着：“乐乐…” 第63章 陈乐乐的肩膀抵住了霍尧的头，耳边嘈杂的音乐蓦地消失了，小小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脑海中一片空白，这个男人在喊她的名字…… 霍尧一晚上对程乐乐的思念似乎终于找到了出口，宣泄出来，沉重而温柔。 “你…还好么？”陈乐乐的身体和心脏都被霍尧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帅气男人的一见钟情完全满总了女人的虚荣心。 “不好，我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才来…”霍尧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攀着陈乐乐的胳膊。 陈乐乐明白霍尧把自己当成别人了，但却舍不得霍尧手掌的温度，“你怎么了？你喝醉了？”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让人误以为真的是熟人，最起码霍尧醉成这样，糊涂地分不清了。 “你不理我了…”霍尧白天矜持地像个禁欲者，这会儿却在耍赖。 侯宝和周天都风中凌乱了，难道霍尧在程乐乐面前都是这副模样。两人一个不留神，霍尧已经半扶半拉着陈乐乐的手，一步三摇晃地往外走，两人急忙追上去。 陈乐乐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手僵硬地挣扎了两下，可霍尧虽然喝醉了，但仍旧是男人的力气，现在铁了心不想让程乐乐走，“我们回家，你都好多天没有来我家了…” 侯宝在一旁看热闹，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而周天却看不过去了，插在霍尧和陈乐乐的中间，“小姐，真对不起，我朋友喝多了。” “没…没事。”陈乐乐似乎被人看穿了心思，脸色尴尬，但却抽不出手。 霍尧嫌周天碍事，挥开周天，拽着陈乐乐出门。 周天急了，冲着侯宝嚷嚷，“你也不帮着拦住！” “拦什么，我看霍尧就是没见过其他女的，不就吵个架么，你看他这点出息。这样也好，让程乐乐有点危机意识。”侯宝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 “那不该是这么个人吧，你觉得程乐乐是会觉得有危机意识，还是会觉得霍尧*，”周天抿着嘴，就算是玩，也要你情我愿，不能有麻烦，“如果霍尧明天清醒，你觉得他会不会怪我们？” 陈乐乐在前面听到后面两人的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这个人是什么人，心里起了逆反，配合着霍尧走得更快了。两人搭上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陈乐乐是大一新生，仍在住校，自然不可能把霍尧带到宿舍。正犹豫时，霍尧报上了他的公寓地址，陈乐乐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人没醉得不省人事。 狭小安静的空间里，只有隐约听到发动机的声音。霍尧直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不知想到了什么，眉毛微蹙，唯有眼睑毛偶尔颤动。 陈乐乐的牙齿咬着下嘴唇，偏头偷偷地望着霍尧，浮躁的心慢慢平复下来。刚才一瞬间的歪念让她感到无措，她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想法，这只是见了一面的人，把他送回家就可以了。 夜店离霍尧的公寓很近，司机师傅很快就开到了。程乐乐见霍尧仍然没有醒来，她咬咬牙，只好自己掏钱包。车是霍尧打的，钱却要她来付，平时她连公交都不做，现在一下子花出去二十多，肉疼。 “我来付吧。”霍尧撑着身体，幽幽地吐出几个字，眼神锐利地审视陈乐乐。 黑灯瞎火，陈乐乐正专心数钱，吓了她一跳，“你醒了？” “恩，谢谢你送我回来。”霍尧点点头。 他触碰到陈乐乐，他很清醒，不一样的气味，不一样的触感，不一样的声音。他知道这不是乐乐，但醉酒的人有理由任性胡闹，他当做是乐乐陪他回家。之所以会爱上一个人，那是因为所爱的人与其他人不同，在人群中，一眼就会找到发光的她。 “不客气。”程乐乐趁车里灯亮了，仔细打量着霍尧。 “你住哪儿？”霍尧问。 “q大，我是大一新生。” “那离这儿很近，”霍尧挑眉，还挺巧的，倾身对前面的司机说道，“您好，这里是一百，麻烦把她送到q大学生宿舍，不用找了。” “好嘞！”司机兴奋了，本以为是个酒鬼，会吐得到处都是，没想到赚了一倍的钱。 陈乐乐以为霍尧惊讶她的学校，生出一股自豪，现在大学逐渐扩招，但好学校却比以前更严格了，并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请你注意安全。”霍尧礼貌地说。 车门关上，车租车渐行渐远。陈乐乐坐在车里愣神，霍尧径庭分明的声音和之前的温柔截然不同，被这样一个人爱着的女人应该很幸福吧。 今天她偶然被同学拉到夜店的，这是她第一次来那种地方，可到了夜店，那些人就自己玩去了。她正想回去，就不小心撞到了这个男人，她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霍尧上了楼，打开房门，进了屋。他的手里还握着手机，想给程乐乐再打一个电话，可是又怕她睡了，轻叹一口气，难道他心里就没气么，对她好还不行了，真是没心没肺。 结束冷战总要有个契机才行吧，霍尧靠在墙上思索了一下，便快速走进浴室，冲了一个长时间的冷水澡，本来就疼的太阳穴更加疼痛难忍。 他慢吞吞地爬上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霍尧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脑袋虽然不疼了，但却十分沉重，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肌肤上的热度，果然华丽丽地感冒了。 “你醒了？感觉好点么？”程乐乐急忙坐起来，柔声问道。她早上过来时，霍尧的额头和身体都滚烫着，吓了她一跳。 都说事业成功的必备条件是健康的身体。霍尧从没有生过病，每天早晨五点起床，锻炼身体两个小时，边跑步边听新闻看报纸，晚上十二点睡觉，绝不吃特冷特热的食物，不吃辣，不暴饮暴食，口味清淡，每餐只吃半饱。 程乐乐找了霍尧的私人医生，开药降温。就连何医生都十分惊奇，他从来没见过霍尧生病，基本上他每年拿着高薪，除了全身常规检查，就没其他的事儿做了。 霍尧还没有清醒，听到程乐乐的声音，便顺手把程乐乐抱在了胸前，磨蹭了两下，这才发觉不太对劲，睁眼愣神，“乐乐？” 程乐乐抬头望着霍尧，竟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昨晚一个人睡在酒店的大床上，凌晨四点突然惊醒，看着旁边洁白的床单，心里空落落的，比床更空落的还有她的心。霍尧公寓里的床也是kingsize的，她总是把霍尧挤在床边，蜷在霍尧的怀里睡觉。 心里更是酸酸的，吵架的时候口无遮拦，竟说伤人的话。人就是这样，人家喜欢你的时候，你不珍惜，仗着这份喜欢就可劲儿折腾。 她知道邹小潘可能对她有点好感，可她认为这点好感还不至于让邹小潘破坏他俩的友谊和做第三者。自以为这是感情成熟、互相信任的表现，也不干涉霍尧与别人的交往，事实上，霍尧从没有和别的女人有过密的来往，她自然把心放进肚子里了。但她却不把霍尧的感受当一回事儿，可不就是在作么？ 程乐乐独自坐在床边，越想越不是滋味儿。霍尧现在宠着她，即使自己心里难受，也会忍让她。哪天他的耐心用尽了，烦了，厌了，她又变成了上辈子被抛弃的。 她这么一想，脸色惨白，都说感情是需要经营的。想什么就做什么，起身换上衣服，把自己打扮得香喷喷的，搭了今天早上第一班飞机回来的。 “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过来的？”霍尧问得很急，紧攥着程乐乐的手，不让她从眼前遛走。 程乐乐听到霍尧沙哑的嗓音，眼里蓦地有些湿，她不敢看霍尧，低头在霍尧的嘴唇上亲吻一下，“你饿么？我给你做了粥。” 霍尧用手指抬起程乐乐的下巴尖，“怎么哭了？” “想你…我以后都听你的。”程乐乐像个犯错的小孩，她的手脚无措得不知放哪儿。 霍尧心疼程乐乐眼泪，欣喜程乐乐的道歉，但心疼归心疼，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乐乐，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信任你，但你也要在乎我，可以么？” 程乐乐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爱你！我爱你！” 这次的事情虽然不大，只是个□□，但经过一年的累计，雪球越滚越大，才终于爆发了。 小吵怡情，大吵伤身。两人小吵，都不过夜，霍尧见不得程乐乐难受，只要程乐乐闹脾气不理他了，他保准一会儿就过来道歉。可这次把他气急了，他也不想先示弱，两人就一直僵着。 本来就是程乐乐的错，她拉不下脸来求和，这是女孩的通病，脾气再好的女孩只要谈了恋爱，脾气都见长。终于收到霍尧的电话，却又被她无理取闹地顶了回去。 还好程乐乐想通了，否则两人都是有毅力的人，还不知道冷战到什么时候。 第64章 下午的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树木和人影都隐隐约约的。 霍尧用力地抱住程乐乐，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恨不得将这几天的份儿都吻了，唇瓣在程乐乐的耳边呢喃着，“乐乐……” 程乐乐把头埋在霍尧的颈窝处，这会儿有人抱着，宠着，才把她这几天的委屈全勾了出来，肩膀微微抽泣，眼泪吧嗒吧嗒地沾湿了霍尧的衣服。 霍尧怕她憋坏了，手掌轻轻地拍在她的后背，明明是乐乐犯了错，现在他却宁愿自己没有和她吵过架，“宝贝，哭出声，别忍着。” 话语声变成了□□，程乐乐呜咽呜咽地啃咬着霍尧的肩膀，“不许对我生气，不许不理我。” 霍尧低头含上柔软的唇瓣，直接用行动回答她。舌尖舔舐着程乐乐的牙齿、牙龈，勾住她的舌头，动情而甜蜜。 一开始温暖的轻吻变成了激烈的□□，程乐乐的四肢像过电般缠颤栗，身体靠着本能回应，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臂情不自禁地抬起，环上霍尧的脖颈，身体上下也紧贴着。 有句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仅仅是拥抱，两人都好像能享受到极致的快感。尤其是霍尧，本就是肉食动物的他吃了一个礼拜的素，这会儿在程乐乐的身上磨磨蹭蹭，时刻准备着，然后，他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会不会被我传染？” “不会。”程乐乐也被霍尧撩拨地不行，指甲抠着霍尧的背部，眼神迷离。 “乐乐……”霍尧当然不想让乐乐感冒，喘着粗气，艰难地把两人分开一点距离，声音有些隐忍。 程乐乐趴在床的一角，像只炸毛的小猫似的，急促的呼吸泄露了她现在的心情，暗瞪了霍尧一眼，不要以为只有男人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霍尧无奈地又捞回程乐乐，抵着额头，“你要知道，我比你更想。” 程乐乐懒懒地靠着霍尧，休息了一会儿，虽然脸颊还在发烫，但已经缓和了不少。手指滑上霍尧的喉结，玩笑的语气里带着娇憨，“你生病了，所以不行了？” “你别激我，”这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霍尧的脸色一沉，在她的唇瓣上啄了几下，委屈道，“好饿，你不是给我煮粥了么？” “我给你把粥端过来。”程乐乐也不过是开玩笑，撑着霍尧的胸膛，起身下床。 霍尧轻呼一口气，趁程乐乐去厨房时，赶紧到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自己的小兄弟不那么振奋，也冲洗一下身上因为生病而出的汗渍。穿着睡衣，踮脚回到床上。 “你还想不想好了？”程乐乐消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怒视着他。 霍尧咧着嘴，没皮没脸地肉麻道：“你一来我就好了。” “……” 程乐乐不回答这种没营养的话，伸手把霍尧竖着枕头，让他舒服地靠在床头。从大碗里少舀出来一点粥，放进小碗里，边搅拌边吹，这样能凉得快一些。 热气夹杂着豆香的味道从碗里徐徐飘散出来，粥呈深红色，各种豆子掺在里面，应该是八宝粥。霍尧自觉地张大嘴巴着，等待程乐乐的服务。 程乐乐舀了一勺粥递到霍尧的嘴边，粥里的枣早就煮化了，丝丝香甜从喉咙里滑过，进入胃里，温暖走遍全身。再加上程乐乐眼神里含着歉疚，嘴里说着软话，霍尧别提都舒坦了，这病生得太值了。 一开始是一个喂一个吃，没过多久，霍尧就把程乐乐拉进怀里，自己拿着勺子，变成你一口，我一口，如果有人在一边旁观，一定会把牙酸倒。空气里充斥着温馨而甜腻的气氛，一大碗粥三个人分量被两人分□□光。 两人生气和好后真的会变得更紧密啊，心好像更近了。想想霍尧为此郁结在心，都生病了，程乐乐存着补偿霍尧的心思，自然是霍尧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人吃过饭，在床上抱了又亲。霍尧生病了，需要在床上捂着，便也拉着程乐乐在床上看电影，吃零食，两人硬是在床上窝到了晚上。 快到十点，程乐乐准备回家。不是程乐乐矫情，只是今天刚从a市回来，还没有回家，怎么说也要在家住一晚，算是报个道。 霍尧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拖住程乐乐，惊诧道：“为什么？你以前哪天晚上回去过了？”刚给了个甜枣，又给了一棒子，霍尧都以为两人刚和好，两人能温存一下。 “……”程乐乐炸毛了，好像她总留宿似的，“咱俩什么关系，我就一定要留下了？” “你说什么关系，嗯？”霍尧从后面抱住程乐乐，在颈部亲吻一口。 程乐乐淡定地边穿衣服，边说：“那就还不是合法关系，咱俩这是非法同居。” “我时刻准备着转正的那一天。”霍尧嘴角笑着，眼神却很认真。 程乐乐像是能被霍尧的眼睛吸进去似的，周围都静止了，心里出现了一丝期盼，如果她毕业以后，两人还在一起，或许真的可以。 没等程乐乐回答，霍尧先没出息地转了话题，嘟着嘴地可怜样儿，说：“今天就在这里住吧，万一我半夜又开始高烧了，怎么办？” 程乐乐挑眉，看他的无赖样儿，刚才那点感动快速地灰飞烟灭了。 “别这样看着我，真的！”霍尧越说越来劲儿，拉过程乐乐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你看是不是又热了？好烫！我的头有点昏……” 程乐乐最终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勉强’留了下来。 2004年的农历新年是近几年最早的一年。春节前的一两个月里，上班族都会忙得脚不沾地，忙着家里的年尾扫货，忙着工作上的年尾结算和年头计划，而春节的七天法定假日也会让上班族格外珍惜。 但这其中仍有公司在加班，比如霍尧的大源房地产。霍尧发着昂贵的加班费，准备把大源的第一个项目小户型公寓楼群第一期在今年三月份开盘。 项目第一期公寓楼坐落在繁华的商业区，能竞标到这样好的地段，少不了侯宝家里的帮忙。侯宝之所以叫侯宝，正是因为他是侯家的宝贝，侯家三代单传，他就是侯家的小祖宗。在侯爸看来，侯宝长大后不给他惹祸就谢天谢地了，没想到竟然能交些不错的朋友，收了他。 小户型资金量小，且回流快，都能让大源的第一步稳扎稳打。公寓分为一室、一室一厅、两室一厅，每套不到一百平米，专门卖给年轻人和房虫，今年年底竣工。虽然大家都喜欢住大房子，但经济实力不一定支撑得起，最后还是小面积的房子容易出手。 第一期开盘后，就开始启动第二期，至于第三期就要看第一期的实际销售情况。现在大环境和房子类型的前景都不错，明年第三期启动应该不成问题。 “这是销售大厅，怎么样？”霍尧拉着程乐乐，走进室内。 销售大厅年初建起来，用完是要拆的，可这装潢得太精致了。大厅四个角设计成不同风格，装修在大厅，北欧风格、地中海风格、现代田园风格、巴洛克风格，选了个性差异较大的四种风格，让人一目了然，连程乐乐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 大源还做精装，只要来销售大厅看房子的人，都会注意到这些样板，这是最好的广告，当然这样做也费时费钱。 “挺好的，这是谁想出来的办法？”程乐乐四周张望。 “都是周天在管。” 程乐乐和霍尧中午就在这儿附近吃饭，霍尧便想过来看看具体销售情况，两人都是第一次来销售大厅。 “先生，太太，两位中午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售楼小姐态度不错，没有太殷勤，也没有怠慢。可能是因为楼群的购买对象都是白领，没有大富大贵的人。 售楼小姐经过培训后上岗，售楼结束了，她们就会被调到新的楼盘。 霍尧因为售楼小姐的一口一个‘先生太太’，心里自ig起来，脸色表情也变得柔和。 “请问有户型图么？”程乐乐对售楼小姐点点头。 “当然，”售楼小姐麻利从胳膊抽出一本大册，在前面领路，“两位可以在这里慢慢看，想喝点什么？” “两杯白水，谢谢。” 程乐乐和霍尧坐在小沙发里，霍尧帮程乐乐把脱掉的大衣整齐地放在一边，吸管□□程乐乐的水杯中，程乐乐只要看房就行，两人还真像准备婚期的小情侣。 “这么贵？”程乐乐小声惊呼，“9888一平，你们是抢钱呢还是抢钱呢！” 程乐乐的声音不小，引来旁边一对年轻夫妇和售楼小姐的目光。她知道房价长得快，十年以后已经到三万了，但这毕竟是朴素的2004年呀。 “别看卖得贵，售楼小姐、每个楼盘的经理、还有周天这个部门的总头儿，都是有提成的，再刨除土地广告费等，公司赚不了多少钱。”霍尧压低声音，对程乐乐解释。 “不赚钱？”程乐乐咂舌，嫌弃的问道。 “当然赚，”霍尧话风一转，“公司的项目贷款，国家鼓励程氏建设，贷款利率低，建造时的所有竞标的材料人工，都是四五折左右，可房价对外的最低折扣还有九六折，对内最低折扣也有八五折，也就是说钱从银行转的公司，再卖出去，白手能赚百分之二十。” 第65章 程乐乐听得一愣一愣，嘴上直说，霍尧是黑心的房地产商，榨干老百姓的血汗钱。 中国买房自己住的占总售房的百分之九十，而美国大部分是租房，自己住房仅占百分之三十，其中在美国的中国买家占了住房的百分之三十。这是中国的传统文化所导致的，一个家庭也许不买汽车，不出去旅游，但一定要有一套房子，尤其是小户型的房子，工薪阶层能负担的起。 “这钱不是都打算用来养你？”霍尧趁周围没人看见，偷香了一口。 “别，你别这么说，好像全是为了我似的，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程乐乐不喜欢听这些假话，霍尧越来越会说。 “除了你，还有谁……” “呵，那谁知道，想找女朋友，还不多了去了，”程乐乐的视线扫过大厅，悲伤秋月地感概道：“我已经老了，你也腻味了，这么多漂亮的小鲜肉，你这个老板想潜规则她们，还不容易？” 霍尧满头黑线，无奈地说：“你今年才19岁，你估计是这群招的人里最年轻的了，怎么就老了。” “看，就因为我比她们都年轻，所以你还喜欢着我。”程乐乐一本正经地和霍尧打嘴仗。 “……”霍尧被堵得不轻，眯了眯眼，要不是在外面，他真想扑上去，收拾一顿。大手滑过程乐乐的后背，掐住细滑的小蛮腰，“我就喜欢你这块儿小嫩肉，你再说，嗯？” 程乐乐嘴角一撇，不说话了，撅着嘴表示无声的抗议：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待你这样偷袭的。 霍尧占据上风，手下掐了又揉：君子是什么玩意。 两人正眉目传情时，后面的男人猛地拍了霍尧一下，“叫你呢！大兄弟！” 男人穿着西装革履，却是一口的陕西话，霍尧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男人的意思，“你叫我？” “这位小姐叫你。”男人用下巴点了点站在霍尧侧面的售楼小姐。 “先生，好巧，你来这儿买房？” 霍尧抬眼望去，那天虽然喝了不少，但并没有醉，他的记忆力很好，只是突然被人打断和程乐乐的说话，有些不悦，“你好。” “我是陈乐乐，你还记得几个月前在夜店……？”陈乐乐以为霍尧没想起来，提醒道。她刚吃过午饭，从外面回来，霍尧的长相和气质总能让人第一眼就瞄到他。 陈乐乐可能没有别的意思，可‘夜店’两个字一出，就给别人一种不好的联想。 后面男人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八卦地瞄着几人。售楼小姐和大兄弟在夜店那啥那啥，可大兄弟身边坐着自己的老婆……一出狗血剧在男人脑海中浮现，男人拉着老婆的手，准备看好戏。 程乐乐的手指轻微一缩，随后又放开了。似笑非笑地打量眼前的女人，没她长得好看，售楼小姐？没她有能力，没她有背景…… “乐乐？”霍尧拧着眉心，打断陈乐乐的话，果然是不能做坏事，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想起来了？”两人都叫乐乐，这话歧义不小，陈乐乐上前一步，答应道。 “我叫我家宝贝。”霍尧头更疼了，自己当时昏头了，买什么醉啊，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谁是你家宝贝？”程乐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幽幽地看口。她相信霍尧的，再说她和霍尧有什么矛盾，可以回去慢慢说。只是这会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当成狗血剧欣赏，太掉份儿了，这里还有霍尧的员工，以后指不定怎么看霍尧呢，“你什么时候偷偷去夜店了？” 霍尧拿不准程乐乐是不是真的不高兴，心情总归是不错的，乐乐总算是对他上点心了，“你忘了上次我生病的事？就那天，夜店太黑，不小心撞到了，当时侯宝和周天也在。”眼神疏离地看着陈乐乐，后面的部分没有说，因为没有必要。 提到上次生病，程乐乐心里的愧疚又被勾了出来，只是对‘陈乐乐’这个名字有些别扭，“那今天真是巧了，你叫陈乐乐？咱俩名字挺像的。” 陈乐乐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才想起来，这人就是霍尧口中的那个‘乐乐’，她顿时有些尴尬。她承认她看见霍尧很惊喜，世界这么大，两人都能碰见，尽管两人最多算是萍水相逢，但她的生活中从未出现过像霍尧这样的人，她并不是没有期待。 “是啊，上次是我不小心，这位先生也没有和我计较。没想到今天能碰见，我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陈乐乐语气不卑不亢，算是同意了霍尧的说法。 霍尧害怕程乐乐存气，客套了两句，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这时，两个年轻人从办公区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人更是热情地走过来，“哎呦！霍尧？你怎么来了？” 一声高亢的声音插了过来，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他心底默默念着回去要给周天扣工资，不紧不慢地回头转身，“我和乐乐随便看看。” “怎么随便呢，老板娘来监督业绩了？”周天知道霍尧的心头肉在哪，说程乐乐一句，比夸霍尧十句都顶事儿。 “还行吧。”程乐乐‘严肃’地点点头，不在意周天的称呼，只当是开玩笑。 “哪儿能和您家大业大比啊，”周天油嘴滑舌，道，“和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经理，我们刚在说上个月的售楼情况，他的销售业绩比其他两个地方高出百分之三十，人才啊。” 经理是个刚三十的年轻人，从别的房地产公司跳槽过来的，在社会上已经磨练了快十年了，一听老板娘三个字，眼底亮了亮，“这位是？” “霍尧，霍总，大源的老总。”周天说。 “你好。” “您好，您好，”经理的嘴咧得更开了，能见到老板不容易啊，“我哪是人才啊，霍总和周总才是少年有成。” 激动的人不仅是经理，还有周围几个售楼小姐。本来大伙乐得看陈乐乐的笑话，可陈乐乐竟然攀上的是大源的老板，这就不一样了，眼睛里面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 传说老板家是香港豪门，传说老板是国内某龙头企业的少爷，传说老板的背景是英国授勋贵族，传说老板年轻帅气，传说……其实前面的传说都不重要，只要他们的老板长得稍微英俊一点，她们就能前仆后继地贴上去。 “不敢当，希望没有打扰你的工作。”霍尧谦虚地说。 “您太客气了，既然来了，要去楼盘走走吗？”经理顺杆爬，总要多表现一会儿。 霍尧本来就是为了看看，点点头同意了，“那请经理带路。” 来也匆匆，去也冲冲，四人一走，大厅就热闹起来了。 “你们老板这么年轻啊！咋看着都不到二十？”之前和霍尧说过话的大兄弟咂咂嘴，问道。 “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陈乐乐望着霍尧渐渐走远的背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叫霍尧？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大兄弟诡异地瞄了陈乐乐一眼：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你看什么看？你要是也当房产公司老板，我也让你在外面……”大兄弟身边的女人暗自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眼睛不善地盯着陈乐乐，语气透露着不屑。 “瞎说什么呢，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大兄弟赶忙搂着娇妻，表真心。 事实上，不只女人一个人这么想，几个售楼小姐也不满陈乐乐认识老板，却没有和她们说。别以为她们看不见，陈乐乐刚才和霍尧配合默契，说他俩没有什么，她们才不信呢。不得不说程乐乐多此一举了，人们认定了某件事情，只会越描越黑。 “乐乐，你有这么好的资源也不和我分享一下，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乐乐，晚上一起去唱k吧。”就这也算高材生？的确，陈乐乐上的是名牌大学，攀上的人自然比她们认识强。 陈乐乐对同事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面上有些不自然，心里越发讨厌这些人。 家里以为她上了q大就一步登天，能赚大钱了，便总让她寄钱给家里。别说她没有大学毕业，就算毕业了，没有关系，只能找一个月三千的工作。售楼小姐是按提成发工资，还能倒休，正适合她现在上学的时间。只要努力，有的售楼小姐一个月能赚到上万，她想挣钱，她最不怕的就是辛苦。 一开始，这些人因为她的学校排挤她，她也不屑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她是来赚钱的。一个月之后，她的业绩最好。这些人又联手抢她的客户，她只能做这些人剩下的。她认为只要进来看房的人，都是想买房的潜在客户，她有耐心，她对客户实在，客户自然更愿意买，最后，还是她的销售量最大。现在见她和霍尧认识，变脸变得也太快了，这些人真以为她好欺负。 “乐乐，霍总多大啊？” “乐乐，你们怎么认识的？” “乐乐……” 第66章 霍尧知道程乐乐给他面子，从不再外人面前和他闹脾气，他耐着性子，看完下个月的销售计划。出来后，紧跟着程乐乐，上了她的车。 “等等我，你们走那么快干什么，”周天一个箭步追上来，“你们去哪儿？” “学校。”程乐乐下午最后一节有课，现在去还来得及。 “嘿嘿，那正好，捎我一段。”周天麻利地钻进后车座。 程乐乐看了眼倒车镜，待周天坐好后，挂当，踩油门。 只见一辆黑色的suv‘嗖’地冲了出去，速度都比得上轿跑了。 “乐乐？”霍尧抓着门上的把手，转头看了几眼，程乐乐都没理他，“乐乐，我和她真没关系，她要是不说，她是谁啊？我都忘了。” “她叫陈乐乐，之前说什么来着，售楼小姐和老板之间都有那点事。”程乐乐撇了霍尧一眼， 调侃道。 她真没生气，要说霍尧和陈乐乐有一腿，那干嘛非找同一个名字的，霍尧是和‘乐乐’死磕上了？再说，如果霍尧真变心了，肯定直接提分手，不会这么偷鸡摸狗。就算退一万步，霍尧金屋藏娇，至于放这么明显的位置，等着被她发现？ 程乐乐一开始心里那点不悦，只是恶心和她名字一样的那人正好和霍尧认识，怎么这么巧，就在大源上班。但有人对霍尧别有用心，她还不至于嫌自己男朋友太优秀。 “陈乐乐？”周天刚才就觉得两人气氛不对。 霍尧没搭理周天，反正周天早就见过他俩交往的各种模式了，视线继续探着程乐乐的表情，“真没不高兴？” 到了红灯口，程乐乐把车稳稳地停下，“你觉得我要是不高兴了，你现在能好受？” 通常，程乐乐发脾气时，就算生闷气，也会搅得霍尧不安生，让人知道她在生气。霍尧这么一想，心中反而有些阴郁，难道程乐乐相信他倒是错了，心中的憋屈无处发泄，只好把气撒在周天身上，“你上来干什么？” “呦，您终于想起我了。今天是交毕业论文的截止日期嘛，我还没写完，想让班主任给我宽限几天，”周天四仰八叉地躺在后座，“哎，你们说的陈乐乐，是……那个上次夜店的那个？” “恩，她怎么在咱们公司？”霍尧总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哪个？” “里面的一个售楼小姐。” “啊！？”对于放在人堆里找不着的长相和打扮，谁也没有印象。招聘售楼小姐用不着周天面试，只要售楼经理同意，走后门也无所谓，最后业绩过关就行。 “你管的部门你不知道？”霍尧斜眼瞄了一眼程乐乐，接着对周天说，“你看看能不能把她换掉吧。” “人都过了试用期了吧，说明业务能力不错，突然把人撵走……”周天思索着说。 “行不行？你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别说程乐乐，就是霍尧听‘陈乐乐’这名字也别扭。 “行！老板看着心烦就是最大的理由。”周天耸耸肩，他不过是说说罢了，解雇就解雇呗。 …… 大学四年绝对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间，逃课、挂科、恋爱一个都不能少。 霍尧作为毕业生代表，肯定没有挂科，即使逃课了，导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恋爱这件事都能成为全校情侣排行榜的第一，最出名最甜蜜。 一身学士服，肩披黄色绸缎，霍尧站立在主席台上，做学生时代最后的发言。到了这一刻，大四学生的脸上也多了感伤和怅然。 “你们说，他女朋友有多幸福！”坐在后排的低年级轻声交头接耳。 “可不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女朋友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经管院院花，据说自己也开了个公司。” “那又怎么了，他们这些富二代就知道那家里的钱挥霍，皮包公司也是公司啊。” “对啊，比霍尧学习好的人多得是，凭什么是他代表发言。” “他女朋友叫……程乐乐，是不是？大三的学姐？”有人用胳膊撞了撞旁边的人，“听起来和你的名字查不多啊。” 陈乐乐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点点头，忍不住为霍尧辩解，“不是皮包公司，他的房产公司已经开始售楼了。” “你怎么知道？你和他认识？”身边的小伙伴惊讶地看着陈乐乐。 “我在他的公司工作，偶尔碰见的。” “还有偶遇？他的公司招兼职？你在里面干什么的，给我也介绍介绍。” “就是一般的员工。”q大的学生都心高气傲，不是出国就是进国企外企，若是知道她做售楼小姐，估计救会疏远她了。 陈乐乐不再参与她们的谈话，而视线仍黏在霍尧的身上。她之前就觉得‘霍尧’这个名字耳熟，就连她这种对学校八卦不感兴趣的人都听说过，可想而知，霍尧在学校的名气很大。她与这样的人，同一所学校，同一家公司，距离又远又近了。 接近中午时分，典礼结束了。毕业生们穿着礼服奔跑在学校操场，一起上抛学士帽。每年的这一瞬间，都是学校最美最壮观的风景线。 程乐乐之前一直在礼堂，不知这么快从哪儿弄了一束郁金香，塞进了霍尧的怀里，“恭喜毕业！” 霍尧连人带花一起搂住，“谢谢！” “谁给我送花啊！”容泽过来凑热闹，羡慕嫉妒地搓着手臂，“雪雪，反正霍尧都有了，你这个送给我吧。” “又不是你毕业。”霍雪菲把花送到霍尧手上，撇了容泽一眼。 “我们学校紧随其后，我是你哥的朋友，也就是你的哥哥。”容泽舔着厚脸，嘻嘻哈哈。 霍雪菲嗤笑地别过头，“还是算了吧，你的干妹妹们又该闹了。”干哥干妹什么的，最讨厌了。 “阿泽，你俩能不能不掐了，”范唯抠了抠自己的耳朵，嫌恶地皱着眉头。 “嘿，你没听出来雪雪说你呢！”容泽拿着学士帽拍在范唯的屁股上。 范唯脸色微变，偷偷看了眼萧景辰。即使他俩是协议婚姻，他也从不当着萧景辰的面儿说他的女朋友，他不希望萧景辰听到，总觉得这样不尊重萧景辰。 萧景辰倒没觉得什么，范唯在这点上做的不错，一直没有给她惹麻烦，否则她不介意替他解决两个‘干妹妹’。 “我说，大伙儿别杵这儿了，都毕业了，咱们去哪儿搓一顿吧，算是最后的晚餐？”侯宝应该是众人里最兴奋的，终于解放了。 “你才最后的晚餐…”周天抬脚往侯宝腿上踹。 “全班同学一起吃散伙饭，怎么样？”霍尧他们班的班长从不远处走过来，朝几人喊道。 侯宝随便，怎么吃都是吃，人多图得就是热闹。 周天和章云望向霍尧，霍尧看着程乐乐，班长也随着霍尧的视线，看向她。程乐乐眨了眨眼，“看我干什么，那你去吧，我和雪雪一起回去。” 霍尧的本意是不去，已经毕业了，班级就不是一个集体了。他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有时间还不如抱着软绵绵香喷喷的女朋友。 “都去，都去！”班长也是机灵的，见霍尧犹豫，就知道可能行不通，关键点还在程乐乐身上，他当然知道几个漂亮的小学妹，“容泽、几位学妹都一起去吧，怎么样？” “来吧！来吧！”班长后面的一群男生紧接着吼了过来，欢呼雀跃着。 聚会就是为了拉进关系，男的想和霍尧他们套近乎、拉关系，女的想找个容泽那样多金的王子，他们不去怎么能行。 可程乐乐几人就不是男女都欢迎了，男的高兴，女的不悦。本来资源丰富，结果资源的注意力都被比她们小的小嫩妞勾搭走了，她们能高兴才怪。 三十多个人，男多女少，班里大部分人都同意，再推辞就是矫情了，浩浩荡荡一群人驶向饭店。 大学即是人脉的象征，工作以后，一说到校友，都会亲两分，说到同班同宿舍，那更是亲上加亲。要不怎么说这么巧，在霍尧他们班，有周天侯宝这样的人，也有当年几个省状元，还有特殊才艺的人，这些人不管在校关系好不好，以后的发展都不会差，遇上了也有大学的情分在里面。 “听说这家饭店是容哥家的，怎么也不给我们免单啊。”女生一说道，容泽到现在都还没有伴儿，今晚向容泽发起进攻，容泽也照单全收。 容泽支着脑袋，狭长的眼眉轻挑，“我只给自家人免单。” “那我们谁是自家人啊？”女生二微醉地说，酒喝了，人也有胆了。 “谁啊？”容泽心里想着摆脱这群女人，眼光流转，闪过恶作剧，嘴角微微下撇，“雪雪啊，你怎么一直都不接受我！” ？！霍雪菲噗地把果汁吐了出来，关她什么事，看不惯容泽的作风，说话也毒，“方淼还没回来么？” 方淼？容泽失神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笑，多长时间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是忘记了，还是埋在心里，不愿提起。 霍雪菲冷哼一声，做给谁看呢。 原本热闹的气氛里，夹着一丝凝固，班里的人不认识方淼，几人见容泽闭上眼睛，也不好再问了。 “乐乐，我们回去吧。”霍尧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脸色就冷淡。 “怎么了？这还早呢。”班长喊道，他还没有说上话呢。 “谢谢，不了。今天毕业，我父母来了。”霍尧轻揽着程乐乐，温和却不容拒绝。 霍氏集团的董事长来这儿？！不少同学都望向霍尧，眼神里透着羡慕和一丝敬畏，香港离这儿远着呢，他们再精英也只是学生，自然不清楚霍家的破事。在他们眼里，霍尧是天之骄子，很快就会进入霍氏。 “行行，你快滚吧。”范唯挥了挥手。 第67章 程乐乐和霍尧都喝了酒，把车留在了学校门口，打车回来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吵杂的蛐蛐声透过繁茂的绿叶，晚风吹起白色的裙摆，一男一女牵手漫步在树荫下，倒有点小言情的感觉。 一路无话，程乐乐都以为霍尧喝多了，“你爸妈过来了？” “没有，”霍尧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调整呼吸，“只是打了个电话。” 程乐乐侧目，刚才霍尧可不是这么说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儿。 霍尧心情确实不好，今天毕业时的场景让他凄凉。多少父母因为孩子成才而高兴，他的母亲打电话来，却一句都没有提，说得最多的话还是霍家云云。 他也许就不该期待，在豪门耸立的环境下，母亲每天接触的不是那些贵妇人无病□□，就是阔太太说三道四，母亲想得最多还是维持面子和她在霍家的地位，争了这么多年，儿子终于成人了，也是该为她争一口气了。他清楚母亲的想法，但还是本能的排斥，他只是母亲抢□□利的工具。 程乐乐感觉到霍尧的阴戾，手搭上霍尧的胳膊，有些担心，“霍尧……” “是母亲打来的电话，”霍尧反握着程乐乐的手，心渐渐安定下来，不紧不慢道，“她想让我回去，我已经毕业了，父亲已经没有理由要求我呆在这儿了。” “什么？你要回去？”程乐乐捏着霍尧的手劲儿不由地大了，两人总是腻歪在一起，她都忘了霍尧的家不在这里。 “恩，我的事业都在香港啊！你知道，有些事我必须去做。”霍尧的酒意散去，收回远方的视线，目光清明地望向程乐乐。 程乐乐微微皱眉，霍尧的坚定好似当头一棒，激得脑海里清楚了几分，这才想起霍尧家里那种情况，轮到谁，都要回去□□的，“什么时候决定的？从没有听你说过？” “上次向父亲辞职的时候就想到了。”以退为进，霍尧有的是时间等。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想得可真远，程乐乐读不懂霍尧此时的眼神，她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猛地推开霍尧，一口气跑上了楼。 霍尧挑眉，面色古怪看地看着程乐乐的背影。等他慢悠悠地进了房门时，才看到程乐乐正在卧室里……打包行李。 霍尧用手揉揉太阳穴，这唱哪出呢？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程乐乐旁边，自然地揽过她，“怎么收拾衣服了？” 说收拾衣服是个文雅的词儿，事实上就是翻箱倒柜。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抽屉衣柜门都开着，床上和地上都没有落脚的地方。 程乐乐抿抿嘴，甩开霍尧的手，阴阳怪气道：“俗话说，毕业就分手，咱俩也算正常规律。” “什么正常定律？我什么时候说要分手了？”霍尧比程乐乐还惊讶。 “你说你要回香港了。”对程乐乐来说，远距离恋爱就是出轨，人都不在身边了，她还管男人那些破事么。 “你离不开我了？”霍尧眼中的墨色跳跃着，一晚上被母亲点着的怒气去了一半，板过程乐乐的身体，柔声细语地解释，“我要回去，也是带你一起回去。” 程乐乐狐疑地望着霍尧，情绪平静下来，“真没想分手？” 霍尧直接把程乐乐抱在他的腿上，两人坐在床上，“我都想把你揣在口袋里带着，怎么就要分手了。” “我还要上课，你不用拿这个来敷衍我。就算我毕业了，我也不总盯在你后面，咱俩一个南，一个北，以后早晚要分开。你不用说那么绝对，如果真的分开了，感情慢慢就淡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程乐乐口气义愤填膺，觉得自己说的真是那么回事，气性愈发大了。 本来想要安慰程乐乐两句的霍尧听到这话，笑意却更浓了，只是，那笑容，怎么有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这小没良心的，两人怎么说也‘相遇相知相守’快十年了。哪个暑假不是他巴巴地来找乐乐，就是把乐乐接到香港？就算分开了，最长一次有六个月没有见面，两人也没有感情变淡啊？哪次他不是自带避桃花的功能，烂桃花都被他遏制在摇篮里？ 霍尧多精儿一人，思前想后就觉出程乐乐的想法了，有些无奈。和他在一起，乐乐别的没学会，小脾气倒是见长。 程乐乐一开始脑回路真歪到分手上了，可冲上楼之后，就明白自己乌龙了。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她这么一惊一乍还不是因为舍不得霍尧了，对霍尧发脾气也就有恃无恐了，没想到还是没有糊弄过去。 她讪讪一笑，身体贴着霍尧，胳膊绕在霍尧的脖子上，有心讨好，“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有什么好玩好吃的，都想着我，凡我有一点头疼脑热，你都恨不得替我疼，我知道再也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对我。你放心，我绝不拖你后腿，不管多久我都等得起，绝不看别的男人一眼，天天正点给你打电话。”一边说着话，一边不停地啄着霍尧的脸颊。 霍尧望着程乐乐神色变幻不定的脸，黑眸中笑意浓郁地好似要流淌出来。欣赏够了，才幽幽开口道：“母亲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我都对不起这些年独自在外的自己。我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这下安心了？” 程乐乐有些心疼霍尧，他们这些豪门外表看着风光，内里都是六亲不认的倒霉蛋，“暂时不回去？那就是这事儿以后再议？” “得了便宜还卖乖！嗯？乖宝？”霍尧的大手拖着程乐乐的翘臀，使劲抓了一把，牙齿轻咬了一口程乐乐的唇瓣。一两年以后，他总会把程乐乐拐回香港的。 程乐乐呲牙咧嘴地身体一挺，“疼！” 霍尧凑近程乐乐的脸庞，眼睛眯了眯，“今天我毕业，你也不帮庆祝庆祝？” 程乐乐哼哼两声，“我不是给你买花了吗？再说，你们年级的级花都给你表白了，这最好的礼物都收了，人不能太贪心。”不要以为她没看见那女的尾随霍尧出了门。 “可我就想要……”霍尧伸出修长的手指来，轻轻捏捏她透红的面颊，指腹慢慢蹭着，专注地看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说，“你……这个礼物。” 接下来一双手就不老实了，霍尧双腿间炙热起来，硬硬地抵着程乐乐，都有些疼了，像往常一样的张扬。 “你…你…”怎么说什么都能拐到这上面来，程乐乐羞恼地拍着霍尧的胸膛，有些不好意思。 最近，霍尧忙着毕业，程乐乐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她所在的小组出了内贼，现在每天累得要死要活，两人连爱%爱的时间都没有以往频繁，亏得程乐乐以为霍尧转性了。 霍尧猛一下翻身将程乐乐压倒在床上，身子就伏了下去，唇瓣堵住了程乐乐欲说出来的话，灵巧的舌头勾勾缠缠，让程乐乐整个身子软了下去。 程乐乐难耐地嘤咛出声，脸都红透了，却受不了霍尧的勾引，忍不住把两腿夹在霍尧腰间，催促似地厮磨着。 霍尧喜悦地低声闷闷笑出了声，声音中满是预谋得逞的快意与欲%望，整个人一扫方才内心中的不忿，转而又变回那个意气风发，舍我其谁。 他的腰肢沉下，顺利进入目标，两人都不自觉地喟叹一声。那种饱饱涨涨的感觉让程乐乐既难受又舒服，心里也痒痒的，指甲扣住霍尧的肩膀，耐不住地催他，“快点”。 大床随着两人的动作，也有轻微地拽摇声，不时地夹杂着男人压抑的闷吼和女人痛苦又舒畅地叫声，那声音娇魅得能滴出水来。 屋内的声音持续了良久都没有停歇，待到天大亮，旭日又一轮升起，爆出灼人的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人影才隐约停下。 或是因为霍尧上了酒劲儿，或是因为家里的事，或是因为毕业了，一晚上霍尧都亢奋着，可算是把这么多天的份儿都补上了。他酥爽了，程乐乐酸疼了。 程乐乐迷迷糊糊地被霍尧抱着，去浴室泡了个澡，又被抱了回来。身体刚一接触到床，她就又酣酣地睡去了。 她这一觉睡得熟，再睁眼已是午后，醒来时腹痛如绞，显然是被饿醒的。脑子逐渐回神，昨晚是如何如何狂野的，想着今天本来是要去程氏的，恼羞成怒，小嘴一撇，“霍尧！” 霍尧正在客厅泡茶，一声惨叫把手里的杯子都吓掉了。自知昨晚孟浪了，心虚地快步进了卧室，斜坐在床上，把程乐乐揽在怀里，温声道：“醒了？还困么？” “饿。”程乐乐奉行眼泪只流给心疼自己的人看，在霍尧面前，有两分疼，也装成五分，有七八分痛，那就是难受死了。 霍尧如何不知程乐乐夸张，可见到程乐乐的胳膊都在抖，也心疼了，捋一下她的发丝，“先喝点水垫垫，我做你喜欢的红烧排骨，麻婆豆腐，菜都切好了，等半个小时就能吃上了。” 程乐乐瞪了霍尧一眼，昨晚为什么折腾那么久，无奈地摇摇头，“我要去公司，这个季度销售业绩出了点问题，我最近得看紧点。” “那我给你送去。” 第68章 程氏大楼的一层大厅里，精干的黑色短发，桃花似的眼眉由于严肃面容显得愈加勾人，蓝色暗纹格衬衫配休闲裤，扣子一直扣到第一个，紧贴着脖子，有种禁欲的感觉。坚定而有力的脚步，踏在大理石地面，无一不让来往的人侧目。 程氏的员工也是见过大世面，尤其是前台的几个小姑娘，早就培养出火眼晶晶，男人进了电梯，几人才交头接耳起来，“全身高级制定，确定。” “百达裴丽的腕表，年代型号都未知。”意味着又是定制…… “皮带是烂大街的棕色gucci，估计是里面最不值钱的了。”一女员工撇撇嘴。 “嘿，你往哪儿看呢？”皮带下面是什么地方了…… “看都不让看！” 年纪最大的女员工将话题转了回来，“是来找程乐乐的，如果真是工作关系，为什么要提着小熊袋子，你们说他和程乐乐什么关系？” 男人全身上下最显眼的还是手里的黄色维尼熊饭包袋，卡通形象可是和这男人的时尚衣着不太搭，此人非同寻常。 几人的八卦因子冲进脑中枢，手里的手机电脑开始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程乐乐是谁？挤掉能力稳重的程穆，成为程氏集团的新继承人，这些天和程穆争锋相对的人。尽管程乐乐被作为法定第一继承人，并且在有些方面确实聪敏过人，但总体的能力和人脉还是比不上程穆，就算现在开始努力，鹿死谁手，谁知道呢。 按历史的惯性，太子都是用来推翻的。下面的人不明白程董的想法，也看不懂程乐乐和程穆的做法。程乐乐更激进，程穆更忠心。 程氏大楼里，员工们来来往往，快步走着。即使这会儿已经快到了下班的点，依旧忙碌。 “他已经进电梯了，李四和他在同一个电梯里。”前台小姐张三忙掏出手机，拨通卦友的电话。 “玉照已发送在你的电脑里了。”李四编辑着手机短信。 “他现在到达销售部。”王五夹着文件夹，装模作样地从男人身旁走过。 “我已经查到大神的资料了。”赵六打字的指尖轻颤，之所以立刻把男人的称呼换成大神，确实是人家背景牛气。 “一级情报！大家听我说，”年轻女孩兴奋地跑到自己的作为，隔着格子间，和同事大声地‘窃窃私语’，“咱们程小姐的男友浮出水面了，叫霍尧，家是香港霍氏，据消息，霍先生今天特意来为程小姐送饭，并已经乘电梯上来了。” 不过一趟电梯的时间，整个集团都知道，程氏继承人的男友是谁了。有的男士捶胸顿足，娶到程乐乐，至少少奋斗三十年，离他们最近的成功捷径都被堵死了。有的女人也把眼神化成利剑，程家已经够有钱的了，凭什么还要让程乐乐嫁进个更有钱的家。 “请问，程乐乐在哪一个位置？”霍尧扫了一眼格子间，却没有看到程乐乐。 正在八卦霍尧其人的年轻女孩，被逮了个正着，满眼星星眼，“乐乐…乐乐还在开会吧。” “这会都开了一下午了，乐乐这次麻烦了，卫苒出了事儿，担责任的可是她啊…”坐在程乐乐隔壁的男孩说道，他是卫苒之后，新调来总部的。他还欲说，就被旁边的人打断了，这些事怎么能和公司外的人说呢。 即使后面不说，霍尧也大致猜到了，眼睛一闪，昨天程乐乐提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会议室内的气氛紧绷着，程穆目光越过程乐乐，直视向窗外，似是不在意且不退让，但内心却有浓不化的悲哀，他们兄妹俩是怎么变成现在的剑拔弩张。 当初他让出继承人的位置时，两人的关系都还在掌控中，可共事了几个月之后，没想到反而变得尖锐了。 程乐乐小组的卫苒把公司新项目的最低折扣报价卖给了竞争对手，导致竞争对手的价格比市场价还低了一倍。程氏又不止这一个项目，这个项目规模不大，投入的资金有限，哪受得了打价格战，最终公司评估以后，便放弃了项目。虽然损失不多，但前期也投入了人力物力。 这事儿本来和程乐乐没什么关系，她是小组长，最多算监管不力，可重点是这个项目为程穆一手建立起来了的。集团部分高管就阴谋论了，明里暗里地表示这是程乐乐故意针对程穆。 程穆不会因为一件事就和程乐乐离心，可这件事最起码起到了催化作用，把他之前的不甘一起点燃。他可以去试图理解父亲的决定，可以给妹妹让道，他以为能维持单纯清澈的兄妹关系，原来他低估了继承权的力量。 不论他参与不参与，他都在局中，乐乐也从天真的妹妹进入她的角色，在座的各位，以及父亲，都会推动着‘最后的斗争’。 ……“我认为程小姐也应该做停职检查，作为管理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论什么原因，集团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董事总结性发言。 老不死的东西！程乐乐淡笑着，心里却咒骂。泥人都有三分脾气，程乐乐已经被讽刺是幕后主使一下午了，这会儿早没有耐心了。经过半年高强度工作，她脑子里将董事的话过了一遍，仔细分析。 停职检查？还不如说调查呢，把她和集团的工作隔开，好让哥哥上位，问题是她现在本来就是做基层工作，隔不隔开都没有必要。 哥哥也是这么想她的？今天的事是哥授意的？哥哥开始反击了吗？程乐乐的视线扫过程穆，不做间断，停留在老董事的脸上，既然都说这么明白了，她再好脾气下去，那就不是尊重了，而是病猫。 “您老到底想说什么原因，”程乐乐的身体依旧直挺挺的，语气也轻轻软软，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任谁也没有嫌钱多的，我说这话，您别不爱听，我的程氏股份所占比例比您多得多，公司利益有损，那就是我的利益受到了侵害，我可没和钱过不去。” 对这些个老家伙来说，程乐乐就是刚进入社会的黄毛丫头，这会儿却在公共场合下，落他的面子，可见老董事的脸色有多难看，两手紧握着，指关节微微泛白。 “乐乐之前在我们财务部，在预算和贷款上都做的不错。”财务部主管看在程乐乐为他家儿子安排出国，为程乐乐说句公道话，算是表明立场了。 财务部的主管提了一嘴，很多人就想起来了，上半年的贷款就被程乐乐多拉来了百分之十。 业务部主管是程穆现在的直属上司，他最清楚不过程穆的能力，这件事更为程穆抱不平，“怎么能说是损害呢，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可不是集团。” 有些人下意识地看向程穆，可不是么，程董偏心，程穆吃亏了，也是白吃。 “程副理，您觉得呢？”程乐乐不管别人怎么说，只看向程穆。 “我当然相信乐乐，既然没有证据，你们不能怀疑她。”程穆不想和乐乐撕破脸，也不想将自己的盟友推开，这话明面向着程乐乐，事实上暗示他的盟友，这次他不追究是因为没有证据。 程盛广一直到会议结束，都没有有意引导会议的走向，“由于程乐乐管理不力，写一份书面反省报告。现在，散会！”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涌出了会议室，程乐乐望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程穆，收拾资料也跟了上去。她一向是有什么就解释清楚的，程穆是她的亲哥哥，更应该这样。 程穆进了办公室，半开着门，“进来吧。” “哥，你知道我在后面啊，也不和我一起走。”程乐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不知道你是来找我，”程穆低头接了一杯水，“喝点什么？” “不喝了，刚才开会把我气得一瓶水都喝进肚子里了。”程乐乐说得轻描淡写，眼里却盯着程穆的反应。 程穆微叹一口气，“我不知道他们那些人今天的打算，这个我很抱歉。” “我就知道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连下面的人都看得清的事，我们即使再不愿意面对，有些事仍旧不可避免。”程穆有些不敢对上程乐乐清澈明亮的眼神，说话时，视线微微挪开。 “为什么不可避免？”听到哥哥这么说，程乐乐是难过的，他们都见过父亲和小叔的敌对，难道他们以后也会是这样，“只要我们不愿意…” “可我愿意！”程穆打断程乐乐的话，“我也不甘心，我想要那个位置，我从小的学习都是为了它，我不能半途而废。” “这以后是我们的程氏，手里的股份才决定话语权，谁当董事长难道不一样么。”程乐乐的股份虽然比程穆多，但是程穆一旦像今天这样联合几个董事，那完全就是程穆说了算的。 “是吗？难道你愿意让我架空你？就算你现在愿意，可以后呢？人心都是变的，我不想你后悔，所以现在提醒你，我们不能走在一起了，以后我也会全力以赴。” “哥哥？！”程乐乐震惊地站起来，程穆这是和她一刀两断？ ‘叩叩叩！’敲门声中断了紧张的气氛。 “谁？”程穆的嘴抿成一条线，明显不悦的心情。 “程副理，”程穆的秘书推开门，目不斜视，“有位霍先生找程乐乐。” 程穆的视线转向程乐乐，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霍尧怎么会让乐乐吃亏，眼角的笑容淡淡化开，“霍尧都找来了，你去吧。” 程乐乐也是一愣，脑海中隐约想起霍尧说要送饭来着，没有注意到程穆的表情，“哦，那我先出去了。” “恩，”程穆看着程乐乐的背影，心里莫名地酸涩，“不想失去一切，就做好继承人该做的事。” 程乐乐咬住下唇，不回头，向前走。 第69章 霍尧坐在程乐乐的办公椅上，手里随意地把玩着桌上的饰品。 格子间里，粉红色的y、宝蓝色的哆啦a梦、迪士尼的跳跳虎等等，各种卡通小人偶摆在桌子上。程乐乐的最爱还是泰迪熊，桌上有各种牌子的泰迪熊桌摆，德国的、美国的gund、russ、英国的merrythought，但凡朋友送礼，都尽量给程乐乐挑不重样的泰迪限量版。 加上各种可爱的办公用品摆在桌面上，除了电脑前的空间以外，没有其他的空余地方。 程乐乐经常窝在霍尧的小公寓里，他的书房也被侵占的所剩无几，可现在看来，乐乐还是真是手下留情了。 “霍尧？”程乐乐的思绪还停留在程穆那里，周围的同事都有条不紊地工作着，视线无意识扫过去，只觉得身体冰凉。 “乐乐，没事吧？”霍尧见程乐乐的脸色有点泛白，微微皱起眉心，以为是因为同时的事，程乐乐也受到牵连了，不错的心情也低落了。程乐乐比程穆进程氏晚得多，在程氏没有威信，若真出什么事，程乐乐积攒的那点声誉根本不够抗压的，霍尧对集团的那点事非常清楚。 他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一手提着饭盒，一手牵着程乐乐，快速地闪进员工休息室。 进了屋子，程乐乐肩膀彻底耷拉下来了，摇了摇头，“说来说去都是继承人惹的祸。” “你中午都没吃饭，我给你送了一点过来。”霍尧轻叹一口气，自说自话地将饭盒打开，把筷子和汤分开摆好。 程乐乐总算是被饭香勾起了食欲，之前和公司的董事抗衡，不觉得饿，这会儿却全身都累了。不和霍尧客气，狼吞虎咽地把饭扒拉进嘴里。 霍尧的手无意地敲打着桌子，刚才那些人背着他议论，他不是没有听到，乐乐和程穆的关系比他想象得要糟糕得多，“我听说这次的事和阿穆有关？” 程乐乐想到之前程穆的态度，微微皱眉，“也许吧。” “阿穆的能力我都知道，他若是真想对付你，你都被卖了，估计还会帮他数钱呢。”不是霍尧看不起自家女朋友，只是乐乐在公司管理这方面确实只是个小学生。 “你也这么觉得？”程乐乐显然和霍尧想得不是一回事，“我也认为哥哥不会只因为继承权就对我这样，否则，他和小叔叔有什么区辨。” “为什么不呢？单单是继承权还不够么？阿穆只是还在犹豫罢了。”霍尧斜眼看着程乐乐，嘴角的话有些讽刺，不是对程穆的看不惯，而是所有人都应该是这样的。 程乐乐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听到这种话，心里更加烦躁，让人看不清面色的表情，“所以呢……到最后，继承权也只能等待被程穆抢夺的份儿。” 程乐乐上辈子争强好胜的性子隐隐冒了头，她知道自己的斤两，可还是忍不住叛逆。她可以把继承权让给程穆，却不忍受因为失败而被排除在外。 她想，她应该尝试着戴上王冠。低沉而宁静的气氛随着程乐乐的心情，浓郁地弥散开来。他们都长大了，单纯善良什么的从不适合他们。 霍尧难得见到程乐乐的野心，今天这趟来得挺值，两手无奈地摊开，“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 “我不需要。”程乐乐抢先回答，却又懊恼自己太自大了，声音比之前的斗志不是小了一个档次，“我总要自己试试吧。” 听到这话，霍尧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他宁愿程乐乐没有尽力，也不愿让她生出对这种事执着的念头。他轻轻揉了揉程乐乐的脑袋，换上宠溺的笑容，转了话题，“说起来，你从没有邀请我来程氏呢。” 程乐乐一愣，眨了眨眼睛，有些跟不上霍尧的思维，不过还真是这么回事，她都没有注意过。程乐乐不知霍尧是不满了，还是不满了，立刻一副妈妈桑的表情，狗腿道：“您挺忙的，我都约不上嘛。” “而且，乐乐也没有把我介绍给同事认识。”霍尧的手臂支着桌子，拖着下巴，中肯地点点头，说着被女朋友忽略的事实。 “你不高兴了？”程乐乐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吧，却仍然小心翼翼地说，“好像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啊，一会儿就介绍，怎么样？” “那倒不用，”霍尧一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忧郁模样，“我知道其实你不会对我负责…” “……”程乐乐嘴角抽了抽，霍尧果然又在涮她了。心情愈加烦躁，决心是下了，可眼前的茫然却更重了，她现在的确没心情和霍尧开玩笑。低着头看着饭盒里的饭菜，手中的叉子几乎要把丸子捣碎了。 霍尧估计程乐乐是把丸子当成他了，有些不忍直视。好吧，程乐乐在这方面本就不敏感，他提醒了都等于没说，无奈地板过程乐乐的头，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正视道：“我是霍尧啊，我以为我有更多的价值。” “？”什么意思？ “难道我今天是白来的么？”霍尧得意地说，“这会儿整个集团的人都知道你的联姻对象有可能是霍氏，我想很多董事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了。” 虽说强大的集团不需要通过联姻来支持和扩张，但是大多数公司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若程氏能和霍氏合作，比起程穆那点飘忽不定的好处，集团利益最大化才是他们想要的，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 被霍尧点透了，程乐乐自然联想到后面的意思，看着霍尧的眼神有些怪异，“你今天来是……故意的？” “你说呢？”霍尧眼里闪过一丝流光，没有回答程乐乐的话。 两人的关系父母们都知道，但毕竟没有正式见过父母，霍翼已经回来了，他家现在越来越乱，他不想带程乐乐去香港，并不表示他不想要一个名分。平时程家和霍家可以睁只眼闭之眼，就当小孩子玩玩，但若是程乐乐和霍尧的关系被公司的高层知道了，这就是两个集团之间的事了。 所以他今天才光明正大地走这一趟，至于有关程穆和程乐乐敌对，他哪知道啊。 不过显然，程乐乐乐还没想到这层，霍尧不否认就是默认，霍尧今天来可都是为了她，讨好地走到霍尧的身边，啄了霍尧一口，娇滴滴地唤了声，“嘻嘻，你最好。” 程乐乐主动献吻，而且这还是办公室，霍尧的脑海中闪过某些限制级的画面，心里有种莫名的冲动。他见今天来的目的达到了，便顺势搂住程乐乐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但到底不是十几岁的冲动少年，在目前情况下，怎么能让乐乐尴尬，霍尧的耳朵敏感地听着门外的声音。舌尖将程乐乐的嘴唇里里外外扫了一遍后，快速地把程乐乐放开了。 程乐乐被霍尧猛地箍住，不知是紧张的，还是羞的，从额头爆红到脖子根，愣愣地定在那里。 初见时的懵懂，十六岁的张扬，直到现在，程乐乐早已不是青涩的小果子，容颜越发精致漂亮起来，是的，漂亮的让他再也移不开眼了。 霍尧抬手轻轻掐了下程乐乐的脸颊，嘴角上扬，点了下她的笑颜，“傻样！” 声音不大，却也因此柔软地深入人心，像一片羽毛轻划过程乐乐的心头，痒痒地，让她有种情深似海的感觉，还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咔嚓——’两人正对视间，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 “啊！”来人小声低呼，她显然不知道里面有人。 女孩瞄了几眼屋内的两人，就认出其中一位是程乐乐，只是两人的姿势透着不正常的暧昧，她不会搅了人家的好事吧。尴尬地点头笑笑打了招呼，快速倒了一杯咖啡，端着，遁走，关门。 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程乐乐还没什么想法呢，房间里又只剩她和霍尧了。后知后觉的程乐乐及不自在地离开霍尧的怀抱，瞪了霍尧一眼：他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就发春了，估计现在自己在程氏彻底没威信。 霍尧像是没看见程乐乐的眼色，仍旧拉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神情好不温柔。 “我走了！”见霍尧不是一般的厚脸皮，程乐乐狠狠地跺跺脚，连说带哼了声，“今晚估计要加班，我直接回家住了。” 原以为霍尧会反驳，却没想到他爽快地同意了，程乐乐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感情上，霍尧的进步是神速的，尤其是所谓的推拉技巧，“怎么？舍不得我？” “……” 霍尧低头笑了笑，他真是爱极了程乐乐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但也知道不能再逗她了。 直到程乐乐快要踏出门时，霍尧才似是想起什么，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准备好了么？” “？”程乐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而便坚定地勾起一丝落寞，“恩。” 第70章 霍尧出了程氏集团的大厦，开着车又到了大源公司的楼下，继续加班。 不管着程乐乐了，是因为他真的很忙。以前在学校还顾忌着学生身份，时不时的去学校转一圈，就当放松了。可毕业以后，除了和程乐乐约会，工作上的业务繁重了很多。 “这是我写的企划书，毕竟只是个想法，没必要弄的人尽皆知。”霍尧侧身靠在沙发的一头，修长的两指夹着几页纸，丢在茶几上。 “哟，还真是正事儿啊，”容泽是被霍尧约来的，右腿压在左腿上，微微向前倾身，狐疑地打开文件夹，一目十行，表情变得不可思议，“你要收购容华的房地产部门？！” 霍尧听出容泽的惊讶，有些皱眉，等着容泽的下文。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在香港的一期和这边的一期都才开始预售，你马上就要把战线铺到半个内地，你疯了吧！”容泽咬牙道，多少案例都证明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他这个不听课的人都知道，何况霍尧呢。 “收购总比自己慢慢建来得快，大源不大，和别的团队整合起来也容易，所以才要趁大源刚起步是并购。”霍尧慢悠悠地解释着。 “所以你把主意打到容华的地产部了？虽然咱们是兄弟，可生意归生意，不管我爸同不同意，大源都不一定能不能吃下，你的资金从哪儿来？”容泽平时玩的时候吊儿郎当，遇到公事一点也不糊涂，收敛笑意。 “我现在穷得就剩下股份和钱了，你觉得钱放在那儿有什么用？”霍尧嘴角滑过一丝苦笑，他有不少公司的原始股，即使知道那些是金蛋，对他来说也没用，他要的永远不是钱。 对于霍氏集团，在霍尧辞职以后，他早已给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拿不到霍氏的领导权，更甚者连霍氏的股权都会被父亲算计完。若程乐乐又真的继承了程氏，两人的身份就是天差地别。 乐乐和自己都不在意这些，即使没有霍氏，只凭这些年自己的积累，两人也能奢侈一辈子，更何况乐乐不是这样的人。但他怎么能让别人看程乐乐的笑话，程氏集团的董事长嫁了一个被家族赶出来的人。 “已经这么严重到了么？”容泽听到直白的话，太阳穴一突，盯着霍尧，问道。 “我不清楚霍翼怎么想的，但父亲已经把他介绍给董事会认识了，下一步就是进入公司了吧。”霍尧眉宇间透着明显的不屑，连掩饰都嫌费事儿。 “他能怎么想，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嘿！他才多大，你父亲也不怕他制不住那些老家伙，”容泽为霍尧打抱不平，比起程乐乐和霍尧各家有家的那些糟心事儿，容泽肯定是亲爸亲妈捧在手心里的祖宗。 大学毕业后，容泽顺利进入酒店上班。他不仅是容华的唯一继承人，容泽的父亲又是容华的最大股东且有绝对控股权，容家更没有给容泽安排联姻对象，毕竟容泽的花名在外，那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去了。 容爸的野心不大，对容泽的要求也不多，除了能对容华尽责以外，只要容泽在四十岁之前有自己的种儿就行了，瞧瞧这标准多低。 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逸，庆幸的是容泽除了吃喝嫖赌以外，并没有长太歪。 “那你准备怎么办，趁霍翼还小，你在霍氏的势力仍在，把霍翼扼杀在摇篮里？”容泽摸摸下巴，凝眉思索着。 “我管霍翼干什么？”霍尧笑容依旧冷清，“若我想当继承人，哪里用得着这么费事，只要一直在霍氏，总有机会对霍翼下手，不过…这样太不保险了，就算做了继承人，上面还有父亲压着。” 容泽惊悚了，奈何生理不给力，嘴角忍不住抽抽。头一回直接听到霍尧的计划，敢情您老一开始就奔着把boss拉下马的打算。 “我只是觉得做个优秀的继承人，不仅花费时间长，也太压抑了。”霍尧又为自己多解释了一句。从知道父亲对霍翼的宠爱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了。 “你的叛逆来得有些晚吧，也太凶残了。”容泽无力地扶额，他想静静。 “所以，做兄弟的是不是应该两肋插刀？”霍尧的话题又转回合同上了，他不否认也许有打感情牌的意思，但那些也是事实。 “哎哎哎，你别给我装可怜啊！”容泽为难了，不帮肯定不行，帮吧，也不能让自家吃亏。 霍尧知道容泽犹豫了，谈判其实就是耍嘴皮子的活，看谁能掐住对方的七寸，“容华缺资金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了，银行虽然很乐意给你们贷款，但毕竟还是要付利息的。再说，下半年的存贷利息又上调了。” “就算容华需要资金，可不只你这一家能给我们，我为什么要选大源，容华还到不了卖地产部的时候。”被好友直白地说出容华的缺点，容泽的脸有点挂不住。 “嗯哼，但我们的性价比一定是最好的，大源收购地产部，不会影响容华的主营业务，而且容华地产的情况算不上好，不如看看我们的条件。”鱼儿上钩，霍尧走到办公桌上，抽出另一份文件。 容华酒店开满亚洲，就连欧美大城市也有。总公司把精力和财力都放在主营业务的酒店上，酒店的扩张和稳固才是容家的根基。虽然容华地产背靠着容华酒店这棵大树，但容华地产完全是后娘养的，酒店的剩余资源才往房地产上拨。 容华没指望地产挣钱，不过是两千年初，跟风成立了个房地产公司，挣了点钱，之后房地产价格回落，容华地产也亏些。就算这样，容华地产也是大源资产的七八倍。 更何况，据预测，房地产市场有回温的趋势，否则霍尧为什么从去年到今年大肆购地皮，容泽不相信霍尧的眼光，也要信任□□霍尧的霍氏，霍氏在房地产方面也是翘楚。 霍尧的条件再好，容泽咬死不答应，但又受不了条件的诱惑。做生意为的就是个利益，一方面决策者要看长远利益，另一方面当前现金永远比现金流有价值。 两人谈了一下午，没谈成也没谈崩。容泽一直在犹豫，之后又朝容爸请示。 容爸把容泽看得全身发毛，大手一挥，这事儿全权交给容泽负责。 之后，容泽和霍尧在邮件和电话谈过多次。容泽终于松口，收购不可能，但可以合作。 霍尧拖了几天，也让步了，谁叫这事儿容华本就占上风。 从收购转为合作，性质不一样了，霍尧的态度变得强硬。资金是大源出，方案也是大源出，要容华地产的不过是个壳子和人力。 经过一个月的扯皮，两方拿到了最后的合同。霍尧付出七千万的资金，获得容华地产原始股的百分之五十五，容华总公司持有霍氏股份百分之二中的一半兑换霍尧手中apple百分之零点三的股份。 别看只拿到apple百分之零点三，apple股票价格从2003年一路上涨，到现在apple的董事会已经挤不进去了，霍氏集团的百分之一是远远比不过的。若不是apple这百分之零点三，大源不可能控股容华地产，也拿不到容华手中霍氏另一半股权的保证。 在这期间，除了容华地产，大源还收购了邻省一个房地产公司。 一个月的谈判让容泽也成长了不少，有了干劲儿，立志要把容华地产搞起来。当然其真实原因是毕业后小伙伴们都各忙各的，没人和容泽玩耍了，容泽只能投身工作。 “那就尽快签合同吧，容华地产的后续由容泽继续跟进。如果今天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散会了。”容爸听过容泽的报告，点点头，“会后容泽来我办公室一趟。” 容太子这次确实干的不错，间接在容华立了威。就算容总什么都不说，下面的人也知道容太子不是扶不起的阿斗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会议结束后，容华的高管人员三三两两地走出会议室。 “小容总这么能干，你爸爸终于可以放心了。”刘总监有些欣慰地说，财务部的刘总监年轻时就是容爸的助理，容爸当董事长后，刘总监便开始在容华一路晋升，他当然是亲太子派的。 “我还年轻，需要刘叔你们多指点。”容泽谦虚地说，这次真是歪打正着。 刘总监摇头：“你很有些容总年轻时的风范，不需要我们指手画脚的。” 寒暄几句后，容泽跟着容爸乘专用电梯，上到顶层。 顶层只有容爸一个人办公室，连秘书都在楼下办公，除了办公室以外，有书房、健身房、会客室、卧室等，完全就是一套公寓。 “这次的合同是谁拟定的？”容爸一进屋，开门见山问道。 “我和霍尧啊。”容泽一边回答，一边把门关上，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怎么了，爸？” “我听说，最初霍尧想把咱们的地产部收购了？”容爸看了容泽一眼。 “嗯。”容泽点点头，总觉得爸爸的神情不像是拿到了apple股权的喜悦。 容爸不再说话，只低头专注地沏茶。 容泽也不能分辨爸爸的态度，老老实实地坐着，也不着急。 直到容爸将一口茶递到他面前，缓缓开口，“这次…比以前有长进了。” 容泽本以为父亲又要训他了，没想到来了个大喘气，他的脸绷不住了，“爸，你吓我一跳！” “但是...你还是被霍尧算计了。” 第71章 “什么？”容泽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被霍尧算计了。”容爸没好气地说，心情却没表现出有什么不悦。 容泽挑眉，随后才慢慢地摩挲起套在食指上宽大的银色戒指，“……哦。” “…咳咳咳…咳咳咳….”容爸刚入喉的茶水被容泽的淡定弄得不上不下，卡在了嗓子眼。 “爸，您慢点。”如果不是容泽面上一副戏谑的样子，可能会显得真诚些。 “臭小子！”在外风云不变色的容总对上自家儿子，总是绷不住。 “好了，说说吧，霍尧把我卖了还是怎么着了？”容泽不允许任何人挑拨离间，包括容爸。他和霍尧认识十五年了，估计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他爸都多。 “咳，”容爸清了清嗓子，准备给容泽上一课，“如果霍尧一开始就打的是合作的主意，你还觉得你占便宜了么？” 容泽皱起眉心，“怎么说？” “就算霍尧再有本事，大源吃掉整个容华地产，也得噎死，就是你爸现在都不敢这样，何况是他呢。既然不能消化，又想要容华地产的资源，那就只有合作。而且和大公司合作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背靠大树好乘阴，大源为什么是现在收购邻省的地产公司？又为什么股份恰好只比容华的多那么一点点？大源的利益约等于容华地产的利益，两家现在是一条战线，容华既然不会让大源拖后腿，那总公司就会帮大源搞定邻省那些鬼鬼魅魅。” 容爸洋洋得意地说起长篇大论，小子你还嫩着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霍尧早知道我不会同意收购，而故意先提出来，这样就可以在合作方案上拿到更好的条件。” “，重点是霍尧知道直接找你谈合作，你不会答应，所以他才用收购把大源位置抬高。”容爸将霍尧的心思道明。 “这样啊……”容泽在签约之前，真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可对我们来说并没有损失，不是么？按爸的说法，两家是一条船上的，容华有了霍尧，在未来几年的业绩就不用担心了。” “怎么没有损失，如果按收购的价钱，我们还能多赚七千万，外加百分之零点二的apple股权。” 容泽因为父亲的话，脸有一瞬间的龟裂。他本来还自得这次干的不错，没想到被霍尧耍得团团转，这会儿面对父亲，他也不想示弱，只能鸭子嘴硬，道：“嗯哼，容华地产未来也能赚到这个数，我们不能只看眼前利益。” “说得对，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撇去七千万不说，容华地产卖给霍尧，咱们还能再建一个，可是apple的股份不是任何时候都有的。” “等等….你不会早就知道吧？”容泽总算回过味儿了，“这合同是你看过的，也是你让我全权负责，爸怎么现在才来马后炮？！” “嘿嘿，我就看你能不能发现，”容爸的眼神放着精光，手指摸摸下巴的胡渣，“一个亿是我替你交学费。” 容泽眯着眼睛，看向容爸，父亲在这中间扮演什么角色，不言而喻。男人的自尊心和女人的嫉妒心一样，一旦燃起来了，再想灭就灭不掉了，不过，霍尧算计了他，他爸也设计了霍尧，容泽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刚对霍尧燃起的怒火就消下去了一半。 “行啊！您都不在乎公司的损失，我心疼什么，我就当帮我兄弟入主霍氏出一份力好了。”容泽嗤笑一声，自嘲道。 “哎呦，我儿子这么豁达啊！你就没有点什么想法？”容泽能有霍尧这么一个朋友时刻督促着，容爸很欣慰。但看着儿子似乎心里没有一点隔阂，他倒是不相信，非要逗逗儿子才甘心。 “你以为你儿子这么多年白混了，气量就那么点儿大？霍尧当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商场如战场，我还是输得起。”深知容爸的恶趣味，容泽就是有情绪，也不会让父亲看出来。 “真没有？”容爸凑近容泽的侧脸，“长大了啊！” …… 两千年初，大众生活水平再一次提高，有钱的更有钱，没钱的越没钱。别墅开始流行，人们也想尝尝欧式范儿。 跟风买的人多了，别墅区的房价就炒了起来，连带公寓的房价也越来越高，整个房地产行业复苏，欣欣向荣，房价涨得越厉害，买的人越多。 容华地产就是这时候成立的，不过由于容华地产一开始定位错误，做了三年的别墅小区，等别墅浪潮已过去，容华地产就待业了。容华集团财大气粗，不在乎容华地产，可又弃之可惜，才导致现在不上不下。 容泽考虑到之前的经验，最初的计划是将容华地产改头换面，学着大源，走小型公寓路线。 霍尧强烈反对，得，这明显矫枉过正了。 容华地产一直都走高大上路线，就算别墅销售不景气，容华也打出牌子了，什么时候都不缺有钱人，这些人的钱才最好挣。现在贸然做出租公寓和中小户型，势必要造成大客户流失，到时候小户型市场还没有打开，形成容华地产的空窗期。 霍尧的意思是按大源的小户型方案在容华地产所在的几个大城市先建三期，通过预售数据，两年后再扩大。容华原计划的地皮除了已经动工的别墅区不变，一部分规划建为商业店铺。 八月，容华地产和大源的合作项目全面启动。霍尧和容泽需要去几个城市签合同，包括原容华地产分部所在北方的五个省和江苏省。 霍尧知道程氏最近的气氛都很压抑，便带上程乐乐，顺便旅游散心。容泽看着眼馋，也约了一个小美女同游。 容泽搂着小美女刚进vip候机室，下巴就掉下来了，“你怎么在这儿？！” 霍雪菲耳朵里塞着耳机，手中玩着手机，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容泽。 “早知道你来，咱俩配对不就行了。”容泽也不管小美女了，把行李放在墙角，就凑到霍雪菲身边。 霍雪菲面上冷清，可对她上了心的朋友绝对是掏心掏肺。因为当年方淼的事儿，从没有给过容泽好脸色。 “听什么这么专注？”容泽也习惯了，霍雪菲越不理他，他心里越痒痒，要不说人都是贱呢，他将霍雪菲的一直耳机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嘿，怎么什么都没有？” 霍雪菲终于抬头撇了容泽一眼，抢过耳机，“为了听不到你说话。” 程乐乐和霍尧在一旁看两人的乐子，耸耸肩笑开了，要说现在谁能制得住容泽，只有霍雪菲了。 容泽尴尬地挠挠自己的眉毛，“别啊，那多无聊。雪雪是出差还是旅游？” 霍雪菲在尧乐乐基金做金融产品设计，这次去江苏开会，但她为什么要告诉容泽。扭头看见和容泽一起来的小美女，忍不住讽刺道：“你的口味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正常水准都满足不了你了么？” 容泽当然明白霍雪菲暗示什么，眸光黯然，“要是知道你在，就不会带她了，真的。” “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欠了谁的情？你这样说，我会误会的，这位小姐也会误会的。”霍雪菲的视线毫无顾忌地扫在小美女的身上。 “雪雪。”容泽无奈地叫着霍雪菲的名字，伤口戳多了，不是麻木，而是加倍的疼。 “哼！”霍雪菲将身体转到另一边，闭上眼睛。 “你一定要这样么？”容泽嘴角勾出一丝苦笑，喃喃自语道。方淼再也没有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联系过，最无力的莫过于想补偿却找不到出口。 听见容泽的轻叹，霍雪菲的身体微微一震，恢复了以往淡淡的语气，“既然出来玩，就好好放松放松吧。”她也不想一直对容泽针锋相对。 “您好，飞往上海xxxx航班，现在开始检票，请您准备好您的登机牌和证件，谢谢合作！” 广播声音刚落，霍雪菲才觉得自己从容泽灼热的视线中解救出来了，有些慌乱地站起来，“我先上去了。” 朝程乐乐几人点了点头，匆忙离开了。其实，她也分辨不清自己对容泽是什么态度，可能是有点过分了吧，刚才的口气即使软化了，也很不自然。 人流陆陆续续地靠近登机口，程乐乐和霍尧最后才从候机室里慢慢悠悠地晃出来，因为他们发现了‘了不得’的事。 霍雪菲前脚出门，容泽后脚就准备跟上去。和他一起来的小美女当然不乐意了，也追了上去。 程乐乐不知道小美女和容泽之间说了什么，而看到的场景就是两人先亲密，再kiss，最后容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小美女的机票顺走了。 “容泽怎么回事？”程乐乐无语了，容泽还有神偷技能…… “你觉得呢？”霍尧的鼻梁上松松垮垮地挂着墨镜，也嫌弃地将头扭到一侧，就当没看见。 “刚把人家带来了，又不想让人家去了，他这是在雪雪面前装呢，可愿意看他表现的人再也看不着了。”程乐乐撇撇嘴，在某些方面，容泽的确很渣。 “你管别人那么多。”自然地接过程乐乐的包，跨在身上，后背背着自己的双肩包，两手一边一个拉着行李，虽然有点狼狈，但完全是好男友的形象。 “怎么是别人呢，一个是你亲妹妹，一个是你好友。怎么？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程乐乐眯着眼，勾起一个甜美的笑容。 程乐乐最好的朋友不是霍雪菲，而是方淼，当年方淼离开了，她哭得跟个方淼要死了差不多。现在对容泽和颜悦色，不过是看在霍尧的面子上。 霍尧嘴角抽抽，脑海里警铃响起，女人是不是都这样，翻脸跟翻书一样快。 飞机刚起飞，霍雪菲就开始后悔她的选择，谁能告诉她，旁边这无赖还有完没完。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说的就是容泽这样的。 “雪雪，头两天一起出来玩吧…你要准备开会的材料么…雪雪，你晒么？我帮你把遮阳板放下来吧……”容泽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非要让霍雪菲理他。 某人忍无可忍了，心软也是错啊，“你的朋友呢？” “她刚接到电话，她奶奶不行了，她要赶回去，因此不能和我去了。”容泽面不改色，遗憾地耸耸肩。上帝保佑，阿门，阿弥陀佛，他不是故意要咒别人的。 “啊？…哦。”霍雪菲狐疑地应了一声，但她确实和容泽没什么话可说。不用问容泽怎么坐在她旁边，他想坐，总会有办法的。 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并不长，霍雪菲昨晚熬夜工作，这会儿早累了，等容泽转头想和她说话时，她已经迷糊了。容泽微微皱眉，小心翼翼地将霍雪菲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把毯子搭在她的身上。 容泽虽然花心，但真的很绅士，否则不会迷倒千千万万的女人。 有人说最美好的事情，是一睁眼，就能看到沐浴在晨光中爱人的脸庞。岁月流逝，让我们互相陪伴。 当霍雪菲一睁眼看到的是容泽近在咫尺的脸，绝对不会觉得这是什么美好的事，她只觉得她的脑子撞邪了，否则容泽怎么会阴魂不散。 霍雪菲拨开容泽放在她身上的手，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打量屋子里周围的摆设。 “雪雪，你都不尖叫么？”容泽单手支着脑袋，朝着霍雪菲挥了挥手，他其实早醒了。 霍雪菲冷冷地看着一脸惬意的容泽，“我都不知道你能穿着衣服做？” “那可说不准。”容泽坐起来，打趣地望着霍雪菲，霍雪菲的眼神还有些迷糊，脸上带着些刚睡醒的红晕，领口有些歪，露出一小片春光，容泽自觉地移开视线。 “既然这样，你可以离开，我不需要你负责。”霍雪菲似是想到什么，嘲讽道。 容泽毫不在意霍雪菲的语气，“真是过河拆桥，可是我劳心劳力地把你从机场抱回来，到了酒店，你又不松手，还对人家……” “滚！” 霍雪菲最终以狠狠地踹了容泽一脚，结束了容泽的耍赖。 第72章 清晨的一缕阳光投射在黑丝窗帘上，将上面的雕花格子印在室内的地板上。 程乐乐无力地趴在大床上，不知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脸色红通通的，发丝杂乱地黏在额头上，红唇因喘息而微微张着，睡得正香。薄被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部，后背和两条细长的腿都暴露在外，黑色的床单和皮肤的颜色形成鲜明的视觉感，肌肤上红点般的小草莓，让整个人透着诱%惑的欲%色，纯洁中带著妩媚。 霍尧托着早餐盘，悄无声息地闪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知道程乐乐睡姿不好，才没有叫，而是自己下去挑些程乐乐爱吃的，回来后果然看到这一幕，他又硬了…… 他放下早餐，轻轻地绕到床的另一侧，从后面搂住程乐乐的腰，纤细而光滑。头埋进程乐乐的颈窝，舌尖滑出，挑逗着程乐乐的敏感处。 程乐乐身体一颤，本能地想要躲避，却被霍尧大力气地翻转过来，睡得昏昏沉沉的头更晕了。霍尧趁程乐乐没清醒时，舌尖轻松探入。程乐乐根本没有抵抗能力，她能矫情地说她‘性福’得受不了了么。 昨晚程乐乐被折腾惨了，现在又刚醒，那点点力气跟奶猫似的，完全不够看，逗得霍尧更卖力了。 直到程乐乐在炸毛边缘徘徊时，霍尧才慢慢地放开程乐乐，扶着她顺了点水进去，“小懒猪，饿了吧，先吃饭么？我在楼下买了些，你喜欢吃的我都买了一点。想在床上吃还是下来吃？” “谁是小懒猪？谁是！”她每天早上都是六点起床，这是因为谁。 按霍尧昨天的话说，咱们现在还年轻，要先苦后甜，两人住一个房间，节约钱嘛。两个标间和一间总统套房相比，到底哪个贵，程乐乐眯着眼，哼哼唧唧，身上腰酸背疼，软软地倚在霍尧怀里。 “乖宝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霍尧见程乐乐嘟着嘴，心情好得不行，手指夹着程乐乐的发丝，柔柔地哄着。 乖宝？程乐乐红着脸，身上一阵寒恶，谁想得这名字，霍尧之前叫过后，就叫上瘾了。 “你难道不是我的乖宝？”霍尧接受到程乐乐控诉的眼神，接着说道，“亲爱的？宝贝儿？心肝！” 真是够了，程乐乐受不了地闭上眼睛，霍尧自从开了荤，内在逐渐向容泽靠拢了。吃饱了的男人嘴甜得跟蜜油罐里泡过似的，和不久前狠狠折腾得她要死要活的，完全是两个样儿！ 霍尧和程乐乐在床上腻歪肉麻地吃了早饭，他又伺候程乐乐洗了澡，把洗得软乎乎的小女人从水里捞出来。 程乐乐穿着浴衣，撑着头无聊地看霍尧挑衣服，每次做完霍尧都特别殷勤，她累得要死，也享受得理所应当。 “对了，早上回来时，我看到容泽从雪雪的房间里出来了。”恩，乐乐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霍尧拿起一件鲜黄色的运动服。 “什么！？”程乐乐被惊呆了，‘噌’地站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啊！这有什么好说的？”霍尧被程乐乐的动作吓了一跳，衣服也掉在了地上。 “他祸害完方淼，又去祸害雪雪？”程乐乐脸色大变，头脑愈发清楚了，在机场那会儿她就觉得不对劲。 “……o_o”在程乐乐眼里，容泽就是一种马，霍尧确认完毕。 “雪雪可是你妹妹啊！”程乐乐有些焦急，霍尧进来时，也就七点左右，容泽可是夜猫子型，不睡到十点不起的人，难道六点去雪雪房间串门了？谁傻谁信，她可不傻！ 程乐乐作势就要冲出门，被霍尧强抱了回来，他觉得程乐乐其实反应过度了吧，将程乐乐按在沙发上，才解释道：“就因为是我妹妹，容泽才不会下手啊，他又不是找不到女人。”非要找一个知道他一切风流史，还讨厌他的人，那是自虐。 霍尧这么说也对，但是她就觉得有问题，程乐乐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只是之后和容泽汇合时，程乐乐的眼睛就像会吐蛇信子一样，嘶嘶的，阴森地盯着容泽看，眼神里还夹杂着些许愤怒和控诉，对他欲言又止了一上午。 容泽被看得心里发毛，后面有双眼睛，谁能安心，他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了吗？还是说……容泽瞅准霍尧离程乐乐距离较远的时候，清了清嗓子，犹豫道：“那啥，你和霍尧现在怎么样？” 程乐乐狐疑，不明白容泽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这个，“挺好的。” “我真羡慕你们，感情很稳定吧？”容泽又问。 “恩。”程乐乐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警铃大响，容泽是什么意思？他想干嘛？程乐乐现在的心思都在今天早上他进了霍雪菲房间的事上。 “霍尧真是新好男人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既有责任感，对你还很专一，你觉得呢？”容泽说。 不是说雪雪就行，程乐乐提起来的心放了下来，“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难道霍尧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让你来做说客？” “没有没有！”容泽仔细观察程乐乐的表情，随即摇摇头，没有就好，没有对自己感兴趣就成。不是他自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朋友妻不可欺，他还是知道的。 “莫名其妙。”程乐乐甩了容泽一个白眼，追上霍尧。 霍雪菲这两天都很忙，上午容泽、霍尧、程乐乐三人到了名胜古迹转了一圈，程乐乐积极地在跟前合影留念，标准的到此一游和剪刀手惹笑了容泽。 下午，霍尧和容泽去分公司看楼盘计划，结果得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大源之前看好的地皮正在和当地一家房地产公司接触，且开出了比大源要好的条件。因为大源跟对方只是口头协议，不具备法律效应，所以如果大源这边不加条件，地皮就极有可能是别家的了。 之前大源能拿下这块地，一方面大源给出的条件最好，另一方面大源没有少打容华的旗号，比起很多地产公司，容华算得上庞然大物。 就是这样，也有人敢在老虎面前拔毛。问其原因，大源和容华都不是当地公司，很多事都鞭长莫及，两个公司现在正在整合阶段，大源吸收不了容华，就要被噎死，容华也得不到好，所以两个公司工作的重点都在内部，业务上自然顾不了那么多，很多公司都想趁火打劫，之前已经有两家公司企图提前终止与大源的合同，可惜被霍尧给灭了，当地的那家公司和地皮商显然没有收到这层消息。 大源和容华的后续工作都准备充分了，只等拿到地皮，开始动工，自然不会退出。容泽在酒桌上，坏笑道：“既然他们这么不知好歹，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霍尧蹙眉，“什么意思？” “你都参股容华了，那就再加把劲儿把地皮商也收购了，反正你多的是钱。”容泽吊儿郎当地说。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其他员工望向霍尧的眼神都不对了，早听说霍尧是香港霍家的，连他们容华的少东都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了。人家才多大，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个亿，说收购就收购，他们还闹什么意见。 霍尧脸色微变，别人看来容泽在奉承他，他却知道容泽今天晚上一直在嘲讽他，落他的面子。容泽只是开个玩笑，他接什么话都不对，假装认真考虑容泽的建议，“大源和容华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计划，贸然接手肯定会出问题。再说那家公司老总野心不小，收购不会容易，除非对方老总同意，否则需要调集大量资金，一个不小心，我们这边很可能资金周转不开，更何况也没有到收购的地步。” 容泽本来也没有收购的意思，只是见霍尧如此一本正经，不痛不痒，心里火更大了。他不想让外人看笑话，可是又咽不下这口气，笑呵呵地咬牙切齿道：“看来你当时对容华地产蓄谋已久啊。” 霍尧总算知道容泽是气哪般了，就连周围的几个高层也闻到了一丝火药味。今天不解决这事儿，估计容泽以后都要对他阴阳怪气，“容泽，可以和我出来一下么？” 容泽‘唰’地就站了起来，蹭蹭地快速越过霍尧，率先出了包厢，在前面带路。 只见大晚上的，两个西装笔挺的帅哥，放着电梯不用，从2楼爬楼梯至容泽的总统套房，那可是25层啊。 霍尧跟着容泽到了房间，两人已经满头大汗了，酒醒了不少。两人平时都有锻炼，但是霍尧比容泽更自律，上来之后只有些微喘。 容泽就不一样了，累得摊在地上。真是的，刚才耍什么帅，本想折腾霍尧的，看来高估自己了。 “现在可以说了么？”霍尧坐在容泽对面，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样子。 容泽慢条斯理地把西装外套地搭在沙发扶手上，将酒红色的衬衫袖子整齐地卷起，松了的领带也拿了下来，狠狠地看了眼霍尧。 突然，‘砰’地一声，容泽的拳头打在了霍尧的左脸颊上。 第73章 一拳过后，容泽不停歇地再加一拳，可是没有成功。如果霍尧刚才没有反应过来，那么这会儿绝不会再犹豫。他挡开容泽的手，顺势将容泽的胳膊扭转过去。真是野蛮！自从他上学以后，就再也没有打过架了，现在倒是窝里斗，容泽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容泽知道自己的水平，现在不过仗着霍尧让着他。尽管他明白处在他们这个位子上，友情永远比不上利益，除了赚钱和股东以外，他们要为公司的员工负责。他技不如人，失败了，他也不是玩不起的人。 但是，作为朋友，他掏心掏肺，却换来的是霍尧的算计，凭什么他不能有点气，理亏的又不是他。 更何况，……一个多亿啊，真tm肉疼！容泽想到容华的损失，理直气壮地和霍尧撕打起来。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容泽凡是逮到机会，就往霍尧的脸上招呼。也许容泽受伤比较重，但是看起来霍尧更惨些。 “够了么？”霍尧忍无可忍，他可受不了容泽完全跟疯子似的打法，被容泽逼到墙角，吼道。 容泽本想嗤笑，但疼得他只能随意扯了扯嘴，“只拿到刚好能控股的股份，就能拥有所有容华地产的人力物力，没有比你这比买卖更划算的了。今年年初拍好的地，就等着这会儿开始用，原来从这么早就开始计划了。” “就是这样，这件事我对你无话可说，但我没有错。”霍尧轻松一口气，容泽能说出来，就证明他的气没存多少了。 容泽被霍尧的爽快给噎住了，手指烦躁地扒拉一下鸡窝似的头发，“是不是连我的心思，你都算好了，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嗯。”霍尧皱着眉，淡淡地应了一声。不过，容泽说错了，他没有肆无忌惮，而是对朋友的尊重，他也不屑说谎。 “cao！你知不知道善意的谎言！？善意的谎言！”容泽忍不住爆粗口，气得嘴唇发青，神情更是挫败。 “你应该不需要吧！”能骂能说，应该是没问题了，霍尧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裤子，坐在沙发的一角，“这事儿应该是伯父告诉你的吧，那你应该在伯父那里受到过打击才对啊。” “什么？你怎么知道是我爸说的？”容泽敏感地扑捉到了关键。 “你别多想，我怎么知道伯父的想法，我只是猜到了，以你的脑子，应该不会反应这么快才对。”霍尧摊手解释道，他也是之后才意识到，这次的合同应该是容爸故意让给自己了。 霍尧轻飘飘的话语就像是在讨论今天的晚饭，却好似射中了容泽的膝盖，容泽之前早就碎了的小心脏更是随风飘去了。 有句话说，男人的感情都是打出来的，打打架，出出汗，热血青年的两颗心便交融了，猩猩相惜了。 霍尧容泽这帮子人都是发号施令惯了，讲得是斯文，平时一个个手里上千万的现金流，装得跟五六十岁似的，多少年没有赤身肉搏过了。可他们毕竟只有二十多岁，架打了，冲动了，就算这么多年积累下什么疙瘩，现在全没了。 两人一个靠在沙发上，一个躺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容泽的近况虽然比霍尧好太多，但他的心里也苦，他不是当继承人的料，他也不喜欢这些，可谁让他是他家独苗，以前只是在容华实习一下，应付应付就好，现在全面学习起来，压力太大了。容泽越说越难受，最后借着酒劲儿直接趴霍尧肩上，呜咽呜咽地哭了起来。 “发泄出来就好了……”霍尧拍着容泽的后背，内心只觉得天雷滚滚。这叫什么事儿，他不仅是出气筒，还是知心哥哥？ “呜呜呜……你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是不会懂我的…呜呜呜……”容泽哽咽着说。 “……好啊，咱俩换吧，你在霍家一定会被霍江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霍尧的耐心用尽，望着被打湿的衬衣，嫌弃地将容泽拨开。 容泽想想也是，于是不接话，自怨自艾地感概道：“哎！活着太难了！” “……”霍尧嘴角抽抽，你丫从小到大吃香的喝辣的，知道什么叫生活的不易么。 “咱们再喝点吧？”容泽转头问道。 “……”其实容泽就是想找个理由喝酒吧。 容泽不在意霍尧的回答，自顾自地打给酒店客服，视线又扫了周身一圈，似乎有点乱，便顺便让人来打扫一下。 房间被两人毁得差不多了，幸好是容家产业，容泽就是翻了天，容爸也不会说什么。 总统套房里传出那么大的声响，酒店经理早就冲上来了。走廊的监控摄像头上只录下容泽和他的好友霍尧一起进去的，按理说，应该不会有绑架什么的，难道说是他们家小老板和霍先生有矛盾，可看着也不像啊。 经理带着几个保安在走廊里转啊转啊，生怕出什么事。一个是霍氏的，一个是容华的，她都得罪不起，可基于客人*，没人叫他们，不能硬闯进去。 经理提着心脏，一直等在门口。见两个清洁人员走过来，连忙跟着进去。只一眼，经理的下巴就掉下去了，没有再合上。 就算容华是容泽自家产业，也不待这么破坏的。屋里能摔碎的都碎了，不能摔碎的也全都不能用了。容泽和霍尧两人衣服和裤子皱巴巴的，身上和脸上露出几个青青紫紫地伤痕。 “先生，需要我叫救护车么？”经理尽职地问道，她希望赶紧把两位大神拉走，做个全身检查，万一在她这儿出事，可就说不清了。 “不用。”容泽抬头，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经理，打个架就要叫救护车，至于么。 可经理显然理解错了，容泽红红得犹如兔子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可见到沙发上容泽紧靠在霍尧怀里，怎么可能是有矛盾的样子，如果不是关系不好，两人这样未免关系太好了吧，难道……？ 经理对自己的想法有些风中凌乱，但潜在身体里腐女属性已经冒出了头，联想到刚才她提出救护车时，被容泽一副‘炸毛’样儿拒绝了，就更让人怀疑了，容泽害羞了吧，加上两人身上的痕迹，‘战况’不要太激烈。经理脑洞大开，瞬间补脑各种有爱画面，真是太美好了。 霍尧和容泽如果知道经理脑子里想得这些，估计得把老血喷出来了。 霍雪菲开完会，没什么事儿，反正程乐乐也一个人闲着，两人吃过晚饭后，一起窝在霍雪菲的床上，边看电视，边说闺蜜话。 程乐乐都想好了，霍尧今晚估计得一身酒气，她直接就住在霍雪菲这边。 当霍尧找过来的时候，真的惊呆了程乐乐和霍雪菲两人。他们谁见过霍尧怎么狼狈的样子，吃惊之余，程乐乐和霍雪菲憋不住笑意。 “你没事儿吧？需要我买个急救箱么？”程乐乐站起来，走到霍尧前面，手指戳了戳脸上的淤青。 “嘶——好啊。”霍尧把程乐乐的手拿下来，握在手掌里。 “我也要！”容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但走路却是一瘸一拐的。 “你们大晚上被人抢了？”霍雪菲戏谑道。 “怎么可能？谁敢！”容泽潇洒地靠在墙上，抬着下巴，轻蔑道。 霍尧白了容泽一眼，他也不想解释今晚和某二货干的蠢事，叹了口气，“碰上抢劫的了，那两个人手里有棒子。” 程乐乐一听有武器，担心霍尧的伤口感染，拉着霍雪菲急急忙忙地下了楼，进了旁边的超市。程乐乐想的周到，除了急救箱以外，还买了些冰块、水果和冰糕，带到楼上。 程乐乐仔细检查着霍尧的全身，青肿的地方用冰块敷着，伤口逐个用酒精消毒，再撒上药，贴上纱布，处理并不难，就是小伤太多了，需要耐心。 比起程乐乐和霍尧这边的温馨，容泽和霍雪菲简直鸡飞狗跳。 “噢噢！你轻点…慢点…轻点…疼…真疼…哎呦喂！兄弟！你是不是女的！”容泽疼得脑子发昏。 听见这话，霍雪菲微微挑眉，嘴角含笑，指尖里夹着棉签，使劲地摁在伤口处。 “啊……！！”容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果然还是我家宝贝最贴心了。”霍尧幸灾乐祸地对容泽说。 程乐乐配合着霍尧秀恩爱，男朋友都受伤了，做女朋友的当然要体贴了。处理完伤口，把水果都洗了，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喂进霍尧嘴里，霍尧吃樱桃时，盘就接在霍尧的嘴下，让霍尧吐核。 霍尧享受着程乐乐的星级服务，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 “雪雪，我也想吃樱桃。”容泽被霍雪菲戳了两次，也老实了，只眼巴巴地望着。 “人俩是情侣，咱俩什么关系？”霍雪菲撇了一眼容泽。 “咱俩不是兄妹关系么，嗯…也不对，咱俩可是在一张床上睡过的关系哟！”容泽骚年一个音拐了十八弯。 霍雪菲把手上的棉签抖掉了，虽然知道不是那层意思，可是外人听起来就不一样了，这家伙果然口没遮拦，“你别胡说！” “你俩……？！”程乐乐一惊。 霍尧似笑非笑地看着容泽，在自己面前调戏雪雪真的好么。 “当然是……假的。”容泽笑着凑近她的脸，小声说道，“雪雪，你脸红了。” 霍雪菲有些慌神地微微后退，但她的位置正好挡住容泽，背对着霍尧和程乐乐，后面卿卿我我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吓死我了。”程乐乐拍拍胸口，她可不能紧防慢防，还没有防住。 “你不知道他十句里只有一句能听的。”霍尧意味深长地望着容泽，他希望妹妹能谈场恋爱，可又不希望妹妹受伤，做哥哥好难哦。 他嘴里自然接过程乐乐递来的樱桃，砸吧砸吧嘴地品尝着，似是想到什么，转而对程乐乐说，“宝贝儿，吐核太麻烦，你把核去掉后再喂给我。” “……”程乐乐一巴掌拍他嘴上。 霍尧智力恢复正常，因为他的得寸进尺，程乐乐不给切苹果了，樱桃也不给喂了。 第74章 霍尧和容泽虽然都没有收购当地这家小地产公司的意思，可是却要做足了姿态，透出要收购的意味，给小公司一种假象，好让其知难而退。 两个人一起来，就是怕临时出什么问题，两个人也能忙得过来。两人决定，容泽继续前往下一个城市，霍尧坐镇上海，与当地房地产和地皮商耗时间。 霍尧白天带着程乐乐和妹妹霍雪菲出去游玩，晚上和程乐乐圈圈叉叉。 霍雪菲的会开完了，也不好意思在两人之间当电灯泡，就先坐飞机回去了。 等霍雪菲一走，霍尧连做做样子都懒得做，白天也不出去玩了，就和程乐乐窝在酒店叉叉圈圈。 等了一周多，其他几个城市的合同都被容泽签到手了。小地产公司一看，得，人家多稳定，也没内乱啊，他们估计什么都捞不着，到时候别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对他们来说这块地皮本就是为了捡漏儿，容华都开口了，自然一吓就跑。 小地产公司退出，地皮商只能以原来说好的价格把地卖给大源，大源不愿意再生任何变故，霍尧带着容华分公司的人和合同，立刻签字，办手续。 地到手了，后续工作启动，后面就没霍尧什么事儿了，容泽已经回去了，霍尧也可以撤了。 上海游结束了，程乐乐回想起这些天自己的待遇，她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点蜡，客房钱绝对没白掏，床上、椅子上、桌子上、浴缸里、洗漱台上都留下了他们痴缠的身影。她现在看见酒店就肝儿颤。 “唔……松……开，松手……别咬……”程乐乐尾音轻颤，双腿立刻站不稳了，不是她太弱，而是敌人太凶残。 销%魂的声音让霍尧咬得更卖力了，他站在程乐乐腿间，埋首在她的脖颈处，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吮出一朵朵小红花，就像是在标记属于自己的烙印一样，认真的而几近虔诚。 程乐乐在他牙齿轻磨间压抑着，同时抱着他的头，坐在洗漱台上无力地往后仰，胸口微微挺起，看起来就像是将自己喂进他口中一样。 霍尧被勾引着，眼底神色翻滚，呼吸急促，他报复性地又使劲啃一下。程乐乐再也忍不住破口地低吟，红扑扑的小脸上全是欢愉而难耐的情%潮。 “霍尧……” “再叫！”霍尧的声音带着暗哑和磁性。 “霍尧。”程乐乐隐约清醒地保持着最后的矜持。 程乐乐手指扣在霍尧的背上，留下几条红印。霍尧从洗手间的镜子上能清楚地看到青葱般漂亮的手指，以及被专门修剪的长指甲，不由得低声笑着，小猫平时温顺，事实上牙尖嘴利的，除了他以外，谁能养得起？ “大声点！”霍尧心情愉悦，变着法儿地磨着她。 “阿尧……”程乐乐被折磨得不行，难受又舒服得想叫想哭，丢盔卸甲在霍尧的怀里，“快点……” “宝贝儿，想了？”霍尧亲吻着程乐乐的小嘴，又怜又爱。 程乐乐闷不吭声，她没少吃这个问题的亏，回答是，那肯定没完没了，回答不是，那是口是心非。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霍尧认真的说。 “……”程乐乐欲哭无泪。 最终，无边的膨胀让霍尧不停地战斗，他低吼一声，在程乐乐的身体里深深释放。程乐乐还正在想这次怎么快时，霍尧搂着怀里的小女人，温柔地亲亲她眉心，“别失望，宝贝，咱们一会儿就要走了，下次再给你。”时间不对，他只能速战速决了。 “……”谁失望了！程乐乐掀桌而起。 两人洗洗漱漱收拾妥当，霍尧揽着程乐乐的小细腰，出了酒店。程乐乐累得走不了了，整个人昏昏沉沉地挂在霍尧身上。 当看见机场时，程乐乐一个激灵，清醒了，随后喜大普奔，终于要回去了，她好想家！日子再这样过下去，她非得因为那啥那啥而亡。 霍尧神清气爽，宠溺地看着很傻很天真的程乐乐，温柔地笑了。未来还有一个月住酒店的日子呢，他有的是时间，看在乐乐这么兴奋的份儿上，就先不告诉她了。 上了飞机后，程乐乐就靠着霍尧开始睡觉，下了飞机，有专车接送，迷迷糊糊地被霍尧搂着上了车，继续睡，到酒店门口时，程乐乐已经彻底睡死过去，霍尧用宽大的风衣把程乐乐盖住，抱着上了房间。一路上，霍尧对程乐乐的全程呵护让接待人员大开眼界。 进了房间，霍尧换下风尘仆仆地外衣，钻进被窝里，搂着程乐乐，也准备睡觉。 可能是旁边突然有人，程乐乐哼唧了几声，小声嘟囔道：“你怎么在这儿……？” 霍尧连忙拍拍她，安抚道：“睡吧，睡吧……” 程乐乐也没听清旁人回答了什么，转了个身，又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都睡到十点多才醒来。程乐乐用胳膊支着身子，眼珠子四处打转，但事实上脑子还没回神呢。 “想什么呢？”霍尧的手指绕过程乐乐的发丝，给程乐乐一个早安吻。 “……咱们这是哪儿？”程乐乐终于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纽约。”霍尧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之后，便起床下地，离开房间了。 纽约？纽约！？ 程乐乐昨晚的记忆回笼，睡前她似乎朦朦胧胧地听到霍尧说，纽约什么的，挂牌什么的……？她想起前段时间一直在关注的新闻，omg！隐隐有种要被特大号馅饼砸中的赶脚！ 她急急忙忙地从床上翻下来，取出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盘腿直接坐在了地毯上，十个手指欢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根本不用怎么费劲s、等等著名媒体上，都刊登着google已确定在下个月11日在纽约纳斯达克做ipo，不仅美国网站，世界各国的媒体都将这个消息标粗加黑。 全世界都在等google这个庞然大物宣布他们到底值多少银子，别人在期待着，而程乐乐却对此有无比清楚的认识，上辈子google通过ipo以每股85美元，增加发行了两千万份股权，公司市值到达300多亿美元。 与历史相比，google的ipo晚发行了一个多月，这也是为什么程乐乐最近关注新闻，却一直焦急地没有等到准确日期，再加上霍尧捣乱，以至于让她错过了这么重要的消息。 这辈子程乐乐在成立尧乐乐初，就购入google原始股的百分之二，其中霍尧换霍氏股份，将他的部分拿走了十分之二，尧乐乐还有百分之一点六。 虽然不清楚这辈子google的市值能到多少，但如果与上辈子一样的话，她下个月就能拥有五亿美金。 不止是google，baidu、□□也都要在今年完成上市，尧乐乐手中baidu和□□的股份都挺多，算是大股东了，估计都能到增值上亿美元，倒时候ipo发行肯定也会被邀请，只是那会儿已经开课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有机会去看看。 等霍尧再进来时，就见程乐乐抱着电脑像个小老鼠似的偷笑着。好笑地走过去，弯腰，两手托着她的臀部，将她抱起来，“一起来就犯傻，怎么不穿鞋？” 程乐乐顺势用两腿夹住霍尧的腰，心情好地在霍尧脸上吧唧一口，“我发了！我发了！啊——” 霍尧看着程乐乐这幅财迷样儿，轻轻揪了一下程乐乐的鼻子，“就这么高兴？” 比起霍尧的淡定，程乐乐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暴发户，可她就是忍不住嘚瑟，“那当然，姐以后是土豪了！” “这就满足了？那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霍尧看到程乐乐这么高兴，觉得自己也挺幸福的。 “什么？” 程乐乐的眼睛清澈而明亮，霍尧觉得心里某处痒痒的，“我们已经和k讨论了初步投资意向，如果不出问题的话，他们将是我们的第一个大型风投项目。” “多少钱？” “一百万美元，还要有后续追加。” 尧乐乐逐渐从基金公司转为风投，风投，顾名思义，就是风险投资，之前尧乐乐投资的大多是已经成规模的企业，虽然用的资金多，但是回报也确定。 而k现在却是一个连起步都不算的小公司，其投资风险可想而知，但这才是真正的风投，不是么？只是如果程乐乐不知道k之后能创造如此大的利润的话，程乐乐也是没有勇气做决定的。 “这么多？”程乐乐微微皱眉。 “不是你说你很看好，一定要拿下来的么？”霍尧抱着程乐乐，移动到沙发上坐着。 “可这个价公司会同意？”一百万不多，但对于投资到一个还什么都不是的公司就已经是天价了。 “公司不是就咱俩说了算么？”霍尧笑呵呵地望着她。 程乐乐轻咳了一下，瞧瞧，人家多霸气，心里也甜到了底，可耳朵还是有点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地谦虚道：“那你代表公司就没什么意见？这钱花出去了，万一打了水漂，可一分钱拿不回来啊。” “唔…听你这么说，我是得再考虑考虑了。”霍尧捏捏程乐乐的下巴，故意逗弄道。 得，程乐乐自己嘴欠，装过头了，“别啊，我就那么一说，都决定的事儿，哪有出尔反尔的，给k留下多不好的印象啊。” “是么？”霍尧蓦地含住程乐乐的唇瓣，“那我看看你的表现，你先给我留下个什么印象？嗯？” “……”程乐乐按住他那双不守规矩，四处游弋的手，“我腿软……” “不会让你使劲儿的。” “……” 第75章 不得不说，现在内地的金融市场和国外还有很大的差距。 目前内地绝大部分基金公司都是由大型实业的企业下属一个分支，基金公司为企业募集资金，用于企业的实业，剩下的再投资到股票市场。因为有实业做基础，内地的基金公司一般都不会赔钱。 而国外的金融市场更成熟，比起内地的半吊子，国外的基金公司才算是真正的金融行业，把募集的资金投资到各种股票期权期货以及金融产品上获利，收益完全靠基金公司的投资能力决定。 尧乐乐基金成立时，内地的金融业才刚刚起步，如今内地的金融市场开放，基金公司越来越多，尧乐乐基金也一跃成为内地金融的元老级别。 再加上这几年尧乐乐的金融产品一直由程乐乐做主设计师，她在15岁时所提出的高频交易概念，向全世界推广她的研究理论，这几年的延伸扩展成长和实践，让程乐乐的高频交易在国际金融圈上都小有名气，也让尧乐乐基金成为国内金融的翘楚。 尧乐乐在资产上，除了正常业务发展，还有几次大的投资动作和、等股价攀升，拆股又攀升，20岁的程乐乐携着十多亿美元市值的尧乐乐，进入到世界级金融大佬的视线内。 程乐乐也许还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可霍尧和尧乐乐的总经理乔治已经为尧乐乐走向世界准备了一系列的计划。 14日，程乐乐和霍尧参加google股东大会，google公布了ipo价格。 16日，尧乐乐代表参加google股权拍卖说明会。 17日，程乐乐、霍尧和乔治对国内开视频会议，尧乐乐的产品设计部门开始加班加点，计算预估ipo拍卖价格。 19日，程乐乐参加巴菲特和索罗斯举办的慈善晚宴。 21日，尧乐乐代表参加apple股东大会。 22日，霍尧参加霍氏股东大会。 25日，googleipo投标拍卖开始，全世界的投资人都向狼一般地扑向google。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5日，程乐乐和霍尧参加google上市的预热晚宴，google上市进入倒计时。 8日，尧乐乐内部确定googleipo拍卖价格。 程乐乐和霍尧自从进了美国境内，就忙得跟狗似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鬼晚。 不得不这样啊，ipo说白了就是股份增加，粥还是原来那些，可僧多了，尧乐乐的利益在google里自然就不能保证了。这一仗打出去，只要尧乐乐在google的股权能维持原来的比例，就是尧乐乐的胜利，尧乐乐在美国的名气也就打响了。 程乐乐虽然有前世的经验，但也不敢大意，这万一手一抖，上百万美金就没了。她和国内的霍雪菲把数据做了n种结构方法的处理，最终颤颤巍巍地将googleipo投标书交了上去。 10日，googleipo结束竞标，价格最终回落至95美元。 11日，google上市发行价定为91美元，上午九点整登陆纳斯达克。 一群猩红眼患者守在在电脑跟前，等待着google首日收盘价，最终google以110.7的价格实现开门红。 尧乐乐摇身一变，总资产迈入了20亿美元大关。 “恭喜！恭喜！”google股东大会结束后，一身橘色西装的男子走过来，对程乐乐点了点头。 程乐乐挑眉，随即礼貌地笑笑，“你也是。” 而就在两人握手时，男人却用食指在程乐乐的手心处勾了勾，让程乐乐不得不变了变脸色，“先生？” “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小美女早就把我忘了啊。”男人手掌捂住心脏，做脆弱状。 “您是…？”程乐乐掀起讽刺的嘴角，她也纳闷，如果以前认识过这么骚包的男人，她应该有印象才对。 “车祸？赛车？当然，我感到很抱歉提起这件事。” “hughes？”程乐乐惊喜道。 “当然是我，看来我只带给你了不好的联想。”挤眉弄眼，试图把气氛找回来。 “怎么会呢，那只是意外而已，和你没有关系。”事实上，程乐乐并没有别人想象中排斥这件事。她对赛车尝试了，疯过了，她就满足了，她又不是专业赛车手，她最多只是遗憾，这件事对霍尧的影响似乎比她要严重得多。 霍尧给她配备了更多的商务车，尽量隔开她与赛车的圈子和话题，程乐乐都不记得上次开跑车什么时候了。 “看来恢复得不错，”面对程乐乐还是有点惭愧的，毕竟那事儿是他惹起来的，程乐乐没怪他，他也不自讨没趣总揪着这事儿。 “比起车祸，我还是更容易想到另一件事，诺斯普公司手中有百分之零点四还是你从霍尧这边拿来的呢。”程乐乐调侃道这买卖做得太划算了，百分之零点四可是近一亿美元，霍氏股票如今可不值这个价。 “不要说让人尴尬的的事情嘛，霍尧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今天可是丰收的日子啊！”扫一眼，会议室还没有走完的人群。 “他可是大忙人！”程乐乐语气带着点自嘲，她倒是想知道霍尧在忙什么，霍尧来加州一个月，都已经去了霍氏四次了。 “既然咱们都是孤男寡女，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送送咱们的‘金融小魔女’？”眨眨眼睛，上次只注意到霍尧，现在他却不敢小觑这个握有多个大公司不少股份的女孩。 ‘小魔女’……程乐乐扯了扯嘴角，她真不想评论这个坑爹的外号，“走吧！” 由于上辈子的记忆，程乐乐对硅谷的熟悉，堪比当地人，再加上有意和程乐乐深交，两人在路上一点都不无聊，相谈甚欢。 快到程乐乐住的酒店时，霍尧来了电话，因为程乐乐一直没有回来，声音有些急切，“在哪里？会开完了么？” “恩，我快到了。”程乐乐一边回答，一边给指路，“从前面的出口出去。” “嗯哼。”紧急刹车，一个转弯，将车尾甩了过去。 “你有朋友在旁边？”霍尧听到男人的声音，眉角微蹙。 “是，不是你的朋友么？……我先不和你说了，他好像走错路了，”没等霍尧回答，程乐乐便先把手机挂断了，对说道，“不用转弯，直走就行。” “可不是我走错，导航上是这么写的。”撇撇嘴。 “那您的导航是多少年前的地图了。”程乐乐嗤之以鼻，就这还好意思跑比赛呢，也不怕撞进死胡同里了。 霍氏最近频繁地联系霍尧，似乎又有让霍尧回去的意思。霍尧自己清楚，应该是看在google股份的面子上。但他确实需要回去的机会，霍翼本身算是乖巧，对公司的事情也已经上手了，股东对霍翼的态度转变只是时间问题，父亲也会帮霍翼树立良好的形象。 可如果回去了，又会继续被父亲控制住，霍尧从不否认霍江对霍氏的绝对控制权，否则他也不会饶一个大圈，以退为进，让父亲放下一些戒心。 霍尧出神地望着忙音的手机，从霍氏回来的心情愈发糟糕了。 到了美国后，他和程乐乐都很忙，难得的几次说话都是正儿八经地谈工作。霍氏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想拿家里的事儿烦她，故而有些冷着她。 今天他从早上进了霍氏起便神经紧绷着，早饭和午饭都没有顾得上吃，又急急忙忙地赶回来，就是为了能早点回来陪陪她。 程乐乐倒好，在这边一点不认生，他不理她，她自己玩得也挺自在的。 霍尧心里有一瞬间的茫然，烦躁地将手里的文件抛在书桌上，起身出了房间。 在楼下的咖啡厅，买了一份三明治和咖啡，随手拿起免费供应的报纸看了看，顺便解决掉午餐。报纸上依旧是google上市的消息，赞叹细数与google相关的人士各种身价暴涨。 乐乐应该是其中之一吧，霍尧得意地想着。视线转向窗外，他似是有感应般，一眼就看见站在酒店门口的程乐乐。 程乐乐朝车窗里的人挥了挥手，跑车绝尘而去。没想到一转身，霍尧幽灵般地出现在身后，吓了她一跳。 两人沉默地进了电梯，程乐乐瞪着眼睛，盯着不停变化的数字，舌尖无意识地舔舔上唇，先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在股东会上碰见的？” “恩，散会见到的，就一起回来了。”一问一答。 霍尧听出了句子的漏洞，微微蹙眉，“没吃午饭么？” “忘了...”程乐乐摇了摇头。 霍尧见程乐乐呆愣愣的样子，没好气地说：“这都能忘，你刚想什么呢？” 说完，拉着程乐乐的手，从电梯里出来，上了另一部往下走的，直达餐厅。 霍尧替程乐乐拉开椅子，让她坐好，再把餐巾铺在程乐乐的腿上，帮程乐乐叫来鲜榨果汁，又看了看菜单，熟练地点了程乐乐喜欢吃的，最后才顾得上自己。 主菜上来后，程乐乐不喜欢吃葱，霍尧自然地把洋葱和青葱挑出来，只留下金黄色的三文鱼，再将盘子推回给程乐乐，“没了，趁热吃吧。” 程乐乐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饭店的葱都切得又细又小，挑出来十分麻烦，“以后再也不让放葱了。” “你不是说没有葱，就不好看了，也不是那个味了么？”霍尧支着脑袋，专心看着程乐乐吃饭。 程乐乐有些纠结地在三文鱼和葱花之间抉择，调料当然比不上鲜葱的味道。 “没关系，以后都是我来挑。”霍尧笑呵呵地说道。 “……霍尧，你没什么受刺激吧？”程乐乐担忧地望着霍尧，憋出一句话，破坏了气氛。 “为什么这么说？”霍尧抬眼看她，黝黑的眼睛似是能把人吸进去。 “不用伺候周到，我有手有脚。”平时也不待这样的，程乐乐不能不多想啊。 霍尧闻言，右手伸向程乐乐的脸颊，用食指蹭掉一小块照烧酱，转而将手指和酱含进自己嘴里吃掉，“可我想宠你。” 第76章 尧乐乐在美国闯出了小名气k对他们的这个新的风投公司又看重几分，谈判逐渐由尧乐乐占上风。 月底，乔治又和k的管理人见了几次面，别看k后来是社交网络帝国，资产多少多牛逼，现在它只是众多创业中的一个，愿意给它投钱的公司都没有尧乐乐这样的实力，大风投又看不上它，它可选择的风投公司很有限。 尧乐乐欲情故纵，一开始逼得紧，看似很想签这单，但越到后面，越漫不经心。趁你病，要你命，此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让k不能再继续犹豫下去，他们需要的服务器越来越多，若是资金链断了，现有的服务器支撑不了网站运行，网站只能挂了。 最终再考虑不到一个星期后k与尧乐乐正式签约了。 尧乐乐占k原始股的18.8%，成为第四大股东，除了创始人外，尧乐乐是占股份最多的风投公司。 随着k项目的落实，程乐乐和霍尧也要回国了。 两人依旧各忙各的，这是程乐乐大学的最后一年，毕业设计已经被老师布置下来了，程乐乐在学校、程氏和尧乐乐三头之间打转，已经从霍尧的公寓搬回到家住。霍尧每天早出晚归，对程乐乐的不再留宿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借来的大厚书摊满在角落里的六人位桌子上，程乐乐和萧景辰面对面坐着，难得认真地抱着书本学习。 程乐乐抬脚踢了一下萧景辰的鞋子，“哎哎哎，干什么呢？” 两人都不是平时学习的人，自家企业需要她们学习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每到期末就临时抱佛脚。萧景辰心血来潮，说是为了在学生生涯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约了程乐乐，到她三年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图书馆。 谁知坐下还没十分钟，萧景辰的注意力就转到手机上的贪吃蛇了。 “别动，别动……死了！”萧景辰把头抬起来，瞪了程乐乐一眼。 “你学不学？你不学，我就走了。”程乐乐本来今天还要去程氏，是被萧景辰软磨硬泡叫来了。 “别啊，咱们都多长时间没有闺蜜夜话了，一个暑假不见，你都不想我？”萧景辰没心思学习，溜到程乐乐旁边的位置坐下。 “……夜话？”程乐乐支着下巴，思索道，“我确实好久都没有关注你的‘婚姻生活’了，和范唯是怎么回事？” 萧景辰撇撇嘴，“谁知道他抽哪门子风，订婚之前就我俩就说好的，各玩各的，他给我面子，我也给他体面。这货连着仨小情人都在我面前叫嚣，还有完没完呐！” “所以你都给人家灭了？”程乐乐好奇地问，范唯最近换女朋友的速度连她都有所耳闻，其原因是都被萧景辰收拾了。 “只要别碍我的眼，我管他们呢，我看范唯是故意。我把他的小情人送上别人的床，他转眼就把咱们学校校草给揍了。”萧景辰恨恨地说。 程乐乐一愣，“你还没和校草断？” “谁叫本人魅力太大，”萧景辰抛了一个媚眼给程乐乐，“这回不断也得断了。” “有这么凶的正室，这下谁敢和你俩偷情。”程乐乐幸灾乐祸地说，她虽然不赞成家族联姻，但也不希望萧景辰游戏人间的态度。 “嘿！你别说，自荐枕席的人多了去了，你知道范唯的新任女友是谁了么？”萧景辰眯着眼， 幽幽地说道。 “谁？” “陈岚。” “……” 两人都没有说话，萧景辰一时间觉得气息不对，敏感地转头看了眼，范唯就笑吟吟地站在两人的后面，惹得萧景辰吓了一跳。 连程乐乐都拍拍胸脯，暗想，以后绝对不能在背后说人闲话。 “这么投入地说什么呢？”范唯一个跨步上前，坐在萧景辰旁边。 “你怎么来了？我为什么告诉你？”萧景辰白了范唯一眼，他明知道自己不喜欢陈岚，竟然还和陈岚交往。 别说男人和女人的审美不一样，陈岚气质不出众，身材不魔鬼，个头不高，肤色偏黄，既不白莲花也不女王范儿，萧景辰实在找不出她身上一处优点，完全拉低范唯以往水准，她真看不出范唯看上她哪点，难道是海参鲍鱼吃多了，想换换青菜小粥尝尝鲜？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毕业生第一年可凭学生证进入学校，”范唯随手翻了翻萧景辰看的书，“论新经济时代企业人力资源管理与开发？查得怎么样？看来没什么进展。” 萧景辰抢过自己的电脑，“关你什么事。” “大众题目，我想我有同学写过这个，你需要吗？”范唯循循善诱。 “我是那种人么？”萧景辰鄙视道，毕业论文是随便能抄的么。 “我是说我找写过的人要资料，应该不难吧，再写一份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儿。”范唯耸耸肩，无辜地说。 “……”好吧，范唯get到她的，不用学习真是一个美好的未来，萧景辰侧头，挨近范唯几分，“全年级都是你同学，你哪个同学？” “现在一起去吃饭吗？”范唯笑呵呵地说，答非所问。 “走着！”萧景辰起身收拾书本，范唯自然地接过沉重的大书包。临走前，萧景辰才想起身边的程乐乐，“那我先撤了，你加油！” 友谊的小船说沉就沉，程乐乐翻了个白眼，赶紧走吧。 萧景辰和范唯前脚刚走，霍尧后脚就来了。 一身灰色三件套西装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剪裁得体的修身设计，发丝随意地垂在额前，唯一的凌乱让他有种禁欲的魅力。 霍尧中规中矩地坐下，修长的手指掐了掐程乐乐的脸颊，面上扬起温柔的笑意：“今天没事了？” “啊？”程乐乐恍然，她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两人不住在一起，霍尧又毕业了，家里和学校都见不着面，两人就没有更多的交集了。 “萧景辰不是走了么，今天没有其他安排了吧。”见自己女朋友，还得算计人，霍尧有点无奈。 “你…你…”程乐乐手指哆里哆嗦，在霍尧和萧景辰离开的门口来回指着。 “范唯很乐意接收，”霍尧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程乐乐，“打开看看吧，刚办下来的，还热乎着呢。” “这是什么？”程乐乐疑惑。 “生日礼物。”霍尧往后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在一起，淡淡地说。 程乐乐打开一看，居然是尧乐乐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的股份转让书，霍尧转给她的。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你要和我拆伙？” 霍尧哭笑不得，弹了一下程乐乐的脑门，“怎么会这么想？乔治以及高管都留给你了，怎么是拆伙呢，这是我送你的聘礼。” “谁说要嫁给你了！”程乐乐略带娇嗔地看了霍尧一眼。 随即才反应过来霍尧送给了她多少，尧乐乐百分之二十可是四亿多美元，而这还是和k签约以后，可以预见等k上市后，尧乐乐又会赚翻，但霍尧现在把尧乐乐的股份给她，那就是把未来近百亿美元送给她，这手笔未免太大了吧。 程乐乐咂舌道，“你舍得？你别到时候后悔。” “得了便宜还卖乖？”霍尧拉近两人的距离，手指摩挲着程乐乐的锁骨。 “咱俩八字还没一撇呢，尧乐乐可是你的心血，你全给了我，就不怕我马上蹬了你，找个小白脸。”程乐乐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尧乐乐之前都是霍尧在管，她也就做个决策，最近才开始慢慢接手，这个糖衣炮弹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霍尧眯眼，手劲突然加大，按在了程乐乐的脖颈处，留下一个红印，“一个小白脸和我这个倒贴的，谁更好？” 程乐乐望入霍尧的黑眸里，某些情愫一览无余，之前对霍尧有些陌生的感觉消散开来。扭头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调皮地侧坐在霍尧的腿根，挪揄道，“当然是你，我很期待倒贴的部分。” “我的都是你的，你的人是我的就行。”霍尧专注而霸道地说，胳膊圈上程乐乐的腰，固定住她乱动的身子。璀璨夺目的宝贝有时不会被争夺，而是会使人望而生畏，他必须把她宠得无人能及，让宝贝只会选择他。 这是程乐乐这些天听到最好的甜言蜜语，她恶作剧般地快速在霍尧脸上落下一个浅吻，“今晚我住你家，好么？” “何必今晚呢。”霍尧咬着她的耳朵尖尖，话音刚落，便迅速地将程乐乐抱起，拐进最后一层书架的走廊间。 “啊！”程乐乐低声轻呼，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哪有刚才的胆子，“这里是图书馆！” “相信我，这里一定被无数情侣膜拜过。”霍尧把程乐乐抵在墙上，深吻下去，一手半托着她，另一只手□□了她的发丝，骨节分明地透着强烈的占有欲。 程乐乐挣扎着推开霍尧，双唇水光闪烁，喘息不定，眼神湿漉漉地似有委屈，“有人在的……” “正好，我也没有给人做现场表演的兴趣…”霍尧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在欣赏够了程乐乐如兔子般受惊的表情后，才变魔术似的从西裤口袋里抽出钥匙环，得意地在程乐乐面前炫耀。他怎么会让人看见她欢%愉后的风情，“…我从图书馆老师那儿借来了钥匙。” “……”早有预谋，这是程乐乐最后的想法。 第77章 晚风拂过厚重的窗帘，掀起一角，皎洁的月光透进来，照在卧室里，有一丝的亮光。 霍尧半夜猛然惊醒，眯着眼，视线在黑暗里越来越清楚。两手搂住程乐乐的腰身，紧得几乎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唔……”程乐乐被勒得有点不舒服，声音无意识地嘴里泄露出来。 霍尧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转移出来，觉得有点口渴，看了看熟睡的程乐乐，像是对待易碎品般，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抽出来，替程乐乐盖好被子。害怕吵到程乐乐，甚至连拖鞋也没有穿，就悄悄地出了房间。 早上早起，能保持大脑一天的清醒。一根烟，一杯咖啡的时间，霍尧又洗了个冷水澡，才重新回到房间，轻轻地躺到床上，将程乐乐揽到自己身边。 “霍尧？”程乐乐迷迷糊糊地转过身，在霍尧怀里拱啊拱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我吵醒你了？”霍尧探头，看见程乐乐的眼睫毛颤动。 程乐乐的脑袋埋在霍尧的胸膛前，闭着眼睛，闻着自己熟悉的气味，“我醒来时，发现你不在了。” “恩，去喝了点水，”霍尧抚摸着她光滑的手指，一字一顿地说道，“乐乐，我想要回霍氏了。” 程乐乐脑袋有点懵，脸上还残留着困顿的神情，声音软软糯糯，“什么时候的事？” “本想等你上完大学，我们可以一起去香港，只是最近有机会……父亲给我财务总监的职位，我知道也许是陷阱，但我需要这个跳板……我们可能……”霍尧的眼睛越过程乐乐，盯着地毯，絮絮叨叨地解释着，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哪句，又或者每句都是错的。 “你是说很快要走？”程乐乐听了半天，总算抓住霍尧的重点了，支起身子，打断霍尧的话，问道。她不问霍尧为什么回霍氏，她的脑子可没有秀逗到有霍尧会真的放弃霍氏的天真想法。 霍尧抿了抿嘴，清了清嗓子，视线飘忽不定，“这周五。” “什么？！”最近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程乐乐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前后因果，可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五？这周五？” “嗯。” “所以你现在只是来通知我的？”程乐乐的脑袋好像被炸懵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早点说的，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霍尧想要去牵程乐乐的手，却被程乐乐一把甩开。 “你在美国就决定了吧？你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最后才让我知道，尧乐乐是给我的分手礼物？”程乐乐没有发现她的声音竟带着颤抖。 “你说什么？分手？”霍尧急忙上前抱紧程乐乐，阴森森地问，“我什么时候要和你分手了？乐乐，宝贝儿，我知道我不该瞒你，可你想分手，不可能！听到没？” 程乐乐看着霍尧气急败坏的样子，心底轻舒一口气，她不能在感情上，一再失败，但她也不相信霍尧的话，“你知道我讨厌异地恋，就算现在不分手，时间是感情最好的天敌，以后也会走到这一步，不如现在好聚好散。” “你再说一遍！”霍尧钳住她的下巴，逼问道。 程乐乐□□着全身挣脱出霍尧的手掌，寻找散落在地毯上的衣物，坦然地说道：“其实我们从没有认真地讨论过以后啊，我一直以为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些未来什么的还远着呢，现在却被你一捅就破。” “虽然没有说过，但我私心以为你大学毕业以后，能和我一起去香港，毕竟尧乐乐的总部在香港，其实是我自私了。一年……”霍尧从手边捞起浴衣，大步跨向程乐乐，把她裹起来，贴在耳边轻喃道，“给我一年时间，等你毕业以后，若你不想去香港，我就回来。等我一年，好吗？” “一年啊，一年足以改变很多事，”程乐乐似是回忆的视线好似能射进霍尧心底，语气晦暗不明，“看来你在霍氏的位置真的很危险了啊！” 不是嘲讽，却让霍尧心中撩起心虚，固执地一定要问出答案，“乐乐，等我，答应我。” 程乐乐望着霍尧坚定的眼神，才惊觉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她和霍尧的感情怎么能和上辈子的联姻去比较。 “一年很快的，宝贝儿。别说气话，也别和我置气，咱俩分不了，就是分了，我也能把你从人群中找出来，所以，别想和我能分开。”霍尧两手扣住她的肩膀，把她固定在自己的面前，眼睛对视着她。 “明明是你……”程乐乐鸭子嘴硬，如果真的要分手，她希望她能做甩人的那个，也许才不会太狼狈。发泄了一通，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以后还敢不敢说这种话，恩？”霍尧的心脏还因为程乐乐之前说的‘分手’，跳得异常快。他气不过，含着程乐乐的下唇，不由得咬上去。 “那你以后都不能瞒着我……嘶——”被亲密的人欺骗，程乐乐本就委屈着，冷不丁被霍尧咬了一口，顿时疼得眼泪在眼眶间打转。 霍尧看着程乐乐的嘴唇马上就渗出血来，连忙把她抱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捂在她的嘴上，“我都没使劲儿，皮怎么这么嫩，很疼么？” “疼死了，疼死了，我那是肉啊。”有人心疼着，本来三四分的疼，也能夸成七八分，程乐乐气呼呼地拨开霍尧的手，自己按着，“你都要走了，你别管。” 霍尧听程乐乐哼唧着，更过不得了，嘴上不停地对着伤口呼气，“之前不告诉你，也是因为不想你那么早就心烦。这次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现在才说，摆明了给我两条路，一是异地恋，二是…”霍尧一个冷眼，程乐乐正要脱口的两字只能被咽会肚子，“…那啥，你就吃定了我不敢那啥！” “哪啥？”霍尧被逗乐了，知道这事儿过去了，眉宇间放松下来，“除了那啥以外，你要怎样都行，别自己憋着。” “我能怎样，难不成还咬回去？”程乐乐摸着嘴唇，说话有点不利索。 “行啊！”霍尧将嘴凑过去，没几天就要走了，程乐乐要打要骂都行，就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生闷气，否则到时候两人离那么远的距离，他想哄她都有心无力。 程乐乐对霍尧的举动显然想歪了，害羞了一个大红脸，将霍尧推开，转了话题，闷闷地问道：“什么时候的机票？行李收拾好了么？” “周五早上八点的，没什么要收拾的，带一些文件就行了。”霍尧深深地注视着程乐乐的每一个表情，想要记得更清楚些。 “这么早？”程乐乐不解道。 “不想让你送我，八点的飞机，估计六点就要从家走，你睡你的就行。”霍尧温柔地说。 机场分别什么的最讨厌了，程乐乐鼻头一酸，压抑着情绪，不敢出声。 “只是这次不能给你过生日了。”程乐乐的生日也是两人的纪念日，两个日子放在一起过，这两年都会举办盛大的party，程乐乐的生日没两周就到了，前段时间霍尧没有心情弄，现在很是愧疚。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不过呗，每次整得那么隆重，你的点子要是用完了，以后怎么办，更何况那么多人，闹哄哄的。”程乐乐回握住霍尧的手，静静地靠在他的胸膛前，尽量轻快地说，可终究鼻音太重，被霍尧听得分明。 “那就咱们俩人单独过。”霍尧勾起程乐乐的下巴，吻上她的睫毛，将眼泪悉数吞进，他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想她，见程乐乐对他不舍，他更难受了，“宝贝儿，别哭。” “谁哭了！”程乐乐吸吸鼻子。 “宝贝，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霍尧淡淡地对程乐乐陈述着，也是说给自己听。 而后的两天，两人就像一对小夫妻似的，甜蜜地进进出出。穿着情侣卫衣，一粉一灰，去楼下的超市买菜，程乐乐坐在厨房的橱柜上，晃着两只腿，看着霍尧做饭，厨房很窄，霍尧经过程乐乐时，能偷到一个香吻。 饭后，各占据一头，陷在沙发里，看电影。程乐乐的脚搭在霍尧的腿上，被霍尧按摩得很舒服，昏昏沉沉地就能睡熟。 两人又去花卉市场，买了花盆和工具，种了一小排百合，摆放在阳台边上。程乐乐说，会经常来照顾它们。 最后一晚，霍尧疯了似的撕扯掉程乐乐的衣服，强硬的身躯霸道地把她焊制在身下，太多感情猛烈第撞击在他的胸口，让他难以自持，要了一次又一次。程乐乐跪在床上的双腿，早已不住地颤抖着，可身体却还是诚实地窜起的一阵阵地电流。 不知是不是想到明天的分离，两人都费尽力气，抵死缠绵，不舍、爱恋、害怕、心慌都被隐藏在黑暗的夜幕之下。 程乐乐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她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霍尧替程乐乐处理了一下，帮她穿上睡衣，时间就已经差不多了。他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再出来时，一身浅色休闲装，头发和才冒出的胡渣都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根本看不出是一宿没睡的人。 ‘宝贝儿，我走了，到了以后给你打电话。徐记的小笼包子和豆浆都在锅里，热一下就能吃。——霍尧’ 第78章 “少爷，欢迎回来。”严俊带着两个保镖，正在登机口等着霍尧。 “你辛苦了。”霍尧点点头，严俊从一毕业就给他做秘书，更像他的一个哥哥。 严俊接过行李箱，给霍尧带路，通过vip走道，直接到达外面的专车，“罗老板知道少爷近日回香港，约少爷聚一聚。” “恩，行，你安排吧，”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霍尧面上瞧不出一丝疲惫。 “最近孟董被霍先生抢了女朋友，处处和霍先生在公司作对呢。”严俊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好笑。 严俊说的霍先生是指霍翼，霍尧闻言挑眉，“是么？孟家柱？他没和我说过这事儿啊，这倒是新鲜了。” “估计不好意思和您提吧，孟董前两个月新交了个女大学生，家世普通，不知那女孩怎么和霍先生有关系的，结果就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了。”严俊三言两语把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下，说实话，他觉得那女孩很一般啊，有钱人果然和他们的脑回路不一样。 霍尧嘴角勾起冷笑，“我真想看看父亲知道这事儿的表情。”霍翼一回来就惹事，多情什么的真不错。 “少爷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严俊替霍尧开了车门，等霍尧坐进去后，自己上了副驾驶座。 “一会儿就去公司。”霍尧沉声道。 “这么快？下周三才会开董事会。”严俊诧异，董事会上霍总才会正式公布对霍尧的任职。 霍尧只看着窗外不断移动的景物，并没有回答严俊的话，他来香港就是为了工作，不知乐乐现在在干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 香港繁华依旧，霍氏的办公大楼是香港数一数二的高楼，占据着香港最好的地段。人们随便一眼望去，都能看到高耸的霍氏集团。可想而知，从霍氏顶层的落地窗向下俯视，是何等的气势。 旁人或许觉得景色壮观，霍尧却觉得那是因为权利。 “霍先生，霍总让您进去。”小秘书看向霍尧的眼神里透着好奇。 霍江有一个秘书团队，各司其职，像这种跑腿的工作都是新进来的年轻秘书。这就是传说中的霍尧啊，当小秘书进霍氏时，霍尧已经离开了。小秘书的视线巴巴地黏在霍尧的动作上，正统的豪门教养，像是比霍翼看着靠谱，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谁知道呢？小秘书转身下楼，向小伙伴们传递第一手消息。 “父亲。” “回来了，路上累了吧，快坐下歇会儿，不用这么早来公司。”霍江真像一个慈爱的父亲。 “都回来了，就早点来公司熟悉一下业务，离开了那么久，我怕做的不能让父亲满意。”霍尧没有了霍氏做靠山，在外的一年半打磨掉了他对父亲的棱角。 霍江也不得不感叹，霍尧此时谦逊诚恳，让他挑不出半分不满。可都说不会叫的狗才咬人，霍尧越尊敬他，他越心惊，幼狮已经长大。 “那你就从下周一就去财务部报道吧，但是开董事会的时间已经定下了，任命文件还是周三全集团通告，可以吧？”霍江不过客套地询问一句，他想让谁来，就让谁来，让谁走，就让谁走。 “都听父亲的安排。”霍尧不在意道，他若是急，他就先输了。 “恩…”‘咚咚咚！咚咚咚！’霍江的话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进来！” “爹地，是我。”霍翼推开一道门缝，脑袋从外面钻了进来，视线环顾了四周一圈，发现哥哥果然在这里，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我知道是你，除了你以外，谁能在公司这么没规矩。”霍江训斥道，面色却比刚才柔和多了，更像是调侃。 “我见秘书不在，就自己过来，要等他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霍翼对爹地解释完，便快步走到霍尧身边，“哥，你都不去加州看我。” “我才从加州回来。”霍尧打量着霍翼，黄毛被染回到黑色，服帖地贴在脑袋，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比之前看起来要成熟多了。 “我知道，那会儿我已经在香港了，咱俩都好久没见了。”霍翼的肩膀耷拉下来，无不遗憾。 “哼，臭小子见到霍尧，就这么高兴。”霍江暗瞪了霍翼一眼，没出息的样子也不知道像了谁。 霍尧看着这对父子亲密的互动，没有嫉妒，没有尴尬，眼眉垂下，他早已过了要求父母施舍亲情的年纪了。抬眼正好对上霍翼探过来的眼神，坦然地笑了笑。 霍江说话间也在观察着霍尧的神态，谁说他没有故意试探霍尧的意思。霍翼果真差得远呢，所以他才会选霍翼。 “爹地，那我把哥带走啦！”霍翼问霍江。 “恩，”霍江朝霍尧说道，“是我把霍翼叫来的，让他带你在公司里转转吧，顺便看看你的新办公室。你还需要置办什么，先跟财务部的副理老赵打个招呼，在你来之前，一直都是他管，你工作上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他。” 霍尧走了一年半，除了最底层的员工经常换来换去，高层还是霍尧熟悉的那些人。当人们想象着霍尧回归后，肯定会有一场好戏看时，霍尧和霍翼这对兄弟有说有笑地走在公司，说两人亲密无间，那有点太假，可霍翼表现出的亲昵，霍尧表演出的温和，还是跌破了很多人的眼镜。 当然，看戏也不急于一时，霍翼现在的职位虽然比霍尧低，但是霍尧的办公室位置就在霍翼的旁边，以后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谁知道呢。 月底，霍江为霍尧举办了欢迎宴会，除了霍氏的高层以外，还有香港各大公司的代表。 “下面，晚宴开始！”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落下，音乐响起，一对对男女手牵手，滑进舞池。 霍尧是当晚的主角，又没有带舞伴，这下所有的人都如同闻见腥味的大鲨鱼，不仅男的围住霍尧寒暄，女的也一个接一个大胆地上前邀舞。 “呵，我以为某人已经沉醉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地忘记回来了啊。”易州一直在和霍伯父聊天，见霍尧这边的苍蝇少了，才插话进来。 “不仅是温柔乡呢，真是抱歉，银资最近的市场份额少了很多啊。”霍尧心情不好，易州提起程乐乐，他的心情就更糟了。今天是乐乐的生日，原计划回去一趟，都被这该死的宴会打乱了。 香港金融发展紧随欧美，尧乐乐虽然在香港算是非常年轻，但尧乐乐在国际上有了名气，它很快就成为了香港金融的代表。香港金融的繁荣是现在的内地不能比的，大比例的市场份额更是内地的好几倍。 有新公司崛起，就有老公司衰退，尧乐乐最近在国外风头正劲，银资和尧乐乐的金融产品定位类似，因此，刚进入第四季度，尧乐乐就抢占了银资的部分份额。说句不好听的，在香港，尧乐乐算是踩着银资上位的。 易州脸色一沉，尧乐乐就是个怪物，香港金融高速发展这十年，不管金融公司如何以小博大，他都没有见过年利润率成几何增长的公司。 霍尧得意地拿起一个新的高脚杯，主动碰了碰易州手里的酒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宝贝。 “银资那点规模我还不看在眼里，倒是你，一个不小心就会从云端跌下来，很疼的。”易州坏笑道。 “哥，不介绍一下么？”挽着易州的女孩适时地开口问道。 易州挑眉望向自家妹妹，有些诧异，嘴上不紧不慢地对霍尧说，“这是我的妹妹，易楠，刚从美国读完硕士回来，这是霍尧。” “你好。”霍尧这才注意到易州身边的女人，绅士地轻握一下对方的手指。 “很高兴认识你，早就听我哥提起你了，只是你不在香港，也没有机会认识。”易楠扬起标准的礼仪微笑，声音柔和。 “提到我？提他怎么成为我的手下败将的？”霍尧回敬易州刚才的话，一点面子都没留。 易州正要发作，易楠却先笑了出来，迅速缓和了三人间的尴尬，“霍先生和我哥都爱开玩笑，竟然说一样的话。”这话既不贬低霍尧，又反驳了霍尧的话。 霍尧也没想和易州抬杠，接上易楠的话，“哦？是么？看来我们俩都爱做梦了。”意思是都在梦里赢了对方。 “哼！”易州顺着台阶下来，领着易楠走远了。 霍尧应付了一圈到场的嘉宾后，稍微松了松领带，出了宴会厅，想着给程乐乐打电话。 “你还敢带她来参加宴会？有个能撑腰的老子就这么肆无忌惮了，真当自己是盘菜了。”男人扯着一个妙龄少女的胳膊，讥讽道。 “放手！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我让谁做我的女伴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和爹地也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那我刚才怎么看霍伯父脸色不太对呢。”男人松开女孩的手，靠近对面的人，将人堵在墙上。 “今天是我哥的欢迎宴，你别闹事，搅了我哥兴致。” “你倒是叫得亲密，好人都被你做了，人霍尧心里得堵死了吧。果然是小三的儿子，自己也学了这一套。” “你把最后一句话再说你一遍！”要不是女孩挡在前面，那人的拳头肯定要揍到男人脸上。 “你别闹事，搅了你哥兴致。”男人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别这样，咱们走吧。”女孩见两个男人都剑拔弩张的样子，紧张得都要哭出来了。 “我和她认识比你早得多，更何况她喜欢的是我。”那人一脸倔强，可想起哥哥，他又有些失落，他从没想过和哥哥争什么。 男人两只胳膊环在胸前，吹了个口哨，“真爱无敌啊，你的意思是她劈腿喽，那你可得小心了，这种女人改明儿也会像甩我一样，把你踹了的。” 霍尧靠在墙上，看着两男一女的闹剧，眼神里带着笑意。待那对情侣走后，他朝男人打了个手势，率先拐进一个三面是墙的死路里。 “欢迎回到你的王国！”等了一会儿，之前争吵的那个男人便踱步，紧随着霍尧走了过来。 两人同岁，是小学同班同学，只是两人从小学就互看不顺眼，霍氏里竟没有人知道孟董是霍尧的人。 霍尧一拳轻打在孟家柱的胸膛上，给了个兄弟间的问候。 “我说，咱俩怎么这么像地下党接头啊！”孟家柱也使劲地拥抱住霍尧，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江南风光好？” “遍地红花开？”霍尧条件反射，答曰。 “暗号对上了，你是真的霍尧。”孟家柱严肃地点点头。 “滚！”霍尧抬脚揣上孟家柱的小腿，“说说吧，我都回来这么久了，都没见你人影，你和女大学生怎么回事？” 孟家柱啐了一口，郁闷地点了支烟，“能别提我的伤心事啊。” “真被霍翼抢了女朋友？”霍尧惊奇了，看霍翼的样子不像啊。 “不全是，我还在追求，就被霍翼横插一杠子，横刀夺爱了。”而且竟然让霍翼得逞了，这才是让孟家柱这个一直在女人间如鱼得水的人耿耿于怀的事，他哪儿比不上那个臭小子了。 霍尧原以为孟家柱瞎折腾，没想到还真有这么回事，想着安慰一下好友，“天涯何处无芳草……” “哈哈……我演得怎么样？”孟家柱突然打断霍尧的话，戏谑道。 “……” “你的脸别黑啊，”难得见到霍尧纠结的样子，孟家柱笑了一阵，直起身来，“起初我真有那么点兴趣，可人家已经和霍翼跑了，我又不是苦情男配，至于么。” 被人抢了女人这种事是男人最不愿意提的，更何况这次连交往都算不上，孟家柱却闹得人尽皆知，霍尧立刻想通了关键，不过是为了让霍江对霍翼的印象差一分，“谢了，但你的眼光真的有问题了。” “那是，再也找不出下一个程乐乐。霍尧，你俩都太幸运了，”孟家柱弹了弹手里的烟灰，话里泛着酸意。他们结婚首先看得就是家世，可除了家世以外，程乐乐还漂亮、脾气好、有能力，有这些条件的世家女很多，但能看对眼的太少了，所以孟家柱才说他俩幸运。 “我也觉得。” 晚宴的结束时间是十一点，但霍尧作为主角，又被人邀请续摊，直到一点多了，才醉醺醺地脱身，回到了公寓。 秋日的晚风吹进房间，凉意瑟瑟。 霍尧歪坐在阳台玻璃门边，发丝微乱，领带被扔在了床上，衬衣领口敞开着，眼睛望着黑蓝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手里的手机一遍遍传来机械的女声。 第79章 五光十色的夜店里烟雾弥漫，震撼的音乐充斥着耳边，舞池内贴身拥舞、性感火辣。每个人来这儿都有他的目的，寻欢作乐，还是刺激解放，或是自我麻醉。接近零点时分，大厅更是虚幻迷乱。 霍雪菲替她哥哥送上二十颗两克拉粉钻设计成的项链，庆祝程乐乐二十岁生日。虽然重头戏在之前就给过了，但总不能让外人忽视他这个男朋友的存在。 派对全部都是萧景辰策划的，她还特地请来了国际有名的dj在容华俱乐部打碟。 “这音乐震得我头疼！”程乐乐扯着嗓子在萧景辰耳边喊道，眼睛看着白亮的手机屏。 “不懂享受，我花那么多钱，白便宜了别人。”萧景辰的大红色指甲轻点着程乐乐的脑袋，身子跟着音乐晃荡着。 “范唯好像又被人贴上了，你是不是坐不住了？”程乐乐看了眼舞池，再次低头，发现手机屏的灯灭了，嘴上调侃着，掩盖那一层失望。 “你要是想接，就麻溜地接，不想接，就别一副你俩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死样子。”萧景辰就看不惯婆婆妈妈了。 “呸呸呸！”梁山伯与祝英台都化蝶了，程乐乐撇撇嘴，“你倒是利索地去把范唯拉下来啊。” “他和谁在一起和我没关系，只要别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戴绿帽子就成，”萧景辰虽然嘴上不说，可眼睛还是一直盯着范唯，“霍尧对你多好啊，那么大的粉钻很难得的，就是可惜了被霍尧切成那么多个小的了。” “恩，我会把这话带给范唯，”程乐乐收起手机，“走吧，咱们也发泄发泄。” 萧景辰拽上一边快睡着的霍雪菲，跟着程乐乐进了舞池。 直到萧景辰走了，陈岚才和范唯一起下来，坐在沙发上歇会儿。她自然知道范唯是什么样儿的人，她本就没想要钓什么金龟婿，不过是想报复萧景辰罢了。可范唯确实对她很好，她应该是范唯女朋友中交往时间最长的了，这让她暗喜，却对萧景辰也有点心虚，毕竟那是别人的。 “哎呦呦，瞧那儿小腰扭的，霍尧走了，程乐乐可算是没人圈着了，玩儿疯了吧。”侯宝在远处跳舞的三人身上扫了一圈。 “雪雪都被她们带坏了。”容泽眯着眼，霍雪菲即使不常来夜店，舞跳得却不赖。 “我看是受刺激了，喝多了吧，别说程乐乐舍不得霍尧，就是我，和他在一起四年了，我也想他啊！”周天眼神迷离地看着台上，不知在看哪里。 “滚！你别恶心我！”范唯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侯宝刚含进嘴里的酒喷了容泽一脸，容泽摸了把脸，含笑着一手拿着一个酒杯，把酒洒在了周天和侯宝脸上，看着两人都一副落汤鸡的样子，自己乐了。 就范唯一人没遭灾，也乐了，贴着陈岚的脸，就吻了上去。 “这样，你都忍得了？”霍雪菲的视线看着台下，挪到萧景辰身边，她怎么都没想到陈岚会去做第三者。 “这算什么，我也会啊。”萧景辰抬抬下巴，有些傲娇地说。 随后，她在周身找了一个还算正经的男人，拉下对方的领带，也吻了上去。周围的人群本就嗨，这会儿更因为一个漂亮女人主动献吻，迅速沸腾起来，传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让台下的人都不得不注意到。 “真是够了。”霍雪菲翻了个白眼，她的洁癖和对小三的厌恶与霍尧如出一辙，转身想走，可却又不放心萧景辰一个人在这边，“乐乐去哪儿了？” 萧景辰嗤笑一声，做了个手势，“打电话！” 程乐乐到底不忍心总不接霍尧的电话，这些天霍尧估计刚去霍氏，事情太多，电话一天比一天少，她虽然明白，但还是会多想。 之后她索性不理霍尧了，替程氏出差跑了趟外省，心境开阔了，心里的气就自我消化了。可她现在生气的是霍尧跟没事儿人似的，好似不知道她生气，照样几天一个电话，若无其事地聊天。 “喂。”霍尧的手机就在手边，刚响了一下，便马上被接起来了。 “喂！”以前程乐乐喜欢霍尧的温文尔雅，这会儿她真讨厌他一切都能掌控的漫不经心。 “生日快乐！宝贝。”霍尧微笑着低喃。 柔情似水的语气将想要无理取闹的程乐乐击得溃不成军，她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霍尧，能因为他的一句话，便什么都不去想了，“谢谢，刚才没听到电话响。” “还在外面吗？我是不是说得晚了，他们已经给你庆祝过了？”霍尧摩挲着手里的酒杯，淡淡地问道。 “切，他们给我庆祝都没过心，就连推出来的生日蛋糕都是你订好的，不过是找个出来玩的由头罢了。”程乐乐立刻把朋友送的那些昂贵礼物抛之脑后。 霍尧轻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很开心。 “你已经睡了吗？我看你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时间也很晚了。”程乐乐装作无意问道。 “我和你说过啊？霍氏今天给我举办了欢迎会，所以我才不能回去看你。”霍尧又重复了一次。 “你说过？我怎么不记得？”程乐乐嘟囔着。 “对啊，和你说过两次。”霍尧温和低缓地说，没有数落的语气让程乐乐感到心虚。 “…好像想起来，对不起…对不起…”程乐乐想起之前生霍尧的气，打电话的时候她也敷衍了事，赶紧转移了话题“你是不知道，最近那几个老家伙又开始挑拨我和哥哥的关系。” 两人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打电话，霍尧不想和程乐乐计较这些，顺着程乐乐的话，安慰道：“阿穆不是笨人，连你都知道这些人无事生非，他怎么会听他们说的。” “那可不一定，哥现在早就昏了头了吧。上个星期，我刚被升成销售部副理，他在市场部的人就把我的报价卡住了，明明是我先交的方案，最后客户被小刘拿到了。小刘是个刚进公司的，他把这么大个漏给了小刘，小刘还不得对他感恩戴德，我白忙活了两个星期，苦劳没捞到，还要被全公司的人看热闹，我都不知道他能这么…这么…” 程乐乐越说越气，在她印象中，程穆不是会使这种小把戏的人。如果真是阴谋阳谋，程乐乐不怕，输了是她的智商不够她认栽，可这种小把戏却会让她觉得程穆是个小人。小人怎么领导一个公司，即使公司一时风头无二，但时间长了，公司很容易走上歪路。这下哥矫枉过正了，父亲会更失望吧。 在这一方面，霍尧有很多经验，他有时插嘴提意见，有时开两句玩笑，时间过得很快。直到程乐乐把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说了一圈，才讪讪住了嘴。 “你是不是听烦了？”两人讨论得热闹，但大多数都是程乐乐自己说，她总觉得霍尧兴致不高。 “没有啊，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我听，就好像我一直在你身边一样。”即使没有他，程乐乐每天依旧很精彩，霍尧清冷的声线在夜晚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寂寥。 程乐乐在外面被冻得都快麻木了，甩了甩脑袋，希望是她想多了。现在对霍尧来说是关键时刻，霍江、霍翼、董事…周围估计都是心怀不轨的人，只等着他一出错，他便和霍氏那个位子又远了一分。今天这么晚，他肯定早累了，却还陪自己说了半天话，两人虽然是异地，但她能感觉到霍尧对她的在意，他爱她，不是么？既然相爱，又怎么会分手。 “现在在夜店么？怎么听不到你那边的声音？”电话里静得甚至能听到程乐乐粗重的呼吸声，霍尧试探地问了一句。 “哦，我出来打的，里面什么都听不见。”程乐乐拉回自己的思绪。 “你在外面？！现在这个月份，外面什么温度，你不知道？还在外面站这么久？”霍尧身体向前微倾，担忧中带着薄怒。 “没事儿，我穿了外衣出来的，我想和你多说你一会儿。”程乐乐把围巾在脖子又多绕了一圈，跺了跺僵硬的腿。 “你穿的外衣也就比裙子长了那么一点，长靴再长，它也留着缝，风全能灌进去，感冒倒罢了，要是发烧怎么办？”霍尧对程乐乐教训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穿了什么，每次进出时，他让车直接停在门口，她都嫌冷，不愿意出来。 “啰嗦，我自己一个人这些天也好好的。”程乐乐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可她真没有其他意思，霍尧的事儿已经够多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不给他找麻烦。程乐乐抿着嘴，轻轻地唤了一声，“霍尧？” “知道了，你能照顾好自己，我就放心了。你快点进去吧，让服务员给你冲杯姜茶，暖暖身子。”霍尧温润地笑着说，像是真没听懂程乐乐的意思。 程乐乐轻轻松了口气，“好的，我都听你的，那我进去喽！” “恩，挂了吧。”霍尧等着程乐乐那头先挂断，才不舍地放下手机。 第80章 冷冽的寒风逐渐被清晨柔和的阳光所取代，十一月是香港一年天气最好的时节。清凉干爽的气息从开了一条缝隙的车窗中滑进，让人精神愉悦。但霍尧的心情自从来到香港，就一直抑郁着。 霍尧就任财务部总监，本来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规矩，到他这儿就变成了给新官三把火。 以严俊渎职的借口，把严俊调离了霍尧身边，从总监秘书一撸到底，成为秘书部的一般文员，实际就是打杂的。新任秘书是原霍江身边的第二秘书汪睿，美其名曰为帮助霍尧尽快熟悉业务。 霍尧对此无所谓，霍江给他只换了一个人，他却将整个财务部来了个大换血，年轻人上位，混了好几年该出头的老人全被派到了外围。 “唔…几个董事在财务部都有人，否则那些坏账怎么来的，现在你都换掉了，股东还不把你生吞活剥了。”孟家柱吸着吸管，两脚搭在霍尧的办公桌上，好不神气。 “把你的脏鞋挪开！”霍尧微蹙着眉头，嫌恶地用笔敲敲桌子。 “谁都知道你有洁癖，这样才能更显得出‘你迫于我的胡搅蛮缠，不得不答应’，不是么。”孟家柱的脚得意地换了个姿势，却仍搭在办公桌上。 两人不能一直偷偷摸摸见面，趁着股东现在对霍尧换人不满时，孟家柱也来‘打头阵闹事’。 霍尧深吸一口气，将孟家柱鞋子周围的办公用品全推下了桌，包括孟家柱的脚，“这样就更像了。” 瞬间，办公室里叮铃哐啷的声响此起彼伏，秘书汪睿急忙推开门，一片狼藉映入眼帘，“霍总？” “没事儿，没事儿，出去！”孟家柱朝汪睿摆摆手，不耐烦地撵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霍尧‘吵架’。 汪睿碰了一鼻灰，心情却不差，有孟董这个二世祖在这儿撒泼，霍董事长应该很满意。 孟家没有自家实业，主要以大公司股东为立足根本，是真正的吸血资本家。由于像孟家这样的老牌资本家族虽然资金和人脉雄厚，但它进入企业后，将渗入企业，对其部分掌控，让企业家十分反感，因此孟家会受到霍氏董事局的打压孤立。 另一方面，随着现代金融的发展，很多风投基金逐渐抢占这部分市场，尽管他们没有孟家的人脉实力，却更受欢迎。 孟家柱是霍尧在霍氏的底牌之一，除了两人小时候的情分在，孟家现在这样被两面夹击，它需要霍尧上位以后，对孟家在霍氏股权上的改变。 “你被盯得很严啊，”直到汪睿关上门后，孟家柱才正色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新重用的几个人里面，有两个人是你的，于董有三个，其他的人谁是谁的，人数都没有变。”霍尧对孟家柱提了关键点。 “哇哦！你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孟家柱不得不震惊于霍尧对霍氏的把握，毕竟他人已经走了那么长时间了，还能这么快拿到消息。 “需要我说哪两个人是你的么？”霍尧十指交叉，淡淡地看了眼孟家柱，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孟家柱曾经告诉霍尧，他只有一个人在财务部，现在当面被霍尧拆穿，孟家柱一惊，但随即就明白了，霍尧真想对付他，就不会告诉他了。孟家柱这么一想，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好吧，好吧，我认输。不用这么直白吧，这年头谁都不可靠，你懂的。” 不是因为不信任霍尧，而是立场决定一切。两人现在联盟，可日后霍尧真的上位了，孟家成为大股东，两人的立场还是会敌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这次就从于董下手？” “恩。” …… 华灯初上，整座城市流光溢彩，两边林立的高楼大厦直入夜空，深邃的苍穹也是被一个城市的灯光所点亮。 “霍先生，于先生从包房里出来了。”一个饭店服务员快步走进包厢，对霍尧恭敬地说道。 “呵，才出来？这都几点了？”孟家柱撇撇嘴。 容华是容泽的地盘，他们想做什么都方便，严俊查到于董今天在容华有饭局，霍尧和孟家柱这才早早到这儿，来个‘偶遇’。 霍尧看了孟家柱一眼，孟家柱果断不再说话，霍尧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红票，塞到服务员手中，“谢谢，辛苦了，帮我们把菜撤了吧，再重新上一桌。” “谢谢先生，您放心，我一定帮您看牢了。”服务员说完，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 容华管得挺严的，一般是不能对外泄露客人*的，服务员也没有外快可挣，可这不是老板的朋友么，这么难得的赚钱机会竟然落到自己头上。服务员心不在焉地走着，手指在裤兜里数着有几张票子。 霍尧和孟家柱交换了一个眼神，霍尧拿着餐巾擦了擦嘴，起身出了门。 他们的包间和于董的之间只隔了一个房间，反应时间刚刚好，走廊两头都有卫生间，朝哪个方向走都有借口。 “霍先生？是你？” 计划好的事情总是会出状况，关键时刻冒出来了一个陈咬金。孟家柱倚在门口偷看，本该恼怒有人破坏了计划，却莫名有些想笑，忍了忍，继续偷看。 “你是……？”霍尧心思全在于董身上，眼看着于董背对着他们离开了，他心中有些烦躁，更不会记得一面之缘的人。 “我是易楠，上个月在晚宴上见过。”酒过半巡，易楠一身套装依旧整齐地服帖着身上，只有脸颊微红，让本来温婉的笑容染上了娇媚。 霍尧见于董走远了，才缓缓收了神，敛去情绪，对眼前的人礼貌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刚才在想别的事情。” “不会，我看着像你，就过来打个招呼，是我冒昧了，”易楠自信而坦荡，“霍先生在香港呆得习惯么？我也好几年没有回家了，这次回来好多地方都变样儿了。” “恩，但本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我还是习惯香港的气候，”霍尧的视线还在刚才于董离开的地方晃来晃去，某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易小姐是学什么的？我似乎没有在易家的产业上见过你。” 易楠听到这话，漆黑明亮的眼睛更加熠熠灼人，秀丽的眉眼弯如新月，“我是学珠宝鉴赏的，现在还在易氏旗下的一个珠宝公司实习呢。你就别叫我易小姐了，直接叫我易楠吧，怎么说你和我哥也是…老朋友了？” 霍尧想起上次晚宴时易楠被他和易州夹在中间，这会儿倒是大方地调侃他和易州的关系，有了一丝欣赏，“恩，易楠，你叫我霍尧就好。” “好啊。对了，我们分公司打算举办珠宝展，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易楠边说，边四周找了找，有些懊恼，道，“…不好意思，我忘带邀请卡了…” “没关系。”霍尧耸耸肩，反正他也不会去。 “我让我的秘书把邀请卡送过去吧。虽然只是一个小展，但这次是我策划的，我倒希望朋友都能去充充门面。”易楠仔细看向霍尧，说到最后耳朵甚至有点发热，不知是因为窘迫还是期待。 霍尧见易楠坚持，又想拖延一会儿时间，只好从衣服里拿出名片递给易楠，“不用特意跑一趟，我不一定在，把它邮寄到我办公室。” 易楠接过名片，霍尧的名片很简单，名字、地址、办公室座机，她却能感觉到她的心脏不合常理地跳着，扑通扑通地好似要从嘴里跳出来，怎么都无法平复下来。 “霍尧搞什么？这时候泡什么妹子啊！”孟家柱嘀咕着，“…啊！” 孟家柱低声叫了一下，连忙将自己的嘴捂住，关上了包间门。 “霍尧？怎么巧啊！”于董先声夺人，挪揄地声音吸引了霍尧和易楠的注意。 霍尧像是被人逮到似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躲闪着，“于董好！” “于叔叔好！”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易楠自然也认识。 “果然是小楠吧，几年不见，真是长得亭亭玉立了。”于董夸了易楠，对着霍尧促狭地笑了笑，“你看看人家，你叫我于董就生分了，不是？” 被于董打趣，霍尧尴尬的表情明显外泄出来，就连一旁的易楠都发现了。易楠想起几人的身份，暗怪自己几年没回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于叔叔是霍氏的大股东，易家和霍氏一直不对付，自己现在和霍尧聊天正好被于叔叔看到，听说霍氏内斗越来越厉害，于叔叔是谁的人她不知道，可看霍尧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于叔叔到时候在霍氏指不定怎么说霍尧。 易楠本来因为再一次碰到霍尧的好心情，这会儿全没了，脸上的红晕退下去不少，“于叔叔，我和霍尧不是……” 易楠这样一解释更糟糕，熟人才会直呼名字的，于董恍然大悟地笑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朋友还等着我呢，我先走一步。” “于董请借一步说话。”霍尧面无表情地沉声道，转而对易楠道别。 霍尧走在于董前面领路，找了一个没人的包厢，推门而入。 看似随意选的一个包厢，却正好在霍尧和孟家柱所在包厢的斜对面，孟家柱占着最好的视角，把于董和霍尧前后脚进门这一瞬拍了下来。 第81章 两人正对着坐在圆桌的两边，均沉默着。 于董自然不会先开口，他知道霍尧叫他来是想说什么，霍尧可是求人的那个。比起自己的平静，他更愿意看到霍尧坐立不安的样子。 “于董…”霍尧舔舔嘴唇，欲言又止。 “世侄有什么话就直说。”于董轻蔑地笑笑，才这样就沉不住气了，还妄想从霍江手里□□，看来他不用再考虑霍尧的可能性了。 “我和易楠…我们…”霍尧吞吞吐吐地说不完整一句话，他更懂得此时无声胜有声，没有说出来的部分更惹人遐想。 “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女朋友么，你以为你攀了易家，他们会真的支持你成为霍氏的继承人，你心里那点想法连我都瞒不过，更何况你父亲，”于董心里不是没有失望，霍尧不过如此，但更多地计算着这个消息能卖个好价钱，“你知道，若是让你父亲以为你和易家有关系的话…？” “我明白我最近做事有些激进，您在财务部的人我可都没动。”霍尧投其所好，接着于董的话说道。 “那算什么，你手里还没有我想要的筹码，这事儿我可以暂时记着，以后……”于董得意洋洋地说到一半，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眯着老眼，目光如炬。 过了半晌，于董面色狰狞地踢了一脚桌子腿，咒骂道，“臭小子，你算计我！” 于董不愧是大风大浪见得多了，霍尧刚提了一句财务部，他就马上能想通霍尧的打算。 现在除了孟家柱在财务部还有人以外，其他董事的人都被霍尧给换没了。虽然董事都还垂涎财务部这块肥肉，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有动作，为什么？还不是一旦有董事接了霍尧的橄榄枝，那就相当于和霍江对着干。 孟家原来就是中立，以孟家柱那个二货，就算收了霍尧的好处，到时候也极有可能是霍尧吃亏。但他们不一样，他们表明的是立场。他一直是亲霍江派的，不论什么原因，他在财务部的人若是还在，霍江会怎么想，以霍江的多疑，他和霍尧的关系哪里还说得清楚。 “行啊！霍尧，一年不见，本事果然见长啊！”于董控制住心里的怒火，客观理智地前后分析了一遍，望着这个自己差一点就着了道的年轻人，眼里仍满是赞赏，“只是你想得太自以为是了，只要霍江在，我们的利益早晚能拿回来，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选你呢。” “您能跟我进来，是我的荣幸。”霍尧直起身子，狭长的凤目矜持冷淡，正视着于董，哪里还有刚才害怕于董将事情捅出去的影子。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于董的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哪里还想在这儿多呆，紧忙起身朝外走，却没有注意到霍尧话里有话，“别说于叔叔是墙头草，趋利避害是自然法则，你若真想得到大部分董事的支持，就让我们看到你的实力，像财务部这种蚊子肉可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谢谢于叔叔提醒！”霍尧朝于董微微躬身，跟上于董的步子。 孟家柱在包房内，来回踱步，紧张，握拳，深呼吸。 当霍尧一进来，他就忍不住了，跳到霍尧跟前，“怎么样，怎么样？” “你说呢？”霍尧伸出右手，给了孟家柱一个igive击掌。 “吓死我了，还好你反应得快，我以为你就想着勾搭美女了，”孟家柱啧啧两声，窜回椅子上，继续啃鸭脖子吃，“……不对，你利用易楠？是不是？” “唔…否则于董怎么会跟我走，这比之前的理由还要好。”霍尧答得理所当然。 估计在霍尧眼里，只有程乐乐是女人，孟家柱对霍尧比了个牛！“所以你从出门就开始演，一直演到进门……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没过几天，霍氏集团内部传出，霍尧因为不服霍董事长安排，把财务部闹得乌烟瘴气，将多半董事都得罪了，孟董和霍尧更是在霍尧办公室就打起来了。 霍江坐山观虎斗，可一段时间过去了，根本没有斗起来。孟董去了一趟霍尧办公室后，孟董和霍尧称兄道弟，于董在饭庄遇见过一次霍尧后，霍尧给于董在财务部也开起了绿灯。 这下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于董明显被拉进了霍尧的阵营。于董在霍氏集团占股份比例较大，资历也老，与霍江关系紧密，有好几个小董事以他马首是瞻。在董事会上，于董还没有什么表示，其他人对霍尧的态度就已经先发生了很大转变。 别人能这么想，霍江自然也会这么想，但随即他又被自己否定了，霍尧不可能满足得了于董的胃口。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滋生，很多正常的事看在人眼里也会变得不一样。董事会上虽然只有一两个董事对霍尧的有所偏爱，也会让霍江觉得，是于董授意的，于董在霍氏地位稳固，那只老狐狸已经在脚踏两只船，而自己对董事会正在失去掌控。 于董这才明白，只要当时自己和霍尧一起单独说过话，不论说的什么，甚至不说话，霍尧都会把他的人留在财务部，挑拨他和霍江的关系，让霍江怀疑他。 “于叔叔就这么大刺刺地坐在这儿，就不怕霍氏又有什么流言了。”霍尧微微一笑，手下悠闲地搅拌着自己的咖啡。 “哼！现在谁不知道咱俩是一条船上的，还需要流言么？”于董本就恼羞成怒，被霍尧一点就着。 “暂时还不是一条船，当然于叔叔要是想的话，很快就是了。”霍尧似笑非笑地望着于董，把身边的牛皮纸袋递给于董。 “别叫我于叔叔，咱们没那么熟！”于董后悔不迭，他怎么就把这头披着羊皮的狼看错了呢。手下快速地拆开霍尧给他的信封。 除了他和霍尧见面的照片以外，还有他和那些公司霍尧派董事的聊天说笑。霍尧在霍氏这么多年，总会有那么两三个董事是他这边的。 霍尧这是在明白地告诉自己，流言是他散布的。霍尧来找自己，不过是逼自己表态，于董咬牙切齿道，“照片照得不错。” “人物清楚，背景优美，”霍尧赞同地点点头，“我父亲的私家侦探那里有全套相同的照片，于叔叔和父亲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父亲的性格。” 霍江相信不相信不重要，只要霍江怀疑，于家未来在霍氏就会被慢慢划分到边缘。自从有流言以来，霍江却一点没有表现出对于董的不信任，可霍尧和于董都知道，霍江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 于董的心思千回百转，既然霍江这边已经认定他背叛了，他就是解释再多也没有用，而霍尧却正需要他，“你能给我什么？” “我能给您的就是我父亲现在给您的，”霍尧不会给于董坐地起价的机会，“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承诺再多，要给也是以后的事，您不会相信那些口头的吧。反正于叔叔现在没得选择，不是么？” 于董听到这话，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不上不下，霍尧和他爸一样，吃肉连汤都不给人分的货，他还不得不上这艘贼船。 冬天的脚步悄然而来，稀薄的阳光划破厚厚的云层投射下来，暖洋洋地挥洒在人们的身上。 霍尧的反击让霍氏的董事不得不开始正视他，他在霍氏的工作逐渐变得如鱼得水，但这并不足以让霍尧愉悦。 而当程乐乐告诉霍尧，她想圣诞节来香港看他时，霍尧才是真正的开怀。 虽然现在只要坐趟飞机，随时随地都可以见面，但两人的时间却总是错不开。几个月漫长的分别，让这对小情侣比以前更期盼圣诞节的到来。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程乐乐兴高采烈地问道。 “还有六天，我们就可以见面了。”霍尧也乐此不彼地答曰，这是他们最近视频倒数惯例。 “准确地说是五天21个小时50分钟，我会坐那天最早的航班过去。”程乐乐精神雀跃地说。 “恩，141个小时50分钟，8510分钟。”霍尧宠溺又无奈地接上程乐乐的话，有人对你想念比起自己只多不少，心里都是无比甜腻。 “你看，这是咱们种得花，怎么样？好看吧！”程乐乐把视频搬到阳台，给霍尧看了看。 “养得不错，没想到都活着呢。快关上门，外面多冷啊。”霍尧的注意力始终在程乐乐身上。 程乐乐听话地进了屋，又把视频搬到了行李箱边上，“登登登！这是圣诞礼物，但是现在不告诉你是什么。” 霍尧近乎贪婪地看着程乐乐在他的公寓蹦蹦跳跳，“你不是已经收拾过了吗？不用再给我带了。” 程乐乐一边打包，一边展示要带过去的东西。大到大衣，小到领结，有这边的土特产，也有新的剃须刀，吃的用的应有尽有。 “啊！还有东西呢！我还给你买了几件衬衣、领带、袖口、领夹，都是配好的。”程乐乐又抱着一堆东西，从卧室里旋风般出来。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霍尧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低笑了一声。 “什么？”程乐乐随口问道，手上还不停地把鼓出来的部分使劲往行李箱里按，以便行李箱拉链能拉上。 “我老婆。”霍尧本想正经点，可忍不住的笑意让嘴角咧得更开了。 程乐乐顿时像个受惊的小兔子，瞪着圆圆的眼睛，抬头看向霍尧。 目瞪口呆看他的呆萌让霍尧心里痒痒的，温和低缓的声音如宣誓一般，表情也从未有过的严肃，“等香港的事完了，咱们就领证吧！” 两人不是第一次说到谈婚论嫁，但程乐乐却觉得这一刻的感觉比以前都来的真实可靠。眼眶里似乎有水光闪现，正要说什么，刚一松手，行李箱盖再一次崩开了，“……” “……”霍尧只能看见整屏的黑色，“乐乐？” 浪漫的气氛被破坏掉了，程乐乐也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差点吃亏了，不满道：“你就是这么求婚的，鲜花戒指下跪啥啥都没有？” “那就是说，你同意了？”霍尧紧追不舍地问。 “等你准备好了，我再告诉你呗。”程乐乐傲娇地抬抬下巴。 霍尧看着程乐乐幸福的笑脸，自己的胸腔似乎也被涨得满满的。因为刚才的话题，程乐乐不自然地低着头，将垂落的碎发往耳后拨弄，一个简单的小动作带着说不出的娇羞。 即使程乐乐穿的是初中生才穿的棉质长袖长裤睡衣，霍尧仍然不断地想象衣摆下的风情，不其然脱口而出，“乐乐，我硬了。” “……” 本次视频以霍尧耍流氓结束。 第82章 （二更） 想起上次在视频上的求婚，霍尧难得在上班的时间，开了小差，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办公桌前的小饰品。 程乐乐这次生日礼物的那条项链是他找人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做好的。订婚戒指本应该更隆重，找原钻，设计切面和造型，还有加工，这么短的时间哪里够。 可若不趁热打铁，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变故。婚是一定要求的，惊喜也要有，戒指是最不能少的。戒指如果没时间订做，独一无二才是最重要的。 霍尧唇角露出情不自禁的笑容，拿上西装的上衣和手机，离开了办公室。 周五的下午，逛街的人很多。霍氏本就坐落在中心地带，隔着一个街区就是香港最长的步行街。多家零售商店、餐饮、娱乐设施集中在一起，箱包珠宝鞋衣服，各大牌应有尽有。 霍尧不用开车，走路五分钟就到了网上搜的地址。他有好几年没有进过珠宝店了，他给程乐乐送的都是订制的，以前他还陪程乐乐逛逛，眼光被他养刁了之后，也没兴致了。 这家店是易氏珠宝在香港的旗舰店，装修上也颇费心思，大多以玻璃和白色为主设计，墙面四周挂满捧花，花球形的水晶吊灯，让人似是进入了梦幻的城堡。 “霍尧，欢饮光临！”易楠接到霍尧的电话时，别提多惊讶了，她以为她和霍尧之间，她才是主动的那一个。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霍尧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既然求人办事，就要有谦虚的态度。 “什么打扰不打扰，如果你能来参加我的珠宝展，今天我就不计较了。”易楠打趣道，将气氛活络起来。 “本来是不想去，看来这回是肯定要去了。”霍尧喟叹道。 “我听你在电话上说，有事找我帮忙？”易楠一向是不拖泥带水。 “恩，我想向女朋友求婚，自己给她做一枚钻戒，你们这儿有人教么？”霍尧语气温和，却能听出其中的甜蜜。 “求婚？”易楠对突如其来的话，有点无所适从。 是啊，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只是几次见他都是孤身一人，所以她才会以为霍尧和她哥哥一样，也许有女朋友，也许有情人，也许有未婚妻，但却不是爱的那一个。 霍尧可能从来都不曾记得过她，他们在小学是同班同学。那时，他就是班里的白马王子，当她遇到狗血的英雄救美后，他就是她的英雄。 升入初中的那一天，她怀着兴奋去学校，以为还可以与霍尧同班，却没想到再也没有见到过霍尧。在学校，在香港，四处打听，才偶然听哥哥起，霍尧被送到内地上学了。 初一那年暑假霍尧回来，她却和家里去了法国旅游。初二那年她不去旅游了，霍尧也没有回香港。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但她一直都留意他的消息。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过香港，知道他交了女朋友。 她原以为霍尧只是小时候遥不可及的一个憧憬，现在她长大了，霍尧不过是儿时的一个老朋友。 欢迎宴上她自信又紧张地再一次见到了霍尧，沉稳而有力的步伐、年轻而英俊的面容、高挑颀长的身形、迫人的气势，他就像一个发光体似的，让晚宴所有人都只围着他转。 晚宴上，他没有女伴，甚至不周旋于任何女人，这是她听到最好的消息，内心再一次萌发出了某个嫩芽。 当她还在窃喜霍尧主动与她搭话，主动约她时，才发现原来果真是一场梦，连开始都没有，就碎了。 “易楠？”霍尧探寻地看着易楠。 沉浸在思绪的易楠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恩，我在听。如果你想学的话，两三天只能学会一个基本操作，这样太赶了吧。” “没办法啊，是我想早点把她套牢。”霍尧说完，就自顾自地笑了，这个说法倒真是不错。 易楠神色一暗，抿着嘴思量着，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求婚？” “乐乐圣诞节那天过来，我想就在圣诞节，可以么？”虽然是商量的话，但霍尧周身的压迫感却不让人反驳。 “这么快！”易楠无意识地低呼了一句，随后便欣然同意了，“如果你只学几天的话，我就可以教你，怎么样？” 最后的尾音带着霍尧不可察觉的轻颤，只有易楠自己知道其中还夹藏着某些卑微的小心思。 由于易楠的关系，这几天易家旗下的一个钻石加工厂24小时为他们开着。 易楠一开始以为霍尧只是做做样子，无论切成什么，只要是他亲手做的就行。事实上，霍尧一头扎进加工厂后，就再也没出来，吃住都在里面，那认真刻苦的劲儿堪比当年高考。 “喂？”霍尧看了眼来电显示，原本严肃的眼眸染上了笑意，停下手里的活，接起电话。 “在做什么？”电话那头，程乐乐清脆的声音透出她的欣喜。 “在想你。”霍尧勾起嘴角，低沉温和地说着。没有骗她，只是一边切着钻石，一边想她。 短短的三个字，猝不及防地进入程乐乐的耳朵，她神色微愣后，脸色就变红了，羞窘地低声道：“我也想你了。” 程乐乐很少主动说这些话，霍尧这会儿听到了，心里的思念彻底被勾了出来，“宝贝，再说一遍？” “想你想你想你！”程乐乐越说越大声，走路也更快了，好像只要再快一点，就能走到霍尧的身边。 霍尧心满意足地低笑着，就连胸腔都一震一震，“很快就见面了，宝贝。” “恩……”程乐乐正要继续说，只是背景广播突然响起，惊得她一把挂断了电话。 ‘您好，您所乘坐的hx337航班，现在开始检票，请准备好您的证件和随身物品，谢谢合作……’ 呼！程乐乐摸了把自己额头上的虚汗，还好她挂得早，要是让霍尧听到了，可不就全露馅了。一手推着行李箱，胳膊上还挎着手包，将另一只手空出来，给霍尧回了条短信。 霍尧虽然还不舍得挂电话，程乐乐发了短信过来，却也没有再多想了。只是意犹未尽地翻看着手机里两人的以前照片，独自傻乐了好一阵子。 易楠提着外卖站在门外，呆呆地听着屋里情侣间的甜言蜜语，心中酸涩无比。 她与霍尧在这小小的工作室朝夕相处，霍尧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多少清楚了，冷淡疏离，又彬彬有礼，这是典型的英国绅士风格。 从未想过霍尧对女朋友竟是这样一面，热情缠绵，语气是带着难以言喻的缱绻深情，他的感情全都给了这一个人吧。 这两天，霍尧的努力她看在眼里，他切每一颗钻石都专注耐心，也许只是因为想着要送给心中的那个人。切坏的钻石价值都足够霍尧买到世界顶级钻石大师的作品，霍尧却连眼都不眨地扔掉，继续练习。 三天的时间就好像是易楠偷来的时光，越相处得久，她的心也越陷越深。 易楠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推门而入，“在笑什么呢，我给你带了饭过来。” “谢谢，真的下次不用这么麻烦。”霍尧歉意地说。“过两天，我请你吃饭吧。” “这有什么，我自己也要吃啊，顺便带的。”易楠替霍尧将饭菜盒打开，又为他接了杯水。 “这周末打扰你了，晚饭我来请吧！下次你有任何事情，一定要来找我。”霍尧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嗯嘛，霍总的人情可不是这么好拿到的。”易楠佯装要好好考虑的样子，调笑道。 本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愿把自己的心事埋藏在心底，当做年少时的暗恋秘密。易楠想通之后，心情反而轻松了，和霍尧的相处也随意多了。 早上的阴云散去，这会儿窗户外的天空又恢复了冬日的高远舒朗。 程乐乐的目光投在机窗上，专注地看向外面，唇角弯弯，柔和地笑着，完全恋爱小女人的模样。而手指却无意识地紧抓着衣袖，似乎隐隐有些不安。 关机，登机。 霍尧，我爱你，这是飞机起飞前程乐乐的最后一条短信。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早，等程乐乐到达香港，才五六点的时间，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程乐乐推着三大箱行李，站在香港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觉得格外踏实，这是霍尧生活的城市，也许有一天，也是她的城市。 虽然不会说粤语，但是英语流利的她在这儿找个地方绝对没有问题。出了机场，风风火火地搭了辆出租车，报上霍尧的公寓地址。 司机师傅见程乐乐瘦瘦的样子，竟然一个人能搬动那么重的行李箱，让他想到了在外国念书的女儿，小孩子独自在外面都不容易，一时感慨，和程乐乐聊得热火朝天。 不长的一段路，有健谈的司机师傅在，程乐乐一点也不无聊。 下了车，司机师傅硬要帮程乐乐把行李送到楼上。程乐乐架不住司机师傅的热情，只好同意了。没想到霍尧竟然不在家，程乐乐按了许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开门。 司机师傅困惑地站在旁边，程乐乐支支吾吾，窘迫地满脸通红，说，自己没有男朋友家的钥匙。 司机师傅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自己还有个女儿，怎么会不清楚年轻人的一些想法，抓了抓毛糙的头发，哈哈地笑起来，“原来这么回事，那你赶紧给你对象打个电话，让他早点回来吧。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大包小包地来看他，他还敢放鸽子。” 程乐乐被陌生人打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知道对方是好意，抿着唇，笑意连连。 “那我就先走了，小姐你自己注意安全呐！”司机师傅反复叮嘱道。 司机师傅走后，宽敞的楼道里又恢复了原有的寂静。这层楼只有两户，霍尧对面的那户连新安装的门都没有拆包装，估计主人还没有搬进来。 程乐乐沿着瓷砖的线条，慢慢踱步，走进窗户口，倚靠在墙边。 夜晚的小区灯火通明，四周的绿色植被根本看不出这是冬天，林荫小路上，零散的树叶同斑驳的灯光交织出唯美而静谧的画面。高档轿车来来往往，人的声音倒不嘈杂。 滴答，滴答，滴答……时针慢慢地滑过了十一点。 程乐乐振奋了一整天的心逐渐冷却下来，一开始，她不想打给霍尧，完全是想要给霍尧一个惊喜，自己告诉他，怎么能算惊喜。 可现在呢，她有些烦躁了，手心里紧攥着手机，为什么还不回来呢，事实上霍尧总有应酬，晚归是正常的，程乐乐觉得自己应该是饿了，所以才会对霍尧迁怒。她可不想把好好的惊喜，变成抱怨。 程乐乐艰难地移动着三个巨大的行李箱，出了小区。这么晚了，连路边摊都收拾收拾回家了。她拖着行李，又不想去太远的地方，一会儿还得返回来。 在手机里搜了半天，最后在小区门口的-解决了，她真是饿急了，按照平时，她是绝对不会喝他家的便利咖啡的，喝了以后，嘴里除了苦，就没其他的味道了。 程乐乐吃饱后，撇撇嘴。想着一会儿见到霍尧，一定要让他带她去香港最好吃的地方，搓一顿去。 “易楠，等急了吧！”霍尧快步从楼里出来，朝等在车边的易楠招了招手。今晚又要熬夜了，他回家快速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就下来。 “没有，你挺快的。”易楠看着霍尧一身清爽，笑吟吟地说。 “那走吧。”霍尧不再接话。前后怎么说等了也有半个小时，不是不能带易楠上去，而是不想让他家宝贝心里有疙瘩。 “去哪儿？” “你决定，你可是我的功臣。”之前霍尧承诺晚上和易楠一起吃饭的，结果又忙到了这么晚。在钻戒这事儿上，霍尧的确感激易楠，现在戒指的模样已经快做好了。 “那就还是吃粤菜吧。”易楠知道霍尧口味偏淡，不能吃辣。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易楠的车，驱车而出。 程乐乐这才从旁边花园里的小道，走了出来。咬唇望着已经驶远的车，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喊住霍尧。 第83章 “你怎么回来了？”李贺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烦躁地看着半年没见的未婚妻。 程乐乐没有说话，只是挑挑眉毛，歪头看向了被子里面的另一个人。 李贺南随即反应到现在什么个状况，才慌忙地拽过了被子，将自己和身边的女人遮挡起来。 程乐乐一直觉得这是电视剧里面才发生的狗血，却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一时间，她的脑子也有些懵了，怎么回事？那她该怎么做？程乐乐瞪着眼睛，思绪却飘远了。 李贺南被程乐乐盯得发毛，索性破罐子破摔，“这下好了，你都看到了，我也和你今天把话说明白，我受够你了！我要解除婚约！” 程乐乐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不敢置信地望着李贺南一脸扭曲的样子，这算什么？她还没说要解除婚约，凭什么李贺南反而有理了。她就是学傻了，也是知道李贺南是被她捉奸在床。李贺南有了外遇，难道该生气的不是她么？ “贺南，”旁边的女人适时地醒了过来，眼神真切地望着李贺南，“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一边说着，胸部还一边往着李贺南身上拱。 “不是你的错，她也不看看她自己哪点比得上你，唯一的优点不过是因为程氏的大小姐，她还不知道好好利用。”李贺南坚定地搂住怀里的人，扫视着程乐乐的眼神更加不屑。 “好啊，解除婚约，但是是我把你甩了的，种%马先生，做好准备接受程氏对李家的报复吧！”程乐乐心里即使羞愧难过，面上绝不会让李贺南看出来半分，仰头挺胸，“另外，这个公寓似乎是你当初讨好我的生日礼物，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麻烦你带着你的脏东西，一个小时内滚出我家，过时不候。” 李贺南本以为程乐乐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他，程乐乐的果决让他神色怔怔，似乎第一次发现她这样的一面，在学术上才有的骄傲…… 上辈子的分手时，程乐乐并没有觉得她有多难过，原以为她对感情本就冷冷淡淡，现在才知道，是因为没有遇见那个爱的人，她不爱李贺南，所以无所谓。 可是她仅仅看到霍尧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她都觉得受不了。程乐乐情不自禁地攥紧一只手，尖细的指甲刺进手心，却因为心脏被情绪麻痹着，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程乐乐忍着心里翻涌酸涩的难受，仔细地回味着两人交往时的场景。 每次她受伤时，霍尧比她还心疼，每次分离，霍尧总会第一时间给她打回电话，情到浓时，霍尧会一遍一遍的要她，一遍一遍地说着一辈子在一起。 这样的霍尧怎么能和李贺南相比呢，两人的感情又怎么是说没就没的。当年她也是看见李贺南和别的女人滚床单，才有了解除婚约。可霍尧什么都没有，没有牵手，没有接吻，没有拥抱，这算哪门子‘捉奸’，程乐乐就像大海里溺水的人，找到了漂着的浮木，抱着浮木，就能得救。 程乐乐想到这儿，心逐渐冷静下来，她应该相信霍尧才对。可手里还是有意无意地摆弄着电话，小心翼翼地按过霍尧的电话，又迅速挂断。 她爱霍尧，不是么，本来没什么的事儿，若是被她这样一问，反倒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程乐乐下定决心，把手机塞进口袋，自己又推着大箱子，回到了霍尧家门口，安心等着霍尧。程乐乐折腾了一天，早就累了，靠坐在行李箱上，昏昏入睡。 清晨，淡淡的阳光斜斜地投映在走廊。程乐乐浑身腰酸背疼，手背挡着眼睛，慢慢睁开眼睛。意识回笼后，吊着的心迅速沉入了谷底。 霍尧一夜未归…… 程乐乐哆哆嗦嗦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拨了过去。 “喂，早上好。”温和如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早上好，霍尧，在做什么呢？”程乐乐轻轻地开了口，紧张地探究着，却又克制自己放松说话。 “现在？早上还能干什么？”霍尧避而不答，曾今说过不再瞒着她。 可听在程乐乐耳里，便是霍尧不敢回答，“我怎么知道你在干什么？” “刚起来啊，宝贝睡觉都睡傻了，”霍尧伸了个懒腰，低笑道，“记得今天要干什么吗？” “哦，刚起来啊……”程乐乐脑海一片空白，无意地向后退了两步，正好被行李箱绊了个正着，跌坐在地上，脑袋也向后仰去，撞在了墙上。 “乐乐？乐乐？你怎么了？”霍尧听到那头巨大的声响，好看的眉头紧蹙起来。 “没事，没事，先挂了吧。”程乐乐像是在安慰着霍尧，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声音压抑着，泪水却越涌越多。 ‘没干什么’，‘在想你’，‘等香港的事儿完了，咱们就领证吧’…… 霍尧在电话里说得每一句话，程乐乐都能记得清楚，从什么时候起，问他在做什么，霍尧总是左顾而言它，当时不觉得，现在只觉得讽刺。昨天，两人还在电话里说着矫情的情话，转眼间，他就可以和别人过夜。 眼睛扫过自己搬来搬去的几个大箱子，明明在香港什么都能买到，她却宝贝似的把自己给霍尧买的衣服全带过来。她以为是不同的，可霍尧应该很不耐烦吧。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难以言表的情绪让她感到难堪、羞愤。 程乐乐忽然一跃而起，右手奋力把手机砸在了地上，手机碎片四处乱飞，好像这样就能当没有听见霍尧所说的话，可她一点也不觉得爽，干脆把行李箱全部打开，疯子似的撕扯着那些高级制定。 她要相信霍尧，她应该相信霍尧，不是这样的，程乐乐爬在一堆衣服上，呜咽呜咽地大哭了起来。这层都没有人住，程乐乐可算是好好地发泄了一下，哭得嗓子都哑了，才堪堪止住。 哭完了，程乐乐才开始后悔，那些衣服好不容挑得带过来的，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 她脑子乱哄哄地，只想着现在不想见霍尧，手脚麻利地把衣服乱七八糟地都收拾好。离开前，还是把破烂的手机捡了回来，手机无所谓，关键是电话卡，里面有一堆重要的号码。 一个人的时候，只有自己心疼自己。 程乐乐搭了一辆出租车，她让出租车司机帮她把行李搬下去，下车前给司机师傅的小费比车费还多。 到了容华酒店，有门童帮着拿行李，程乐乐什么都不用拿，在大厅che到目前能拿到的最好的房间。 拿到房间卡，第一件事不是上楼，而是到酒店内部的免税商店买了一部手机，目的就是想花钱。 从头至尾，门童全程陪同，她连看都不再看给霍尧带的那三大箱行李，心里只想着一句话：离了他，姐有的是钱。 “hi，乐乐，乐乐！乐乐！这里啊！” 程乐乐经过酒店大厅，便听到有人在叫她，在香港她可没什么朋友，本以为是哭多了，出现幻听来着，就见到一个骚包朝着她这边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乐乐，好久不见啊！”两人比上次见面时熟了很多上来就给了程乐乐一个拥抱。 “不会啊，才半年而已，我还在想，怎么又见面了呢。”这个敏感的时间里，程乐乐可不想见到霍尧的朋友。比起与霍尧的关系现在应该是和自己更熟。 “真是伤我的心，你今天刚到？”看了眼程乐乐身后的门童和夸张的行李箱。 “嗯哼，你呢？” “我也是今天哎，我要和你住一起。”目光灼灼地看向程乐乐。 “你兴奋什么劲儿啊，”如果不是知道对她这一款的不感兴趣，程乐乐真以为看上她了呢，“收起你的电眼，男女授受不亲。” “我是说我要和你住在一块儿，住你隔壁。”半拉半搂着程乐乐，走到前台。 全球限量黑卡一出，谁与争锋。之前前台经理对程乐乐说的是，程乐乐权限不够，不能选隔壁那套海景总统套房。即使程乐乐加价，都不行。可到这儿就是酒店所有地方随便选，除了特别奇葩的角落什么的。 程乐乐羡慕嫉妒了，感叹道，她什么时候能弄一张。 前台经理自然认出这是刚才砸钱的那位小姐，刚那架势活脱脱就是一暴发户，有钱人他见的太多了，就算和休斯家族继承人关系好，可黑卡是你想有就能有的么。 程乐乐心情不好，就是想花钱而已，她绝对想不到会给前台经理留下这个印象。 你没有惊奇地问道，程乐乐怎么说也是富n代，外加自己的独立资产几十个亿美元。 程乐乐想起这两天的事儿，蔫了，她包里有一个霍尧的，但她不想用。 于是拍着胸脯，保证道：那有什么问题，我一会儿上去，就帮你打个电话问问，最晚三天后到货。dhl全球快递领导者品牌，你值得拥有！ 别打广告…… 黑卡什么时候这么容易申了……前台经理看着走远的两人，土豪的世界他不懂。 第84章 （二更） 程乐乐抿着嘴，斜靠在沙发上，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自从她进了客房，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思量了许久，仍旧拨通了霍尧的电话。 “喂？你到了？航班提前了？可我没看见啊！”霍尧兴冲冲地开口就问，一向在外情绪内敛的他，这会儿就像第一次向她表白时一样紧张。 “我不清楚，我不在飞机上。”程乐乐平静地说着。 “什么？怎么了？你那儿出什么事儿了吗？”霍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玫瑰。 “恩，没什么不好的事，只是我在程氏上有事走不开了。”程乐乐的手指随意地撩起沙发边穗，摇来摇去。 “今天是圣诞节，连一天的休假都没有？股市今天还休市呢。”霍尧合上眼睛，遮住眼中阴戾。 “圣诞节快乐，对不起，暂时不能过去了。”程乐乐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边穗。 “那……什么时候能来？”霍尧的态度放缓了些，问话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可程乐乐却只想哭，“不知道呢，等忙过这阵子吧，你也知道年底很忙。” “可是我想见你，宝贝，”霍尧刚才那一瞬间的怒气，已经被自己驱散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既然你忙着，那我回去看你吧。” “不…不用了，我…要出差的，你回来也没用，就先这样吧，拜拜！”程乐乐手忙脚乱地挂掉了电话，边穗也被无意中扯断了。 霍尧在人际关系上，是多精儿的一个人啊，程乐乐在霍尧面前的那些情绪掩饰，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程乐乐但凡有一点情绪不对，霍尧都能听的出来。 怎么回事？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他家宝贝对他向来是憋不住话的，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冷战一会儿，自己就先绷不住了。 但是，这次呢？有什么事情能不想让他回去的？霍尧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低头看着怀里的红玫瑰，才意识到他的手已经被玫瑰的刺扎得满手是血，艳红的玫瑰与血色混合在一起，让他竟有些分不清了。 程乐乐不来，玫瑰也就没有用了，霍尧忽的手一松，玫瑰坠落在地上，些许花瓣散开在四周，被霍尧踩了过去。 玫瑰虽好，却带着刺。 程乐乐知道自己的借口有多差，挂了电话，索性关机。这才轻呼一口气，从昨天到刚才的疲惫席卷全身，程乐乐瘫软在沙发上。她爱霍尧，这点母庸置疑，她只是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叮咚——叮咚——’就在程乐乐快要睡着时，门铃响了。这会儿只有，这个扰人清梦的家伙。 程乐乐不情不愿地起来开了门，顺便换个地方躺着，便直接倒在了床上。 “我来找你吃晚饭，”眼底神采奕奕，也不管程乐乐同不同意，自顾自地就进来，找了个地方坐下，“陪我吃完饭，再睡呗，我一个人吃没意思。” 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程乐乐没有答应，难不成真睡着了？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走过去，用手指戳了戳程乐乐的后背，得，成死猪了摸摸自己的肚子，撇撇嘴，算了，他自己享用美食去吧。 临走前，绕过程乐乐的大床，想着帮她把被子盖好，却见程乐乐都睡着了，仍然带着墨镜。想笑又不敢笑，憋着笑意，把她的墨镜取了下来。取下来才发现，程乐乐两只眼睛都肿成核桃那么大了。 ‘嘶——’怎么了这是？看着都觉得难受，挑挑眉毛，他好人做到底，给程乐乐敷敷算了，否则明天都得肿成鸡蛋，那眼睛还能要了么。 平时哪里伺候过人，交往了好些女朋友，都是伺候他了。他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学着往日里看见的动作，用热毛巾给程乐乐捂了捂眼睛。 刚才离得远，还没觉出不对，可这会儿，手指一碰，额头怎么这么烫。上帝啊！这货不会是发烧了吧，难不成是他捂烧的？第一反应就是畏罪潜逃，只听程乐乐还嘤嘤哼哼地叫着，才反应过来，得赶紧找医生来。 总统套房的待遇当然是顶级的先给客服打了电话，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打急救电话，酒店的医护人员就已经赶到了，前后连两分钟都没有。 医护人员一测体温，39.8，幸好发现及时，要真任由程乐乐自己睡到明天早上，估计脑袋都得烧着了吧。医护人员先做了急救，等医院医生来了以后，开了些药，很快烧就退下去一半。 能大晚上的把医生找来，忙前忙后，就已经算是不错了。他又不可能一直照顾程乐乐，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他还是向医院联系了三个护工，24小时倒班。 第二天白天出去了，一整天都见不着人影，晚上回来，先到程乐乐的房间，转了一圈。谁知程乐乐又烧到39°了白天在外面生了一肚子火，这会儿正好有个发泄的口：我花那么多钱请你们三个人来照顾病人，不是来聊天的，你们怎么照顾的，人早上还好好的呢。 护工三人解释道：这是正常现象，高烧都要反复几天。 不信，程乐乐那么聪明的人，可别真烧傻了。又把医生叫来，检查了一遍，最后，医生说得话和护工的话一模一样只好作罢，但却撂下狠话，明天早上他再来看。 第三天早上早把前一天训护工的事儿忘了，一大清早又出去了，这次中午就回来了，只是英俊的小脸像打了霜的茄子，有点憔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照顾程乐乐照顾得把自己都折腾累了。 “你一定猜不到我这次来是什么事儿，我来找刘佳的，就你的那个…恩…你俩是高中同学，对吧。我们分手了，其实早都分了，只是前前后后，又闹了好几次，这次真的分了，”的语气里听得出不甘和后悔，“你知道么，我俩开始就因为一个玩笑，我觉得她长得漂亮又识趣，她觉得我帅气多金，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俩之间好像变味儿了。 我一直以为她和所有拜金女一样，她只是比那些人更实际，更有知识。她学习真的很厉害，她在我们学校是有名的美女学霸，她只会从我身上得到钱，其他的她一概不要。她说，只有现金可以算利息，其他的东西，或增值，或贬值，她都要不起，也还不起，瞧瞧这话说的，不愧是学金融的。这样看来，她和其他女人又不一样。 第一次分手，是我提的，因为我看上了更新鲜的，刘佳爽快地同意了，因为她的爽快，我给了她不菲的分手费。果然，就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分了手，见面就当做陌生人。每次见她，她都目不斜视，即使别人在我现任女朋友面前，提到她是我曾今的女朋友，她也不尴尬，坦坦荡荡，让人一眼就能感觉到我俩真的没什么，所以，我的女朋友也都喜欢她。 我觉得她这样很有意思，不是么？于是，我和她提出了复合，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我以为她之前都是欲情故纵，所以，没过多久，我俩又分了。可是，她和以前一样，我却不一样了，我想我喜欢上她了，我想认真地对待一份感情，我再一次提出了交往，我认真地追求她，认真地思考她对我说的话，认真地把她放在心上，可她还是那样，她没有心，以前我喜欢这样没有心的女人，大家好聚好散，可现在，我真tmd讨厌她的没有心。 因此，我们又分手了，我想知道她的心里有没有我，可一分手，我就后悔了，我追她到香港，她说，她不想和我再继续了，我知道她是说到做到……” 絮絮叨叨，说得起劲，最后直接把脚抬到了程乐乐的床上。 “喂！”这下程乐乐就忍不了了，她是病人啊，刚一醒来就听在这儿罗里吧嗦，她的脑袋都直嗡嗡，没有打断他，已经是看在他这两天照顾她的份儿上了。 “啊！你醒了！吓死我了！”被程乐乐一喊，直接滑下了椅子，可见真吓着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从你说第一句话开始。”程乐乐嫌弃地撇撇嘴，本想当八卦听听的，结果没完没了了。 “你好了？” “恩，差不多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轻叹一口气。 敢情的关心，不过是客气客气，程乐乐抽抽嘴，伸出食指，“送你一个字，贱，两个字，真贱，三个字，你真贱。好了，我替刘佳骂完你了。” “……”决定改天再继续这个话题吧，“那你呢？什么事儿把你都折磨病了？” 的话提醒了程乐乐，她如果一直在香港，霍尧可能很快就知道了，思索了一番，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眨了眨眼，“怎么？你也去？” “不是你说的么，我去治疗情伤。”程乐乐虽然不说什么事，但承认得到大方，反正有人陪着一起伤心，她说出来也不丢人。 “霍尧？对了，霍尧在香港啊，”一下子就明白了，笑眯眯地说道，“如果你愿意，明天上午和我乘坐我的私人飞机飞美国，怎么样。” 蔚蓝高远的天空里，白色的小型客机穿过白云最上层，明亮的天光能直射机窗。 “嘿，你怎么还在这里闲坐着呢？”孟家柱难得见到霍尧在圣诞节刚过就来上班，甚至有些暧昧地调笑道，“怎么样？恩？” “什么？”霍尧被孟家柱看得莫名。 “求婚啊！”孟家柱羡慕地问，谁都不愿意做单身狗太久。 “哦，乐乐临时有事，没时间过来了。”霍尧尽量表现得不太在意，但指节却微微泛着白。 “什么？”孟家柱抿抿唇，似有为难，却还是开了口，“可是我看到程乐乐和一个外国人住在容华酒店啊，我应该不会看错吧。” 第85章 ‘啪嗒’霍尧手里的圆珠笔报销了，内心的波澜意外地比自己想象得平静，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抬起头来，看向孟家柱，嘴角仍挂着完美的笑容，“是吗？也许有长得像的人。” “我说真的，他俩在容华住了三天，就是圣诞节那天住进去的，今天已经走了。”孟家柱调查过了，才开口的，这种事怎么能乱说呢。 “那就更不会了，乐乐圣诞节那天连飞机都没有上，这件事不要再说了。”霍尧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不复刚才的温和，眼中的幽若寒潭似乎能把人冻住。 孟家柱紧紧盯着霍尧脸上的表情，可他却什么也读不出来，有些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用手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行行行，算我多管闲事，行了吧，我就不该多这个嘴。你当我没说，我也当自己不知道。” 说完，孟家柱负气地离开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很清楚。 办公室又恢复了寂静，霍尧的手轻轻触上桌角的照片。他搂住程乐乐的腰身，程乐乐斜靠在他怀里，依赖的动作让他满足。 霍尧扯过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随意地穿在身上，朝容华酒店赶去。即使知道孟家柱说得是真的，也想自己亲眼确认乐乐是否真的走了。 前台经理虽然不愿意透漏那个外国人是谁，但是程乐乐在这边没有背景，前台经理还是很愿意卖霍尧一个人情。 乐乐早上入住，那就一定坐的是更早的飞机，她不奢侈，但也不会为了省钱做夜班，夜班飞机的滋味不好受，乐乐做过一次，抱怨了好久。 可乐乐提前一天来了香港，晚上还没有住酒店，她去了……霍尧骤然睁大眼睛，转身就跑出了酒店。从不开快车的他，一路闯着红灯，把车驶进了他所住的小区。 车一挺稳，霍尧便迅速地下了车后，茫然地四处寻找着重要的东西。他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就这么不停地跑着，转了几圈，才恍恍惚惚地想起程乐乐早就走了。 霍尧喘着气，又绕回到小区大门，紧张地问了平安夜值班的门卫。心里所想得似乎被证实了，心不在焉地道了别，连带着平时的绅士面具都不复存在。 手里不断地拨打着程乐乐的电话，回答霍尧的却总是冰冷的机械女声，让他焦躁，又打给程乐乐的朋友，没有人再见过程乐乐。 乐乐躲起来了，最起码是躲着他。霍尧若真想找到程乐乐，办法多的是，只是霍尧有些不太想跨出这一步了。 乐乐不相信他，乐乐对他的感情仅仅因为看到他和别人走在一起，连解释都不愿意听，就变得支离破碎。就算他单方面努力再多，也许总有一天，还是会就这样不再联系。 更何况，不仅是乐乐对感情的不确定，霍尧也有某些私心。他早就知道他留不住乐乐的，程乐乐自己都不清楚她有多耀眼，有时候他宁愿她只是个会败家的小孩，也许这样乐乐才能多依赖他一些。 乐乐越张扬，他就会越自卑。一个真正的男人希望他有一个同样强大的女人，与他同行。但是他现在连与她并肩的资格都没有，他又有什么自信让乐乐一直爱他。 霍尧放弃了一遍遍给程乐乐打电话，他想听到乐乐的声音，却又有点害怕接到程乐乐分手的电话。 没有联系的每一天都好像挨着过似的，霍尧心情越来越阴郁，脾气也前所未有的暴躁。 程乐乐在海边呆了数天，反而想得通透了。有时候连眼睛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何况一个电话，她应该相信霍尧。 就算真有什么，她清楚她爱霍尧，她离不开霍尧，她要和霍尧在一起，霍尧既然没有说，那她就愿意当什么都不知道，她又何必自寻烦恼，大不了再被人甩一次，那等被人抛弃了再哭，也来得及。 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波浪起伏，金色的阳光播洒在海面上，透出点点星光。 “你怎么还躺在这儿，再下去玩一圈呗。”蹲在程乐乐旁边，恶作剧般地把她身上的毯子掀开。 一阵凉意袭上程乐乐全身，加州一年四季阳光充足，冬天虽然不比北方寒冷，却也没有多热，可谁叫美国人都不怕冷呢，照样穿着比基尼，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程乐乐一身冲浪服，都还嫌冷，还好现在是中午，她裹着毯子，暖和地有些萎靡不振。 程乐乐推上她的墨镜，眯着眼看清眼前的黑影，恍惚地缓了缓神，“困。” “懒死你算了，怪不得霍尧不要你。”刚从海里回来，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随手开了一罐饮料，一饮而尽。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我看你是羡慕吧。我和霍尧吵吵闹闹，可从来没分手啊。您那位现在在哪个高富帅身边呢？”程乐乐嗤笑一声，本来想告诉，刘佳毕业极有可能去找她，倒时候总会见面，现在看他欠揍的样儿，真觉得他活该。 “我就是高富帅，还有比我更高富帅的人么？”说完，突然脱掉了自己的t恤，露出坚实而有力的小麦肤色，朝旁边的美女抛了个媚眼。 加州任何时候都是旅游旺季，各个海滩都人满为患，就连休斯家的这个私人海滩，到处是美女帅哥。显然对方把程乐乐和凑对了，美女收到的媚眼后，挑衅地看了看程乐乐，还有人在吹口哨。 程乐乐抽抽嘴，评价道：“确实养眼，不过没有我家霍尧的有型。” “你也太逊了吧，他可是偷吃啊，你这样就原谅了？”见程乐乐摊在躺椅上，连动动的意思都没有，他索性也躺在旁边，休息一会儿。 “谁说偷吃了，是我自己瞎补脑，也许霍尧熬通宵工作，是我误会了。”程乐乐淡淡地解释道。 “你问他了？” “问不问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他愿意告诉我，即使不问，他也会告诉我，如果他不愿意告诉我，即使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我不问他，他不愿意告诉我，我也认定他没有。”程乐乐幽幽地说了一段富有哲理的话，成功地把绕晕。 “……所以是你作喽？女人就是麻烦啊！”直接跳过此段话。 程乐乐瞥了他一样，手里饮料的冰块便全扔向了，一阵见血，道：“所以你的女朋友都只看上你的钱。”谁愿意和说两句话都能把自己气死的人谈恋爱。 第86章 程乐乐来美国并没有闲着。 硅谷是全美风投最集中的地方，各方面资源优质丰富。随着尧乐乐的业务重心逐渐从基金公司向风投转变，他们已经来la好几趟了，以后到这边的次数更多。程乐乐想着在la成立一个分公司，以后谈项目有一个正规的落脚点，连住的地方一起租下来，就不用总住酒店。 尧乐乐的事务现在都归她一个人管，她才真正体会到开公司的不易。乔治管着香港一块儿，走不开，这边说是分公司，事实上只有程乐乐一个光杆司令，小到找办公室，购买办公用品，大到招人，全是程乐乐一手包办。除了一开始和厮混了几天，接下来的时间程乐乐吃了这顿没下顿，回到酒店倒头就睡。 尧乐乐一开始在香港成立时，有霍尧忙前忙后，之后又在内地开分公司，靠着程氏的背景和一堆朋友一人一句话，办事儿更是没问题，程乐乐只管投资部就行。自重生以来，先是哥哥护着，后来是霍尧宠着，又交了几个胡朋狗友，天天没烦恼地玩着，程乐乐真算上是过上了米虫的生活，让她差点忘了自己上辈子也是一女强人。 虽然没有上辈子的强度大，程乐乐还是因为不适应，迅速消瘦下来。巴掌大的脸又小了一圈，眼睛越发大了见了直呼程乐乐为爱憔悴，化悲痛为动力了，主动提出要不要帮忙。程乐乐现在忙得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矫情的爱情，但有这个加州通，再加上休斯家的背景，人家一句话能让她少跑好几天，她不会傻到拒绝。 别说美国不找关系，只不过美国换了个含蓄的词，名叫‘推荐’。 比起风投公司不用雇太多人，但拼的就是人才。如果其他事情，程乐乐多走几趟就能办到的话，那么招人这事儿，就一定得出马了。 硅谷临近的斯坦福、伯克利分校、西北理工、加州理工都是美国顶尖的大学，全世界的高材生都在这里，多如牛毛，却也心高气傲。尧乐乐现在有点名气，那也仅限于金融领域各公司之间，毕业生哪知道尧乐乐是个什么鬼，还是个连办公室都正在装修的‘皮包公司’。一般毕业生找工作，都奔着几大银行几大投行去了，尧乐乐想捡漏，都没有人理。 现就读于加州理工，阳光帅气有背景，校园风云人物，他这张脸算是混遍加州各大学的通行证和几个学校的学生会联系推荐程乐乐，由校学生会给尧乐乐公司打广告，当然这是有广告费的，程乐乐掏钱赞助几大学校内部的一场橄榄球比赛，此事敲定。 橄榄球是美国最火爆的运动，每年nlf广告总收益达60亿美元，有占美国全民50%以上的人会收看每年的超级碗，伯克利分校和斯坦福的橄榄球还是全美大学最好的球队之一。可想而知，仅仅一场内部联赛下来，几所顶尖名校就会人人都知道尧乐乐。 广告费虽然高昂，但名校不愁钱，橄榄球比赛也多的是公司想赞助，尧乐乐能挤上去的面子占了比例。这个广告不仅为招聘，也打开了尧乐乐在加州大学的知名度。 投简历的人多了，程乐乐挑挑拣拣，最终能进面试的不是某著名导师的phd，就是gpa3.9的本科生。 接下来，面试看的就是程乐乐自己的本事了，面试面的是员工，也面的是老板。这些高材生也许是抱着试一试这个公司的心态，反正多积累面试经验总没错，但程乐乐要是的征服他们，让这些人因为她会选择尧乐乐。 程乐乐上辈子是mit毕业，加上这辈子的工作经验都有快二十年了，又重新捡起书本苦读了n天数学理论。从面试第一轮至第四轮，上来就是当场做题，接着限时做项目，最后类似答辩的面试，没有多余的夸夸其谈，却让面试的人看到尧乐乐的深度。 有时候碰到一个懂行的老板，工作才会更舒心。若是碰到一个比自己牛的老板，那就会对公司付出忠诚。 只是程乐乐一个人当面试官实在有些寒颤立在旁边充当门面和hr。他听着程乐乐和面试的人随口都能蹦出的数学公式，脑子打了一个死结又一个死结，但从面试的人表情来看，也感觉到了不明觉厉。 面试结束带着心心眼，私下问程乐乐，你要是申请美国的大学，就连哈佛说不定都能上。 程乐乐牛气哄哄地道，那我还需要上学么。 倒地，刚才的精英范儿呢…… 这次招了两个phd，一个本科生，另外有一堆实习生。程乐乐还从外面挖了个跳槽过来的，原来从香港借调的两人，一个与新来的人交接完之后回去了，另一个愿意移民美国，则留了下来。这样，加上程乐乐，正规编制人员六个，尧乐乐la分部成立。 “嗨！下午好！”闲着没事，又逛到了程乐乐的办公室里了。面试之后，他发现金融也挺有意思的，总来骚扰程乐乐。 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每天还来送下午茶，除了研究组以外，程乐乐允许随便参观。 将手里的一盒cupcake放在程乐乐的办公桌上，“我朋友在硅谷开了一家分店，你们可以尝尝，顺便多多惠顾。” 程乐乐无语这人脉，还有开蛋糕店的，记得上次他带来一盒外卖甜点，说朋友是厨师，请他试吃新开发的点心，结果一问，人家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兼店长。这个开蛋糕的估计又是什么高大上品牌蛋糕店。 “我这儿的员工有你这么个送外卖的，可是有口福了，一会儿你顺便帮我分给他们吧。”程乐乐不客气地指挥道。 “我说你这抠门的连个秘书都不请，”愤愤不平，“所以，怎么样？让我来这儿上班吧，天天下午茶都不重样。” “恩，行，下次帮我们把咖啡也买了。”程乐乐认真考虑，说。 ……真成打杂的了一屁股坐在程乐乐对面，“我今天真有事儿和你说。” “嗯哼，我看你能憋出什么正事儿。”程乐乐只顾着低头吃蛋糕。 “尧乐乐是不是和一个叫k的网站公司合作了？”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角。 程乐乐这才抬头挑眉，这虽然不是新鲜事，但尧乐乐毕竟是小公司，应该还不至于被船业老大关注，“你对尧乐乐真挺关心的嘛！” “尧乐乐因为google的成功，成为华尔街的热门，而你们现在又风投k和youtube，难道未来又是网络公司的时代？”眨眼，装作好奇状。 程乐乐却听出了不对劲，如果说尧乐乐和k早就签了合同，被人知道很正常，但接触youtube，可是她这次来的计划，并且同时还接触到其他好几家公司，为的就是怕引起大风投的注意。 为什么单单提出youtube，程乐乐不得不惊讶，却又不明白什么意思，耐着性子，镇定地笑道：“这你都知道，看来尧乐乐真是出名了。” 双腿交叉，又抛出一个重磅信息，“我听说红杉资本也准备接触这两个公司。” 程乐乐太阳穴跳了跳，红杉资本是美国数一数二的风投公司，据说红杉看上哪家公司，其他风投若是再竞争，最后的下场不会太好，程乐乐皱眉，“他一资本大鳄跟我这个小公司较什么劲，你的意思是尧乐乐得罪过红杉？” “尧乐乐作为一个基金公司，从创建以来，每年都以成倍的盈利增长，从未失过手，就连巴菲特索罗斯都有赔的时候，你觉得尧乐乐是运气太好，还是它的创始人能力太强，这就是它被人盯上的原因。”不再和程乐乐兜圈子，他最近因为刘佳心情不好，以至于才收到这么重要的消息，“也许现在尧乐乐不能和那些大公司比，可以这种势头发展下去，不出十年，就能和他们并肩。” “我该说…谢谢夸奖？”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因为太优秀了，遭人妒忌，程乐乐眨了眨眼，望向。 翻了个白眼，“你心里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你就不想想美国金融发展这么多年，怎么来来去去就那些公司，世界上天才多了去了，你程乐乐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程乐乐被直白地说法弄得脸红，讪讪地笑了笑，“那劳烦你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财团，绝对不是杂志上写得那些，这些财团联合起来，控制尽可能多的资本，操纵这个超级大国的政%治。”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望向程乐乐的眼神竟有些冰冷锐利。 程乐乐被看得脊椎有些发凉，不知接什么话，或者，应该是，不知道尧乐乐与它的关系。 “不会吓着了吧，”噗嗤一笑，表情又如阳光般灿烂，“任何国家都没有绝对的自由，尧乐乐能创造越多利益，它的自由就越少。” 程乐乐头一次感受到不是一个普通的大男孩，阴晴不定的性格如同所有继承人一样。 她上辈子在美国呆了十多年，也没有听过这些词，如今却因为尧乐乐，她觉得自己好像闯进了真正的成人世界。 心跳似乎被遏制住，必须大口地喘气，才能呼吸。 第87章 IRS (Internal Revenue Service，美国联邦税务局irs的全称。 程乐乐的手指间夹着刚送来的信，她回想起上次跟她说的话，本来她以为是危言耸听，现在却有些怀疑了。 食指沿着信封粘贴的线，一点一点把信撕开，面无表情地一目十行阅读上面的文字。每个字她都认识，可串在一起，她就糊涂了。 什么叫她正在被严格的监管，什么叫我们对尧乐乐来美后的手续及税务感到困惑，什么叫请配合调查，否则将会冻结尧乐乐在美全部资金，程乐乐咬着后牙龈，恨不得每一句都骂一句*…真是被带坏了。 程乐乐抿着唇角，将信规矩地摆在桌面上。整封信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说要配合调查，就是还没有调查，说否则会冻结资金，就是没有冻结，说感到疑惑，就是说明他们不清楚。 一个国家权利极强的部门，每一次行动，都会备受关注，他们将会考虑到调查成本、最终获利、以及舆论导向各个方面的问题，若真是需要行动，他们会直接上门，一击命中，又怎么会给自己发这种破玩意。而对于问题不严重的小人物，irs根本不会兴师动众，也没有没兴趣管，比如自己，他们还没有闲到揪出所有逃税者。 综上所述，irs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做，程乐乐确信自己受到了威胁。上辈子她连irs的影子都没见过，这辈子竟然还能混到在irs记录薄上留一笔。 这信估计早就寄出来了，尧乐乐和youtube已经初步达成了共识。到底是谁，程乐乐不清楚，是所说的财团，或是休斯家族本身做的局，总之，有人要整尧乐乐。 “喂，爸爸，是我。我想借几个人……”程乐乐轻柔地说着话，当所有问题一起爆发时，能求助的人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 11月份，刚上线的tmz因爆出希尔顿不雅视频，点击量成倍增加，名声大噪。随后，有视频有真相，又接二连三爆出好莱坞大牌明星的八卦视频，tmz迅速成为年底最热网站，没有之一。 之后，la这个商业科技娱乐集于一体的大都市格外繁忙，明天这个派对，后天那个晚宴，tmz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视频发向全世界。 作为美国休斯家族的继承人，家住比弗利山庄，父亲是出名的花花公子，身边新星大咖如云，比起父亲完全不够看，已经算是上流社会的乖宝宝了，却也因为父亲的关系，时不时地被八卦杂志提及。 太低调了也是另类高调连着一个月出席酒会派对，甚至街拍购物吃饭，身边都是同一个女伴，来自中国程氏集团千金程乐乐。某宴会上，程乐乐与休斯夫妇相谈甚欢，以及和华尔街高层都十分熟悉对程乐乐更是含情脉脉；某夜店里，程乐乐很快与的朋友打成一片，程乐乐玩得开心一刻不离，在旁边笑得甜蜜、宠爱有加；某餐厅，小情侣两人世界，秀恩爱。 最后tmz还把程氏的资产和程乐乐生平翻了个底朝天，总结道，两人郎才女貌，相处间完全没有那令人作呕的比弗利奢华和浮躁，初恋般简单的爱恋，让人心生向往。 也许这些在美国不过是一般的八卦新闻，但因为被美记挖出了程乐乐的程氏背景，最近国内的八卦里总是充斥着有关程乐乐的新闻，与比赛时的车祸、在邹晓凯博客里的照片、程乐乐的朋友圈、大学照片等都被翻了出来。萧景辰和霍雪菲十分尽责的上流名媛，该参加的社交活动一个不少，范唯更是不省心的主儿，时不时地与明星上个花边，有这样朋友的程乐乐自然是真正的国内顶级名媛。 大众本就对上流社会充满好奇和偷窥欲，平时有两个钱就出来嘚瑟的所谓富豪与程乐乐的身价差得不止一个级别，二来程乐乐一直在媒体下能隐身着没有被提到，不管什么原因，都引起了网友的兴趣，程乐乐一跃就成为了当月的热条搜索。 我不八卦：这不就是之前证件照特清纯的小姑娘么，又是开趴，又是玩赛车，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 呼叫大猫：同意楼上，那种圈子乱着呢，只不过媒体不敢曝而已。 老赵：长得挺好看的呀，说白了人家就是去个夜店，有个爱好，你的脑洞也太大了。 小小小小鸟的家：就是，人家过自己的日子，关你什么事，总比那些没事就来刷存在感的所谓名媛强。 王二麻子：难道只有我注意到了程乐乐的资产是以亿美元算的…… 美丽生活：我也看到了，零多得我有点头晕。 伦家的宝儿：同感，除了银行户头里的钱多以外，其实我发现名媛和我的生活真差不多。 …… 霍尧‘砰’地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似乎很累地靠着办公椅，闭上了眼睛。 当他第一眼看到视频时，第一反应竟是好久不见，他这才知道乐乐去了美国。她瘦了，却更加神采奕奕了，整个人都泛着光。 视频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他就好像能看清她的笑容，她的魅惑，她的娇嗔，她的一举一动就像刻在他的脑海中一样，挥之不去。视频里的程乐乐总是能与他记忆中的程乐乐融在一起，就好像他一直在程乐乐的身边。 他们现在算什么，霍尧有些不清楚两人的关系了，若说是恋人，一个多月都不联系了，程乐乐公然与别人出双入对，他俩还算是恋人么，可要说不是情侣，他俩谁都没有说‘分手’，不是么。 霍尧由之前的愤怒，到现在的无奈，他宁愿两人在冷战，程乐乐只是不相信他，借此来气他的。 手从抽屉里摸出求婚戒指，放在嘴角边，轻轻吻下去，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叩叩叩——’ “进来。”霍尧如无其事地将戒指收好，板起冷若冰霜的脸。 严俊一看霍尧的脸色，心底暗道不好，作为霍尧的首席秘书，少爷和程乐乐的事情他不说一清二楚，最起码知道少爷为程乐乐的付出，最近的新闻连他都看得火大，少爷的心情可想而知。 少爷心情不好，他可是第一受害人，严俊小心翼翼地开口，“少爷，几位董事都不同意了，他们说，如果不成，这相当于逼他们都站在了霍董事长的对立面，这样会冒险的。” ‘噹！’霍尧的手在桌子上砸了一拳，“那几个老不死的年纪大了，越发胆小了，我父亲看他们不顺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利益是我给他们的，他们有什么叽叽歪歪的。” “但是，少爷，我也不同意！”严俊打断霍尧的话，坚定地说，“别说少爷已经掌握了霍氏一半以上的股权，可以与霍董事长抗衡了，就算全部掌握了，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少爷清楚么，少爷刚进公司才半年，连霍董事长在公司的威压有多深，都没有摸完全清楚，冒然提出董事长换届的议案，只会让之前的心血毁于一旦。” “严俊……”霍尧又怎么会不明白，如今看着董事会局面对他有利，他风头无量，事事顺遂，已经能左右了父亲的决定，但就因为太顺利了，他不得不怀疑父亲在对他‘捧杀’。 “霍氏在香港是什么地位，少爷和程小姐的交往又不是什么秘密，下头的人不知道，乱报道一通，那些个老总也不知道么，那他们还敢挑衅少爷，大篇幅地编造程小姐是非，自然是有人授意，霍董事长难道不就是掐住了少爷的死穴，等着少爷急躁不安么？”严俊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自古红颜祸水，这句话真真没错，什么事惹到程乐乐，霍尧就昏头了。 “乐乐就是我的死穴啊，就算香港不报道，我就不会知道了？我倒是感谢他们，让我能多看两眼乐乐呢。”霍尧苦笑道。 您要看就回家看以前的照片去呗，至于看着程乐乐和别的男人的画面找虐，严俊无力吐槽，再说，他目前还是不相信程乐乐和那个休斯继承人有什么的，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最多就是挽着手臂，跳个贴身舞，或者靠在肩上，不然就是贴面吻，就连kiss都没有，算什么甜蜜情侣，他可是见过霍尧和程乐乐当街拥吻的人，程乐乐和那个休斯最多就是比朋友更亲密了些，什么好事将近，还不是香港媒体自己写的，生怕霍尧不会误会。 “你既然知道，还往坑里面跳？” “之前说好一年的，我只是想快一点罢了。” 程乐乐完全不知道国内的新闻，但却是真的恼了霍尧了。一开始，她不与霍尧联系，是因为在气头上，后来，她想清楚了，不管怎样，她都愿意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受了委屈是事实，她等着霍尧追过来说两句软话，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算了。 可一天两天她不接霍尧的电话，时间久了，霍尧也不再打电话了，程乐乐除了愤怒，更多心慌。到底是生她的气了，还是想两人就这样了断。 第88章 程乐乐拿着高脚杯，靠站在阳台的扶手边，迎上吹来阴冷的海风，让自己保持着清醒。轻叹一口气，还是把手机放进了手包里面。 正转身准备回到宴会，阳台的门却突然被刚进来的关得严严实实，大厅里，还有些许人的眼神飘向这边，露出了暧昧的笑意。 得意地朝程乐乐抬抬下巴，“演的可真像，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咱俩是一对儿呢，亲爱的。” 程乐乐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把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人的自我保护范唯外，“所以呢？” “所以，我现在就是假戏真做，也没人来管，他们甚至会给咱们腾地方。”坏笑地摸摸自己的嘴唇，思考道。 “别说得你好像吃亏了似的。”程乐乐劳神在在地说，否则又怎么会配合她，但她还是警惕地看了一眼。 “看来咱们真要促膝长谈了。”无辜地耸耸肩，忍不住笑道，“tmz的视频是你找人拍的？” “不完全吧，主要是你比较有价值。”刚才瞬时紧绷的气氛，被的笑意缓和了不少，程乐乐放松下来，却也毫不回避两人之间的矛盾。美国虽然不是程氏的主场，tmz的幕后老大在牛逼，但想让tmz下面的小狗仔专拍，却是没问题的，“如果我妨碍了你的情史，我想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怎么会？恰好因为你这个‘女朋友’的出现，让我免去相亲的麻烦。”解释道。 这就是为什么意识到程乐乐有意无意地与他表现亲密时，他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而是一起做了这么久的秀。 “你要相亲？那我岂不是被很多女孩子恨死了，‘乖宝宝’？”程乐乐诧异地睁着大眼睛，嘴里念着媒体给起得绰号，如果几个月换一个女朋友算是乖宝宝的话，那霍尧岂不是异类了。 “你要知道，我不酗酒不赌博不碰大%麻，正常交作业，对女朋友专一，难道不是新好男人么？”对此颇为自豪。 “嗯哼，在比弗利山庄里，的确是的。”程乐乐和传绯闻的这一个多月，清楚地了解到这里是个怎样的世界，还是华尔街更让她精神振奋一些。 “那么，说说你的目的吧，我的人都被你用过了，总要知道为什么吧。”趴在阳台上，扭头歪向程乐乐。 “我前段时间收到了irs寄来的……‘威胁’，”程乐乐想了半天，那封信只能这样形容。 “这么快？”对对方的速度感到吃惊，应该说他要重新审视程乐乐的前景。 “说实话，比起家族产业链，尧乐乐连程氏都比不过，我不知道尧乐乐被看上了哪点，会让…嗯…你所说的财团这么感兴趣，”程乐乐对的怀疑更大，“而且到目前为止，我都是听你说的，我连它什么鬼样子都不清楚。你们这儿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也没有那个本事，我不过是赚点小钱，没想着改变世界。” “当然和你有关，尧乐乐在美的年利润率达十亿以上，你还是程氏上百亿资产的继承人，就是在美国上百亿的家族也就那么多，亚洲，尤其是中国，可是一块大蛋糕。”手指缓慢地敲击着栏杆，本质上他确实流淌着商人的血液，提到进军亚洲，就好像鲨鱼闻见了血腥味似的。 “如果牵扯到程氏，那我就更不能卷进去了，”程乐乐的语气严肃了很多，“我宁愿不要尧乐乐。” “可是现在似乎已经晚了，没人会在意尧乐乐如何，但你都要为所谓的偷漏税负责。程家对你的爱护和期望，程氏怎么会允许自己的继承人担上这样的污点。网络时代真好，只要想查，什么都是透明的。”的视线穿过手中的玻璃杯，望向程乐乐，平和地笑着。 程乐乐眯了眯眼，与对视了数秒，才打破沉默，“你故意的。” 如果连程氏都考虑到了，那么算计她和尧乐乐应该早就计划好了。算计她的人一旦要求irs真的行动，她都难逃牢狱之灾。如果不管是敌是友，也不管irs的信是真是假，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只要是休斯家族级别的大佬，随随便便就能把她这个小虾米‘做掉’故意将这件事拖到前段时间才告诉她，就是逼迫她只能选择入局。 她从一开始就输了，从她踏上这个以为重生后满地是黄金的国度，就被人从头到尾地监视着。 不否认，坦荡又欢乐地笑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们是朋友。尧乐乐如今的股权都是你一个人的，你知道，你想在美国赚钱，没有背景是玩不转的，我希望你能选择对你更有利的一方。” 程乐乐了然地公式化微笑终于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休斯家想要尧乐乐的股权。她假意相信的说辞，“谢谢，最起码你给我提了醒。我很抱歉这事儿拿你做了免费的挡箭牌，但我在这儿只认识你。你说对方是…呃…财团联盟？那你们应该也不只有你的家族吧。” “当然，但我不能告诉你，你懂的。”以为说动了程乐乐，眼睛一亮。 “我明白，机密，”程乐乐想试探，此时她只能示弱，“你知道，尧乐乐是霍尧和我一起建立，里面有我们的感情，即使霍尧将他的股份赠给了我，我不想将它当做一个商品，不会让它上市，不会让它接受别人的评估，我对它的定义就是我和霍尧的私有品。 你们的确看得很准，我不会放弃尧乐乐，所以此刻我陷入了两难。我在想……如果你愿意，我是说，我可以让你以个人的名义注资尧乐乐，因为我们是朋友，不是么。这样，我相当于站在了你们这一边，尧乐乐能继续在美发展，程氏也能支持你们在中国的发展，与你说的唯一不同点就是尧乐乐不能让太多的人加入进来。” 程乐乐面色为难地看向，抓着手包的指尖有些泛白，身体却仍然站得笔直，浑身上下都告诉一个讯息，她对尧乐乐很紧张。 如果没有说谎不会在意当了她的免费挡箭牌，因为外人看来，她现在已经是和休斯家达成了共识，对双方都有利，财团联盟短时间内也不会对尧乐乐出手。可如果只是休斯家给她下套就会同意自己注资，反正休斯家达到了目的，拿到了尧乐乐的股份和程氏的支持。 “亲爱的，放松点，好么，你这样显得我很不绅士，”露出抱歉的神色，有些不忍，“但是这不是休斯一家说了算的，我不能回答你。” 程乐乐失望地偏过头，注视着大厅里的金碧辉煌，正在与人寒暄的休斯先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对她举杯，礼貌地微笑。 抿着嘴，仍思考着程乐乐刚才的话，有些犹豫地让步，“我知道这对你很难，可利益永远比朋友来得可靠，注资尧乐乐，我们的关系才更稳固。但就想你说的，就算你不参与，你还是我们这边的，程氏的立场也很重要，或者我可以先介绍其他人给你认识。” “谢谢你的体谅，你先进去吧，我刚把尧乐乐的一部分股权让出去，正失落着呢，让我一个人静静吧。”程乐乐装作轻松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顺便帮我把门关上。” “海边晚上很冷，我去帮你拿件大衣。”给那些时刻关注这边的人一个借口，点头离开了。 程乐乐背对着大厅，似乎在眺望远方，没有人会看到她的嘴角上扬着，面上哪里还有刚才的哀切。 深邃湛蓝的海面波光粼粼，远处漆黑的夜空中星星点点映在海面，空气中带着大海黏黏糊糊的味道，程乐乐竟是如此的亢奋。 是的，亢奋，除了投资以外，程乐乐似乎找到了这个对她来说还是新领域的生存之道。 在这个虚伪的名利场上，带着自己的公司走下坚实的每一步，这的确能让人感到非同一般的成就感，前提是你得深谙其中之道。 ‘嘟——嘟——嘟——’ “喂？”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简短而有力的男声传入程乐乐的耳中。 “霍尧，我想你了。”程乐乐商场上的很多东西都是霍尧教的，她只想在这个时刻与他分享。 电话那头沉默着，随后便是皮鞋快速地走动的声音，让程乐乐一时有些不确定，“霍尧？” 霍尧顾不得正在开会，只想着电话不能挂断，他快步走进旁边的休息室里，将门反锁上。抑着内心各种情绪，震惊、无措、思念、最终只化成一句话，“……我也想你了。” 第89章 程乐乐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感到揪心得疼，但现在还在宴会上，她不能让妆花了。程乐乐大睁着眼睛，一遍遍地念着霍尧的名字。 “乐乐……”霍尧轻叹一口气，他何尝不知程乐乐的心情，不想让她难过，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知道你一直都在我身边。”程乐乐小心翼翼地说。 鲁莽的一个电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程乐乐觉得自己立刻从刚才自信的白天鹅变回了丑小鸭，她对待感情的处理还是那么乱七八糟，她现在已经后悔打电话过去了。 这不是打电话的好时间，程乐乐和霍尧都各有各的事情，解释之前的事情似乎又是个大工程，两人原本就在刻意淡忘，这会儿时间仓促，更不会有人愿意去提及。 一阵静默，两人似乎没话好说了。 “最近怎么样？”霍尧没话找话，自己天天看八卦新闻，难道还没有看够么？ “挺好的，最近……发生了很多事。”程乐乐想说说尧乐乐和什么财团的事情，话到了嘴边，却又怕霍尧担心，便咽了回去。 “哦，那就好。”霍尧眼神黯然，不用对他解释的事么，是觉得没什么，还是他已经不重要了？ “你呢？最近忙吗？”程乐乐再一次懊悔自己冲动地来了美国，霍尧正在关键时期，不论两人结果怎样，她都想陪他渡过艰难的时候。 “还行。”霍尧从未觉得自己的嘴是如此笨拙。 “嗯……有人好像在叫我了，我还有事。拜拜？”程乐乐自己都觉得借口很烂。 “好吧，那你去忙吧，拜拜。” 程乐乐逃离般地挂了电话，手机砸向栏杆，她都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她使劲地跺跺脚，把气撒到纤细的高跟鞋上。 霍尧似乎并没有像她想象得讨厌她，程乐乐庆幸她还有机会，首先就是要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算了，等这边的事情有了眉目，就飞香港一趟吧。 程乐乐两手抱着胳膊，搓了搓身体的寒气。挺胸抬头，深呼吸，带上面具，回到她的名利场。 与程乐乐在某晚宴上，阳台秘密幽会。自以为偷偷摸摸，熟不知全程都被人看在眼里，这对小情侣实在太可爱了。程乐乐和的高清视频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被po到了网上，不仅有两人咬耳朵的场面，更有靠向程乐乐，从狗仔拍的角度看上去，两人就像在亲吻。在tmz出现之前，这样的镜头对上流社会的名媛绅士来说，已经相当出格了。 霍尧刚挂了手机，就看到了tmz最新发布的八卦新闻，他最近登tmz的网站都成了习惯，喜悦的心情瞬间被浇了个透凉。 “少爷，你怎么还在这儿，董事长在会上提到你了。”严俊急急忙忙地找了一圈，没想到霍尧在躲这儿愣神。 “父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难道还要征得我的同意？”霍尧虽然这么说，却仍跨着大步，朝会议室走去。 严俊有些担忧地看了眼霍尧，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跟在霍尧后面。到会议室门口时，严俊插在霍尧前面，帮他推开了门。 突然间，所有股东都望向霍尧，安静了一瞬后，窃窃私语声逐渐增大。 霍尧敷衍地朝霍江点点头，目不斜视，直径走向自己的位置。 “哥。”当霍尧路过霍翼的位置时，霍翼有些紧张地叫住霍尧。 霍尧远不像表面表现的平静，每一个人脸上都透着古怪，嘲讽、幸灾乐祸、可惜、愧疚等等表情，就算猜不中是什么事，但肯定也没有好事，只是一切他都要忍耐。 “霍尧既然到了，那我就再重复一遍。为了表示我作为董事长的公平公正，我提议以后每五年一届的董事长换届选举改为三年一届，也就是说从上一届来算，今年六月就是新的一届换届选举。”霍江掷地有声地说道。 霍尧却从中听出了轻蔑和施舍，除了霍江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霍尧。 霍尧之前还在暗地里联系各个董事，想要改变换届选举的规则，霍尧被严俊劝住了，霍江却主动提了出来。这是公开的打脸和羞辱，霍江当着整个霍氏的面鄙夷霍尧的行为：你那点伎俩在我面前根本不够看，警告霍尧别想逃出自己的掌控。 就算不知道霍尧小动作的人，也明白自从霍尧回来，霍尧和霍江水火不容，霍氏的内部斗争提前开始了。 商人什么最厚，脸皮最厚。十几岁的霍尧或许被培养成了王子般矜贵，听到这个消息会愤怒、会无地自容，可自从霍翼出现，霍尧就被周围冷嘲热讽包围着，他早就习惯了那些人捧高踩低目光和言语，被说几句、被看两眼，又不会掉块儿肉，最后赢的是他就行。 霍尧的视线悠然自得地扫了一圈众人，他动不了霍江就算了，他难道还要受这些董事的挑衅。霍尧首先起立鼓掌，两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的气势压碾过在座的人，“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很赞同董事长的提议啊，你们呢？” 被二十多岁的小毛头戳破心思，几个年长的老董事挨不过脸了，咳了咳，也随后鼓掌，“赞同。” 孟家柱嗤笑一声，这些董事都想趁着霍江和霍尧斗得两败俱伤，从中渔翁得利，可也不想想，霍江压了他们那么多年，霍尧是霍江的儿子，又是什么好货。要说像的话，还是霍尧像霍江啊。 …… “程小姐，我进来了。”尧乐乐la分公司的经理杰森刚从youtube回来，就直接来了程乐乐办公室。 “请坐，”程乐乐连忙站起来迎接，杰森被她从kpcb找来的高级经理，杰森因为与kpcb现任总裁不和，导致他这两年被kpcb内部挤排挤，才被介绍给她，程乐乐把杰森当做在风投管理上的老师，“看样子，似乎进展很不顺利。” “红杉竟然在和我们竞争这个项，程小姐，你知道么！”杰森激动得手势都夸张起来，“你知道么！” “well，你这是好的意思，还是坏的意思？”程乐乐有些疑惑地杰森的笑容。 “我在对您的眼光表示赞赏，作风投的核心就是项目的好坏，其他的都是*，连红杉都能开出高价的项目，难道不会大赚么，但是，现在坏的方面是我们在和红杉竞争，我想我们可以出局了。”杰森有些遗憾地说。 “杰森，你的老东家kpcb也是遇到红杉就停下的么？”杰森带来的消息确实不好，程乐乐早就知道红杉有可能会和尧乐乐抢，但是红杉既然行动了，说明尧乐乐的一些股权势必要卖出去了。 经过上次试探，程乐乐对的话有些信任，关键是如果休斯或者其他大公司想收购尧乐乐的股份根本不需要绕这么大一个圈，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由很多公司联合起来。 能让很多集团能联合起来的利益一定很巨大，他们绝不仅仅是彼此互相拥有股份的关系，权和利要连起来才是权利，集团有了利，就需要谋权，所以她相信一部分的话，这个联合集团在试图控制国家的权，即政%治。只是她不信任休斯家族是处在这个联合财团的什么位置，是像所说的对抗，还是其中一份子。 “kpcb当然会和红杉争到底，但那是kpcb啊，我想尧乐乐的实力应该还没有到kpcb的程度吧。”杰森直言不讳道。 “kpcb的实力是由什么组成的，历史悠久和战绩丰富可以由时间来弥补，除了这些以外，我想它的股权结构才是支撑它实力的重要部分，尧乐乐缺的就是这个，我说的对吗？”程乐乐牵引着杰森的思绪，试图暗示什么。 “嗯哼…程小姐提到股权？是想说…尧乐乐的股权也将发生变动？”杰森问道。 程乐乐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望着杰森，杰森立刻想到程乐乐最近在和交往，“难道休斯家会注资尧乐乐？” 杰森见程乐乐没有否认，颓废的心情一扫而空，“虽然只有诺斯普一家公司做后盾并不够，但是如果诺斯普公司肯注资，那么其他的大集团也就有可能在尧乐乐注资，尧乐乐的背景或许可以对抗红杉。当然，我只说，尧乐乐可以试一试，毕竟尧乐乐是新公司，比起红杉还差得远……” 程乐乐见杰森兴奋地絮絮叨叨，心里一点都不愧疚被杰森画了一张大饼，这是杰森自己认为的，她可什么都没说，“关于注资的事情我希望保密。” “为什么要保密？如果youtube知道的话，尧乐乐会加分的。”杰森疑惑。 “毕竟我和休斯还没有谈妥，如果贸然对外公布，尧乐乐在休斯面前会留下狐假虎威的印象，更别说吸引更多的集团注资。”程乐乐解释道。 “恩，你说得有道理，损失youtube这个项目倒没什么，股东面前的印象分更重要。”杰森点点头。 “那么，杰森先生现在要做的就是不管开出什么样的条件，缠着拖着youtube，可以么？”这才是程乐乐需要杰森做的。 尧乐乐现在难道缺集团注资么，她只是想看看联合财团和休斯家接下来做什么，也能让她更清楚地做决定，而她又不想放弃youtube，这个损失可不是杰森说的没什么，而是近百亿美元，因此，程乐乐目前只能忽悠杰森尽可能得拖延与youtube的谈判时间。 第90章 蓝天，白云，从狭小的机窗延伸进去，纯白色大理石面吧台和沙发，餐桌、衣柜、厨房、家庭影像房，应有尽有。 金发碧眼的空姐和一身黑西装的保镖们都服务在自己的岗位上，礼貌而殷勤。一位中国女孩正躺在躺椅上被皮肤管理师折腾，形象顾问和设计师在旁边挑选礼服。 “女孩子果然麻烦。”也躺在旁边的椅子上做spa。 程乐乐闻着熏香，有些昏昏欲睡，并不想理搞出这一切的人。 她本来今天向往常一样去尧乐乐上班，刚进大门，就被堵个正着，拉上了车的解释是之前和她约好去见他们这边的其他家族继承人。 就算不是大佬，只是继承人也不好约的，程乐乐还在诧异的影响力的车就已经把她带到了机场。 whatthehellisthat…？当程乐乐抬头望着眼前的私人飞机，她就是这么想到。的确，不是登机的机场，而是飞机停靠的机场家的私人飞机就停在汽车的旁边。 还在一旁抱怨着，“为什么在迈阿密，坐长途飞机很累的。” “……你没和我说在迈阿密？！”程乐乐头上的‘井’字跳得欢实。 “刚才没说么？”优雅地登上了旋梯，转身看向程乐乐，头向一边偏着，有些委屈，“我也不想啊，可谁叫迈阿密的岛多呢。” “……”她问的似乎不是这个意思吧…… 无论怎样，被拐上飞机以后，程乐乐才知道，她在飞机上的一刻都不得闲。为了晚上的聚会，从spa、造型设计到最后化妆、穿上礼服成品，一个都不能少地在她全身上下折腾了个遍，程乐乐都不知道她经了多少人手。 “还不错嘛，参加这么多次宴会，我没想到原来你这么美。”的眼睛从杂志上挪开，只瞄了一眼程乐乐，就被惊艳了。 眼睛上深深浅浅的紫色眼影，配上紫色的美瞳，显得妖艳，眼睛却是偏杏仁状，眼线并没有拉长，多了灵动，纯真和妖媚在眼部结合起来，很矛盾又是真实的存在着。发丝轻轻挽起，与紫色相呼应，带着凌乱的魅惑。礼服并不性感，亚洲人没有欧美人的翘臀，而裙部的蓬蓬设计掩盖了程乐乐的缺点，但合身的剪裁将细白的长腿和丰满的胸部勾勒得一览无余。 程乐乐茫然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即使自己知道这辈子要比上辈子漂亮多了，但此时还是觉得自己的底子又被自己浪费了。 “我也觉得。”程乐乐勾起嘴角，转头向笑笑。 妖艳又不失俏皮心底漏跳一拍，慌乱地撇了撇嘴，“所以，你平时参加晚宴都是套上裙子就出门的吗！？真是见鬼，我竟然还给这样的你当了两个月的舞伴。到了，走吧！” 程乐乐撅撅嘴，话说她又不是去走红毯，弄那么麻烦干什么。跟上的脚步，右手自然地挽上的臂弯，现在两人都习惯了在宴会上扮演情侣。 下了飞机，就有专车在外等候，前后五辆车飞驰而过。进了码头，又转乘船，才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希尔顿家族的私人岛屿。 五个小时的飞行，算上la至迈阿密的时差，以及坐船坐车耽误的时间，程乐乐和终究迟到了，导致在进门时，两人接受了所有来宾的注目礼，同时拥有美貌、年轻和财富的女孩总是会受到格外的关注。 带程乐乐认识了一圈朋友之后，就玩自己玩去了。今晚聚会的目的，就是将程乐乐拉入他们的阵营，即使不管程乐乐，也有的是人想认识这个亚洲姑娘，金钱可是不分国界和种族的。 “嘿，我说，你和不是情侣吧？”帕里斯.希尔顿慵懒地走过来，顺便把酒杯贴在程乐乐白皙的大腿上，坏笑道。 这个最近因为丑闻每月上头条而名声大噪的纽约名媛，日后会一直红得发紫到烂。说实话，作为名媛，希尔顿是成功的，成功的让全世界知道她的名字，她不仅仅是希尔顿，还叫帕里斯，也成功地靠绯闻赚足了名气，最终转化为金钱。当然，希尔顿各种各样的丑闻还是让程乐乐不想碰到这个人，因为对程乐乐来说，希尔顿的生活实在太麻烦了。 上辈子程乐乐因为代表jpm出差，远远地见过她，当时的希尔顿高傲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此时是她们最近的距离，程乐乐知道希尔顿的眼里看到的是中国程氏，那又怎样，她也一样。 程乐乐加起来都六十岁的人了，还怕这点调戏，也许这就是程乐乐即使是顶着亚洲面孔却能在美国吃得开的原因。她摸到腿上的酒杯，端到嘴边，豪爽地一饮而尽。 希尔顿见状，吹了个口哨。 程乐乐喝完后，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下唇，“这是什么，味道不错。” “我自己配的。”希尔顿听到夸奖，灿烂一笑。 “恩，我们也是速配。”程乐乐借着调酒，说了和她的关系，孤岛上确实是谈论各种秘密的好地方。 “我就知道！媒体都什么眼神啊。”希尔顿幸灾乐祸地说，似乎已经把愚弄媒体当做了乐趣。 “恩，我也觉得，希尔顿小姐明明挺正常，害我都以为她长了三头六臂了。”程乐乐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呵，媒体只会看到我给他们看的样子。”希尔顿自信地说。 “是啊，所以最近帕里斯的产品卖得怎么样？”程乐乐上一句的玩笑若是过头了，那么这一句就是恭维了。如果这些集团联合有希尔顿家族的话，帕里斯能来参加这个聚会，则说明她在希尔顿内部是有价值的，真正整天开趴的人又怎么会受到重视。 “说得对，你真有趣，”希尔顿笑得更开了，“比起我的小事业，我简直崇拜你，我拼死拼活地出名，才赚到一点辛苦钱，而你只要等着，就有人把钱送上门。我早就要求介绍介绍了，他非说我会把你带坏。” “不，是我会把你带宅的，那你苦心经营的‘形象’就被我全毁了。”程乐乐骨子里的确不喜欢希尔顿玩得那些。 “我现在还有‘形象’可言？”希尔顿自嘲道。 “黑到深处自然粉。”程乐乐安慰。 不知道是真的笑点低，还是希尔顿自嗨，总之希尔顿不停地在笑，“so，我听说你并不想接受注资。” 程乐乐眉头微挑，眼里的笑意隐去，刚才的希尔顿让她差点降低了警惕，“噢噢，这个问题出现得真让我无措。” “相信我，排除工作，我有一半以上的原因都因为好奇。我现在巴不得有人看上我的品牌，这说明我有价值。”希尔顿真诚地说。 “嗯哼，我的确感受到了我的价值。我只是在考虑，大集团进入尧乐乐的话，我会处在什么位置，主导or被控制？”程乐乐软软的语气，让她像是在对一个好朋友诉说烦恼。 “所有股份公司都将面临这个问题，你不能因为这个而阻止公司扩大。”希尔顿抿抿嘴，似乎想到了她自己的公司。 “对啊，这点我被算计了，现在想抽身都难。可就算尧乐乐被控股，我仍然有权选择你们还是联合财团，两者对我来说都一样，我不在乎我的立场。”程乐乐没有和说过这话，因为他们是朋友。 希尔顿不在乎程乐乐的尖锐，如果程乐乐真的是个小绵羊，程乐乐就是再有本事，尧乐乐也扛不住任何压力，“你不在乎？你不在乎程氏么？” “程氏在中国，我只是第一继承人，这不是还没有继承么。”程乐乐清楚自己在程氏的位置。 希尔顿大惊，“你愿意放弃继承权？”如果程乐乐不是程氏继承人，那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我也不想啊，但我没有感受到你们的诚意。”因为程乐乐刚才透出的想法，让希尔顿失了谈判的节奏，程乐乐的气势占据了主导。 “你利用传绯闻，制造与休斯家族关系亲密的假象，怎么可能没有休斯家的默许，这就是我们的诚意。”希尔顿瞬间想通了程乐乐和的关系。 “如果没有绯闻，我估计我已经去irs报道了，你们是想与联合财团比赛捞人么。”程乐乐有些愤怒，只要她进了irs，程氏也没有办法，她和程氏会对帮她摆平这事儿的人感恩戴德。 程乐乐也突然恍然大悟，如果他们就是联合财团的话，当初只要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丢进irs就行，没必要演这么一场戏。 “如果你没有权答应我，我可以和别人来谈。”程乐乐心情好了不少，但仍表现得很生气，主动结束谈话。 “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希尔顿被程乐乐抢了先，却也不能让别人来传这个话，泄了气地问道。 “我要youtube这个项目。”程乐乐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软声细语，如此平静肯定，但她胜券在握。 “ok！”希尔顿为了掩饰她的失态，朝服务员要了两杯香槟。 再次回身，她还是那个气场十足的时尚名媛，递给程乐乐一个酒杯，“干杯！叫我帕里斯吧。” 第91章 ‘叮咚——’ 霍翼紧张地站在门外，手指时不时拨拉着前额的头发，耐心地等待着人来开门。 ‘咔嚓’“霍翼？”霍尧有些意外，霍翼从来没有来过他的公寓，而又是在这么敏感的时间上。 霍翼一直住在霍家，霍尧只是每周例行公事地回家看望母亲，两人碰面最多的地方还是在办公室。不是霍尧不想管母亲，即使天天面对抢了她丈夫的女人，母亲还是固执地留在霍家。 “哥！”霍翼脸上立刻堆满爽朗的笑意，“对不起，是我自己向严俊问住址，没有和你打招呼就擅自过来。” “恩，进来吧。”霍尧点点头，让开了停在门口的脚步，严俊跟他提过。 “谢谢哥。”霍翼亦步亦趋地跟在霍尧的身后进了家，换了一双拖鞋后，便好奇地左顾右盼起来。 霍尧没有阻止，“想喝点什么？” “和哥一样就行。”这是霍翼第一次进入霍尧的私人领域，不安地心逐渐被兴奋所取代。 不论是加州还是霍家，霍尧的房间都是提前布置好的，霍尧住进去之前是什么样，霍尧离开后还是那个样子，那不是家，那是酒店。而这个家或许才能看出哥哥的一些爱好和兴趣，他也更贴近哥哥。 “哥，这款表我也有，哥喜欢收集表？”霍翼站在更衣室中央，望着玻璃台下一个个整齐的小方块儿。 “还好，我女朋友更喜欢一些。”以前程乐乐不知道给他送什么礼物，便开玩笑说，送表寓意好，以后他的手表全由她包了，不论什么节日，都给他送表，这样他看到手表只能想起她。 “哦，嫂子好厉害，有几款表很难得的，她都能订到。”虽然不是哥的爱好，但哥更宝贝嫂子。 “今天过来，有什么事么？”霍尧倒了两杯冰水，端到茶几上，开门见上道。 霍翼本来还想多寒暄两句，但显然霍尧没有这个意思，心底失落油然而生，却也不敢耽误，从里间走出来，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试探地开了口，“再过两周就是股东大会了。” “恩。”霍尧淡淡地应了一声，手里随意地转动着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他猜到霍翼来找他可能和这个有关。 “哥！”霍翼着急地喊了一声，“哥准备怎么办？” “我需要准备什么？”霍尧自嘲反问，就连霍翼都能看出来的事，难道他还有反抗得资格么。 “我会支持哥的！”霍翼在哥哥面前，总是缺乏底气。 霍尧这才抬头看向霍翼，“你和我两个么？霍家的两个儿子都给父亲投了反对票，这是要造反了么？” “怎么会只有我们两个，哥还有别的董事支持，如果我也出一份力，未必没有胜算。”霍翼不明白霍尧为什么这么消极。 真是被惯坏的小孩，什么都自以为是，霍尧甚至对霍翼不忍了，“你以为父亲到时候会顾忌你么。” “我…没有依仗爸的宠爱，我没有想过要和哥抢，这次最起码能让爸和那些股东认清我的立场。”霍翼不甘地说道。 现在不抢，不代表将来不喜欢。父亲讨厌自己是肯定的，还有一个原因霍尧也是最近才想通，父亲还很年轻，儿子太能干了，总不是什么好事，而霍翼就是压制他的棋子，这个棋子越弱，父亲就越容易操控，也就越有借口，一直霸着董事局，等霍翼真正成长起来以后，而自己的黄金时代却被父亲磨没了。 “这不关你的事，你回去吧，这件事当我没有听过。我和父亲之间的矛盾不仅仅是这个，父亲对你很好，你就不要伤他的心了。”霍尧义正言辞地拒绝，一手拍了拍霍翼的肩膀，他现在应该是最像兄长的时候吧。 “哥…有你这句话，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我知道我是谁，我不会大方地把我的股份送给哥，那不现实，因为我妈为此搭上了她的一生。但是也仅此而已，哥从未对我们做过任何不利的事，我感激这一点，所以我不会去拿不属于我的东西。”霍翼说得分明，因为霍尧没有对他和他妈出手，所以他才会支持霍尧，反之，则不然。 看看吧，霍翼这段时间不是在霍氏学得很好么，已经学到利诱了。但就是这样，霍尧才更放心，若霍翼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小盘算，不是太天真，就是掩饰太好，霍翼此刻是真诚的。 “我有我的原则，你妈对不起的人是我母亲，不是我。”霍尧的话同样带着保证。 霍尧没有告诉霍翼，父亲不会给他们选择的机会，霍翼违背了霍江的意思，等着霍翼的会是霍江的怒火和妥协。霍尧只希望这个真诚时间段能稍微长久一点，让他可以安心对付霍江。 不仅是霍翼，霍尧倒想看看这次董事会上，都有哪些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他不介意父亲先替他解决了。霍翼走后，霍尧才最终定下了这次的计划，给严俊打了电话。 两个星期后，霍氏股东大会如期举行。 霍尧与霍翼两兄弟谈笑着，一同到场。这个举动在有些董事眼里便耐人寻味了，霍尧难道争取到了霍翼的支持，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余光同时向霍江瞄去。 霍江虽然微笑地看着众人，但心里对霍翼已经不满了，真是给了三分颜色就能开起染坊了。 霍尧在经过会议长桌时，目光扫过孟家柱，孟家柱的食指快速地在桌面上敲打。霍尧收回视线，入座。 “……2005年6月霍氏董事长换届选举现在开始。”主持人敲打了木槌，示意全场安静。霍氏的律师代表团作为监督，单独坐在会议室的墙边。 会议正式开始，投票、查票、验票等一系列工作后，会议主持人看着结果，有些迟疑地宣布，“2005年6月霍氏董事长换届选举，霍江，赞成81%，反对8%，弃权11%，根据公司法，董事长需得到董事会以全体董事过半数同意。我宣布，霍江先生继任董事长职务。” 霍江的支持率竟然高达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霍尧惨败。 这个结果所有人意外，包括胜利的霍江。 怎么会这样？如果说反对的百分之八是霍尧派的，就他们所知，霍尧的支持率应该不止这一点，弃权的比例相对也高了很多，难道真的是霍翼对霍尧的支持？支持霍翼的股东都是经由霍江认识的，霍江怎么会将摇摆不定的家伙推给别人，而不是握在自己手中？霍江赞同的票数与往年浮动不大，可今年有了霍尧和霍翼，怎么能没有浮动？ 真是乱七八糟的选票数据，董事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霍江身上，有震惊、有若有所思、有了然。大会结束，董事们带着心里一堆问题，慢吞吞地向会场外移动，想试着与自己相熟的股东沟通。 霍翼小心翼翼地看着笔直的背影，想要上前安慰，却还是忍住了，这样的场合只会给哥惹来更多难看。 霍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锐利的眼神瞪着霍尧，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如此情绪外泄的时候了。 霍尧面无表情地迎上父亲的视线，点点头，最先跨步离开了这个是非地。 “怎么回事啊？父子俩我怎么一个也没看懂。”于董的胳膊肘撞了撞孟家柱。 “人家的家务事，谁参与谁倒霉呗。”孟家柱轻笑一声，朝霍尧离开的方向看去。 只见霍尧停在稍远处，接了一个电话，本来坚定的步伐却凌乱了几步，孟家柱微微挑眉。 …… 4日，badu计划下周登陆纳斯达克，融资预计7000万美元。 6日，badu上调股价发行价格区间。 7日，badu扩大ipo规模。 9日，badu确定发行价；9日，badu正式挂牌纳斯达克；9日，badu首日巨幅上涨…… 9日6：30分钟，badu上市晚宴正式开始，除了badu上市团队之外，只有投资人和银行家参加。 其中，尧乐乐作为badu的第一个融资风投公司，占badu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经过badu上市，尧乐乐成为了badu最大的股东，其手里的股权价值达到十亿美元以上。 18日，□□在香港挂牌，其ipo将带来16亿港元的净收入，发行价定为4.3港元，开盘5.1港元，首日以5.9港元收盘。 尧乐乐一开始以百分之二十二的股权进入□□，每年的股权调整后，尧乐乐不断购入□□股权，在□□这次上市前，拥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权。上市后，又降回到百分之四十，成为□□最大股东，尧乐乐最终持有股权价值升值达二十五亿港元。 虽然尧乐乐是badu和□□的最大股东，但没有控股，两个公司的管理权都不在尧乐乐上。 19日，程乐乐没有去□□上市的晚宴，一是太远，由正好在香港的乔治代表去了，二是，不管怎样，程乐乐在月底都要去香港，她不想跑两趟了。 月底，尧乐乐内部将举办总资产达到五十亿美元的庆功宴，尧乐乐的总部在香港，到时候，程乐乐和la的同事都过去。 第92章 “霍尧？”孟家柱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霍尧并没有坐在办公桌前，而是在里间休息室看电视。 “你怎么来了？”霍尧的情绪有些低落，程乐乐的身价再次提升，而他的前面却仍迷雾重重。 孟家柱踱步进去，“由于你在董事会上把霍董事长气了个半死，霍董事长可能会让你去深圳与易氏谈合作，眼不见为净。” “出差？几天？”霍尧不太意外，父亲当时能提议三年一选，就说明父亲在董事会上对票数有把握，或许通过这次的董事也能看清他这个儿子在董事局的票数，只是没想到，他放弃了这次选举，他的人都投了父亲。 这样，除了霍翼态度明了之外，剩下弃权的和投反对票的人基本上都是搅局的，自以为掌握全局的霍江能不生气么。最近父亲的动作很大，等他回来，董事会的董事肯定会被父亲□□的更好。 在董事大会之后，父亲估计就想把他支走了，只是他安分得都可以当做不存在，父亲也没有机会。霍尧其实更需要父亲将董事会大变动，有变动才会有漏洞，他甚至可以借此机会收购股份。不过这几天□□上市，霍尧本以为程乐乐作为最大股东应该会出席，才等了在香港，却没有见到。 自从上次程乐乐莽撞地拨了霍尧的电话，让两人有了继续联系的借口，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隔阂。香港的财经新闻说尧乐乐在la有了分部，总经理是之前任职kpcb的杰森，目前正在谈youtube的风投项目，还在积极地与大集团谈注资，一系列的动作都说明尧乐乐在美国前景不错。可□□上市对尧乐乐来说是大事件，都没有让乐乐离开美国，霍尧总觉得尧乐乐在美国的发展不太顺利。 他隐隐有些担忧，霍尧了解程乐乐，程乐乐不会想被注资的，她也许连对尧乐乐的未来规划都没有，如果她有野心，在她成为程氏第一继承人时，她就不会那么被动。 以前乐乐什么都会告诉他，可现在乐乐没说，这涉及到公司*，他也不好去问。果然，他不该这么早放手尧乐乐，这样对程乐乐能掌控更多一些，他还真是霍江的儿子啊。 “这个我不知道，人选还要周五开会时才定，我估摸着就是你了，提前来通知你一声。”霍氏和易家的关系向来不好，这次合作也是个烫手的山芋，霍尧对霍江来说，这个时候极为好用。 孟家柱边说边瞄了几眼电视，新闻上还在说着□□上市的事，几大股东有了丰厚的汇报，包括尧乐乐。孟家柱意味深长地看着霍尧，“哇哦！以这个资产，今年国内的富豪榜可以更新了，程乐乐能挤进国内富豪前十了吧。” □□和badu都是乐乐自己看上的项目，现在成功了，霍尧与有荣焉，虽然表面淡定地嗯了一声，但嘴角扬起的微笑让孟家柱顿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炫耀。 孟家柱绷不住了，在一旁说风凉话，“别高兴的太早，女强男弱的关系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霍尧没有那种女人依附于他的心理，程乐乐能干，不更证明了他的眼光好。只是霍尧再大度，他再欣赏程乐乐的成功，愿意自己的宝贝光艳四射，他也不能否认现在的自己是失败的，他可能拥有不起这个宝贝了。 “我们现在的关系难道是什么好兆头。”霍尧轻轻叹息。 孟家柱刚才不过随口一说，兄弟黯然伤神，心里又不痛快了，“真是烦死了，我看你俩磨磨唧唧的，要不要我帮你试试程乐乐？” 孟家柱话音刚落，霍尧的眼神便迅速而犀利地瞪了过来，“你可别乱来！”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孟家柱笑呵呵地举手投降，“要我说，你俩真是没事儿找事，你要不喜欢她了，就分手得了，要不然你有什么话直接解释，直接问，哪来那么多顾虑，指不定程乐乐和你想的一样，也等着你的解释呢。” “没事你就可以滚了。”霍尧知道孟家柱说的是易楠，他现在想起起来，也挺郁闷的，一开始不就这事儿闹的么。 …… 和帕里斯把程乐乐带进了美国上流社会，加上程乐乐一次又一次在美国卷走的财富，足以让所有时尚品牌的所有单品为她敞开大门，包括首席设计师为她量身制作。 “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让你们特意从美国过来。”程乐乐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造型师正在给她摆弄头发。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的工作。”迪奥美国分部的总监友好地说。 这次说是庆功宴，不过是找个由头，邀请了香港金融界和排名前几的大公司与尧乐乐联络感情。程乐乐以前在内地上学，很少代表尧乐乐出席香港的商业活动，程乐乐自然重视这次机会。可程乐乐太年轻，又人生地不熟，俗话说，输人不输阵，程乐乐掏着往返头等舱机票和高昂雇佣费，将上次请的那些人搬到香港，给她做造型。 当然，这都不是理由，女为悦己者容，香港至于程乐乐来说，就是霍尧的代名词。这辈子每次来香港，都和霍尧有关，成立尧乐乐，也是和霍尧有关，提到香港，她只会想到霍尧。 尧乐乐已经给霍氏发了邀请函，但霍尧在电话里并没有提过这件事，程乐乐只能忐忑地期待着。 宴会地址依旧选在容华，既然都是花钱，还不如把钱让容泽家赚了。 程乐乐作为主人，来得很早，踏进宴会厅时，稀稀拉拉地只有三两对儿宾客互相寒暄，一眼都能望得过来。早到的都是些小公司，像霍氏这样的，能来就是给尧乐乐面子了，但程乐乐抓着小包的手还是下意识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 乔治陪在程乐乐的身旁，尽责地为她介绍每一位嘉宾，就连嘉宾的陪伴乔治都能说出个一二三。 杯筹交错间，夜幕降临。 “这位是孟家的孟家柱先生，孟先生年纪轻轻就已经接手了大部分家族生意，今年更高额购入了德国几个新材料公司的股权。”乔治都觉得自己不容易，岁数一大把了，还能把这些人的背景记得这么清楚。 “乔治说哪儿的话，在你们程总面前，也敢说我年轻，这不是打我脸呢么。比起程总，我不过是吃家里老本儿罢了。”孟家柱轻轻握了握程乐乐的手，便放开了。 乔治的笑意僵了僵，微微倾身用余光看了眼程乐乐，孟家柱这话带刺，两人难道有什么矛盾。 “你好，谢谢你能来。”程乐乐今天可是真枪实弹地和几乎所有人都喝了个遍，这会儿早就面颊微红，只能条件反射地扬起微笑，哪里还听得出对方的语气。 “程总看起来真美，果然有把霍尧迷得晕头转向的资本，可漂亮的花都带着毒呢。”孟家柱一手插兜，脸上的笑意带着不屑，漂亮能干又娇气，这种女人他永远都不会碰。 程乐乐神情恍惚间，听到霍尧的名字，差点以为霍尧来了，眼睛清明了几分，“孟先生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霍氏的董事。”孟家柱今天是代表孟家来的，孟家老牌资本家对上尧乐乐这样的新型资本公司，既是针尖对麦芒，也是求同存异。 尧乐乐崛起这么快，又有内地的程氏和美国几个大集团做背景，这样一来，就算孟家在香港是地头蛇，也动不了尧乐乐。既然不能交恶，就只能交好。 孟家柱试探程乐乐对霍尧的想法，若是程乐乐和霍尧不分手，他能借着霍尧拉进孟家与尧乐乐的关系，若是程乐乐真把霍尧甩了，他为兄弟出口气的同时，只要能勾起程乐乐对霍尧的一丝愧疚，孟家和尧乐乐的合作就没有问题了。 “霍尧确实没有和我提过孟先生。”程乐乐抿着嘴，审视着孟家柱，不就是那群董事整天为难霍尧么。 “看来你还挺为霍尧着想的，”孟家柱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向前迈了两步，靠近程乐乐，“既然心里有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 孟家柱声音不大，程乐乐却听得清楚，面色一变，“我……” “你知道他成天过得什么日子，天天酗酒抽烟，霍氏的股东对他极为不满，我看他快被真正扫地出门了。”孟家柱满意程乐乐的变脸。霍尧多么强悍和自制，怎么会这样，虽然这些都不是真的，但孟家柱瞧着霍尧眼神暗淡，他觉得若是换个人，就是他描述的了，因此他一点没有乱说。 “你说什么？”程乐乐显然被吓到了，捏着裙摆的指尖有些泛白。 “不知道吧，霍尧当然会在你面前表现的很完美。可当你和别的男人传绯闻时，你有想过他的感受么？你知道他为什么和别的女人一夜未归，那个女人是珠宝店经理，他连着几天躲在工作室，就为了给你做求婚戒指。”孟家柱这会儿心情倍儿好，不过是几句话就解决的事情，这两人偏偏折腾了这么久。 程乐乐等了霍尧一晚上，霍尧没有来，她是失望的，她以为霍尧同她一样，想早点见面。只是孟家柱的话就像点燃了她身体里的酒精，连同她的脑袋一起炸懵了。求婚戒指？去年圣诞节前的一幕幕被翻了出来，霍尧准备向她求婚？霍尧送给她的向来都是独一无二的，她怎么会不了解或啊哟，既然了解，又怎么会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对自己的心意和付出，既然不相信，为什么不向泼妇似的问他，程乐乐觉得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和别的男人传绯闻？是指么？她不是明星，即使和上了八卦新闻，也不过是tmz众多八卦中最不起眼的，霍尧从不关注这些，而且程乐乐以为霍尧忙得也没有时间下拉tmz的主页，程乐乐的脑袋更晕了，“霍尧知道那些绯闻？” “呵，mygod！”孟家柱翻了个白眼，“现在是网络时代，ok？” 程乐乐蹙着眉头，回想着tmz上的视频，虽然只是做戏，但如果她连霍尧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都忍受不了，那霍尧的脸色该有多难看。噢，天呐，她都干了些什么，程乐乐茫然地望着四周，宴会厅里光影交错，宾客美食在她眼中旋转，接着，她转身一个箭步，直接向大门跑去。 程乐乐这一走，孟家柱就变成了众矢之的，现在怎么回事，不少嘉宾投来不满的目光。 “难道去找霍尧了？可是霍尧出差去了啊……”孟家柱看着程乐乐离去的身影，自说自话。 说完，才发现周围人都在看他，孟家柱无辜地耸耸肩，面不改色地向周围人点头打招呼，施施然离开了。 只留下乔治瞪着孟家柱的背影，一个头两个大。 在容华酒店门口工作的门童老远就看到程乐乐往这边疯跑，连忙拉开玻璃门，让程乐乐过去。 夜晚的容华酒店人来人往，有不少人看着这个穿戴着价值不菲的女人，像疯子一般地摔倒在楼梯上，没有人敢上前扶一把，怕惹到什么事。 程乐乐的高跟鞋崴了一下，连着滑下几节楼梯，她慌乱地踢掉鞋子，步子不稳地下了台阶，抢上了停在酒店门口的出租车。 “开车！”程乐乐关上门，对司机报上了霍尧家的地址，原本要上车的乘客还在车外咒骂。 乘客抢车这种事情对车租车司机来说最常见不过，挣谁的钱都是挣，便发动车离开了。 自从遇上霍尧，她从来都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宠溺着、包容着，他对别的女人是不假辞色的，在生意上奸诈的，对朋友是内敛冷静，只有对她来说是温柔的、热烈的、冲动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程乐乐喃喃自语道，她早就说过霍尧会把自己惯坏的，想起这几个月电话里的只字片语，霍尧一定厌烦死她了，厌恶她了，所以今天才不会来，他没有直接说分手都是好的。 程乐乐想见霍尧，她马上就要见到霍尧，一刻也不能等，她需要解释的，她不要这样结束，不要对她失望，不要不要她。 开门下车的时候，因为过于着急，程乐乐的裙子被夹在了车门里。司机连开门都来不及，“刺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程乐乐伸手硬生生地撕去了自己裙子的下半截。 熟悉的小路，景色依旧，程乐乐气喘吁吁地上了楼，甚至没有给自己喘气的机会，便迫不及待地拍打着霍尧的公寓门。可敲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程乐乐慢慢地垂下了手，一时间寂静的楼道里，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第93章 “乐乐？” 温暖的声音似乎从梦中而来，程乐乐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乐乐。”霍尧疲惫地拉着箱子，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身影，好像不看住就会消失，多少天魂牵梦绕的人就站在那儿。 程乐乐这才反应过来，迅速转身。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霍尧背着光让程乐乐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霍尧后面吊灯的刺眼，就好像紫霞仙子说的一样，有一天他会驾着七彩祥云来迎娶我。 程乐乐奔跑上前，扑到霍尧身上，胳膊勾住霍尧的脖颈，两腿也顺势攀上霍尧的腰身，“别不要我，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霍尧被程乐乐带来的冲力踉跄一下，却还是稳稳地站住，用手拖住她的臀部，不让她滑下去。 “霍尧，你别生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应该先问问你的，我没有不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么？”程乐乐想说圣诞节的事，也想解释和的事，两件事就被她搅和在一起，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怀里的她颠三倒四地说着，霍尧也听得云里雾里，但程乐乐总归是爱他的，才会这样。霍尧淡笑着，吻上程乐乐的额头，声音低柔地回应：“你在说什么呢，傻瓜。” “那你抱抱我？”程乐乐仍不安地询问着。 “我这不是抱着呢。”霍尧的手臂又紧了紧，单薄收腰的礼服显得程乐乐的腰更加纤细，霍尧总觉得他只要一个使劲就能勒断。 程乐乐用脸颊贴着霍尧的颈窝处，感受着宽厚有力怀抱，熟悉的气息渗入鼻腔，包容，宠溺，呵护都和以前一样，分开这么久的时间就好像不存在，“我离不开你，霍尧，你不会不要我，对么？” 霍尧的面色几不可见地一愣，心有些疼，却只说着：“我爱你啊。”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很想很想。”程乐乐满足地一笑。 霍尧抛开心里的想法，倾身吻上程乐乐的唇，用行动表达此时的愉悦，舌尖描摩她的唇形，灵巧地探进去口腔，扇情又甜蜜。 程乐乐的胳膊收紧，似乎想把自己嵌在霍尧怀里，主动地迎合上去，急切地啃着霍尧的唇瓣，吸吮着他的舌头。 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亲吻，可对于半年没有见面的两人，就像枯草上的点点火星，一瞬间便可燎原。 幸好霍尧还残留着一丝理智，艰难分开两人，嘴间带着银丝，只让气氛更加旖旎，“乐乐，咱们回家。” ‘回家’这个词听在程乐乐耳里，格外得美好，“嗯。” 程乐乐正要下去，霍尧就将她禁锢在怀里，不让她动，腾出另一只手，拉着箱子，快步走到门口，似乎又想到什么，急忙加了一句，“我去深圳出差了。” 程乐乐不想让霍尧费力，两腿使劲地夹着。可听到这话时，心里堵得慌，是怕她又误会吧，脑袋枕在霍尧的肩膀上，闷闷地说：“我知道，你不用告诉我。”我知道你爱我，所以不会再怀疑，不会再质问。 霍尧又将她往上凑了凑，从裤兜里摸出钥匙，利索地打开房门。霍尧先把行李踢了进去，紧接着便把程乐乐抵在了门上，门顺势被关上。 程乐乐感受着他温暖的呼吸落在她的发际，手臂越发紧，凑在她耳边的呼出俞凝重炙热起来。空气里暧昧的气息浓烈地缭绕着，程乐乐从霍尧身上下来，细长的手指绕过霍尧的胸前，摸索上他的皮带，迫不及待地开始结。 霍尧心口紧缩了一下，随后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眼帘、鼻端、脸颊，流连辗转，渐渐吻上她的唇，唇齿相濡。 程乐乐不得要领，结了半天也没弄开，而霍尧的唇又似烙铁般落在她的肌肤，程乐乐更觉得燥热，额头上冒着小汗珠，像只抓狂的猫咪，在霍尧怀里乱蹭，呼吸委顿。 霍尧好笑，从未见过程乐乐这般，一边吻着她的颈脖，手一边退去她的礼服，礼服倒是好脱，后面的拉链一拉到底，礼服便滑落下去。 程乐乐全身感到凉意袭来，可眼前霍尧的衣服仍整齐地穿着，下意识有些恼怒，沿着霍尧的领口的扣子，便撕扯着衬衣，扣子坠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霍尧心头麻酥酥的，呼吸凝滞，动情地含着她冰凉的耳垂，舔舐着。猛然间，将程乐乐打横抱起，进了卧室。 程乐乐紧紧地咬着唇，压抑地喘息着，手指上都是温热的湿汗，却仍固执地与霍尧两只手成十指交握的姿势，猫儿一样地一声一声唤着他的名字，不肯停歇地一直缠着他。 女人的力气总是抵不过男人的，尤其像程乐乐这种懒骨头更不能和天天锻炼的霍尧相比。程乐乐虽然筋疲力尽了，但还是八爪鱼一样地攀在霍尧身上。 “我抱你去冲冲吧。”霍尧的声音里带着激情后的嘶哑，在程乐乐鬓角处落了一个吻，起身给程乐乐身上盖了一个薄单，连人带单子一起捞起来，走进浴室。先将程乐乐放在洗手池边，才去摸墙壁上的灯。 开了灯，霍尧这才注意到程乐乐怎一个乱字能形容的，头发因为刚才的欢爱，全散落下来，脸就完全没发看了，妆被毁得一塌糊涂，一条黑一条白，幸好刚才一直没有开灯，霍尧总怀疑自己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就连他自己脸上都被沾到了。 触目惊心的是程乐乐的两只脚，连带着脚踝，脏兮兮的还带着点血迹，霍尧脸色马上就不好了，问道：“怎么回事？你的鞋呢？” 程乐乐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 霍尧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拉开了门，转头离开。这个动作吓了程乐乐一跳，连忙跳下来，打算追出去，可却忘了跳下来的作用力有多大，脚底猛然疼了起来。 霍尧会很快就回来，只是手里多了件裙子，裙子下摆破破烂烂地拖着，他没有找到鞋子，结合着程乐乐见面时的话，霍尧心底一沉，坐在程乐乐身边，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紧张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程乐乐窘迫地看着衣服，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急着过来弄成这样，搭在下面的脚也往后面缩了缩，不想让霍尧看见，霍尧非得念叨死她。 这个动作在霍尧眼里却是另一番解读，他一把抓住程乐乐的脚，握在掌心里，另一只手将程乐乐的脑袋按在胸膛上，“别怕，别怕，我在这里，你不说，我就不问。” 程乐乐眨眨眼，听着怎么不对味儿，赶紧开口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就是…就是急着见你，摔倒了……” 声音就蚊子声那么大，头也低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霍尧一愣，入眼的就是程乐乐白净的脖子，精致的锁骨，礼服勾勒着丰满小巧的胸型，肌肤娇软红润，没有一点瑕疵，的确，刚才进入的时候，程乐乐的反应很正常，霍尧知道自己想歪了，却又心猿意马了。 程乐乐见霍尧没有出声，有些着急地抬头，认真地把今天的事倒豆子般地全说了，包括孟家柱的话。 霍尧不知道尧乐乐的邀请函，估计是因为他出差错过了吧。他对孟家柱的话也不做评论了，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 孟家柱的确帮了他，否则乐乐不一定来，但也因为他的话，乐乐才受伤，他宁愿乐乐坐在酒店，等着他去找她，“就算这样，你也不用着急过来，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如果我今天没有回来，你怎么办？” “我会等你，以后我都会等你，除非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不要我了，否则我会一直等。”程乐乐现在想想，也许是孟家柱的话成了这么多天思念的□□，所以才想马上见到霍尧。她顿了顿，接着说，“我和真没什么，我……他有一个特别喜欢的女朋友，就是刘佳，你记得么？他家逼他相亲，可是刘佳家世一般才把我拉出来，做给他家看的。” 程乐乐一字一句解释得小心翼翼，她的确开窍了，霍尧却听着心酸，程乐乐一开始去美国的时候，是他不联系的，是他想给她一个教训，后面因为的事情，他很生气，两人联系不多，加上今天孟家柱的话，程乐乐是吓着了吧，他本该高兴乐乐对他的依赖，可现在却害怕她这样的改变。就像程乐乐不相信他和易楠一样，他也没有相信程乐乐和，他嫉妒，嫉妒的背景，嫉妒在全世界面前与程乐乐站在一起。 霍尧轻叹一口气，“乐乐，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好，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就因为这样，程乐乐才觉得内疚，感情的付出是两个人的事，她不可以让霍尧一个人承担，可她除了解释这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先帮你看看脚。”说完，霍尧在程乐乐的身前蹲了下去，慢慢地将她两只脚抬起来放在膝盖上，细细查看着，两只脚丫脏兮兮的，上面混着些口子，应该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被玻璃渣割到了。 霍尧怕地上土感染了伤口，轻轻地用酒精处理了一下，眼看着她蹙眉，便不敢再碰，只能用水清洗了没伤的地方，洗完后，脚丫重新露出了白白嫩嫩的皮肤，一道道红色痕迹让霍尧看着心疼，最后拿大的纱布贴在脚上。 程乐乐借着灯光，看着无比认真的霍尧，好像她的脚是什么重要文件一样，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安宁。 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陌生的香港也变得可爱起来。 第94章 早晨的太阳钻不进厚重的窗帘，房间里晕黄的灯光照得屋里暖暖的，充满了家的香气。 一夜好眠，程乐乐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蒙蒙瞪瞪地从床上坐起来，本来环在腰间的胳膊滑落下来，旁边的男人却还没有醒。 薄被遮着霍尧腰部以下的春光，凌乱的发丝贴在额头，微微翘起的薄唇，尽有说不出的孩子气。 昨晚的最后是以程乐乐耍酒疯结束的，缠着霍尧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霍尧给她煮了醒酒汤，她现在的头才一点都不疼。 程乐乐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在更衣室里随便找了一件霍尧的衬衫和运动短裤穿上，对着镜子将头发高高束起，她的行李都在酒店，只能先将就一下。简单地洗漱过后，便钻进了厨房。 两人在一起时，最多的是在外面吃，少部分是霍尧做饭，程乐乐这辈子就没怎么进过厨房了。前段时间，程乐乐独自在美国，又拾起了上辈子的技能，吐司，煎蛋，煮咖啡。吐司有烤面包的机器，煎蛋有煎蛋锅，煮咖啡有咖啡机，程乐乐看了一圈，总觉得没有诚意，又上网查了hashbrown的做法，组成美式早餐标配。 霍尧不睡懒觉，手在旁边没有摸到程乐乐的身影，心脏快跳两下，出来一看，就见小女人哼着小曲，扭着身体，正在准备早饭。霍尧嘴角的笑意很浅，但眼神里的温柔却是如此外泄。 他梦想中的生活就是这样，住在小小的公寓里，只要一眼就能看见自己的爱人，只要伸手就能触摸到，爱人有时能做一顿早餐，晚上他接爱人下班回家，整个晚上吃饭、看电影、干什么都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幸福很简单，只是爱太复杂了。 等霍尧洗漱回来，程乐乐已经将盛着早饭的盘子端上餐桌了，“拿来吧！” “什么？”霍尧已经换上了西装，目不斜视地坐在那里，优雅地切着吐司，就如同坐在西餐厅一样。 程乐乐听到这个回答似有不满，嘟起小嘴，望着霍尧，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霍尧伸手摸掉程乐乐嘴唇上的黄油，含进自己嘴里，他从不吃任何fat、junk的食物，可程乐乐最爱的食物之一就是吐司陪黄油。 他温暖的笑容，配上早上沙沙哑哑的声音，还有这身矜贵范儿，程乐乐觉得这样的霍尧异常性感。当深爱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让自己心跳加速，程乐乐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伸到霍尧面前，“我的戒指呢？” 霍尧望着程乐乐闪闪发亮的眸子，心里滑过苦涩，“那个不好，我送一个更好的给你。” “我就要那一个，那是我的！”那是霍尧自己做的，订制的怎么能和他相比，再说那是第一个，代表完好如初，程乐乐执拗地想着。 霍尧除了觉得太难看，还有其他的心思，他盯着程乐乐看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绒毛小盒，打开放在桌上。他一直随身带在靠近心脏的位置，只是想留个纪念。 程乐乐快速地把戒指拿到手里，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奇形怪状的钻石，她怀疑原石可能就长这个样子，毕竟霍尧就算再天才，几天也做不出什么。但程乐乐还是觉得稀罕，张开左手五指，自己戴上，大小正合适，“你看，你把我套牢了。” 霍尧缓缓地笑了，牵过程乐乐的手，摩挲着戴戒指的地方，随后握紧，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程乐乐早就把自己套住了。 “今天什么安排？”程乐乐心里无比喜悦，早饭都没有心思吃了，右手支着脑袋，左手来回摆弄着，眼睛就在戒指和霍尧之间打转。 “去上班。”霍尧也被程乐乐的快乐所感染，升起逗弄她的心思。 “啊！上班？”程乐乐撇撇嘴，顿时没意思了，“那你送我回酒店吧。” 霍尧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起身绕到程乐乐的一边，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我也想和你在一块儿，所以你陪我先去公司，我把事儿安排一下。” “真的？” “前提是…咳...”霍尧眼睛沿着程乐乐的脖颈向下瞄，他的衬衣穿在程乐乐身上本就肥大，再加上乐乐没有系第一个扣子，胸前的小白兔一蹦一跳得十分明显，“你先把衣服换了……” 于是，两人先到了酒店，程乐乐出门前在外面又套了霍尧的一件风衣，风衣将身体包裹住，系上带子，女穿男款颇有雷厉风行的感觉，当然如果不注意程乐乐脚下没穿鞋的话。 霍尧本想把程乐乐抱上去，程乐乐没让，她不穿鞋子不是所有人都能注意的到，可这要是被抱着进客房，衣服还是男款的，不让人想入非非都难。 她用最快的速度进了房间，换了一身淡紫色淑女装，头发也盘了上去，耳坠、项链、手链一个不少。对于霍氏集团来说，她不仅仅是霍尧的女朋友，她还是尧乐乐的总裁，也是程氏的继承人，更重要的是霍尧强有力的支持者。 “装备齐全啊！”霍尧一看，就明白了程乐乐的意图，有些自嘲道，“看来支持我的董事又多了两个。” 程乐乐听出霍尧的弦外音，一惊：“我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上辈子的记忆，霍尧最终会继承霍氏。霍尧在她心中，是无所不能的，可孟家柱的话让她恍然大悟，她从不曾想过霍尧现在在霍氏有多艰难，她只是想帮到霍尧，尽管她能影响的股份很少，可就算帮到霍尧一点点也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霍尧打断程乐乐的话，他不想说这个话题，也不想让程乐乐窥探到他的想法，他不需要最爱的人为他冲锋陷阵，这本该是他做的。 程乐乐还要说话，霍氏的大楼已经耸立在眼前了。霍尧下了车，将钥匙交到保全的手里，绕到车的另一侧，替程乐乐开门。 从进入霍氏大厦的那一刻，霍尧拉着程乐乐的手，全程都没有放开。他想要更多的人知道，程乐乐是他的女朋友，是他最爱的人，无关利益，不会再有别人。 “嫂子！”霍翼不是第一个看到这对情侣的人，但是却是敢第一个上来打招呼的人。 因为众人都还在猜测和观望中，可霍翼一声‘嫂子’彻底搅乱了众人心中的算盘。这女孩是谁？霍家承认的？没听说霍尧订婚了？ 程乐乐噗嗤笑出了声，不知道霍翼的‘嫂子’是不是故意叫的，可看霍尧对霍翼的态度不错，知道霍翼对他的威胁不大，如果是这样，这霍翼还真是个福星。上次见霍翼，她认识了，在美国对她帮助很多；这次见霍翼，她还正想着谁来捅破她的身份呢，这声‘嫂子’就来了。 “现在不可能叫嫂子哦，我还没有见过伯父呢。”程乐乐轻笑着，间接承认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霍尧深深地看了一眼程乐乐，他的话更是坐实了程乐乐是结婚对象，只是这个结婚对象不是霍江所满意的。 “爸爸肯定喜欢嫂子啊。”霍翼恭维道，他发现说程乐乐的好话，霍尧的心情更好。 “别以后了，就现在吧。”孟家柱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冲着几位咧嘴笑笑，“大家好！” 霍尧收敛起笑容，疏离而有礼，“孟董早！” “不早了，霍总软香在怀，当然比我们这种孤枕难眠的睡眠好。霍董事长听说未来的大儿媳妇来了，说是想见见，霍总愿意放人么？”孟董讥讽道。 “你说什么呢，你以为谁都当和你一样呢。”霍翼和孟家柱早因为现在的女朋友，结下了梁子，现在又来挑拨他哥和嫂子的关系。 程乐乐把几人的关系听得云里雾里，本以为孟家柱是霍尧的朋友，但现在看来，霍翼更像是护犊子，眼睛看向霍尧。 “我送你过去吧。”霍尧点点头，顺便介绍一下孟家柱这个内奸。 以前霍江不是没见程乐乐，但对霍江来说，身价决定他心中的位置。 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程乐乐的等级和霍雪菲一样，程氏和霍氏资产再大，那也是程盛广和霍江的，程乐乐和霍雪菲都只是一名豪门千金。不要说其他人脉企业，就是在程氏，程乐乐仅仅是法律意义上的继承人之一，她没有参与公司的实权，她对程氏决策的影响都很有限。 霍尧与那时候的程乐乐只是门当户对，但若因为霍尧和程氏的联姻，程氏会是霍尧的助力，的确是的，可只要霍江给程氏的利益能大于程乐乐，程氏就会放弃这个女儿。 但几年不见，这个要抓能抓一大把的普通豪门千金，一跃成为豪门中年轻一辈身价最高的，按过几年网上的话说，程乐乐算是豪门内部的‘*丝逆袭’。不是第一继承人，却能成为第一继承人，每个集团的第一继承人只有一个，这可就不是烂大街的货了，拥有了除董事长以外的集团最大股份，这相当于唯一继承人的地位，比第一继承人更稀有，而程氏第二大股东和尧乐乐的资产让程乐乐变成了第一继承人中最富有的，不可替代的。 霍江如今不能再小瞧这个女孩了，霍尧若是与现在的程乐乐结婚，他再想对付霍尧，可就要先搞定程乐乐。 第95章 霍江毒辣的眼神毫不掩饰地释放在程乐乐身上，他再清楚不过程乐乐来霍氏的目的，而他也正想见见这个最近在香港金融圈内正火的女孩。在爱人和助力的双重作用下，这个助力越大，霍尧的弱点就越明显，一旦失去了，对霍尧就是双重打击。 “是不是伯父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见到伯父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霍江收回威压，慈爱地笑道。 “我在想我是该叫霍董事长，还是叫伯父呢。”程乐乐如实回答，在这种老狐狸面前，越坦白才对自己越有利，叫伯父意味着霍江承认她了。 “霍尧都放话出来了，我就是反对又有什么用，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还是女儿贴心啊！”在霍江眼里，霍翼慢慢不听话了，霍尧又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位子，而程乐乐能为程氏带去利益，还不在程氏呆着给程盛广添堵，霍江显然忘了，程乐乐是程氏的第二大股东了。 “相信我，只要霍尧是霍氏的最大股东，霍尧也会很孝顺的。”现在这种局面都是谁造成的，家不像家，程乐乐可不怕霍江，她既不是霍江的儿子，也不是霍江的员工，程氏在内地，尧乐乐的大笔投资在美国，霍江就是生气，也拿她没办法。 “女孩子太要强了，可不行，霍尧会有压力的。”知子莫若父，或者说最了解自己的人是敌人。 程乐乐如今对霍尧一百个相信，嘴角浮上甜蜜的笑容，“伯父既然都答应了，什么时候让霍尧也见见我爸妈吧。” 霍江扫过程乐乐手上戴的戒指，若有所思，霍尧这么快就求婚了？那可不太好，“行啊，这么优秀的儿媳妇上哪里找去，我和你伯母都没有问题，我看霍尧也巴不得快点娶到你吧，什么时候咱们两家坐在一起吃顿饭？” 程乐乐愣了，霍江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她其实只是试探一下，毕竟程氏倒向霍尧的话，对霍江没有好处，“我还是回报备个我妈吧，我妈要是知道我没有把霍尧领回家，就直接让她去家长见面会，以后我妈可算是有事在我面前碎碎念了。” “那我可就等着霍尧来找我约时间喽。”霍江哈哈大笑。 程乐乐见霍江笑得开怀，她就便秘了。都说优秀的生意人也是优秀的演员，不论霍江是真笑还是假笑，他都把程乐乐给整懵了。 如果霍江憋着内伤，装作大度，那还好办，但若霍江真想让她嫁给霍尧，那霍江图什么呢。程乐乐心不在焉地捯饬着盘子里的牛排。 霍尧见状，将边上的柠檬片切成小块，放进了程乐乐的盘子里，“多吃点。” 程乐乐左手的大拇指摩挲着中指上的戒指，既然认定了霍尧，她当然想早点结婚，一旦结婚，两家互相拥有的股份和合作会更多，对霍尧在霍氏的处境也有好处，但万一进了霍江的圈套，给霍尧帮了倒忙，又得不偿失。 “嘶——”程乐乐看都没看霍尧递过来的东西，这会儿酸得脸都皱在了一起。 “想什么呢，从父亲办公室里出来，就一直这幅…哀怨的样子。”霍尧眼眸含笑，他不好形容程乐乐的表情，不管怎样，都不应该是哀怨的吧。 “这么明显？”程乐乐傻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恩。”因为在他身边不需要掩饰么，霍尧心底微动，手指伸近程乐乐的脸颊，轻轻扯开，“这样就好看多了。” “啊…快松开，粉都掉盘子里了。”程乐乐不想在西餐厅里大喊，只能压低声音说道。 “......”霍尧无语，温和的笑容扩散开来。 有霍尧的插嘴，程乐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了霍尧身上，旁边有这么一个高智商腹黑总裁系，她果断放弃了思考，霍尧对霍氏的事情最清楚不过了，“今天你父亲说让咱俩快点结婚，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霍尧眉头微蹙，听着程乐乐仔细地将霍江早上的话重复了一遍，心里琢磨着，却不敢表露出来。当初他回到霍氏的原因就是手里持有google的股份，父亲一开始就联合董事对他集中打压，让他不得不急于收购霍氏股权，一年过去了，父亲便宜地从他手里套到二分之一的google股票。 可程乐乐有的就不仅是google股份了，而是尧乐乐，尧乐乐的资产远不能和霍氏相比，把尧乐乐当做一个收购项目来看的话，尧乐乐是优质的，霍氏不仅能扩展投资部门，也完全能负担得起这个费用。就算尧乐乐被美国的大集团注资，只要霍氏保证大集团的利益，他们不会介意尧乐乐易主，也许在他们眼里，霍氏的价值更大。 总得来说，就是父亲在警告他，最好离程乐乐和程氏远远的。 “你说会不会是你父亲故意这么说，为了避免程氏进入霍氏董事局，那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程乐乐见霍尧不说话，便提供了自己的思路。 “应该不会，我在父亲眼里，就连让他忽悠的资格都没有，父亲既然这么说，看来是早有准备。”霍尧缓缓地说着，但握着程乐乐的手劲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 下午的阳光格外明媚，直射向桌面，挡在程乐乐的眼前，让程乐乐有些看不清霍尧眼神里的内容，心慌地反握住霍尧的手，“既然你父亲巴不得咱们结婚，咱们就偏不如他的愿。联不联姻无所谓，程氏又不是没有霍氏的股份，只要我是你的就行。” 霍尧怎么会听不出程乐乐的言外之意，顿时大惊，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郑重，“乐乐！不可这样做。” 就算程乐乐没想过继承程氏，但程氏的股权也是程乐乐在程氏的立足点，如果程乐乐拿程氏的股权去换了程盛广手里霍氏的股份，程乐乐以后在程氏话语权就降低了。 程乐乐倒是轻松自在，“我不是继承人，我又能赚钱养活自己，我为什么还要在意程氏的股份。你不用替我担心，程氏本来就是我哥的，我爸也不会让哥把我赶出程氏的。” “可到时候就不是程叔叔说了算的，而是程穆。”霍尧不得不提醒程乐乐，虽然程家和霍家不同，但程盛达的例子还在，程家又能强到哪儿去。 程乐乐对着霍尧狡黠地一笑，抬起食指摇了摇，“你没有注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爸爸的立场，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我没有想过继承程氏，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不退出。” 霍尧多聪明，一点即通，面上又不可置信，“怎么会…程叔叔…怎么会…他就不怕你之后会假戏真做？” “或许我爸早就看透我了，或者他确实是想看看我和我哥谁更合适。”程乐乐耸耸肩。 “你早就知道？！”霍尧的疼惜瞬间占据了心脏的大部分。 “别这么看着我，你还没有我爸爸了解我呢。”程乐乐被霍尧看得心暖，却又不自在，偏过头看向窗外。 “我只是心疼你。”霍尧轻叹一口气，也许乐乐是心甘情愿被利用，但程盛广把乐乐卷进是非圈的行为本就让他觉得残忍。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现在告诉你，就是让你知道，我能和我哥抗衡这么久，我哥是手下留情的，更何况我从来没有和他争过，而我能成为程氏第二股东，这就是爸爸给我的保证。就算退一万步讲，我被程氏扫地出门，我还有你，还有尧乐乐啊。”程乐乐眼眉弯弯，轻软的声音里带着信赖。 霍尧紧张的心也被融化了，低缓轻柔地嘱咐道：“不论程氏以后发生什么变故，你都要告诉我，不能自己扛着，知道么？” “恩恩恩，知道。”解决了心中的疑问，程乐乐胃口大增，将之前霍尧给她切得牛排塞了几块儿进嘴里，把两个腮帮子吃得鼓鼓的，只能点头回答霍尧。心里却更加确定了尽快从程氏的纷争中退出来，不仅为了霍尧，而且她也怕给程氏真的惹上了美国的财团联合。 一直想给她最好的，想要为她撑起一片天，这次父亲的警告真是双倍的效果，程乐乐把爸爸的目的告诉自己，可能是想安自己的心，但霍尧成长在霍家，他没有办法像程乐乐那样思考程盛广和程穆，反而更忧心父亲对尧乐乐下手。 他不能让父亲收购尧乐乐，也不能让程乐乐放弃手里的程氏股权，霍尧的拳头在桌下握紧有张开。 第96章 说好的二人世界呢，说好的烛光晚餐呢。一顿晚饭，被霍家老狐狸和程家老狐狸占据了所有的谈话时间。程乐乐懊恼得不行，不甘心就这么回家，拉着霍尧在外面压马路。 霍尧也乐得这一刻的安宁，他珍惜与程乐乐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只想着这一刻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到了夏天，夜晚比白天更热闹，尤其是夜市和步行街，繁华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恨不得都能贴到人家身上去了。 霍尧搂着程乐乐，把人护在自己怀里，小心地移动着，眉头紧蹙。他错了，这不是安宁，这是遭罪。 程乐乐只管往前挤，眼睛在各色小吃上打转，可霍尧总说这些不干净，一想到每次吃串串香都要去大饭店，程乐乐又歇菜了。 “想吃什么？”霍尧温热的气息滑过程乐乐的耳边，看着程乐乐眼巴巴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活像几天没吃饭似的。 “羊肉串？”程乐乐听霍尧询问，眼睛一亮。 霍尧抿着唇，路边摊都是些什么羊肉，过期的肉不说，指不定都不是羊肉，还有装东西的那些桶子…… “…或者，咱们还是去看看其他东西。”程乐乐一看霍尧的脸色，自己先否定了。 谨慎的语气，生怕他会反对，一脸神往的表情却又换成了失望，霍尧一颗心都倏然柔软，哪里还会有一丁点的反对意见。算了，偶尔一回也没事儿，“我也想尝尝，你又不想吃了？” “真的？”程乐乐觉得惊喜，眼睛徒然睁大，笑容也变得灿烂起来。 “不就是羊肉串么，看你这点出息。”霍尧揉了揉程乐乐的脑袋，陪着程乐乐往小摊跟前挤去。 两人都穿得是正装，却又比一般上班族的精致得体，在人群里格外显眼。在这里常年摆摊的，什么人没见过，眼瞧着霍尧和程乐乐过来，连忙堆满笑容，热情地先招呼两人。 霍尧将自己的西装脱下，垫在凳子上，让程乐乐坐在上面。程乐乐看着小菜单，恨不得都吃一边，好不容易霍尧同意了，她还不吃个够本，下次还不知道等什么时候呢。 羊肉串，鸡胗，鸡心，茄子串，辣椒串，土豆片……直到霍尧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程乐乐才讪讪住了嘴，嘿嘿地冲霍尧傻笑。 霍尧自知可能插了队，点完餐付钱时，便没有让摊主再找零钱。摊主拿着钱，在后面也不停地催促着老板娘快些给两人上来。 事实上，霍尧虽说想尝尝，但主要还是程乐乐吃，霍尧的饮食习惯已经养成，他就连看到这些都没什么胃口。 程乐乐吸溜吸溜地吃得欢腾，嘴巴吃得油乎乎的，有些难受，可一个盘子已经被扔了，手里的串儿没地方放，腾不出手。 “我来，你别动。”霍尧见状，连忙将衬衣袖子卷起来，抽了张纸巾，程乐乐就老实地撅着嘴等在那里。霍尧一边帮程乐乐擦着嘴，还一边问道：“渴么？” 程乐乐点点头，霍尧又让摊主拿来一瓶矿泉水，替程乐乐拧开，递到嘴边。程乐乐就着霍尧的手，喝了两口，解了辣味，接着吃手里的串儿。 “你都没吃呢？”程乐乐吃了大部分以后，肚子差不多了，总算想起了霍尧，还算有点良心，把不辣的留给了霍尧，谁知道是不是嫌不辣的没味道，“土豆片不辣。” 霍尧见程乐乐正开心着，不忍扫她的兴，把剩下的吃完了。 程乐乐确实特高兴，不是因为能吃到羊肉串，而是因为和霍尧一起吃路边摊，她觉得好像回到了中学的时候，方淼、容泽、霍尧和她晚上看完地下车赛，总要一起去吃夜宵，那时候他们都还穿着校服，每当去吃大排档的时候，霍尧都只看不吃，“好久没有见到方淼了？” 霍尧一愣，随即也想到了以前的时光，“恩，方淼一直都没有联系。” “她不是在纽约么，下次我去纽约，指不定就碰见她了，”可谁都知道纽约那么大，上哪儿碰见去，程乐乐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指着空空的盘子，问霍尧，“你还吃吗？” 霍尧挑眉，淡淡地笑着，只是眼神有点阴森，“怎么，还想吃？恩？” “……”程乐乐果断摇头。 某些人就是得寸进尺，霍尧的视线缓和下来，“那就走吧。” 摆摊的商品主要还是以衣服和饰品为主，来吸引女性群体的目光。吃饱喝足的程乐乐抱着霍尧的胳膊，惬意地看看这边的摊子又看看那边的首饰。一开始倒是新奇，可逛着逛着就没意思了，似乎再也找不回小时候的感觉。 随着钱越赚越多，钱早已变成了一串数字，程乐乐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拿钱干些什么，就像走到这么繁华的香港街头，她甚至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霍尧似是感觉到程乐乐的低落，却不知为什么。 经过一个摊位时，程乐乐竟然看见了和霍尧自己给她设计类似的对戒，当然，只是设计款型，材料和钻的大小都没得比，唯一的优点大概是比霍尧这个临时工的做工要好太多。 “果然你只是老板，而不是设计师，你的艺术细胞最多也就这个等级了，真是白瞎了这么大的钻石了。”程乐乐的左手在霍尧眼前晃了晃，嘚瑟地对着霍尧咬耳朵。 “是啊是啊，多亏了您不嫌弃小的。”霍尧有意逗程乐乐开心，顺着毛捋，不和她计较。 程乐乐似乎想到了什么，来了精神，把对戒的男款取了下来，摆弄着霍尧的手指，想给霍尧试试。 霍尧皱着眉头，手指僵硬地弯曲着，不让程乐乐戴进去，“……你要是喜欢，我再找人做一个。” “那是你做的，这个是我买的，是不一样的，订做一个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程乐乐在香港的时间不长，本来想着过两天去珠宝店看看，可今天撞见了，程乐乐觉得是缘分，“你嫌它是地摊货。” “……没有。”霍尧除了觉得有那么点…带不出手以外，如果是平时，即使是纸做的，他也愿意讨程乐乐欢心，立刻戴上，因为程乐乐和戒指都代表着特殊的意义，可现在他却害怕承受背后的含义。 霍尧的犹豫让程乐乐松了口气，今天霍江的话恐怕远不止霍尧说的那样，仅仅一年时间，两人之间就有了阻碍他们的东西，程氏、霍氏、尧乐乐，程乐乐不明白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她担心等她回美国后，她和霍尧之间会隔着更多未知的事物。 “不好意思，如果你们不买的话，这个可以让给我们么？”青涩的男生让程乐乐回过神来。 “可以，我们只是看看，”霍尧声线平稳，抢先将程乐乐手中的男款戒指递过去，甚至还做起了推销，微微一笑，“很漂亮的款式，很配你们。” “谢谢，我们今天起正式交往，”旁边的女孩被霍尧破天荒的温和笑容迷得七荤八素，娇羞地靠在男孩肩膀上，插了一句，转头又对男孩说，“我的眼光没错吧，就这个了。” 有时候人原本对一件东西无所谓，但因为有别人想要，这个东西就变得无比珍贵，想拥有的想法就变得十分执着，如果得不到这件东西，自己内心就会衍生出很多不好的想法。 “你为什么不想要？为什么？可我很喜欢啊，你就当哄哄我也行，我又没想让你真的天天带这个，我就想这个赝品先替我占着位置。”程乐乐视线愣愣地看着这对小情侣，有些委屈，觉着订婚戒指哪有一个人戴的道理。 “乐乐，你怎么了？”霍尧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程乐乐有这么大反应。 “我爱你，我要为你做点什么，我想嫁给你，”程乐乐咬着下唇，倔强地看了眼霍尧，又转身寻找小情侣的去向，丢下一句‘你等我’，便甩开霍尧的手，跑了出去。 猝不及防地一句话，将霍尧心里的防线轻易击溃，胸腔似乎被什么塞得满满的，就要溢出来了。霍尧叫了程乐乐两声，也跟着追了上去。夜市里人太多，两人分开很容易被人流冲散。 霍尧快跑几步，远远地瞧见程乐乐和刚才那对小情侣在说着什么，时不时地指向他，或者冲他笑笑，三人看起来聊得很开心。霍尧微微站定，把程乐乐固定在他的视线内。 这时，程乐乐朝着这边大幅度地摆了摆胳膊，他注意到乐乐要回了戒指，望着程乐乐闪闪发光的笑容，霍尧有些发愣，世间万物都不及你倾情一笑，以前觉得矫情，如今却只觉得四周都黯淡了。 起初程乐乐还慢悠悠地走向霍尧，没走几步，就变成了小跑。 霍尧驻足，张开双臂，将程乐乐紧抱在怀里，眼里层层迷雾散去，垂眸宠溺，“你和他们怎么说的？” “我说，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程乐乐搂着霍尧的脖子，仰着脑袋咯咯地笑着。 “他们相信？”霍尧挑眉，结婚是多大的事儿，即使再穷，也会买真钻戒。 “我对他们说，你买不起真的，却又不想委屈我，所以才不好意思，我的回答是，我不在乎，即使假的，也是现实的，我心里踏实，梦幻永远只存在于童话。” 程乐乐的吻小鸡啄米般落在霍尧的脸颊上，她想告诉他，没有人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假戒指代表着他们的现在，可她相信霍尧，未来一定会换成真的。 “你说的对。”霍尧的嗓音低柔，却带着承诺。 程乐乐嘴角笑容逐渐扩大，突然挣脱开霍尧的手臂，膝盖打弯，着地，单腿跪了下去，在人群中，面对着霍尧。 啊…… 边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停了下来，女的向男的求婚？所有人都好似长在原地一般，动弹不了，目瞪口呆。 霍尧吃惊的，无法思考的，血液在全身叫嚣着，沸腾着。 “你愿意娶我吗？”程乐乐目不转睛地盯着霍尧，一手拉着霍尧，另一只手举着戒指，指尖都紧张地颤抖着。她不想自己这么没出息，却仍控制不住。 第97章 求婚本是男人做的事，之前霍尧虽然准备了，但最终没有实施，最近因为他的犹豫，就连求婚戒指都给的稀里糊涂。现在程乐乐替他做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其他男人一定会觉得没有面子，可因为程乐乐刚才的话，因为目前的棋局，霍尧心里只觉得酸涩难言，他的女孩，如此特别，如此勇敢。 霍尧眼神认真且专注，“不会后悔么？” 一句话就将求婚与被求婚逆转，四周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拍摄。 程乐乐的心飞扬起来，“错过了你，我才会后悔。” “那就嫁我吧。”霍尧脸上带着温柔而郑重的笑，一手拉着程乐乐的胳膊，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部，将程乐乐整个人从地上提起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像是完成庄重的仪式。 周围原本都屏住呼吸期待着霍尧的回答，随后就爆发出一片掌声和欢呼声，见证他人的幸福，也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霍尧低头深情地看了眼程乐乐，手臂收紧，搂住她的肩膀，大跨步地快速走出人群的包围。两人一路无言，拐过一条街，钻进了一道稍微僻静点的巷子，步子才渐渐慢下来，牵着手静静地走着。 “来来来，我给你试试。”程乐乐借着暗光，摸索到霍尧的中指，拉到眼睛跟前，“…是不是有点紧？” “一点点，还好，”霍尧老实地将手摆着，看着程乐乐帮他套上戒指，心里一片柔和，“为什么这样做，竟然还真的跪下？” “你不喜欢？”程乐乐刚才未免没有强迫的意思。 “我心疼，你又不是嫁不出去，搞得别人以为你上赶子似的。”霍尧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就是要你心疼。”程乐乐咬着唇笑着，头向前凑过去，在霍尧微翘的嘴角上，啾地吻了一下。 只是下一刻，程乐乐整个人就被顺势推到身后的墙壁上。一只胳膊揽着她柔软的腰肢，另一只胳膊顺势撑在墙上，昏暗中男人漆黑幽暗的眸子好像把她吸进去，挺直端正的鼻梁下，微微抿着的薄唇带着难以言喻的性感和蛊惑。 好吧，颜值真的很重要，程乐乐心跳加速了。 霍尧伸手在程乐乐脸颊上来回摩挲了几下，带着凉意的两指扣上她的下颚，将她柔软的唇瓣送到自己嘴边，舌尖长驱直入。 “唔……”程乐乐的轻呼声被他尽数吞灭，伸出手臂缠上他的脖子。霍尧吻得忘情，紧紧压着她，嘴唇辗转研磨。 路灯昏暗的光芒投映在地面上，夜风微凉，扫过两人的衣摆，意外地，没有凉意，唯有带着颤抖的悸动。 回到住处时，夜色已深，进了门的两人连灯也没有开直接纠缠到一处。 整个晚上，霍尧不似以前的温柔，而是霸道的、强硬的、甚至是激烈地将程乐乐扭成各种姿势，周而复始，一次一次热烈地占有她，甚至有一种抵死缠绵的冲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爱你’，不是感叹，而是陈述。 程乐乐一开始还迎合着，后来就跟不上了，只能如同一块儿浮木一般，在大海上无目的地漂浮着，直到最后累极了，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乐乐，你是我的，一辈子。”霍尧垂眸看着程乐乐白嫩的肌肤上留下许多印痕迹，心疼不已，调整程乐乐抱在怀里，亲吻她满是湿汗的脸颊和香肩，低声呢喃着。 夏季的天亮得早，时针走向七点钟，外面就已经大亮了。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户投映进来，整个房间都落满了淡淡的亮光。 浑身酸软的程乐乐幽幽转醒，懒懒地翻了一个身，正好撞到一个结实的怀抱里，皱着眉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霍尧恰好眼眸含笑地望着她。 生物钟已经形成，睡得再晚，霍尧也能准时起床。醒来时，两人的姿势还如入睡时一般相拥着，一条胳膊被程乐乐紧紧地压着，虽然麻得厉害，却扔怕惊扰到她，索性就没有起身。 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容颜，程乐乐不算最漂亮的，但她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正和他的心意，手指情不自禁地勾勒着脸的轮廓，不曾想就把程乐乐吵醒了，还直接往自己胸膛上撞。 此刻，看着她一脸呆萌地疑惑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霍尧心下一阵好笑，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去，为她整理一下额前和后面的乱发，“睡个觉也不安稳，做梦了？” “恩，记不清了，”程乐乐眨了眨着朦胧的眼睛，试图回想着，却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把霍尧在她头上作乱的手掰过来，欣赏着霍尧中指上的戒指，“真好看。” “我也觉得。”霍尧的视线看向程乐乐的手。 “是么是么？”程乐乐把带着戒指的左手扎开，就像个讨要表扬的小孩。 “我说戒指，戒指不是我自己做的么。”霍尧一本正经地反驳。 程乐乐顿了顿，随即作势就要将戒指拔下来，撇着嘴，“不带了不带了，还给你还给你！” 霍尧低低地笑了一声，把她的手钳制在胸前，对着她的手背，覆唇上去，无限爱怜地印了一个吻。 这个时候亲吻手背让程乐乐有些不好意思，轻笑起来，伸出胳膊将霍尧精瘦的腰身紧紧环抱。霍尧情动，程乐乐暖暖的笑声就如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地撩过他的心房。 伸手将被子拉过两人的头顶，又准备开始早上的例行作业。 ‘嗡——嗡——嗡——’还未开始，就被不识趣地打断了。 “手机。”程乐乐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头发又变得毛毛躁躁了。 “不要管它。”霍尧话音刚落，手机的震动声就停止了，他将程乐乐拽进进轻薄的被子。 ‘嗡——嗡——嗡——’手机新一轮的轰炸坚持不懈。 “哈哈哈！”程乐乐抖着肩膀，笑得开心，把头探出来，揪着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盖住，像只一只毛毛虫似的向着声音源头寻了过去，手指够到霍尧床头边的手机，“是严俊，应该有重要的事情吧。” “他哪件事情不重要！”霍尧负气地嘟囔着，像个孩子似的抱怨，懒散地拾起被踢到床脚的黑丝睡袍，裹住全身。去拿程乐乐递过来的手机时，顺势勾起程乐乐的下巴，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啃噬一口，又滑到她的唇角，啄了一口，“你再躺会儿吧，我把早饭买回来，再叫你。” 程乐乐眼看着霍尧出了门，才拿起自己的手机，扫了一遍邮件和短信。虽说特地回来找霍尧，但也不可能真的没事情，自己想放假，可工作是没有假期的。 “爸爸，是我。” “怎么样？在美国没事吧。”程爸大概知道程乐乐在美国惹了麻烦，否则也不会和他借人。 “恩，没事儿。不是看新闻了么？尧乐乐被我经营的很好啊。”程乐乐故作轻松地说。 “难道之前不一直是霍尧管着？你去香港找人家了？”程爸呵呵一笑，他支持程乐乐和霍尧的关系，除了霍尧对程乐乐好以外，霍尧的背景也很重要，但是霍氏现在内部斗得厉害，让他也有些动摇，他也希望程乐乐能更好。 “可美国是我在管啊，好吧，就如同爸爸说的，所以我要以身相许。”程乐乐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爸爸这件事。 “你说什么！？”程爸一惊，他没想到一通电话就惹来这么大的事情，就连身边正在吃早餐的郑颖也用眼神询问过来。 “就是字面的意思。”程乐乐对丢给爸爸这个炸弹很满意。 程爸给了程妈一个安慰的手势，起身走到餐厅的窗户边，但声音如常，并没有刻意避着程妈，“乐乐，恩…我想说，我们给你最大的自由，你是我们程家的宝贝，我知道你不是这么冲动的孩子，你是考虑好了？” “恩。”一个字，就说明了程乐乐的坚定。 程爸心底一沉，但嘴上并不敢表现出来，他此时只是一个父亲，他很清楚，这种事别人越反对，当事人只会越固执，反而适得其反，语气尽量缓和，道：“乐乐，我们从未反对过你和霍尧的交往，但交往是爱恋，但结婚是两家的结合，我想你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是霍家和程家，说实话，你的话让我和你妈都妈非常震惊，而且你还小，我们连心理准备都没有。” 程乐乐哪能不明白，只要爸爸不是喜悦，其他的情绪一概可以被归为不满意。她不解，霍尧本身就很优秀，而且洁身自好，就连家庭都门当户对，符合联姻要求，难道是因为她从没有正式地把霍尧带回家的原因，这倒真是她的不对了，她以为爸爸妈妈都知道，就可以了。程乐乐内心升起愧疚，语气也带上了撒娇，“爸爸说的对，两个家庭准备在一起是大事，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有机会我一定把霍尧带回去，给爸爸和妈妈赔罪？” 程爸轻舒一口气，只要还有的商量就行，“我看你还是自己先回来吧，你妈听到你要结婚，都想装晕了。” 程妈瞪着程爸，眼神犹如利箭般密密麻麻地射向自家老公。 “那行，那爸爸先安抚安抚妈妈啊，我会尽快回去的。” 与父亲报备过了，浑身酸痛的程乐乐勉强下了床。随着开门的声音，程乐乐隐约听到霍尧在外面的说话声。 “……恩……我知道了，网上的视频能删就删，尽量控制吧……我父亲怎么会不知道，不是父亲的原因，你照做就行……”霍尧再想低调，也不会因此费事，不过是程乐乐之前和有绯闻，现在又和他闹出结婚，即使程乐乐不是公众人物，他也不想外界有一点误会或伤害到她。 第98章 “……就这样，我这两天可能会不在市区，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吧。”霍尧面朝窗户，说着话，不知电话那头严俊说了什么，霍尧面上不似刚才那般严肃，嘴角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对，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恩，拜！” 霍尧挂下电话，正要转身，一个柔软的身体便贴在了他的后背上，霍尧神色又柔和了几分。 程乐乐环着霍尧的腰，一张脸埋进他宽厚的后背，声音闷闷地道：“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大清早的，瞎说什么呢，”霍尧微微转身，侧着将程乐乐拉进怀里，两根手指在程乐乐额头上轻弹一下，“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霍尧避过了，程乐乐却不能，如果不是她钻了死胡同，当街求婚，至于让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去么，早上一和霍江见了面，脑子就真抽了，明知道霍江正等着他们掉进陷阱了，“现在怎么办？你父亲会不会直接找到我家，把结婚这事儿办了？” “别多想，就算没有昨天的事情，我父亲也早晚知道咱俩和好，”霍尧没说的是，父亲真想让他俩结婚，多得是办法，他抵着程乐乐的脑袋，“他希望咱俩结婚，我也这么希望的。” 霍尧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程乐乐鼻尖上，弄得她痒痒的，狭小的空间让脸颊也热起来。 “你既然听到了这个，就没有听到别的什么？”霍尧拉开些两人的距离，把程乐乐抱上窗台，双手撑在两边，心情愉悦地说。 “什么？”程乐乐想了一下，小脸垮下来了，“你要出差？” “不是我，是我们，我们出游怎么样？”霍尧也是早上起来才想到的，两人似乎没有专门为了旅游而一起出游。 程乐乐眼睛一亮，“真的？去哪儿？” “大屿山，吃过早饭，咱们收拾收拾就走。” 大屿山，香港地区的最大岛屿，是著名的旅游景区，天坛大佛和宝莲寺都在那里，香港人讲究风水，那里的香火极为繁盛，迪士尼主题公园以及度假村也在今年开幕，除此之外，凤凰山、大东山、渔村大澳风景秀丽，愉景湾被开发成度假村，霍氏和容家在那里都有大批地产。 早饭过后，程乐乐换了一条吊带长裙，黑直的秀发尾部带着自来卷，清新又有些许妩媚，淡淡眼线将眼睛看起来更有精神，却不轻挑，但又在脸颊和唇彩上加重暖色，很适合这个热情的季节，十个手指甲和脚趾甲都涂上糖果色，让整个人清新中带着俏皮。 霍尧也一身夏装，背着双肩包，还拉着一个大行李箱，两人的衣服全在里面，还有一些小零食、点心什么的。看着从卧室出来的程乐乐，偷香一个，牵着程乐乐的手，下了楼。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霍尧虽然平时不开车，但家伙事儿都十分齐全，轿车、超跑、suv、敞篷都躺在车库里，定时有专人上门检修，拉出去溜一圈，保证几辆车任何时候都直接能用。 出门旅游时，敞篷的确拉风，但首选还是越野车，性能好且安全舒适。程乐乐遗憾地在超跑周围转了转，布加迪威龙，2005年问世，时速超过430公里，她都没有，可怜巴巴地看了眼霍尧，最终还是跟着霍尧上了奔驰ml。 霍尧自己开得最多的就是这辆suv，他没有用过一次布拉迪，完全是为了程乐乐才买的，但哪有人旅游开超跑的，霍尧一直认为，除了在赛场外开跑车，都是恨不得想快点死的人。 程乐乐戴上墨镜，坐在驾驶位，这是她征求了半天，霍尧才同意让她开车的结果。霍尧打开电脑，开始查路线、订酒店，程乐乐没有来过大屿山很正常，可霍尧一个本地人也没有玩过，只有一次度假村建工来过，上次在深圳，与易家谈的就是这个项目三期。 太阳高照，车里开着冷气，放着音乐，程乐乐微微抿唇，下巴微微抬起，面无表情地紧握着方向盘，专注地盯着前方。要不是脑袋时不时地跟着节奏点两下，否则真让霍尧以为程乐乐在开赛车。 可能程乐乐开多了赛车的原因，动作利索流畅，没有多余的坏习惯，他不知道其他女人开车是什么样儿，但程乐乐却十分帅气，有时仅仅侧头看他一眼，犀利的眼神还未转化回平时的温和，霍尧只觉得砰然心动。 他喜欢着、欣赏着曾经开赛车时的程乐乐，每次结束后程乐乐都是到达顶点时的兴奋和激动，如同烟花般释放在天空中最灿烂的一刻。可他为了她的安全，他希望程乐乐以后都不要碰赛车，但似乎这样就不是他认识的程乐乐了。 霍尧灼热的目光让程乐乐如坐针毡，早上不是还好好的么，程乐乐将车滑到路口的红灯前停下，憋不住地转头开口道：“我错了，你别这样瞅着我，我心慌。” 霍尧一愣，便反应过来，眼角斜睨程乐乐一眼，似笑非笑地逗她道：“你哪儿错了？” “……”她怎么知道，程乐乐扁扁嘴，“我就是错了。”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歉意，霍尧见程乐乐当真了，笑意间却多了心疼，以前的程乐乐是不会这样的，说不清的心思缠在他的心房上，真想把她揉进骨子里，霍尧却只在程乐乐脸上用力吧唧几口，“傻样儿，专心开车。” “……”搞什么？程乐乐翻了个白眼，恋爱中的女人是神经病，坠入情网的男人也不是正常的。 真是他的傻宝，霍尧合上电脑，偏头自然地对程乐乐说：“看在你开车这么稳的份上，允许你重新开超跑。” “什么？！”程乐乐一脚刹车下去，速度快的车惯性极大地让两人猛地向前倾，安全带适时地被卡出了。 ‘滴————滴————’由于程乐乐突然减速，后面的车也吓了一跳，使劲地拍着喇叭。 “开车！”霍尧坐稳，对程乐乐吼了一句，转身朝后面看了看，幸好后面那车跟得不算近，否则刚才肯定要出事故了。 程乐乐知道自己差点闯祸，也不敢问霍尧刚才的话了，老实地继续开车。 霍尧气愤，但见程乐乐小脸有些泛白，想起程乐乐出国车祸，心肠又软了，原本车祸后就怕程乐乐留下什么后遗症，别这会儿被自己吓出问题了。其实刚才最多就是追尾，他们的车又耐撞，人应该不会有事。归根究底他也有责任不是么，说什么让开赛车的话，明知道程乐乐在意。瞧瞧，霍尧难道不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矛盾过后，全赖自己头上了。 车间静默了一阵，霍尧才淡淡地说：“没事儿，没事儿，以后可不能那样了。” “恩。”程乐乐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我是不是吓着你了？”霍尧听着程乐乐声音闷闷的，更过不得了，“宝贝，乐宝？” 程乐乐自己也怕出事，没出事又怕霍尧生气，这会儿见霍尧心情好了，才放肆起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你吼我。”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霍尧哭笑不得，能胡搅蛮缠说明没事儿，也发现玩得转极限运动的人心态应该都不差，要不怎么承受极限去。 “你都吼过了。”程乐乐见霍尧还在笑，深觉得自己吃了好大的亏。 “要不…你吼回来？”霍尧想了想，说。 “不用，”程乐乐赌气地说，怕霍尧没领悟，又加了一句，“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要怎样，才不生气，嗯？”霍尧更觉得可乐了，从善如流地道。 “你之前说，允许我重新开超跑？”程乐乐扭头，贼兮兮地说，重新开超跑不是说自从车祸后，程乐乐就没有碰过跑车，而意味着可以重新参赛，在平时马路上的速度和专用赛道的速度哪能相提并论。 霍尧无奈，他就知道，不过他刚才的确这么说了，气不过只能在程乐乐的脸颊上轻掐一下，大爷地施舍了一句：“看你后面表现。” “喳，小的谢恩。”程乐乐狗腿道。 从香港中环至大屿山距离很近，起初在市区内有点堵车，但上了高速公路后，程乐乐就像撒了欢似的，恨不得路程能再长一点，硬是半个多小时就飙到了，还是在霍尧的威压之下。 霍尧在自家度假村订的房间，一切自然是最好的，最好的服务，最好的视角，最好的质量。既然父亲早就知道两人和好，霍尧带着程乐乐也没有什么可躲闪的，住在自家的酒店，总是方便很多。 程乐乐的钱的确很多，但那仅仅是钱，她没有像霍尧这样的产业，所以，住在霍家的度假村，对她来说，意味最好的价格，免费…… “就这么兴奋，住别家酒店也不用你花钱。”霍尧看着程乐乐这幅财迷样儿，用手指点点她的脑袋。 “那我也心疼，你的钱难道以后不都是我的？”程乐乐说的理所当然，女的在家里都管着财政大权。 “你可以把‘以后’俩字去掉，顺便…...我的人也是你的。”霍尧含住程乐乐的耳垂轻舔一下，在她耳边呵气道。 第99章 天空碧蓝如洗，海水浅蓝幽深。 他们的房间是度假村内地势较高的海景小别墅，不用特地选海边的小房子，整个度假村都是沿海，所有的别墅离海边都很近，度假村内的小车也能方便地把游客载到沙滩。而重要的是景观，不是每一个别墅的view都能设计的恰到好处。 程乐乐站在顶层露天台，感受着四周散落的柔光，茂密参天的树林那头是白色的沙滩，白沙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想起小时候的歌，白浪逐沙滩，椰林追斜阳，一片海蓝蓝。海水澄澈晶莹，先是透明色，再是浅蓝色、蔚蓝色、深蓝色，像一副色调绚丽的油画。 眼界开阔了，心也随之释然，没有什么坎儿敌得过大自然下的威力，连人都是渺小的，更何况那些所谓的烦恼。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程乐乐早已遗忘了13岁重生时的想法，她比上辈子早已得到了太多。 霍尧跟在经理后面，查看了一下各个房间，把行李放置好后，也从下面走上来，与程乐乐肩并肩站着，望着程乐乐眼里所看到的景色，“想什么呢？” 程乐乐摇摇头，与霍尧的手十指相扣，“阳光明媚，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你喜欢就好，”霍尧的手指收紧，“饿了么？我们下去吃午饭？” “好啊！快走吧！饿死了。”程乐乐拉着霍尧的手，欢快地跳下楼梯。 世界上美好的景色太多了，而每个人看到时的心情却不一样，只因为旁边有可以相伴的人。 两人来这里是临时提议的，都没什么计划，逃开大都市的压力，并不想连旅游都那么赶。虽说是出游，其实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度假，两人恨不得懒懒地呆在躺椅上，晒一下午的日光浴。 不过，在海滩上躺了半晌，看别人都玩得那么欢腾，程乐乐也眼馋了。度假村里什么都有，在海滩闲逛得只是少数，潜水，滑水，冲浪，摩托艇，独木舟，快艇，跳伞，热气球，沙滩排球……各种各样的海上运动和沙滩运动足够人们疯玩好几天，都不觉得腻。 程乐乐踢了踢霍尧的小腿，“我们也去玩吧。” 霍尧扭过头，将墨镜勾到鼻梁上，露出一双快要睡着的迷离眼神，含糊地说：“我还以为你要憋到什么时候呢。”他家宝儿有时候挺爱起哄的。 “你教我冲浪吧！”程乐乐记得去年在美国时，霍尧和他们玩过，反正当时霍尧比霍翼滑得好。 “冲浪有什么意思，再说一个大浪吹过来，你的小命就交代到这儿喽！”霍尧起身，往嘴里灌了一杯冰水，让自己清醒过来，顺便把程乐乐也拉起来，“我去带你玩个好玩的。” 因此……进进出出，开船一个小时后，离开大屿山，到达了南边的长洲岛。 程乐乐坐在了霍尧的游艇上，探出头往海里看，海水清澈，能见度极高，海水里的珊瑚礁和热带鱼都能清楚地看到，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长洲海域是一个极好的潜水地点，没错，就是潜水。香港最出名的潜水圣地是西贡，但香港周围大大小小200多个岛，除了西贡以外，很多岛屿都具备潜水的条件。长洲岛离大屿山很近，因此在大屿山度假的很多人都顺便来这边玩一圈。 程乐乐上辈子为了能和大老板打成一片，‘多才多艺’是必不可少的。美国人崇尚运动，在炎热的夏天，水上运动更受欢迎，纽约、加州、佛罗里达，经常出差的几个地方都沿海，她自然要会一些，玩得不精没关系，但一定要会。 可上了游艇后，程乐乐还是错愕霍尧的办事效率，不论是游艇、船位，还是四个教练，这些可都是要预约的，更何况霍尧请的教练是国际大拿。 “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让他们随传随到，上午来的路上就联系过了。”霍尧看出程乐乐所想，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要是不问，咱俩指不定今天就在沙滩上装死了。”程乐乐嘴角抽抽，同时有些懊恼。 “我怕你想休息，就没有告诉你。等哪天你有精神了，我们再玩也是一样的。”霍尧一边开着船，一边侧头对程乐乐淡淡笑了笑，似是在安抚她。 程乐乐耳尖微红，心里发酵着感动。她又不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大牌教练多难约，花费又是多少，霍尧说得轻描淡写，仅仅是因为她累了，霍尧宁愿浪费了钱和心思，白准备一场。 游艇行至指定地点停下，霍尧把三个教练给了程乐乐，一个负责穿着，一个负责讲解，还有一个是监督，这行为让程乐乐很无语又暖心，算了，这辈子她还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也没有潜水证，索性就让霍尧以为她不会吧。 就连教练看到霍尧对程乐乐一副谨慎的样子，也开始打趣两人，还对霍尧竖起了大拇指。自家宝贝只有自己才疼，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谁负责都没用。霍尧身边只陪着一个教练，他熟练地穿戴着面罩、输气管、潜水衣、脚蹼一堆东西。 潜水分浮潜和深潜，越往下越危险，程乐乐算是第一次玩，自然是浮潜，装备简单，穿上泳装，戴上潜水镜、蛙鞋、呼吸管就行。等霍尧穿戴好深潜装备后，程乐乐正在学习理论知识。 霍尧见程乐乐跃跃欲试的模样，当下觉得今天带她来潜水的主意不错，对几人嘱咐了一句，便和自己的教练一起下水了。 遨游在大海深处，就如同飞行一般，散发着令人神秘的气息。水流的压力与视力的昏暗，让人有轻微的眩晕，而思维却更加清楚，宁静，自信，平和，这是喧闹的地上世界所不能给的，也是霍尧喜欢潜水的原因。 可今天游了两圈，霍尧就觉得没意思了，像是少了什么。返回到船上，看见程乐乐在水下正玩在兴头上，就连两个教练都时不时地比划着什么，看起来很开心。他才明白原来深海□□静了，已经不适合他了。 “她怎么样？”霍尧问留在船上的教练。 教练夸程乐乐很聪敏，一教就明白，根本不用费口舌。 “那当然。”霍尧很自豪笑着，眼眸深邃地望着程乐乐，眼里的神情一目了然，姿势不错，人也漂亮，就像一条美人鱼，只是…为什么是比基尼？……果然他还是应该和程乐乐一起下去。 霍尧进了船舱，卸下装备，冲了个澡，再次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潜水的呼吸管。纵身一跃而下，在快接近程乐乐时，牵住了她的手。 程乐乐惊讶地看了霍尧一眼，两个教练自觉地游到了后面，名为保护，实为看热闹。 一样的风景，或许浮潜比深潜热闹很多，但霍尧觉得现在才是最宁谧的时刻，只有他们两个人。拉着程乐乐游到两三米深处，用着比平时多一倍的力气，将程乐乐圈在怀里，亲吻上去，这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并且做了。 程乐乐瞪着眼睛，挣扎了两下，可又怕出事，顺从靠在霍尧怀里。 当两人浮出水面时，仍保持着拥抱姿势，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颊和脖子上，后背滑落着水滴。金色的太阳直射下来，海面上金光闪闪，唯有一对璧人深情缱绻地对视着，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敢打破这幅美图。 程乐乐一寸一寸仔细地观察着霍尧的脸，经过海水的冲洗，连纹理都异常清楚，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杂乱无章的发丝，额头上还冒着三个小痘痘。 即使如此，程乐乐甚至因迷恋而恍惚，胳膊攀上霍尧□□的上身，手指轻滑过碰结实的手臂，捧着霍尧的脸，身体努力向前压过去，温柔又细腻地吻上他的双唇。轻柔的舌尖细致地扫过口腔里每一处，浓情而珍惜，让在海上本就湿湿黏黏的空气更加稠密。 霍尧拥着她的手臂，似乎想要将程乐乐紧紧地勒在怀里，就此溶入骨血，永远都不分开一样。 还能有比这样更美好的事情么？阳光灿烂时，我们相爱，我们拥抱，我们接吻。 与爱联系在一起的永远是*，浪漫只是短暂的调味品。不得不说，比基尼将女人的身材无限放大。丝薄的布料搁在两人中间，霍尧几乎只能感受到程乐乐胸前的柔软贴在胸膛上。 他使坏地突然把程乐乐的臀部上托，让程乐乐的身体都压在他的身上，抱着她前行。 “啊！”由于重力的原因，程乐乐只有下身沾着海水，让她变得更艰难，只得把细长的双腿盘结在霍尧的腰间，用胳膊肘架住霍尧的肩膀，努力脱离海水。 可程乐乐这个动作却直接将自己送到了霍尧嘴边，霍尧的目光由情动变成了炙热，此时的程乐乐就像是一只猫咪慵懒而优雅，眼角上扬，妩媚而蛊惑人心。他下意识地上下动了动喉结，两人之间的温度似乎在不正常的升高中。 “别，回去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程乐乐抵住霍尧的额头，阻止霍尧继续想下去。 “我们有自己的船和人，不用我开回去。”霍尧似是调笑地陈述着，尾音因嗓子的嗓音而变得耐人寻味。 “……”她当时就纳闷，为什么还多带一个船员，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第100章 明亮与黑暗实现交替，夜晚的海风带着丝丝凉意。 程乐乐缩了缩脖子，幽幽转醒，一脸茫然地望着四周漆黑一片，让她竟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怎么醒了？”霍尧本来轻轻地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熟睡的人已经坐起来了，“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们……”程乐乐的视线触及到窗外暗蓝的波浪，“还在船上？” “已经到度假村内的码头了，我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你，否则倒腾来倒腾去，反而睡不着了。”霍尧开了灯，走过去，用手试了试程乐乐的额头和脸颊，又握住她的手，“是有些冷么？” 程乐乐想点点头，见霍尧已经拿了件外套罩在她的肩上，又摇了摇头，刚醒来的人，总是迷迷瞪瞪。 “既然醒了，我们就回酒店吧。”霍尧唇角噙着温柔地笑，宠溺地刮了一下程乐乐的鼻子。 傍晚的海边，唯有海鸥飞翔和鸣叫。沿着光洁的水泥路，越靠进度假村里面，越灯火通明。路过休闲区时，小公园和游泳池附近都已经被人包下，节奏的律动，灯光的闪耀，夜晚成了众人狂欢的天堂。 程乐乐听着音乐也清醒了不少，靠在霍尧的肩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心情不错地乘坐着度假村小车，回到了两人的小别墅。 两人都在海上漂了半天，说好听点是海风的味道，说难听点就是臭鱼烂虾的味道。霍尧给了程乐乐一个晚安吻，两人就迅速地各占领了一个浴室。小别墅一共三个浴室，对一对情侣来讲，富富有余。 等程乐乐洗完出来时，霍尧已经斜靠在床边，神色专注地敲击着笔记本键盘。 程乐乐探头过去一看，果然是工作，才一天的悠闲时间就好像被打回了原形。 “你的手机响了很多次了。”霍尧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到程乐乐放在床头的手机。 程乐乐微微一愣，看向又一次奋力闪烁的手机。屏幕上的名字让她神色慌乱了一瞬，急匆匆地将手机揣进自己的浴袍里。 “怎么不接电话？”霍尧转头淡笑地看着程乐乐，“打了好几个，应该是有事情吧。” “都是工作上的…….”程乐乐烦躁地撇着嘴，明明是休假，很不想接，但在霍尧坚持的目光下，她却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我和没什么的，他找我真是工作上的，关于尧乐乐注资……” 程乐乐紧张地扑进霍尧怀里，眼睛明亮，却又有点语无伦次，生怕霍尧生气。 霍尧一手搭上程乐乐紧绷的身体，轻啄了一口程乐乐，似是在安抚她，“我知道，我知道。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就更应该接了。” “你真没生气？”程乐乐仍旧小心翼翼。 “傻瓜，你俩若真有什么，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哪里会任由你和继续交朋友。”霍尧揉了揉程乐乐的头发。 “那能不能当我不在啊？”程乐乐苦着脸，这么急打过来，她也知道没有好事，真不希望好好的假期被破坏。 “快打回去吧。”霍尧一边催促，一边合上电脑，在床边站起来，“你慢慢打，我出去喝杯水。” 霍尧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听。 程乐乐有些尴尬地朝霍尧笑了笑，直到霍尧出了卧室，她才回拨过去。 霍尧两手插在浴袍口袋，面无表情地下了楼。不是因为怀疑，就像他对程乐乐所说的一样，他相信程乐乐和，但他也清楚程乐乐的确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程乐乐拙劣的演技，隐瞒时的心虚，霍尧都一清二楚，就这样的小白还指望她真有了外遇而不被发现的？她既然不想让他知道，他就不会探听。 就像他也有事不希望程乐乐知道，只希望她能一直开心下去。霍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过去，“易楠，是我，霍尧，希望没有打扰你休息……” 对于双方都隐瞒了不少事情的情侣来说，也许假期刚开始，就结束了。 这家酒店将房间对外的墙壁都设计成落地窗，白天采光良好，入了夜里，景色一样美不胜收。躺在床上，眺望外面，大海似乎就相邻在身边，星空一览无余，整个人都像置身在室外，而玻璃又将远处些许狂欢的声音所隔绝，海水的味道胜过任何人工香精的装点。 程乐乐翻过身，抱住身边的霍尧，舒服而惬意，可就是睡不着。 “乐乐？还没有睡？”霍尧摸到床头灯的开关，打开灯，望着程乐乐瞪着两个圆圆的黑眼珠。 “可能刚才睡了，现在有点睡不着，你睡你的吧，”程乐乐把脑袋钻进霍尧的颈窝处，软绵绵地说着话。 “那我们……去看日出吧。”霍尧摸着程乐乐的发丝，提议道。 “现在吗？”程乐乐疑惑，就算要提前去，也不用晚上就去吧。 “现在。” 于是，两人里里外外把带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裹得像熊一样，在凌晨三点，到达了凤凰山。 本来程乐乐以为他俩已经够早的了，没想到有人比他们还神经，只是心里刚吐槽完，就看到霍尧朝那几人打了个招呼。 “霍先生来得也太早了吧，我们刚准备开始，你可不能算我们偷懒啊！”其中一个像是这几人的头儿，走过来与霍尧握了握手。 “我女朋友睡不着，就带她早点过来了，还好你们没有开始弄，她也可以看看。”气温比想象得还要低，霍尧胳膊紧紧搂着程乐乐的身体。 “没问题，你好，我是艾瑞，这次热气球之旅的负责人。”艾瑞热情地对程乐乐介绍了自己。 “你好，我叫程乐乐，”程乐乐敷衍地说了一句，便惊讶地扭头看向霍尧，霍尧没有回答她，只是扬起温柔的笑容，程乐乐的脸蓦地红了，白净的一张脸上晕染了桃花一般粉粉的颜色，“这是惊喜吗？” “唔……算吗？”霍尧思考了一顿，说道。 还有外人在，程乐乐不敢表现得太过，只是抿嘴傻笑着，但眼眸里的灿然光亮，让霍尧的心也飞扬起来。 艾瑞估计才是最尴尬的，惊喜？他说了什么，难道不该说……趁着两人四目相对时，遁走。 按照霍尧原先计划的，应该是艾瑞的团队把热气球安装好后，他和程乐乐才过来的。现在提早来了，加上程乐乐这会儿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两人也过去帮忙，图个新鲜。 程乐乐和霍尧坐上艾瑞的小车，在山下到处测风速。找好了地点，工作人员将热气球灌起来。根据日出的时间和热气球的速度，两人踩着点登上了热气球的大篮子。 热气球慢慢升起，程乐乐看着离地越来越远，越来越高，和坐在飞机上看全景的感觉不一样，能感受到吹来的风，能感受到湿润的空气，能感受到凤凰山全景的壮观。 日出前的黎明是最黑暗的，程乐乐不曾有闲情逸致看过日出，也不曾体验过这样的黑暗。而现在她也无暇感受暗淡的悲伤，心底涌动的情愫早已超过了这份压抑。 “冷不冷？”霍尧小心翼翼地对着程乐乐的耳边呼着哈气。 程乐乐摇头，嘴角的笑意都要咧到耳根了。 “就高兴成这样？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霍尧指腹摩挲着程乐乐冰凉的脸颊，声音温和而沉稳。 “就这样？既然这么简单，你也很少给我惊喜啊。”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贪心，说变脸就变脸。没有惊喜的时候，想要惊喜，有了惊喜后，又想要更多。 “惊喜是童话，而钱是现实，你想要哪个？”逢年过节时的礼物，霍尧一个没落，但要说惊喜什么的，他太忙了，确实很少能想到。 程乐乐静默一阵，随即揽上霍尧的胳膊，“所以，我们天生一对。” 霍尧琢磨着程乐乐的话，低笑不语，视线望向远方。 绯红的太阳悄悄地慢慢地露出自己的光辉，染红了远处与海面相交的分界线。就在那一霎那间，太阳一跃而起，跳出海面，四周的红光逐渐扩大，海面被暖橙色的阳光映红，就像是一幅油画一样动人。 或许没有那么震撼，但却是幸福的，广阔无垠的天空地面和大海都在凝视着自己和心爱的人。 “看下面。”霍尧突然得意地开口，道。 400米的高空下，地上的一切仍能看得很清楚，树木、车流、零星几个建筑……那是…… 【我们天生一对】 比车都要宽几倍的巨型横幅安静的躺在地上，由于太阳的升起，显得格外耀眼。 “这才是惊喜。”而且还心有灵犀，霍尧凑过去，在程乐乐耳边低语着。 温和的、纵容的、宠溺的、迁就的、疼爱的……程乐乐蓦然回头，就看见了霍尧这样的神情，深邃的双眼充满着各种情绪，她的心房被狠狠地撞击着，喉咙间像是被掐住般快要窒息了。 程乐乐双眼通红，这男人……一般不浪漫，浪漫起来顶三年。 第101章 从热气球上下来，两人先去吃了顿早餐。本想着还要爬凤凰山的，可浪漫和感动真是个体力活，加上一晚上没睡，让两人疲惫不堪。草草地在凤凰山周围逛了逛，便驾车回酒店了。 第三天，霍尧带着程乐乐去了宝莲寺。霍尧生在香港，虽然不完全是教徒，但对佛教怀着敬畏。他每次来大屿山，天坛大佛是必去的地方。 程乐乐原本是无神论者，上辈子工作在美国，可能装成了个假的基督徒，但谁叫她重生了呢，她现在对佛教多少信点儿，这事儿实在太玄乎了，否则怎么解释她从哪儿来。 从最右边的门跨入寺庙，旁边有卖香的人。三炷为自己祈福，六炷为两辈人祈福，九炷为三代人祈福。而十三炷香是极致，代表着功德圆满的高香。 请了香后，从左门跨进大雄宝殿，殿内中间供奉着金光闪闪的佛祖，阿弥陀佛、释迦牟尼和药师佛，以及殿内顶上挂满幢幡，耳边充斥着念经的嗡嗡声。 程乐乐极为认真地双膝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高举过头顶，慢慢向下至嘴边，嘴里默默许愿，又继续向下至心口，摊开双掌，严肃地拜了三拜，惟愿平安。 因为会想到自己的前世今生，每次出殿后，程乐乐都感觉恍若隔世。 “我以为你不信这个的。”霍尧淡笑地看着程乐乐，刚才程乐乐对拜佛礼仪的熟悉和崇敬，让他很陌生。 “不是说信则灵吗，我只愿它在骗人骗己的时候管用就行。”程乐乐嘴上虽然开着玩笑，但面上仍残留着一丝迷茫。 霍尧无奈地摇摇头，正要说话，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站在路前，对两人笑着点点头，霍尧赶忙双手合什，“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霍施主别来无恙。”老和尚走进两人，对着霍尧回了礼。 “劳烦大师惦记，没想到大师今天竟然在寺里，”霍尧拉着程乐乐，对两人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程乐乐，这位是圣因大师，也是宝莲寺的主持。” “有缘千里来相会，女施主与佛有缘，才会派贫僧在这里等候。”老和尚文绉绉地说。 程乐乐眨眨眼，微微一笑，不说话。她信佛，但不代表她信这些老秃驴，现在的和尚有几个是真正念经的。 霍尧却诧异地看了眼程乐乐，随即问道：“既然如此，我正好有一事请教大师。” “贫僧知道施主想问什么，两位是金玉良缘，若是错过彼此，只怕将会一世姻缘淡薄，即便与别人在一起，也只是露水姻缘。霍施主不必为此忧心，只要跟着心走，难题自然会迎刃而解。”老和尚不在意程乐乐的态度，依旧温温吞吞地笑着。 霍尧的眉头却舒展了，手劲儿也没有刚才那么大了，“多谢大师指点。” 程乐乐看霍尧紧张的样子，又听说两人是金玉良缘，有些好笑，指不定老和尚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呢，但是吉祥话儿谁不愿意听多啊。 “女施主，请留步，”老和尚上前，微微挡住去路，“女施主从何而来，自己心里清楚，可为何而来，女施主想清楚了么？” 程乐乐谨慎地看着老和尚，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女施主心中有佛，贫僧才一片好意。前世因，今生果，世间万物，因果循环，既然是三生石上定三生的因缘，女施主可要好好把握。”说完，老和尚飘然地离开了。 霍尧虽然没有明白老和尚前面的意思，但最后一句总是知道的，斜着眼，傲娇地对程乐乐说：“大师说不要错过我，嗯？” 难道那老和尚还能看出她是重生的？回想上辈子，她和霍尧没在一起，自己都三十多岁了，还是条单身狗，而那时她虽然和霍家不熟，但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也知道霍尧一直没有太太。程乐乐后背的脊椎隐隐有些泛着凉气，撇撇嘴，装作镇定的样子，“老神棍的话你也信？” “圣因大师很有名的。”霍尧无奈地说。 “所以，你到底给这儿捐了多少香火钱？”程乐乐拉着霍尧，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 两人出了寺，旁边就是天坛大佛，程乐乐仰望着那么多阶梯，头脑发昏，不想上去了。霍尧见过了圣因大师，其余的也就由着程乐乐。 程乐乐举着剪刀手，与远处的天坛大佛合了影，也就当自己上去过了。 霍尧拿着相机，拍程乐乐拍上了瘾，不停地要求程乐乐摆pose。程乐乐对着相机就面瘫，一开始还顺着霍尧的意思，脑子里存了两辈子的pose都被霍尧搜刮完了，程乐乐撂挑子不干了。于是，霍尧以景物为辅，人物为主，在大屿山咔嚓咔嚓抓拍程乐乐，走路的，踢石子的，背影的，转身的，喝水的，撅嘴的，怒目的，翻白眼的，做鬼脸的…… 程乐乐看着相机里的回放，感概道：“原来我也这么非主流啊。” “什么非主流，我拍得好看吧。”霍尧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这是一个鲜活的程乐乐。 “难道不是因为模特长得漂亮？”程乐乐对自己很满意。 “是啊是啊，美女。”程乐乐固然漂亮，但霍尧最喜欢还是程乐乐的笑容，很灿烂，按程乐乐自己的话说，就是笑得很傻。 ‘啦啦~啦啦~啦啦啦~~’程乐乐听着熟悉的铃声，微微蹙眉，下意识地瞄了一眼霍尧，霍尧还在整理相机里的照片，程乐乐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对着电话那头刚打了个招呼，帕里斯的修养因为此时急迫早就被抛到外太空了。 “亲爱的，我终于联系到你了，要不是告诉我他联系过你，我都以为你已经不再人世了。你知道你多难找，如果你在上没有留言的话，也请出出风头，让朋友们知道你很好。答应我，即使你有什么事，请一定要最先通知我，我会带着希尔顿的律师团抢先一步收购尧乐乐，你可不能重色轻友啊！”帕里斯的嗓音越来越高，几句话不停歇地如机关枪似的飞快蹦出。 “嘿，嘿！我男朋友就在我旁边。”最后一句大得即便没有打开扬声器，都能穿透墙壁，程乐乐快步走远一些，她诅咒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吃方便面没有面饼。可能因为两人关系因为利益逐渐升温，而又是中间人，导致帕里斯总调侃和她之前绯闻。 “真的？让我见见吧，求你了。”帕里斯搜索过霍尧的照片，对传说中的程乐乐男朋友很好奇。 “不会让你见的，怕被你勾走了。”程乐乐调低手机的声音，感概道。 “不要自卑，比不过姐的魅力很正常。”被美女赞美才能显得自己有多漂亮，帕里斯听得心花怒放。 “你打电话来就说这事儿？”程乐乐见霍尧一直等在那里，有些着急，催促问道。 说到这个，帕里斯延续了一开始的亢奋，“你难道不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儿，现在□□和badu涨幅多少了么，说吧，心里是不是乐得跳舞呢，ohmygod，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准备大出血吧，放心吧，我父亲更加看好你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谈注资的事？” “再过几天吧，我正在和男朋友度假，所以如果之后没有急事，就别再连环call了。” “你这是□□裸的炫耀，尤其当我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帕里斯控诉着，噼里啪啦又是一堆抱怨。 程乐乐虽然不想理工作，但夜里躺在床上，内心也在计算着离开的时间，□□和badu因为上市的动作第一轮上涨还有空间，youtube也还在谈判…回美国并不着急，但中间还要回家一趟，程氏的事、和霍尧的事以及尧乐乐目前的状况，都要和爸爸谈谈…还有她要出席毕业典礼，不知道霍尧有没有时间参加…这些事加在一起，在内地会耽搁很久，自然就要提早离开香港… “想要回去了么？”不知什么时候，霍尧已经踱步走了过来。 “啊…没有…是帕里斯，没什么大事，你知道的，美国人太能talking了，又爱大惊小怪…”从合作伙伴转成朋友后，帕里斯在她面前就没什么矜持和节操了。 “是该回市里了，我父亲也催我回去了，我现在的位置最好还是不要离开太久的好。”他们出来玩用的是周末，霍尧只是不想程乐乐觉得是她破坏了假期，而他也需要回去。 “你父亲啊……”程乐乐觉得自己并不能帮上什么忙，有些沮丧。 霍尧别有深意地看着程乐乐，无意识地拉着程乐乐的手揉捏着，“乐乐，接下来我可能会很忙，估计没有时间顾得上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恩。” “你要从我家搬回酒店吗？我想若是我忙起来，你在我家可能还没有在酒店方便。”霍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会妨碍你吗？”程乐乐诧异。 霍尧摇了摇头，“我只是怕你饿着自己，我会和酒店说让他们给你配营养餐。” “我不用你照顾，我给你做啊，你经过一天疲惫的工作，一回家便有香喷喷的饭菜等着你，好不好？”程乐乐搂上霍尧的肩膀，撒娇道，她才不要住酒店。 猝不及防地撞进程乐乐依赖的眸子，霍尧若有若无地轻叹飘散在微风中，“那随你吧。” 第102章 三天的旅行结束了，两人乘下午的飞机，回到市内中环。 霍尧突发奇想地将这次旅游的照片打印出来，又收集了以前两人的合照，挂满公寓的每一个房间，尤其是书房，整整一面墙都变成了两人合影的照片墙。 由于霍尧白天上班，书房就成了程乐乐远程工作的地方。支着下巴，侧头凝视着记录两人甜蜜的墙壁，程乐乐不得不发现她和霍尧竟有自恋的潜质。 与杰森沟通了一下yutube风投的进展，大集团的这个靠山还是很靠谱，注资尧乐乐的项目提上了日程，但为了牵制住这些大集团对yutube项目的继续支持，注资尧乐乐仅仅停留在企划案的讨论上，一切都要等yutube项目结束后，才能加快进程。 “但我想大集团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们在yutube上显示了诚意，我们再拖下去，我害怕……”杰森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尧乐乐已经站在反财团阵营了，但要把反财团阵营中的集团也惹恼了，相当于同时得罪美国两大阵营，那尧乐乐就可以滚出地球了。 “乔治，我之前让你分批购入原油期货，进行的怎么样？”程乐乐不回答杰森的问题，转而问乔治。 “我一直很小心，主要在伊朗、伊拉克等市场已经在注意我们了，美国市场的份量很少。但如果继续收购下去，美国市场的份量就超过了一个基金公司正常的持有量，将很难逃开大集团的视线，看来我们不只会得罪两个阵营。”乔治分析道，他的意思是还有pe。 “如果从pe和美国两者来选择，你们会选谁？”程乐乐两手交叉，含笑问道。 “美国。”杰森对自己的国家还是很有信心的。 其最重要的原因是，1960年pe成立后掌握油价的涨跌，但由于2000年美国众议院商品交易委员会通过了禁止美国政府监管在纽交所之外进行大宗商品期货交易的所谓‘格拉姆’法案后，目前决定原油价格的则是纽交所的原油期货价格。 “pe现在拧不过纽交所，而纽交所是谁的地盘，反财团和财团联盟又有多少国际投行，只要我们不妨碍国际投行的利益，他们自然能帮我们抵住pe。所以……”程乐乐顿了一下，下巴微抬，甚至带着点傲慢，“大量收购美国市场原油期货，我就是要让大集团无比清楚地知道我们想要做什么，而利用他们完成我们想要的。” 纽交所决定原油价格意味着国际投行和能源巨头开始正大光明的炒作原油。当年初成立的尧乐乐只能做亚洲金融危机大浪中的小船，而这一次，尧乐乐虽然还要借助国际投行的力量，却可以成为拉动炒作原油价格的序幕。 话已至此，乔治和杰森都知道了程乐乐的想法，2003年以前原油价格一直在20至30美元徘徊，可2003年以后到今年，仅仅两年时间，原油价格却涨到了60美元。 “可已经翻了一倍了，国际投行真能继续炒作原油价格上升？”乔治又开始担心价格下跌。 杰森却抢先激动地说道：“当然，一倍的价格怎么可能喂饱他们，我来负责联系美国这边，我想我有一些老朋友可以用到。” “那就更好了，但这个案子不用着急，现在的重点还是注资，原油可是个长期的项目，一旦做好，未来两三年都不用愁了。”程乐乐点点头，总结道。 金融不过就是一个泡沫接着一个泡沫，也许程乐乐现在仍然需要靠先知，紧跟大资本的带动下，才能获利，但希望下一个次贷危机后，尧乐乐本身就有了可以炒作市场的能力。 挂了会议视频，程乐乐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时针已经走过了九点，霍尧却还没有回来。她握着手机，犹豫地来回翻着通话页面，最终还是决定不拨过去，不要打扰霍尧工作了。 晚饭在工作视频之前就做好了，本想等霍尧回来一起吃的，估计是泡汤了。程乐乐给自己盛了一部分，剩下的一半冷藏在冰箱里，霍尧回来热一下就能吃了。 清晨，程乐乐迷糊间往床边滚了滚，又爬了回来，脚在床的下部分蹬着什么，许久过后，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看了看大床，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她说怎么睡得这么舒服呢。 虽然有男朋友抱着睡很幸福，但一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床上，才是真的爽啊。当然，程乐乐也就是想想。 踩着拖鞋，出了卧室，在公寓里转了一圈，盯着门口的鞋柜看了一会儿，程乐乐便把电话拨了过去，“喂？” “喂？宝贝儿，起了吗？”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你昨晚没有回来？”程乐乐无意识地揉着乱乱糟糟的头发。 “恩，忙到太晚就睡在办公室了，对不起啊，都没有和你说。”霍尧一如往常的温柔。 “哦…”程乐乐把头歪在墙壁上，显然还没有睡醒。 霍尧在电话那头轻笑着打趣道：“是想我了么，没有我，睡觉都不踏实？” “……您想多了，”程乐乐不自然地舔舔嘴唇，可想了一下，又巴巴地问道，“那今晚回来吗？昨晚我做饭做得可好吃了，你都没有尝到。” “真的吗？还好我昨天没回去啊。” “……”程乐乐深吸一口气，生活真美好，老娘却如此暴躁。 “知道了，今晚回去把宝贝做的都吃完。”霍尧都能想到程乐乐气鼓鼓地不服样儿。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才不舍地挂了电话。美国与香港的时间颠倒，整个上午，程乐乐独自享受着短暂的清闲，煮了一杯咖啡，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悠闲地看书。下午，程乐乐去超市买了新鲜的食材，早早地为晚饭做准备。 程乐乐不知自己等待霍尧时的心情，就像一个妻子等待丈夫归家一样。门口处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程乐乐雀跃地跑到了门口，把霍尧扑了个满怀。 “霍尧，累了吗？准备吃饭。”程乐乐在霍尧的脖颈处蹭来蹭去，像只撒娇的小猫。 “我家宝贝怎么这么贤惠啊！”霍尧将程乐乐稍稍抱离地面，在嘴角上轻啄一下。 “那是，你没说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了几个简单的，省得我做砸了。”程乐乐娇憨地吐吐舌头。 霍尧顺势咬上她的耳朵，低低笑着说：“我就想吃你，不是说好洗白白等我吗？” 程乐乐听到这话，羞愧不已，这人怎么越来越……她真的很饿，找了个盛饭的借口，挣扎着下来，钻进了厨房。 两人吃了一顿烛光晚餐后，正商量着出去散步，霍尧却被电话急匆匆地叫走了，“对不起，乐乐，我今晚可能不能回来了。” “什么事这么重要啊！”程乐乐扯着霍尧的衣服，撇撇嘴，委屈道。 “就是度假村的项目，我是负责人，易家又总挑事儿，我也没办法。”霍尧抱了抱程乐乐，无奈地说。 “哦，”程乐乐心不在焉地放开霍尧，却在霍尧踏出门时，又将霍尧拽了回来，使劲亲吻他的嘴唇，“我爱你。” “我也是，亲爱的，再见。”霍尧摩挲着程乐乐的嘴唇，不舍地道。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程乐乐脸上的表情不再，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微微咬着下唇。 霍尧身上淡淡香水味让她想忽略都难，穿的也不是昨天出门的衬衫，如果这些都有其他解释，那么霍尧一定不知道刚才他接的那通电话之前，还有一条短信：【霍尧，你昨晚把领带忘在我家了，今天来取么？发件人：易楠】 因为上次的误会，程乐乐试图为霍尧找借口，易楠似乎是易家的，霍尧不是说最近都在和易家合作么，和易楠接触并不奇怪，领带不小心打湿了，衬衫在办公室有备用，霍尧那么干净的人，怎么会同一天穿两件衬衫，若是去了易楠家，人家家里有香水味并不奇怪。 不管是惊喜，还是合作，她相信霍尧都不会伤害她，果然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程乐乐想通后，脸上一改颓然，收拾了水池里的碗筷，晚上照例和美国公司视频。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霍尧隔三差五就不回家。之后，更是连着几天，都没有回公寓，电话里依旧甜蜜，但有些事似乎慢慢偏离了轨道。 程乐乐在霍尧家住了一周，已经把小区周边摸清楚了。早上出门跑步，顺便去买早餐，上午有时候回去尧乐乐在香港的分部，下午去菜市场买菜做饭，但每一次都吃一半倒一半。 “……喂？”霍尧接了电话，半晌后才开口。 “现在方便说话吗？”程乐乐背着双肩包，拖着行李箱，站在公寓的客厅里。 霍尧的心脏猛地一缩，紧紧地抿着嘴唇，“我在办公室，你说吧。” “我想…你最近都不回家，我一个人在家也怪没意思的…”程乐乐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你说的对，我还是应该搬到酒店住，那里什么都有，而且离尧乐乐很近，很方便。” “你就说这个？”霍尧蹙着眉头，不知是轻松还是失望。 程乐乐又觉得刚才的话哪里不对劲，急忙解释道，“…我没有怪你不陪我，只是…只是…你很忙了，就没有必要再顾忌我了，我住在酒店，你也更放心，不是吗？” “恩，你觉得好就好。对不起，最近总是忽略你……” “不要和我道歉，”霍尧又开始愧疚，程乐乐这些天已经听得够多的了，握着行李扶手的指尖微微泛白，“我们是最亲密的人，为什么要自责呢，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可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霍尧索性不接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去酒店？” “现在吧，我已经收拾好了。”本以为霍尧无论如何都会挽留自己，程乐乐心里的苦涩蔓延开来。 “那你路上小心，我这边还有事，就不能送你了。” 霍尧挂了电话，身体失落地向后靠着椅背，闭上眼睛。难道这不是他所希望的么？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心缺失了一片，手中的电话突然向对面的墙壁狠狠砸去。 6月18日，程乐乐从霍尧的公寓搬走。 6月21日，霍氏与易家签约大屿山的度假村合作案。 6月22日，尧乐乐签约对yutube进行400万美元的投资。 6月24日，霍尧向程乐乐提出分手。 下午三点，一对穿着时尚精英的情侣定定站在街道上，相互对视，出色的外表，悲伤的表情，在人流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人环顾周围，寻找着摄影机，以为是在拍电影。 马路上，也许不是一个谈分手的好地方，可又有哪里适合呢。 “我们分手吧。”霍尧又一遍重复着，只是视线飘向了别处，不再看程乐乐的眼睛。 “什么？”程乐乐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走得太快了，我却追不上你，乐乐。”霍尧的声音迅速变得沙哑起来，眼睛暗沉，不符合以往的骄傲。 “你在说什么啊？”程乐乐隐隐地反应过来霍尧的意思，但她却不敢承认，害怕逐渐吞噬着她的心脏。 “我说我们分手，我们分手，我们分手！听清了吗！”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似乎用尽了霍尧全身的力气。 “为什么？”程乐乐努力瞪大眼睛，忍住不眨眼，眼泪才不会涌出，她就像个迷路的孩子，茫然又无措。 “即使没有我，你也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不学习仍然能功课优异，轻而易举就可以成为程氏的继承人，自己创业的尧乐乐知名度比程氏还高，你知不知道尧乐乐已经是亚洲风投排名前三了，对别人来说很难，可你却很容易就能打入美国市场……” 听着霍尧幽幽的话，程乐乐从来不知道霍尧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她的成功竟然会让霍尧觉得自己失败？她从不知道啊。 “我努力再努力，还是不能超越你，作为男人，甚至不能让你依靠，可你仍不满足，你什么时候可以等等我！”霍尧宣泄着自己憋了太久的怒火，薄唇抿成一条细线。 “我……”程乐乐脑海里一片空白，思考不出什么辩解的语言，她唯一清楚的就是不能放手，踉跄一步上前，拽住霍尧的手，“我不同意分手，我不同意分手，我不分手，我不分手……” 第103章 “我真的好累，我爱你，但我爱不起了，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能付出给你的，所以我想离开了。”霍尧想将程乐乐的指头一个一个得掰开，却始终抵不过程乐乐两手的力气。 “既然爱我，为什么要分手，不用你付出，我来付出，我知道错了，霍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你还气我不在乎你，我真的知道错了，”程乐乐知道霍尧是认真的，这个认知让她陷入了恐惧，她失去力气般抵住霍尧的胸膛上，“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霍尧，我不分手，死都不分手…” “我也想做被爱的那一个啊，这段感情是我放弃的，是我努力不下去了，我从未怪过你。”程乐乐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衬衣，更灼伤了他。 这是他想要倾尽所有想要疼爱的宝贝啊，他觉得很疼，说不清哪儿疼，可就是疼，多想把她拥在怀里，亲吻她的眼泪，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生生顿住，握成拳头。 “是谁？”程乐乐突然抬头，眼神发冷地直视着霍尧，“是易楠。” 原来她都知道的，霍尧的心像是被揪住一般，嘴唇淡淡地吐出一个‘嗯’字。 霍尧的回应就好像一个开关，程乐乐不再执拗，慢慢地滑落在他的脚边，毫无形象地蹲在人群中央失声痛哭。 他应该走的，即使分手了，还是舍不得将程乐乐就这样扔在街边。霍尧笔直地站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动一下。 那么深的感情，岂是说断就断的。看，霍尧还是心疼她的，程乐乐只是突然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霍尧说的话确实伤人，但她又不是真的没有脑子，哭过后，慢慢冷静下来，眼前一片清明。 想起重逢后的点点滴滴，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自己故意忽略罢了。霍尧早就做好了打算，却从未想过她的感觉，程乐乐自嘲地扯扯嘴角，吸吸鼻子，站了起来。 突然的起身让程乐乐的眼前有片刻的漆黑，身体晃了晃，霍尧连忙出手稳住她。 “度假是什么意思？”程乐乐甩掉霍尧的手，黝黑的眸子讽刺地盯着霍尧，既然决定分手，为什么还对她好，“给我的分手礼物吗？” 霍尧语塞，程乐乐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不论你怎么想，我都不会分手，我不承认。”程乐乐用手背抹掉眼泪，转身，离开。 程乐乐多想撂狠话，告诉霍尧，没有谁离了谁是不行的，可终究是不舍，有些话一旦开了口，便会覆水难收。只能死死咬住下唇，让自己的背影看起来更坚强一些。 晴朗的天空忽然变阴，稀稀拉拉地下了几滴小雨后，雷鸣轰轰，瓢泼大雨倾泻而来。 霍尧的目光缠绕着远处跌跌撞撞的程乐乐，任由雨水击打在他的身上，不知是想惩罚自己，还是需要自己更清醒些。手机在嘈杂坏境下，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 “少爷，董事长应该接到消息了……” 6月25日，霍氏对外宣布，霍尧与易楠将在九月订婚。 前一天的雨水冲洗过路面，微凉的轻风穿过窗户的边缘，吹起沙织的裙摆，程乐乐苍白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披头散发地像个女鬼。不过一天时间，程乐乐的世界却天翻地覆，指尖紧紧地扣在手掌里，眼里毫无往日的神采。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 “对不起……” “对不起……” ……无论拨出多少个电话，电话那头都是冰冷的机械女声，程乐乐像是被遗弃的孩子，香港又变回了那个陌生的城市，她也没有再呆下去的理由。没有让乔治送她，独自登上了回家的飞机。 她把自己的爱情留在了香港，把爱人也暂时寄存在香港。她信霍尧，所以她离开，她给他时间，她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心安理得的订婚。 来接程乐乐的人是程穆，自飞机降落的那一刻起，就打点好一切，将程乐乐直接从停机坪接上，程乐乐不用过检查，不用等行李，甚至连脚都不用沾地。 程乐乐和霍尧交往的事也没藏着掖着，初中相识，算是青梅竹马，校园里恋爱得那样高调，上流圈子只要有心的人都知道这事儿。霍氏和易家的新闻一出，从商业的角度来看，远在香港波及不到他们这里，但程乐乐却迅速成了圈子里的谈资，这年头都是见不得人好的，但内地还是程氏的地盘，程乐乐还是继承人，没有人敢把这事儿拿到明面上当笑料，程穆也不允许。 他和妹妹内斗是他们程氏内部的事情，他怎么能让外人欺负程乐乐，现在在国内，除了几个集团当家的，有谁能比得过他妹妹的身价，那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这事儿放在平时，就是一般的失恋，谁年轻时不失恋，那是人生不完整，至于都跟个小丑似的瞎蹦跶么。 但程穆作为程乐乐的家人，家人受了伤，即使是小事，也是大事，更何况是失恋，是程乐乐都已经通知爸妈结婚的恋爱。程穆担忧地看着自家妹妹，厚重的粉底就能说明一切。 “哥，你别再叹气了，你都快把我盯成窟窿了。”程乐乐勾起淡淡的笑容。 “你不想笑就别笑，你这样我心里更难受。”程穆突然觉得也许这场失恋来得正是时候，缓解了他和乐乐之间尴尬的气氛，也有可能是一个解决两人之间问题的契机。但他不会感激霍尧的，三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满大街都是。 “哥，我没事，我们俩的事儿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他虽然没有对不起我，但把我甩了是事实，我暂时不想说这件事，你也别一副苦大仇深，来，给爷笑一个？”程乐乐戳了戳程穆的嘴角。 程穆眼神一暗，不想提就说明还是被伤到了，抬手将程乐乐耳边的散发别在后面，“乐乐，我们是你的亲人，是你的后盾，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当你累了，你要记住，这里是休息的港湾，你回家了。” “对啊，我回来了。”程乐乐知道程穆可能理解错了，但她赞同哥哥说的。 程穆却摇摇头，“可在你心里，程家已经不是家了，对吗？” “哥，你在说什么？” 程穆把后座与前座的隔板升起来，正色道：“我从不掩饰我对继承权的渴望，我以为那是我应得的，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哥……”听程穆这么坦然地说出来，程乐乐的脸有些讪红，她清楚几次交手都是哥哥让着她，她也清楚这是爸爸的局，其实本来就没她什么事儿，可她仍然为半途中曾经冒出的那一丢丢自不量力感到羞愧。 “听我说完，”程穆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我做不到踩着妹妹爬上总裁的位置，可就这样僵着，我又不甘心让给你，所以我想了很久，也许只有我手里掌握了主导权，我才有资格喊停。” 程乐乐莫名地接过程穆递给她的文件，程穆那样温和的眼神让程乐乐心里一颤，抿着嘴，缓慢地打开文件，眼睛逐渐增大。 “既然我不忍心动家人，那我就只能让其他人都回家养老了。”程穆平静地笑容中，带着残酷。 程乐乐从未见过程穆这样的笑容，他就好像从一个只读教科书的王子真正蜕变成了驰骋疆场的国王。 在程乐乐为尧乐乐奔波，不在程氏的半年里，程穆更是清洗了整个程氏的董事格局。一开始撺掇两人对立的几个老董事，不是移居海外，就是辞职，而且是引咎辞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个程度，这个非常手段恐怕不一般。 而程乐乐之所以没有收到消息，一方面这些事公布出来对程氏股价没有好处，另一方面董事局一些人以为程穆针对的是程乐乐，程乐乐早已变成昨日黄花，为了讨好程穆，当然不会对程乐乐说，程穆不想把程乐乐卷进来，自然乐得这些人的自作聪明。 由此可见程穆对程氏的把握，当程乐乐看到张董犯事儿与国泰科技有关时，她不得不多想了，之前她部门里的小刘在来程氏之前好像就是在国泰科技就职吧，其中的时间和关系未免也太巧了。 随后，新上来的董事手中的股权数少得可怜，大部分都被程穆握在了手中。这样，程穆既有了股权，又得到了选举时的董事席位数。 程乐乐挑着眉毛，恍然大悟，原来除了在干掉自己或者不干掉自己的选择题中，程穆还有第三种解法，釜底抽薪。 程穆也在观察程乐乐的表情，他告诉程乐乐这些其实也是试探，他不知道程乐乐是否和他想的一样，在这场战斗中都是被动的，最起码从程乐乐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程乐乐对继承人的位置并不热衷，他才会这样选择。如果不是，他总归是给过程乐乐机会的。 “也就说，现在你是第二大股东，我是第三股东？”程乐乐翻着资料，计算着简单的数学题。 “恩。”好在程乐乐的表现没有让他失望，程穆心里落下了一块儿大石头，“我一直认为家里人之间是不存在勾心斗角的，希望这是我的安慰礼物。” 程穆用自己的方式结束了程氏的内斗，虽然还没有正式开董事会，程乐乐这个第一继承人已经有名无实了，她却觉得很轻松，“就是不知道爸爸怎么想的。” 程盛广的人一直坐壁观虎斗，程穆才能将自己的想法实现，否则程穆的情况就会和霍尧一样了。这也是程穆疑惑的地方，若不是父亲的放任，他的股权不可能威胁到父亲，他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哥哥，你难道不想听听爸爸的意思？”程乐乐咧着嘴，露出这两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家人果然是温暖的存在。 第104章 程氏集团的大楼以古老的欧式为设计的石头建筑，除了翻修以外，自从程氏成立以来一直沿用至今。 整个下午，销售部来来往往的人就没有停过，看似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走路恨不得都能飞起来，手里统统抱着一大堆资料，可仔细一听对话的内容，小刘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知道谁回来了么？” “程乐乐和程穆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电梯，我怎么看不出他俩有矛盾啊。” “要是你能看出来，你还在这儿给人打工？”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说句不好听的，程乐乐现在人财两空，不但被人甩了，继承人的位子也没有捞着，她要不是因为投了个好胎，现在指不定还不如我呢。” “这话真损，人家长得挺好看的，性格也不错，平时对咱们亲切着呢，别说她是程氏千金，就算不是，也一堆人排着队追呢。” “那都是高层的事情，你们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最新情报，程乐乐和程穆跟在程董事长后面，一起进会议室了……” 程家三人都坐在自己平时开会的位置上，程穆最紧张，最近他的小动作一直没有断过，他还不认为自己有本事越过父亲，直接做主程氏。程乐乐最轻松，她在程氏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以后再不用纠结了。 程盛广乐呵呵地看着自己一儿一女相差很大的神情，顿时有种将军迟暮的沧桑，但更多的是欣慰，吾家儿女初长成，“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早吧。”程乐乐无所谓地耸耸肩。 程盛广挑眉，表示自己被震惊到了，他到底小看了自己的女儿，培养一个继承人需要多少人力物力，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程穆，程穆重视亲人，这本是优点，可作为继承人，有时会成为他的软肋，他只能把程乐乐当做程穆的磨刀石。其实程乐乐输的只是时间，若是程乐乐从小培养，未必不会比程穆强，“难道你对程氏就一点不动心？” “就因为知道爸爸是在□□自家儿子，我才不敢动心，爸爸毕竟是站在哥哥这一边的，我若真做了什么，爸爸早就把我……”程乐乐用手对着脖子比了刀的手势。 程盛广噗嗤一笑，手指点着程乐乐，“真没良心，我和你妈干涉过你什么，都是你自己拿主意，明明就你最自由，得了便宜还卖乖。” 程乐乐微微愣神，上辈子叛逆的她恨不得离程氏远远的，也不是嫁不出去，而是讨厌家族联姻。如今的她真觉得当初幼稚可笑，联姻是她的责任和义务，她在别人眼里永远是程氏千金，就连这辈子希尔顿休斯红杉这些人看好她，更多的也是因为程氏集团的背景，但她不会在意了，她已经可以将此作为自己的筹码，获得更多的利益，为什么要傻傻地逃开呢。 爸爸妈妈从没有因为她的任性而强迫过她，自由就是父母给予她最大的宠爱，程乐乐有些感动，忍着眼里的酸涩，搞怪地眨了眨眼睛，吐出舌头，“我开玩笑嘛，准确地来说，不是动心，而是争强好胜，想要和哥哥比一比，但我还是败下阵来了。” 事实上，程盛广已经做好了将程氏以外的其他资产过给程乐乐的打算，因为程穆最终会赢，并把程乐乐逐出程氏，这是他的预测，程穆就算脾气再好，他的自尊心也不会让他输给程乐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已经把程乐乐当棋子了，作为父亲，总要给乐乐一些补偿。 现在，兄妹没有阋墙，也激起了程穆的雄心，比起完全把程穆变得六亲不认，程盛广更得意现在的结果。 自从父女俩对话以来，程穆就在旁边石化了，他听到了什么？他还能有什么反应，从乐乐被选为第一继承人时，乐乐就是自己的磨刀石，一切不过是父亲训练他的局，他该庆幸父亲对他的看重，还是该心疼妹妹为他受的委屈，可又有谁来考虑他的感受，受益人是他，他似乎没有抱怨的理由，但从头至尾，他就像个傻瓜一样，表演着两人期待的情绪。 程穆‘刷’地站了起来，沉默地拉开会议室门，径直冲了出去。 会议室外蹲点的八卦组面面相觑，什么情况？本来程穆十拿九稳的位子，又要拱手让给程乐乐了？否则怎么解释程穆跑出来的愤怒？最新情报，最新情报……下面员工纷纷奔走相告。 程盛广不意外程穆的举动，程穆的管理能力母庸置疑，但在其他方面还是比程乐乐差点。起身踱步到门口，轻轻地将门关上，才大笑出声，“说吧，把你哥故意气走，怎么个意思？” 想让程穆知道事情真相，多得是办法，至于用最激烈的一种么。 “我不是想卖个好给哥哥？”程乐乐被父亲看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程穆即使明白亲人是为他好，但毕竟‘算计’了他，尤其程乐乐是他妹妹，告知的方法越柔和，心理越不平衡，想得更多，没有发泄的出口，可容易出大事。现在程穆正大光明地闹一闹，程乐乐如果再有事求上程穆，程穆当哥哥的那点心理满足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程盛广指尖敲击着长桌，坐在程乐乐身边，“出什么事了？” 程乐乐撇撇嘴，把美国财团联盟的事情给爸爸说了一遍，只是还没说完，程盛广的怒火就喷了出来。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真是长本事了，这么大的事儿竟然能憋到现在才说。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觉得我会不知道美国有这样的组织，他们连政府都能控制，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一不留神小命都能搭进去，我们就莫名其妙地给你收尸吧。我说尧乐乐怎么在美国发展这么顺利，敢情背后早就有靠山了！” 程盛广深吸一口气，继续吼道，怎么一个两个都让他不省心，他真觉得兄妹两的性格应该换换，“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我们家是不是太纵容你了，给你的自由太多了！” 程乐乐伏低做小地低着头，眼睛时不时地瞄一眼程爸。她没想到爸爸能发这么大的火，重生一世，她不想错过youtube这个挣钱的机会，也对什么财团集团联盟图新鲜，她觉得这一世就好像偷来的，寻求着刺激，速度的刺激，挣钱的刺激，未知的刺激，却忘了对亲人来说，她只有一世。 她不是不知道危险，只是忽略了所谓的风险，“那…….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知道问我怎么办，你答应人家的时候，怎么没问问家里人，你……”程盛广抬起一手就想打程乐乐，只见程乐乐脑袋一缩，闭着眼睛，一副任命的样子，程盛广又被气笑了，他从来没有打过儿女，要说真打，他也下不去手，无奈地将胳膊放下来。 “爸爸，我……”程乐乐舔舔上唇，她想说说她的想法，可看父亲的样子，又真觉得出了大事了。 “停！你要敢说你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鬼话，我就…我就…”程盛广打断极有可能把他气死的话，“惹了事，现在想装英雄，想撇清程氏和你的关系，你自己一个人抱着炸药包，冲过去吧！” “没有，我没有这么想，我是想着和程氏撇清关系…别…别…”程乐乐摇头地解释道，生怕父亲的巴掌真下来了，“但不是这么个撇法。” “呵，还有‘撇法’？”程盛广学着程乐乐的话，嘲讽道，却不再骂程乐乐了，背着手，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远方。 程乐乐望着父亲的背影，似乎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魁梧，被罩在太阳的余光下，甚至有些落寂，梳得油光发亮的头发里掺杂着几根白发，但她知道父亲早就开始染发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知道他们看上的是程氏的支持，我若真要将程氏撇开，我便没有任何价值了，我和尧乐乐都会完蛋。但如果他们不知道我和程氏已经断了关系，我就没有危险了，而程氏也不会卷进来。” “所以，你想让程穆暂时把第一继承人的头衔借给你？” 程盛广背对着程乐乐，以至于程乐乐看不见父亲的表情，“……嗯，我已经准备了自愿放弃继承权的文件，并签字了。我只是希望这份文件在哥哥继承时，再公开出来。” 不论外人怎么说，程盛广自己心里清楚，他从未帮过尧乐乐一分一毫，就算一直是霍尧管的又怎样，说明他家女儿会用人啊，他一直为有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程盛广在心里偷笑着。 他刚才生气，但也有吓唬的成分在里面，他要让程乐乐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当然这件事的确很严重，但他们再牛也是在美国，国内是程氏的主场，程乐乐若是真得罪了两头，最严重的情况不过是不能去美国发展了，程乐乐的小命在他们眼里比不上国内的利益，得罪程氏，意味着失去国内的利益，他们才更心疼。 当然，除了程乐乐的小命以外，程乐乐因为好奇心而进入了联合集团，程氏在国内商界的立场和在其他国家的商业立场都会发生变化，对程氏肯定有影响的。不论好坏，程氏都向国际化迈了一步。 第105章 程乐乐回了国之后，吃了睡，睡了吃，一个朋友都没联系，要不是时不时地被程妈拉出去溜一圈，她能一直宅在家里，等着长蘑菇。 她的朋友也识相，人家刚失恋，估计自己躲在家里舔伤口，不想让人见到憔悴的一面，他们就自觉没有打扰程乐乐。 对于霍尧，程乐乐心里有着期待，又小心翼翼地压抑着，她不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种磨人的情绪总会在梦里折腾她。 一个星期后，她终于扛不住心理压力，在程妈怀里又哭了一场，程妈先温柔后毒舌，并发话道，如果程乐乐还是这幅死样子，就等着相亲吧，使得程乐乐不得不快速痊愈。 乌黑垂直的发丝披在肩上，巴掌大的脸庞上，肌肤细腻光滑，眉形英挺，配上水波般的眼睛，灵动又魅惑，鼻子挺立小巧，唇色淡红。就因为没有化妆，才更让人羡慕如此天然精致的五官，程妈这阵子的心血没有白费。 程乐乐一身学士服，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五寸小高跟，对着镜子，将学士服的帽子戴正，这是大学的最后一天了，以后她也不想再进学校了，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她都快学吐了。 “哎呦喂，这是谁这么容光焕发？”萧景辰站在礼堂门口，砸吧着嘴。一句话便将周围的视线拉了过来，或明或暗地观察着程乐乐。 程乐乐对被人围观毫无所觉，只是嫌弃地看了眼萧景辰，“范唯怎么还没有把你调教好？” “我们特意在这儿堵你的，你也太没良心了，回来都不联系我们，这都多少天过去了。”萧景辰在听到范唯时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后就揽着程乐乐向礼堂里走着。 霍雪菲对程乐乐欲言又止，想安慰两句，可她已经收到她哥订婚的请帖了，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雪雪想什么呢？想问就问，我还没那么脆弱，”程乐乐觉得应该给朋友一个交代，她们都是关心她的，不是么，“只要霍尧还爱我，我就会等他。” 霍雪菲一脸便秘样儿，比程乐乐还委屈，萧景辰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苦情剧看多了吧，那个什么易楠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我把她在内地的名声搞臭，我就不信到时候霍氏还能联姻？” 提起这个，程乐乐对着萧景辰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阴森森的，“老实交代，上次是不是你搞鬼？” “是范唯，”萧景辰脱口而出，随后才像反应过来似的，眼神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范唯最讲义气，霍尧是范唯的朋友，他怎么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除了你，还能有谁？”程乐乐在香港时就猜到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兴师问罪。 之前程乐乐和的绯闻明明就是小case，程乐乐和在国内一点名气都没有，却能登上内地娱乐头条，生生让绯闻的扩张范围地如此之大，背后没有人操刀，谁信啊。恒展集团这两年在这方面发展迅速，否则怎么会和光影传媒联姻。就算现在没有人能控制得了全部媒体，可萧景辰想捅出点什么事，或是隐瞒什么，也没有媒体会不给面子。 “该不会这件事闹的吧，你都被他气到美国去了，还不能让我替你出口气，我就是想让他紧张紧张你，他也太经不起考验了吧。”萧景辰没想到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自己理亏，顿时歇菜了。 程乐乐幽幽地叹了口气，“所以，我后半辈子的幸福就断送在你手里了，你可得对我负责啊。” “啊！他也太小心眼了，要不我去和他解释，八卦本来就是扑风捉影，他怎么还当真呢？”萧景辰懊恼地说，她再也没有办过比这更坏的事了。 “你知道么，老和尚给我们算过姻缘，说我们是命中注定的。”程乐乐逗萧景辰逗上瘾了，难得见到御姐范儿变成苦瓜脸。 得，宁拆一座桥不悔一桩婚……萧景辰正想着，抬眼恰好看见范唯送陈岚迎面走过来，撇撇嘴角，自嘲道：“瞧，我的报应来了。” 霍雪菲真不喜欢长大的感觉，为什么哥哥会和程乐乐分手，为什么范唯和萧景辰两人明明有感觉，却都非要左拥右抱，还有容泽以为自己真的不知道他的那些暗示么。本就因为家人没有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而糟糕的心情，更加失落。 不想应付任何人，带着微笑的脸庞任性地冰冷下来，下巴微抬地倨傲着，就连陈岚与她打招呼时，眼角都没有留给陈岚，只对萧景辰淡淡地说：“乐乐和你开玩笑呢，不关你的事，他们之前和好了，只是又分了罢了。” “什么？这世界变化太快了，什么时候的事？”萧景辰不知霍雪菲突然抽什么风，走那么快，反正她也不想看见陈岚，索性一边拽着程乐乐的胳膊，跟上霍雪菲，一边炮揍程乐乐。 “雪雪，别走啊！救命！”程乐乐只顾着自己不要摔倒，也忘记了和陈岚打招呼。 三人一溜烟都进了礼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只留下陈岚独自站在刚还热闹的台阶上。 曾经她就站在她们的旁边，和她们一起说说笑笑，程乐乐是她在大学最好的朋友，霍雪菲外冷内热，她虽然与萧景辰有小矛盾，但程乐乐和霍雪菲大都会帮她呛声，那是她在大学最快乐的时候。而现在，因为范唯，她和萧景辰从小矛盾彻底反目成仇，霍雪菲认为她是第三者，程乐乐的事业做得太大，已经离她太遥远了。 怎么就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也许萧景辰在大一时对她的针对不无道理，她永远也进不了她们的世界。因为宿舍的关系，她闯进那个她不曾了解的世界，他们整个圈子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利益，她没有家族，没有利益，所以她只是一个过客，排除在她们之外。 可她对最初对萧景辰报复的心已经迷失在范唯的专一和温柔里，陷入这个繁华奢侈的世界。范唯提出毕业后到光影上班，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有未来，她知道这个想法很危险，但她仍想要试一试走进去他们的世界，既然已经失去了友情，那她总要抓住点什么吧。 典礼结束后，一片珍重告别的悲伤弥漫在空气中，从此以后各奔东西，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 程爸太忙了，又是大公司老总，来学校都得兴师动众，总让程乐乐以为他是来招聘讲座的，于是程爸被嫌弃了，只有程妈和程穆来学校为程乐乐庆祝。程乐乐的朋友和家人都在本地，就算人跑了，公司也跑不了，更没有分别的难过。 “我们谈谈吧。”霍雪菲轻嗅着容泽送的玫瑰，有谁毕业收的是玫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谈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容泽轻声细语，只怕会吓到霍雪菲。 “你说呢？”霍雪菲不会自恋地直接问人家是不是在追她。 “不知道。”容泽充傻装愣，他有预感自己要被拒绝了，从这么多年实际经验来看，攻下霍雪菲的作战方法只有一条：烈女怕缠郎。 “那我就把这花扔了。”霍雪菲说完，转身就走。 “别啊！”容泽赶忙追上去，陪着笑脸，“咱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说说？”大庭广众之下，被拒绝了多丢人。 “乐乐？”陈岚见程乐乐周围人少了，才有机会走到上前，“恭喜毕业！” “你也是。”程乐乐笑眼弯弯，她对陈岚没有什么喜恶，那是别人的私事，除了当事人萧景辰，外人没有权利评论。 “乐乐，等这个月实习结束，我就不在尧乐乐干了。”陈岚有些抱歉地说，毕竟之前是她要求进去的。 程乐乐有些意外，尧乐乐如今发展不错，资产规模和技术都在国内的金融市场数一数二的，想进的专业人士太多了，他们都不用对外招人，更别说毕业生进去有多难。不是程乐乐脸大，只是尧乐乐条件不错，陈岚若想在金融行业干下去，就没有必要舍近求远，“是尧乐乐哪里不好吗？” “怎么会，它太好了，只是不适合我，我下个月就去光影正式上班了。”不舍的人其实是陈岚，尧乐乐不仅专业对口，而且尧乐乐现在名气越来越大，她知道错过尧乐乐这次的机会，以后想再回到金融都难了。 “光影？”陈岚要转行，陈岚学习优异，怎么可能找不到基金公司的工作，程乐乐神色微变，“值得吗？”为了范唯，值得吗？ 陈岚一愣，程乐乐是唯一这么问她的人，也许她并没有失去太多，上前抱了抱程乐乐，“不值得吧，但我不想后悔。” 第106章 毕业典礼过后，程乐乐被程盛广在程氏提为行政部副总，看似连跳两级，但实际上却从公司核心部门转为边缘化。公司大部分人看不懂了，要说程乐乐明升暗降，可程穆的位置没有变化，程乐乐确实比程穆大一级，工作也没有严重失误，这应该算是迂回战术。 可要说程乐乐仍受程盛广重视，又怎么会从最核心的业务部被调离，而且还是行政部的副总。行政部的事情不多，大多是按部就班的章程，大事都有老总拿主意，副总卡在中间，基本上就是个闲职。 程乐乐每天正常上班，不仅让程氏的很多人摸不着头脑，霍雪菲更是坐不住了。霍氏与易家的订婚宴照常举办，她已经收到请柬了，准备飞回香港参加，可程乐乐自从毕业后一点动静没有，到底什么意思？她故意拖到最后一天，也不见程乐乐来找她，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临行前，霍雪菲约了程乐乐见面，地点竟然是霍尧以前的公寓，一进门就见程乐乐正在阳台上养花呢。 “人财两失，准备以后在家窝着了？”霍雪菲倚靠在阳台门边，吐槽道。显然她知道程氏最近的事情，程乐乐还有心情干老年人的活儿。 “这是霍尧回香港之前，我们一起种的，说好了花开时要回来看的。”程乐乐蹲在旁边，淡淡地说道，物是人非，现在只有这个公寓是属于她的。 霍雪菲几不可闻地轻舒一口气，她还以为程乐乐真不在乎呢，“那你就抱着花接着回忆吧，我会把订婚的细节告诉你的。” “那倒不用了，”程乐乐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着霍雪菲，咧嘴一笑，“我正好去香港出差，已经买好了机票，就坐在你旁边，我想我们明天可以一起走了。” “明天？你可真会掐时间，”因为订婚典礼就在后天，突然霍雪菲惊呼道，“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走？” “这是重点？”程乐乐眨了眨眼睛。 “航班座位还知道的这么清楚？”霍雪菲瞬间想到了某人，“是你在霍家有人，还是我身边出了‘叛徒’？” 最后两个字咬得尤其使劲，程乐乐发现霍雪菲和容泽呆得久了以后，似乎人都变得生动了，“不用怀疑容泽，是严俊告诉我的。” 严俊可是霍尧的第一秘书，他传来消息也就可以当是霍尧的意思了。程乐乐虽然有些奇怪严俊为什么会直接给她发了请柬，但她本就打算去订婚现场抢人的，有请柬更好。 两辈子加起来都奔六十的人了，还有什么矜持和害羞可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知道霍尧对自己有多重要就行，管别人怎么看她呢。 只是她明白霍尧有时候固执得像一头牛，做了决定，就很难更改了，程乐乐就怕她真的追过去，也没有用。但严俊的邮件却让程乐乐多了几分把握，马上订了机票。 程乐乐一直没有和霍雪菲说一起走的事儿还有另一个原因，她临时申请的去香港公干才被程氏批下来。 说白了就是程盛广才批准，在程氏除了程盛广以外，谁还能管得着程乐乐。行政部的副总只是一个障眼法，程乐乐的中心已经转到尧乐乐上了，在程氏想走想留都很自由，程盛广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程乐乐想去香港参加霍尧的订婚宴，他是绝对不同意的。哪有人被甩了，还眼巴巴凑过去的，他女儿又不欠霍尧的。 程乐乐一开始并不知道是父亲把自己卡住了，有些见风使舵的员工见程盛广对程乐乐不满，便不再往程乐乐跟前凑，程乐乐才明白父亲的心思，求了好一阵子，才拖到了现在。 程盛广开出条件，若是这一次真和霍尧断了，以后程乐乐就要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程家已经很好了，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但是把女儿低嫁总是可以的，对方家庭为了利益，也不会欺负程乐乐。程乐乐这回很听话，父母是为了自己好，她不能再让父母为她担心。 至于霍尧…… “乐乐，愣什么神，下飞机啊！”霍雪菲走了一截，才发现程乐乐没跟上来。 “哦。”程乐乐甩了甩脑袋，不去想有的没的。 前面的容泽推着两个大行李，后面背着一个，手上挎着一个，右手还拎着霍雪菲的手包，屁颠屁颠地跟在霍雪菲后面。 “你确定你自己一个人能拿动？”霍雪菲怀疑地看着容泽。 “当然没问题。”容泽心烦地说，昨天是谁在健身房对着猛男一个劲儿地看，他身材才更好。 容泽和霍尧都是一类人，一旦下定决心，就全力以赴，比如容泽现在正在追老婆的漫漫长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霍雪菲出席霍尧订婚宴这么重要的半公半私聚会，他怎么能不来宣誓主权，即使霍雪菲现在还没有答应他，但两人挑开已经是一个大进步了。 霍雪菲诧异，这人赌什么气，“那好吧。” “那以后不准再看别的男人了。”容泽艰难地抬起手，轻捏着霍雪菲的下巴。 霍雪菲被他亲密的举动弄得浑身不自在，何况这里还是公共场所，全身没有一处不僵硬着，更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似乎没有学过恋爱课程，耳尖泛着淡红，抿着嘴角，声音才蚊子声那么大，生怕有人注意到两人，“你在干什么，快把手拿开。” 容泽却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事情，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进了一点，“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的眼里只有我，才能看到我的好啊。” “没有对比，当然你最好了。”这是什么歪理？霍雪菲白了他容泽一眼，拒绝时她是数落了容泽一沓缺点，但其实还是因为方淼，这人怎么都记得那么清楚。 “谁？还有谁？” “我哥。”霍雪菲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找程乐乐，虽然程乐乐和她哥现在出了点问题，但她哥确实对程乐乐很好啊。 “恩…”容泽尾音拖长，想当初霍尧在和程乐乐交往之前，可不就像防狼似的将程乐乐周围出现的一个个雄性全部隔开，否则为什么这些年连个给表白程乐乐的人都没有，“…值得学习。” 程乐乐戏谑地看着两人，“真虐单身狗啊！” “什么？”单身狗是后来的网络名词，霍雪菲听得一愣。 “我现在可是单身。”程乐乐的眼睛被墨镜挡着，看不清表情。 没想到容泽优雅地扶着霍雪菲的腰系，一本正经道，“那真是抱歉，或许我们先走比较好？”早就想把程乐乐这个大灯泡赶走了，大家又都是熟人，没必要太客套。 “赶紧滚吧，碍眼死了。”程乐乐乐得给两人制造机会，她知道好友在感情上属于被动得不能再被动的了，没等霍雪菲反对，就率先越过两人，向出口走去。 有些事情不可以有人陪伴，只能独自去做。 程乐乐现在要做的就是去酒店美美地睡一觉，做一个全身spa，换一身足以倾倒全场的礼服，自信悠然地去参加霍尧的订婚典礼。 不论霍尧是什么意思，她都要去确认他的心意，以前都是他拉着她向前走，这次换她来，她心甘情愿。 程乐乐好无所觉地不断摩挲着左手指上的戒指，紧张地坐在从酒店租来的豪车上，深呼吸，开门，下车。 这是一场私人而低调的订婚，宾客并没有程乐乐想象得那么多。尽管程乐乐并不认识太多人，但程乐乐这张脸还是被香港上流社会所熟知，或是因为霍尧曾今的女朋友，或是因为尧乐乐。 程乐乐对于打量的视线似乎好无所觉，但事实上她又不能真的不在意，只好用冷淡表情打消别人上前寒暄的虚伪。不管真订婚还是假订婚，谁参加心爱人的订婚心情都不会好。她一点也不想交际，自顾自地坐在订婚通道外侧靠后的位置，既显眼又方便离开。 “霍尧怎么还没到？”霍尧的母亲叶梅有些焦急地盼望着教堂门口。 “儿子都这么大了，他有自己的主意。”霍江一脸严肃，视线似有似无地撇到程乐乐身上，嘴角含笑。 霍尧和易家订婚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霍尧为了保护程乐乐，会做到这个地步，宁愿和程乐乐分手。的确，就算他知道霍尧有可能是故意将程乐乐推出是非圈，他也不敢贸然对尧乐乐下手了，否则到最后不仅威胁不到霍尧，自己反而损失得更多，就得不偿失了。 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儿子了，他儿子可是个情种啊！他清楚霍尧有多宝贝程乐乐，只要程乐乐出现在订婚宴上，霍尧又怎么忍心真的让程乐乐伤心。两人一旦复合，霍尧之前所做的都白做了，甚至还会狠狠的得罪易家。所以他才会借用严俊的名义，把程乐乐引到宴会上。 唯一的变数就是程乐乐会不会来找霍尧，所以霍江在看见程乐乐进来时，这段时间在面对霍氏董事局压抑的心情都明朗了。今天真是一出华丽的‘表演’，他倒要看看霍尧能不能和易家订婚。 第107章 本来叶梅还有些不满霍尧擅自和易家订婚，生怕又惹恼了霍江，这会儿见霍江没有不高兴，相握的两手也逐渐放松下来。可随后又微微皱住眉头，她当初挺喜欢程乐乐那姑娘的，轻叹了一口气。 这时，教堂外一阵喧闹声，众人的视线都转向刚刚停稳的轿车上。 霍尧穿着订婚时的正装，从轿车里钻了出来。临近正午的夏光灼目且炎热，霍尧嘴角含笑，平和而优雅，似乎带来了清新的味道，每一个动作都好像为这场订婚演练过无数遍，那么自然真实。 他微微弯腰，迎出穿着华贵的易楠。年轻女孩挽着霍尧，眼里的幸福娇羞一览无余，如果这一切只是演戏，两人毫无疑问都是优秀的‘演员’，没有人能看出一丝勉强。 霍尧笔直的腿走在碧绿的草地上，年轻而修长的身体，压着迫人的步伐，眼神玩味地看着前方，更准确地说是直视着霍江。霍江保养极好的脸上，难以遮掩的皱纹在霍尧的映衬下无所遁形。 程乐乐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霍尧是她所不熟悉的，如同一把出鞘的剑，锐不可当。温馨的订婚主题下，隐藏着些许‘剑拔弩张’。程乐乐在美国锻炼了半年，敏感度大大增加，她有一种想逃走的冲动，她不该来的，即使她有逼迫霍尧的意思，也不应该让霍尧在这样的场合难做。 这里不是最后的机会，而是最糟糕的时间。她一直相信霍尧的，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来这里，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程乐乐紧闭着嘴唇，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她宁愿自己没有来过。 而现实的存在永远是最残忍的一面。 程乐乐坐在霍尧这边的席位上，看不见霍尧的表情，但是却能看清易楠脸上的笑是那么甜蜜，她只觉得那笑容像是对她的讽刺。 订婚全程程乐乐都浑浑噩噩着，甚至听不清订婚都是哪些步骤走过来的，唯有在互换戒指的环节，让程乐乐感到晕眩，压不下心脏剧烈地跳动，全身发冷般颤动起来。 她什么都不是了，手指死死抠住戒指，指甲早已陷入掌心中掐出了印痕，却毫无所觉地眼睛直勾勾看向霍尧，目光如炬。 霍江刚给易楠带上了手饰，老眼眯着，直起身子，只在嘉宾席上扫了一眼，嘴角便弯起了淡淡的弧度，慈爱地拍拍易楠，对霍尧嘱咐道：“既然订婚了，就不能像以前一样那么随便了，要对易楠负起责任啊。” 霍尧直觉父亲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竟然也没有弄什么幺蛾子，但他更想尽快完成这场他不在意的订婚，眼帘掩下心中的不耐，敷衍着‘嗯’了一声。 霍江笑了笑，不在意霍尧的态度，只是将声音压得更低，“程姑娘似乎来了啊！” 平地惊雷炸响在霍尧和易楠的耳边，易楠下意识地看向霍尧，她知道这只是霍尧和她的交易，霍尧需要她来当挡箭牌，但她仍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偷来的幸福。 易家看似庞然大物，但实际上却因为去年伊拉克战争影响油价上涨，易家出现重大决策失误，资产缩水比一半还多，易家急需在实业上恢复，包括度假村项目。霍氏也许不是只有他们一个候选合作对象，但他们必须拿下这个项目，且只能与霍氏合作。 霍尧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向她提出了假订婚。易家与霍氏联姻，度假村项目未来几期的合作案都会提前提上日程，等过了难关，再解除婚约，合作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庆幸易家有去年的□□烦，否则她和霍尧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有交集。她应该满足的，只是幸福太短暂，她不舍也不甘心。 而霍尧更是无所顾忌地转身，沿着霍江的视线，慌乱地看向程乐乐。嘴唇颤抖着，不知在说着什么，就好像走火入魔，乐乐来了，她看到了，她居然来参加他的订婚。揪心的疼，弥漫了霍尧的全身，一个多月的思念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淹没着他的脑海。 程乐乐与霍尧对视着，距离并不远，可好似隔着千山万水，霍尧定定地站在那里，想要解释什么却欲言又止，脸色紧绷着，深刻线条的五官在阴影中显得朦胧，黯淡的眸子闪烁着担心、愧疚、急躁等复杂的神情，嘴角抿成一条细线，样子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最终还是没有迈出一步。 程乐乐微微抖动的睫毛下，眼睛没有焦距似的，模糊了视线。她知道霍尧是对的，可她恨死了那该死的理智。 霍尧从程乐乐眼眶里的泪水中惊醒，他还有什么资格。 程乐乐尽力冷却自己心里涌起的悲伤，手指快速地转着戒指，这戒指是她厚着脸皮要来了，原来根本就不该属于她，手指一个用力，戒指从指根处滑落下来。 周遭的一切仿佛被分隔离开，随着程乐乐的动作，霍尧甚至能听见戒指撞在地上的抨击声。 程乐乐咬着下唇，用嘴型对着霍尧狠狠地说了两个字——“混蛋！” 霍尧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指节发白。若是之前他还对程乐乐原谅他有奢望，如今看到他订婚的场景，即使再爱也不会回头了。他本想订婚之后，就和程乐乐解释的，没有提前说原因，只是为了做戏告诉霍江他们真的分手了，他太自信了，太胜券在握了，才失掉了最重要的。 即使如此，程乐乐也不会让外人看笑话，微笑着提起裙摆，对霍尧与易楠歉意地微微弯腰，表示歉意。 既然霍尧想分手，那就分吧，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分手了。程乐乐挺直脊背，缓慢地当众从中央红毯上，决绝地、毫不留恋地离开。 七月，碧色晴空，游云万里，只是风却是热的，还未到夏季最热时，已隐隐透出几分烦躁。 一开始，程乐乐还能保持优雅的步伐，可出了教堂的花园后，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跌跌撞撞地搭上一辆出租车，只对司机说了句，“机场！”便将头埋进了手掌间。 司机皱着眉瞥了一眼，看她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没有再多话，直接发动了汽车，绝尘而去。 程乐乐抱着腿，闷闷地哭了起来。算上两人从朋友做起，她和霍尧在一起七年了。七年啊！足以了解清一个人性格习惯乃至小动作。 她明白他的用意，她理解他不告诉她的苦衷，她信任他，所以她愿意去等他。 但是，他凭什么叫她来亲眼目睹眼他订婚，就为了演戏更真实些？!难道他不觉得这是在掏她的心窝子么？他凭什么那么自信？以为怎样她都不会变心！他凭什么？ 度假时的甜言蜜语不过是为今天做准备，他什么都不用说，也希望她能信任他的爱么？ “啊！”程乐乐受不了地大叫一声，呜咽的哭泣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心脏被牵扯地生疼。 去他妈的冷静分析！她很难过，很生气！ 冲动的后果是—— 程乐乐的所有东西都落在了香港酒店，而她自己临时买张飞机票，飞机横跨太平洋，飞行上万公里，到达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联系上玩转纽约的帕里斯，在夜店疯狂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刚亮，两人踩着五寸小高跟，身后跟着专为两人拖东西的加长车，化身购物狂，去了第五大道扫货。内敛的程乐乐和狂放的帕里斯虽然穿衣风格不同，但眼光却很相似，逛街最重要的就是身边有一个懂自己的知己。 两人越逛越兴奋，如果之前只算的上比普通朋友稍好一点的话，那么在bg喝过下午茶后，两人则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不是因为金融或者时尚，而是两人共同的爱好，赛车。 下午茶结束后，程乐乐甚至提议，去地下车场赛车。帕里斯觉得刺激的同时也怕地下赛车场太乱，立刻打电话又叫了些朋友，一起出来玩。 帕里斯一直好奇程乐乐竟然会玩赛车，毕竟从的描述来看，程乐乐是典型的乖乖女，要不是因为尧乐乐，程乐乐可不是她的类型。朋友将她的车开过来之后，她直接将自家宝贝借给程乐乐，而自己坐在副驾上。 程乐乐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崩溃了，她需要一个出口，狠狠地发泄一下。 很不幸，帕里斯成了那个倒霉蛋，一天一夜高强度吃喝玩乐下，帕里斯硬生生挺住了，竟然还觉得不够，这会儿比她还疯癫。既然如此，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脚踩离合，挂挡，跑车‘嗖’地飞了出去。 程乐乐不要命地开法，在帕里斯看来，简直太爽了，没有女人能开成这样，若不是怕打扰程乐乐分心，她真想大声喊出来。 一圈，两圈，三圈……直到第五圈时，帕里斯终于发现了程乐乐的不对劲。 当然，在程乐乐约她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了，一直以为是有关注资上的问题，程乐乐不好开口。 可哪有人因为工作上的事……流泪了的…… 第108章 “乐乐，别跟他们赌气，咱们就是出来玩玩的。”帕里斯终究看不过去，手握着头顶的把手，担忧地说。 在黑市里玩车的人都是亡命徒，要钱不要命的，她虽然觉得刺激，但她们还不至于跟这些人抢。尤其是开车的时候最忌讳心情不好，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使得程乐乐的情绪这么激烈。 “别说话！”程乐乐冷冰冰地动了动嘴唇，速度又提高一个档次。 白色跑车如同流光般横穿十字路口，无视红灯，超越前面红色跑车，赶在它之前，从一辆大卡车前方滑过，平地漂移径直转弯进入了下一个车道。 帕里斯倒吸一口气，即使关着窗户，她都能感觉到车位与卡车摩擦的声音从身侧淌过。 程乐乐紧接着将车加速驶入狭窄的小胡同，片刻之后，直直冲进大路，骤然漂移，一个漂亮的摆尾，插在又一辆跑车前面，飞驰而过。 帕里斯不是没有做过专业车手的车，比程乐乐开得好的人太多，她的教练也是国际知名的牛人，但程乐乐给她的感觉更酷。 比起那些人因为赛车而和她成为朋友，程乐乐和她才是一类人，一样是继承人，一样身价过亿，一样是女人，她们这群人中又有几个能像程乐乐这样的，这么…嚣张！拥有着大多数人想要的一切却不怕死的人难道不是嚣张么？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她爱挑战自身极限，其实她觉得如果自己连死都不惧怕了，生意上遇到再大的挫折，她都能笑着面对。 下一刻，白色跑车冲破了终点线，虽然不是第一，但因为程乐乐没有名气，还跑进了前三，着实让众人不可置信，随后，惊讶转为巨大的欢呼声，观众永远都是最诚实的。 程乐乐没有下车，直径将车开到离人群较远的位置，双手紧握住方向盘，低着头，突然出声道：“你先下车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帕里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如果是朋友，就不一样了，扯过纸巾递给早已泪流满面的程乐乐。 程乐乐也不犹豫，接过纸就毫无形象地边哭边擤鼻涕，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失恋了…呜呜呜…他和别人订婚了，当着我的面儿…啊啊啊…他有苦衷的，可他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呜呜呜…他说他爱我…他说我要相信他…他说我们是三生三世的姻缘…但他就是没有说过我们为什么要分手，是啊，我都知道，可我真恨我这么明白，我多想被蒙在鼓里，一走了之…” 从霍尧的订婚宴到现在，程乐乐需要一个人陪在她的旁边，听她倾诉。 帕里斯舔舔嘴唇，她一句也没听明白，茫然地不知如何劝程乐乐，早知道她还是下车好了。瞅着程乐乐自顾自地絮叨着，情绪逐渐稳定了，才小心问道：“你还好么？” 程乐乐似乎在哭的时候进了凉气，虽然哭累了，但却止不住打嗝，“别问我怎么回事，也不许笑话我。” 帕里斯听着程乐乐依赖地提要求，却还是忍不住大笑出了声，这自愈得也太快了，“你刚才把我之前对你的美好形象全毁了，我想以后即使在谈判时，我也不会忘记的。” 程乐乐眼睛很累，却还是瞪了帕里斯一眼，表示无声的控诉。但她也知道帕里斯对她已经表现出了十足的耐心，否则帕里斯也不会不管不问就陪她疯玩到现在，“谢谢你，我都不知道如果没有你…” “等等，不用对我太感激涕零。”程乐乐一脸真诚地握住帕里斯的手，想要道谢，却被帕里斯打断了，谁叫程乐乐的眼睫毛上还沾着泪水，总让帕里斯看着怪怪的，会错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程乐乐如此感动。 “但真的谢谢啊。”程乐乐才发现帕里斯真是一个极好的倾听对象，帕里斯没有参与过她和霍尧的爱恋过程，不会像萧景辰她们似的，会劝说会批判，而且帕里斯和她关系刚刚到好友的程度，不是最亲密就不会太八卦，最重要的是帕里斯在美国，否则她一个人在美国，真不知道从哪儿找这么一个人，失恋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有比这更惨的么，只能说太恰好了。 见好友是被她治愈的，帕里斯心情格外不错，拍拍程乐乐的肩膀，头一回一脸语重心长的表情：“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地大睡一觉，睡醒了又是美好的一天。你什么都有，难道还缺男人么，实在不行，女人也可以啊。” “你么？”程乐乐笑着应下了，两人都没想到玩笑的一句话在未来某一天竟无厘头的成真了。 程乐乐看了眼帕里斯不断震动的手机，重新扣上墨镜，“你的车借我，你和他们继续玩吧，我顶着这幅尊容真怕他们以为万圣节提前到了。” “恩，我会替你找个借口的，”帕里斯善解人意道，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对了，赛车前你是不是有事儿给我说？”程乐乐忽然想到好像有这么个场景。 “别想那么多了，等你哪天元气饱满了，咱们再商量吧，”帕里斯只是个想法而已，并不是急事，“你打算住哪儿？既然需要我帮你联系我家酒店么？” “免费的吗？”程乐乐手里还拿着泪水未干的鼻涕纸。 “宰得就是你，你是失恋，又不是失财。”帕里斯撂下一句话，摇戈身姿地走了。 订婚宴算是平静地结束了，程乐乐的来去很多人都是目睹的，虽然没有发生众人想象中那么精彩的好戏，但有些事根本不需要观众，当事人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霍尧眉头紧皱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额前的刘海散下来，挡出颓然黯沉的眸子，整张脸紧绷着，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乐乐怎么会来？” “会不会是霍小姐邀请来的？”严俊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我怎么把雪雪忘了…”霍尧攥住拳头，一拳打在自己脑门上，最近事情太多了，就差给霍雪菲吩咐一句不要让乐乐来。不管是真订婚还是假分手，有谁亲眼见到心爱的人与别人订婚，还能保持冷静的，可他倒是希望乐乐当时能不给他面子，将他臭骂一顿，也好过静静地离开。 这回他真的做错事了，错得离谱，一厢情愿地以为是为了她好，将她远远推开，却没有顾忌她的感受。想起程乐乐当时的表情，霍尧的心脏就好像被针扎过一般，想一次扎一次，一下又一下，尖涩刺骨的疼，可他偏爱自虐般地想起程乐乐，任由心脏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其实，若是重选一次，也许还是这样，他仍旧害怕父亲对她下手。手指摩挲着钱包里与程乐乐的合照，相拥的两人笑得幸福又美好，“呵，我彻底把她弄丢了。” 低沉有些喑哑的嗓音沉沉地拉扯出一丝笑意，严俊眼观鼻鼻观心，外人比当事人看得明白，就因为太在乎，思虑太多，才会最终选了最坏的路。 霍尧不在意严俊的回答，既然已经这样，他得来的报应总要换得有价值才行，“我不能总等着父亲来对付我，董事长选举三年一届，可我却不能让乐乐等三年。” “霍董事长不会轻易相信你和程小姐真的分手。” “是啊，所以我才忍着没有告诉乐乐，或许这次乐乐来订婚宴反而歪打正着。”霍尧苦笑道，他宁愿程乐乐没有来过，可现在弱小的自己是无法保护她的。 严俊假装没听到霍尧自嘲，一本正经地道：“以少爷现在的股权，在现在的董事会上，即使不能提出董事长卸任，却可以左右总经理的位置。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吃掉黄董的股份。” 总经理需要霍氏半数以上股权比例同意，霍尧若是提出更换总经理，就相当于他将自己这些年收购的所有股权数暴露出来，与霍江撕破脸皮。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和董事会不可能管理所有的大小事务，总经理在小事儿事上有直接决定权，如果霍尧能拿下总经理的人，他就可以绕过董事会，直接掌控霍氏内部大部分事务，从而进一步削弱霍江在霍氏的影响力下降。 霍尧若有所思，都倒这一步，他就没有给自己留后路，终是点点头，“黄董的事查得怎么样？” “你一定没想到他挪用公司多少钱，按霍氏现在的股价，都能买霍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了，而他现在基本上被股市套牢，动都动不了。”严俊幸灾乐祸地说。 “从霍氏挖的窟窿总要堵上，继续注意着他，只要他敢卖他手里的股份，我们就全部买入。”这一点股份对霍尧来说有可能起决定性因素。 只是霍尧不知道，他盯着别人手里的东西，霍江也早就知道黄董挪用公款的事。 第109章 对于闲在家里的富太太来说，圈子里每天都新八卦，其关注度时间长短完全取决于当事人背景大小，可当事人程乐乐逃跑了，留下的霍尧和易楠闭口不谈此事，没有新内容，众人就是再好奇，这事儿也早就被嚼烂了，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场如童话般的爱恋终究破灭，纷纷扰扰地在上流社会的饭后谈资上占据了整个夏季后，慢慢飘散。 程乐乐在纽约疯玩了一周，第二周便飞回了硅谷的办公室工作。她这次回国本来就是打算把工作重心移到尧乐乐上，只是原来还计划着可能要香港和美国两头跑，现在却不需要纠结了。 “怎么样？这儿环境好吧，我还是喜欢加州，尤其是这里，大片的森林却又沿海，房子建在山上，视野宽阔，这样眺望着，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帕里斯慢条斯理地切着培根，放进嘴里。 “全世界么？”程乐乐挑眉，她很少听帕里斯嘴里冒出这么感性的词儿。 “当然，有山有水有树，全球哪个地方不是由这三样组成，一眼望去，都没有其他房子碍你的眼，难道不会觉得全世界都是你的么？”帕里斯自豪地说着自家别墅的地段。 “恩嘛……”兜兜转转，她上辈子在硅谷呆了十几年，没想到这辈子又回到了这里，而且，她还是一个人。程乐乐不得不承认，这里对她来说就像是第二家，似乎想到了什么，抿着一笑，“确实是个好地方，我做你的邻居怎么样？” “what？where？……”帕里斯惊讶地瞪圆了眼睛，“areyousure？” 程乐乐支着脑袋，目光闪亮地点点头。她已经毕业了，除了程家，国内没有她所牵挂的，尧乐乐虽然总部在香港，可她又不能去香港，现在看来，硅谷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些天是她重生以来最清闲的日子，她的思绪反而清明了许多。想起宝莲寺那个老和尚的话，三生三世的姻缘……什么破算命的，她是跟着心走了，然后呢，然后她就被踢出局了，她想把握也没有给她机会啊。 不管老和尚是真有本事还是忽悠她，但有一句话倒是说在了她的心坎上，她这辈子重生是为了什么。以前她以为家庭和睦，找个好男人嫁了，该玩的玩了，该享受的享受了，是她这辈子的目标。 可她却不知命运这东西是注定的，一开始尧乐乐只是她挣点零花钱的工具，而慢慢地，她还是走上与上辈子类似的路，不一样的是，她以前给别人打工，现在给自己干活，她的起点也比以前高得多。 梦想是个很奢侈的东西，是程乐乐两辈子都不会多想的问题，她太现实了，她只知道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但她不知道最好的那头是什么，她期望的最好又是什么，这也就是老和尚说的‘为何而来’。 失去霍尧，让程乐乐开始正视这辈子的人生，好男人可遇而不可求，两辈子努力都没用，她也不可能玩一辈子，更不可能和家里人呆一辈子，所以这些都不能称为梦想，抛开这些，她想做的且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达到的，只有尧乐乐和赛车，这或许就是她的梦想。 “我这是在为我的梦想而奋斗。”程乐乐皱着眉头，砸吧着嘴，神游回来。 “你的梦想？抽风地花上亿买栋房子，这和你的梦想有什么关系？”帕里斯再大手大脚，也经不住程乐乐这么一吓。 “我需要有住的地方，也需要一个决心，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中国人惯有的思维，在这里购置了自己能力最大范围的房产，意味着安定在这儿。 帕里斯原以为程乐乐开玩笑的，没想到过了几天，程乐乐就拉她去看房子。 说实话，她觉得程乐乐变了，变得……很有激情、活力四射？她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以前程乐乐是假淑女，骨子里带着点野性，否则也不会爱玩赛车，可现在却是真叛逆，豪宅因为太大一般不好找买家，程乐乐愣是一个月就出手在woodside买了一套近万平方英尺的房子。 两人坐在新搬进屋的大床上，程乐乐给帕里斯展示了她在胸前的新纹身，心脏上用英文绣着一行字——‘startalloveragain’ 帕里斯抚摸上通红的刺青，忽然有些明白，“是因为霍尧？” “不是。”程乐乐笑着摇摇头，可能有一点，但大部分是因为她想时刻提醒自己精彩生活。 纹身是疼痛的记忆，女人永远都比男人更感性，再坚强的女孩子在失恋时也是承受痛苦更多的那一方。 “所以今天约我过来，就是来看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个男人，至于还留着一辈子的印记，可不就是没出息。帕里斯觉得程乐乐在强撑着，可程乐乐既然不想说，她就不插嘴了。 “当然不是，”程乐乐穿好衣服，走到化妆台，将早就准备好的方案递给帕里斯，“关于几大集团对尧乐乐的融资比例，我做了一些修改和详细的说明，想看看么？” 既然决定在美国开始大发展，程乐乐对尧乐乐融资的合作案积极了很多。原本程乐乐直接联系各集团在融资上的总负责人就行，但程乐乐在融资上首先接触的人是和帕里斯，两人也是自家集团合作案的副手，程乐乐没有越过他们，直接与他们商量，意味着替他们在希尔顿集团和诺斯普公司面前说了好话。 帕里斯明白程乐乐的意思，她与程乐乐拉进关系少不了这层考虑，但帕里斯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就算她是希尔顿的继承人之一，希尔顿也轮不到她来继承，为希尔顿办事最多是为了提升自己在希尔顿的地位，所以她和程乐乐若不是脾气相投，她早就撂挑子，反正她还是合作案的副手。 “谢谢！”帕里斯大方地接下程乐乐的好意，眼睛顺着文件一目十行地看过去，“你占百分之六十五？” “尧乐乐对你们来说，只是小项目而已，而我却需要绝对控股的权利。”程乐乐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可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分给四个集团，还不够塞牙缝的。”帕里斯皱起眉头，他们原先提出的可是他们拿大头。 “你们的目的只是将程氏扯进来，百分之三十五可不算小数目。”程乐乐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了，但面对分分钟能碾死她的大集团来说，试探是必须的步骤。 集团联合自然不止四个集团，只是把程乐乐拉入他们这边来，又不需要每个集团都参一脚，进入融资合作的这四个集团都是同样看好尧乐乐本身发展，又具有实力的集团。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更何况尧乐乐不是蚊子。尧乐乐资产涨幅全靠最近的这几个风投项目，原油计划我也听说了，希尔顿现在很重视尧乐乐，不会轻易把利益让过去的。你把这个先给我看，完全是在为难我啊。”帕里斯有些懊恼，怎么没看出来程乐乐先给她卖好是没安好心，“你给看过了？” “你可是第一个，若是连你都没得谈，我找别人更没用。”程乐乐讨好地说。 “所以，你就是故意挑软柿子捏，”帕里斯装作气哼哼的样子，“先说说你的最低比例吧。” “我要的就是控股而已，杀鸡取卵可不是大集团的作风。你们不能太贪心，一边想要程氏，一边还想挣钱。”程乐乐温和地说着，眼里没有一点狠戾。因为帕里斯是她的朋友，这句只算是提醒，否则帕里斯听到耳朵里的话就是威胁了。 尧乐乐后面有程氏，不能因为尧乐乐的利润高，就想收为己有。帕里斯心头一突，拉程氏进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利益只是附加值，不能本末倒置。 这也是程乐乐之前放心扩大资产的理由，大集团就算眼红，也咽不下去尧乐乐，只要不损害这些大集团的利益，大集团是不能把尧乐乐怎么样。大集团发展到希尔顿这种级别，求的就是稳妥，他们比程氏更爱惜自己的羽毛。 “只是老家伙们不会这么想，你要知道他们都很固执，且唯我独尊。”帕里斯调侃这些集团的掌舵人，她不是希尔顿的掌舵人，程乐乐能轻易把她说服是因为她不用担责任。 “所以我才需要你啊！”程乐乐感叹道，让帕里斯去说服希尔顿集团，总比自己效率高。 “敢情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冒那么大风险，我有什么好处？”帕里斯眼神一闪，勾起嘴角的笑意。 “我的底线是百分之五十五，除去四大集团的占比，剩下的部分你和分，你比多两个百分点，值吗？”程乐乐宁愿让帕里斯和进入尧乐乐的董事局，也比大集团好对付。 帕里斯和又不同是唯一继承人，他手里尧乐乐的股份以后就归诺斯普公司，而帕里斯正在发展自己的事业，不会完全为希尔顿家考虑。程乐乐将方案的确是先给帕里斯看的，只要希尔顿集团先有点头的趋势，她再用股份利诱帮忙，诺斯普公司能附和希尔顿，其他两个集团就更好办了。 帕里斯在心里算了个帐，尧乐乐的百分之二就是一个亿，明年的原油期货项目不会少赚，希尔顿的资产不是她的，钱攥在自己手里才是实在的，“融资什么时候完成？” “即使原油大涨，你的股份也不会少。”程乐乐心里松了口气，手掌慢慢在身侧握拳，耶！ “成交！” 第110章 程乐乐不知帕里斯用了什么口腹蜜剑，或是唇枪舌战，总之，消失了两周后，给她带来了让她吃惊的消息。 希尔顿愿意以百分之十一的占比成为尧乐乐的股东，这已经比程乐乐想象得好太多了。最起码她自己是谈不下来的，程乐乐追问帕里斯其原因，帕里斯却猥琐地笑了笑，不作回答，程乐乐忽然有种被人盯上的赶脚。 由于准备进入尧乐乐的四个集团之间的利益纠纷更多，因此在尧乐乐的占比基本上也是以各自实力排序分配，才能保持着诡异的平衡。毕竟尧乐乐只是一个小项目，多占百分之一只是多五千万，但谁若出头打破这个平衡，即使在尧乐乐上占了便宜，其他三家也会马上在其他项目上做出反击。 相比起来，四个集团的资产规模都相差不多，但稍胜一筹的还是希尔顿，因此也就担任着四个集团隐形的大哥角色。连希尔顿都让步了，其他三家也不能太过。 排位第二的诺斯普公司代表紧跟其后，表示同出资到百分之十一。事实上，休斯家是有气的，明明是Aaron最先把程氏拉进圈子里的，倒是被帕里斯截胡了，但也不能因为尧乐乐，和希尔顿集团生嫌，将股份提到百分之十一，算是找回面子。 “剩下两家还没有表态，但我想他们只是私底下在互相扯皮。”杰森眉眼间无不得意地说，谁叫其中有一家是他的老东家KPCB呢，想当初他被夹在里面，连事业都快断送了，现在总算轮到他当大爷了。 与其他公司的股权融资不同，尧乐乐本来就不需要融资，未来的预测走势也不错，自然着急地反而是给钱的一方。 “不用管他们，你负责找人跟进就行，希尔顿和诺斯普自然会催他们，多考虑一天，就少赚一天钱。最近的油价已经涨到60美元了，最后一个季度继续大批量买入看涨石油期货。”程乐乐用笔尖滑过大屏幕上的曲线图。 “这个月的看涨期货明显比以往活跃，大基金公司应该开始出手炒作了，下个月到70美元没有问题，但市场上的石油期货也变得棘手，我们肯定争不过大公司。”杰森蹙眉，世界上最无奈的莫过于知道哪儿有金子，却自己抢不过人家。 程乐乐上辈子做的是高频交易，可石油期货的具体事件她早就忘了，她只知道这两年油价走势将一路上涨，“下个月的买不到，我们可以买下下个月交割的，或者明年的，他们不可能包揽了明年一整年的。” “明年一整年？”杰森有些吃惊，“70美元已经是高价了，就算大公司再炒作，也不能维持明年一年，倘若他们之后炒作看跌期货，那我们岂不是全砸手里了。” 期货之所以叫期货，是因为它在一定时间内有效，程乐乐知道杰森说得有理，如果按往常，除非是做对冲，否则是不会买距离时间太长的期货。可她又不能说是她上辈子的事，看着杰森严肃的脸，犹豫地说道：“或许……我想这是我的第六感？” “第六感？！”杰森的脸聚成了菊花状。 “预感它会一直上涨……”程乐乐眨眨眼睛，企图蒙混过关。 “难道它就没有跌的一个月？”杰森觉得程乐乐在开玩笑，虽然风投需要预感，但那是建立在数据的支持上。 “那倒不是，其实……只要明年一整年里，涨幅大于跌幅就行，相抵消后，我们总是赚的，不是吗？”程乐乐心虚地为自己找了理由。 “你是当真的？所以，我们是百忙了，反而替他人做嫁衣？”程乐乐这个样子让杰森有些气笑了，“你这是自信？还是任性？我不同意。” 程乐乐似乎收到了杰森眼里的轻视，本来开玩笑的眼神冷却下来，她换了一个坐姿，两手放在胸前，收紧下颚，这是标准的命令姿态，“当然是真的，我想你要执行它。” 互相提出意见是正常的，但杰森对她的态度让程乐乐生气，威信是她从程氏里学到最重要的一课，这也是她在程氏里比不过程穆的原因。 “那你想投多少？”杰森对程乐乐的语气有些不舒服。 “尧乐乐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流动资金，我以为我之前对这个项目的准备足以让你信任我。”程乐乐答道。 的确，从年初开始是程乐乐要求买入年底的看涨油价期货，事实也证明程乐乐是对的，但这并不能说明她一直是对的。杰森眯着眼，望向程乐乐不似以往随和的目光，心头一跳，难道程乐乐在敲打他？ 程乐乐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平时程乐乐很尊重他，让他忘了程乐乐是管理上亿资产的人，更是从小就在上百亿的程氏长大，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势在关键时刻冒出了头。 杰森不知道为什么程乐乐说变脸就变脸，在他看来有点反应过度，但想到之前在KPCB，他就因为和老板起了冲突而被边缘化，杰森讪讪住了嘴，尽量压下火气，两手摊开作无奈状，“程小姐，我只是说说我的观点，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称呼的转换让这次的对话更加正式，程乐乐满意杰森的识趣，“我对这个项目势在必行，也赞同你说到后面的期货市场会很紧俏，从今天起尧乐乐的所有人都要加班，什么时候油价下跌，什么时候各位才能休息。” 美国的加班意味着老板要付出昂贵的加班费，所以只要没有大事，一般是不加班的。杰森虽然还有疑惑，但程乐乐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反正尧乐乐是程乐乐的私人资产，只要她能对未来的股东有交代就行，杰森爽快地表明立场，“当然，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谢谢您的支持。”程乐乐不否认自己是因为没有理由，只能采取强硬的方式来说服杰森。扫去脸上的僵硬，让笑意尽量诚恳些，“都到中午了，咱们先去吃午饭吧。” 不管是上辈子的她，还是这辈子的她，杰森都是她的前辈，程乐乐在杰森面前很少摆谱，目的达到了，气势迅速蔫了下去，像是后面有人在追她似的快步走出了仍有几分尴尬的办公室。 杰森眼角抽抽，脾气意外地消下去了。第六感么？也许这个真的可以解释程乐乐到目前为止，大的投资中都未出过差错的原因。能白手起家进入亿万行列的无一例外都是天才，对于高智商的人，最好的征服就是比他还聪明，杰森能选择在尧乐乐，自然是因为欣赏程乐乐。 每一次投资都是一次赌博，尤其是当资产越来越多时，今天你是亿万富豪，明天你就有可能一文不值，华尔街天天都有人跳楼。 石油供应从过去近10年的整体供大于求向供不应求的转变，尤其是亚洲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地区处在高速发展中，导致石油需求稳步上升，这是油价增长的重要动力。 加上大型基金公司顺势炒作后，截止到2005年十一月，油价飙升至80美元一桶。 硅谷，红杉 “总裁，咱们这次赚翻了，那个程乐乐真神了。”一个人做完汇报感概道。 红杉总裁抬头看了一眼，冷淡的表情让开口的那人一下子就禁了声，“继续盯着尧乐乐的工作，将他们的买入全部截下来，顺便开始接触量子，80美元已经是历史新高了，我们是不是准备让它回落。” “可是……”下面的人犹豫不决，他知道总裁的目的，因为YouTube的风投案，总裁就和尧乐乐对上了，但油价居高不下也不仅仅是炒作的原因，“亚洲明年的经济预测已经出来，既然油价有可能继续长下去，量子他们不会想要费事把油价压下去。” “油价居高不下是所有人都能分析出来的，所有才有人才敢买入更多，对于看涨期货，现在已经僧多粥少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油价毫无预兆地下跌，那么收益的人是谁。”这个有人当然指的是尧乐乐，红杉总裁阴郁地说。 “总裁说得对，不仅是尧乐乐，这个月什么小猫小狗都在原油期货上插了一脚，咱们的利润已经被摊薄了。”那人点点头，附和道。 “等量子那边有了消息，你就可以将手里的看涨期货全部卖出去，记住，一定要卖给尧乐乐。” 听命的人瞳孔微缩，这是在给尧乐乐设套啊。尧乐乐目前还在大批购入看涨期货，若是连他们手中的份数一起卖给尧乐乐的话，尧乐乐持有的期货数将有可能成为大买家，更何况期货利用的是杠杆效应，只要油价处于看跌状态，哪怕只跌了一点点，尧乐乐都会受到巨大的损失。 “我就是要让她知道，这里不是她小孩儿玩过家家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总不能让女主一下子就变成世界第一啥的，所以会有事业方面的进程。 第111章 十二月初，原油价格被国际游资炒作到90美元。 尧乐乐从50美元每桶一直买到90美元每桶，持仓数保持在近五十万手，每手以1000桶计算的话，按每日保证金交割，尧乐乐在原油期货上利润最高的一个交易日为六亿多美元，而累积到现在为止，总利润已经达四十多亿。 尤其在十二月的第二周，红杉分别在几大交易所放出手中的所有各类原油看涨期货一百万手后，根据期货杠杆为一比一百，尧乐乐调动八亿美元几乎全部吃进。 “乐乐！乐乐！”等全部指令下达以后，杰森才发现了不妥，冲到程乐乐办公室，夺门而入。 办公室里却不见程乐乐的身影，杰森心底暗叫不好，面色焦急地寻了一圈，终于在休息间的墙根里发现了程乐乐。 程乐乐最近和同事一起加班，昨晚更是忙了一宿，连身上的衬衣都顾不上换，即使范思哲一身高级定制，这时候也被弄得皱皱巴巴，让程乐乐看起来有些邋遢。程乐乐将头埋进腿间，被揉乱的发丝杂乱无章地披在肩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窝在那儿，毫无生气。 “乐乐？乐乐？”杰森轻轻地唤了一声，见程乐乐没有答应，心里徒增了更多恐惧，声音都变得颤抖，“乐乐！” “我没事。”程乐乐从自己的世界里回神过来，抬头看向杰森。 苍白的脸庞，呆滞的目光，嘴角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么会没事呢？杰森轻叹了一口气，仔细一看，竟发现嘴唇和牙齿都带着血印，“怎么回事？哪儿来的血？张嘴！” 程乐乐莫名其妙地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自己也愣住了。 杰森连忙将程乐乐提溜起来，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这才看到程乐乐膝盖上血肉模糊的一片，这丫头难不成硬生生把自己的肉啃了血，后背吓了一身冷汗。程乐乐再天才，也才二十岁而已，这次的事情太大了，他真怕她承受不住。 “噗！”程乐乐却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你以为我怎么了？自……” 自杀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杰森严厉地打断，大吼道：“说什么呢！你才多大啊，这辈子都还没过呢，怎么这么没骨气？遇到这么点挫折，就想着逃避？” “这么点…挫折？”程乐乐似笑非笑地看着杰森。 买期货很便宜，只要付总金额的百分之一，但等到赔钱的时候，却是以实际损失金额来算的。尧乐乐手中一共一百三十万手，每天原油价格跌一美元，尧乐乐每日就要损失高达十三亿美元！ 程乐乐和杰森同为MIT博士毕业，都不是笨人，从上周到这周市场上的交易量比平时多了百分之十，尧乐乐多吃进了八十万手，持仓数却能一直保持稳定状态，只比之前少了一点，这说明有人竟陆续卖了比八十万手更多的量，能有这么大动作的基金公司，都叫得上名字。 现在原油价格正处于猛涨的势头，为什么还会有大宗卖出交易？除了有人想把原油价格压低以外，都没有第二种情况。 按理说，大基金公司若真的准备炒低原油，应该会同时卖出上百万手，当卖量多于买量时，价格会降低，当卖量远远高于买量时，价格就会猝然拉低。尧乐乐虽然一直在做买入，但它也不敢马上吃掉几百万手，反而会立刻发现原油期货市场上的不对劲儿，小心谨慎对待。 红杉就利用这个漏洞，比联盟中的其他几个基金公司先一步卖出手中的一百万持有量，价格虽然有小幅度震荡，但很快会被其他公司吸收。尧乐乐之所以上当，最大的原因就是大意。 红杉以为程乐乐会因为没有经验而有可能忽略实际情况，但程乐乐自己明白她是太相信上辈子的记忆，上辈子原油价格连续十五个月的每月交割线一直飘红，所以她才会不断买入，导致尧乐乐吃掉了红杉的大头。 杰森那么说，只是为了让程乐乐放松一些，但显然程乐乐比他想得还透彻。就连他这个老油条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赔率，而他还只是个打工的，程乐乐却是尧乐乐的负责人，每损失一分钱都是程乐乐自己的钱，“乐乐，我们赔得起，不是你之前说过的吗，大不了咱们这个项目就当白做。” “尧乐乐有几个十亿能赔出去的？”程乐乐的声音入幽灵般若有若无，说完自己倒先笑了，“你放心，这事儿完全是我的责任，我会给你写好推荐信的。” 话音刚落，杰森脸色骤变，他不是出了事就逃跑的人，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Ms. g！” 两人之前虽然对买入的策略有过分歧，但杰森的妥协未必没有让尧乐乐能吃点亏的意思，毕竟尧乐乐的发展太过顺利了。现在想想，他想看程乐乐栽跟头，心里也是嫉妒程乐乐的吧，在如此美好的年华，拥有着无比聪明的头脑，更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程乐乐的决定或许一意孤行，事实上他也没有想到这种状况，一天十三亿啊，意味着如果油价连续下跌一周，尧乐乐就可以申请破产保护了，他还不至将责任全推给一个小丫头。 程乐乐平时的努力他看在眼里，程乐乐也只是犯了和同龄人一样年轻气盛的毛病，而这个女孩的人生才真正开始。杰森忽然想起博士时的导师佩雷尔曼说过的话，因为自己没有才华，所以更想成为老师，做那些天才迷路时的一盏明灯。导师早就是数学界的泰斗，却一点架子没有，对他们这些学生十分照顾，学术研究心得也从不吝啬。 杰森轻叹一口气，他现在真的体会到导师的心情，“乐乐，我们是一个团队，这次输了是我们大家的失败，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沮丧，而是战斗。市场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是么？” “……”程乐乐怪异地望着杰森，她不知杰森心里绕了十八个弯，怎么就说了这么一番话，但她也吃惊杰森竟然没有撂挑子。 程乐乐的沉默让杰森皱了皱眉头，从他进门就见程乐乐一直笑，这情绪太反常了，别是吓傻了吧，“乐乐，你真没事儿？” “连你都没事儿，我怎么能有事，”程乐乐坚定地说道，她可是活两辈子的人，她更知道生命的宝贵，她才找到梦想，明白奋斗的价值，“我虽然不赞同你说的这是小挫折，但我可没说我要放弃啊。既然咱们是团队，你倒说说咱们怎么办？” 杰森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咱们坚持三天，实在不行就平仓？” “那这三天咱们做什么呢？利益是第一位的，现在经济形势大好，是谁想这么干？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程乐乐语速稍快地反问道，她不会就此止步，她不甘心啊！ “准备故意压低价格，而我们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KPCB将对尧乐乐融资，尧乐乐和JP的利益也是一条船上的，应该不会被他们卖了……”杰森席地而坐，一边沉思，一边絮絮叨叨，蓦地抬起头，“难道是…” “财团联盟，或者是咱们的竞争对手，且绕过了JP和KPCB。”程乐乐肯定地说道，显然她刚才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杰森看向程乐乐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欣赏、喜悦、不可置信…...也许一开始他就错了，他以为程乐乐是温室里的花朵，幸运促成了她的自信，但事实上她是有能力控制各种局面，才会做那种霸道的决定吧。 “如果是财团联盟，倒还好办，JP和KPCB他们的持有量可比咱们多多了，我们可以轻易说动JP他们一起炒作油价，与财团联盟打擂台。但如果是尧乐乐自己的竞争对手，那些集团联合的大基金公司就不一定会帮咱们了，”杰森不甘示弱，大脑高速运转跟上程乐乐的思路，“而且怎么别家没事儿，就咱们吃进去那么多，我怀疑更多的应该是针对尧乐乐。” “所以，截止到闭市前的一个小时，我需要知道到底是哪家公司在搞鬼，再确定详细方案。我就算动不了它，我也有知情权吧。”程乐乐眼眸中的泛着寒光。 “行，我现在就去办！”杰森一扫刚才的担忧，脸颊上罩着一层红光，都说玩期货是半个赌徒，他的心脏已经有很久没有跳得这么快了。 16日，纽约交易所两点三十分闭市，原油期货价格比昨日上涨0.12美元，尧乐乐账面上再多一亿。由于尧乐乐现在手中持有量大了，赚得也就比以前多了。 只要程乐乐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看着手中的文件，红杉么？ 第112章 “之前YouTube的风投案被咱们抢先了，红杉在业界没少受讽刺。前几个月尧乐乐经常大笔期货合约没有买到，就是红杉从中作梗，可奇怪的是，这次红杉已经把他手中所有的持有数都卖给了咱们，他若是想给尧乐乐下套，之后凭什么拉低价格？”杰森分析道。 “不管红杉是暗地里有看涨期货，还是背后有财团联盟的支持，尧乐乐斗不过他们，可咱们后面也有靠山啊！”程乐乐说道。 “就算尧乐乐和JP都是反财团阵营的，可这次是尧乐乐自家的事情，JP帮咱们能得到什么好处。”杰森摇摇头，觉得程乐乐的想法不太可行。 “那就告诉JP，尧乐乐若是完了，我一定会拉上垫背的，在这方面谁都不是吃素的。”程乐乐恶毒地勾起嘴角，集团之间之所以能联盟，是因为利益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尧乐乐不过是个小虾米，可程氏却不好惹，尤其在他们现在需要程氏的时候。 16日晚上十点，尧乐乐与JP、KPCB等开会，达成协议，与红杉、量子、波克夏等财团联盟势力打原油期货价格战。 19日中午一点，红杉、量子、波克夏等公司突然抛售手中三千万手看涨期货，同时做多看跌原油期货四千五百万手。原油期货价格一个小时内，从92美元每桶跌至89美元。 尧乐乐、JP、KPCB等买入看涨，尧乐乐再买入一百万手，平摊JP等其他八家大基金公司的风险。 19日两点三十分闭市时，原油期货价格回到90美元。 尧乐乐每日保证金结算时被爆仓，一天蒸发了49亿美元，同时JP、KPCB损失上百亿，这也立刻成为两个阵营对战动用资金最多的一次。 大公司刮起的金融旋风，小公司买单，华尔街部分本就经营不善的小公司因为这次投机波及，一夜之间倒闭。 20日，尧乐乐为了后面的价格炒作收拢资金，也希望希尔顿等四个公司的融资能尽快到位和签约。 “他们简直落井下石！”程乐乐刚从外面回来，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难道他们想撤资？”杰森跟在后面，顺手关上了门，程乐乐一回来就这幅表情，估计谈得很糟糕。 “当初上赶子要求融资的是他们，现在听说我们需要钱了，又不想投了，说什么没那么多钱，需要调整。他们的算盘打得倒好，等他们拖过这段时间，我们即使赔了，他们也没有损失，正好可以收购尧乐乐，我们若是赚了，他们还按以前说好的比例投资，不管怎样，他们都坐收渔翁之利。”程乐乐狠得牙痒痒，真是无奸不商。 “嗯，有道理。”杰森摸摸下巴，赞同地点点头。 “你说什么？！”程乐乐没好气地白了杰森一眼，都什么时候了。 “你不是一直都不想融资么？这回他们主动降低比例，你难道没有在心里偷乐？”杰森了解程乐乐，程乐乐不差钱，比起将尧乐乐扩大规模，程乐乐更愿意拥有尧乐乐。 似是被人看透了，程乐乐原本还横眉冷对的小脸，顿时破功，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控制不住地上扬，“你怎么知道我想的？” “装过头了。”杰森淡淡地说道，若真是程乐乐在意的事情，程乐乐一般都没什么表情，只会更冷静。 “这个总算是一堆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不是么？只是后续资金又减少，我怕尧乐乐撑不过这个坎儿……如果他们不是在这种时候露出这幅嘴脸，我想我会更高兴。”程乐乐不屑地说道，任谁困难时期被抛弃了，都会有一肚子气。 “那他们准备投多少？”杰森问了一个现实的问题，毕竟现在急需资金，程乐乐的想法只是苦中作乐。 “看在同一阵营的份儿上，希尔顿四亿，诺斯普和另一家分别三亿，他们怎么说也给我凑到十亿了。”程乐乐自嘲道。 这时，前台接进来电话，“KPCB总裁到了。” 程乐乐与杰森对视一眼，程乐乐刚才见面的融资商里，KPCB可没有出现。KPCB可能本就对尧乐乐融资，在前两天与JP的谈判中，出力不少，否则，程乐乐不会一晚上就顺利谈下几大基金公司打期货战。 “你好，最近好吗？”KPCB总裁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程乐乐一边想着，一边迎上去。 “很不好，您不是知道么。”程乐乐大方地耸耸肩，心情并没有如同公司资金损失而down下去。 自从昨天的新闻一出，程乐乐已经接到很多朋友的问候了，哪些是真心，哪些是试探，她都清楚，这样，她才更感谢萧景辰他们的雪中送炭，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但这是她自己的赌博，她可不想给自己的朋友找麻烦。 程爸最直接了，给她开出了十七亿的支票，据说这是她程氏的股份作抵押来的，可事实哪有这么简单，程氏董事指不定叽叽歪歪，程爸竟然能在今天一大早就给她，估计熬夜工作了睡一晚上。 “程小姐年轻有为，好气度，希尔顿他们这回做得可太不地道了。”这几天他们这些人的身家随着原油价格的波动，每一分钟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KPCB总裁也不啰嗦，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说早上怎么少了KPCB，原来对我有特殊待遇。”程乐乐为KPCB总裁倒了一杯咖啡，摆在小茶几上。 “希尔顿他们让出的股权，我愿意全盘收购，加大对尧乐乐的投资。”KPCB总裁微微颔首，自信地说。 程乐乐挑眉，没想到KPCB竟一点都不担心这次油价会跌下去，否则尧乐乐的资产已经蒸发了一半，只要再来两次大跌，这时候投给尧乐乐就等于打水漂。程乐乐也心惊KPCB的实力，在赔了上百亿之后，还有闲钱管她。 “程小姐，我的提议对尧乐乐来说，可是雪中送炭啊，所有条件都可以按照之前与希尔顿谈好得来。”KPCB不怕程乐乐不答应。 是趁火打劫才对！程乐乐心里吐槽，她不想有人在尧乐乐占大股份，但若是后续账户上的保证金不到位，尧乐乐最终还是要破产。她从希尔顿回来的路上就在想，大不了把程氏的股份全部卖了来凑钱，也不想让融资的四家再抬高比例，程乐乐面做轻松状，“我想您知道，尧乐乐对我来说只是副业，玩玩而已，若是真赔进去，我也是不在意的。” KPCB总裁就等程乐乐点头答应，听到这话，笑容僵在了脸上，“你说什么？你考虑过这话的后果么？” “当然。”程乐乐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活像个败家的二世祖，视金钱如粪土。 KPCB总裁眯了眯眼，他哪里想过这种情况，原以为程乐乐一定因为资金心急如焚，他就没做什么谈判准备，听说尧乐乐和希尔顿谈完后，就马上过来了。可如果程乐乐压根不要尧乐乐了，他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 21日，尧乐乐发出公告，在尧乐乐股权变动中，希尔顿占百分之七，诺斯普占百分之五，RQ占百分之五，KPCB占百分之十。 中午两点三十分闭市，原油期货小幅度震荡，比上个交易日上涨1.83美元，尧乐乐赚回两亿的手续费。 22日，KPCB与尧乐乐暗中达成协议，KPCB成为尧乐乐的优先借贷公司。这意味着尧乐乐一旦出现危机，KPCB将继续对尧乐乐投资，增加持有尧乐乐的股权。 22日中午两点，财团联盟继续发起攻击，抛售一千万手看涨期货，同时做多看跌期货两千万手，集团联合全部买入，将原油期货价格稳定在89美元，尧乐乐仅损失23亿。 比起第一次进攻，财团联盟的势头已经弱了不少，尧乐乐除了手中的持有量，已经没有多少现有资金了。一旦原油期货再大跌，尧乐乐不能维持保证金，手中期货量将不值一文。 程乐乐四仰八叉地坐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手边歪歪斜斜地摆着各种酒瓶，酒瓶底座上甚至还有一小摊酒印在地毯白色的绒毛间。她没有开灯，偌大的别墅里漆黑一片，唯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散射进来。 之前买这栋房子时，看中的就是它的宁静，可此时程乐乐眼中环绕整个别墅的森林渺无人烟，让她觉得阴森，晚风撩进阳台，背后不禁猛地哆嗦。 买房子不到两个月，程乐乐自己都不知道房子明天的主人是否还是她。 程乐乐面对公司员工要自信满满，面对杰森要富有斗志，面对KPCB要漫不经心，面对希尔顿集团要不在意，面对爸爸妈妈要坚强……这些天她都快累死了。 白天她要应对着尧乐乐作为股东的各大上市公司的试探，小心着这些公司的算计，眼睛紧盯着期货市场大盘，不停地计算着得失，连晚上她都不敢闭眼，生怕睡过了头，错过了最新消息。 程乐乐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不能认输，即便全世界都觉得尧乐乐完了，她非要撑给他们看。她不知道自己能做的哪一步，但不到最后一刻，她都有翻盘的机会。 ‘叮咚——叮咚——’大门的门铃声突然响起，程乐乐一个激灵向后蹭了半步，不是她自己吓唬自己，她怎么说也是亿万身家，尧乐乐又处于低谷，有人趁机绑架什么的不是不可能。 门铃越来越急促，不间断地响着。程乐乐的神色又阴郁了，她什么都没了，她还怕什么。 一手夹着烟草，一手抡起酒瓶子，在桌腿上砸开，变成尖锐的利刃，光着脚优雅地下了楼梯。接起门口的可视电话，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乐乐，是我，开门。” 黑白视频中，霍尧微微沙哑地声音淡淡地响起。 第113章 从院子的大铁门至房子门口，开车只要一两分钟。霍尧望着极近奢华的豪宅，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曾经不分彼此的两人，如今连知道对方的消息都是那么陌生。两人分开的小半年里，霍尧觉得每一日都分外的漫长，连思念都觉得痛苦，甚至于，他只能用拼命的工作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再快一些，再强大一些，就能早一点去找乐乐。 当他在新闻中听到尧乐乐损失超过一半时，他恨不得能马上就飞到程乐乐的身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乐乐会怎么样，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从电视里才得知，霍尧头一次发现时间和距离的恶毒。 本该更早就会到美国的，只是他不能两手空空地来，尽快办妥了事情，霍尧才用去深圳度假村的借口，从深圳中转过来。一路上，想要见面的激动和狂喜，总是盖过了害怕看到乐乐责备的不安和焦灼。他知道他现在还没有资格，也许乐乐的身边早就有了更优秀的人，可哪怕只是见一面，他就想知道她好不好。 坐在飞机上，程乐乐以前各种各样的神情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霍尧望着漫天绮丽的霞光，无数次地幻想着见面时的情景，可没有一种如在眼前般，真实鲜活，又让人愤怒。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霍尧紧紧抿着嘴唇，嗅着空气中特别的味道，猛然上前一步，将程乐乐手里的烟一把夺过来。 程乐乐不否认见到霍尧的那一刻，内心的喜悦就如同酿久了的火山爆发出浓烈而炙热的火焰，即便她想压制都压制不住，全身每一处细胞无不叫嚣着颤抖。她讨厌这样的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 可霍尧出口烦躁的语气让程乐乐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头脑迅速冷却下来，“呦，我当是谁呢？霍先生最近也在美国？您毕竟是有婚约的人，三更半夜来女士家算怎么回事儿啊。” 霍尧不在意程乐乐的讽刺，是他活该，更何况这么久没有见面，第一句话竟是责问，连他自己都想扇自己两耳光，可又控制不住对程乐乐的担心。 夹着烟草的手指放在嘴边，尝了几口，比普通的香烟味道要淡很多，但却感到心慌得让人害怕，霍尧立刻扔掉手中的烟，用脚碾碎在地，尽力压住心底的怒火，轻声说道：“你在美国呆了半年，都学会抽这种玩意了？什么时候学会的？抽了多久？告诉我。” 其实，程乐乐加上这一次不过是第四次，之前和帕里斯、Aaron去夜店时，尝过一次，结果倒头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她一直觉得太耽误工作了，以后每次她都会拒绝。但是这些天她实在受不了了，她需要这些东西带给她一些刺激，或者催眠，只要一点点不会上瘾，又能产生幻觉，让她依赖地度过漫长的夜晚。 这会儿她就像是个正好被抓包地犯了错的小孩，恼羞成怒地一边推搡着霍尧，一边想要关上门，“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你走！你走……” 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霍尧，霍尧一手就轻松将程乐乐抱起，另一只手赶紧把门关上，免得自己真被赶了出来。 “你要干嘛！半年不见你就像个野蛮人！”程乐乐显然没想到霍尧突如其来的动作，两腿蓦地离地让她有些抗拒，挣扎地在霍尧身上拳打脚踢，不仅是发泄着这半年的埋怨，还有这些天心里承受的恐惧和压力，“混蛋！王八蛋！找你的未婚妻去！你滚，你滚！我不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霍尧直直地站在那里，任由程乐乐疯子般的打骂，他不知道除了说对不起，还能说什么，所有的解释和借口都修补不了程乐乐已经被他伤了的心，“对不起，乐乐，对不起，我爱你……” 霍尧望着程乐乐消瘦的脸庞，浑身上下碰触得都是隔人的骨头，霍尧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心被人揪住般，连心跳都没有知觉了。他的乐乐本该有他给予一切幸福和肆意的女孩，理应享受到他无尽的宠爱，但如今却轻得连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他还没有自恋到程乐乐离不开他，相反，他以为程乐乐离开他，洒脱地驰骋在宽广的天地间，应该更潇洒才对，如果不是这样，他当初为什么那么轻松地将她放开，他宁愿尧乐乐是由霍江出手收购，最起码他一直在她的身边，为她挡风遮雨。 程乐乐本就疲惫不堪，加上霍尧熟悉的气息迷惑着她，她慢慢消停下来，无助地揪着霍尧的衣领，将脑袋抵着霍尧的颈窝处，泪水从眼眶内涌出，沾湿了霍尧的衬衣。霍尧的肩膀依旧宽阔，似是像以前一样可以支撑包容着她的各种小脾气。 “怎么办，我把尧乐乐赔进去了，那是我们的啊…只要再坚持几天，就可以了，可我却把它输了...我们之间什么都不剩了，是不是…这回什么联系都没有了……” 她失魂落魄的话就像是一把刀一样刺伤着霍尧的心，疼得出血，原来尧乐乐一直被她看做是两人的纽带，程乐乐这样拼命地维护着尧乐乐，他是不是可以当做程乐乐还爱着他的，程乐乐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意。 信任是如此虚无缥缈的东西，他的傻丫头却一直坚信着，这是他这次的最大收获。 霍尧的内心被涨得满满的，异样的冲动化作实际的行动。搁在程乐乐耳背的手顺着轮廓抚上她的脸颊，轻柔地擦掉程乐乐脸上的泪痕，在她的脆弱的眸子前，缓慢却坚定地吻上她的唇。 温柔至极的吮吻比狂风暴雨式的霸道更能撩拨人心，程乐乐半闭着眼，睫毛无法自控地颤抖着，情难自控地试着回吻他。 霍尧惊喜着程乐乐的回应，却也看到程乐乐迷茫的双眼，他知道可能是之前乐乐抽那根烟的药效发作了。本不该继续的，这也不是他这次来找程乐乐的目的，可既然他知道程乐乐还爱他，他就必须做点什么，来打破两人之间的屏蔽。 他唾弃自己，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来攻陷她。 程乐乐的脑子晕晕乎乎，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被霍尧压到了墙壁上，墙面带着些坚硬的凉意，使她瑟缩了一下。程乐乐保留着片刻的理智，挣扎着想要推开霍尧，可霍尧湿热滚烫的唇小心翼翼吻着她微凉的后颈上，如同对待珍宝般的动作让她心疼。 霍尧感觉到程乐乐的顺从，骤然屈膝将她彻底的禁锢在了狭小的一方天地之间。低下头在程乐乐带着薄汗的脖颈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后，包裹住程乐乐的嘴唇，强悍的气息长驱直入，不过分秒间，程乐乐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滩水。 程乐乐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她的脸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层深粉，呼吸声也变得急促。眼前不停地晕转着，五官由于药物的催化，变得更加敏感，脑海中不停出现断片和幻觉。 比以往更加强烈的快%感一波一波地侵袭而来，程乐乐最后一丝理智被浇灭，这些天精神上的执拗被疯狂地释放出来，性感的喘息声，大胆魅惑的动作，最终，大脑中一片空白，刺眼的白光在眼前闪过。 霍尧从未见过程乐乐如此狂野，加上半年的清心寡欲，身体里的欲望一点就着，犹如罂粟般上瘾，一向柔和的他更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停滞。 地毯上杂乱地散落着衣物，两人都失控了。 凌晨六点半，程乐乐的生物钟照常运转起来，睡眠质量是这几天里最高的。可当程乐乐正美美地舒展着四肢时，却她发现自己竟然是从霍尧怀里醒来的。她相信霍尧，但她可没有原谅霍尧。 两人是怎么纠缠上的，程乐乐紧闭着双眼，脑海中回放着杂乱又羞人的片段，悔得都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她都干了些什么。 昨天是尧乐乐资产最低点，昨晚的她太脆弱，昨夜霍尧来得不早不晚，正是时候，哪怕霍尧来得早一点，她都会理智地将霍尧立刻赶出去，或者霍尧来得晚一些，她可能已经睡着了。 程乐乐明白，如果昨晚她没有糊里糊涂，两人会一直僵持着。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也许这就是命运。 霍尧也早就醒了，只是看着程乐乐像个鸵鸟般逃避着，他心里又不是滋味了，都是他逼的。轻叹一口气，嗓音哑着低唤了一声，“乐乐，我爱你。” 他想要抚摸上程乐乐的脸颊，却被程乐乐轻易地偏头擦边而过，“你对你的未婚妻也说过吧？” “乐乐，我没有……”那双漂亮的眼睛再清明不过，澄透的倒映着霍尧此刻狼狈的模样。 “昨晚过得还愉快吗？”程乐乐抿唇轻笑道，单手费力地支起自己的身体，被子滑下来，昨晚的痕迹又暴露出来，可她丝毫没有尴尬。她自己都知道她的话有多伤人，可她既然气不过，那么霍尧也别想踏实。 话音刚落，霍尧脸色徒然一变，声音发颤，“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乐乐，不是的，我和易楠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抽的那啥，大家明白的，美国部分州是合法的，在大学的本科生和夜店里很流行，据说一点点不会上瘾，只是助兴，但那是我听说的......郑重提示：小伙伴们可千万别尝试！ 第114章 “我知道你没有，否则你以为你还能躺在这儿。”程乐乐望进霍尧充满血丝的双眼，终究不忍，打断了霍尧的话。 霍尧揽着程乐乐腰的手使了使劲儿，程乐乐的心软让他觉得自己真混蛋，可他都不知道他能为乐乐做什么，可能因为做什么都不对。他沉默地低着头，过了半晌，才闷闷地出声：“乐乐，给我一次机会，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程乐乐哪里不知道霍尧的意思，就算不计后果地提出让霍尧解除婚约，霍尧都会同意，可她还没有这么自私，若现在解除婚约，不仅霍尧之前的努力白费了，就连她都白伤心了半年。事业和爱情本来就没有先后，即使想要霍尧证明心中有她，也不会用这种不理智的方式。 只是这件事让程乐乐最为火大的是，她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霍尧突然分手的原因，“那你当初有问过我的选择么？你有给过我机会么？哪怕你当初告诉我一声也好，不，事后通知我一声也行啊，你不就是吃定我了么！” 霍尧也傻眼了，他道歉了半天，却连该说的重点都忘了，尴尬地舔舔上唇，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程乐乐的神情，解释道：“自从上次你和我父亲在霍氏见了面以后，我怀疑父亲突然同意咱俩的交往，可能是为了收购尧乐乐，而事实上，他确实在私底下做这方面准备。” 当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如果程乐乐不继承程氏，那程乐乐就只有尧乐乐了，他怎么能让程乐乐在程氏太被动，只是这个理由霍尧不是能说的，会显得挑拨乐乐与程家人的关系。 “收购尧乐乐？”程乐乐有些惊讶，她从没想过霍江会看上尧乐乐，“所以，你就拿易楠做挡箭牌？” 但转念一想，霍江的眼光确实精准，正好戳到了她和霍尧两人软肋，尧乐乐是两人共同的心血，或许都可以被当做是定情之物。当初她为了尧乐乐，能冒险卷进美国两大集团阵营，霍尧又何尝不是一样的目的？ 可不到半年，尧乐乐先被她自己玩残了，真是好笑，两人兜兜转转，原来还是因为尧乐乐，程乐乐苦笑道：“现在倒是不用你父亲收购了。” “因为对易楠没有感情，才可以利用，不论她是否引来父亲的注意，我都不会在意。但是，乐乐，我后悔了，是我错了，尧乐乐没有了，我们可以再建一个，尧乐乐不重要，只有我们在一起才最重要。”霍尧直到看见尧乐乐出事的新闻，才真正地后悔把乐乐推离了他的视线，以爱的名义，以为是为她好，却本末倒置了。 事实上，程乐乐果断地离开香港，默许霍尧的分手，难道这其中就没有她自己的一丁点想法？她当时不也害怕尧乐乐陷入美国两大集团阵营的泥沼会给霍尧也带来麻烦，才会顺势地迅速拉开与霍尧的距离。 但那毕竟只是‘顺势而为’，如果霍尧不提出分手，即使程乐乐有将两人的关系转到暗处的打算，她也绝不敢做出分手这么严重彻底的事来，而且还订婚，这也是程乐乐不打算轻易原谅霍尧的原因。 程乐乐轻笑一声，“呵，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说和好就和好？凭什么？” “分手是我说的，所以不敢奢望和好。很抱歉分手时说的那些话，不是真心的，可我也很惭愧那么想过，想成为能配得上你的人。我明白没有人会一直等在原地，你在我心里就像一个发光的宝石，值得更好更优秀的人，值得更广阔的天空，不会约束你，却又自私地不想失去你，因此…...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我解除婚约时，你的身边还没有其他人，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霍尧喑哑的声音，甚至有些卑微到祈求的目光，让程乐乐觉得心里堵得慌，那么骄傲的贵公子，什么时候求过别人。程乐乐偏过脸，不敢去碰触霍尧的视线，但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还是出卖了她，“好啊，别说我没提醒你，追我的人可是很多的。” “我会努力。”霍尧淡淡的语气，坚定而执着。 清晨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阻挡在外面，卧室里依旧昏暗，可两人心境的不同，凭空增加了一份暧昧的气息。 程乐乐发现自己还□□着，微微皱起眉头，刚才的心不在这上面，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两人都说开了，反而尴尬了。有些气恼地随手抓起地上的衣服，瞪着霍尧，食指指着门口的位置“你，现在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霍尧摸摸鼻子，眼看着刚才的软香在怀没有了，厚脸皮地追上程乐乐的脚步，“咱们可以一起。” “不是说重新追我么？我还不会开放到一夜情的地步，所以…就从牵手之前开始吧。”程乐乐下巴微抬，眼睛带着魅惑流光，趁着霍尧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将霍尧推出了房间，关门，上锁，她可不会再大意了。 实木制作的门结实度和硬度都十分不错，霍尧的鼻尖被拍了个正着，呲牙咧嘴地倒抽一口气，抱着自己的衣服毫无形象地站在门口等了几秒，程乐乐果然没有来开门。 真狠心啊，他怎么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隔壁的屋。 等程乐乐再出来的时候，霍尧已经自觉地为她做好了早饭，一边敲着电脑键盘，一边等她下来。 程乐乐扫了眼餐桌上只有一份早餐，想着霍尧不会自己先吃，那估计就是没做自己的。她看霍尧忙着像是没看到她一样，抿了抿唇瓣，也没有多说什么，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自顾自地埋头吃着早饭。 空气间除了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就是刀叉碰到盘子的清脆声，两人一直沉默到程乐乐把早饭吃了一多半。程乐乐偷偷看了一眼认真工作的霍尧，憋不住了，不就是刚才把他赶出去了么，至于不高兴么？程乐乐想着两人见面不容易，别扭地先开口：“我这儿还不缺你一口饭的。” 霍尧不是没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只以为程乐乐在气昨晚的事情，不想理他，可听程乐乐这么说，咧嘴满足地一笑，“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说的就是霍尧，程乐乐气闷，“不吃拉到。” 霍尧只觉得程乐乐可爱，合上电脑，将电脑装进包里，解释道：“我没有时间吃了，离开一天已经是极限了，我一会儿就坐早班机回去了。” “这么快？！昨晚你才到！”程乐乐惊呼，抬起头看向霍尧。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好不好，”霍尧安心地望着程乐乐，可又想到什么，面色徒然变得严肃起来，“以后要按时吃饭，不准再抽那种东西，知道了么！” “你别管我，要走赶紧走。”程乐乐没想到霍尧现在就要走，心里顿时不爽，也不回答霍尧的话。 “舍不得我么？”霍尧调笑地看着程乐乐的反应，心柔地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的乐乐永远都是嘴硬心软，本来都打算做好程乐乐不爱他的长期战斗准备了，更何况程乐乐心里是有他的。 “没，只是觉得如果您想那啥，以后不必飞这么远，香港又不是没有这类服务。”程乐乐讨厌霍尧永远把握节奏的样子，眼神瞄了瞄霍尧大腿间的部位，话里带刺道。 霍尧任由程乐乐讽刺，他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自己现在是戴罪之身，努力表现，小心试探，但也不能逼得太紧，乐乐一炸毛，他就要安分守己。追妻漫漫长路，没皮没脸才是真谛，这是容泽说的。 “那是我不舍啊！”可尽管如此，霍尧的语气还是淡淡，其中难掩失落，毕竟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既然你这么不舍……”程乐乐挑挑眉一副痞子样，忽然身体前倾，猝不及防地两唇相贴，“我允许你吻我，作为Goodbye Kiss。” 看着这张没有一丝瑕疵的娇颜突然在眼前放大，霍尧的心脏不受控制狂跳几下，程乐乐比之前变了很多，这从昨晚他就发现了，变的不是容貌，而是气质，若说以前程乐乐是个公主，那现在更像个女王，妖娆娇媚、拥有权力的女王。 霍尧眯了眯眼睛，无暇去想程乐乐的改变是否因为他，他只能感受到程乐乐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脸上，眼底波澜涌动，毫不迟疑地凑过去加深这个吻。手上却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怕惹得程乐乐不喜，只拉起她的手，捏得很用力。心底也不禁低叹，真是会左右他的心思，而他甘之如始。 一个绵长的深吻让两人都悸动不已，只见程乐乐艳红着脸颊，红润的嘴唇愈发娇艳欲滴，唇瓣微微翘起，喘着不稳的气息，霍尧眼底一黯，生生压住身体的欲望，他错了，这哪里是女王，明明是妖精。 程乐乐侧着脸，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她才是节奏主导者。 第115章 霍尧的车就停在别墅外面，程乐乐陪着霍尧走到车前。 临上车时，霍尧手才从身上摸出一张卡，递给程乐乐，“这里有十五亿美元，是我除了霍氏股份以外这些年的全部家当，你先拿去用吧。” 轻飘飘地一句话让自以为扳回一局的程乐乐前后得意了没有超过十分钟，她傻愣愣地看着霍尧顿在那里的手，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发颤，“这是你这次来看我的目的？” “没有早一点拿出来，是因为不想用钱来掩饰我的错误。”尧乐乐出了事，霍尧和程乐乐一样着急，但金融不是他熟悉的领域，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示他的担心、关心和支持。 可同样，霍尧有他自己的骄傲，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就要感情的方式来处理，他可以示弱，可以强势，可以像昨晚一样趁虚而入，却不能在两人的感情上掺杂了不纯粹的东西。所以霍尧才在临走前把钱拿出来，他已经确定了程乐乐对他的态度。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叶子间的间隙，斑斑点点地落在地上。昨晚又黑又混乱，只有这会儿程乐乐才算站在挨近霍尧的跟前，正视着霍尧略带胡渣的面容，皱皱巴巴的衬衣还是昨天的那套，霍尧什么都没有带，就来了美国，显然一开始就没有计划多呆。 即使霍尧说得轻描淡写，可她怎么会不知道，来回的路程加上在飞机场折腾的时间，就算是直飞也有三十多个小时，却只为看她一眼，确认她有没有事。还有这些钱，霍尧的资产不可能都是现金，资产一旦变成现金就不值钱了，可尧乐乐从损失近50亿那天至今天，不过短短四天时间，他怎么一下子就集来这么多钱，怕时这几天霍尧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昨天忽略霍尧通红的眼睛根本没有多想，程乐乐说不感动是假的，就算霍尧是苦肉计，为了让自己心疼，那又怎样，有多少人能做到把这么多钱往火坑里扔。 “放心，你还处在考察期。”程乐乐没有和霍尧客气，直接把卡揣进兜里，一来她现在确实缺钱，以后她再还给霍尧，二来别说那种两人都分手了，为了自己的骨气而吃亏的话，就真当是分手费，程乐乐作为一个商人，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接受的心态。 可程乐乐忘了，她能这么坦然接受，只有两种情况，不是对霍尧完全没感觉，就是没把霍尧当外人，两人十年的情分，又才分手不久，怎么看都不是第一种情况，霍尧宠溺地揉了揉程乐乐的脑袋，脸上不压着笑意，小财迷有小财迷的好。 “下次什么时候来？”程乐乐被霍尧笑得头皮发麻，人家都大出血了，她也不能总对人家态度不好。 “当你想和别人交往的时候。”霍尧别有深意地看着程乐乐，朝她挥挥手，上了车，疾驰而去。 程乐乐皱着脸，望着霍尧离去的车影，有些风中凌乱。 霍尧终究是霸道的，虽然嘴上说了给程乐乐空间，但大意过一次，他的自信在面对程乐乐时已经失效了，他没有勇气再失去她一次。 新的一天从不舍的分别开始，期货市场的博弈仍在继续。 23日中午两点，财团联盟又全线做多看跌期货四千万手，集团联合对冲原油期货，价格在89美元和90美元之间浮动，尧乐乐损失一亿美元。 23日中午两点十五分，集团联合开始回击，做空看跌期货五千万手。由于数量太大，财团联盟还没有全线交易完成，闭市的时间就到了，原油期货价格回到了93美元。 程乐乐还没有动用霍尧和程爸的钱，尧乐乐的危机暂时被扛了过去，比起这次事件发生之前，期货市场账面上还多挣了十多亿。 此后的一周，两大阵营正面交锋，原油价格频繁波动，但上下浮动都没有超过一美元。实力本就差不多，双方胜负基本持平。 然而，在2005年的最后一天，一个足以让所有基金公司都措手不及的消息，打破了两大阵营旗鼓相当的僵局。 “出事了！出大事了！”杰森连门都没有敲，便冲进程乐乐的办公室，带着颤抖的嗓音，大喊道，“乐乐，……新闻！看到了么……” 还不等杰森说完，就被程乐乐打断了，柔软而坚定的声线缓缓吐出，“看到了。” 办公室外的大格子间里突然爆发出了阵阵喧哗，所有员工都像疯了似的楼上楼下乱窜着。 “卡纳飓风将登陆墨西哥海湾！” “……专家指出，这次飓风极有可能危机与墨西哥湾密切相关的石油生产线……s” “卡纳飓风来袭！墨西哥湾石油经济将受重创……” “……生产平台、炼油厂及钻油平台等需要做好安全措施。” ……格子间的电脑上此起彼伏地放着相关视频，就连休息室的电视也被调到了新闻频道。 每一个工作日的早晨都是忙碌的，半清醒地洗漱完，将衣帽间折腾得乱七八糟后，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赶上公交车，在路上随便买点早餐，进了公司，煮一杯咖啡，与同事闲聊一会儿八卦，顺便浏览各大金融报纸，在市场开盘前打开电脑和程序，等待着开盘的最新数据。 但这则消息的来临，让尧乐乐的不少员工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甚至惊得把咖啡洒在了桌上都不自知，敏感如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消息将会给金融圈带来多大的震动，更详细点，应该是给原油期货价格带来多大的波动。 墨西哥湾是重要的石油生产和加工基地，若飓风登陆墨西哥湾，与石油相关的工业必然会受到损失，不论损失大小，都会影响全球石油供求。原油数量上供应紧张，油价就会上涨，原油期货价格也会跟着上涨。 而期货市场除了反应真实的供应短缺，还会有人们担心供应短缺的心理预期和基金炒作，各种因素综合导致期货市场将无限放大实际的石油市场，期货价格也就会比真实市场波动更大，涨幅更剧烈。 这次的飓风预报算是给了集团联合神助力，在天灾的衬托下，人为炒作将显得渺小不堪，没有人能抵抗，基金公司只能顺着价格走高，把价格推向更高，而不会有基金公司敢试图拉低价格，与天灾对着干。 想到这里，杰森感到自己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在亢奋着，即使现在期货市场还没有开盘，价格上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且大涨都没有任何意外。目前尧乐乐手中一共持有两百三十万手，这意味着油价每涨一美元，尧乐乐就会挣23亿。 璀璨的目光，自信的笑容，程乐乐的两手在嘴前交叉，支在桌上，好像能征服一切的气势冲击了杰森的视觉。 程乐乐一开始一意孤行地不断买入看涨，而且还能忽悠别的基金公司和她一起疯，即使再最困难的时候，也坚持着不平仓，让尧乐乐这次彻底打了一个大的翻身仗。 不管是幸运女神向着程乐乐，还是程乐乐可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后招，事实就是，程乐乐最终赢了，尧乐乐不仅没有破产，还会数十倍的赚回来。 杰森觉得这足以征服自己，而程乐乐延续到目前为止看中的项目没有败绩，也将征服各大基金公司。 “乐乐，恭喜！你成功了！”杰森走进两步，想要上前拥抱祝贺程乐乐，却发现程乐乐一直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乐乐？乐乐？” “呜呜呜呜……”程乐乐把杰森看做是老师，这会儿突然哭起来，一点都没觉得丢面子。 “乐乐，你怎么了？”杰森纳闷地看着程乐乐。 “呜呜呜呜……我太高兴了……呜呜呜呜……”程乐乐头一次觉得天堂和地狱的距离如此之近，心脏跳得很快，手掌里都是汗，腿软得她连站都不敢站起来。 她知道最近会发生大事，原油价格不会一直这样，但她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虽然她把其他大公司拉下水，这两周油价也基本稳定，但尧乐乐的资产已经没有多少了，就是一天一个亿的损失她也扛不住多少天。 她真怕自己顶不住了，她根本不敢想尧乐乐要是真的破产，她会怎么样。 杰森望着程乐乐趴在办公桌上，哭得就像一个孩子，顿时有些无奈，他刚才怎么就看出王者范儿了，“高兴的时候难道不应该笑么？” “呜哇哇哇……可不可以把门关上……”程乐乐哭声更大了。 其实程乐乐可不就是个小孩，别人在她这么大的时候都还在上大学，可程乐乐已经能背负着上百亿的资产了。上百亿？杰森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词，微微发愣，只要今天闭市时涨幅能超过四美元，程乐乐可不就是拥有上百亿了。 杰森想想就能理解了程乐乐这些天的压力有多大，发泄一下也好，要知道不仅一夜破产能把人逼死，一夜功成名就更能把人逼疯啊！杰森笑着走了出去，将门合上，把空间留给了程乐乐一个人。 第116章 杰森一出来，就发现几个投资小组的头儿已经聚在了旁边的会议室，等待着接下来的计划。其实在座的人都有十多年的工作经验了，他们都明白在这种时候，只有全线卖出，而问题只在于从什么价格开始卖出，卖出多少手。 每个基金公司都有自己的投资策略，其中包括公司自己建立的数据分析模型，和市场链接的交易模型，可以精确到任何一秒由程序直接联网交易所下单。 开盘后，电脑程序自动同时启动，导入开盘价格，通过之前测试了无数遍的程序，杰森马上就能得到一整套的投资策略。 尽管是同一个投资策略，但每个小组用的数学模型处理不一样，编写的程序也会不一样，导致最终的预算结果也不同。通常，会根据真实值来继续调试程序，尽可能到达差不多的数值。 尧乐乐两层办公室里的员工从开盘起，就进入了战斗模式，一整天都没有闲下来。但事实上，尧乐乐直到下午才开始真正交易大笔原油期货。 2005年12月成为国际原油价格写入历史的一个月。原油价格曾经三次冲上最高点，而十二月份的最后一天更是创下原油期货上市以来的最高点100.75美元每桶。 2006年的第一周，原油期货价格继续飙升，真像疯了一样，一路狂奔，最高达109.21美元每桶。其中不乏人们对石油紧缺的过度担心，媒体的渲染，以及游资的炒作。 尧乐乐把手中的期货数维持在一开始入手的五十万手，其余的部分分批全部卖掉。一周之内，尧乐乐增值了近两百亿美元。也许这对JP等大基金公司，是一个优质的项目，但尧乐乐却是名副其实的以小博大，在业界迅速走红。 与之前不同的是，尧乐乐这次可是真正地在美国的金融市场卷走了不小的资本，没有人敢再小看程乐乐。谁能赚到钱谁就是老大，这在以钱为基本的金融圈，尤其是真理。 更何况，尧乐乐在别人眼里可能还是个小公司，可程乐乐才二十多岁，作为没有上市的私募基金来说，程乐乐手里掌握着绝大部分的股权，她的个人资产已经达到了150亿以上，就是在今年的全球福布斯榜上都会夹在一群老年人中间，格外显眼。 …… 霍尧的鼠标轮快速地滑动着美国媒体对程乐乐仅有的几个报道，除了几个金融类的媒体写了专访以外，国内媒体竟然连一家都没有提到尧乐乐，这次的新闻显然比之前的绯闻做了很多人为控制。 “少爷，”严俊注意到霍尧有些心不在焉，语速放慢了一些，“我知道程小姐对您很重要，但您也不能在年终董事会上缺席，这次的总经理位置我们已经策划了半年了，最终相当于拱手让给董事长的人。” “继续。” 霍尧低沉冷淡的嗓音让严俊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但严俊还是要说，“从这次董事会上来看，黄董靠向董事长，甚至我怀疑黄董手中的股份大多数都在董事长手里，我们拿到的估计是董事长故意露给咱们的。” “呵，”霍尧眯着眼睛，恼怒地纠结道，“这都什么人，那人往哪儿摸呢！” 霍尧显然根本没有听他的汇报，严俊这才将头从文件里抬起，皱着眉头，身体微微前倾，眼睛撇向霍尧的电脑，果然，电脑上又是程乐乐去夜店的照片和新闻，从角度来看，这张照片是借位拍的，霍尧的理智遇上程乐乐就是个摆设，严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少爷！” “我听着呢！”霍尧的一肚子火不敢朝程乐乐吼，吃亏的只有在跟前的严俊。 冲他发什么火，距离那么远，就算霍尧想管，也够不着人家啊，严俊心里吐槽加幸灾乐祸，表面上又一副假装没看到八卦的样子，“少爷，我说完了，您是什么意思？” 霍尧又瞪了一眼电脑，眼不见心不烦，迅速将网页关掉，“我们能知道黄董的事，我父亲当然也会知道，他先下手了，我一点都不意外，这次是我小输，但我父亲本就占着霍氏不少股份，为了能继续保持大部分董事对他的支持，他肯定不敢把收购黄董的这部分股权摆在明面儿上。” “少爷是说，董事长转让给了霍翼？”严俊的口气不加掩饰的厌烦，霍尧每走一步都要算计，霍翼却可以坐享其成。 “有这种可能，但你还是不了解我父亲，他就算想推霍翼上位，也是他死了以后，遗嘱上的事儿，他活着的时候，他谁都不相信，他最爱的是他自己。”这也是霍尧没有动霍翼的原因，霍江并不拿霍翼当回事，他也没有必要在霍翼身上浪费精力。 “小董事好控制，即使增加股份数，在别人眼里也并不够成威胁，所以董事长应该会拉某些小董事下水，委托小董事来收购黄董的股份。”严俊分析，道。 “嗯哼，但这也不一定，有时候我父亲更爱出其不意，还是要将所有股东都过滤一遍。我也会去试探一下霍翼那边，希望他还是能保持本心，否则我也不介意先处理他。”霍尧冷冷地笑了一下。 就在两人正谈话时，霍尧的手机骤然响起，自从美国回来以后，霍尧就不再关机，生怕错过了程乐乐突如其来的电话，尽管到目前为止，程乐乐都狠心地没有联系过他，可他是谁啊，厚脸皮都被霍江磨出来了。 严俊挑眉，望着霍尧极快地掏电话速度，似是明白了什么，有些戏谑地道：“那我先出去了。” 不等霍尧答应，严俊先脚底抹油地跑了。笑话，凡是和程乐乐有关的事，不论好坏，他都是那个出气筒，能不溜快点么。 严俊想的一点没错，等霍尧看见来电显后，心里失落又一次翻滚出来，轻叹一口气，缓慢地接了电话，“喂？” “喂，霍尧，是我。”易楠听到电话那头有了回应，坐在办公椅上的身子慢慢僵直起来。 “我知道，有事么？”霍尧手里转着钢笔，公事公办地说道。 “恩……没什么事，新的一年了嘛，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易楠鼓起勇气说道，自从订婚后，她约了霍尧几次都被霍尧不咸不淡地拒绝了，她总觉得因为订婚反而把霍尧推到了更远。 “对不起，年初公司会比较忙。”霍尧只有过程乐乐一个女朋友，就算一开始迟钝，没感觉到什么，可订婚后，他和易楠因为家族宴会接触变多，易楠也表现得太过明显了，他很容易就发现易楠似乎对他有好感。 订婚前，易楠是他的朋友，虽然订婚是两人的协议，各取所需，但订婚后，他对上易楠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因为他不能明确地将易楠划分为朋友还是利益合作者。如果说是朋友，他和易楠仅仅认识了几个月，并没有到信任的地步，可如果纯粹是利益合作者，他和易楠毕竟先是朋友，且无冤无仇，把她卷进自己的麻烦中已经是不厚道了。 但易楠的主动反而让霍尧彻底地把她当做纯粹的利益关系，订婚本就是假戏，既然易楠先破坏游戏规则，他就没必要自己为难自己了。更何况，明知道易楠喜欢他，他要是还和易楠做朋友，他又将乐乐置于何地。 易楠有些挫败，霍尧连拒绝都不愿意多为她费神，每次都是一样的借口，只不过把原来的‘年末’改成了‘年初’而已，她轻咬着嘴唇，尽量坦然地说：“霍尧，我们不是朋友么？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程乐乐误会，可即使是做戏，咱俩从不约会，你父亲难道还能不明白？” 霍尧也顾虑着父亲的想法，他已经选择了假订婚，总要将利益最大化，但这话从易楠嘴里说出来，霍尧不得不认为易楠开始利用订婚来威胁他，语气强硬了不少，“这是我的事情，你还是好好为易家想想吧。” 易楠一惊，脸色发白，难道霍尧知道她的感情了，可现在并不是知道的好时机。霍尧爱的是程乐乐，感情正浓，如果霍尧知道她的小心思，一定不会对她有好脸色，可时间久了就不一样了，感情最经不起的就是时间和距离的消磨，她一直在霍尧身边，霍尧总会看到她的好，到那时候，霍尧再爱程乐乐，她在霍尧心里也有了分量。 “霍尧，你一直避着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易楠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甚至换上调笑的口吻，“你该不会以为我看上你了吧？” 易楠的确聪明，她这样大方地提出来，倒显得霍尧小家子气了，但易楠却低估了霍尧和程乐乐的感情。 霍尧现在心里眼里全是程乐乐，如果可以的话，霍尧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放在程乐乐面前，证明他有多爱程乐乐，哪里还会在乎易楠的这点试探，“确实这么以为的，所以我们还是少见面比较好。” 易楠的手攥成拳头，又慢慢松开，嘴唇一张一合地想要解释什么，最终还是作罢，不论霍尧怎么想，电话里终究说不清楚，“好了，我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真有事儿找你的，我听说程氏的程太太开始为宝贝女儿安排相亲了。” 第117章 同一时间，地球的另一端，加州与香港有着十个小时的时差。 “Check，Check……”除了音箱声音突然变低，银幕上也出现了帕里斯的头像。 随着帕里斯旋转着灯光稍微变亮，底下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大家晚上好！我知道大家想狂欢已经迫不及待了，但是我还是要重新提醒大家今晚party的主题。”帕里斯快速地说道。 话音刚落，下面的人就识趣地高喊起来了，“百亿！百亿！百亿……” 截止到一月中旬，原油的担忧逐渐转向理性，油价的热度也慢慢下降，但不否认尧乐乐已经从中捞足了好处，华尔街的金融公司估计没有一家能在今年比得过尧乐乐的收益，尧乐乐也不吝啬，员工拿红包拿到手软，之前的加班加点总算有了回报，尧乐乐甚至为此开了好几场庆功宴。 这次是帕里斯为程乐乐在LA包场的小聚会，请来的基本都是联合集团阵营的年轻一代，能玩能吵吵，根本不用暖场，气氛立刻就达到了小□□。 “截止到目前为止，尧乐乐以最短十七天的时间，从十二亿，至突破两百亿大关！” 不论从谁来看，这都是一个里程碑式的震撼。 “现在让我们亲爱的乐乐上来，为我们开香槟！” 屏幕镜头转向程乐乐，程乐乐手中举着一个遥控器似的东西，随着音乐和灯光再次响起，按下手中的开关，舞池上空吊着的百瓶香槟被自动开启，部分酒液滴落喷洒站在舞池的众人身上，激起了又一波更兴奋的吼叫声。 “现在，派对时间到！” 巨大水晶燈吊顶，欧式建筑设计的卡座，数十块巨型银幕环绕在周围，矩阵型音箱让室内所有角落都充斥着劲爆的音乐，加上舞池中的比基尼女郎热舞，男男女女跟着震耳欲聋的节奏晃动叫嚣着。 “今天Aaron怎么没有来？”程乐乐很庆幸自己站在台上，才没有被香槟浇到。 “你不知道么，他去中国追女朋友去了啊，对了，他说是你给他的地址。”帕里斯眨了眨眼，疑惑地说。 刘佳通过面试之后，被程乐乐安排到尧乐乐在国内新成立的一个分公司下面，但这个地址自己早在几个月前就给了，“他才去啊？我这两月太忙了，连我的绯闻男友都顾不上了。” 想到程乐乐最近出的风头，帕里斯脸色微变，“恭喜你啊，百亿女孩。” “谢谢，怎么连你也这么说。”程乐乐无奈地发现最近见其他公司老总的时候，那些人都是拿这个词来调侃，即使有人不说，可眼睛里也是这个意思。 “谁叫身价百亿以上的都是老头子，你这可是为咱们女的争光啊！”帕里斯隐去眼里的情绪，兴奋地说。 沉默了半晌，帕里斯学着程乐乐的姿势，与程乐乐并排靠在墙上，望着沉静精致的脸庞，抿着嘴角，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可不是你的性格。”程乐乐率先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帕里斯若真不想说，绝对不会露出一丝异常的表情，而帕里斯现在这样，估计是想掌握谈话的主动权。今天的party是帕里斯张罗的，但从一开始到现在，帕里斯似乎没有以前欢脱。 “对不起，乐乐。”帕里斯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 程乐乐挑眉，表面上显得疑惑，但心里已经明白帕里斯想说什么了。 “关于之前希尔顿撤资的事情，我很抱歉。”帕里斯的语气很诚恳，这也是她今天为程乐乐开庆祝party的主要原因。 不论是真情或假意，就凭程乐乐现在的身价，尧乐乐的资产也已经超过了希尔顿集团资产的一半，程乐乐算是与希尔顿当家人是一个级别，帕里斯道歉一点都不吃亏，以朋友的身份，反而更能拉进两人的关系。 但也不能说帕里斯与程乐乐交朋友只有利益关系，如果尧乐乐在油价大战之后资产缩水了，两人同时名媛，都有自己的产业，两人属于一个等级，帕里斯和程乐乐的关系仍旧是密切的，只是帕里斯绝不会道歉，因为没有必要。 “你为什么要道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那是生意，对么？不关你的事儿。”程乐乐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不会生气。帕里斯是她的朋友，她们可以一起玩乐，一起购物，甚至一起诉苦，这些的前提是不会触犯对方的利益，这也说明校园以外的友情永远是现实的，帕里斯和萧景辰、霍雪菲是不一样的。 帕里斯琥珀色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程乐乐，想要看清程乐乐内心的真实想法。 “别这么看着我，”程乐乐耸了耸肩，她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破坏两人的友谊，“好吧，我承认希尔顿有些不厚道，但仅此而已。” 程乐乐说这话只是为了让帕里斯安心，其实在商场上希尔顿撤资连不厚道都算不上，希尔顿以实业为主，与JP、KPCB不一样，在注资基金公司上，不想冒险是正常的。 “谢谢你的理解。”帕里斯淡笑着，与程乐乐碰杯。 程乐乐笑得开怀，一点都没有作假。这件事从结果来看，缩小了希尔顿诺斯普公司在尧乐乐的占比，尧乐乐还翻倍了资本，怎么都是自己占了便宜。 这时，程乐乐感觉到自己的手机似乎在震动，朝帕里斯挥了挥手，向外围走去。 “什么？”程乐乐一边努力听清电话那头的声音，一边用手捂住另一只耳朵，来屏蔽身后吵杂的音响。 “我说相亲啊，什么时候你能回来一趟？”程盛广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无不得意地说。 “为什么突然相亲？程氏难道不行了么？”程乐乐有些莫名其妙。 “呸呸呸，你别乌鸦嘴，程氏好着呢。你不是和霍尧分手有一段时间了嘛，可一直都没有找新的，你妈和我担心你啊。”程盛广半开玩笑地道。 担心是真的，但不是担心程乐乐不交男朋友，而是担心程乐乐还惦记着霍尧。霍尧既然已经和别人订婚了，程乐乐就时不死心也得死心。再说，他家宝贝女儿又不是没人要，非要在霍尧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我才多大啊，至于现在就结婚？”程乐乐刚才听到‘相亲’两字，差点没咬着舌头，上辈子她在二十□□才开始相亲的，怎么说这辈子她也别上辈子有市场，这也提前太多了吧。 “也没有让你马上结婚，就是相着看看，交个朋友，如果能看对眼了，定下来就更好了。”程盛广没有把话说死，相亲这事儿本来是他和程妈早早开始精心策划的，当然人选要各方面都比霍尧强才能压制住这个前男友。 但程乐乐最近突然在美国打响了知名度，虽然电视网络上的新闻没播，可想知道的人自然都知道，相亲对象想要联姻的目的自然大打折扣，谁知道这些人是真看上了程乐乐的人还是钱，所以现在程盛广对相亲也不抱太大希望了，即使是联姻，程盛广也希望程乐乐能找到一个对她有些真心的。 “你当王八看绿豆呢，爸爸，见几次面你能指望有什么真心。”既然不是家里必须联姻，程乐乐还不想委屈自己。 “乐乐，你是不是还想着霍尧？”程盛广声音低沉，听不出是否生气，“比起找一个你爱的，我们更想让你能有一个爱你的人在身边，他都订婚了，就已经能说明很多事……” “爸爸，你在用激将法？”一提起霍尧，程乐乐顿时炸毛了，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失败，两辈子的感情怎么都这么不顺，她的要求又不高，正常谈恋爱结婚就行。 “难道我说的不对？你不是在等他？”程盛广觉得自己戳中了程乐乐的要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我同意了，什么时候？把名单发给我。”程盛广还要劝说，程乐乐却果断地打断了程盛广的话。 “你怎么真么倔…”程盛广反应慢了半拍，一肚子的话被憋了回去，“…你说什么真的？” “恩，爸爸不是说不给压力么，成不成都不怪我？”程乐乐的后背慢慢靠在墙上，慢悠悠地问道。 “是这么个理儿……”程盛广微微皱着眉头，怎么从女儿嘴里说出来就不对劲了呢，“你可不许故意捣乱啊！” “怎么会，我一定好好相亲。”程乐乐一字一句地保证道。 隔着电话，程盛广根本看不到女儿眼里滑过的狡黠，只当女儿答应了，屁颠屁颠地挂了电话。 “亲爱的，今天可是为你办的party，你自个在这儿偷笑什么呢？”帕里斯玩了一轮回来，发现程乐乐还在座位里坐着。 “当然是高兴啊。”程乐乐笑吟吟地接过帕里斯递来的酒杯。父亲说的没错，她凭什么要等霍尧，霍尧若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自然会解决所有的问题。 “我想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笑得太阴森了，我怎么感觉像是有人要遭殃了。”帕里斯假装打了个寒颤，咧着嘴说。 “是么？”程乐乐音调调高，仍旧笑着，“我也觉得。” 说完后，程乐乐恶作剧般地把帕里斯压倒在卡座后背，另一只手臂高高举起手机，然后拍下两人接吻的照片。 不仅帕里斯睁大了眼睛，周围的一群损友更是在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后，大声欢呼着，打起了口哨。 程乐乐笑得邪恶地打开Facebook，页面显示发送成功。 第118章 水晶吊灯吊顶，配合着流苏灯饰，装潢典雅地西餐厅内，交错的灯光轻柔多彩透出很浪漫的气氛。厚大明亮的落地窗隔绝了楼下车水马龙，一名穿着西装的男子坐在中央小舞台上，在弹奏着浪漫的钢琴曲，带着舒适的宁静。 偌大的西餐厅里，唯有一桌客人，一男一女临窗而坐，安静地吃着自己盘中的食物，直到主菜被撤下，温柔的女声才打破了两人间的平静。 “再来一份甜点吧？”易楠今天穿着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柳眉弯弯，柔美不失清纯，长发披肩，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勾起温柔的笑容，体贴地问道。 “不用了，谢谢。”霍尧礼貌地回绝，餐巾轻轻拂过嘴唇，连盘子一起推到旁边，静静地坐等着，但眼里还是闪过一丝烦躁。一顿饭都快吃完了，两人还没有进入今天的话题。 他答应易楠的邀约，不过是想知道易楠口中所说的‘乐乐要相亲’是什么意思。其实他不一定要从易楠这里知道，只是易楠提起了这个话头，想来知道的很详细了，他又何必找人调查，舍近求远呢。 “我们需要这么客气么？”易楠的脸上透出淡淡的哀伤，贪婪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她控制不住雪球快速地向她滚动，最终只会把自己压死。 “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清楚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霍尧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易楠若是不想说，他更没必要留在这里。 “霍尧！”易楠的心猛地一缩，“我听我哥说，度假村三期工程已经启动了，最快今年年底才可以竣工。” 明年继续启动四期，以及后年的五期工程，也就是说，两人的订婚最起码还要维持三年，霍尧平淡的脸色转而冷峻，“你在提醒我什么？” “霍尧，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说，你不用担心易家，易家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易楠急切地脱口而出，她很高兴自己还有价值，这样两人的订婚才能维持得久一些。 霍尧眉头微拧，陌生的眼神似是不认识易楠似的，盯得易楠都有些发毛，“易楠，是你变了，还是我并不了解你？我都很抱歉。” 易楠闻言色变，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经营着两人的关系，不越雷池一步，却又时不时地试探着，霍尧对她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这是她重逢霍尧以来，霍尧说过最重的话，心中莫名紧张起来，“霍尧，是我说错话了。当然，你没有易家，也一定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我并不是……” “并不是威胁？”霍尧接上易楠不敢说出口的词，深深地看了易楠一眼，收回视线，脸上连一丝情绪都不再外漏，“你可能理解错了，如果我想利用女人来帮助我实现自己想要的，程氏应该比易家更适合。” 这个订婚本就是权宜之计，霍尧一开始想着只要父亲不再盯着程乐乐了，订婚就可以解除了，虽然他和易楠的假订婚是各取所需，但他毕竟利用了易楠，他可以继续与易家合作作为补偿，可易楠的想法似乎与他的有些出入。 “我…我…没有……”易楠结结巴巴，心里苦涩异常，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怎么会不明白霍尧与她订婚的原因，她却希望自己的用处能大一点，努力地压下心中不甘，轻声说道，“程家已经给乐乐安排了相亲，就连具体时间都出来了。” 霍尧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易楠，总算说到正题了么。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这件事是我偶尔得知的，程乐乐现在这么抢手，就像一座金矿，很多人都琢磨着这个心思，就连我父亲和你父亲都不例外。”易楠上周路过父亲书房，不小心听到的，本不想在霍尧面前提起程乐乐，现在却为了见霍尧，不得不用程乐乐的事，才能引起霍尧的注意。 “我父亲？”霍尧握着酒杯的手，不自然地泛白，眼神像豹子般锐利地抓住了易楠。 “霍伯伯可能把消息瞒着下来了，但你也不用担心，霍伯伯虽然想给霍翼安排，程家应该没有同意，否则我爸一定会知道的。我爸倒是想把我们都卖了，让程氏看上我哥，但我家如今这样，程氏就算联姻，也不会选择易家。”自从知道了这事，易楠就留意着父亲。 “霍翼和易州？”霍尧忽然觉得很恶心，他才和乐乐分手，霍江转头就能把霍翼拉到程氏面前待价而沽。霍尧对程家父子还有几分了解，他们对乐乐的感情不比自己的少，否则若程氏真的看上霍氏，同意乐乐与霍翼，那乐乐以后和自己是什么关系，霍尧心中绞痛，霍江这不是恶心是什么。 易楠见霍尧神色不好，担忧地覆上霍尧放在餐桌上的手，“既然程家拒绝了，相信程家对程乐乐的相亲多少会存着真心，你不用太担心。” “谢谢你的安慰，”霍尧猛地甩开易楠的手，眸色一沉，脸色微冷，转头朝不远处的站着的服务员，不冷不热地喊道，“你，过来。” 服务员一惊，慌乱地拉了拉自己的黑色马甲，恭敬地快步走过来，“霍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手机。”霍尧对服务员说着，眼睛却盯着易楠，食指也点了点桌面。 服务员脸色徒然变红，抿着嘴角，犹豫了一下，“霍先生……” “手，机。”霍尧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冷酷的声音无一丝情绪波动。 服务员咽了咽口水，不敢再激怒霍尧，比起易楠给的好处，他更不敢得罪霍尧，哆哆嗦嗦地从裤子口袋掏出手机，放在霍尧手边。 霍尧漫不经心地低头扫了一眼没来得及退出的手机屏幕，刚才易楠拉着霍尧手的情景恰好被拍了下来，配着背后暖暖的阳光，就连霍尧都觉得照片中的两人含情脉脉，更何况现在还有PS这种东西，他不用想都知道，明天的新闻会怎么写。 如今的他早已明白感情的事再解释都没有用的，哪怕是误会都会在心里留下点点不能消除的印记。 服务员脸色惨白地望着霍尧，又转头求救般地看着易楠，易楠神色坦然，并不辩解，有时候解释却是最好的承认。 霍尧拿起手机，悠然地前后翻看了一会儿，又把手机甩到服务员手上，看不出情绪的勾唇笑着开口，“删不删在你，若有一张照片流出去，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话既是告诉服务员，又是说给易楠听的。包了场还有照片被曝出去，那他的智商也就这样了。 合作？他们的订婚竟然被霍尧称为合作，易楠恐慌地抬起头，她一直以外霍尧在做到董事长的位置之前是不敢与她取消订婚的，难道他就不怕霍伯伯对付尧乐乐了，纤细的手不由自主握紧，心脏快速地跳着，“不是我！” “我不需要你承认，”霍尧神色冷冽，“你似乎并不清楚我的脾气，除了乐乐以外，男女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只分利用率。” 霍尧说罢，转身就走。他不惧现在取消订婚，就算前功尽弃，最起码能让乐乐知道他的心意，但他不做亏本生意，这时候取消订婚，那当初他对乐乐的伤害连利息都没有讨回来。既然易楠喜欢他，他不介意让易楠来维护这段订婚关系，这才是利用。 易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知道两人的关系已经回不去了，可她不甘心。程乐乐已经和他分手了，他为什么还要想着程乐乐，如果程乐乐真的爱他，就不会同意分手，凭什么已经分手了，程乐乐还要霸占着霍尧的心，明明是自己先遇到霍尧的，一连窜的负面反应吞噬着易楠的心。 “删了吧。” 易楠幽幽地望着窗外的繁华，其实她就不应该回来，这里的风景不属于她，可还是迷乱了她的眼，让她身陷其中。 他想和程乐乐复合么？她偏偏不许，指尖缓慢地拨着手机号码，“喂，爸爸，是我，答应霍伯伯的吧……不管是霍江还是霍尧，谁能给易家带来好处，我们就向着谁，这不是正常的么。” 霍尧刚走出餐厅，便接到了孟家柱的电话。不知孟家柱那头说了什么，霍尧眉头皱起，挂了电话，按着孟家柱发来的链接点了进去。 【Lola 夜店举办奢华派对，与 Paris Hilton激吻，恋情曝光！名媛私生活混乱的那些事！】 只看了一眼，霍尧惊得差点没把手机掉在了地上，他和程乐乐在一起都那啥那啥过了，他怎么不知道乐乐原来喜欢的是女人，可网页下滑，新闻上写得深情并茂，转载的照片原图是程乐乐自己在Facebook上发的。 敢情还是程乐乐主动压帕里斯？照片顶端的状态栏里还有程乐乐的写着【今天很开心】。霍尧额头上青筋乱蹦，顿时累觉不爱了。他虽说给程乐乐自由，可没有让程乐乐荤素不及啊。 第119章 美国，加州 接近午后，阳光充足，沐浴着后院的整片森林，穿过树木的缝隙，阴影斑斑点点洒进别墅的每个角落。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一个主人，程乐乐四仰八叉地趴在大床上补眠，全身上下唯有脑袋钻在被子里。 昨晚玩得太晚，到家时已是后半夜了。也亏得是周末，油价也趋于稳定，程乐乐不用再加班了。 洪亮的座机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这已经是上午的第五个电话了，程乐乐本以为在卧室安装一个分机会很方便，这下后悔死了。 一开始程乐乐压根没有反应，在电话坚持不懈地吵闹中，程乐乐慢慢地在床上蠕动了好一会儿，才爬到床头柜跟前。 “乐乐！怎么现在才接电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盛广憋了半天的气，终于宣泄出来了，出了这种新闻，做父母的当然要第一时间询问，何奈国内的时间和美国正好反着，又不舍得大半夜把女儿吵醒，好不容易等到了美国这头天理亮，程乐乐的手机还关机，座机也没人接。 程乐乐闭着眼睛，拿着电话离自自己耳朵远了几分，“爸爸？”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解释一下吧。”程盛广揉了揉太阳穴，头不是一般的疼，刚和程乐乐通了气要相亲，程乐乐就拿这种事来吓唬别人。 他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接到好几个相亲人选的电话了，竟然问他女儿是不是同性恋，别耽误了别人。自家女儿什么样儿，他还不知道么，还不是因为念着那个霍尧，才搞出这么个乌龙。 “解释什么？”程乐乐扒拉扒拉脑袋，晕晕乎乎地坐了起来，随意从地上拉上来一个靠枕，靠在背后。 “解释你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程盛广没好气地说。 “爸，你还挺了解术语啊！”这话从严肃的父亲嘴里说出来，显得个外可乐，程乐乐耸着肩膀笑了笑。 “你先回答我，别嬉皮笑脸的，”程盛广不免着急地催了一下，谁知道现在小年轻心里想什么呢，如果程乐乐真这样，也是被霍尧刺激了。 “怎么会呢，我很正常，大家聚会闹着玩的，媒体写得也太夸张了。”程乐乐懒懒地说，昨晚照片刚发出去没有十分钟，Google 的热门搜索就出来了。 “你如果不想相亲，可以和我们说啊，现在算怎么回事，这么一闹，不是显得程家落了别人的面子么。”程盛广无奈地叹口气，道，最起码自家女儿没长歪。 程乐乐不禁笑容一顿，哪有父亲说的那么严重，相亲的那些家族还真能因为给他们介绍了一个同性恋，觉得丢脸而报复回来不成，程氏也不会因为这个而股价下滑。程乐乐沉默了半晌，眼睛缓缓地睁开，“那我现在和你说了，可以取消相亲吗？” “现在不行了，我们都已经策划好了，见面时间也定了，突然取消，不就正好说明了你有问题！”程家在这件事情上，三人的观点是一致的，不论公私，都不想让程乐乐和霍家再有牵扯。 “所以我说了不愿意有什么用。”程乐乐知道父母不是一定要她相亲，但她也明白，这次霍尧在家里人面前留下了糟糕的印象，若她直接拒绝，爸妈难免不会多想和霍尧有关，她暂时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两人还有联系了。 她自己都没有处理好与霍尧的关系，哪里还顾得上再有更多人来凑热闹，吓走几个是几个。 程盛广一噎，“别说的我们好像多霸道似的。” “好啊，那这样正好看看那些人的人品怎么样，咱不能歧视双性恋，不是？” “……”程盛广扶了扶额头，算了，只要相亲时女儿能到场就行了。 程乐乐挂了电话，习惯性地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安静的手机顿时震个不停，八卦兼幸灾乐祸的损友不是一个两个。 其中，只有霍尧每天的整点短信是最正常的。 【打过一个电话，竟然又关机了，看到新闻上墨西哥又有飓风过来了，就想到你们应该很忙了。早上起早一点没有关系，但晚上一定要按时睡觉。我昨天约了黄董吃饭，虽然他人很谨慎，但我似乎知道哪些小股东收购他的股票了，但我还需要证实。最后，我想你了。】 平淡的嘱咐犹如一杯温水，缓缓地温暖着程乐乐的身心。 霍尧在霍氏的计划似乎对程乐乐毫无保留，每天有什么行程都会报告得一清二楚。 虽然现在不在一起，霍尧却让程乐乐时刻都能感觉到他在身边，每天除了短信以外，什么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只要是霍尧觉得得不错的，都会给程乐乐马上送过来，程乐乐不需要想起他，他都会每天提醒好几次。 可短信是短信，谁能告诉她，这个刚还在和她发短信的人怎么就突出现在门口了，而且旁边还带着……一只狗？ 程乐乐傻眼了，嘴巴圆张着能放下一个小鸡蛋，这是什么情况，没听说霍尧养狗啊？ “霍尧？你怎么来了？”程乐乐堵在门口中央，反应慢了半拍，今天应该不是什么节日吧。 “我再不来，只怕你真玩得忘了我吧。”霍尧似笑非笑地望着程乐乐，倾身向前，仔细地上下看了看程乐乐，气色不错，并没有太瘦。 “怎么敢，每天这东西那东西往这儿送，就是我忘了，我家秘书都站在你这边呢。”程乐乐翻了个白眼，霍尧每天送的东西都会经过秘书，秘书自然被他俘获了。 程乐乐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打量着有些不修边幅的面容的他，让她心中一软，霍尧又不是闲得没事儿干，估计又熬夜了吧。但这种心思不会表露出来，最初的震惊过后，程乐乐蹲下，给霍尧找拖鞋。 霍尧有些失落地望着被程乐乐抽开的手，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程氏的公主打算相亲很容易查到。飞机上想的太多，想问她打算怎么处理相亲的事，想问她什么时候回国，想问问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以至于见到人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也才发现原来最想问的是想不想他。 “好看么？”霍尧将狗绳放松了一码，小狗挣扎地朝程乐乐微微靠近。 这是一只纯种白色萨摩，估计是刚出生不久，外表小巧玲珑，十分可爱，很难想象它以后能长那么大。程乐乐歪着头看向小狗，小狗也拿湿漉漉地双眼懵懂地望着程乐乐，猜测道：“给我买的？” “恩，喜欢么？”霍尧在上飞机前，找人陪着在市场亲自挑了一只。 “怎么想着送我狗了？”这真的算是惊喜，程乐乐的眼睛瞬间亮了，目光灼灼地看着霍尧。 “它可以陪着你，也可以保护你，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霍尧温柔地摸着小狗的脑袋。 当他看到新闻时，他才惊心地明白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即使他再如何努力，他不在程乐乐身边，别人比他有太多机会。 他不能阻止程乐乐相亲，也不能阻止更多人追程乐乐。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么个笨办法，乐乐本来就忙，若是再养只狗，希望乐乐就没那么多时间谈场新的恋爱。 程乐乐一开始不明所以地看着霍尧，可转念一想就知道了霍尧的小心思，难不成这小狗还是卧底？程乐乐嘴角抽抽，对小狗的热情少了几分，正抬腿要走，却怎么也迈不动，低头一看，小狗无辜地咬着她的拖鞋。 难不成这小狗真明白霍尧的想法，霍尧乐了，学着小狗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程乐乐，“我饿。” 小狗凑热闹地跟着叫了两声，惹得程乐乐哭笑不得，就算不想管霍尧，可她没有虐待小动物的癖好，“它吃什么？” “它才两个月大，吃点粥什么的都行。”霍尧的两眼完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那你也跟着它喝粥吧。” “…….”原来他还是沾光的那个，霍尧撇撇嘴。 程乐乐不经常在家里做饭，有用的食材不多，想着自己也没有吃饭，干脆多做一点。把前两天买回来的半只烤鸡切碎，放进粥里，又加了一些菠菜进去。有肉有菜，营养均衡，至于好不好吃就不关她的事了。 程乐乐会快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快做好时，才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临近，正想着回头，一双手便已经攀上了她的腰，肩膀上也突然一沉，耳边响起了他略微低沉的声音，“这样，真好！” 心底漏跳了一拍，微微闪神之后，程乐乐轻拍了拍霍尧的胳膊，“我和狗都要吃，你是顺便的。怎么每次来都这么突然，不是最近霍氏斗得越来越厉害了么，还有时间过来，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霍尧突然就不想再逼她了，乐乐怎么会不关心自己呢，之所以矛盾，只是过不了她心里的那道坎儿。 霍尧环着程乐乐的手臂收紧，帕里斯那照片纯属胡扯，他一听乐乐要相亲，就乱了方寸，可这会儿他只觉得十分安心，不想再为难她了，嘴角微勾，闭上了眼睛养神。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卡文中...嘤嘤嘤... 第120章 正说到一半的程乐乐察觉到些许不对，微微侧目就看到霍尧疲惫地趴在她肩上。她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摸上霍尧的脸，却又心疼他坐夜班飞过来，只是放轻了手下的动作。还好煮粥只要看着就行，等她弄好了之后，才晃了晃霍尧的身子，“走吧，去吃东西！” 不过短短几分钟，霍尧只感觉自己差点就睡着了，按了按自己的眼睛，精神又恢复了几分。 程乐乐就看不得霍尧这样，明明很累了，还要硬撑着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哼哼了两声，自顾自地给自己和萨摩盛了粥，唯独落掉了霍尧。 霍尧看着别扭的程乐乐，抿唇憋着笑意，眉眼间的倦意一扫而光。跟在程乐乐的后面，将剩下的粥全倒进碗里，死皮赖脸地紧挨着程乐乐坐下。 程乐乐不愿意搭理霍尧，只自己埋头苦吃，导致给肚子灌了一肚子水后，程乐乐吃撑了，皱着一张脸，斜靠在椅子上。 “怎么你就喝点粥都能肚子疼，你的胃也太小了。”霍尧轻蹙着眉，脸色立刻不好了，手上的动作也不慢，手掌覆上程乐乐的胃处，缓慢地按压转圈揉着。 “左边一点，再往左…...就这里，使劲点……”程乐乐哼哼唧唧地指挥着。 “有多疼？需要吃药吗？”霍尧关切地问着，手上却不停下来，按照程乐乐的指示，熟练地做起来，程乐乐是典型只顾嘴上，经常吃饭都吃到十二分饱，不撑才怪。 “不用，吃饭的时候窝着坐，都堵在胃这儿了下不去，你帮我揉揉就好。”程乐乐慢慢地靠在椅子上，享受着霍尧的服务。 以程乐乐这种吃法，这么瘦才不正常，其实霍尧更想问的是，一个人生活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霍尧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你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看来以后还是得我来照顾你。” 几不可闻的叹息在两人窄小的距离间清晰可辨，程乐乐的动作和表情跟着愣了一下，抬起眼盯着霍尧半晌，平静地说道：“我不需要。” 霍尧把她宠坏了，即使与霍尧分开，生活中也处处有霍尧的影子，程乐乐承认自己很多时候都想着霍尧，可她又不自主地说出眼前的话，将他推远。 “我不允许。”霍尧搭在程乐乐腹部的手不着痕迹地搂住她的腰，平静地说，眼神深沉如水。霍尧是骄傲，能心思缜密地将事情控制在自己承受的范围，只是在程乐乐面前收敛起自己的本性，程乐乐明明还爱他，却又疏远他，他也有办法将程乐乐禁锢在他身边。 程乐乐听不懂霍尧更多的意思，顿时有些心慌，分开两人的距离，“是么？可是谁说等我有了新的男朋友再来看我？” 话音刚落，程乐乐就后悔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还招惹霍尧，可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怕霍尧。 刚才某些邪恶的念头似乎只是一瞬间，霍尧不在意程乐乐的小心思，一脸无辜地软和了语气，“我就是突然想见你了。”任谁听到心上人要相亲，他怎么还能坐得住。 霍尧身上的气势降了下去，程乐乐轻松了一口气，若霍尧逼她，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烦躁地起身出了餐厅，“好啊，现在见到了，吃完饭你可以走了。” 程乐乐现在真挺不愿意看见霍尧的，明知道和霍尧断不了，就是找了别人也是徒劳，可又不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矛盾的心情总让她忍不住出口伤人，可伤了霍尧的心，何尝不是伤自己。 “乐乐！”霍尧闻言，也撂下筷子追上前，一把拉住程乐乐的胳膊，他松了口，不过是不想把程乐乐逼得太紧，他自己更心疼，“我们别这样，我明天早上就坐飞机回去了。” 程乐乐面无表情地听霍尧说完，甩了霍尧的手，脚步不停歇地上了楼。 霍尧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苦肉计逐渐被程乐乐免疫了。 “你怎么还站在那儿？你不用睡觉了！”霍尧正想着，头顶上方传来程乐乐的声音，只见程乐乐抱着一个枕头，从楼梯口扔下来。 霍尧抬头，胳膊随意地接住，眼睛里只有程乐乐一人，阴郁的心情多云转晴，露出白晃晃的牙齿。 “你就折腾吧，快点休息一会儿。”程乐乐嘟囔着，她是有些恼怒的，霍尧一贯很自制的，怎么突然就这么任性了。程乐乐在霍尧前面走着，进了收拾好的客房。 “怎么不是你的卧室？”霍尧抱着抱枕，用一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说道，“你陪我，不然我就不睡！” 原本想拒绝的程乐乐在看到霍尧眼下遮不住的青黑时，迟疑了一会儿，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我在这里陪你，不走，睡吧！” 似是意外她有这样的反应，霍尧怔了一下，他很清楚现在的程乐乐是被自己推着走，随即上了床往一边挪了一些，握住程乐乐的手，放低了声音，“我想抱抱你，行吗？” 对上霍尧坚持的眼神，程乐乐认命地叹了口气，霍尧太知道什么时候弱势，什么时候强硬了。没有脱衣服，穿着家居服就躺上了床。 霍尧顺势从程乐乐的后背搂了紧她，人在怀里，一路上的忐忑不安才渐渐散去，充实而幸福的感觉布满了全身，他一遍又一遍地在程乐乐的耳边叫着她的名字，“乐乐，乐乐，乐乐，乐乐……你怎么能这么好，怎么办，感觉越来越放不下你，即使知道你在这边只是工作，我都想把你打包带回去……” 男人略带撒娇的语气让程乐乐冷不丁打了个冷战，霍尧今天还真是反复无常，刚才差点发怒，这会儿又示软，这是闹哪样儿，她不得不怀疑霍尧突然过来，不会是霍氏出什么事了吧，“你真没事？” 霍尧看着怀中不自在的小女人，柔和了眉眼，一双带着笑意除了温柔还有很多其他的情感在眼里，就那样一直注视着程乐乐的后面。 不能逼得太紧，又不能完全不管，这个度太难把握了，更何况现在两人之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就算有千百种方法也试不出来，程乐乐不能一直带在美国，他需要一个理由让程乐乐回来，香港或者内地都好。 一边想着，一边在安静的氛围中有了困意。像是和以前一样，安心地搂着程乐乐入睡。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星光满天了。 天空中没有一丝浮云，夜幕没有了窗帘的遮掩，暗蓝色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射入霍尧的眼里。包围着别墅的成片黑压压的森林在楼下花园里路灯的点缀下，不会显得压抑，而是让人内心柔和。 下了楼，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女人慵懒地斜躺在白色的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狗身上的长毛，小狗舒服地闭着眼睛打瞌睡。 霍尧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倚在楼梯的扶手边，半天没有动作。他一直希望能有一个正常的家，没有利益的牵扯，与心爱的人平淡地相守，尽管外面再多的算计，家庭永远都是最后的温暖。霍尧文艺地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只是……如果他能和那只萨摩换个位置就更好了，他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身边的沙发突然下陷，程乐乐讶异地看着脸上仍残留着睡意的霍尧。 “我吵到你了？”程乐乐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抱歉地说。 “没有。”霍尧的大掌揉乱了程乐乐的头发，“这都几点了，早该叫醒我了。” “你需要休息。”程乐乐笑笑，手里的饼干往小狗的嘴里送了一个。 霍尧见程乐乐眉开眼笑，心里更有些不平衡了，“就这么喜欢？” “不是你送的么？你怎么还不满意了？”程乐乐纳闷地看了霍尧一眼。 霍尧挑眉，视线在小狗的身上打量了一圈，从它怀里抢过狗玩具，朝阳台外扔去，小狗毫不意外地迅速跑了出去，腾出了程乐乐前面的地方。 “我也满意了。”霍尧两手轻缓地把程乐乐的头部抬到自己腿上，手指滑过她的发丝，凑到她耳边，低声笑着说。 “幼稚。”程乐乐的眼睛盯着电视，心房却被早被霍尧勾得痒痒的，嘴角微微翘起。 幼稚么？霍尧不觉得，他现在正处于长期抗战时期，恨不得天天都有甜蜜话不停地往外蹦，这种事情说得多了，就成真了，耗得时间长了，缠到最后也是他的了。 什么是矫情，矫情就是半夜三更，两个白天睡饱了的人在空旷的大别墅里，玩着暧昧。霍尧通过一晚上的费尽口舌，说服了程乐乐下个月回国。 而霍尧不知道的是，程乐乐本来也将尽快回国的。一方面是尧乐乐的阶段性工作完成了，程乐乐回国放松放松，另一方面也是答应了父母会去相亲。程乐乐再迟钝也看得出霍尧一晚上欲言又止，霍尧既然不说，她也坏心地不提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很抱歉，这段时间断更了。家里突然要搬到另一个省，所以各种事情突然变多，结果闹了半天，又不用搬家了，这半个月白做功了......不过好消息是下个月能恢复日更啦，因为白天能腾出时间了，希望小伙伴们多多支持~~ 第121章 飓风过后，油价趋于稳定，尧乐乐公司内部的系统完全可以搞定期货市场小幅度的震荡。程乐乐得了空闲，悄悄地溜回国。 她本来倒是想给小伙伴们一个惊喜，只是最近尧乐乐在美国风头正劲，连带着她在国内也被‘人肉搜索’地扒了个干净。还好有萧景辰和范唯压着，程乐乐仅仅在国内金融版面上露了头，能看金融专业杂志的人也都没时间八卦。就算这样，下飞机的时候，机场竟然还有不少记者堵在出口。 程乐乐一脸错愕，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助理和律师都在美国，身边仅有的两个保镖严阵以待。原本大摇大摆地取了行李，最终躲进了VIP室。 “喂！亲爱的，怎么突然想到我了？”萧景辰穿着真丝睡衣，秀气地打了个哈欠，踱步到餐桌前。 范唯一身休闲装穿得整整齐齐，端坐在长桌的一侧，将已经处理好的早餐推到萧景辰跟前，又拿着孙阿姨端来的热毛巾，替萧景辰擦了擦手。可以看得出，范唯经常出入萧家，否则也不会对萧家这么熟悉。 “辰辰啊……”程乐乐望着窗外的机场，试探地叫了一声。 “别，咱俩不熟，您是谁啊，还认识我这么个小卒子。”萧景辰强压着声音，嘴角憋着笑。 “我之前太忙了嘛，您别生气啊，我这就回来了，现在都到机场了。”程乐乐太知道萧女王的想法了，她就算在业界再出名，哪至于那么多记者围着，最多往她这里递专访。这么高调，还能是谁的手笔，程乐乐想到最近都没有联系的萧景辰，就头皮发麻。 “哦，是么？那就祝你相亲愉快。”这些家族集团之间哪有秘密可言，更何况程家找女婿就差没有敲锣打鼓了，估计有一部分都是做给霍尧看的。 霍尧欺负了她的朋友，她不补上两脚都对不起程乐乐，萧景辰想到这儿，埋怨地看了一眼范唯，她这点心思还没有实行，就被范唯掐了个正着。 “哎…哎…你别挂啊，我这次回来可谁都没有告诉，这会儿连辆接我的车都没有……”程乐乐可怜巴巴地拖着声调，但心里却是暖暖的。人越长大，朋友间的友谊越薄弱，充斥着太多的东西，而能叫到这一两个好友，已是足矣。 萧景辰就是想闹点风波，没想到程乐乐一个人被堵在了机场，微微皱了皱眉头，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你怎么一个人？！” “对啊，你都知道我今天的飞机，你也不来接我？”程乐乐假装扁扁嘴，按萧女王这幅傲娇样儿，若是自己到了家，晚几天才去找萧景辰，萧景辰恐怕就更不好哄了。 “行了，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到。”萧景辰满意地顺着程乐乐扶的梯子下来了。 等萧景辰挂了电话，范唯才出声，为自己辩解道：“宝贝，乐乐自己都不在意霍尧之前的事儿，你倒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是我多管闲事了？”萧景辰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抬眼反问。她当然清楚范唯所说的，她不过是加点火，让两人的关系别总是慢吞吞的。 “霍尧确实欠收拾，”在好友和未婚妻之间，范唯直接诋毁霍尧，他就喜欢这样的萧景辰，对认定的朋友能两肋插刀，直来直去，“乐乐和霍尧虽然两人闹着，也早晚要和好，我就怕等他和乐乐和好以后，回过头会找你算账，那我就心疼了。” “你心疼？咱俩算什么关系，别和我乱攀关系。”萧景辰的笑意隐了下去，刚才调侃的气氛散了些。 但也因为萧景辰迅速低下头，没有看到范唯眼里闪过的情愫，语气仍然如常地调笑，“宝贝，你吃醋了？” “也是我想得不周了，以后我嫁给你，咱俩就是一根绳上的，霍尧若是给你下绊子，我家还得救你。”萧景辰心头一跳，脑袋微微低下，漫不经心地说着，“我又不是某些人……” 萧景辰话未说完，就被猛地站起来的范唯隔着桌子，掐住了萧景辰的下巴，椅子甚至都被碰倒在地，“我从来没见过像你心这么硬的人！” 萧景辰显然被范唯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间竟没有反应。 范唯逼迫着萧景辰看向自己，话语间竟有咬牙切齿的味道。他从小到大也是走到哪儿都是一堆人捧着的，早就被萧景辰那些时不时的讽刺惹怒了，“若你愿意咱俩一辈子这样，我便如你所愿！但你要知道，我们是未婚夫妻，以后将是夫妻，注定是要住在一个房间里的。” 萧景辰不知道范唯怎么突然之间是发了什么疯，嘴角嚅嗫几下，“……我们也是有协议的。” 说到这个，范唯又头大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可不就说的是他自己么。当初两人定下的婚前协议竟然会是他先反悔了，不知什么时候一颗心就落在了萧景辰身上，也许是因为萧景辰是他的未婚妻，他才会更多地关注她，也许发觉萧景辰很特别时，他上了心，可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喜欢上了萧景辰。 “协议只是你提出来的。”范唯这会儿绝不承认这个。 萧景辰绝不会想到范唯如此的耍赖，但想到最近他总对自己的玩伴似有似无的敌意，眼里不由得鄙视，男人都是一个样儿，既向往着自家彩旗飘飘，又希望女人对他是忠贞不二的，“怎么？只愿意享受自己的权利，不想付出义务，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范唯知道萧景辰误会了，但萧景辰也给他提了个醒，今天不是说清楚的时候，有些事要提前处理好，轻轻呼出一口气，转了话题，“什么时候去接乐乐？” 萧景辰深以为范唯最近息怒无常，不会是也来大姨妈了吧，视线在范唯全身上下扫视了一圈，“这关你什么事儿，你今天不是和某人有约么？” 范唯被萧景辰戳到尴尬处，摸摸鼻子，不着痕迹地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确实不早了，“既然你不让去，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侧身离开了餐桌，绕到萧景辰跟前，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作为分别。 当初与陈岚交往绝对是范唯做过最中二的决定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喜欢陈岚是肯定的，范唯不会委屈自己，但比喜欢更多的是新鲜感。没有任何背景的陈岚在他们这群人中是显眼的，她认真且骄傲地生活着，以前他以为陈岚的与众不同带给了他新鲜感，导致了两人交往。 可原来吸引他的并不是陈岚，他真正在意的是萧景辰，想接近的人也是萧景辰，所以才幼稚地与萧景辰作对，用了最糟糕的表达，找了萧景辰的室友做女朋友。总是被女孩儿围绕着的他，早已过了感性的冲动，就连恋爱都是理智的分析，哪里分得清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范唯一边想着，一边打着方向盘，越野车开进了停车场，陈岚已经在电影院门口外等他了。 “今天你迟到了哦，我都已经把票买好了。”陈岚望着由远及近的范唯，明媚的笑容展现在脸上，自己同时也迈开几步，小跑向范唯。 “我刚从辰辰家过来，她家离这边有些远。”范唯低眉淡笑，浑然不在意这么说会什么不妥。 辰辰？又是萧景辰么？陈岚仅仅只是一晃神，心里的异样便被强压下去，不去接有关萧景辰的话题，“那咱们快进去吧，电影快要开始了。” 范唯看着陈岚不做假的欢喜，低眉抿着嘴角，不咸不淡地止住了陈岚的步子，“等等，我又不想看了，我们随便走走吧。” 不给陈岚反驳的机会，范唯率先迈开了腿。陈岚闻言跟在范唯身后，只是没走两步，她又踹踹不安了，一手环住范唯的胳膊，略带撒娇地说：“真的不看么？可是我想看啊，你陪我嘛，首映场的票很难买的……” “我们分手吧。”一句话止住了陈岚所有的声调。 两人站在人行道的一边，因为这句话都静止住了动作，空气霎时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即使那片子是范唯家出品的，陈岚却还是自己买票，倒不是矫情，其实除了在光影传媒工作和她的户口身份是范唯安排的，她一直都让自己是独立的，警醒自己的位置，她仅仅是范唯的女朋友而已，而范唯的女朋友何其多，她有什么看不清的，可她一面知道跟着范唯不长久，一面期望着自己是那个奇迹。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灵敏，范唯最近连在萧景辰家住宿都懒得再掩饰，按理说，萧景辰是范唯的未婚妻，有什么可遮掩的，可范唯心里若真的有她，怎么会在她面前提起萧景辰，但她连质问的理由都没有。 陈岚盯着范唯的表情，心里不知是紧还是松，早就料到了结局，却还是飞蛾扑火般地投了进去，现在终是到头了。 “分手？”陈岚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声音，话音刚落，她才发现自己真的不舍，不是不舍范唯给她的奢华，而是范唯曾经带来的温柔。 第122章 陈岚看着这个眼前的男人，他居然可以这么冷静平淡得说出‘分手’这两个字，他仍旧如同初见时的阳光纨绔，即使自己早已预料到了，仍然忍不住惊慌，“范唯，我……我们之前不是都挺好的么，我们也很有默契的，范唯……” 范唯也头一次觉得分手这件事其实挺尴尬的，陈岚在他身边一直安静乖巧，绝对是一个不错的情人，以前的他愿意玩这种游戏，可现在既然认定了萧景辰，对陈岚的残忍是无可避免的。他想要肩负一个人的幸福，哪怕萧景辰对他不信任，他总要朝这个方向努力争取。 “我有未婚妻的。”范唯自己都觉得这话太欠扁了。 “你一直都有未婚妻啊，”陈岚低声讽刺地笑了笑，又极力挤出笑容，“我本就没想过取代她，我们以前不都是这样？” “我爱我的未婚妻，”范唯陈述着这句话，连带着心里都甜蜜了，“以前我们是你情我愿，可现在不是了。” 她知道两人的关系不对等，范唯可以在任何时候叫停，但她也有信心做最特别的。范唯家是做传媒的，旗下艺人多入牛毛，什么样儿的美女没有见过，范唯能一边传着花边新闻，还一边和霍尧荣泽交朋友，只能说在表面之下，范唯精明世故，甚至比霍尧、荣泽更圆滑，这样的人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可如今陈岚望着范唯嘴角的笑容，心却像被狠狠撕过一样。 “陈岚，你和我以前的女朋友都不一样，只要我给她们钱，她们什么都愿意做，我不会拿这个来侮辱你，但我还是希望能在物质上补偿你，什么都可以。”范唯最后总结道。 陈岚从范唯的眼神里看不出一点愧疚，她明白范唯纯粹觉得这是她应得的，对范唯来说两人现在的谈话就好像一场工作，理性得让她只能从这场梦中回到现实。陈岚低着头，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心情。 范唯静静地等待陈岚的回答，过了半晌，陈岚突然抬头看他，“范唯，你…你有喜欢过我吗？”她连爱字都不敢说，仅仅希望是有过好感的。 “恩。”范唯微微颔首。 “把我调到北美分部吧。”陈岚深吸一口气，率先转身离开。 陈岚走了两步，才发现脸颊上早已泪流满面。接受范唯所谓的补偿，就是告诉范唯，自己不会纠缠，范唯有句话说得对，他有未婚妻，从始至终都是错的，她离真正的路越走越远，现在不过是重新出发。 望着陈岚的身影，范唯的心情也不是太好，倒不是因为分手，只是突然怀疑起自己与萧景辰的未来，什么不作就不会死、自作孽不可活说得不就是他么。 清脆的手机铃声拉回了范唯的想法，再看一眼来电显示，刚才阴郁的范唯又乐了，他愁个什么劲儿，他那些黑历史毕竟都是针对别人，哪像某人到手的鸭子被自己折腾飞了。 “喂？程乐乐今天到这边了，你最近回来么？”范唯绝对不会说自己幸灾乐祸。 “……”霍尧还没有开口，就被范唯噎了一下，指腹按了按太阳穴，尴尬地开口，“你用不着调侃我，事情办得怎么样？” 范唯整天和萧景辰在一起，自然早就收到程乐乐回国的事，他前脚把这事儿告诉了霍尧，霍尧后脚就让自己准备药。 “那啥……我可是良民，金盆洗手很多年了，这真不是荣泽给你出的主意！”范唯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声音却更欢脱了，霍尧不会对程乐乐没辙了吧，这种昏招都能想得出来。 “你又没少干过。”霍尧依旧淡定地道。 “嘿，怎么说话呢！”范唯听这意思，又隐隐有点担忧，“可你这样做，程乐乐肯定生气，而且还是我找的药，辰辰知道了，也饶不了我啊。” “把你的医生安排进去，乐乐怎么会知道。”就算乐乐知道，他正好可以再争取一番，霍尧如是想着。 “医生？要医生干什么？不是你今天晚上到吗？然后你和乐乐……嗯嗯？你懂得，”范唯嘿嘿坏笑两声，“这虽然是个笨办法，但是估计明天乐乐也没精力相亲了。” “我明天到。”霍尧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车，示意司机驶向机场。 范唯收回了脚步，他有些跟不上霍尧的思路，“什么？明天？明天乐乐就相亲了，那你给乐乐下药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时候说给乐乐下药了？！”霍尧皱着眉头，这才发觉不对劲在哪儿。 “你不是让我弄催情的……”范唯也懵了，难道是给相亲对象下药？这倒是有可能，依霍尧的性子，怎么舍得这样对程乐乐。 没等范唯说完，电话那头的霍尧便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那药是给！……狗！吃的！”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霍尧送给程乐乐的那只萨摩说什么也不让程乐乐离开，程乐乐没法子，只好带着萨摩一起到了相亲的餐厅。 对方据说是国内石油集团的儿子，就算长相不如霍尧，但也身材高挑，五官端正，风度翩翩，事实上像霍尧那样外貌和家世都出类拔萃的能有几个。程乐乐眼前的这位比自己正好大两岁，年龄也匹配，可见爸妈是真想让她安定下来，只是自己恐怕要弄砸了。 “你好，程小姐。”对方见程乐乐走近，连忙站起来替程乐乐拉开了椅子。 程乐乐疏离且客气地道了谢，“很抱歉，把地点改到了这里。”自家狗非要跟来，她不想把狗独自栓在外面，只好改在露天餐厅。 “哪里，程小姐能来，我感到很荣幸。”男子看出程乐乐没兴趣，只是他对自己还是挺自信的，不论怎样，两人见了面总是好的，不见面哪儿来的机会发展，男子并不着急，借着程乐乐的话尾，将目光转向了萨摩，主动攀谈起来，“都说狗是好伙伴，哪有把狗留在外面不管，自己吃吃喝喝。这只萨摩似乎挺小的，有名字吗？” “它叫Friday。”程乐乐记得霍尧把小狗送给她那天是星期五，而且Friday也很上口。 “Friday？”男子与Friday打了个招呼，可是Friday戒备地盯着男子，男子并不介意，“我听父母说程小姐昨天刚回国，今天就把你约出来，程小姐可能都没有休息好吧。” “我的时间比较赶，麻烦你配合了。”程乐乐心里翻了个白眼，既然知道还来，不过是说好听话罢了。 “要不我们直接点餐吧，吃完饭程小姐和我也都可以回去交差了？”男子以退为进，他心里明白相亲这种事哪有一次就成的，就算他想继续，也得程乐乐配合，要是把程乐乐逼急了，得不偿失。 程乐乐的眼神亮了亮，大方地肯定道：“好啊。” 可没想到话音刚落，星期五突然大叫起来，从栏杆外面翻了进来，扑向男子。 露天用餐的人都被这一情形吓了一跳，本来还镇定着，只是眼看着星期五已经拱到了男子的身上，服务员竟然还没有来，纷纷落逃。 程乐乐也愣愣地站在原地，她刚接手星期五，每天太忙，也没有养狗的经验，谁能想到就出了状况。 星期五还小，力气不大，男子等反应过来，挥手甩开了星期五，星期五原本就被绳绑在栏杆上，男子爬起来离远了些，星期五就够不着了，只能被绳勒着乱吠。 这时，服务员才‘姗姗来迟’，收拾残局，并且说是已经打了电话叫救护车。救护车栽着两组人马，一组医生负责被狗啃了的相亲男子，一组医生负责‘疯狗’，程乐乐大晚上地风风火火跟着去了医院。 谁能想到吃顿相亲饭，竟然吃到了医院，他们这一辈大部分是家里的独苗，双方家长都被惊动了。 由于狗儿小，相亲男子没有受大伤，最多是衣服被抓破了，胳膊也蹭掉了皮，留下几道抓痕，而且狗很健康，疫苗比人打的都多，以至于男子连狂犬疫苗都不用打，只消了消毒，但男子来头不小，医院为了安全，留院观察了。 程乐乐见男子一脸狼狈，内疚不已，而且也是自己把星期五带在身边才导致的，不停地道歉。可男子的母亲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我儿子躺在医院，你那畜生还能活蹦乱跳，非要让程乐乐把狗给她才能作罢。 星期五和程乐乐有了感情，程乐乐此时的心情就是星期五再不好也是自家娃，外人碰不得。再说相亲对象也没怎么着，程乐乐吃软不吃硬，护着星期五。 这种时候就需要程妈出面了，对方母亲没有气糊涂，只是想抓着这茬让程家许点好处，毕竟本就是来结亲的，不可能真的翻脸。 程妈在贵妇圈里向来如鱼得水，最善于打太极，寒暄了十多分钟，把相亲对象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其余的话却不漏半分。郑颖的确欣赏男方，可程乐乐没看上，她也没有办法。 星期五先突然发狂，之后又被摔了一下，程乐乐更多地是担心星期五得了什么严重的病症，不厌其烦地问着兽医。 被范唯安进来的兽医本着忽悠程乐乐的想法，深奥地说着一大堆的术语，将程乐乐成功绕晕。 殊不知程乐乐因为星期五的这次行为，深刻地检讨了自己，决定要多了解养狗的知识，也避免以后类似事件。 几次下来兽医就想撂挑子了，说了一个谎，又要用另一个谎来圆，这是真理，最后实在编不出了，只能直白地道，“星期五和那男的是异性相吸，估计一见钟情，太喜欢人家了，程小姐放心，以后绝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当然，如果再碰上星期五喜欢的人……” “……”星期五感情还挺丰富的？ 兽医摸摸鼻子，趁着程乐乐没话说，便溜了，他并没说错啊，下了□□，就和一见钟情一样呗，他可不保证范先生以后还干不干这种缺德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地来更...... 第123章 程乐乐抱着星期五回酒店洗了个澡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歪着脑袋看向地上星期五，仍觉得不可思议。 发愣时，酒店的门忽然被敲响，过了一会儿门铃也开始作响，程乐乐惊奇地看了眼现在的时间——3：30？ 程乐乐瞬间竖起了危机意识，昏昏欲睡的星期五似乎感觉到主人警惕的气息，也迅速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让自己清醒过来。程乐乐望着星期五的样子，反而有些发笑，心下安定许多。程乐乐起身，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让自己不会发出更多声音，走向门口。 她透过猫眼，发现竟是认识的人，条件反射地打开门，刚要开口，身体就被来人撞到了墙上，狠狠地抱紧。 “程乐乐，17天，”霍尧感觉有口气不上不下，“我17天没有找你，如果我不主动找你，你是不是也不打算理我？！不会给我发短信，不会给我打电话。” 程乐乐显然受到了惊吓的模样，三更半夜这是闹哪出？但她也不敢这么问霍尧，再温顺的老虎还是老虎，“没有不理你啊，我不是听你的话回国了么。” “那是因为你要相亲。”霍尧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但从程乐乐的嘴里听到总是不一样的，可程乐乐却什么都不说。 “可是就算我不说，你不是也知道？我的一切你都一清二楚，那我还有告诉你的必要吗？”程乐乐几近嘲讽地笑了笑，她没想过瞒着霍尧，就连拿相亲这种事来报复霍尧的心思都没有，因为她知道她的心在霍尧身上，何必做这种伤人伤己的举动。 程乐乐无奈的表情撞进了霍尧的心底，霍尧有些担心两人又要吵架，强迫自己放轻焦虑的声音，“我没有监视你的意思，我只想知道你每天好不好，我们离得那么远，乐乐……” “你在害怕什么？你能时时刻刻盯着我吗？如果我想避开你，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程乐乐打断霍尧的话，两人曾今的分手是因为不信任，可霍尧到现在也不信任她。 “我是害怕！你对我忽冷忽热，又是绯闻，又是相亲，你不说，我不会知道你的想法。你说我们需要时间，可却不给我回应，我小心翼翼地试探，就怕重一分把你推得更远，轻一分你又感觉不到，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再连你每天做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好像一个人被蒙住了五官，在黑暗里走一样，你告诉他总会走到出口，可这样他就不会害怕吗？”霍尧将程乐乐禁锢得更紧，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程乐乐。 “你先放开我...你放开我…”程乐乐越发剧烈的挣扎，更是招来了霍尧的猛然用力。而不经意地抬头，霍尧眼睛里的势在必得和强烈的占有欲显露无疑。 “不放！不放！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不放，”霍尧表面上强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是多么紧张，霍尧似乎又想到什么，语气减弱地顿了顿，说，“……你就是说清楚了，我也不放。” 程乐乐被霍尧的无赖行迹一次次刷新认知，轻叹一口气，“你还真是得寸进尺，如果真的不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怎么会利用这点让我心软。” 霍尧被当面揭穿，也没有不好意思，他总是告诉自己要慢慢来，可哪里是那么容易做到得，“乐乐，我知道你担心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可像现在这样的远距离下，又没有稳定的关系，真的就能培养出信任吗。如果本就互相不信任，我想我们现在一定已经不再联系了。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用距离和时间消耗感情和信任。你不得不承认，再浓烈的感情也是有保质期的，这是自然规律。” 程乐乐愣愣地听着低沉的嗓音，霍尧把一切都摊开来说，这应该是自两人分手以来，谈到相关话题最平静的一次，“我爱你，但是你提的分手，我气自己的不争气。” “那就朝我发脾气，打我，败我的家，你想怎么做都行，可这些都是情人间才能做的。暧昧除了甜言蜜语，更多的是不能说的误会和消磨，对吗？”霍尧的双手改为轻轻地圈住程乐乐，循循善诱。 “我不知道你下次还会不会推开我……”程乐乐茫然着。 “那就让我们在一起才能证明，我们都是现实主义，再多的誓言都没有，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不要再拒绝我，我想照顾你，我们和好不代表你要原谅我，相伴的日子才能证明，一直畏缩着不前进，只会伤害原来的感情。”霍尧摩挲着程乐乐白嫩的肌肤，认真地说道。 程乐乐知道霍尧说的是对的，时间让自己慢慢遗忘了曾经的错误，但同时两人也早不如以前亲密，陌生感让她更加恐惧两人的未来。 看着程乐乐的面无表情，霍尧心底微凉，只能悲凉地笑笑，还是不行么。颓废地把手放下，脚尖朝向门口。 “别走。”程乐乐意识到霍尧的动作，猛然抓住了霍尧的衣角。 “不走，我去把行李拿进来。”霍尧轻轻地揉了揉程乐乐的发丝，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温柔，似乎刚才的事从未发生。 心里却有些好笑，两人都是如此的幼稚别扭。程乐乐不想和好，也不想分开，而自己刚对程乐乐发了脾气，却还是舍不得离开。 霍尧正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朝门口走去时，程乐乐却在下一秒从后背拥住了他。站得有些麻了的程乐乐，原本脚下一步都迈不出，奈何心中的想法更是比动作抢先一步，导致整个人倒向霍尧，还好霍尧走得并不快，程乐乐堪堪揽住霍尧的腰部。 就算看不到程乐乐的表情，霍尧却还是能深深地意识到这个拥抱的意义，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程乐乐折腾地停止了跳动，怔怔地钉在原地。 窗外静谧的夜晚，唯有他们这一间屋子闪烁着灯光，星期五早就在两人说话间，得逞地蹭到了床上，舒服地眯着眼进入梦乡。 两人依靠着，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别走，是不是我不答应你，你就准备一走了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程乐乐的嘴压在霍尧后面，传来闷闷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好像能钻入他的骨头，不仅仅是声音，这样的感情，也同样深入骨髓，霍尧微微侧过脸，嘴角翘了起来，“怎么会放开你呢，一次就够了，永远都不会再抛下你了。” “你知道就好。”程乐乐搂紧霍尧，熟悉的味道充斥着鼻尖，让人安心。爱人之间的吵架总是伤人伤己，无关对错。 这一晚，霍尧由于赶飞机，累得很快就睡着了。程乐乐却窝在霍尧怀里，瞪着黑黝黝的眼睛反而更清醒，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的睡在一起，程乐乐倒是有些不习惯。 借着月光，望着霍尧眼底浓黑的阴影和眼袋，霍尧的日子有多艰难，她比谁都清楚，程乐乐再多的不满，最终化为心疼。她走下床，在书桌里找出一支笔，在霍尧的无名指上化了一个戒指，然后又给自己化了一个戒指，碰了一下，觉得其实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清晨，霍尧呲牙咧嘴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是被手臂麻醒的，一晚上垫在程乐乐的脖子底下，还真受不住。 无意间瞥到自己手上程乐乐的杰作，回头又看向还睡着的程乐乐手指上，相同的圆圈位置昭然若揭。他不禁失笑，心中像是被什么溢满了似的，不由得心动，俯下身在程乐乐的嘴角亲吻了一下。 程乐乐裹在被子里睡得昏昏沉沉，唯有脑袋漏在外面，乱蓬蓬的头发盖住了小部分脸颊，脸色酡红，像一只娇憨的猫咪乖巧。 都说早上很敏感，霍尧本来没想法，可两人又是小别胜新婚，这会儿也有点忍不住了，蹭了蹭脸颊，接着就凑过去在她眼皮上亲了亲，手指也滑向被子里面。 程乐乐迷迷糊糊间，半眯着眼眉，哼唧了两声，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宝贝，宝贝……”程乐乐呆萌的样子又惹得霍尧心悸，但他仍旧动作温柔地扯着她睡衣。 指尖带着火，程乐乐浑身触电般地颤了颤，清醒了不少，“霍尧？” “乐乐，你真好。”霍尧闷闷地呢喃着。 一张脸埋在程乐乐的颈窝里，愈加浓重的呼吸声，泄露了他的心情。身子慢慢躬着，两手撑在程乐乐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娇羞的程乐乐。 正要有动作，瞳孔却先剧烈紧缩，随后身体也绷紧起来，“……这是什么？” 英文花体字的刺青纹在程乐乐白皙的胸前心脏上，显得格外刺眼。 程乐乐看到霍尧皱眉不悦的神情，身体缩瑟一下。霍尧不喜欢这些东西，在霍尧看来，身体永远都是自己最宝贵的财富。 霍尧定定地看着她，黑眸如玉，眉头紧锁成峰，手劲不自觉地加大，沉默让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程乐乐起初的害怕在霍尧严厉的眼神中，变成倔强地不甘示弱。明明那会儿是分手了，这和霍尧没有关系不是么。 霍尧自然也想到了分手，眼神微暗，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将程乐乐拉入怀里，紧紧地抱住她，低沉着嗓音说道，“对不起。” 程乐乐愕然，忽然有种想哭的心情。 “对不起，对不起……”温湿的嘴唇贴在程乐乐的胸口上，嘴边的热气缠绕着那排刺青，随着心脏的跳动，start all ain。 第124章 不知怎么地，程乐乐相亲那天的疯狗事件以视频的形式就被捅到网上了，“倒霉男相亲被狗啃”，“主人相亲需要征得爱犬同意”，“一男一狗争一女”等等，同一个视频，各种奇怪的标题都有。 视频中，拍摄者坐的位置不要太好了，似乎是隔壁餐厅，正对着事发地点，除了人被做了模糊处理以外，其他的都非常清晰。 这不过是每天众多网络笑点中的一个，大众看后乐呵乐呵，转头就忘了。但作为话题中心的两人却不可能就这么被翻过去了，程乐乐养的狗出了这档子事儿，谁还敢和她相亲，这是嫌活得太长了。 程乐乐暗地里松了口气，可对程爸程妈时不能这么幸灾乐祸，只能耸耸肩，这不能怪她，现在是人家不来。其实按照偶然事件都是由必然因素决定的定理，这事儿怎么这么巧，程乐乐搂着萧景辰的胳膊，慢悠悠地进了门，抬眼就看见霍尧，可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没问题吧。”霍尧装作不在意地问了一句。 “我办事你放心。”范唯勾着嘴角，狡猾地笑笑，他为程乐乐的相亲对象默哀，估计损失最大的就是那第一个相亲的男人，他们的圈子挺小，有什么事都传得快，再加上霍尧的后续推进，这笑料估计能在圈子里持续一段时间。 “乐乐过来了。”容泽以杯子当着嘴型，轻声提醒了一句。 程乐乐和萧景辰刚走近，便见几人都不说话，挑了挑眉，在霍尧旁边坐下，“说什么呢？” “背后说人坏话，立刻挫、短、细。”萧景辰补充道。 “……”霍尧和容泽顿时条件反射地望向范唯，真希望范唯能早点把萧景辰收了。 “……为什么都看我？”范唯委屈地表忠心，“宝贝，我没有！” “我又没说你。”萧景辰不在意，敛下眼眉，小口小口喝着果汁。 “我真没有，”范唯内心怒吼着，哪次不是他被黑锅，他在辰辰面前的形象啊，“要不晚上你试试？” 霍雪菲全程都听着，可是又不能出卖自家哥哥，只能不屑地嗤笑一声。 容泽看人都到齐了，一手举起杯子，另一只手拿着小勺在杯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引起几人的注意。随着几人的视线挪了过来，容泽难得严肃地开了口，“感谢大家的到来……” “一年不见，你正经了不少，别废话行呗。”范唯率先打断荣泽的话，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公司发言。 “让不让人说话了，”容泽尴尬地右手握拳挡在嘴前，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那前面的话略过，让我们庆祝霍尧和程乐乐复合！” “啪啪啪啪啪！”霍雪菲鼓掌，配合自家男朋友撑面子。 “喔喔喔喔喔喔……”萧景辰和范唯也拍着桌子，跟着起哄。 霍尧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这么大的喜事他乐得所有认识的人都知道。唯有程乐乐之前不知情，突然被别人这么正经地提出来，这会儿害羞地笑了笑。 “安静安静，”容泽装模作样地维持秩序，“那么庆祝的第二件事是……我和雪雪将在后年结婚。” ……这绝对是今晚的炸弹，结婚可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家人的事，更何况容家和霍家都有不小的资产。荣泽和霍雪菲结婚，不可能像范唯和萧景辰似的，仅仅是集团合作意向，还要有真正的两个集团磨合。两人竟然能这么快让家里人同意，着实让人惊讶。 在几人被炸晕，包间里有一瞬间的停滞后，冒出了各种声音。 “真的假的？”萧景辰第一反应就是假的，脑袋转向霍雪菲，用眼神询问。 “恩，已经见过父母。”俗话说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霍雪菲这会儿已经能面不改色了。 “太快了吧，你俩才一年吧。”程乐乐砸吧砸吧嘴。 “所以看看人家的速度。”霍尧早都知道了，现在他是羡慕嫉妒恨，明明他和程乐乐才是最早开始的，如今周围都成双成对了，他俩还在原地踏步。 “这是因为谁？”程乐乐斜了一眼，说道。 “……”霍尧不埋怨了，男人啊，永远也不要忘记，女人最擅长的是借题发挥。 “我还嫌慢了呢，我俩的婚期定在后年。”容泽嘚瑟地朝霍尧补刀。 其实即使是后年的婚期，他们能定下已经算很快了，戒指酒店婚纱等一系列婚礼必备品都需要找全球顶尖的设计师排期，这些有钱就能办到的不算事儿，两个集团未来的合作方向和战略都要转变才是重点，容泽和霍雪菲在一起连一点预兆都没有，总要等两个集团之前规划的大项目都基本落实，才能慢慢转变，所以排到后年已经很紧张了。 霍雪菲也没想到这么快，她无疑是喜欢容泽的，可已经喜欢到结婚的地步是不可能的，与其突然有一天和一个陌生人订婚，容泽总是知根知底，比她预想得要好太多。 她不知道什么是非卿不嫁，固然羡慕哥哥和乐乐之间的感情，可她也明白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细水长流也许是她的幸福，有些事总要试过才知道。 容泽回望过去，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两人算是真正的青梅竹马，现在才发觉原来有她在的地方，让人安心。 六人很久没聚在一起了，一顿吃吃喝喝的时间过得飞快，都觉得没够，嚷着要续摊，于是又转战KTV。 估计彼此都是认识十多年的朋友，连装都懒得装了，一个个平时要气场有气场，要矜持有矜持的样儿，不知是不是压抑太久了，需要释放，这会儿关起门来，都跟蛇精病似的的乱嚎。 萧景辰和范唯两人一直是麦霸就不说了，所有歌都能跟着大合唱，程乐乐纯属在美国呆得久了，不要太想念K歌，霍雪菲头一次有点喝多了，抽风地坐在桌子上跑调，女神形象碎了一地。 霍尧和容泽见自家老婆都不在状态了，自然不能再分神，专心照顾着。可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清醒的人是多么痛苦，青藏高原喊上高八度之后，开启了神曲时代，什么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那一夜，狼爱上羊，霍尧只觉得烂俗音调在自己耳朵里徘徊着，脑袋都嗡嗡作响，容泽也无奈之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直到四人吼得累了，嗓子也疼了，聚会才彻底结束。 “怎么样？还疯不疯了？”霍尧将水兑成温的，把酒店经理送过来的蜂蜜倒进去搅匀，直接递在程乐乐的嘴边，让程乐乐就着他的手喝下去。 “不。”程乐乐现在一点都不想开口说话，只用眼睛盯着霍尧，表示委屈。 “不想说话就别说话，睡觉前一直喊着含片，明天应该能好很多。”霍尧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又给程乐乐喂了一个含片。 忙前忙后地把程乐乐安置好了，霍尧这才顾着自己换衣服，快速地冲了个澡。 柔和的灯光下，程乐乐裹成蚕蛹般，窝在被子里上网。不知过了多久，才忽然发觉周围似乎太过安静，抬头扫了一眼房间，霍尧出来也没有和她说，这会儿已经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了，头发还湿着，时不时地滴答着水珠。 程乐乐微微挑眉，披散着头发从被子里钻出来，爬到床尾，直接在床上跪着，搂住霍尧的脖子，“阿尧？” “小心！”霍尧毫无防备地被拽了一下，身体也跟向后仰，本来在敲着键盘的手立刻托住了程乐乐身体，另一只手也握住柔嫩细滑的小手，将背后的人稳住。 “阿尧，阿尧？你不高兴？”程乐乐把下巴枕在霍尧的肩膀上，总觉得今天聚会时霍尧的兴致不高，这聚会不是他提的么？ “哪有，”两人之间还空着一截，霍尧索性就将程乐乐抱到自己的腿上，“还不累么？都这个点了。” “你就是心情不好，别转移话题。”程乐乐被霍尧离近的呼吸弄得痒痒的，直往霍尧怀里缩。 霍尧见程乐乐这么笃定，心情好了不少，嘴唇在程乐乐耳边啄了一下，“那你说说，我哪儿心情不好了？” 程乐乐眨了眨眼，看霍尧的表情不像是在逗她，那霍尧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凑近霍尧，“你该不会是羡慕他们吧？” 霍尧难得的傲娇，但抱着程乐乐的手却紧了几分。 “难道是真的？”程乐乐小心地说着自己猜测，程乐乐和霍尧的交往比其他两对儿都要早，戒指也早就有了，两人却能拖这么久。 “我是不是着急了，你还不想……”霍尧沮丧地靠着程乐乐的额头。 霍尧的表情让程乐乐心疼，霍尧对她从来都是自信的，掌握主导，可今天她若是不问，霍尧不会说，温吞地等到未来某天她想起来，这么想又好像自己有受虐倾向似的，程乐乐不应景地噗嗤笑出了声，打断了霍尧的话，“我都有男朋友了，为什么不带回家里呢？” 霍尧眯了眯眼睛，“我会当真的。” “不去算了。”程乐乐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跳下地。 霍尧自然不可能让到手的机会溜了，眼神迅速亮了起来，“那我是不是好好报答你？嗯？” 撩人的尾音还未待程乐乐深究，一声闷哼便从她的嘴里传出，人已被霍尧压在床上。 第125章 程穆知道霍尧不是放弃的个性，就算有自己父亲在一旁阻扰，霍尧也早晚把程乐乐勾走，但没想到霍尧也太大胆了，这么快就想着见家长。 “不行，要是我爸知道你俩还藕断丝连，第一个先收拾我。” 程穆坚定地摇摇头，女儿是个宝，男孩是个草，如果这事儿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现在就可以想象自个的下场。 “真的不帮忙？”霍尧淡淡地问。 “相亲的事刚吹，你现在撞上去，我爸随便想象也知道是你捣的鬼。”程穆不为所动。 “乐乐都长大了，难道你想让她留作剩女？我当然不着急，可俗话说早一年结婚，早一年财产分割。”霍尧继续一副为程乐乐好的模样。 程穆嗤笑一声，嘴唇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拿乔道：“也不知道你俩到底谁的资产多，更何况我家乐乐才刚二十出头，花刚开，再等十年都不晚，她如果急的话，她早吵吵起来了。” 霍尧被程穆一噎，无奈道：“你也算我们俩的见证人了，难道你想让乐乐乐自己去说？” “见证你是怎么把我妹妹甩了，然后转投他人怀抱，那我的确见证了。”程穆理直气壮。 “阿穆！”霍尧轻叹一口气，程穆显然在抬杠，“我没有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乐乐如果真想怎么样，我们家都不会拦着，既然她不说，就说明她没有这个打算。”程穆仗着妹妹的关系，对霍尧有恃无恐。 “我知道我之前做的糟糕透了，我也有信心以后好好对乐乐，可你总要顾忌乐乐的立场，乐乐去和伯父伯母坦白，你让外人怎么看她，被霍尧甩了还要上杆子和霍尧结婚？”霍尧皱眉，他当然不会让程乐乐这么做，但自己直接去找程爸程妈连一点胜算都没有。 “你才上杆子呢！”程穆如今逐渐接手程氏，和程乐乐之间那点隔阂早就消失了，更是听不得别人说自家妹妹不好。 “是我上杆子，我特别想上杆子，可没人给我机会啊。”霍尧看出程穆有些松口。 “你想好了？见家长可就改不了了？”程穆抬起下巴，非常有优越感地说道，他虽然能力比不上霍尧，可他以后是霍尧的大舅子啊。 “我恨不得现在就能娶到她。”霍尧干脆地回答。 “哼哼，我看还是先把你身边的人处理了，再说这话吧。”程穆警告道。 “当然。”霍尧习惯性的抿抿嘴，这才是最大的问题。他其实真没想过乐乐会同意见家长，可既然乐乐松口了，他当然得顺着梯子往上爬，否则下次机会还不知道要推到什么时候。 程穆接到这个任务之后，每天每顿按时回家吃饭，不迟到不早退，就想着趁哪个话题，把霍尧和程乐乐的事儿引出来，可是越拖越不容易说出口。其实这事儿由他捅出来，不是摆明告诉程爸程妈他也参与了，天知道，自从霍尧与乐乐分手后，他并不知道两人的进展，霍尧让他来说，还不是让他分散程爸的火力，太阴险了。 为了不牵连自己，程穆决定在霍尧和程乐乐回家拜访前一个小时和爸妈简单报备一下，一来帮了妹妹的忙，二来等程爸酝酿好感情后，直接朝霍尧开火。 大客厅里，程穆正在吹嘘程乐乐最近半年在美国的丰功伟绩，做父母的都乐意随时数落自家孩子的优点，程穆毫无芥蒂地为妹妹高兴，程爸程妈更是满意。 逐渐地，程穆从程乐乐的事业成功说到她的感情坎坷，“乐乐就不是女强人的性格，公司办得再出色，却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 “那她也不回来，也不知道是谁把相亲弄砸的。”郑颖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 “你别着急嘛，这种事儿都要慢慢来的。实在不行，她找不着喜欢的，还找不着一个喜欢她的？小白脸最起码长得好看，还能讨人欢心。”程盛广反而安慰起娇妻来。 程穆听了，嘴角抽抽，看来霍尧在程爸心里连小白脸都比不过。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你倒是想留她一辈子。”郑颖眼角单挑，漫不经心地刺道。 做母亲的想法和男人的想法有很大的不同，父亲关心的是女儿不受欺负，吃好穿好，但同为女人，母亲与女儿的想法更相似，未来的一生太长，感情是维系婚姻的重要部分，更何况乐乐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选择不喜欢的人。郑颖参谋着办相亲，也是希望乐乐多个选择，但显然乐乐都不满意，她以后可不做讨人嫌的活儿了。 “没有我把关，我不是怕她受欺负么。”程盛广有意无意都要把霍尧提出来，编排两句。 “但乐乐也不能因为霍尧的事，以后就不谈恋爱了。”程穆斟酌地抖出霍尧。 “除了霍尧，谁都行。”程盛广一听霍尧两字，脑袋的雷达迅速启动。 “其实霍尧这孩子我挺满意的，人家孩子最后不也解释了么，就凭霍尧对乐乐一直都是真心的，哪是说断就断的。”郑颖从客观的角度分析道。 “对啊，妈您真明事理，”程穆快速地点点头，“他俩复合了，并且一会儿就来见家长了。” “他俩见家长……什么？见家长？他俩见谁？”郑颖手握着茶杯，重重地放在拖盘上，不可置信道。 “见你们，”程穆轻声重复了一遍，他妈变脸不要太明显了，“妈，你刚不是还可惜……” “我那是就事论事，可她是我女儿，这怎么能一样！”郑颖立刻翻脸，打断道。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来？霍尧还敢来这儿……”程盛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暴跳起来，一溜烟朝屋里奔去。 等霍尧和程乐乐到时，迎接他们的程盛广手里俨然多了揍人用的高尔夫球棍。 “爸？你干什么？”程乐乐睁大眼睛，望着程爸手里的家伙，下意识地挡在了霍尧前面。 “乐乐，你站到一边去，他还有脸来咱们家？”程爸之前对霍尧的不满一下子全都想起来了，却也不敢硬打下去，万一伤着乐乐就不好了。 “不让，不就带个人回来么，你给我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还没说什么呢？再说，当初和霍尧好的时候，你们也是乐见其成的，现在倒是马后炮了。”程乐乐被爸爸吓住了，害怕爸爸真的出手。 “乐乐，都是我的错，你让伯父揍我一顿，出了气就好了。”霍尧明白这种时候不能躲，越躲事儿越成不了。 霍尧的深情更是把程盛广气得气血上涌，就想扑上去，在程盛广的愤怒下，郑颖倒是先冷静下来，双手环在胸前，慢悠悠地踱步上前，瞥了自家老公一眼，“真是老当益壮，需要我把你这段录下来，作为程氏纪事让别人都欣赏欣赏么。” “……”程盛广青筋暴跳，不敢对妻子发火，甩开了手上的道具，却更不待见霍尧，“相信我，我太太也没有多喜欢你，不用你在这儿装好人，果然继承了你父亲的虚伪。” “伯父说得是。”霍尧笑得真诚，虽然霍尧不惧武力，但不能还手的被动挨打并不值得。 程穆在心里给霍尧默默点赞，霍尧是有备而来，并且清楚地明白这个家是谁说了算。 “霍尧，快坐吧，让你看笑话了。”郑颖再次瞪了一眼程盛广，坐回到女主人的位置上，亲自给霍尧倒了杯热茶。 “谢谢伯母。”霍尧微微低着头，两手恭敬地接过茶杯，嘴唇微微抿了一小口，才把杯子放在茶几的边缘，正襟危坐的模样与刚才形成鲜明对比。 霍尧看着像是很拘束，事实上他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毕竟是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就这么要被拐跑了，不论谁见家长都会心虚紧张，何况他还有前科。之前的强硬不过是装装样子，等到这种正式的谈话时，霍尧得拿出一万分的小心翼翼来对待。 “我很好奇你们是什么时候又在一起的？”郑颖充当程盛广于霍尧之间的润滑剂。 “其实并不算在一起，前不久我才得到乐乐的原谅，我很抱歉之前所做的事情，并且因此一直不敢来见伯父伯母，但我离不开乐乐，我真诚地希望我能在将来某一天为乐乐的负责。”霍尧一边苦笑，一边给程家带了高帽。 程盛广冷哼一声，“说得比唱得好听，乐乐没答应才是对的。” “我知道您不信任我，这时候提出来也非常不合适，我只希望我能有一个与别人一样平等追求乐乐的机会。”霍尧根本不奢求程家同意，只要不阻扰就不错了，省得他刚离开，程乐乐又来场相亲。 “我们给不给你机会，我看你都搅和得挺开心。”程盛广挑眉，暗示道。 霍尧手心里全是汗，“相亲的事是我错了。” “我们也不希望改天就报纸上看到乐乐成了第三者。”郑颖一直都很欣赏霍尧，不论从感情上还是利益上，霍尧都是不错的选择，之前都为傻女儿捏着一把汗，没想到霍尧对乐乐这么用心。 “当然，”霍尧眼睛一亮，程妈这么说算是松口了，“这都是我自己惹得麻烦，理应等我解决以后。” 于是，在程爸程妈不表态的暗示下，霍尧之前犯的错误终于得以正式翻篇了。 第126章 霍尧趁着程乐乐休假，也蹭着在程乐乐身边多磨了些日子，而代价就是香港那头催得越来越急了。霍江本就想把霍尧架空，一旦霍尧长时间离开香港，底下的工作和人事变动就容易被霍江分化，董事会和秘书严俊虽然撑着，但次数多了总归越不过霍江。 霍尧当然十分想把程乐乐拴在裤腰带上带走，但他一开始就没有想把程乐乐卷进霍家的麻烦里面，何况是在没有解决联姻的情况下，霍尧还是准备独自回香港。 严俊侧过脑袋，从前座转过来，低声地交代最近早已排满的行程。既然霍尧回来了，就准备开始着手整合手中的股份了，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希望足够了。 “小霍先生最近正常，没有什么动作，不过，你知道，如果他们肯定就直接在家谈了，我们也不会清楚。”严俊说了句废话。 “恩，霍翼的那个妈不是个省油的，关键时刻极有可能给她儿子拖后腿。”霍尧声音淡淡的，低沉温醇，漫不经心地说。 “少爷英明，”严俊嘴唇开合着，没有什么感情地恭维了一句，接着说，“陆芳的户头上最近两个月连续有金额划出，尽管和她平时花钱速度差不多，但事实上她的支出比例并不平衡，如果这钱没有花出去，总不会被她吃了吧。” “恩，看来我有必要找人对她提醒一下，作为一个母亲，霍江是靠不住的。”霍尧手指搭在扶手上，敲击着。 严俊应了一声，提醒道：“就算陆芳把按照霍江指示所收购股份，转到霍翼名下，霍翼仍然是一个未知的炸弹。” “黄董手里能有多少股份，这么多人疯抢，霍翼可比他妈清楚多了……”霍尧蓦地戛然而止。 严俊听着后座里传来‘噌’地一声轻响，他瞟了一眼后视镜，就看到霍尧偏头望着窗外，指间的烟头吸了一口，白色的烟圈轻轻地飘散开，恍恍惚惚，让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远。 “那辆车是不是跟咱们一晚上了？”严俊正要询问，霍尧突然又开了口。 严俊呼吸紧了紧，他没想到连这种事霍尧都一清二楚，正色道：“是，应该是和易家有关，但具体是哪位盯着还要查查。” “唔，没事儿，直接开回霍家吧。”霍尧能想到做这件事的只有易楠。 严俊明白霍尧所说的‘没事儿’，意思只是不在意跟着，但肯定是要查清楚的。 霍尧不再言语，望着手中仅抽了几口的烟，碾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 如果解除婚约，还要保留住易家的利益，最简单的就是让易楠自个松口，但显然，最后两人的见面已经很不愉快了，这女人看着端庄大方，事实上却不好打发。 若是直接找易家谈，在他们眼里，易家利益比易楠的情绪可重要多了，但谁知道这女人会不会发神经。他以为两人都说清楚了，可在之后电话里，易楠还能做到置若罔闻，她的态度可想而知。 “说说吧，你和霍尧到底怎么回事？”易州扯了扯领带，不耐烦地看着易楠，“你知不知道今天父亲和我突然被霍尧告知要取消订婚，且我们竟然从你这个当事人嘴里一点都没有听说。” “你说什么？”易楠震惊地抬起头。 “呵，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霍尧可是说你们商量过的。”易州冷笑一声，想到霍尧今天那副自大高傲的嘴脸，他就犯恶。 “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可以！他怎么…？”易楠再也顾不上淑女形象，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伤心的、委屈的、茫然的、侮辱的…通通将易楠此时的脸颊扭曲，绘成了一副调色盘。 易州却了然了，果然易楠是知道的，他的脸同时也在瞬间黑了，他从没觉得自家妹妹这么蠢，“我真为你的情商感到高兴，未婚夫要退婚，你却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呼小叫。” “哥！”易楠被易州连着讽刺了几次，理智终于回落下来，抿着嘴倔强地说，“连你也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是，霍尧从来就没看上过我，但他是我的未婚夫，那就是我的，他以为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易楠坦然地承认，让易州有些心疼妹妹，却又对易楠的做法不可置否，“所以果然是自不量力地趟这个浑水？自己丢脸就算了，还要拖上易家。” 易楠被说得脸色讪讪，别过脸狡辩，道：“我没有不顾易家，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和他联姻这个提议，度假村这个项目可轮不到易家。” “霍尧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易州咬牙恨恨地说道，易家如今的确处于低谷期，即使他看霍尧不顺眼又怎样，现实能教会一切，“易家手中有霍氏的股份，霍尧想得到易家的支持，就会把合作案摆在易家面前，根本不需要你所谓的联姻，当然，联姻可以让我们的关系更紧密。而合作书拿到手之后，我们可以在霍尧与霍江之间选择，甚至左右逢源，他们不敢要求易家的立场，他们谁在霍氏掌权，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说得好听点，我们只要在最后做锦上添花就行。” 在易家财务状况不好的这两年，易州不再是最初那个不可一世的散财童子，他真正明白了什么是利益至上。 易楠像是脸上被打了一巴掌似的，“那现在…我们…？” “可是现在我们却因为你这个可有可无的婚约从主动转成被动，虽然我明白，即使没有婚约，霍尧极有可能会制造出其他的机会，来逼我们表态，但易家既然走了订婚这步，你还能指望定不订婚都一个样么。”易州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的妹妹打包踢出国，空长了一副看起来聪明的脑袋。 易楠更是委屈地快要哭了出来，嘴里喃喃着，“我真没想到他连一刻都等不及。” “够了，”易州平稳的语调意外地让易楠不由地瑟缩着肩膀，易州懒散地站直了身子，拍平西装上的褶皱，“既然你没有异议的话，父亲让我通知你，我们会尽快解决霍尧和你的订婚，希望你恩给你准时出席记者会。” 易楠忍着发颤地牙齿，紧咬着下唇，脑袋里一片空白，连易州何时离开得都没有再注意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少...实在不知道怎么衔接下面了，下章补上~ 第127章 “……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今天一大早上起，整个楼的人都知道霍江的脾气一直处在零界点上下徘徊，拍马屁的人都不敢说话，害怕拍到马蹄子上，对霍江看不惯的人也不敢吱声，平时作对就罢了，万一把自己的工作丢了，那不是有个性，而是死脑筋。 唯一有可能解释的人——霍尧目不斜视，垂眸把玩着中指的戒指，那曾经和程乐乐手里一对儿命途多舛的戒指仍被霍尧留着。 “霍尧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霍江的话音刚落，身影便闪出了会议室，两扇木质的大门‘嘭’地被反作用力合上。 会议室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高层人员也稀稀拉拉地朝门外走去。 “真是太不尊老爱幼了，你看看你把伯父气的。”孟家柱啧啧两声，整理着自己的西装，从桌对面绕过来。 “谢谢关心。”霍尧面无表情地朝孟家柱假笑了一下，与霍翼走了出去。 孟家柱找茬的热情像是打在了棉花一样上，眼神闪了闪，撇撇嘴。 “哥，”霍翼顺着霍尧的方向，狠狠地瞪了孟家柱一眼，“他怎么像个牛皮糖似的。” 霍尧头一次听到别人对孟家柱是这样的印象，促狭地笑了笑，“我毕竟和他从小就认识，我看你好像很没有精神，昨晚没有睡好？” 经霍尧的提醒，霍翼又想起了母亲说的话，对着霍尧的脸色更像是内疚，“今天…今天…” 霍尧见霍翼眼神飘忽，心下了然，顺着霍翼的话，问道：“今天在会上父亲为什么那样对你？” 霍翼的眼睛向四周看了看，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我妈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消息，前段时间低价收购不少霍氏的股份，昨天被爸爸发现了，正好你不在家。” 陆芳本就是被霍江授权为他购买的，只是没想到被陆芳摆了一道，陆芳可不会像霍翼那么听话。按照陆芳的思维，她可不相信霍江，攥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她帮霍翼买下，直接的影响就是为霍翼增加筹码，而就算霍翼上不了位，也保护自己的位置。 霍尧同时也是这么打算的，霍江这回算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霍尧有些遗憾没看到霍江昨天吃瘪的样子。 霍尧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刚要安慰两句，霍翼却赶紧打断霍尧，“你不明白，我妈是直接用我的名字来买的，我都不知道我妈她……对不起……” 不论是霍江还是霍尧，霍翼哪一个都不想惹。 “为什么说对不起，这是你应得的，”霍尧拍了拍霍翼的肩膀，不无自嘲地说，“你应该为你有一个好母亲感到幸福。” “可是我答应过哥的，我妈不能生出这样的心思，”霍翼坚决地说道，眼睛里却快速地闪过一丝迟疑和试探，“其实你说的对，爸爸对我们都不放心，我其实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以前的想法真是幼稚。” 霍尧听着霍翼的抱怨，微微抿了抿嘴，随即温和地说道：“我和你不同，父亲对你总归是真心的，估计也就是气你妈自作主张，他更愿意看到的是你的主动。你妈虽然是为了你好，但惹怒父亲却不明智。” 霍翼如有所思地点点头，可两人分别时，仍有些云里雾里。 霍尧用不着确定霍翼的想法，起码现在不用，在他眼里霍江与霍翼一直都是绑在一起的，霍江即使在最不利于他的情况下，哪怕将股份全都转给霍翼，他也能架空霍翼，当他的太上皇。霍尧能做的就是挑拨霍江和霍翼之间，甚至是挑拨霍翼与陆芳的关系，孩子大了，总有叛逆的权利，不是么。 收回思绪，霍尧差不多快要到霍江的办公室了。离得很远时，董事长秘书便迎了过来，可见霍江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了，秘书客气有礼地将霍尧带入了董事长办公室后，自觉地不再停留。 霍尧在办公室中央站了一会儿，才发现霍江似乎根本就是当没有他这个人一样，忙碌地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敞亮的办公室里，萧瑟静谧，唯有纸张时不时被翻阅的声音。霍尧也不着急，霍江既然把他叫来，总要开口，他若是沉不住气，便踩进了霍江的节奏里。自从霍尧与霍江翻脸以来，霍尧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惧怕自己的父亲，或者可以说是破罐子破摔，对霍江的态度越来越无所谓，反而能走出以前的死胡同。 霍尧脚尖在地板上转了个方向，朝一旁的沙发走去，大有赖在这里的趋势。 “你母亲是怎么教育你的，在外面野怪了，连礼貌都不知道了。”霍江总能一句话就捅到别人心里去。 “我母亲一直在您眼皮子底下，您还不清楚么。”霍尧看上去似乎很无辜，微微侧头，淡笑地看向霍江。 由于陆芳和霍翼的存在，霍尧为自己的母亲打包不平，他心疼母亲对爱情和婚姻的委曲求全，但前提是这个母亲不会一厢情愿地缓和他与父亲之间的矛盾，如果霍尧能理解叶梅的这个举动是为了霍家安稳的话，那么每当叶梅站在父亲身边把霍尧否定得一无是处时，霍尧再多的孝心也被磨平了，霍尧甚至有错觉叶梅才是那个‘负心汉’吧。 “呵，我是不清楚，”霍江若有若无地低声嘲讽了一句，将话题转了回来，“是你提醒了陆芳吧，她才有机会在中间搅和，可你这么做，你母亲多伤心啊。” “我不明白您说什么。”霍尧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一脸平静地说，霍江提叶梅无非为了让他乱了分寸。 “好吧，好吧，”霍江耸耸肩，嘴角忽然翘得更弯了，带着报复地快感，漫不经心地一字一句说，“看来你母亲真的要难过了，你宁愿选择陆芳，也不想问问她，幸好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养了个白眼狼。” “你说什么！？”霍尧‘唰’地从霍江对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凳腿与地面之间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母亲还是选择站在霍江这一边？ ！ “我没有说清楚吗？”霍尧的变脸彻底愉悦了霍江，明知故问道，“你应该知道你母亲手里也有霍氏股权的，当初霍家把它作为聘礼的一部分。” 霍尧不知道母亲对霍江的爱到底有多深，能让她如此执着，甚至放弃自己的儿子，还是说母亲还在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天真’地为他和霍江做和事佬。霍尧神色复杂地紧紧盯着霍江，震惊地，不可置信地，失望地，愤怒地，像一团火球一样在心里叫嚣着，“是你威胁我妈！” “你觉得可能吗？”霍江心里那股子被陆芳背叛的恶气，这会儿终于顺畅了。 其实霍江用不着这么早透露给霍尧知道，只是，他心里不舒坦，大家就都别好过。 霍尧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霍宅的，但当他回过神来时，他的确已经站在了富丽堂皇的大厅。正是上班的时间，家里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主人唯有陆芳和他的母亲。有些规律也是直到最近他才发现，陆芳和他母亲似乎都规定了各自的活动范围，一般根本不会在同一个房间出现。 “尧尧？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叶梅刚起身，便注意到花房门口的阴影。 这就是他的母亲，宁可膈应地和陆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不愿意搬离霍家，霍尧忽然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和她说的了。 岁月对叶梅像是有着格外的优待，优越的成长环境，常年健康的饮食与细致的保养，使她的面容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叶梅温柔地笑着走近霍尧，望着他凌乱的发丝，“我刚泡了茶，要坐下来喝一杯吗？” “不用，我是专程回来找妈的。”霍尧直截了当地说。 叶梅感觉到霍尧的冷淡，意外地蹙了蹙眉头。 “妈决定支持父亲了，是吗？”霍尧用肯定的语气来问，其实就是心里默认了霍江所说的，霍江没必要编这种事来耍他。 霍尧的视线认真地凝视着自己的母亲，更希望不要漏看了情绪。但叶梅的目光除了闪烁着点点愧疚之外，还有心虚。母亲为什么心虚愧疚，霍尧心中的某个角落终于慢慢坍塌。 “尧尧，他始终是你的父亲，他不是你需要提防的事，我们是一家人。”叶梅默认了，没有辩解，只希望霍尧能有一点点地体谅她。 霍尧冷笑一声，可笑地他竟然在刚才对母亲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等我不提防的时候，再让父亲把我扫地出门？” 叶梅的脸庞有一瞬间地僵硬，“我不是这个意思，霍江也不会这么做……” “够了！”霍尧沉声打断了叶梅的话，眼睛却不再看叶梅，而是转向窗外，“妈应该很清楚父亲现在和我之间的关系吧，在妈眼里父亲永远是最优先的考虑，哪怕有陆芳那样的人，妈依旧能留在霍家，帮着霍先生维持着他的面子，而不是离开霍家会导致我和霍雪菲难做。” 叶梅听着儿子的控诉，衣袖下握拳的手微微颤抖着，横在两人之间的窗户纸这回真的捅破了，她却无言以对。 “我当然尊重母亲的选择，祝您幸福。”霍尧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128章 近乎黄昏，华灯初上，霍尧安静地走在繁华的街头，从家里出来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晃悠了几个小时，板正的灰色衬衫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多了些褶皱，西装外套无意识地捏在手中，唯有领带规矩地系着和身上的名牌，看出这人的精贵，似乎从哪个角度都能显得霍尧得格格不入。 但，霍尧却觉得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消失了，霍江对他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母亲的心不在他身上，那又怎样。 看着这里，这里有多少地是霍氏的，又有多少楼盘是他名下的，再往远一些的地方，霍尧甚至可以对那些企业倒背如流，或多或少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他的朋友，他的妹妹，他的程乐乐……他根本不需要那可有可无的父母，也不需要母亲那点左右徘徊的愧疚感，他再也用不着了。 霍尧想通了，更觉得以前的自己像傻子一样，一手插着兜，摩擦着手机的边缘，连眉眼都舒展了。 手机连续不断的震动终于将霍尧漫游在外的思绪拉了回来，眼角触及屏幕时的温柔，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出什么事了吗？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短信也不回。”电话刚被接通，那头的程乐乐便劈头盖脸地问起来。 霍尧莫名地翻着手机页面，不仅有程乐乐的几个未接来电，孟家柱打得最多，霍翼也有两个，好吧，他都忘了，和孟家柱有约了，“没事，之前在外面没有听到。” 程乐乐一听霍尧的口气，估计又是什么不想告诉她的事情，她才不想知道呢，“没事就好，孟家柱找不到你，急吼吼地给我打电话，说你又被你父亲伤了心，躲在角落里哭去了。” 霍尧嘴角抽搐了一下，敢情自己在孟家柱眼里是这样的，不知是被程乐乐打趣，面子上过不去，还是真被孟家柱拆穿，霍尧耳根微红，嘴上依旧镇定道：“是么，我亲自谢谢他的关心。” 程乐乐成功地打了小报告，她刚才差点被孟家柱吓到，“好吧，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喂喂喂……你没话说了？”霍尧见程乐乐有挂电话的意思，连忙说道，声音有些急还带着委屈，“都好几天了，程乐乐也不知道给他打个电话。” 额……程乐乐一噎，像被抓包般望了一眼身后半掩着的门，依稀还能听见里面聊天的声音，但随后又笑眯眯地说：“这两天太忙了，不过我有东西寄给你，过几天估计就能收到了哦。” “寄给我？怎么突然想送东西给我了？”霍尧一脸莫名，没有注意到程乐乐的语气古怪。 “哎呀！问那么多干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程乐乐对亲近的人根本憋不住，只能耍赖道。 “知道了，不问了。”听着程乐乐小声的撒娇，霍尧的心好似无意间便被包裹得暖暖的。 有时候两人之间无需言语，哪怕在电话里唯一能听到的是微弱的呼吸声，只要明白对方就在那里，正在专心地想着自己，都能幸福地傻乐半天。 沉默了小会儿，程乐乐才又听到电话那头霍尧可有可无的低吟，“乐乐，过几天我……” “你说什么？”程乐乐微微挑眉，没有听清霍尧后面的话。 ……我也有东西送给你啊，取消婚约的新闻发布会时间已经定下了，霍尧嘴角弯弯地握着手机，“没事，挂了吧。” 直到那边传来嘟嘟的忙音，霍尧才轻笑着，将手机揣到了自个口袋里。 …… 孟家柱再一次不找痕迹地瞥了眼门口后，脸上还是得堆着都快挂不住的褶子，殷勤地为黄董打开一瓶红酒。 “都说您品酒是一绝，家里的酒窖藏酒丰富，不知小侄是否有这个荣幸？”孟家柱朝着刚倒的红酒做了个请的手势。 黄董一点也不客气，颔首一下，便将手边的酒杯拿起，慢悠悠地轻微摇晃了两圈，凑在鼻子下面享受般地闻了闻，要知道他可是在孟家柱把红酒打开时就食指大动了。 “黄董知道？”孟家柱见状，感兴趣地问道，他虽然在上礼仪课的时候被逼得学了两年品酒，但水平最多是能拎出去不给孟家丢人而已，这些珍藏红酒在他眼里等同于一堆金子，无关喜好。 “1787年玛歌庄园的干红？”黄董不确定地道，不是不自信自己的味觉，而是距今为止，存量相当稀少了，使得他也只听其名，却从未见过。 “黄董厉害啊，看来黄董已经将全世界的红酒都尝遍了。”孟家柱附和道。 说道红酒，黄董感情倒是直白，苦笑道：“怎么可能，我只是从相近年份猜测的，先不说这瓶酒已经被人炒到上百万了，而是这些年我连它的影子都没见过。” 作为一名红酒收藏者，黄董竟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喝到了绝对重量级的酒，心情可想而知，伴随着惊喜之外的更多是痛心疾首和羡慕嫉妒，这酒要是他的，肯定要被供起来的主儿，却被孟家柱随手提了过来，还送了人。 “我看你才是厉害吧。” 不得不说孟家柱送的酒正好搔到他的痒处，黄董又投入地轻抿一口，逐渐恢复神色，调笑道。 孟家柱见缝插针地试探道：“我哪有这本事，它就是摆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这顿不是霍少约的么，怎么都不见人呢？”黄董顺势问道，事实上要不是孟家柱坐在这里，他都不清楚原来孟家柱是霍尧这头的，孟家柱不过是个小人物，但说明霍尧手上还有其他棋，看来年底董事会还悬着呢。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孟家柱刚要解释，霍尧便推开了门。 孟家柱轻松一口气，立刻活跃起气氛，“嘿，说曹操曹操就到。” 黄董心里的怒气已经被一瓶红酒浇得不剩多少了，看了看霍尧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终是和颜悦色地笑了笑，“可不是，霍少再不来，我们就开吃了。” 霍尧没有折回去换衣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手装作不自然地抚了抚西装下摆，神色真诚地道：“黄董您是我的长辈，我真是太失礼了。” 黄董看在眼里，心中对霍尧的期待更高了，这顿饭没白吃啊，作为从小就拥有一切的霍氏太子爷来说，霍尧能伸能屈，尺度把握得合适，没有谄媚也没有不情愿。以前没有太多接触，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个被霍江压在下面的娃娃，估计霍江也是。 相比之下，黄董对霍江之前的谈判态度倒有些不屑了，没错，霍江与他谈判，而不是对他有事相求，霍江唯我独尊惯了，随着黄董资金链问题的暴露，还是挪用公款，霍江根本没有给黄董好脸色看，直接拿利益交换来威胁。 至于为什么不举报黄董，霍江和霍尧都不傻，黄董就算日薄西山了，也有能力将手中的股份运作出去，不确定的因素对他们两人都没有好处，霍江选择稳住黄董。而作为弱势的霍尧更忌惮黄董，霍尧不仅需要黄董的股份，还有黄董的人脉。 就是这份霍尧这份谨慎让黄董眼前一亮，他对与霍尧的互惠互利比霍江的施舍感兴趣的多，“人不服老不行啊，下一代都准备接班了。” 孟家柱如果不是看黄董带笑地说这句话，他还真不敢接话，“我们要学的东西多了，否则今天也不会请您了。” “那我就把恭维收下了，”黄董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地看了霍尧一眼，“其实我想用不着我提醒，你们也发现了，董事会的权利越来越小了，对小股东来说，这点是致命的，在董事会不能重视小股东意愿的情况下，小股东的利益完全得不到保障，只是……” “我都坐在这儿了，难道还不能表示孟家的立场么。”孟家柱眼睛一亮，黄董总算是准备吐点干活了，他之前与黄董扯皮半天，敢情还没一瓶红酒的魅力大。 黄董嘿嘿地笑了笑，“可我听说令尊上周还与霍董事长吃早茶。” “我父亲的想法很现实，鸡蛋不能压在一个篮子里，”这话让人有误解的意思，孟家柱停顿了一瞬，撇了一眼去观察霍尧的反应，可霍尧似乎不惊讶孟家脚踩两只船，就如父亲对他说的一样，孟家柱压下心中敬佩，这才话音一转，又说，“……但黄董刚才也说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也是现实的一部分，家父英雄所见略同。” 霍尧挡在桌下的拳头紧了又松，掌心都有些微湿。他早在棋局开始前便把每个人的利益都想得清清楚楚，包括孟家，孟家柱与他从小长大的情分允许孟家柱为他两肋插刀，孟家柱也可以影响孟家的决定，但他早有准备，孟家有理由支持霍江，只是刚才真正听到孟家柱承认的时候，心里仍不免失落。 好笑的是孟家柱竟然给他玩个大喘气，霍尧的心脏犹如做过山车般到达顶端，又回落下来。 霍尧不由得抿嘴低笑，转头对上孟家柱的目光，内心喷涌着感动，这是孟家柱为他做到的。 孟家柱挑眉，看来他的朋友并不如他所想的平静，得意地朝霍尧咧开了嘴。 第129章 “令尊的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宽啊。”黄董走了这几年的低谷期，才对年轻时好强有了不同的见解，霍尧找他帮忙的时间太恰巧了，要是以前的他绝对是‘自己要完蛋，也要拖两个垫背的’，“接着我刚才的意思，小股东需要一个领头人，但是如果支持你，使你们父子相争导致公司利益受损，那大家还不如按现在保持下去，你能给小股东什么？” “让我现在保证什么，说了也是白说。其实，您可以看看这个。”霍尧明白今天的谈话才刚开始，他需要占据主动，右手从西装内侧的口袋，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纸。 黄董接过纸，慢慢地展平，纸上列了一些小股东的名字，但不是全部的小股东，也不完全是霍江派，也有倒向霍尧的人，但黄董的瞳孔蓦地缩小，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前段时间私下收购他名下部分股份的人。 “这份名单并不齐全，但也足够做些什么了。” 霍尧两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轻支在腿上，身体微微前倾，造成心理上的压迫感。 黄董当然明白霍尧的意思，名单之外的属于中立的小股东，可以争取，手下脚踩两条船的可以直接简单粗暴地被霍尧解决，这时候再绕圈子，早就没时间了，黄董面上镇定，道：“既然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其实都没有必要请我吃饭了，不是么？” “可我要的不是‘基本上’，而是‘一定’，您了解我父亲，父亲不会给我第二次反击的。”霍尧的谦虚在黄董眼里就是炫耀，但事实上霍尧的多虑没有错，他把全部可控制的股份加起来，的确基本上能与霍江的持平，可他要大幅超过霍江的，他才能更放心。 “呵，我以为我也是被包括在你要解决的股东里的。”黄董脑子转了一圈，他以前依仗的是霍尧和霍江都不敢动他，可现在霍尧话里话外不是这么个意思，却又约他出来，像是要合作的样子，他都被霍尧绕糊涂了。 “我想我比父亲要公平得多。我听说，您手中股份被收购时，我父亲联合其他股东将股价压低了不少，以至于您仍有非常多的公司债务在父亲手里攥着。”霍尧逐渐掌握主动权。 黄董不可置否，脸色倒是更黑了。霍江虽然不会举报他，但是手里压着他的挪用证据，绝对是个地雷，随踩随爆，霍江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而且在霍江坐稳董事长后，如果他还没有补齐公款，则是一个□□，他马上就会被霍江收拾。 “黄董应该猜得出我要什么，作为交换，我可以立刻偿付您在霍氏的所有挪用款项。”霍尧语气温和，更像是要蛊惑住对方。 其实，想让像黄董这样的老油条换上亏空的欠款，简直是异想天开，黄董只会一拖再拖，拖到最后还是霍氏的项目受损，除非霍尧学霍江的做法，一劳永逸，但这样黄董怎么会同意合作。霍尧提出自己替黄董还对他个人也并没有损害，他是霍氏的大股东，钱放到里面就当投资了，早晚找个由头还可以再拿回来。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支出，黄董对霍尧背后的资金支持量有所怀疑，没有进一步认同或者否定，“你想要霍江手里拿捏的小股东名单？” “黄董现在手中的股份应该值不了我出的数了。”霍尧点点头，他来之前的本意或许并不指望能从黄董嘴里抠出猛料， “不行！”黄董强烈地用力迫使手中的酒杯底座‘啪嗒’一声断裂开了，残留的少许红酒被倾撒出来，晕染在白色的桌布上。黄董连想都没想就否定了霍尧的提议，他知道霍尧这是在要霍江的底牌了，但他更害怕霍江知道后的追究。 霍尧不给黄董解释的时间，只当黄董仍旧怀疑自己在说大话，一手从钱包里拿出支票，日期、收款人、金额、付款人签字，一气呵成，表情尤为真诚地说道：“黄董，您看这个数对么。” “……”作为一个欠了一屁股债的人，黄董感到了世界的森森恶意，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儿挥着钞票耀武扬威，刚才价值千金的红酒这会儿在自己的胃里都有点翻江倒海。 孟家柱心里纠结起来，一方面望向黄董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同情，他绝不承认霍尧是故意的，另一方面他又害怕黄董不要被刺激得太狠，那么贵的红酒可不要白送了。 黄董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本来想拿名单糊弄一下，但现在却不适合了。不管心里如何想的，对着都能当他儿子的霍尧绝不会失态。 支票只是一个催化剂，霍尧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后，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将支票撕了个粉碎，扔进了自己的红酒杯里，“您的确需要想一想，我并不着急。” 孟家柱嘴角抽抽，没看到黄董都快把霍尧面前的酒杯盯出个窟窿来了，还要补刀。 “名单不可能！我可以给你其他……”黄董的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孟家柱更是惊讶地望向黄董，还真被霍尧炸出点料来。 “当然可以，谢谢黄董的支持。”霍尧笑容满面地接住了话头，不给黄董吞回去的机会。 黄董被堵得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行为先一步比大脑做出了选择，他倒是想收回之前的话，但最终又一副被逼的神态瞪着霍尧，什么都没有说。 孟家柱反应很快，恭敬地端起酒杯，站起身子向黄董的方向倾斜，“黄董，这事儿是我们做得不地道，您别和我们一般见识，霍董事长向来是雷厉风行的性格，您说霍尧能不急么？” 反正该谈的谈完了，放低姿态或者试软都不算什么，这样能给黄董一个台阶下，孟家柱含糊地为两人打圆场。 “家柱先陪您，我去趟洗手间。”霍尧跟着孟家柱起身，顺便给他递了个眼神，把话语权交给他，希望自己再回来时气氛不会太僵硬了。 能作为交换的条件不多，黄董除了知道霍江一部分底牌以外，就是自己今天本来打算的目的，比起底牌，霍尧更愿意用股份这种省心省力的东西。 霍尧出门后，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黄董说漏嘴的事。不经意间眼睛落在隔壁的包厢时，眉头猛地一皱，霍尧差点以为出现了幻觉，连自己都没发觉脚步变轻了许多，原地向后退回两步，顺着不大的门缝瞄进去，微微侧身以便看得更清楚些。 ——包厢内，几个外国人和香港几位著名的金融老板坐在偌大的圆桌前，而他们中间夹着的不是程乐乐，还能是谁？ 第130章 程乐乐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有点头重脚轻了，应付过一开始的几波轮番轰炸，其余的都有助理代劳，自己则趁机溜出来，换换空气。 没走两步，突然身后有人拉了一把她的胳膊，不得不退后两步，撞进了隔壁的包间。程乐乐作势就要大喊，来人欺身上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霍尧见着程乐乐之后，哪里有心思再对着黄董，索性该谈得重点都谈完了，孟家柱陪着黄董续摊，霍尧自己隔着两层包厢门，等程乐乐出来。 程乐乐瞪着眼睛，深呼一口气，“吓死人了，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难道不应该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香港？”霍尧维持着把程乐乐禁锢在怀里的姿势，盘问道，明明是他受惊吓更多，天知道他刚才一瞬以为自己思念过头，出现幻觉了。 “今天早上的飞机……”程乐乐懊恼地嘟囔道，“怎么就这么巧啊，本来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霍尧挑眉一愣，随即就想到了之前的电话，一抹笑容从嘴角化开，“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我吗？就这么喜欢我？”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霍尧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钻入鼻腔，程乐乐被霍尧调笑得耳根泛红，在电话里那样说，只因为霍尧的情绪不高，便脱口而出了，原来自己尽是这样想的么，程乐乐偏过头，抿了抿嘴，开口道，“是挺想的。” 无奈别扭的女声让霍尧满足，轻快地低笑声泻出嘴角，“早知道当时回港的时候应该带着你的。” “我又不是专门来找你的，上半年美国不太平啊，道琼斯都跌了好几回了，英国北岩银行已经是今年第五个因为次级房贷申请破产的投行，香港恒生估计离暴跌也不远了……”程乐乐碎碎念般地数落着来香港的目的，却发现面前这人越笑越欢，她完全找不到笑点啊，“你笑什么？！” “怎么这么可爱啊，就因为这样，我才更放不下你。”霍尧撑直身子，漆黑的瞳孔定定地望着程乐乐，好好像要把整个人印在脑海中一般，今天与母亲决裂了，程乐乐却惊喜地出现，他想他总归是开心的，手指怀念地摩挲着程乐乐微凉的耳垂。 “我只是顺便看看你！”程乐乐对给点颜色就上房揭瓦的霍尧表示嫌弃。 “知道了。”有时候就连自己都分不清楚那些下意识的感情代表着什么，霍尧不可置否，抬手宠溺地揉了揉程乐乐额头上的碎发。 没想到却被程乐乐头一偏，躲开了，“你别给我弄乱了，我得回去了。” “你还回去？！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一堆男人中间多危险。”刚见面就要分开了，霍尧肯定是不干的。 “只是吃饭而已，你也想太多了吧，怎么？是不是经常被投怀送抱？嗯？”程乐乐前脚正准备迈出去，听到这话后，又漫不经心地收了回来，戏谑地扫了扫霍尧全身上下，“今天巧遇是不是不太好？” 嘿，女人最愿意做的就是倒打一耙，霍尧忍着不对程乐乐翻白眼球，但也不放手，“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 “虽说我也自认为貌美如花，但和金元比起来，还差着一大截子，等我什么时候变成金条了，你再担心也不迟。”说完，程乐乐手腕一扭，迅速逃出了包厢。 等霍尧下意识地去抓，却什么也没有，抬头望去，背对着他的程乐乐正潇洒地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霍尧无奈地摇摇头，低着头返回包厢，一手从口袋里抽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发送过去：不准续摊，我等你。 来自三个不同包间的门同时‘啪’地一声，被人从里面用力合上。 易楠握着拳来回走了两步，尖细的指甲攥紧手心里，突如其来的疼让她猛地松开了手。 “姐姐，怎么了？” 下身修长而白皙的两条腿笔直地光裸着，上身穿着宽松的粉色衬衫，从一旁的沙发里起身走过来的大男孩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带着点青涩的诱惑。 易楠回过神来，抬眼阴郁地盯着男孩。男孩立刻会意地勾笑着缠了上来，从侧边贴身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脖颈上轻舔了两下。 “滚开，别碰我。”易楠的欲望被男孩挑起，身体更加燥热，可她想要的从来都是霍尧。 男孩那张漂亮的脸蛋不由得让她烦闷，伸手将男孩一把推开，胡乱地将长头发往后顺了顺，挨着沙发扶手点了根烟，含在嘴里，眼睛幽幽地望着眼前一片糜烂。 易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她对霍尧的冷情心灰意冷，委屈和寂寞让她听了孟佳彤的建议，最初玩玩也许只是为了发泄不甘，但迷恋着这些人对自己谄媚，最终让自己在这种游戏中深陷放纵，她不记得这么玩是第几回了。 都是因为霍尧，不，她爱霍尧啊，是程乐乐……记者会听说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一想到那种场景就像通告全世界自己被甩了似的，易楠就忍不住地浑身发抖。 谁曾想自己最狼狈的时候，最刺眼的莫过于爱的人陪着另一个女人笑得如此幸福，易楠从未见过霍尧流露出那样的神情，专注而甜蜜。 程乐乐对她来讲，易楠从未亲眼见过，这甚至还不是会面，但程乐乐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漂亮，瘦瘦小小的，可能胜在气质吧，不同于一般见过的名媛，进屋前的那一撇，让程乐乐周身塑起无与伦比的霸气，这是自己唯一比不过的地方，听说程乐乐独自管理着上百亿的资产。 突如其来的遇见让易楠措手不及，对比起此时此刻的她，易楠是怕的，是心虚的，更是难堪的。 易楠的怒气让边上的男孩犹豫着要不要劝慰几句，孟佳彤见状连忙走过来，伸手拍在男孩的屁股上，“这是怎么了？你惹得咱们大小姐不开心？” “哪有？”男生脸颊发红，微微笑道，“易姐姐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让她生气。” “没有就好，不然我可是要惩罚你的哦。”孟佳彤舌尖舔舔下唇，在男孩耳边轻呼一口气，“我漂亮么？” 男孩顺势攀上孟佳彤的手臂，小声地讨好着，两人亦步亦趋地走到沙发边，挨着易楠坐下，孟佳彤斜眼暗暗地观察着易楠，假装不在意地探究道：“不是玩得好好的么？怎么一回来就这样了？” 易楠能对男孩大声呵斥，可对于孟家的孟佳彤却不敢，孟佳彤是孟家旁支，但架不住人家嫁了个有势力的老公，十指相互插紧握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一点，“今天太晚了， 我想我要回去了。” “这个点？平时这个点你可是正HIGH着呢！”孟佳彤搭上易楠的肩膀，不让易楠起身。 “不好意思，扫你的兴了。”易楠肩膀一低，躲过了孟佳彤的施压，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孟佳彤被易楠下了面子，却也不接话，只似笑非笑地盯着易楠的背影。 周围嘈杂的声音更加凸显出两人之间诡异的尴尬，易楠抿了抿嘴唇，整理好表情，这才转身对孟佳彤露出往常虚假而矜持的笑容，“姐别介意，突然觉得这挺没意思，以后别找我玩这个了，今天晚上我请，别让我一个人坏了大伙的兴致。” “这是哪儿的话，大伙都是出来玩玩。看在你诚意十足的份儿上，今儿就先放过你。”孟佳彤扯动唇角古怪地笑了笑。 得到了孟佳彤的准许，易楠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仅有的理智让她不得不和宴会的其他人最后寒暄一圈。 直到包厢的门再一次被关上后，孟佳彤脸上终是面无表情，冷哼一声，“没有意思么？那就来点有意思的事儿好了。” “姐姐？那我们……？”男孩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这是今天最新的。” “别姐姐了，主角都走了，你们也可以收工了，当然，想玩就留下来玩，不想玩就趁早跑路吧，不管怎么说，易家也是世家，我想最近这段日子，你们还是不要在香港出现了，剩下的钱今天晚上打给你们。”孟佳彤淡淡地说道。 “恩，谢谢‘姐姐’了。”男孩倒是叫上瘾了，在孟佳彤脸颊上啾了一口，转了个圈又进入到了人堆里面。 毕竟是自己牵头的聚会，孟佳彤不好提前离开，避讳着周围人多嘴杂，找了角落的沙发坐下，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搞定。 收到短信的孟家柱这会儿还在夜店里作陪难缠的黄董，孟家柱虽然也爱玩，但是对于黄董的品味真的不敢恭维，坐在一旁看着都无聊得打起了哈欠。 趁着黄董玩得高兴，注意不到他时，孟家柱把电话拨给了霍尧，“易楠的U盘拿到手了，随时可以开记者会了。” “恩，谢了。”霍尧那头倚靠在门边，正专心望着在厨房里忙得打转的程乐乐，本是重要的事情都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易楠毕竟是个女孩子，这样会不会太狠了？”孟家柱提出自己的顾虑。 “我倒希望用不上，双方都不会失了面子，但似乎她不是这么想的……” 第131章 上午十点，正是坐在办公室里上班的时间，可往往这个时候咖啡店里的闲人也不少，尤其是会员制隐私性极好的咖啡店。里面基本上都是名人，或许不是在大众眼里有多出名，而是按身价的多少来决定的。 “……哥，你就帮我这一回吧。”易楠白嫩纤细的指尖微微用力地摩挲着杯把，等待着易州的回答。 “不是我不帮你，父亲已经把话说死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让易家怎么办？”易州按按脑门，对这样的易楠无可奈何，他从没发现易楠竟然这么固执。 “呵，你觉得我死皮烂脸难看了？那易家同意解除婚约就不难看？在别人看来还不是霍尧把易家给甩了。”易楠仍维持着手握杯把的姿势，低声说道。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易州心坎儿里了，可易家如今形势被动，他又能怎样。 易州的犹豫让易楠缓了口气，柔声劝道：“哥哥，我明白这改变不了什么，我只是想出口气罢了，程乐乐既然是他的宝贝，那让更多的人知道不好么。我当然不会拖累易家了，这事儿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哥就当不知道，记者发布会之后我就去美国，好么。” “哎，你这是何必呢。”易州没有否认易楠的说辞，如果推在易楠的身上，自己不沾边，又能恶心霍尧，他难道还能拦着。 “既然我得不到，他也别想好过。”所以千万别得罪女人，女人的爱与恨永远是成正比的。 这间咖啡店的位置极好，易楠朝外远眺，繁花似锦的香港尽收眼底。有人说，回忆是一座桥，却是通向寂寞的牢，曾经的明媚斑斓，如今都失了颜色，她或许不该回来的。 易州深深地看了眼易楠，起身绕过小茶几，轻轻抱了抱易楠，“你再坐会儿吧，我先走了。” 易楠端起咖啡小小地啄了一口，入口的感觉润滑可口，醇味浓郁，但酸中带苦的滋味在口中也久久不退。 想着能静静地度过一天的易楠，却在下一刻真正地领教了老天的阴晴不定。 几声富有节奏的高跟鞋由远及近地从门口传进，话语间充满着愉悦的神情，笑容灿烂加上好友作陪的程乐乐对上此时的易楠真是极为讽刺，她就是想忽视程乐乐的存在都难。 世界这么大，香港尤其小，你不想遇见谁，老天就偏偏让你遇见谁。不论是程乐乐，还是易楠，这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情敌此刻都是同一个感受，这绝对是糟糕的一天。 当程乐乐进入咖啡店时，出于本能地感受到一条放在自己身上的冰冷视线，程乐乐下意识地扫视着整个咖啡厅，只一眼就认出了易楠。 只能说唯一一次见面太让程乐乐记忆深刻了，亲朋满座，热闹喧嚣，身穿浅粉色订婚礼服的易楠温柔淡雅地站在一身黑色三件套的霍尧身边，只看着都觉得应该是金童玉女似的般配至极，程乐乐现在想起那时的画面都觉得心痛。 两人从未正式见过，同样地，两人一点也不期待。特别是此时的位置让易楠颇为不满，她坐着，程乐乐站着，她需要仰头才能看到程乐乐的表情，而程乐乐却轻易地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掌握气势。 Aaron微微挑眉，不着痕迹地落后两步，随后一脸看好戏似的与自家女朋友刘佳交换眼神。刘佳与程乐乐倒是多少年的感情，轻微地蹙了蹙眉头，也想到了易楠的身份，暗瞪了Aaron一眼。 “你好。”易楠为了改变自己的位置，率先走过来，抿嘴一笑，优雅地说道。 “你好。”程乐乐大方地回答，自我介绍这种浪费时间的话就不用说了。 问候之后，两人显然不想就这么结束了，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沉默地面对面杵着。可能当事人不觉得，刘佳却从没感受过如此尴尬的气氛。 易楠今天一身黑色白领裙装，顺直的长发服帖地披在肩上，端庄优雅。程乐乐来香港就是出差的，今天没事便约了朋友见面，更不需要穿正装，高腰收口牛仔裤搭配印花长袖，头发被高高束成一团丸子，青春活力，明显是两个世界的两人似乎不应该会有交集。 上下打量完毕，易楠笑着开了口，“见到你很高兴，我挺意外你来了香港的。” “我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程乐乐点点头，至于是‘也是’很高兴，还是‘也是’意外，她也不知道。 易楠观察着程乐乐的表情，带着犹豫的模样说道：“那个……你最近和霍尧有联系吗？” “什么？”程乐乐有些不明白易楠这话的目的。 “你知道霍尧要开关于我们的记者会吧。”易楠依旧温柔如水。 程乐乐愣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接着易楠的话头说道：“…...不知道，所以？” “啊，你不知道！”易楠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眼睛睁得大大的，随即懊恼道，“对不起，看来他还没说，我不该多嘴的，可能霍尧是想自己告诉你。” 程乐乐蹙眉，她一点也不想知道易楠的胡言乱语，可她感觉到了话里话外的幸灾乐祸，语气也冷了下来，“既然说了一半，憋着不难受么？” 易楠摇摇头，一脸无奈地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恶意，也不知道霍尧没有和你说。霍尧现在在霍氏的位置很不好，年末董事会的投票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所以他才会马上宣布我们结婚的消息。” 四周空气瞬间凝结，程乐乐眯着眼与易楠对视，深吸一口气，“你再说一遍？” “当然，你放心只是宣布结婚而已，”易楠苦笑地说，“其实我真羡慕你，尽管你没有陪在他身边，他心里爱的总是你。霍尧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男人，虽然我们除了婚约没有其他的感情维系，但他仍然愿意给我应有的尊重，这点我非常感谢他。” 整段话中，程乐乐都面无表情地垂着眼，拒绝外人眼神的试探，同样地，她也冷静地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事实上，程乐乐都要被气死了，而且是被霍尧气的，如果不是他，哪有易楠的耀武扬威，她恨不得立刻冲到霍尧面前，给霍尧一棍子，把人敲晕。 易楠句句示弱，话里透着委屈，如果按易楠所说的来想象，应该是霍尧即使与程乐乐分手，仍然念着程乐乐，程乐乐应该高兴霍尧心里有自己，也放心易楠不会插在两人中间。 可事实明明是程乐乐一直与霍尧好着呢，这让她觉得易楠说这话显得尤其刺耳，且可以理解为相反的意思。霍尧会对易楠负责，她永远不会是那个在霍尧身边的人，也许她是霍尧心口上的红朱砂，那又怎样，易楠和霍尧已经订婚了，将要结婚，以后会圈圈叉叉，会生孩子，会共度一生。 易楠见程乐乐没有反应，又走进一步，礼貌地询问道：“今天是我多嘴了，我想霍尧之后应该会提起的，你能不能…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拜托了。”说完，踏着高跟鞋，准备离开。 程乐乐忍着的怒气，望着易楠脊背挺直的背影，忽然失笑出声，舌尖舔舔有些发干的唇角，摇曳生姿地大步越过易楠，挡在易楠的前面，“易小姐的耐心不太好啊，这样霍尧会不喜欢的。自己说完了，怎么也要听听别人的吧。” “……”易楠脸色一僵。 “看来易小姐不了解霍尧，他是负责任的男人么？或许吧，但霍尧不会因为一场作秀般的订婚而委屈自己，有时候就连你说的尊重也是一种暧昧，既然对你没有感情，他是个连样子都不愿意做的人。如果你说霍尧会为了霍氏和你结婚，那你太小看他了，这是对他的侮辱，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得到想要的，以后岂不是每见一次霍氏和你，都……会恶心自己一把，你太高估霍氏在他心中的位置了。” 程乐乐的下巴微微抬起，语气淡淡，但话的意思却明晃晃的炫耀，“至于你们真的要结婚了？那我先恭喜你，其次不会当做不知道这件事，一走了之，误会什么的真是太不美妙了，我会问问霍尧。但比起这个，我更相信霍尧，有时候我真恨我对他的信任，有句话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上次那样的情况我都没有怀疑过他对我的感情，但这次你放心，即使他有再多的苦衷，我也一定会把他打包送到你的床上。” 语毕，程乐乐灿烂地笑了笑，怒气还是要发泄出来才会神清气爽，不再理会易楠，快步走回一直等在前面对她挤眉弄眼的Aaron和刘佳旁边。 易楠愣愣地呆在原地，程乐乐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事，轻而易举地就戳破了她拙劣的谎言，而且说得是那样得自信，那是霍尧给的。她不了解霍尧么，是的，程乐乐说的对，霍尧从没有给过她机会，她一开始就输了，但只输在霍尧。 第132章 刘佳支着脑袋，慵懒地靠在Aaron肩头，见程乐乐乐呵呵地走过来，还得意洋洋地摆了个‘V’字手，噗嗤一声笑开了，“德行儿吧！” “还不错，没丢人。”Aaron正儿八经地总结程乐乐的表现。 “我丢不丢人关你什么事儿。”程乐乐横了一眼，坐在刘佳旁边，顺便拿起桌上的冰水一饮而尽。 “需要给你叫个特大杯子么？”Aaron看着程乐乐毫无斯文地牛饮，说道。 “为什么？”程乐乐这杯还没有喝完呢。 “灭火，就喝一杯心里的火能下去么。”Aaron装作‘担忧’地问道。 刘佳非常给男朋友捧场，笑倒在Aaron怀里。 程乐乐冷眼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秀恩爱作死情侣档，她真讨厌独自和情侣出来玩，她也是有人要的，可这会儿想到霍尧，就同时想起了刚才的易楠，程乐乐心下有些不痛快。 “这种时候就需要我出马了，亲爱的。”Aaron一副好哥们的模样，把胳膊搭在程乐乐肩上，肯定地说。 “什么？”程乐乐有些莫名其妙，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Aaron熟练地拿出手机，调出照相功能，对着自己比了半天，找准角度。趁着程乐乐还呆愣着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微微斜侧着，唇角擦边贴着程乐乐的脸颊来了个特写，“Cheese！” 咔嚓一声，在阳光明媚的上午，以维多利亚港为背景的高空落地窗前，一张两人‘幸福甜蜜约会’的大头像出现在手机里，当然要排除程乐乐皱眉瞪眼的惊悚表情。 程乐乐被Aaron的脑袋撞得生疼，呲牙咧嘴地捂住脑门，“你别给我出幺蛾子！” Aaron安抚地看了看程乐乐，随后低头不语，手上的动作倒是不慢，打开推特主页，上传照片：Wele Lola to HK! 刘佳凑过去瞄了一眼，不由得小声嘟囔道：“晚了。” 第一个转发的就是在大洋彼岸的帕里斯，推特小能手帮助Aaron顶起状态：你们竟然抛下我私奔？随后三人的共同好友更是接二连三的冒出来点赞。 “嘶——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程乐乐果断炸毛了，手下噼里啪啦地回复着推特上众人的调戏。 “我这不是为你出气么？你男朋友有未婚妻，你也有绯闻情人，你们俩扯平了。”Aaron不为所惧，笑嘻嘻地解释。 程乐乐的理智瞬间就被Aaron勾了回来，挑眉望着Aaron，直到把Aaron看得后背发毛，才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誓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意味，“刘佳就坐在身边呢，你当我和你一个智商？” Aaron不自然地掩面咳了咳，依旧义正言辞道：“我是你朋友，怎么能随便让别人欺负你……” 程乐乐蓦地用手机挡住了Aaron的视线，Aaron却能清楚地看到帕里斯发给程乐乐的推特私信，显然帕里斯明目张胆地把Aaron卖了以后，还向程乐乐索要报酬。 ……说好的朋友呢，友谊的小船就这么翻了？ Aaron泪牛满面，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帕里斯太不够意思了。” 只要是朋友的都知道两人各有其主，照片顶多就是开开玩笑，但却有两种人会当真，一是媒体，记者恨不得随时都有八卦写，这样才不会失业，二就是修斯家和程氏，以及与两家有关联的企业家族。 Aaron和程乐乐的绯闻来来回回折腾的不是当事人，而是与程氏、修斯各种合作案，甚至是尧乐乐在对抗大财团时都会受益。更何况像这种断断续续能维持长时间的绯闻，就算程乐乐极力澄清，估计到现在也没人会信了。你说没有一毛钱关系，那总有半毛钱关系吧，否则你俩怎么总在一起，Aaron还自爆？ 程乐乐接到帕里斯的私信后，就想通了这一点，从商业角度分析，这件事对她有利无弊，从个人感情来看，Aaron说得也对，她从易楠那边受了气，冤有头债有主，当然要找霍尧添堵回去，但被人算计的感觉并不好。 “你可以直接和我说的。”程乐乐看了眼仍旧疑惑和不解的刘佳，就知道这是Aaron一个人的主意。 “我家不会同意佳佳的，”Aaron小心翼翼地撇了一眼刘佳，握住了女朋友的手，沮丧地对程乐乐说，“但我一开始真没想找你当挡箭牌，可能就是想想而已，这不是看你也需要嘛，正好一举两得。” “需要？需要什么？你这个绯闻对象？”程乐乐撇撇嘴。 Aaron无辜地耸耸肩，嘿嘿一笑，“你不得不承认，这样很爽，是不是？” “幼稚。”刘佳反应过来，对上程乐乐更觉得内疚。 “就是。”程乐乐得意洋洋地附和刘佳。 程乐乐话音刚落，熟悉的手机铃声便火急火燎地响了起来。 “你在哪呢？”程乐乐接通电话，磁性且毫不掩饰愠怒的男声传入了耳朵。 程乐乐装作平淡地说：“刚shopping完，正坐着喝咖啡呢。” “你……你和朋友么？”霍尧顿了顿，问出了口。 “你想问我是不是和Aaron？”程乐乐明知故问。 “是！Aaron怎么回事？他不是才被拍到和一个名模出双入对，你可别和他一起瞎搅和，我听说那些名模的脾气都不太好。”霍尧索性大方地承认了，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委屈，他刚在程家有了好点的印象，Aaron就出来捣乱。 “哦，我都不知道Aaron的女朋友是个模特，那可能他又换了吧？不过，我现在确实和Aaron、还有Aaron的女友坐在一起。”程乐乐大声说着，视线戏谑地扫过刘佳和Aaron之间，惹得Aaron连忙向刘佳解释。 “啊？”霍尧没想到比想象中还多了一个人，质问的语气强扭为僵硬的关心，“……买的东西多么？需要我过去吗？” “你还是别过来的好，就在这家店里碰到易小姐了呢，你应该能想象出我们的谈话不会太愉快吧，她说你们要结婚了，为什么这种事情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啊。”程乐乐漫不经心地说道。 好吧，Aaron这办法除了幼稚以外，效果确实不错，最起码当程乐乐听到霍尧低声倒吸气时，她心底的那口气也彻底没了，受了委屈得让人知道才行，可告状也得讲时机，比如现在。 “什么？碰到易楠了？”霍尧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你们…你们…我们…她说我和她要结婚了？” “恩，你结巴什么？”程乐乐满意霍尧的失态，强忍着笑意说道。 可在霍尧听来，程乐乐这会儿语气淡淡，已经压根不想理他了，紧张地辩解道：“从没有过，你可不能信她的话。” “我又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你若真想瞒我，我一点都不会知道。”程乐乐凉凉地赌气道，她介意易楠说的那些话，她当然相信霍尧和易楠不可能过两天就宣布结婚，否则霍尧不会不怕死地拜访她家，可是她仍介意易楠有那个机会站在霍尧身边，说来说去，程乐乐就是想起霍尧以前的订婚，现在翻旧账了。 霍尧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就当程乐乐以为是不是手机信号断了时，他突然低声笑了一声，语气也放松下来，“你要是真的相信，你会这么冷静？大概永远都不会再让我有解释的机会了吧。” “……”程乐乐一噎，“相不相信是我的事。” “你说的对，我要是想瞒着你，你不会知道的，过几天我和易楠确实要开新闻发布会，我们将解除婚约，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突发状况，不想将你卷进来，本想之后再告诉你的，但我真的很高兴你能来香港看我，”程乐乐虽然嘴上不说，但对他总是心软的，霍尧露出一个腻人的笑容，“乐乐，谢谢你等我。” “别跟我说你和她的破事儿。”程乐乐别扭地拒绝霍尧的温情。 “再也不说了，我想和她订婚估计是我这辈子走过最臭的一步棋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人跑来跟你摆弄这种是非了。”霍尧愧疚地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和你说了，Aaron这边催了，你也忙吧。”程乐乐不喜欢听霍尧道歉，那一点都不适合他。 程乐乐挂下电话，Aaron就啧啧地起哄道：“我什么时候催了，你们继续继续。” “休息好了没，还逛不逛了？”程乐乐试图让表情自然一点，但收效甚微。 “乐乐，别板了，你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Aaron用手指戳了戳程乐乐的脸颊。 这时，刘佳突然“啊”了一声，望着程乐乐莫名地眨了眨眼，“我想我们还是分开逛吧。” 程乐乐顺着刘佳的手指，回头望过去，霍尧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三件套正坐在隔壁的桌子，侧对着他们。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会逃跑。”霍尧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不论是因为一张照片就急匆匆地赶来，还是因为之后易楠的挑衅，霍尧都害怕程乐乐一走了之。 程乐乐除了惊讶，还有神奇，“你怎么在这儿？” “照片的背景很好认的。”霍尧耸耸肩，电脑改变生活。 第133章 虽然两人又在一个城市了，可程乐乐显然不是来玩的，霍尧乐意随时恭候着，但还是摸不到人影。冷不丁这么一张照片出现在霍尧眼前，心里除了吃醋，视线更多的却是粘着想念的人。 冲动地找公司科技部门的人帮忙提炼出照片里的标志性建筑，立刻就定位到了程乐乐的位置。只是后来听到程乐乐开玩笑似的委屈，一时间不敢露面，是真的害怕看见乐乐眼中一丝一毫的厌烦。 可霍尧这会儿真见着了，才发觉自己有多想见程乐乐，很想很想。 程乐乐这个瓦数极亮的大电灯泡终于有人接收了，Aaron乐得抛下好友，拉着刘佳率先溜了。 霍尧和Aaron也很久没见了，但这会儿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两人紧紧拥抱住，眼神示意对方‘再联系’，霍尧就顺势填补到Aaron的腾出的位置。 “逛得怎样？买了什么？”霍尧就着程乐乐剩下的咖啡，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嗓子，刚才为了不被几人发现，连水都没有要。 “就是转转而已，没买东西。还要点什么吗？”程乐乐把目录单摆在霍尧面前。 “不用，”霍尧又不是真来这儿喝咖啡的，接过单子，拉上了程乐乐的手，蹭在嘴边啄了啄，稀罕得不行，“没有看上的么？你要是真喜欢哪家的风格，我们可以让他们定制。” “逛街又不是一定要买什么，还不能让人感受感受香港的繁华。”程乐乐抽出手，反问。 “全世界的大城市都是一个样子，有什么好感受的。”霍尧不满意程乐乐的动作，将她的手又握回自己的掌心。 “像你这种万年不逛街的人当然不能理解逛街的乐趣，”程乐乐撇撇嘴。万恶的资本主义，霍尧的衣柜有专人定时定量做补充，当然，霍尧想自己挑也可以，只要坐在家里看图册就行，之后就会有商家和形象助理将从头到脚的所有衣服配件送上门试穿，除此之外，生活日用品也有专人负责，“要不，你陪我逛逛？” “现在？”霍尧纠结，虽然不想逛街，但能陪着乐乐啊。 “噢，对了，你得上班。”程乐乐皱眉，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上班什么时候不能上，我都好久没有见你，走吧。”霍尧被无情地拒绝了，心理变得逆反了。 情侣逛街等同于压马路，其实就是一个气氛而已。程乐乐走走停停，每家店都想进去，进去后嫌这嫌那，出来再精神饱满地逛下一家，难怪说女人爱逛街，就算不买只看着她们也乐意。 霍尧也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牵着程乐乐的手，时不时地摩挲着纤细的手指，信步走着，视线随意地从琳琅满目的商品上飘过，其实压根没进脑子，只是乐此不疲地充当着程乐乐的‘行走的钱包’和‘衣架’。 这么一对俊男美女，从衣着打扮都看得出精贵，更何况两人之间甜蜜的气息，就这么走在商场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女孩快步走着，眼睛总是黏着前面展示的衣服，男人不笑时冷酷俊朗，注意力却一直围着女孩打转，唯有与女孩说话时，脸上立刻变得柔和下来。 “今晚去我那儿住吧？”霍尧自知这话说得突兀，他摸摸鼻梁，“都来香港了，酒店哪有家里舒服，嗯？” “你家？你不是住霍家宅子么？”程乐乐疑惑地看着霍尧。 “当然是我们的家。”霍尧忍不住紧捏了一下程乐乐的指尖，愉悦地想着，我们的家是个不错的称呼。 “我这次的行程挺多的，住在酒店也是方便开会和见面。”程乐乐拒绝，她说的是实话，倒是没想那么多。 但霍尧却率先敏感地记起他们分手时的事，对上程乐乐的眼神有些急切，“东西都是原来的，我让人按时打扫，不过没有人碰过。” 程乐乐一愣，记忆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似的，之前不好的记忆都通通冒了出来，任谁被一个地方狠狠地伤过后，就是想忘记都难，但这不是都过去了么，当时觉得过不去的坎儿，好像难过得要死，事实上现在只觉得幼稚可笑，两人都有错，错误会教会他们成长，更何况他们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她刻意拉进两人间的距离，依赖地倚靠在霍尧身旁，抬头对霍尧笑了笑，说：“好啊。” 霍尧都已经做好解释的准备了，这会儿反而蹙眉抿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一下，自顾自地低头闷笑起来，从侧面也能看出霍尧愉悦的心情，脸上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就连眼睛眉毛都在笑，乐呵呵地，看起来都有些傻气。 “那走吧。”霍尧一把揽过程乐乐，走出商场。 宋清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偶遇时的欣喜还未过去，怅然随之而来，脚步没有再追上去，只是停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最初的暗恋是青涩而美好的，在纯真的年龄心动，隐藏着悸动的心情使每天的见面都让人充满期待，就连烦闷的学校生活都不会枯燥。程乐乐是班里最小的，又被老师专门分配给他照顾，频繁的相处很容易就被这样优秀的女孩所吸引。 他知道程乐乐的家世很好，也总会看到她与高年级的学校风云人物关系不错，就算在学校时就传她与霍尧交往，他也一直认为那是程乐乐的哥哥程穆的原因。更何况他们才多大，初恋从来都是遗憾的，未来还长着呢。 宋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义无反顾地就来了香港大学，上的还是金融专业，而这几年唯一不变的是对程乐乐若有若无地关注，他知道程乐乐的公司，知道程乐乐的‘新男友’，知道程乐乐的成功，越来越多的新闻让程乐乐早已不是曾经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 蓦地惊醒，才发现其实是自己心底一直想追赶上，并希望有一天的不期而遇，犹如今日。可看着程乐乐身边的霍尧，宋清豁然明了，原来竟真的是霍尧，惊讶之余却又觉得本该如此，也只有霍尧这样的才配得上吧。 霍尧开车载着程乐乐，乌漆嘛黑地驶进了小区。当车被送入车库时，程乐乐才发觉了一丝不对劲，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建筑，陌生的走廊，与一年前的记忆完全不同。 “这是哪儿？”程乐乐环顾了一眼周围，便被霍尧强行拖进了屋子。 公寓内的结构和摆设倒是有种似曾相识，程乐乐皱了皱眉头。 “我们的新家，怎么样？”霍尧得意洋洋地介绍。 程乐乐快步越过霍尧，翻腾着大大小小的柜子，何止是相似，明明就是将原来的公寓复制了一份，就连抽屉里物品的摆放都一模一样，程乐乐心底突然涌起一个念头，惊诧地回望霍尧。 霍尧欣赏够程乐乐丰富的面部表情，才慢悠悠地说道：“我把之前的那套公寓卖了，你看，过去不好的事情可以被抹掉，但那里是我们一起布置的，你喜欢的东西我也都会帮你留下。” “……包括坏了的台灯？”程乐乐的胸腔内无疑是感动的，眼里蓄满的某种液体让她不知所措，只好转移话题。 “我说会给你修好的，”霍尧不揭穿她，顺着她的话回答道，却又想到明天的事，语气有些郑重其事，“我答应你的事从未忘记过，你只要看着我，相信我，等我。” …… 新闻发布会订的是上午十点开始，地点选在霍氏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事实上，不到九点的时候，邀请的大部分媒体就已经到达了宴会厅内，不论是联络同行之间感情还是摆弄手里的设备和采访提问稿，记者都早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严阵以待。 而宴会厅旁边的房间内，霍尧懒散地靠在沙发里，听着严俊对会场的汇报，“座位的顺序都没有问题吧？记者的态度怎么样？尤其是保安到位了吗？他们才是发布会最重要的人，责任可不仅仅是安全问题的。” “放心吧，咱们的人都坐在正中间，能放进来的媒体也是平时报道比较真实客观的。前后所有出口都有人和电子设备，嘉德和我保证过，只要我们不愿意，现场不会流出一条信息。”严俊低头看着本子上的座位图，用笔写写划划。 霍尧点点头，闭着眼睛继续想着一会儿发言的措辞。 “可是…易小姐这次轻易就答应了参加发布会，会不会惹出什么大问题？”严俊抬头，询问道。 “不管场内有什么问题，只要传不出去，谁会知道，”霍尧深吸一口气，十指交叉在嘴前，“但其实我也挺好奇。” 严俊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U盘，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看了眼手表，“我们该出去了。” 第134章 霍氏集团内部的争权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但不论是霍江还是霍尧都不是喜欢浮夸或到处宣扬的人。霍氏就是香港商界大鳄，要说神秘低调是不可能的，大众当然知道霍江是霍氏的掌舵人，太子爷霍尧一年前与易家联姻，好像曾经还和某个明星传过绯闻，霍家突然又多了一个霍翼，可也几乎不在公众面前出现，大众或许能脑补出一台豪门大戏，但这些也都是基本信息。 订婚在豪门眼里本就是结婚的一种形式了，可霍氏和易家不仅竟然取消婚约，而且还不是私底下，就好像把豪门的颜面彻底撕了下来，记者们对这个突发的爆炸新闻可不就像打了鸡血般兴奋，一年前的订婚仪式有多奢华大气，这次更是广而告之的取消婚约发布会就有多难堪。 “眼看都快到时间了，这两主角怎么还没来？”一女记者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为了这个新闻，他一大早就过来占位置，可别来个乌龙。 “这些人从不知道咱们下面人难做，任性着呢。”另一记者接话，也回头朝着宴客厅入口处张望过去。 “放心吧，没看安保一层接一层地往上糊，取消婚约已经是大笑话了，要是再放记者会鸽子，这两家可就颜面扫地了。”老记者老神在在地说。 “我见过霍尧的照片，颜值爆表啊，听说这次是他提出来的，不知道有什么□□。”女记者神秘兮兮地八卦道。 “豪门天天有□□，每回都能被人扒个底朝天，可你敢登在报纸上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老记者不着痕迹暗示道。 年轻的女记者还想问什么，整个人却好似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一般，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台子旁边的侧门处。 两列身形魁梧的保镖开道，簇拥着走在中后方的男人，男人个子高挑颀长不紧不慢地登上发布会的台阶。 他整齐地穿着黑色西服三件套，不论是外套还是马甲衬衫，扣子都一丝不苟地系着，上衣口袋配着与领带同色系的浅色手帕，就好像奢侈品店橱窗前展示的样品一般完美，修长的腿更显得身材挺拔，眉眼工整英气，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薄唇噙着浅淡的笑容，礼貌矜贵但并不热情温和。 女记者恍然觉得这才是真正豪门里培养出来的，清淡雅致却没有分毫外泄的情绪，可他偏偏又生了一副好相貌，果真是上天的宠儿。 就在霍尧从台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的几秒钟内，宴会厅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倒先体现了一把什么是男色时代。 严俊面无表情地紧跟在霍尧的身后出来，站立在台下边缘处，带着蓝牙耳机，掌握发布会的节奏和随时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霍尧随意地将胳膊搭在桌沿上，身体向后靠了靠，刚才坐定，严俊的耳朵里也接到了指示，视线从门口收回，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抿着嘴角，站在霍尧余光能看见的地方，做了个OK的手势。 霍尧抬眼望去，只见易楠一身一字步正式裙装，端庄温婉地从侧门走来，眼睛正直视着自己。 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霍尧了，记忆里霍尧的冷淡一点没变，好像一年前两人订婚时的情景就是这样，易楠拿着配包的手不由得紧了又松，勉强地勾起嘴角，冲着霍尧点点头。 可就是这样明显的笑意，反而让记者浮想联翩，一个冷淡，一个苦涩，这场解除婚约到底谁是主动，谁是被动，一目了然。 霍尧忽地翘起嘴唇笑了笑，在记者看来是温和，可熟悉他的严俊心中警铃大响，知道他家少爷不高兴了，看向易楠更多了警惕和同情。虽说好男不和女斗，眼看着就要解除婚约了，可这易小姐非要当这么多人面前整事儿，可见少爷也没冤枉她，每个人都有逆鳞，严俊真希望易小姐不要太作了。 陪着易楠来的是易州，易州虽然在圈内张狂，但是对外界也很低调，平时在媒体上露面不多，相比霍尧的贵气，易州的性格更加外向，亲和力让记者生出不少好感。 两款气质截然不同的公子哥再加上娉婷大气的易楠，三位豪门继承人的颜值还都是不可多得，一时间记者才是最兴奋的。 易楠按着长桌前的名牌，坐到霍尧旁边的位子，易州顺势也挨着易楠正襟坐下。 主角到齐了，发布会就可以开始了。主持人还没有出声，易楠倒是抢先将前面的话筒往自己嘴边拉了拉，微笑地开了口，“很抱歉，我们来晚了。” 其实时间正正好，但美女总有不让人讨厌的优先权，易楠优雅而谦逊的姿态还获得了在场记者的好感。 这样一句话也让更多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这对霍尧可不是好事，主持人不再说废话，简洁地宣布双方因性格不合，友好解除婚约，并交还了订婚戒指。 这个过程不长，记者事先就知道开发布会的内容，那些官方的说辞没有人打断，就连记者问答环节都是被霍尧安排好了人，问题一直围绕在霍氏与易家的未来合作上，问得中规中矩，霍尧与易州的答案都没有新意。 几轮下来，记者之前亢奋的心情逐渐蔫吧了，知道什么该问，知道什么是爆点，但提问的几人都没有往感情的话题上引导。 “据说两人的关系从订婚开始就很冷淡，很少出双入对，仅仅是因为性格不合吗？可以具体说明一下吗？”坐得较远的一名记者似乎忍受不了主持人一直不点到他提问，直接不顾秩序地站起来，大喊道。 霍尧挑眉，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名记者，才不徐不疾地回答道：“就因为发现性格相处不来，加上我们都很忙，在一起的时间确实没有多少。” 可到底是见面次数少导致性格不合还是霍尧根本不想和她相处，易楠木然地坐在旁边，心底冷笑。她也许在发布会前，还有一丝奢望霍尧能改变主意，那么霍尧刚才的那些话就像冷水似的把她浇个透心凉，她确实成为了一个笑话。 “易小姐似乎从发布会一开始就很沉默，是反对取消婚约的意思吗？可以说两句吗？”某记者挖了个坑，说道。 易楠眼神微闪，却又特意在说话前看了眼霍尧，笑容带着点勉强，小心翼翼地问答：“我当然赞同霍尧的话，否则我也不会坐在这里...这是我们商量的结果。” “也就是说，这次主动取消婚约的人是霍先生，是吗？”记者断章取义，自顾自地得出一个结论。 “没有，不是……这是我们商量的结果，我们之间的问题有很多，当然，性格是最重要的一方面，我珍惜这段感情，不能在一起我觉得很遗憾……”易楠说得越多，漏得越多，她紧张地连两手都抠在了一起，微红的眼眶依旧出卖了自己，声音愈发哀求。 越是极力否认和强调，越会引人好奇，这是正常的现象。但没有人会在意易楠是不是在引导话题，只要这个话题足够吸引眼球，记者甚至不会在意会不会遭受霍尧的怒火。 下面的记者一看□□来了，相互窃窃私语，还有一部分注意着霍尧的脸色，霍尧垂敛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解释让不少记者大胆了很多。 “取消婚约的其他问题都是什么？” “请问霍先生，是你单方面解除婚约吗？原因是什么？” 易州冷眼瞧着妹妹的精彩表演，岿然不动。 记者七嘴八舌似乎成了压垮易楠的最后一根稻草，易楠眼眶湿润着，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当众被抛弃对易楠来说，何止是难堪，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真的，质问霍尧也是真的，“我知道你爱的是程乐乐，可我们已经订婚了，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之间一次尝试。” “轰！”一颗炸弹下来把记者炸懵了，全乱套了。 程乐乐又是谁？第三者？出轨？不论哪个词都会让程乐乐陷入极为不堪的境地，更何况这并不是事实。 霍尧垂着的手慢慢握紧，他从不想把乐乐牵扯进来，易楠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正中自己的弱点。可他与乐乐十几年的感情、尤其是这两年间的事哪里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说和易楠订婚前就和程乐乐分手了？还是说决定与易楠解除婚约以后才联系程乐乐？或者说与易楠本就是利益交换？记者不会相信这些。 众人只会根据易楠的这些话，自己想象着夸大、渲染、扭曲的自以为是的事实。霍尧侧头对上易楠的眼眸，面上一如开始时的微笑，眼里微不可见地闪过冷光。 第135章 ……“易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以说清楚一些吗？” “霍先生难道是在订婚期间有了第三者？” “对于易小姐的哭诉，霍先生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记者们如同苍蝇遇到了蜂蜜似的，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比起霍尧会前打点的那几句，记者更愿意为了‘事业’铤而走险，更何况法不责众，在场这么多人都听见了，霍先生也管不过来。 众人瞬间从取消婚约的发布会歪楼到了讨论小霍先生劈腿的话题上，某个记者更是将早就准备好的□□爆料出来。 “易小姐口中的程乐乐是内地那个程氏集团千金吗？”一个突兀的男声大声说道，也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见霍尧的视线转到他的身上，男人有所得意地接着说，“程氏集团的程乐乐小姐曾经与霍先生是同一所中学，算是亲梅竹马，随后又考上同一所大学，两人是情侣的关系在校内也不是什么秘密，霍先生，我说的对吗？” 霍尧不可否认，当程乐乐的名字从那人嘴里出现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都要停止了，但听到这番话后，心中又有些难言的雀跃，在媒体上程乐乐总是和Aaron出绯闻，而自己的名字大多也是和易楠一起出现，他虽然不在意那些新闻，可看到了心里也会不舒服。 这下好了，难得有人能正正经经地把他和程乐乐的感情做回报道，尽管出现的时间不合时宜，霍尧竟然有就这么答应了的冲动，他们又不是那些明星，根本不用在乎这些，商场上只要能带来利益，谁管你的私生活。 霍尧知道这会儿不应该分神，他也舍不得别人说这段感情一句闲话，抑制住心中的那点欢喜，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看好戏的嘴脸，抿了抿唇瓣，叹息道：“这位记者说得这么详细，真是有备而来。” “霍先生，你不用答非所问。”霍尧的回答似是给了那人更多肯定。 “各位记者朋友，很感谢大家今天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出席记者会，我们本来就不是公众人物，婚约是婚约，宣布出来是因为要对公司的员工负责，但感情这种隐私的事情我不想公开，更何况还牵扯到其他人。”装谁不会啊，霍尧深情地看向易楠，脸上流露出黯淡的神色。 不等易楠反应过来，霍尧接着说：“但易小姐总是揪着我和我朋友的关系一而再再而三，也许你只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想多了，私底下说说，我可以忍耐，我承认我的工作忙，陪你的时间不多，你抱怨我不会放在心上，可你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毫无根据的主观臆测，这是对我朋友造成了名誉上的诽谤。” 这话里的意思比易楠所隐射得还毒，等于直接说易楠人品不好，因为自己的嫉妒心胡搅蛮缠，尖锐任性。 要说两个人都没拿证据，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谁叫现在是看脸的时代，有时候更是无声胜有声。易楠梨花带雨哭哭啼啼，恰好验证了霍尧所说的脾气反复无常，没有家教。而霍尧面无表情，却成了隐忍淡然。 “那请问您和程小姐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真的像他所说在大学是恋人吗？”好不容易等到小霍先生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记者的八卦心更重了，问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女记者，语气比之前的人柔和许多，严肃的脸颊显得更专业。 女记者的话里不无暗示，希望霍尧能说实话，毕竟现在信息业这么发达，若霍尧和程乐乐是恋人，这种事儿根本瞒不住。 “是的，我们大学时是恋人。”霍尧身体稍微前倾，让嘴唇离麦克风近些，语气真诚而尊重，一双若琉璃般通透澄净的眸子对上女记者的双眼，“乐乐是个很好的女孩，但要说青梅竹马，乐乐连跳两级还比我低一年级，对着一个小孩子，我想我还没法儿有那个心思。我们大学在一起过，但如果有人真的查过她的资料，应该知道她很快就去了美国，算算距离和时间，你们可以想到最后是以分手为结局。” 肯定的承认是易楠没有想到的，霍尧却不疾不徐地开玩笑道：“难道我像是没有交过女朋友的人吗？谁都会有几个前女友吧，你说是吧。” 霍尧彻底混淆了视听，把程乐乐塑造成了一个学霸式的小妹妹，让两人显得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而他一开始以对易楠的不满定下基调，之后又爽快承认程乐乐的身份，还说得如此详细，坦荡地都让人不好意思怀疑。 “是……那现在您和程小姐……？”被霍尧最后一句单独问到，女记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现在？当然是朋友，乐乐的绯闻男友不是Aaron么？我也有自己的未婚妻啊。”霍尧不得不把Aaron拿出来晒晒，而且他也没有说谎，每一句都是事实，至于有没有误导，他就不考虑那么多了。 一众记者的注意力又被拉到了Aaron和程乐乐身上，继续歪楼，“噢！是Aaron啊！原来就是那个程乐乐！香港、内地、美国…这朋友圈范围太大了。” “前两天好像还有他俩的消息呢，他俩传了好几年了。” 这种事情都是无风不起浪，对于这类时间跨度久的绯闻，记者一般都当是真的了。 “对啊，最早的时候就是霍先生和易小姐订婚期间。”某记者拿着电脑快速搜索，证实了霍尧所言非虚。 如果霍先生说的是事实，那么易小姐的性子就真的有些敏感了。在这一点上，男记者反而最有感触，都是男人嘛，经常能体会到现女友吃前女友的醋，尤其是自己和前女友关系纯得就像白纸似的，现女友硬是能编出爱情故事般的狗血场景。 不少男记者望着霍尧的眼神都换上了点点心心相印，女记者更是心疼霍先生，颇有‘唯有自己能做你的女朋友’的架势。 记者们交头接耳地说着话，易楠泪水这会儿倒是假戏真做了，心里冰冷一片，她没想到霍尧竟然会为程乐乐做到这种地步，作为一个男人，没有风度地和前未婚妻在记者会上争论，相当于把自己的面子踩在地上。 抖出程乐乐是易楠的底牌，她本以为事关程乐乐的事，作为无冕之王的记者能逼得霍尧方寸大乱，她根本不需要收集什么证据，可现在现场的记者因为霍尧的两三句话就偏向了过去。 易楠愤怒地看了霍尧一眼，这会儿她再说什么都迟了，只能等记者会后再从网上舆论想办法，在一众记者的注视中站起身来，维持着笑意，“看来今天的发布会已经差不多了，我还有工作，可能要先走一步了，祝各位媒体朋友工作顺利。” 霍尧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毛，他给过易楠机会，并且不止一次，易楠不把乐乐牵扯出来，她想怎么样玩都随她，可她怎么就非要往死胡同里走呢。手指有规律地轻敲着桌面，严俊立刻心领神会，对着耳麦说了几句。 易楠正想着脱身，大厅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再一次打开，来人不与霍尧打招呼，却直接喊住了易楠。 “易小姐，请留步。”霍雪菲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风风火火地直接上了台，一路走来，眼睛半分也不离开易楠，生怕易楠逃跑了似的。 “你好，霍小姐，”易楠皱着眉头，心中一阵烦躁，只觉得今天的记者会越来越脱离掌控，她必须要走了，“我想霍小姐可能来晚了。” “易楠，你是在心虚吗？”霍雪菲对着话筒，对易楠出奇的愤怒，压下自己的火气，重新换上笑容，“不好意思，各位记者，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霍雪菲，霍尧的妹妹。” 记者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头雾水，而易楠更是看着霍雪菲和霍尧两人在台上‘演戏’争执着什么，无数不好的想法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霍雪菲不顾霍尧的阻拦，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一般，继续没头没脑地质问易楠，“易小姐，本来今天仅仅是场简单的取消婚约记者会，可你怎么能是非颠倒，随便乱造谣呢，我哥从没有对不起你，相反，是你对不起我哥，因为你的错才终止了你们的婚约，你不能为了逃避合作案的责任，将坏事都推到我哥的头上。” 啊？突然冒出来的霍家千金是在替哥哥打抱不平？记者立刻抓住了重点，易楠做了对不起霍尧的事？这也太一波三折了？怎么总是□□？让他们这些人写了撕，撕了写，也很累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易楠真的愣了，尽管她也有疑问，但她知道现在她不能接话，头转向易州，“哥，我们走吧。” 没等众人弄清楚霍雪菲话里的意思，霍雪菲却雷厉风行地把台上大屏幕捣鼓亮了。 幻灯片播放出的一张张照片视频瞬间让人惊掉了下巴，易家千金居然在酒店走廊媚眼如丝地倚在清秀男生的肩膀上进了房间？而且还不是同一套衣服，也就是说不止一天？照角度来看，照片和视频应该是从酒店监视器里截下来的，虽然不清晰，但足够认出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本章就是主角定律=。= 第136章 其实尺度并不大，毕竟只是在走廊，拥抱接吻，易楠也没有浓妆艳抹，衣着暴露。可耐不住里面的主角是易楠啊。 易楠在订婚期间和俊俏的小男孩勾勾搭搭？记者们瞪着眼睛看完了短暂的幻灯片，他们甚至都注意不到自己的那呆呆的模样，张着嘴能塞下一个鸡蛋。 台下大多数人好像都能看到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悬在霍尧的头顶上了，回想起就在十几分钟前，易楠还摆着楚楚可怜的无辜样，生怕别人不知道霍尧有多混蛋似的。 这回打脸打得啪啪的，不少女记者都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脸，嘶…太疼了，烧得脸红，就是不知是替易楠羞得多些，还是更替霍尧心疼。 相比女记者，男记者的态度则有些复杂，要说同情霍尧吧，这事关男人的面子问题，丢脸的不是易楠一个人，霍尧私下是有多差劲才能让易家小姐去找牛郎啊，记者心里真想偷着乐，可要说幸灾乐祸吧，霍尧什么都有，和他们这群屌丝差得不是一个等级，没有了易楠，也会有别人，反正轮不到他们，他们也就苦中作乐。 心里弯弯绕绕想了半天，挺不是滋味的，再瞅瞅霍尧，除了自家妹妹冲上去时有些惊讶，这会儿又抻着一副老神在在，记者心里平衡了，瞧人家这喜怒不形于色，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都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就这份功力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请问照片中易小姐旁边的男孩是谁？”一记者打破了沉寂许久的气氛。 “请问易小姐与男孩在酒店过夜是在婚约期间吗？” “取消婚约是不是因为霍先生知道易小姐的所作所为？” “或者说两人都有劈腿，这才是两人性格不合的原因？” 记者就是墙头草，刚才问霍尧的话，只要问题的主语换个名字，就反过来泼易楠一身。 “不是的，不是的……”易楠慌乱地摇着头，不知所措地咬着唇，她不明白霍雪菲为什么会来，不明白大屏幕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照片，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对视频中的事情记忆如新。 “难道这些照片都不是真实的？”记者抓住易楠为突破口，快速地问道。 易楠语塞，就因为所有的照片都是真的，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连否认的说辞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些照片……” “我们会对这些视频和照片做详细的技术分析，易小姐显然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想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易州铁青着脸，强硬地截断了易楠的话，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这件事明显是霍尧搞出来的，易州要是再想不通，这么多年也白和霍尧斗了，霍尧怎么会干等着易楠胡说八道，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就不该让易楠去挑衅霍尧，这下丢的可不仅仅是易楠一个人的面子。 易楠茫然地转头看向霍尧，霍尧平静地就像在看陌生人般对上易楠的眼睛，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易楠微微晃神，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为什么？就这么讨厌她？嘴巴张张合合，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调。 “请问霍小姐为什么会来？这是巧合吗？” “霍先生赞同易先生的话吗？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你授意的？”直到目前，霍尧仍旧没有表态，不少记者随着今天话题的连续刺激，问题也尖锐了不少。 “授意什么？易小姐是我的未婚妻，在这里看到这段幻灯片我也很吃惊，怎么说这件事都不是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吧。”霍尧语气淡淡地反驳道。 记者恍然大悟，这事虽然质疑的是易楠，但对霍尧来说未婚妻劈腿可不是什么好事，既然都解除婚约了，为什么还要提起这件事，“也就是说，霍先生承认早就知道易小姐的事。” 霍尧这招其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今天易楠什么都不说，那便什么事都没有，可易楠今天既然针对了程乐乐，霍尧在不想否认与乐乐的关系的前提下，就只能拿出比程乐乐更大的新闻点，比起猜测程乐乐，易楠的视频则更有说服力。 这样，记者会的爆点变多了，记者的本质就是闹得越大越好，正好符合他的处理手段，越混乱，模糊点越多，只要网络水军稍微引导一下走向，也就没有那么多人关注被易楠牵扯出来的乐乐。 “我的确看过这段录像，但仅此而已。虽然解除了婚约，但易家和霍氏仍然是亲密的伙伴，不会因为个人之间的不合适对合作造成影响，谢谢各位。”霍尧最后的话算是对易州的表态。 今天记者会的目的全都结束了，霍尧也不愿再呆下去，转身迈步朝着侧门而去，步伐不紧不慢，亦如来时的从容，在一堆保镖之中分外显眼。 霍尧的离开带走了一拨保镖，霍雪菲自从刚才的壮举后，就一直充当布景，这会儿自然也跟在霍尧的后面。 易州的眼眸盯着霍尧离开的背影，他知道自己最该气的人就是霍尧，但现在的易家根本没资格在霍氏面前叫嚣，怒火只能牵连到易楠身上。 他可管不着易楠到底有没有在外面乱搞，这件事上霍尧获得了先机，之后不管易家再怎么解释，公众对易楠总是有怀疑，易州瞥了一眼始终不再状态的易楠，心下快速地做了得失分析，这回恐怕是真要放弃易楠了。 易州僵硬的脸颊上硬是挤出微笑，起身朝众人礼节地微微鞠躬，却连话都不想再多说一句。 “哥？”易楠因为易州突然的动作猛然惊醒，轻呼一声。 “不走么？留在这儿继续丢人？”易州趁着侧身时掩住了自己的嘴型，低声警告道。 主角陆续走了，大厅的讨论热度却仍不见减少，今天这场记者会太值了，一张门票顶三次用的，□□迭起。也有不少记者准备跟车，看看还能不能拿到后续新闻。 随着身后记者的议论声渐渐消失在耳边，霍尧被保护得密不透风，严俊亦步亦趋地替霍尧打开车门，也坐了进去。 “开车。”严俊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霍尧，低声对司机发出指令。 自从上了车以后，霍尧的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一言不发。虽说他早就想到易楠有可能会摆他一道，也做了应对的计划，可到底不希望这事儿发生，在他心里一个是瓷器，一个是石头，他管不着易楠的后果，可乐乐被磕出一点瑕疵，他都憋在胸膛里难受。 “少爷，后面的车还跟着，我们…？”严俊看不出霍尧在想什么，也知道霍尧心情不好，可该问的还得问，硬着头皮，象征性地简短说了一句。 果然，换来霍尧一道冷冰冰的视线，严俊果断地闭上嘴巴，打了个手势，让司机准备先在市里面绕圈。 “直接开去公司。”这时，霍尧偏偏开了口。 严俊摸摸鼻子，心里为自己哀默一声，他不堵枪口，谁来，转头堆起笑意，“少爷，今天也算圆满解决了，不是？” “哼！”霍尧直接扯掉领带，身体微微放松，靠在座位上。 “您放心，网上的人我都安排好了。”助理任何时候都得紧跟老板的想法，跟不上也得尽最大努力琢磨出来。 “这还要问我，干脆你别干了，都让我来吧。”霍尧面无表情地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个。 哎呦，到底您哪儿看不顺眼了，吱一声呗，不过严俊这话可不敢说，嘴角抽搐着回答：“是。” “啧，严俊，你是不是该谈恋爱了？”没猜到老板心思，霍尧不满了。 “？”严俊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怪不得不懂，”严俊都跟他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啊，霍尧心情莫名地好了些，“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得多少天都不能见乐乐啊，乐乐好不容易才来一趟香港的。” 说白了，这才是让霍尧突然郁结于心的最大问题啊。 得，恋爱谈成他家少爷这样，他觉得他还是别谈了，伺候他家少爷可不比猜女孩心思容易，严俊顺着霍尧的话，说：“这倒是，最近记者肯定盯得紧，而且易家也不好糊弄。” “易家不用管了，我都能想得到最后的处理办法，无非是易楠出国，”霍尧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漫不经心，转念又像是想通了什么，‘啧’了一声，蓦地讪笑起来，“不过乐乐那儿嘛……要不明面上见不了面，暗地里总是可以的吧？你去安排一下，酒店人来人往那么多人，记者也不会就盯着我一个人看的。” “……”严俊翻了个白眼，心力交瘁，翻脸跟翻书似的，好话赖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 第137章 九月初，全球股市因美国次级房屋贷款出现了大幅波动，股票市场全面下跌，对冲基金和私人银行都受到大程度的损失，各国中央银行相继宣布增加次级房贷的储备金，美国次贷危机不再是秘密，迅速扩散到各国房地产市场和货币市场。 ……“美联储已经连续13次提息，照他们这样玩下去，整个链条都会崩盘，大家都是明白，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各大机构都在抛售手中的次级房贷，KPCB也不例外，就算之前不重视，可现在想卖都脱不了手。”KPCB的股东代表克里斯无奈地摊手，这话完全就是说给程乐乐听的，程乐乐之前隐晦地对KPCB总部提过次贷危机。 “次级房贷一直都有隐患，总需要一个发泄口。也就是尧乐乐刚在金融圈站稳脚，场子铺得太大吃不下，否则也是避不开这次风险。”程乐乐谦虚地笑了笑，也不居功，毕竟各有各的目的，她给KPCB抛出橄榄枝，也是希望KPCB的资源能倾向尧乐乐。 克里斯对程乐乐表示了感谢后，将话题转到了今天打电话的主题，“你之前说的对亚洲股市的计划，KPCB表示感兴趣，KPCB在日本和韩国香港都有分部，我可以替你引荐，并且总部策略分析部头儿也会直接和你联系。”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然我这边计划的再好，最后什么都不能做岂不是白费了，”程乐乐给克里斯戴高帽，不管是KPCB总部真欣赏，还是克里斯在KPCB为她说了好话，总归克里斯没给她使绊子就好，“根据最近股市的走势，虽然一直处于正常范围内小跌，但由于楼市情况不好，政府已经准备采取措施，我想还是要尽快下手，你觉得呢？” “这方面你们才是专家，当然，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克里斯很满意程乐乐的识时务，程乐乐想要KPCB在亚洲的资源，逃不开他在KPCB面前对尧乐乐的评估。就算程乐乐绕过他也不是问题，但程乐乐在KPCB内部没有关系，尧乐乐若是陷入危机，KPCB趁机想做点什么就更简单了。 “那是一定的，下次我去美国时，我们一起去滑雪，怎么样？”程乐乐本就是礼节性地顺嘴问一下，克里斯有点脑子都不会插手尧乐乐的事务，一个弄不好反倒会惹得一身腥。 “好啊！希望你下次回来时，我还没有被裁员。”克里斯自嘲道，投行挣得非常多，尤其是像克里斯这样的高层管理人员，但同样地，一到金融危机，先卷铺盖回家的也是他们。 程乐乐刚挂下电话，就收到来自旁边的一记白眼。 Aaron大爷似的把脚搭在茶几上，嘴里叼颗樱桃梗，坐在沙发的一角，愤恨不已，“你和他这种人扯半天做什么，你若是想要大量的资金拉低股价，诺斯普和希尔顿也可以做啊。” “你一做船的，帕里斯一开旅馆的，在金融上都是刚起步，哪有KPCB的影响力大。”程乐乐也眯着眼睛往嘴里塞了一个樱桃，真甜。 “那你就这么便宜他了？他装什么装，他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你难道看不出来？”Aaron见缝插针地挑拨一下，乐乐今天也找他谈这事儿的。 尽管Aaron和程乐乐是朋友，可在这里面也各有各的利益。 尧乐乐经过原油价格战成功跻身华尔街大鳄，为什么说是大鳄？投行或者基金公司都是上市公司，股东间利益复杂，同时拥有着强有效的融资能力，而大鳄仅仅是一个人领导的巨额资产公司，也就是私募基金。投行需要这些大鳄的投机市场创造利益，大鳄也需要以投行的大量资金为背景来控制金融市场，从中牟利。 所以尧乐乐和KPCB不冲突，只要程乐乐一直能赚到钱，全球各大投行基金都愿意当她的‘提款机’。 做空亚洲股市是尧乐乐挑起的，KPCB需要尧乐乐打头阵，来降低项目风险。可一旦股指被尧乐乐偷袭下滑，股指也会因为KPCB大量资金的投入一泻千里，股指下降得越多，尧乐乐和KPCB自然赚得越多。 这也是克里斯为什么会这么积极为程乐乐奔走的原因，他现在是KPCB在尧乐乐的股东代表，相当于KPCB和尧乐乐之间的主要桥梁，不论是KPCB因为尧乐乐资产扩增而红利越多，还是尧乐乐能直接与KPCB合作，为KPCB带来更多利益，这些都可以作为功绩添在克里斯的履历上，Aaron所说的就是这个目的。 有尧乐乐做盟友，将为克里斯之后竞选KPCB的CEO有很大的帮助，克里斯和程乐乐都默认这是互惠互利的友谊。 可Aaron就不会这么觉得，诺斯普和KPCB都是联合集□□的主要集团，但主要集团里还分地位先后顺序，今年的次贷危机明显是一个契机，KPCB若玩得好的话，很有可能会超过诺斯普在联合集□□的地位。 “克里斯要是真能上位，对尧乐乐只会有好处，”程乐乐斜眼看着Aaron，“我知道他想什么，也知道你怎么想，你当一家投行破产真那么容易？” “要不是你提醒他们，又让他们到亚洲来捞钱，谁知道他们挺得挺不过去？”KPCB若玩不转这次的话，是极有可能被次级房贷拖累到死的，到目前为止不是已经有好几家投行破产了么，Aaron眼珠一转，挑起嘴角坏笑一下，“反正你当初也是被迫让KPCB加入加进尧乐乐的，你干脆趁这个机会把KPCB宰了，我会全面支持你。” “KPCB手中的信用贷款不是他们投资组合里的主要内容，我就是不提醒，KPCB最多就是伤元气，玩完不了的，我还不如卖个人情给他们。再说了，KPCB刚做上尧乐乐的股东，尧乐乐就参与了它破产的推手，你是想让尧乐乐以后不要在金融圈混了？”程乐乐没好气地踢了一脚Aaron的小腿肚子。 “哎呦！”Aaron夸张地咧着嘴，“我就问问，问问而已！” ‘叮咚——叮咚——’门铃适时的响起，让Aaron避开了程乐乐的‘毒手’。 程乐乐挑了挑眉毛，公司的人是知道她这个时间是见Aaron，不会来打扰她的。眼神示意Aaron把文件收起来，合上自己的电脑，才走去开了门。 “客房服务。”一个厨师装扮的人推着食物车站在走廊上，微笑地向顾客点头示意。 程乐乐一开始还纳闷，但在看到小推车上还有一束花时，眼角抽抽，除了骚包的Aaron也没谁了。她说了一上午的话，确实饿了，Aaron还是挺有眼力见的，身子微侧着让厨师进了屋。 “啧啧，还有工作餐啊，你什么时候点的？”Aaron闻到饭香，也被吸引了过来。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程乐乐蹙着眉，“不是你？” “……是我。”闷闷的声音从桌布掩盖着的小推车下层传来。 不知什么时候，厨师已经麻利地关上门。确定没有外人在场，厨师才将另一侧的桌布掀起，发型一团鸟窝似的霍尧冒了出来。 估计是在里头窝时间太长了，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光亮，被厨师扶起来时，霍尧只能眯着眼睛看，仍有些晕晕乎乎。 “霍尧？”霍尧哪怕就是变成了灰，程乐乐都是认得他的声音，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但真是霍尧？“……霍尧！” 程乐乐深吸一口气，心尖儿不可抑止地颤了颤，何止是惊喜。自从新闻发布会之后，两人都好多天没有见面了，尽管现在有视频，但那也比不上真人，这些天的怨气也一股脑冲了上来，让程乐乐又笑又怒，“这是霍尧么？太久没见有点记不清了。” 霍尧听着程乐乐的讽刺，却低声笑得欢快，想念不是一个人的事。撸了撸头发，站定在程乐乐的面前。 如此近的距离，程乐乐才发现霍尧比视频里还瘦得厉害，脸颊两边好像被削下去一般，下巴尖尖的让人心疼。可以想象他这段时间有多难，取消婚约本就是霍尧自己的意思，就算霍尧能稳住易家，可易家不站在霍江那边，霍江一定会带着董事会借此机会发难。 盯着霍尧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霍尧疑惑地挑眉，程乐乐才丢开矜持，急切得扑到他怀里。 霍尧稳稳地接住程乐乐，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腔，心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动作先一步抢在了思想的前面，低着头，唇瓣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眉毛、眼睛，嘴巴。 程乐乐微微抬头迎合着他，手臂环在他的颈间，努力踮起脚尖，让自己挨着霍尧近一点，再近一点。 浓烈的思念全部化为唇齿间的纠缠，相濡以沫。 “咳咳，”假装的咳嗽声打断了甜蜜的气氛，Aaron双臂环胸，抱着看戏的心态，站在旁边，只是这两人还真当自己是透明的，“剩下的部分…两位可以等人都走了再继续。” 程乐乐被Aaron调笑得脸红的厉害，侧头埋在霍尧胸前，羞恼地嘟着嘴，“知道还不赶紧走！”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消失，我这绯闻男友当得太敬业了。”Aaron调笑道，他并不介意霍尧在发布会上的说法，不论他有没有女朋友，程乐乐的背景对他家都是不错的挡箭牌。 “谢谢了。”霍尧上前，与Aaron碰了碰拳头。 “这有什么，走了走了，看着碍眼。”Aaron招呼着厨师，一起离开。 第138章 门被轻轻地关上，室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在Aaron和厨师面前已经算克制的两人又重新黏在了一起，缠绵的拥抱逐渐变了味道。霍尧搂着程乐乐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背部来回探索起来，程乐乐的小腿同样也不老实地回应着，蹭得霍尧何止是腿颤，都恨不得立刻就能把她塞进肚子里。 而事实上，霍尧也这么做了，双手托住程乐乐的臀部，让程乐乐挂在自己身上，紧接着霍尧转了个身，就把程乐乐压在了沙发上，开始扒衣服。一个人哪有两个人快，程乐乐也急切地学着霍尧的动作，对霍尧的衣服做奋斗。 起初程乐乐意乱情迷，还没有注意到，可手掌时不时地滑过霍尧的背后，却总是带着黏黏软软的触感时，程乐乐的注意力早就引去了多半。 “这是什么？”程乐乐稍微离开一点霍尧的胸膛，将双手在两人之间摊开，“米粒？” 霍尧皱了皱眉头，盯着程乐乐的手，脑子却还没有转过来。 只见程乐乐的两只手都沾满了米饭，除了白色的大米饭以外，似乎还有一些黄黄绿绿的…鸡蛋和葱？蛋炒饭么？其实不难联想，估计是霍尧钻进餐车时，不小心打翻了什么东西。 “……”程乐乐眨了眨眼，干柴烈火都准备烧起来了，似乎不能停下？看着霍尧莫名其妙又尴尬的样子，体贴地主动吻上了霍尧的唇。 可当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霍尧的后背时，似乎又有米饭黏了上来，让程乐乐最终憋不住笑意，大笑了起来。 “没良心的……还笑！”他偷偷摸摸地过来，是为了谁？霍尧无奈地将头停留在程乐乐肩窝里，深呼气几下，试图平复着涌上来的某些情愫。 程乐乐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这是谁给你想的主意？” “严俊。”霍尧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刚到嘴边的肉没了，谁都郁闷，显然心里的邪火迁怒到兢兢业业的秘书身上了。 “你别赖人家啊，这不挺好的，也没有人发现，”程乐乐推了推霍尧的胸膛，想起身拿纸处理一下自己的手，可霍尧硬像是个大熊似的压着自己，“起来，重死了。” 霍尧撇撇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程乐乐，“想我没？” 程乐乐一直举着两只黏黏糊糊的手，这会儿听到霍尧的问话，感觉胳膊更酸了，越发喘不上气了，只想让霍尧赶紧放开她，敷衍道：“想了想了，快起来。” 见程乐乐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霍尧忽然有些失落，他以为他解除了婚约会让程乐乐开心，“这么久没见，你就对我说这个？” 程乐乐蹙了蹙眉头，其实怎么可能不想，来香港就是为了见他啊。但看霍尧似乎脸色不逊，应该误会她的意思了，一时心里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她板着脸，无所谓地说道：“才两周啊，我们之前不是有更长的时间没有见过么。” “所以一点都不想？”霍尧这下彻底脸黑了，抓着程乐乐的两只脏手，就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一瞬不瞬地瞪着她。 程乐乐镇定地抿着嘴，心里却被霍尧看得打颤，玩笑可不能开太大，正要说话，就见霍尧的脑袋凑了过来，脸上一疼，程乐乐便嚎起一嗓子，“嗷！你干嘛！” “我咬死你，反正也是个白眼狼。”霍尧恨恨地说。 程乐乐摸着被咬过的脸颊，疼得脸都皱成一团，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低吼道：“想了想了！我想了，行了吧！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霍尧知道自己根本没使劲，他也舍不得，只是看她这样，又过不得了，“真疼了？” “废话！”程乐乐扁着嘴，觉得自己太冤了，连带着声音都娇娇的。 “我来看看，”霍尧拿去她覆在脸颊上的手，白皙的脸上有些泛红，但没有牙印，嘴上叹了口气， 一手拍上程乐乐的翘臀，“你就吃定我了，是吧。” “可你咬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讨厌我了。”程乐乐倒打一耙，恨不得眼泪都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我这辈子都欠你很多的对不起。”霍尧的手掌轻按上被咬的地方，帮忙揉着，额头却慢慢地抵上了程乐乐。 “你怎么了？”程乐乐不解。 “乐乐，我解除婚约了。”这才是霍尧一直想对程乐乐说的，他可以对任何人正大光明地炫耀，他最爱的人是程乐乐。 程乐乐一顿，“我知道，天天都上头条。” “我只是想亲口告诉你，乐乐，我很高兴，”霍尧郑重地将程乐乐的头板正，面对自己，“我终于是你的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别人的名字出现，只有我们的名字能连在一起。” 这个男人爱她，不论什么时候，程乐乐从未怀疑过这一点，所以她才会答应复合，她知道霍尧会解决一切，她没有担心过。 但原来霍尧比她更急迫，霍尧眼神里溢出的喜悦，声音中的谨慎，让程乐乐心里甜蜜得都泛疼。以前她不理解那些谈了一辈子恋爱却不结婚的人，爱情不会比婚姻更可靠，可现在她懂了，不是因为婚姻不可靠，而是没有必要了。 程乐乐因为霍尧的的一句话溃不成军，眼眶微红，凑过去亲吻他的下巴，“我也是你的。” 最终，由于霍尧身上时不时冒出来的饭粒，不得不去浴室冲了个澡。程乐乐洗过手后，狼吞虎咽地把霍尧带来的午餐吃了七七八八，她早就饿过头了。 “凉了吧？我再去叫点？”霍尧穿着浴衣，出了浴室，一边拿着毛巾给自个擦头发，一边走到程乐乐旁边坐下。 程乐乐摇摇头，继续埋头苦吃，她向来不挑食。 霍尧见她这样，便不再打扰，除了时不时地帮她端汤倒水，安静地看着程乐乐吃饭。 “我把你的衣服送下去干洗了，你下午有什么安排？”程乐乐抬头扫了一眼他精瘦的胸膛，继续低头扒饭。 “你做主吧，我的安排就陪你。”霍尧支着脑袋，无所谓地说。 等程乐乐吃完，霍尧递了纸巾给她，把她搂在怀里，把玩着柔顺的发丝，才慢悠悠地开口提起了正事，“我听说你来香港密谋撬动恒指？” 程乐乐诧异地挑了挑眉毛，不用问霍尧怎么知道的，香港是霍尧的地盘，霍尧要想知道总是有渠道，程乐乐没好气地拍掉霍尧的手，“什么叫‘密谋’？说得真难听，你都知道了还叫什么密谋？” “只要是你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不清楚，”霍尧颇有些自得地在程乐乐脸颊上亲了一口，“但是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你就不怕弄得市场恐慌，政府可是要杀鸡儆猴的。” 恶意操纵市场向来是违规的，但当市场出现危机时，那只需要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轻轻推动一下，这最多算是投机。再加上她并不是一个人，利益被摊平的同时风险也会被降低，像KBCP、诺斯普这样的巨无霸比尧乐乐更在乎违规证据和边界的模糊。 “没有人会拒绝这种诱惑，我既然有能力，当然也想试试，”一开始程乐乐没有想过自己会做到这个程度，逐渐地有了可以想象的资格，直到现在…程乐乐扭头看向霍尧，向他展示自己的野心，“……但是，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你觉得呢？”霍尧的食指在程乐乐的肩上有规律地敲着。 虽然两人关系这么近，她也没有瞒过霍尧，只是她这边才和别人吃过饭，霍尧就收到消息了，速度这么快，那么其他人估计也就是晚两天。作为机密，这可不太好吧。 程乐乐忽然一个翻身，跨坐到了霍尧腿上，把他压在身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你放心，不该知道的人不会知道的，”霍尧显然是已经为程乐乐处理过了，“记得咱俩偶遇那天么，我看你请了曼达的人，所以留了个心眼，之后去探了罗富贵的口风才知道的。” 宠溺的意味，强硬的语气，没有一点不告诉程乐乐，有人做后盾的感觉真好，她欣喜地主动投怀送抱，“谢谢！” “谢谢说得有点早，”程乐乐的开怀也感染了霍尧，他轻啄了一口程乐乐的嘴唇，双手稳住她的身体，接着说道，“尧乐乐这几年虽然一直在扩大，但业务种类和上市基金公司还是有很大差距，如果能在金融危机时，趁机收购一家的话，就会方便很多，我说的对么？” 程乐乐眯了眯眼，这也是她对Aaron说的话，但她计划的是明年美国金融全面崩盘的时候，而霍尧的意思是现在么。尽管如此，程乐乐仍感觉她的心脏正加速跳动，“你指的是谁？” “曼达。”霍尧无声地收紧程乐乐腰间的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圣诞快乐~ 第139章 十月, 褪去夏天的燥热后, 秋天的脚步悄悄迈入，火红的叶子覆盖住了人们的眼睛。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农家忙碌地丰收，白领们忙碌地穿梭在公司, 小贩们忙碌地叫卖…… 大家都很忙，尧乐乐更忙, 不论是LA，还是香港，所有员工都被取消休假的资格, 以每天十五个小时的工作量连续工作了十八天。 他们不断地整合之前各类投资, 以现金的形式流入尧乐乐在太平洋内不受监管的空壳公司, 空壳公司用这笔资金在十八天内连续进出香港股市，炒作恒指价格, 让恒指半个月内增长高达800点。 就算这些重复的机械工作都由电脑完成，但毕竟牵扯上亿美元流动，使员工不得不一直保持清醒地坐在电脑面前, 疲惫程度可想而知。 另一方面，剩下四倍的资金分成很多个组合，投入香港股市做空恒指。这部分也是尧乐乐头一次同时注册多个空壳公司做实战，杰森是老手了，被分配为项目负责人，程乐乐这次也主要跟着这个部分的进度，越到最后出成绩的时候，她越紧张。 “杰森，我们需不需要确认一下，为什么上一笔资金还没有到位？”程乐乐侧靠着办公室的落地窗边，无力地望着高楼下的人海。 “嗯哼，”杰森神色平静地抿了一口咖啡后，才一本正经地答非所问道，““Lola，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胸腔会呼吸不顺，头部也晕晕的？” 杰森的职位虽然是LA分公司的经理，但因为经验丰富，实际上是个万精油，组织哪有需要，哪里有他雄壮的身影，太多年的怀才不遇让杰森很享受现在这种忙碌的状态。 “我没有恐高症。”程乐乐耸耸肩，以为杰森是担心她掉下去？ “我当然知道，亲爱的，我的意思是你太紧张了，”杰森无奈地摊摊手，他实在是被程乐乐问烦了，不自觉地加大了声调，“Lola，放轻松，OK？即使这笔不到账，那又怎样，被政府扣下了？还是被银行举报了？我们做得非常完美，任何人都没有理由揪住我们，不是么？” “……我明白。”程乐乐沮丧地回应道，可她毕竟是第一次做主导啊，赔了怎么办，有人找麻烦怎么办，这不是很正常么。这么一细想，又忍不住拿头去撞落地窗。 杰森嘴角抽了抽，坐在转椅上转了一圈，不走心地安慰：“所以，你到底担心什么，就算最快的情况是钱丢了，who care？少了这十个亿，我们已经进账三十亿了，我们只会成倍地赚回来。” “你当然不担心，那都是我的钱。”程乐乐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她手里攥着尧乐乐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一个不小心，她就能把尧乐乐玩残了。 ‘铃铃铃——铃铃铃——’程乐乐话音刚落，放在办公桌的座机就突然响了起来，受到惊吓的程乐乐不由地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地看向了杰森。 “看我干什么？快接啊！”杰森的声音也比平时的更大些，虽然已经经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但他也不是没有紧张，唯一的紧张只在于尧乐乐这次所承担的风险，或许其中掺杂更多的是兴奋。而投行永远也不会拿出它的大部分资金去打金融战，这是偏偏是任何一个经理人都想有的激情。 “你接！”程乐乐这时候无比庆幸自己找了个经验丰富又沉稳的伙伴，否则她一定把所有资产都套现，存在银行混吃等死。 杰森瞪了一眼程乐乐英勇就义的模样，轻呼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情绪绝对是被程乐乐带起来的。右手稳稳地握住话筒，放在耳边，“喂，这里是尧乐乐私募基金公司，我是投资部经理杰森……” 程乐乐看着杰森眉头逐渐拧成一团，心底也慢慢凉了下来，直到杰森放下电话后，才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瓣，发出轻微的声音，“所以…？” 杰森却突然笑出了声，声音愉悦地说：“资金到位，我们目前所有账面加起来，一共大约有四十万手恒指空头，并且炒恒指的钱也回来了一半。” “你刚才故意的？！”程乐乐瞪着圆圆的眼睛，不满地控诉杰森接电话时的无良表情，一手还捂着心脏的位置，夸张地呼吸着。 按照每点是五十港币，一手合约相当于大约是一百万港币，而保证金只有百分之十六多，尧乐乐投入的四十亿美元兑成二百五十亿港币，可以买到约四十万手空头。 一旦恒指下跌，手里的这些期货将立刻以一比十六的杠杆翻倍套现，而恒指怎么会不跌，他们这些天忙的就是这个。 杰森意味深长地望着程乐乐，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顺手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棋局已经布置好了，棋手也到位了，什么时候开局，你说了算。” “联系KPCB和诺斯普，今天的港市关闭前二十分钟开始分批抛售。”程乐乐盯着现在的时间点，坚定地说道。 “当然。”杰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 十月三日下午，恒生指数23500点，最后半个小时下滑300点，闭市报收为23160点。 十月四日上午，港市开盘后就一泻千里，截止中午十二点跌破两万点大关，这是近半年来的最低点。下午回调700点后，收市又跌1500点，最后恒生指数为19120点。 同日，日经指数大跌874点，韩国综合指数跌达百分之十，都成为八年以来最大单日跌幅。 尧乐乐用一天半的时间迅速地从港市卷走了800亿港币，这还不算与KPCB合作的日本和韩国市场。 “这里是晚间财经新闻，今日亚洲股市全线下跌，不少基金公司因为次级贷款使得雪上加霜，金融市场可能将出现一阵恐慌性抛售……” “今日香港股市迎来了继亚洲金融危机后的又一次大动荡，追究其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全球次级贷款的信用风险引起的金融市场不稳导致的，专家指出股市未来一个月都有可能连续余震……” “……基金专业人士担心，若基金赎回热潮持续，股票市场将继续走跌……” “……有内部人士透露，尧乐乐基金与其他香港基金公司联合入市，对恒指进行大量抛售……” “别看了，休息一会儿吧。”霍尧揽着程乐乐，用手轻轻盖住了她的眼睛。 程乐乐听话地合上了笔记本，拿下霍尧的手，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斜靠在霍尧的胸前，“谢谢。” 任何行业内都有无数个公开的秘密，大家心如明镜，但对业外守口如瓶。尧乐乐动作那么大，即使做了保密安全措施，一般员工不清楚，但香港金融界的大佬们还是猜得出来的。可大部分新闻却仍引祸到‘次贷危机’上，很少的媒体才提到尧乐乐在这一天做了恶意抛售。 原因有很多，尧乐乐是从香港起步的基金公司，每年都要给政府纳很多税，受到一定的保护是必须的。再者，除非是港币崩盘导致需要政府救市以外，香港作为完全开放的市场经济，政府可管不了那么宽。 最后，不论是新闻报道还是网上爆料都有霍氏的太子爷提前施压。况且金融大佬都没怨气，媒体也就没必要得罪霍氏和尧乐乐，弄得两面不是人。 “我完全没觉得我帮上忙了。”霍尧无奈地说道，搭在程乐乐腰上的手幽怨地捏了捏嫩肉。尧乐乐邀请其他的几个香港基金公司，为的就是打通香港的某些关系，媒体也是其中之一。 “那人家也得看您的面子，才能这么贯彻到底啊。”程乐乐嘟着嘴，在霍尧脸颊上啾了一口，这话说得是事实，要不她一个一年三百六十天都不在香港的人，谁鸟她。 “这种事太费心了，在香港有我，你能少操点心，就不用想太多了。”霍尧轻叹一口气，这是乐乐所爱的事业，他心疼她，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她，并时刻准备着当她掉下来的时候自己能接住她。 “我知道啊，就是有你，我才敢在香港玩这么大，”程乐乐慢慢地滑倒身体，舒服地枕在了霍尧的大腿上。她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眼了，今天打了胜仗，全体员工才都被放了出来，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公司继续奋战，想到明天的开盘，程乐乐不得不提起另一件事，“关于曼达，你是怎么想的？” “你也猜到了，尧乐乐收购曼达后，我愿意用市场价买曼达手中所有霍氏股份。”这是双赢，霍尧不会让程乐乐吃亏。 “尧乐乐也是你的，我不许你用买这个字，”程乐乐却不想接受，尧乐乐的初始资金都是霍尧出的，“说说具体的吧？” 霍尧也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一切等收购以后再说，“在英国的曼达总部因为次贷风暴已经出现了流动现金严重不足，上周它那儿总共被提走了十亿英镑，这个消息目前被压下来了，但曼达亚太区的资金也不会太好过，只要尧乐乐在港市上稍微打压一下曼达……” 洋洋洒洒地说着计划，直到没有人回应时，霍尧再一低头，才发现程乐乐早就呼吸平稳地睡着了。话音戛然而止，手指轻轻地将程乐乐脸颊上的发丝拂过，终是浅笑地低声说道：“算了，都交给我来办吧。” 第140章 尧乐乐因为霍尧的计划，确实把曼达坑了个惨。一开始行动的时候，尧乐乐联合香港几家基金公司，其中就有曼达，让曼达先赚了一笔。曼达正准备再捞一笔的时候，尧乐乐方面含糊其辞，给了曼达错误引导。 曼达以为尧乐乐对港市还要继续打压，英国曼达在前两日的港市下跌中尝到甜头，加大了对恒指做空，希望能从港市捞钱，弥补总部因为次级贷款亏损的资金。 十月五日，港市开盘继续急挫两千点后，闭市前一小时却反弹了一千点。 闭市之前，尧乐乐从亚洲三大金融市场撤出大量资金，只留下小部分做日常的投资组合和应急，阻击行动结束。 十月六日，尧乐乐针对曼达做恒指抄底，股指继续回升八百点。 随后，各国央行联手缓解危机，这项行动是911以来全球最大经济合作，各国股指逐渐趋于稳定。 一夜之间，香港曼达的所有恒指做空期货全都变成废纸。 事实上，现在的程乐乐早就不记得上辈子央行什么时候调控了，她只需要记得次贷危机的最主要影响是在欧美地区就可以了。不管政府插不插手，恒指都不会像亚洲金融风暴那年一跌再跌，这次全亚洲突袭性质的操控不过是确定了尧乐乐在亚洲的地位。 但香港曼达不知道啊，一旦陷入全球危机，就很容易判断错误，危机什么时候结束？危机影响大小？事后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但身在局中时方向判断错误，就直接导致公司崩盘。 英国央行不得不对曼达注资，成为五十年以来最大救市，很显著的结果就是曼达的香港分部不得不破产了。 尧乐乐毫无悬念地收购了曼达的香港分部，这个方案是霍尧临时对程乐乐提出来的，香港金融界的其他人都很意外，尤其是曼达金融亚太地区的副总罗富贵。 内部谈妥后，霍尧才从幕后走进了曼达大厦。 “嘿！我怎么把你给忽略了。”罗富贵听到秘书的传话，便串联起之前的经过了，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倒不是不甘心，他风风雨雨一路走来，金融危机下岗更是家常便饭，反正不是自己的公司，不至于那么大的仇。 “罗叔叔的气色还是一如既往。”霍尧的身体微微前躬，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我总归比你父亲强。”罗富贵的意思不要太明显：霍江怎么还没被你气死。 “父亲忙碌了一辈子，是该歇歇了。”提到霍江，霍尧眼底一片晦涩。 “真的？”罗富贵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是，又快召开董事会了吧。” “您还是想想自己吧。”霍尧不愿多谈这方面。 “我这辈子都第几回被人撸成一穷二白了，大不了带着太太回英国窝着，或者环游世界也行。”罗富贵自嘲，但并不把下岗这事儿当真，从他的履历上来讲，完全是个打工皇帝，只要摆出来，到处都有人要，就看合不合自己的心意。 “回英国是个不错的选择，太太和儿女都在英国。”霍尧侧身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纸，递给罗富贵，“罗叔叔现在的一切待遇不变，唯一的要求就是工作在英国。” 霍尧一直很欣赏罗富贵，否则也不会总找他合作。这次收购案后，曼达香港肯定归在尧乐乐的香港分部下面，尧乐乐香港分部除了基本业务体系以外，管理层不缺人，罗富贵只能下岗，可霍尧实在舍不得把这么个有经验的管理人才放走。 和程乐乐商量之后，程乐乐趁着这次金融危机，扩增资产，在英国再建一个分部，罗富贵的太太娘家是英国本土富豪，他自己创业过，干过顶级投行，也做过分区主管，他对这个职位简直不要太适合了。 罗富贵也想得到这一点，手捏着几页合同纸，开玩笑道：“尧乐乐在英国什么都没有，你是让我给你心上人开荒去啊？” “请罗叔叔务必仔细和法律顾问商量一下合同里的内容。”霍尧没想过罗富贵会拒绝，他过来是为了表示尊重和诚意。 出了大厦后，霍尧看着时间还早，想着问问程乐乐一起吃饭，但最终还是助理接的电话。 “喂？您好，我是程小姐的助理，请问您是？” “你好，我是霍尧，她现在有空吗？”霍尧沉默了一下，接着问道。 “您好，霍先生，很抱歉，程小姐现在正在讲话。您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你转达。”助理让笑容更灿烂些，试图给霍尧留下一个好印象。助理真没想到这两人是一对儿，老板不仅长得漂亮，身价跻身全球榜，男朋友还这么给力，霍尧是什么人，香港没有人不知道的，老板这才真的是人生赢家。 霍尧按下心底的失望，“没什么事，她这两天有些感冒，嗓子好像不舒服，我估计她也不会吃药，你可以给她准备点枇杷糖浆吗？” ““当然，没问题，这是我应该做的。”助理记下了，同时又有点羡慕嫉妒。 ““谢谢，那麻烦你了。”霍尧的语气再一次欢快起来。 自从程乐乐来香港，两人见面机会不多，但霍尧的心情总是很愉悦，可能是因为知道乐乐就在离自己的不远处，所以很放心。 他慢慢地不想再抓得那么紧，忙碌时不会打扰，空闲时会关心，把爱和信任放在心底，两个人本来就很忙，私人空间变多，也许这样才适合他们。 十月份的夜晚来得很快，等程乐乐忙了一天，从办公室走出来时，繁华的大街早已星光点点。 她上午在次贷危机香港座谈会上作报告，在政府面前刷好感度，下午受邀给大学做演讲，既回馈社会又树立正面形象，傍晚别人下班的时间，程乐乐还要赶回公司做收盘总结。这会儿她的嗓子生疼，彻底报废了，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助理不用提醒，麻利地将后车门打开，让程乐乐坐进去，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程小姐，我这里买了治嗓子的药，您把它含在嗓子里缓缓。”助理见程乐乐蹙着眉头，从手提包里翻出含片。基本上，程乐乐在哪儿，她在哪儿，只有之前回办公室时，才有时间出去买了药，虽说这一天已经过去了，但她也算尽力了。 程乐乐意外地看向助理，因为被关心着的心暖暖的，压着嗓子，“谢谢。” “其实是我的疏忽，下午您在做演讲的时候，霍先生来过一个电话，也是霍先生提醒的。”助理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程乐乐顺着助理的话，翻开通话记录，手指摩挲着手机的外侧，回忆这几天两人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食指绕着霍尧的名字滑来滑去，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拨出去。 一晚上的时间，霍尧都没有收到程乐乐任何的只字片语，在霍家应付了母亲之后，满脸疲惫地回到了自己和程乐乐的住处。 小区的道路两旁，路灯幽幽地亮着，静悄悄地没有行人，一连排住宅楼里大多数房间都已经漆黑了，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莫名觉得寂寥。 霍尧把车停进车库，他看了眼座位上黑屏的手机，好吧，还是一个电话都没有。轻轻呼出一口气，振作精神，又开着车绕出去买了杯咖啡回来，准备晚上加班。 这么一想，霍尧似乎发现自己和程乐乐是同一种人，都能把工作当成爱好，除了两人腻歪的时候以外，看电视看的是新闻，看书看的是专业书籍，像现在没事干的时候也选择加班。 难道自己喜欢的是工作狂类型？霍尧一边开门，一边脑洞大开，自娱自乐。 谁知下一秒，他的身上就突然挂上了一个重物，温热的身体带着清新的味道传入他的鼻腔。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都等困了。”电话里面说得再多，也不如见面来得欣喜，程乐乐发觉最近忽略霍尧了。 心脏立刻跟着回暖，霍尧勾起嘴角，““困了就先去睡，你难得早回家啊。” “那怎么行，这样谢谢才有诚意啊。”程乐乐勾着霍尧的脖颈，主动献吻，在霍尧的唇瓣上轻啄一口。不仅谢谢霍尧对她的上心，也谢谢霍尧帮她把罗富贵挖到了尧乐乐。 “有什么好谢的，我能为你做的似乎很少。”霍尧伸手够到灯的开关，泛黄柔和的灯光洒在程乐乐微仰的面上，不化妆的脸颊显得很稚嫩，但这样才是他一个人的乐乐。 程乐乐认真地盯着霍尧的神色，似乎在考虑霍尧的语气，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吭声。 霍尧脱了鞋，换上家居服，才拉着程乐乐，两人双双倒进沙发，“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们之间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程乐乐若有所思地说道。 “现在不好吗？”霍尧抬手细细地摸着程乐乐的发丝，认真地与程乐乐对视，“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不想太急切而成为负担。” 程乐乐眨了眨眼睛，没头没脑地让人愈发琢磨不透，不过只要霍尧没有因为她太忙而生气就行了。 霍尧读出程乐乐的想法，嘴角含着笑意，“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你只要记住……”他凑近程乐乐，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我会一直爱你。” 第141章 程乐乐被霍尧吻得晕晕忽忽, 口鼻憋着让脸颊泛了红, 心跳连带着身体灼热起来，空气间逐渐升温，掺杂着迷乱和诱惑。 随后，该发生点什么都是水到渠成。霍尧觉得就算自己心甘情愿地配合着程乐乐, 但能捞的福利自然也不能少，只不过今晚尤其卖力。 像程乐乐这种新时代女强人, 强壮的体魄必不可少，每天坚持锻炼让她自以为能在某些运动上占到便宜。 可事实上，她越出力, 到最后体力消耗得比以往越快。程乐乐无力地翻着白眼, 这会儿她真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你这样可不行, 要是哪天连续熬夜，你更支撑不住, 你不是每天都跑步么？”程乐乐全身都湿透了，就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霍尧酣畅淋漓过后, 才心疼地把人揽进怀里，一只胳膊就能将程乐乐圈起来。 “……”我怎么知道！程乐乐心里喊了一句，继续装死。 霍尧忙前忙后地把人抱进浴室，冲洗了一番，温暖的盆浴催促着程乐乐的眼皮，没一会儿，程乐乐的脑袋就歪了，直到吹风机呼呼地在耳边响起，程乐乐才睁开了眼睛。 “吵醒你了？湿着头发睡觉不好。”霍尧以专业姿势站在程乐乐的身后，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发丝。 程乐乐迷糊地盯着霍尧，撅着嘴巴，似乎要说话，但霍尧知道程乐乐根本没醒，全是习惯性动作，第二天一定什么都不记得了。 镜子里反射的样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温馨且静谧，等手中的头发差不多干的时候，霍尧凑过来，轻声说道：“好了，睡觉去吧。” “……”程乐乐梦游般地一个转身，趴倒在旁边的床上，就再没有声响了。 霍尧看着程乐乐利索的动作，微微挑眉，自己先笑了起来。床边的钟表已经显示凌晨一点了，霍尧给程乐乐盖上被子，把吊灯关掉，离开房间时，只留走廊的小灯。 凌晨三点，书房依旧明亮着，霍尧看完材料，伸了个懒腰，回到了两人的卧室。床上蜷缩着熟悉的身影，为整个房间添了一层人气。他走到床边也躺下，钻进了程乐乐的被窝里。 “唔……”程乐乐皱着眉翻了个身，正好面对着霍尧。 “以后一直这样好吗？” “……” 霍尧搂住她的腰，抱紧她轻轻的说：“很快就结束了……” “……” 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年底的股东大会再一次临近，就连不在霍氏工作的程乐乐都能察觉到霍尧神经的紧绷，更别说霍氏内部的气氛，哪里有快过新年的准备。 一朝天子一朝臣，员工大都是能感觉到这次是要有大变化了，不是霍江下台就是霍尧被放逐。高层一个头两个大，生怕自己站错了队，基层的人也不耐烦，希望赶紧尘埃落定。 “可能是到了冬天，最近他的身体似乎不太好。”霍翼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霍尧，低头静静地喝着茶。 “是么？我经常不在家住，麻烦你照顾父亲了。”霍尧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霍翼，他知道霍翼为什么来找他，也不想和霍翼兜圈子。 “一定要在董事会上解决吗？父亲的年纪在公司根本耗不了几年。”霍翼心中忐忑地问道。 他都觉得自己很矛盾，一方面父亲对自己和霍尧的掌控让他心寒，既然哥哥想要公司大权，他愿意帮忙，他不会去窥探不属于他的东西，可是另一方面，看着父亲斑白的两鬓和乏累的身体，他清楚地体会到父亲老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就算以前有什么摩擦，那都是他曾经崇拜的父亲。 “既然这样，那就更应该让他早点回家颐养天年。”霍尧断然拒绝。 “可像这种内部消耗，最后损害的还是霍氏的利益。”“霍翼试图再劝劝，不希望以股东大会投票的方式，将父亲毫无尊严地赶出霍氏。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霍尧冷漠地翘起嘴角，轻轻地把两人之间的温情撕开。他对霍翼的感情投入，不过是想让霍翼不要将他当做对手，从来都没有真正把霍翼当成亲人，如果霍翼乖一点，他可以把他当成熟悉的陌生人，但如今看来，他提前做准备是没错的。 他和霍翼不同，霍翼对霍江是深刻的慕濡之情，而他永远也产生不了霍翼在看霍江时眼中的那种情愫，因为他从未得到过。 霍翼被霍尧尖锐的视线慌了心神，“哥……”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你和你母亲的存在就像一把刀摆在我的面前一般，逼着我迅速成长，当然，这是我小时候的想法，我知道你们没有错，但我不能原谅他。”霍尧说的他，指的是霍江。 霍翼羞愤地红了脸，霍尧是头一回当着他的面，如此直白地指责他的母亲。他无话可说，这的确是他的母亲造成的，可那是他的母亲啊，本就没有底气，这会儿更是无地自容的难堪。 “按你母亲说的做吧。”霍尧轻叹道，突然觉得为难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真没有意思。 但霍翼更害怕了，毕竟霍尧的能力让他觉得哥哥此时所说的话，更像是威胁，他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说：“哥，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吧？” 不是约定，其实是交易，付出霍氏的股权，得到他和母亲的平安。 霍尧眼眸微动，没有表态，站在对立面的人永远不值得相信，他只看结果。 除了霍翼，孟家柱主要负责为霍尧拉拢香港的老股东，虽然大头都在之前做过了准备工作，但总希望能做得更好些。很少能挑战到这些固执的老家伙，孟家柱显得尤为兴奋。 “你个臭小子最近挺忙啊。”孟爸斜着眼看向孟家柱，手上抖了抖整根雪茄，语气听起来不好不好。 “您都不管这次霍氏集团董事会的事儿，还问这个干什么。”孟家柱无辜一进屋，便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什么，你小心点儿，孟家这回可别真栽你手里了。”孟爸担忧地提醒。 事实上，孟爸觉得没有比他更心塞的父亲了，孟家柱整天和自己作对，前阵子熊儿子给他下了个套，结果他不得不承诺把霍氏集团董事会表决权交给熊儿子处理。本来这事儿影响不到孟家，可孟家柱非带着孟家进去搅局。 但要说孟爸有多生气，其实不见得，如果真的生气，不会让孟家柱蹦跶这么久。能联系到人脉帮上霍尧上位，孟家柱也算没白上学，这么一想，孟爸还挺自豪的，别家儿子都还在败家的时候，自家兔崽子就知道奋斗。 “爸，您别口是心非，我知道您心里这会儿都乐开花了，我也绝不给您丢脸的。”孟家柱脸上一片坦然。 孟爸一噎，只得话锋一转，没好气地提醒道：“智商和执行力是两回事，不管怎么样，对任何人都不可以掉以轻心，更何况是霍江，即使最后一刻，都请保持谨慎小心。最后，替我提前祝霍尧董事会加油。” …… “董事会请加油。”孟家柱翘着腿，慵懒地对霍尧说。 霍尧闻言，将视线从文件上挪开，看向孟家柱。 “我爸说的，”孟家柱笑眯眯地解释，“与孟家有利益牵扯的部分股东，我已经拿到了他们的股东委托书。” “再确认一下海外股东名单，”霍尧与孟家柱互换了手中的材料，“另外，我母亲的投票和霍翼的投票都不在我这里。” “不是吧，我怎么就上了你的贼船。这两人可是大股东，都没有把握？”孟家柱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还是没想到连霍伯母都不帮自己的儿子。 “把握是有的。”对于母亲，霍尧不愿意多说。 “可你也不能这么不给力啊，怎么就像个小可怜似的，没人站在你这边呢。”孟家柱支着下巴，啧啧地憋笑道。 “小可怜？明天你就知道谁是小可怜了。”霍尧不在意地孟家柱的嘲笑，心里刚才升起的那点不快却也被打散了。 “……”霍伯伯等于小可怜？孟家柱脊背后莫名地窜起一股凉气。 次日早上，霍氏集团股东大会前，最早到的人是霍翼和陆芳，陆芳是没资格参加会议的，她不算是霍氏集团的员工，可既然来了，就说明这次会议对她有多重要，紧挨着霍翼下手的是支持霍江的股东或者其委托律师。 霍尧随后便到，面对着霍翼坐下，作为剩下股东的领头羊。孟家柱和黄董相携走入会场，坦然地与霍尧拥抱后，落座。 容泽和程乐乐不紧不慢地在会前十分钟达到霍氏集团，两人从未亲自出席过霍氏集团的股东大会，但程乐乐和霍尧那点‘不得不说的关系’也暗示了程乐乐的投票方向，此时又冒出了一个容泽，欢快地和霍尧交换眼色。 当霍江进来时，关键的股东都到齐了，他的身后是霍尧的母亲叶梅派来的代表律师。 叶梅的选择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引得股东按耐不住，窃窃私语，看向霍尧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掺杂着同情和惊讶，似是把这个看成了开场秀。 霍尧目不斜视，只有两手在桌下慢慢握成拳状，泄露了那一瞬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春节快乐！ 其实算是进入结局倒计时啦。 第142章 “……最后一个提案，对于霍江董事长罢免的问题, 通过董事会讨论, 现在董事会具有重新选择权。”连会议主持人说话时都有些紧张，带着对霍江与霍尧的小心翼翼，“被选举人名单如下，董事长霍江先生，第一法定继承人霍太太叶梅女士，总经理霍尧先生，第三法定继承人霍翼先生，投票现在开始。” 之前的提案都是铺垫，随着主持人这段过渡的话, 会议掀起了□□。 一些董事们‘不经意间’扫过与自己交好的董事，试图联系投票的选择。也有人不耐烦地快速投出自己的选票，两个派系在公司内部斗争愈演愈烈，就双方支持的几个项目预算都已经搁置了，确实不能再耽误了, 各种各样的表情浮现在诸位大佬的脸上。 全程为电子选票, 监控以及计算。也就是说，除了考虑时间外，结果出来的非常快。虽说是不记名，但霍氏的董事就那么多，一旦结果出来，也就能判断大部分董事们的选择。 “下面宣布投票结果，”会议主持人拿着笔记本电脑，与律师团做确认，“董事长霍江先生为27%，叶梅女士1%，总经理霍尧先生67%，霍翼先生4%，弃权为1%，所以，新任霍氏集团董事长是霍尧先生。” 尘埃落定，霍尧大比例超过霍江，使得结果一点争议都没有。 霍尧有把握赢，但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一直紧抿着的嘴唇轻轻吐出一口气，握拳的手也慢慢放松，要说感到喜悦，不是没有，更多却是松懈下来的疲惫，因为在霍尧心里，结果就该是这样的。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就这样能完全摆脱父亲，但起码是一部分。 他第一时间看向程乐乐，程乐乐微笑着，悄悄地在桌边翘起大拇指。 离程乐乐不远的位置便是叶梅，霍尧将目光转向母亲，神情复杂，当初母亲的这票早已被自己排除，没想到母亲仍投给了他。 会议桌最前面坐的是霍江，此时的霍江亦如之前严肃，面无表情地让人摸不清深浅。 但无论怎样掩饰，新旧更替，这个位子都不是他的了，霍江会被所有文件称为前董事长。 “噗——” “啊！” “霍先生！” “霍先生，您怎么样…….” “快叫救护车！” “……” 霍江在会场突然吐血昏厥让在场所有人措手不及，一时间现场混乱不堪。不仅叶梅、霍尧、霍翼、陆芳，还是霍氏的董事，就连与霍氏关系不紧密的Aaron和程乐乐都紧赶慢赶地跟去了医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然瞒不住什么。经叶梅的同意，霍江患有脑癌的病情才被正式宣布出来，霍江随即被推进手术室。 事实上，早就有流出了霍江身体有碍的消息，但一直没有得到证实，霍江也如正常人一般，大家也没有当真，可如今回想起来，所有人都不得不多想，可能霍江的健康真的出了问题，结果又被今天的投票刺激了，病情加重不是不可能。也或许霍江的病情本就十分糟糕，硬撑着稳住今天的会议，可以试想一下，霍江在今天之前倒下了，霍尧也没有成长起来，霍氏早晚四分五裂。 但任谁都知道，霍江与霍尧的关系如此糟糕，怎么想都不应该是第二种情况。如果真的是第一种情况，霍尧上位了，名声却不会好听的。 “董事长如今还在医院躺着，霍总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收权，难道就不怕让人觉得心寒？”老董事颤颤巍巍接地住着拐杖，站起来说道。 “正因为前董事长没有醒来，霍董在这个时候更要稳得住，管理好公司，才不会让前董事长一辈子的心血白费。”孟家柱将‘前’字说得格外清楚。 霍江的确在选举上落败，这让霍江派想提出异议都没有底气，但他们同样清楚，若他们这会儿再不出声，等以后霍尧将他们都架空了，他们就更没有资本叫嚣了，“管理公司可不是排除异己，高层的人员调动又岂是董事长一句话就完事了的？” “说得不错，董事长成了一言堂，还要董事会干什么？”又一人起哄道。 “谁说董事长是一言堂了，这不是经过董事会同意了么，”孟家柱见霍尧不说话，只得继续当先锋，“黄董，您觉得呢？” 黄董被孟家柱拉下水，无奈地摸摸鼻子，“呃……霍董是咱们投票表决出来的，我想大部分董事应该都会同意霍董的安排吧。” 这话就差没有明着说，现在董事会都是霍尧的人，拧着干有什么意义。老董事被黄董一句话掀了遮羞布，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霍尧烦躁地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董事不是员工，想开除就开除，这几个老董事手中的股份不多不少，不能完全决定霍氏的决策，但每次有什么提案都这样蹦跶两下，谁不嫌烦。 “虽然父亲不在，但若是父亲看到叔叔伯伯如此为霍氏着想，想必也十分欣慰，”霍翼突然开口，“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人总要想前看的，叶女士和我对大哥的决定也都没有异议，我们相信大哥能带领霍氏做到更好的。” 这段时间霍翼在公司的存在感几乎为零，现在霍翼又公开支持霍尧，让一些董事皱了皱眉头，不是没有人想挑拨离间两人的关系，霍氏不仅仅是霍家的，霍家的人若是齐心合力，还有他们这些董事什么事，分裂才有好处可捞。 以前是霍江与霍尧对立，若是霍江身体健康，即使霍尧上位，依然是霍江与霍尧，可霍江病倒了，总是要有其他人能与董事长对立，霍翼是唯一的选择。 霍尧知道董事私下的动作，这种事没法管，在哪里都有拉帮结伙的事。他有些摸不透霍翼的想法，之前投票时，霍翼投给了霍江，这是他曾今就想过的，可这段时间里，霍翼又安分守己地做着自己的工作，难不成霍翼想两面讨好？ 霍尧指尖摩挲着桌面，意味深长地盯着霍翼。一道锐利的视线固定在自己身上，霍翼不聪明，却也不傻，明白自己最近的行为惹恼了大哥，可他只能抿着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硬撑到会议结束。 散会后，霍尧强压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总算是移开了，霍翼不由得轻松了口气。等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紧捏着手中的信，缓慢地直起后背，朝霍尧的办公室走去。 …… “这是什么意思？”霍尧双手交叠地支着桌面，没有打开面前的信封。 “我想辞职，希望哥能批准。”霍翼规矩地站着，就像小学生见到了班主任似的忐忑。 “辞职？”霍尧挑眉，这倒让人惊讶，在他看来，霍翼没有辞职的勇气，更何况陆芳不会让他这么做，“我能问为什么吗？” “我很抱歉，之前答应过哥的事情没有做到，所以……”霍翼的脸涨得通红，想要解释，但其实他没什么可辩解的。 “不用这么做，我自认为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就算不做兄弟，但不是陌生人。”霍尧打断了霍翼的话，不是心胸宽广，是确实不在意。 不论从亲情的角度，还是从能力上，霍尧都不在意霍翼这个人，霍翼也意识到了，勉强地苦涩一笑，“我从来不担心哥为难我，辞职以后，我打算出国继续念书，想真正地学些东西再回来，就算有霍氏的股份，我也不能总是混日子。” 霍尧一怔，疑惑地点点头，“这个想法不错。” “一直以来，我为我和我妈给你们造成的困扰感到抱歉，我以为我没有野心，事实上，我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没有父亲，我什么都不是，却自欺欺人地希望能和哥哥有一个公平的竞争，可如果公平，就不会卑鄙地一面同意哥哥，一面支持父亲，我总是拿我妈当挡箭牌，却坦然地接受我妈为我争取到的那些利益，可若我真的一点贪念都没有，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想明白了，可也许辞职这个决定都可能只是为了掩饰逃走时的狼狈……” 霍翼自顾自地说着，但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论走哪条路都是尴尬。 “不用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说完全清楚自己的想法，比如我现在，是让你走呢，还是让你留下呢，我说不清楚，但我最终同意你走，这是结果。你为了你自己而选择父亲，或者为了你自己出国，只要你觉得没有错就行。”霍尧无奈地笑笑，绕过办公桌，走进霍翼，轻轻地拥住了他，“我也很抱歉从没有真正把你看做我的弟弟。” “哥……”霍翼将脸一把埋进霍尧的肩膀上，呜咽的声音仍出卖了内心的波动。 霍尧望着眼眶微红的霍翼，说到底，霍翼没有什么坏心眼，即使有，也因为性格原因，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就被掐死在摇篮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霍翼就像温室的花朵，所以即使有野心，也因为懦弱，不敢对霍尧做什么 第143章 连霍翼都没有想法, 董事会更做不了什么，霍尧在霍江昏迷时顺利地接管了霍氏, 并雷厉风行整顿内部。 全球金融危机因为各国央行的救市行为得到缓解, 但也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忙碌的一年终将走到年末的尾巴，新的一年悄然而至。 从圣诞节前，至新年后，白领们大概有半个月的懒惰时间。程乐乐和霍尧也有不少假期计划，毕竟霍尧上位霍氏，就算地位还不稳固，他的心事总是了却了一部分。 可当程乐乐从写字楼里出来时，望着来接她下班的霍尧，竟有一瞬间的恍惚。以前在学校里, 他就算再温和有礼，骨子里的高傲和冷漠也让他成为众人眼中最特别的那一个，走到哪里都是谈资的中心。 毕业后他却在霍江跟前收敛锋芒，锐气磨成了圆滑，让她几乎快忘了相遇时的霍尧曾是和容泽一样的年少张扬。而此时的霍尧穿着休闲装, 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跑车上, 面容温和地浅笑着，好像四周都黯然失色，或许霍尧真的变得温润了, 不再如年少时的耀眼，但却也少了隐忍，多了气势, 同样让人移不开眼。 “乐乐。”霍尧见到程乐乐时的欣喜，瞬间就表现在了脸上，快走两步上前，握住了程乐乐的手。 “你怎么来了？”程乐乐仔细打量着霍尧上下，调笑道，“还换了衣服？” “自然有事，走吧。”霍尧并不多说，拉开车门，直接把程乐乐塞进车里。 Alexander M的旗舰店坐落奢侈品大街的街角，两面对外墙壁都由明亮巨大的落地窗组成，周围嵌入水晶灯，现代又不失华丽。今天这里只有一个客户，品牌总监今年下半年以及明年的作品都被霍氏现任董事长包了，而且作品主题只有一个——婚纱。 霍尧倚在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腿，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锐利的眉眼，使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暖意。 试衣间的门被一位在内侧的店员打开，雪白长尾拖地的婚纱面上镶着九百九十九颗钻石，在白炽灯下炫目夺人，这件婚纱为长袖款式，腰身与胳膊被紧致包裹着更显得纤细，前后V字领开到腰的上部，虽有镂空蕾丝贴边，可胸前一片春光。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婚纱和婚礼永远都是女孩少时的一个梦，尤其是突然穿给喜欢的人看，程乐乐不自在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容泽准备婚礼的时候，我就和他一起了。”霍尧随意地说道，眼中抹不去的惊艳，而后又微微蹙眉。 程乐乐没有注意到霍尧的表情，嘟囔着嘴，道：“雪雪和荣泽马上就要结了，你和他们凑什么热闹。” “我早早做了，算是准备充分。”霍尧弯起嘴角，双手插兜缓步走到程乐乐的身后，目光与她的视线在镜中重合。 程乐乐从镜子里看着霍尧，一步步由远及近地靠近，暗暗压下自己加快的心跳，稍抬下巴，“这套怎么样？” 霍尧似乎分外严肃地思考起来，而后将自己的手环住程乐乐的腰，手指在她光裸的胸前下滑，直到V字领低端，“后背就算了，前面的领子有开到这里的吗？” 迷人的锁骨，胸前的真空地带，设计完全凸显傲人的事业线，若影若现，引人无限遐想。霍尧的语气温和是因为程乐乐，但旁边的店员还是听出了真实的怒气，总监这几件婚纱放在时尚界，每一件都是佳作，赞扬的话估计会一箩筐，但在绝对的资本面前，只有喜欢或者不喜欢。 店员深以为总监若是继续设计下去，搞不好今年的春夏发布会都可以出婚纱主题了。视线扫过两人的面色，店员硬着头皮，道：“虽然总监有自己对婚纱的灵感，但是穿着的人喜好才是最重要的，若两位不喜欢，再好的设计我们总监也不会满意。” 其实店员的话翻译成一句直白的意思就是，根本不用设计，霍先生想怎样就怎样，我们总监只充当裁缝，按您老的想法把衣服缝出来就行。 霍尧倒是不客气，他花钱当然要按他的意思，抿了抿嘴唇，说：“长袖这件就不错，就是你不觉得这样容易走光么，领子到脖子下边，然后你们帮我配一件非白颜色的项链，就不会觉得单调了，另外这种镂空花纹里面需要多一层吧……” 程乐乐听后，恨不得翻白眼，不想在人前起争执，便让店员们先都出去了，才咬牙切齿地说：“你干脆给我包块儿白布好了！” 霍尧摸摸鼻子，笑嘻嘻地更贴近程乐乐的后背，在她肩头轻轻一吻，“我的未婚妻穿什么都很美。” 尽管这句话很受用，但程乐乐还是选择性忽略了，手指到刚才试过的一条抹胸A字型长裙，“我最喜欢这件。” “这件啊…...这件……” 霍尧正要说话，就被程乐乐打断了，斜睨他一眼，“是你穿还是我穿？” 霍尧眨了眨眼，算了，反正他之后再和那个设计师沟通也一样的，识相地把话吞了回去，换成了另一句，“那还要再试其他的吗？” “不试了，改天吧，试一件太麻烦了，”程乐乐撇撇嘴，“你出去叫人进来吧，帮我换一下。” “咳，乐乐…”霍尧在程乐乐腰前的胳膊有些收紧，另一只手也覆上婚纱领口边缘，薄唇在她耳后轻轻摩擦，“你让店员都出去，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帮你脱衣服吗？” “滚！”程乐乐抬起手肘撞在他的肋骨上，希望是她想多了。 都到嘴边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了！霍尧不得不感叹，这种设计真的不是为了脱起来方便？如果婚礼没有人参加，他很乐意让程乐乐穿这件的。 ...... 程乐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只知道自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并且以后试婚纱都不用再光顾那家店了，可以让他们送到家里来，嗯，就这样。 而罪魁祸首的脸皮堪比城墙还厚实，温文尔雅地笑容让周围如沐春风，根本看不出这个人之前做过多么无耻的事情。 “怎么还闷着脑袋呢，”霍尧无奈地笑着，把整个身体露在外面而头压在靠枕下面的乐乐捞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程乐乐羞愤地闭着眼睛，脑袋拱在霍尧的怀里，就当自己睡着了。 “亲爱的？宝贝？乐宝？”霍尧知道今天自己过分了，可当乐乐穿上婚纱的那一刻，他才恍然两人真的准备结婚了，只是想着都会让他兴奋不已。 程乐乐被叫得肉麻，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线，伸手袭向霍尧腰间的软肉，狠狠地掐住。 霍尧宠溺地抓住她在自己腰间作怪的手，“饿了么？我刚才订了餐，一会儿就送过来。” “我要吃你做的。”程乐乐的心里还有气，不会就这么放过霍尧。 “嗯…我也想给你做，但今天不行了，我一会儿要去医院一趟。”提起这个，霍尧的心情低落下来，今晚两人一起过的计划被打乱了。 程乐乐挑眉，“你父亲醒了？” “嗯，刚才我妈打来了电话。”事实上，霍尧还没有做好面对父亲的准备。以前的父亲对他来说，就是一座大山，他只想着翻越过去。可他费心费力地终于跨过去时，再回首，才发现那座山塌了。 程乐乐陪着霍尧度过了少年时代，似乎有些明白他的心情，指尖碰触他的脸颊，划过挺直的鼻梁，到达含着复杂神色的眼睑，英俊的脸庞上，眉心的褶皱显得格外心疼，程乐乐孩子气的按了按眉间。 霍尧微微一怔，随即握着程乐乐的手指，张口轻轻啃了一口，“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父亲以前没把我怎样，以后也不会吃了我的。” “干嘛把自己说得这么讨厌。”程乐乐不乐意霍尧贬低自己。 “我不在意他，真的，”霍尧缓缓贴近程乐乐的脸，“我在乎的人很少，第一个就是你。” 程乐乐知道霍尧在转移话题，但她仍有些不敢直视他炯炯的目光，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拉开一点距离，板着脸认真地说：“我不想做第一个，第三个第四个都无所谓。” 父母和亲人是无法替代的，也不是爱人能比拟的，程乐乐宁愿自己的重要性能靠后些。 霍尧盯着程乐乐，似乎在打量她，两人相对无言了几分钟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有时候真的太敏锐了。” 除了霍江外，母亲的态度更让霍尧不安。在董事会上，一贯听父亲话的母亲改为支持他，霍尧不得不多想。 第144章 霍江确实醒了, 深沉地半靠在病床上。尽管还打着吊瓶，但思维却是清晰的, 说话也没有太大问题。 叶梅坐在丈夫的床边, 仔细地削着苹果。两人间气氛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温馨，当霍尧推门而入时，便是眼前的这幅夫妻和睦的场景了。 霍尧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他的父母如此心平气和地共处一室了，这样的改变让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却更加不想面对两人。 “尧尧，你来了？”叶梅率先注意到了霍尧，或者说她一直都在时不时地瞄着门口，期盼着霍尧。 霍尧挑眉看着母亲欣喜若狂的神情，而让他意外的是父亲对他竟然也没有往常骨子里都带着的厌恶, 霍尧心底一沉，嘴上却扬起浅笑，微微点头问好，“很高兴看到父亲身体安康。” 说完，一家人之间又变得沉闷起来, 霍尧不接母亲的话, 可叶梅却似乎欲言又止，有些焦急地看着父子俩。 “听说在我病倒之后，你一个人撑起了公司, 而且做得不错，我很欣慰你知道自己姓霍，”霍江语气平缓地说, “有些老家伙是该被收拾收拾了，你倒是抓了个不错的机会。” 即使是霸道的霍江也不能在公司完全随心所欲，尤其是对那些和他一起奋斗的老人，他没有理由动这些人，稍微弄不好就会被人理解为狐死兔悲。霍江贪恋权势，但对霍氏付出的心血是不容置疑的，自然也不会让外人骑在霍氏上头。 以前霍江总想着等他临死前，把公司不安分的都弄走，霍翼再接手就没有问题了，而现在……霍尧不是他的计划中，可总归霍尧上位为了巩固自己的班底，把一部分人的权利架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这多亏了父亲病的时候。”您不病倒，他哪有机会能插手的如此全面，霍尧是不信霍江的话，那些老家伙可是支持霍江的中坚力量，“我真心希望您能好好养病，有您在才是我前进的动力。”霍尧承认霍江的打磨了他的韧性。 叶梅听到这话，身体微微晃了晃，霍尧每一句对霍江的尖锐都是对她的打击，她的手不着痕迹地拉了拉霍江的衣袖。 霍江和霍尧总是针锋相对，一时间也改不了，他点点头，同意霍尧的说法，“蛰伏了这么久，忍耐终于得到了能与之地位匹配的能力，你确实该感谢我的。” 霍尧的怒气轻易地又被霍江挑起，可他不想再忍了，眼中迸出明显的恨意，“是啊，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您的儿子，作为一个父亲，没有做过父亲应尽的责任难道还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噢，也不是，你把霍翼教得不错，所以你只是别人的父亲，不用担心，你的老婆孩子都会回美国。小时候我还会有期待，可现在我看到您，我都控制不住地作呕。待您身体康复后，我会派严峻送你与霍翼母子团聚的，霍氏既然是我做主了，我们以后不用见面了，对我们都好。” 他没有夸张，霍江早就变成他心中的刺，即使跨过了这个坎儿，可生理上形成的一见到霍江就想吐的反应却不能消除。 “尧尧！你别怪你爸，都是我不好！”叶梅一反往常的温柔，咬着牙终是鼓足勇气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这么多年了，是我自己的原因才让你们父子反目。” 霍尧一顿，视线转向叶梅，晦暗地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扯着嘴角，笑出声来，“这是要说了吗？可是我不想听啊，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母亲。”他有妹妹，有朋友，有爱人，不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需要知道了。 “尧尧，你要恨就恨我，你别这样，你父亲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叶梅焦急地从床头柜上拿走一张纸，快走两步，挡在霍尧前方，“当年我和你父亲也是浓情蜜意，并不是因为家族联姻才走到一起的。婚后不久的一次宴会上我中了迷药，被人□□勒索，这件事你父亲很快就处理了，可那人的目的是让我们两家失和，以至于三番两次地…….一两次可以，可次数多了，哪个男人愿意要这样的妻子，我就将后面的事瞒了下来，但纸包不住火，还是被你父亲发现了，那时正好有孩子，我们都不知道这孩子……”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霍尧就是那个孩子。霍江正处在暴怒中，这个孩子自然就被霍江当成了发泄的工具，他爱叶梅，也知道叶梅是被动的，但他不能忍受叶梅对他的欺骗，以至于对霍尧的态度不会好，甚至把他与叶梅之间的矛盾怪在霍尧身上。其实，在之后这么长的时间里，霍江的火气总有平息的一天，可叶梅越来越唯唯诺诺和不辩解，让霍江下意识地认为霍尧一定不是他的孩子。 可世事无常，若不是霍江的昏迷，叶梅可能永远都迈不开这一步，锦衣玉食、从小顺遂的她如温室花朵般经不起一点波折，唯一一次就遇上这种事情，她除了逃避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叶梅泪流满面，眼睛通红地望着霍尧，她不是个好妈妈，也没有做好霍氏的女主人，以前她总是乞求霍江的原谅，而今后她更没有脸见霍尧。 霍江缓缓地闭上眼睛，但胸口却仍起伏剧烈。当他醒来时，叶梅就拿着亲子鉴定过来了，如今再听一次，不过是又往自己的胸口上插一刀罢了。以前还能自欺欺人，可现在算什么，他厌恶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本该最惊讶的霍尧听完后，反而比霍江和叶梅都要平静，果然，事实比他想象的还要狗血。 “尧尧？”叶梅担忧地上前，想要拉住霍尧的手，没想到被霍尧一把挥开。 “别碰我！”霍尧退后两步，正好碰到了门沿，顺势抓住门板，弯腰呕吐了一地。 “尧尧……”叶梅焦心地喊道。 霍尧没有理会，直到吐完才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摸出西装口袋的手帕擦拭着嘴角。眼角撇着地上那张轻飘飘地纸，只觉得自己如此悲哀，他曾经做梦都想要的父母爱要靠着薄薄的纸片来获取。DNA测试？什么时候不能做？现在拿出来算什么，如果他们不把他生出来，岂不是一了百了。 真是好笑，霍江这么多年防备着他，叶梅也看他不顺眼，是因为这个原因么。可那又怎么样！他还是长大了，他就算真的不是霍家的孩子，他还是顶着霍氏继承人的身份长大了，他还是拿到了霍氏，他是胜利者。 霍尧想到此处，不禁微微扬起下巴，“所以……也就是说，父亲满足于当一个混账，而母亲呢，享受一直是少女的心态。” 对于这样直白的话，霍江和叶梅面上除了尴尬，更多的是愧疚，霍尧倒觉得自己总结得不错。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但我有一个问题，”霍尧收起漫不经心的神色，看向叶梅，“在董事会上，你为什么把你的那票投给我，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因为毕竟你之前说过你会站在霍江那边。” 叶梅一怔，那不过是一瞬间的想法，可能当时也害怕霍尧输吧，她的股份不多，也就起个安慰自己的作用，或者可能是单纯的内疚，能帮一次就帮一次吧，谁知道呢。现在想来，她这一辈子也许唯一做的对的事了，动了动抿着的嘴唇，最终没有出声。 “我明白了。”霍尧看叶梅的表情，也知道答案了，这样很好，问清楚不过是希望不欠她的。 …… 程乐乐洗洗漱漱、涂涂抹抹后，半躺在床上，读着最近畅销书，准备靠它催眠入睡。安静的夜晚，她隐约听见大门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微眯着的眼睛瞬间清醒过来。 她蹑手蹑脚底猫着腰，慢慢从床上移动卧室门口，“霍尧？” “……”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过了一会儿，又传来脚步声，却没有人回答。 程乐乐皱了皱眉头，手里握紧厚实的书，从门框处露了个头出来，便看到一个黑影从走廊里过来。当她正要采取暴利时，黑影一头栽向了她的肩膀。 “霍尧？”程乐乐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上，转而扶住霍尧。 “乐乐，我不在意的，可我为什么还是难过。”霍尧的重心大部分压在程乐乐身上。 程乐乐蹙蹙鼻子，霍尧满身的酒气让她想忽略都难，从小到大，她都很少看到霍尧这么失态。她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是霍家的事儿，但她不会问，既然是伤心事，多问一次只会多一遍心疼，“你喝醉了，我给你去放热水。” “你知道的，我没醉，我多希望醉了。”霍尧将脸埋进程乐乐颈窝，“乐乐，他们说，原以为我不是他们的孩子，可前些天做了DNA比对，我好像…确实是他们的孩子。” 霍尧的话如同炸弹似的炸开在程乐乐耳边，她突然有很多问题想问，可霍尧轻描淡的语气让她知道她这会儿不应该惊讶，抿着嘴只能憋着。 程乐乐感觉到自己肩头湿漉漉的，霍尧抱圈她的两只手臂也逐渐收紧。她侧过头看向窗外，暗蓝色的夜空下繁星闪闪，明天应该是个不错的天气。 “乐乐，我爱你，”过了好一阵，霍尧才哑着嗓子，说，“我们以后一定要生好多好多孩子。” “嗯……嗯？”程乐乐晃神，怎么想到这层的。 “儿子女儿我都会喜欢，我会耐心地陪伴他们，认真地教育他们……” “……”你想多了。 第145章 慵懒的清晨, 阳光透过浅米色窗帘软软地洒了进来，暖暖的光晕笼罩着卧室, 给黑白主调的室内增添了一分温馨的气息。 但当程乐乐醒来时, 是绝不会有这份心境，入她眼的则是满屋的一片狼藉，抱枕、盆栽、落地灯、饰品摆设能在地上的都在地上了，凌乱的衣服到处都是。不仅自己就好像被碾过一般，霍尧背后的几道指甲划痕更是触目惊心，一切无不见证着昨晚这间屋子遭到了怎样的待遇。 程乐乐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起昨晚的场景。霍尧就像一个发泄心中不满的孩子似的，用蛮横、霸道、不讲理地可劲儿折腾她，掩饰着心底的愤怒和不安, 没有了平常清冷高傲的外壳，卸下一贯成熟优雅的伪装。自己心疼霍尧，也由得他闹，被他弄得很了，索性和他一起疯起来。 昨晚是霍尧的脆弱, 程乐乐不会再提, 但就算是安慰，也没有宿夜圈圈叉叉的道理，程乐乐望着熟睡的霍尧, 不禁气闷地在他的小腿上踹了一脚。 “嘶——”霍尧毫无防备地倒吸一口气。 突然的声响让程乐乐吓了一跳，就像做坏事被人抓了个正着，程乐乐瞪着眼, 转向霍尧，明明刚刚还睡着呢，“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醒之前。”霍尧无辜地理所当然，刚才一醒来就见她气鼓鼓的模样，觉得有趣。 小动作被人发现了，程乐乐倒是坦然了，矫情地冷哼一声，扭扭捏捏地说：“那你是活该，下次你晚点‘醒’，让我多踢几下。” “哪里用下次，攒着气对身体不好，”霍尧又往程乐乐身上贴了贴，一晚上过后，霍尧还是那个霍尧，眼眉不经意流转出贵气，“但你总要告诉我，昨晚哪里表现不好，我也能下次改正，这可是关乎你一辈子的性福。” “谁和你一辈子。”程乐乐总是低估霍尧的脸皮厚度，不和他纠缠，索性起床。 霍尧怎么会让程乐乐逃走，支起身子，拉着程乐乐的胳膊，将人跌回自己怀里，“难道你想赖账？你不会忘了昨晚答应的……” 这时，程乐乐才突然想到什么，就连眼神都有些躲闪，舔舔嘴唇，“……没有啊，昨晚你喝醉了……” “我醉没醉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想嫁给我。”霍尧的脸蓦地阴沉下来。 “没有的，”程乐乐焦急地脱口而出，自两人复合以来，她就认清了，她的心里只有他，这辈子除了他再也不会爱上别人，“只是……” 解释还未出口，霍尧便打断了她的话，面色缓和下来，轻叹一口气，“不用说了，其实我昨晚就那么一说，我知道你不想这么早被绑住，你的世界在美国，香港总是会有限制，我却不能离开这里，我当然可以给你很多承诺，但你还是不会同意，我知道不是你不信任我，只是理性的客观选择，你的想法很正常，终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怕你会喜欢上比我更好的男人，所以才想用婚姻的方式将你贴上我的标签，让自己安心。乐乐，我很自私，也卑鄙地在昨晚那样不可拒绝地情况下问你。” 他要是态度强硬，程乐乐还能彻底翻脸不认，偏霍尧话里带着软，似乎从复合以后，霍尧一次比一次直白，他的坦诚反而让程乐乐夹杂着一丝心酸，不忍拒绝，毕竟昨晚自己答应了，但如果同意的话，程乐乐为难着，不吭声，只是主动吻上霍尧的唇，希望以此能蒙混过关。 霍尧看在眼里，本就没指望程乐乐能真的答应，她能模棱两可就说明有希望了。将她搂得更紧，吮吸着她的唇瓣，品尝着芬芳，欣然接受了投怀送抱…… 2008年新年过后，金融市场稳定了没有几天，全球经济的各项指标再一次跳水，尤其是美国，银行客户信贷违约增高，房地美和房利美的指标放宽，美联储降息，保险业资金援助，就业率下滑，美元兑欧元降低，所有的信息都标志着美国金融业出现了大问题。 不过，危机往往是投机者操作市场的最佳方式，像这样一个资本大国，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每一步都有无数个投资团队分析，甚至在这样的崩盘下，任何救市都无济于事，连总统和他的内阁考虑得都不再是国家的利益，而是家族与各个金融大鳄之间的合作使自身利益最大化，美国选举拼的就是金元，总统又怎么可能不迎合那些商业帝国的需求。 别看金融市场上一片惨淡，华尔街萧条，被洗劫一空的始终是小虾米，真正的巨头就如同吸血鬼一般，吸入小鱼小虾的精血，这个过程中可能有一部分外人看得见的损失，来映衬经济衰退，可他们吞入了更多隐形的资产。 程乐乐上辈子做JPM的顶级分析员时，08年绝对是她最忙的一年，从起初对高层某些组合策略的莫名其妙，到后来各种保密书签得都麻木了，她才隐晦地明白，他们工作上所接收的信息与外界媒体有多么不同，看似严重的金融危机不过是金字塔顶端一些人的游戏。 “Lola，你还在考虑什么，这可是华尔街的人梦寐以求的机会。”香港分部经理乔治奇怪地盯着程乐乐。 “是吗？”程乐乐收回思绪，喃喃地道，涂抹着裸色甲油的指尖摩挲着桌面上一封平白无奇的挂号信。 索罗斯组织的一个小型晚宴邀请函由KPCB转发给她。 KPCB如今是尧乐乐的股东之一，再加上都是一个金融阵营的，关系倒真是算得上亲密了，可索罗斯是谁，在这种时候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通过KPCB来通知她，那也就只有一个目的，不论是救市还是投机，都是要联合。 “难道你不打算去了？”乔治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档。 “那倒没有啊……”程乐乐犹豫道。 “那你这是在想什么？杰森跟你说了什么？”乔治不等程乐乐说话，便出言打断了她。邀请函被寄到了尧乐乐在硅谷的办公室，是杰森签收的。 “杰森？他说什么？”程乐乐敏锐地抓住乔治的话尾。 “呃…杰森觉得不用你亲自去…”乔治想了想，皱着眉头说。 “真的？”程乐乐有些惊讶，随即便想通了，杰森干过KPCB的高管，可能会知道更多事情，“难道他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看他是想趁着你在香港自己去吧。”乔治却不忿。 不得不说，乔治强烈的语气终于引起了程乐乐的注意，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乔治，思索一会儿，“要不……你去？” “我倒是想……”乔治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没有开玩笑，就算这次宴会再难得，我也不适合亲自去，杰森估计以前代表KPCB去过，那尧乐乐这次自然留给你了。”尧乐乐的员工不多，程乐乐尽量平衡每个人。 乔治看程乐乐一副严肃的表情，耸了耸肩，不可置否，“可你为什么不去？” “索罗斯看在尧乐乐总资产排名前列的份儿上，自然给尧乐乐一个位置，作为资本至上的国度，尧乐乐已经是玩家了，但…”程乐乐话锋一转，“玩家也分等级的，谁知道他们真正的想法，尧乐乐在美的情况真的可以用一句老话‘除了钱，它什么也没有’，没有更多社会人脉，尧乐乐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我去不仅不能从金融危机中谈到任何利益，反而尧乐乐如同金融危机一样的肥羊，有可能被人生吞活剥了。” 根据程乐乐上辈子留下的印象，索罗斯极有可能联合做空市场。虽然是联合，但程乐乐还不会脸大地认为人家就一定找她合作，以尧乐乐现在的实力，如果真出力的话，肯定会很有用，但人脉经验的不足，尧乐乐与那些大佬分利谈合作，肯定会吃亏。 “你说得有道理，所以这应该也是杰森的想法，”乔治一边听，一边缓缓地点头，“但有一个问题，信既然送来了，可由不得你不参与。” “你觉得这次金融危机能持续多久？”程乐乐突然问了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乔治挑眉，“……很长一段时间，但这也要看那些大佬怎么玩吧？” “他们只会希望这个时间拖得越长越好，当然，我也成了这群吸血鬼中的一员。现在所有人都能分析出这次危机将持续很长时间，我们哪里需要搭他们的快车，再说，我们是小公司，大的项目他们是不会分给我们的，既然如此，我们就更应该低调点，趁着他们还看不上尧乐乐的时候，尧乐乐通过这次的机会能再一次得到扩充，加上危机结束时的抄底，那么……” “尧乐乐的地位才稳固下来，同时要确保大佬们不能找尧乐乐的麻烦。”乔治接着说道，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思考这次的策略了。 第146章 可还没有等到乔治去参加宴会, 金融市场再一次恶化。 2月，七大工业国集团和央行发出申明，次贷危机影响加大, 各国增加了部分银行的国有化, 巴菲特不得不为一千亿美国债券提供再保险。 为了避免卷进美国国内金融市场派系之争, 尧乐乐婉拒了宴会邀请, 程乐乐更是老实地呆在香港。 3月，美联储降息七十五个基点，JPM收购贝登投行。 4月，IMF全球次贷亏损一万亿美元，日本瑞惠次贷亏损4000亿日元, 高盛裁员3000人, 美林裁员3000人，英国诺森裁员2000人，花旗本年第一季度亏损200亿美元，东京三菱第一季度亏损1000亿日元，瑞信第一季度亏损30亿法郎……美联储继续降息二十五个基点。 恶劣的市场环境全面爆发，程乐乐虽然早有准备, 但带领一个团队站在暴风中心和上辈子只是一名员工比较起来, 程乐乐的感觉完全不同，明知道这种时候必须割肉, 有舍才有得，可眼看着尧乐乐的资产蒸发，心还是好疼, 那都是血汗钱啊。 四月底，JPM、KPCB的CEO相继跳出来做发言，称此次危机可能已经接近尾声。 程乐乐看见这条新闻，就呵呵了，知道资本家不要脸，但还是刷新了她的认知下限。这些人哪个不清楚这次金融危机要闹多久，可说这话明显就是安抚老百姓继续跳坑：市场已经被稳住，现在是最低点，大家都来抄底。 随后，美林的CEO发言反驳，次贷危机远没有结束。 程乐乐都无语了，这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即使他没有说错，可这时候出声只会更扰乱市场，不过这也是美林的目的，就像尧乐乐一样，虽然外人看起来损失上亿美元，但只有内部的人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拿上百亿的损失来掩盖更多的利益交换。 不论怎么样，经过四月份的折腾，美国金融崩盘得加快。 尧乐乐基金在美股市和期货市场的交割时间逐渐缩短，从最初的按周改为每日结算，又通过太平洋的空壳公司流入香港，霍尧把尧乐乐立为霍氏投资项目，将尧乐乐的现金流转成香港当地资金。 在金融危机的大市场下，所有大公司的业绩都要下滑，公司越大影响越广，别人可能觉得霍尧运气不好，竟然在这个时候接下霍氏。但程乐乐不得不感叹霍尧接手霍氏正是时候，顺手地在她面前‘英雄救美’。 更何况，两人公私分明，程乐乐不会让霍尧白帮忙，她按金融危机爆发前的LIBOR基点给霍尧算利息，霍氏08年的财务不要太漂亮了。霍氏截止到六月份，总损失是在香港大公司中最小。 而流入尧乐乐香港分部的资金也让程乐乐在香港抄底买下了两片别墅区，香港房地产一直都是暴利行业，即使价格昂贵也架不住买房的人多，而且总会受全球经济影响，价格波动很大，等着过两年金融业回升，房地产势必又会大涨。 这样，程乐乐去年投入美国市场的一百亿美元转手两次，最终能翻不止一倍。不要忘了，尧乐乐的总资产是两百多亿，剩下的一百亿还准备捞一票。 “你心里就没一点想法？”程乐乐窝在霍尧怀里，食指尖暗暗地戳戳霍尧的胸膛。 霍尧胸腔猛地起伏，眼底有些幽暗，捉住在他胸前乱挠的爪子，一口含住程乐乐纤细的指尖，嘴里含糊地说：“我要有什么想法？” “我怎么知道！”程乐乐见霍尧不说，以为他还介意，哼了一声，把他推开。 霍尧自然明白程乐乐意有所指，当初两人因为什么原因分手，霍尧记得一清二楚，他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以前是他钻了牛角尖，程乐乐那时候白手起家，没几年就挣了上亿身家，如果只是钱的方面，霍尧不会在意，而就在霍尧艰难扛着霍江对房地产公司的打压时，程乐乐拿到了程氏的继承权，这就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力和自尊让他心慌意乱。 但乐乐仅仅是在金融方面，而自己从小学的就是公司管理，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还好乐乐被他找回来了，要不然哪有现在的软玉香温，他早就得蹲墙根悔死了。 “我在想…”霍尧的眼珠晃动着，他故意顿了顿，才慢吞吞地说，“…要不要把我们这个项目的权限范围扩大一些，也许霍氏和尧乐乐之间还有更多的合作。” “更多合作？”程乐乐眼睛一亮，随即又冷静下来，“那尧乐乐有多少决策权？”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霍尧最了解程乐乐对金融形势的敏锐度，要不然都对不起当初的分手，尧乐乐的每一次大动作背后都有程乐乐精准的预测规划。 程乐乐以为美国那边还把她当小虾米，霍尧却看的分明，程氏在国内盘根错杂，尧乐乐这次的资金又有霍氏影子，程乐乐这次才能轻松地在美国市场进进出出且不断圈钱，就连某些邀请也能轻易拒绝，因为他们已经默认了尧乐乐在这个圈子成长起来，更重要地，尧乐乐会是他们的亚洲通行证。 霍尧本身就比别人聪明，可他在后天也付出了足够的努力，所以他更能明白程乐乐这种可怕的天赋与常人的差距，现在他甚至很自豪，程乐乐可是他的女人啊。 程乐乐可不知道霍尧对她评价这么高，否则她就该心虚了，这会儿程乐乐正准备与霍尧讨价还价，合作对于尧乐乐是背靠大树好成荫，但庞然大物的霍氏肯定会在合作中表现出应有的强势，“尧乐乐做的是风险投资，霍氏有一个完备的风险管理体系，但这与尧乐乐本身的收益波动指数不相符……” “我相信专业人士。”霍尧打断她的话。 程乐乐的长篇大论被堵在嗓子里，她稍微一愣，才不确定地问道，“专业人士？……尧乐乐的话语权占大部分么？” “当然，霍氏金融部那些人干的是保值的事儿，想赚钱还做什么风险管理，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霍尧宠溺地刮了一下程乐乐的鼻梁，“你不是说这次次贷危机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么，那我自然听你的，你们尽快做个方案，我在下周一开例会的时候提出来，争取当场通过。” ““可是…董事会那边…？”程乐乐犹豫，这可算是个重要决策。 “就算我没有绝对控股权，若我不能搞定董事会，公司还姓霍干什么。我父亲当董事长的时候，他们夹着尾巴，那现在也一样，正好我拿这事儿当今年立威的三把火。更何况，你就是我风险管理。”有程乐乐在，霍尧还没见过尧乐乐做赔钱的投资。 程乐乐看霍尧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即使她咬唇想装作严肃的样子，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地上翘，索性搂住霍尧的脖子，跨坐在他的腿上，开怀笑起来，“我怎么发觉我越来越爱你了！” “那请以后继续保持。”霍尧被程乐乐的高兴所感染，心情同样飞扬。 “我这算不算走后门？”程乐乐明白霍氏真想搞金融这一块儿，不是非尧乐乐不可，而霍氏对尧乐乐来说更重要一些。 “恩…使一个美人计瞧瞧？”霍尧捏着程乐乐的下巴，拉进两人的距离。 撇开程乐乐的能力来说，他想讨自家宝贝欢心，确实不需要什么理由。 以前他的目标就是超越霍江，如今霍氏他拿到手了，除了每天日常工作以外，他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你说把霍氏做大，霍尧表示他确实没想过，他的精力都用在前十年了，而且霍氏足够大了，再扩大他没有兴趣。 而今天他好像发现了一个新的目标，他希望能让乐乐一直开心下去，永远娇宠她，希望当他们组成小家庭后，他们的孩子也一直快乐，霍氏似乎成了一个享受生活的不错的工具。 孩子啊…… 霍尧咬住程乐乐的唇瓣，辗转碾磨，婚礼和孩子还真是他迫切需要解决的大山。 程乐乐被霍尧亲得晕头转向，似是要沉醉在霍尧的怀里，有什么能比爱人无条件信任更让人暖心的。她明明是那样理智的人，此刻却如此地喜欢霍尧的‘公私不分’。 恍惚间，她猛然想起曾经那个老和尚的话。难道这真是命中注定，上辈子两人没有相遇，别说露水姻缘，她直到重生前都是单身狗一只，而据闻霍氏最年轻的董事长也是未婚。 否则，世界那么大，地球上那么多人，怎么偏偏一重生就遇见了他，也许那一刻就是他们的天时地利人和，两人的命运从此缠绕。程乐乐豁然开朗，她重生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牵着他的手，相伴着走过彼此美好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本来完结篇还有一章，但这章写到最后莫名地点题了，算是有始有终，所以决定以此为结局，剩下一点点内容作为番外，会继续更，大概两三章吧。 第147章 08年底, 金融危机过后，霍尧和程乐乐两人均感情稳定，事业长虹, 唯一的遗憾是两人仍没有结束爱情长跑。 09年金融整体复苏, 大概众豪门也觉得趁着有钱的时候赶紧把该办的办了, 于是, 程乐乐和霍尧周围的同学朋友就跟赶大庙似的，嫁人娶亲生孩子，各种请柬雪花般地朝他们飞来。 荣泽和霍雪菲09年初完婚，霍雪菲嫁入了内地；萧景辰与范唯家的孩子都快能打酱油了，范家熊孩子完全继承了父母的基因, 走到哪里都是一片狼藉；更不要说和霍尧关系不错的侯宝、周天等人, 程乐乐也都认识，哪个有了喜事，两人于情于理都要出席。 不过，程乐乐唯一愿意去的应该是方淼的婚礼。 自从方淼那年离开后，就好像真的消失在她们的朋友圈了，再也没有人结果方淼。其实若是按她们的能力, 方家父母又在国内, 想找到方淼也很容易，可所有人似乎都没有用那个权力。她们尊重朋友的选择, 容泽有了新的生活和感情，方淼肯定也是这样。 去年程乐乐去纽约出差时，帕里斯拿北美GT锦标赛决赛门票去诱惑程乐乐, 而且还是BMW车队的内部票，可以混进车队。 方淼作为车队里唯一一位女赛车手，穿着赛车服站在一大票人中不要太显眼了，健康的小麦肤色，大波浪卷发，尾部被染成了火红色，一手托着头盔站在那里。尽管外形有很大的变化，但爽朗的笑容和潇洒的动作让程乐乐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方淼，而方淼身边的亲密男子似乎也是老熟人。 视线交错，吃惊、疑惑、狂喜、怀念……时空转换，两人似乎回到了中学时练车的旧场地……生活总是带来惊喜。 方淼是实实在在地几年都没有回国，逃避是主要因素，但不是害怕见到容泽，容泽算什么，谁没有过青春的骚动，男人如衣服，姐妹同手足，更多地是不好意思见程乐乐萧景辰她们。 根据方淼的性格，刚到美国没三个月，她就想通了，暗恋未果后竟然跑路，真是脑抽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可轰轰烈烈地跑了，就这么回去了，女孩子还是要面子的。本想着等大学读完再回去，没想到期间又和徐磊好上了，而且这边比赛条件更专业，一来二去，就耽搁了回国，总之，生活如此多彩，离了谁地球不转，哪有那么多虐恋情深。 程乐乐当然不清楚方淼的想法，闺蜜叙旧也绕过雷区，临分别时，才小心翼翼地提起前尘往事。即使原因让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方淼还是躲闪地实话实说。程乐乐无语，好么，姐们儿们没少替你出气，霍雪菲当初答应容泽时思前想后，合着这家伙早在外面玩儿疯了。 但更多地是为方淼高兴，一个人出国在外的孤单和文化差异总是存在，方淼能遇见徐磊，是两人的幸运。 两人同样因为情殇出国留学，两人同在一所中学，也算青梅竹马，两人还都是官二代，门当户对，这样来看，原来这两人才是最配的，在对的时间里遇见了对的那个人，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方家和徐家同在一个省的官场，宾客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且互相认识，婚宴盛大，热闹非凡。同时，方淼和徐磊请的朋友也变成了中学和大学聚会，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你看看人家徐磊，一回来就结婚了，咱家孩子也都打酱油了，你什么时候能成事啊。”霍尧的好友甲打趣道。 “我看早着呢，这事儿得听嫂子的。”好友乙说。尽管还是调侃，霍尧却被一句‘嫂子’喊得心中郁结消散不少。 “嫂子是真女子，不会被你的糖衣炮弹所迷惑。”好友丙也起哄。 和霍尧关系好的，哪个不知道霍尧急着结婚，也正因为都是哥们，才什么话都说。其实，狐朋狗友这些话不乏透着真心祝福的意味。豪门里哪家的故事不狗血，程乐乐和霍尧这对分分合合这么多年，不仅玩真感情，而且在小一辈中圈钱的能力也是杠杠的，朋友们羡慕且佩服。 “我俩都随了多少份子钱了，早晚得让你们还回来。”霍尧风轻云淡地笑着说。 “早晚是什么时候？我们等得花都谢了。” “今年怎么样？” “怎么也得是今年上半年吧，现在还早着呢。” “我看行！今年上半年霍尧是要能完婚，份子钱就是我之前订的那辆马丁，我的心事也算是了了。”说话的人还假装抹了抹眼泪。 霍尧斜眼看向那人，“不用上半年，我一会儿就把你这话告诉乐乐，我们马上就能结婚，我还要多谢你了。” 喜欢跑车的是程乐乐，不是霍尧，朋友们笑做一团，拍桌子的，狼嚎的。 “不行不行，不带这样的，你不告诉乐乐，才算你的本事，而且必须举行婚礼才算，”那人反应过来把话说大了，急忙补救，霍尧可是真能把马丁拿走讨乐乐欢心的，说话的人顺便把其他人也拉下水，“你们觉得呢，大家都要给霍尧随份子的，要不咱们今天就把份子钱订下。” 什么份子钱，不就是打赌么，霍尧眼睛微眯，舔了一下上唇，“好啊，都有谁？” “呦，真的假的？” “大家都快过来，霍尧放话了！” “容泽，你说呢？” “我不参与，怎么说我现在和霍尧是一家子。”容泽坐在霍尧身边纹丝不动。 “切！” 容泽偷偷瞄了一眼霍尧，便把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霍尧那么明显一副‘你们完了’的表情，容泽有些同情这些突然像了打鸡血一般的人，而且人家霍尧可什么都没答应。 不能怪这些人大惊小怪，能看霍尧笑话的时候并不多，霍氏和程家要办婚礼，绝不可能在几个月内草率地办了，一下子似乎不少人感兴趣，大家七嘴八舌地嚷起来。 别人以为霍尧鸭子嘴硬，事实上他是真的不在意，乐乐没动力，他给乐乐一个就是，计划已经在实施中了。要是那样做，半年还不行的话，霍尧轻蹙着眉头，那他才真要担心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霍尧远远凝视着程乐乐，十八岁的年纪虽然青春但也青涩，二十八岁妩媚却少了纯真，唯有程乐乐现在正好处在女孩和女人之间，最让人心痒难耐。霍尧不自觉地低头失笑，起身朝程乐乐走去。 “千万别结婚，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话一点没错，现在我俩就像自己的左手握右手。” “就是结婚，也要晚几年再要孩子，我当然爱我家宝贝，但不能否认大部分时间他都挺让人生气的。” “不过，孩子也是夫妻的纽带，这是事实，爱情并不能代表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 ……当霍尧走近程乐乐时，便听到程乐乐的闺蜜说着这些给他‘扯后腿’的话，霍尧嘴角抽了抽，侧脸回望刚才那一桌，他心中默念，他不生气，这些账都会算到她们的老公头上。 霍尧不动声色地把程乐乐揽进怀里，“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没什么，我参考参考她们的婚后感想。”程乐乐毫无所觉地说，她听着朋友们倒苦水的话，可也感觉到了其中伴随的甜蜜，她开始认真地考虑结婚的时机。除了没有结婚的契机以外，她太忙了，工作计划都排到后年去了，如果想在这两年插个婚礼的话…… 霍尧半眯着眼睛，环望了一下四周，黑发带着发胶仍有些凌乱，搭配灰色修身西装，衬得修长的身型帅气且禁欲。不过，尽管霍尧再气质优雅还是外形出众，这会儿释放出的冷淡气场也让在座的几位美女都没心情欣赏了。 “那啥……我们也是为你们好，让乐乐早点进入婚后状态……”萧景辰干笑两声。 霍尧意味深沉地看了眼萧景辰，便转头温柔地对上程乐乐，“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一会儿来接你。” 婚宴已经过去大半时间了，程乐乐看了看方淼的方向，“你可以走了吗？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了，临走前和方淼打个招呼就行。” “行，那我们现在过去吧。”霍尧点点头，他们不是婚礼的主角，没必要待到最后。 “去吧去吧，回去醒醒酒，记得晚上去方淼家闹洞房，”霍雪菲挥挥手，又对她哥嘱咐道，“乐乐今天陪方淼多喝了点，你扶着她点。” “谢了。” 和一桌朋友道别后，霍尧搀起脸色微红的程乐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前走。程乐乐酒量不错，头微晕却没有喝醉，不过加上脚底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就有些不稳了，所以两人走得很慢。 “你不高兴了。”程乐乐撅着嘴，嘟囔道。 “没有。”霍尧微笑着，与程乐乐十指相扣。 “你有，我知道他们今天都在你跟前说什么了。”朋友们都结婚了，他俩就显得格外受关注，程乐乐突然踮起脚尖，快速地在霍尧唇上轻啄一下，柔声说，“我爱你。” “你在取悦我？”霍尧烦躁的心在程乐乐柔软的唇下化开了。 “恩，我不想你不开心。”程乐乐在大庭广众下主动亲吻，仍有些羞涩。 “你高兴我就高兴，而且我们现在和结婚后也没有什么不同。”霍尧不会在程乐乐面前表现出一丁点不满，他只会刷满程乐乐的好感度。 “既然没什么不同，我想……其实咱们也可以办场婚礼。”酒精的刺激和满场成对的幸福泡泡感染着程乐乐的思绪。 “如果你不想，就不要勉强自己，别人结别人的婚，和我们又什么关系。”霍尧挑眉，却没有顺着程乐乐的话答应下来，这种脑子不精明时同意的婚礼，他已经收到过几次了。 “我是认真……啊！”两人正说着话，突来的冲力猛地撞了过来，程乐乐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两拍，想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身体尽量偏了偏，鞋子却不给力地直接崴了脚，低呼声不由得脱口而出。 幸好霍尧一直揽着程乐乐，及时托住了她，才让程乐乐没有向后仰坐在地上。 程乐乐紧握着霍尧的手，惊魂未定，刚想要说什么，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148章 婚宴是喜庆的事, 程乐乐和霍尧这片区又都是年轻人，也更闹腾一些。几个十岁左右小孩儿正是猴子托生的年纪，绕着桌子跑来跑去捉迷藏, 都玩疯了, 其中一个没刹住脚, 便直直撞进程乐乐怀里, 程乐乐往边上倒的同时，小孩也猛地摔倒在地，大哭起来。 不过是一会子的事情，周围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孩子的母亲便寻着声音, 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小宝, 怎么摔倒了？不哭……不哭……”母亲一把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来，视线迅速扫了一眼对面的霍尧和程乐乐，微微蹙眉，作为母亲，潜意识会首先保护自己的孩子，“小宝, 告诉妈妈怎么回事？” 这事儿若小孩子是故意的且没有受伤, 一切都好说，但现在双方都是无意的前提下, 就比较麻烦了，小孩子太脆弱了，一不小心就能被碰坏或磕坏, 通常大人就要负更多责，就像自行车和汽车撞上了，自行车永远都在理。 不过霍尧现在一颗心全都在程乐乐身上，幸好刚才他及时接住了乐乐，霍尧手臂收紧，让程乐乐将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程乐乐感觉自己头有些晕，连带着身体也酸酸的，果然是喝酒误事，她对霍尧笑了笑，“我没事，你让我起来。” 可从霍尧的角度看来，程乐乐一点也不好，额头上迅速起了一层薄汗，嘴角被难看地扯着，霍尧利索地将人打横抱起，“你别动了，是不是脚崴了，告诉我你哪儿不舒服？” “等一下！你们不能走，”孩子的母亲立刻了截住了霍尧，尽管小宝看着没事，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尤其这两人在这儿装什么装，孩子母亲的怒气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你们看见你们把孩子撞倒了么？不用道歉么？” 霍尧抿着嘴，抬头望向对面的女士，按情理和礼仪来说都应该道歉，但现在难受的人是乐乐，熊孩子倒是活蹦乱跳的，他不可避免地想要斤斤计较，眼睛微微眯了眯。 “女士，小孩子摔倒有我哥的责任，但是你家孩子在公共场合横冲直闯，也是不合适的，大家刚才都看到了。”当霍尧正要说话时，霍雪菲抢先开了口，已经感觉到霍尧心情不好，她哪儿敢再让霍尧说话。 霍雪菲其实更愿意替她哥道歉了事，但那样就明显在驳霍尧的脸色了，而且这事儿的对错也没有分明的界定，最多是显得他们不大度，不过教养有时看心情而定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霍雪菲尽量温和地表达出霍尧的意思，道歉没有问题，其原因仅是霍尧和程乐乐没有及时躲开，并不是他们撞的，况且霍雪菲的一句话将周围人都拉下水了。 “就算这样，一个孩子也不至于把成人撞伤吧？”女士的意思就是我家孩子还没怎么样了，你们都委屈上了。 “妈妈……”十岁的孩子似乎被吓得又有了哭腔。 “小宝，不害怕，”女士轻声地安慰了一句，她知道能参加今天婚礼的人都是有身份的，她也仅仅是希望对方道歉，作为父母，首先要给孩子依靠和勇气，至于教育孩子也是回家之后的事情，转头继续说，“我不管你是谁……” “妈妈……”十岁的孩子拽着母亲的衣领，把身子往回缩了缩，“妈妈……那个阿姨在流血……” 等程乐乐察觉时，就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迅速往下坠，吓得她想张嘴呼救，却什么都来不及出口，便要被拽进黑洞里，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程乐乐只能看见霍尧惊慌失措的面孔…… 鲜血顺着程乐乐的脚腕流下来，落在地上了几滴，更多地是从背后晕染到裙摆上。 霍尧脸色铁青，抱着程乐乐的手不停地发抖，周围一瞬间好似变得乱糟糟的，人们惊讶的视线、窥探、窃窃私语，全都被霍尧屏蔽在外，他忽然想起什么，隐约猜到了原因，就因为这样才更让他前所未有的害怕，如果不是他，乐乐不会…… 新娘和新郎也被这边的情形吸引了注意，方淼扯着紧绷的红色旗袍，豪迈地小跑过来，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回事。 “愣着干什么呢，快叫救护车！”徐磊跟着赶过来，看到有人受伤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要立刻送医院，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反倒成了最理智的人。 徐磊的话像是一盆冷水让众人清醒过来，与程乐乐和霍尧关系铁的人连忙联系医生和医院，也有给家里打电话通知的。之前摔倒的孩子更是害怕得大哭起来，他大概没想到自己的顽皮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这种事太偶然了，连他的母亲都有些慌乱了，现在不管与小宝有没有关系，她都要跟着去医院一趟。 救护车是直接被医院院长派出来的，头一次到得这么及时。萧景辰见霍尧仍没有动作，有些焦急地晃了晃他，霍尧这才回过神来，紧紧地抱着程乐乐，踉跄地跑出大厅。 好在婚宴已经接近了尾声，方淼也跟着上了救护车，徐磊则处理收尾工作。 …… 怀孕十周，胎心弱，有流产先兆。医生说这是初步诊断，稍后会有更详细的检查。 “你没查仔细，就跟我说？我家乐乐从小身体就好，没病没灾，不就是怀孕了么，怎么到你这儿就变得这么严重！”医生不说还好，这么一解释就像是点了炸药包似的，在霍尧听来，医生的潜台词就是可能还有其他问题，没有查出来，当然，如果不严重，也不会出血了。 医生的话不过是谨慎的说法，谁叫医生一般说话不是夸张，就是模棱两可，为了以后方便推卸责任，总是这儿不清楚，那儿不知道，但这回算是碰到硬茬儿了。 平时温和绅士的霍尧犹如狂躁的狮子，逮着医生便宣泄了出来。外人只羡慕霍尧对程乐乐的感情，只有霍尧自己清楚，他是在对自己生气，两人一直没有结婚，眼看着别人都成双成对了，他当然着急，才干了件蠢事，没想到弄巧成拙。 “您真的不用担心，程小姐的情况很普遍，因为怀孕时间短，所以没有注意，从而没有引起重视，加上平时工作紧张，精神焦虑，饮食不规范，都有可能导致流产，只要后面的月份谨慎小心就行。之后程小姐做的检查也都是怀孕之后的常规检查，用来排查各种胎儿是否不健康。如果真的出现问题，我们也会控制在三个月内，进行引产，程小姐只要好好休息，不会有任何影响，建议下次有计划地做怀孕准备，戒烟戒酒，注意观察月事……”没眼色的医生非常有经验地将孕前孕后都唠叨了一遍。 霍尧却只听的见‘流产’和‘胎儿不健康’，尤其什么‘有计划地做怀孕准备…’的话简直就是在嘲讽他似的，让霍尧终是没有辩解，但仍狠狠地盯着妇科医生。 萧景辰生过孩子，知道怀孕的流程，她站在一旁撇撇嘴，医生说了这么多废话，其实就一个意思：这次情绪不稳导致出血，但没流产，以后多多休息。 算是虚惊一场！虽然雷声大，但雨点小，没有真的出事就好，这回过味儿来一想，这难道不是件喜事，霍尧和程乐乐总算水到渠成了，一起来的朋友们纷纷安慰外加恭喜。 霍尧发过脾气后，便把众人都撵走了，自己守在病床前，等着程乐乐醒来。 医生没有说错，程乐乐之前熬夜盯着美市，市场指数跳一下，她的心脏也跟着紧绷，疲惫和紧张都让身体状态下降，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 期间，程家接到电话，马上就杀到了医院，自家女儿未婚先孕，还差点流产，任谁家能不气？霍尧自距拜访程家都很久了，却没有要结婚的意思，程家原本就对霍尧有意见，这回霍尧若是不负责任，估计程家都不会让霍尧安全地回香港了。 霍尧真是冤枉死了，想被套牢的那个人明明是他呀。但程家可不管是谁的原因，你霍尧不是有本事么，当初出了那么大的事都能让乐乐复合，结婚怎么就搞不定。 霍家收到消息后，也随即搭私人飞机赶来了，不过霍尧的心态与程家截然相反，霍家则是乐得屁颠屁颠地来了。 霍江以前就算不待见霍尧，但毕竟是心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潜意识对优秀的霍尧都有隐隐的骄傲，现在对霍尧的心结解开了，更恨不得逢人就夸，连带着对程乐乐也越看越顺眼。只是这两人不结婚，霍江有心却不敢催霍尧，谁叫他和叶梅现在在霍尧面前只有陪笑脸的份儿。 可没想到霍尧一下子给了他们一个惊喜，奉子成婚什么的才是棒棒的。知子莫若父，霍江不用想都知道是霍尧做的手脚。在这种关键时刻下，做父亲的霍江绝不给儿子拖后腿。他与叶梅有备而来，从上飞机开始，两人就没有闲着，联系婚礼策划、妇科医生、月嫂….. 到医院后，没等程家开口，十几种方案就摆在了两家面前，更别提霍尧早就精心准备过婚礼安排。就这样，本以为程家与霍家要因此对上了，霍家却诚意十足，两家连点火星子都没有溅起来，最终两家相谈甚欢。 在某当事人还处在睡梦时，终身大事就被彻底敲板了，甚至为了程乐乐着想，害怕显怀之后穿婚纱不好看，硬是把婚期安排到了两个月后。 第149章 程乐乐醒来时, 已经是第三天了,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昏暗而陌生, 程乐乐张了张嘴，却因为两天没有进食，虚弱得厉害, 只能喘着粗气。 霍尧睡得很浅，听到一点动静便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快步向病床走了过来，“乐乐？醒了？” 程乐乐看到霍尧，心瞬间就安定下来, 把手伸出来, 霍尧连忙握住，轻声问道：“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 ”程乐乐这才有心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顺着窗帘的缝隙看到些许摆设，“这是……医院？” 霍尧却被程乐乐的问话, 弄得突然紧张起来, 之前在脑海里组织的那些铺垫的话，这会儿一句也不记得了, 只能让自己的声音更轻柔些, “恩, 你怀孕了。” “……”程乐乐定定地望了霍尧一会儿, 她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怎么可能，她才多大啊，虽然她毕业早，事业小有所成，也许准备结婚，可是……怀孕？这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程乐乐缓缓地靠近霍尧一些，问道，“……你说什么？” 霍尧见程乐乐不可置信的模样，心里蓦地有些酸涩，乐乐果然没有想过和他组成一个家庭，同时也庆幸自己所做的，不过这些想法都在一瞬间隐下，当前最多地还是心虚，不敢承认自己耍得那点小阴谋，智商也迅速回笼，抿着嘴角，一脸坚毅地说：“乐乐，你不想生，咱就不生。” “我真的怀孕了？”程乐乐还懵着，只想让霍尧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是，”霍尧自然是以退为进，不可能真得由着程乐乐想不生，就把孩子打掉，不说其他的，流产首先对程乐乐的身体有害处，更何况如果真的这样，他当初还折腾什么，“乐乐……” “怎么回事？怎么就……我们不很注意么？做了措施，而且每次都是双保险的，怎么还能这样？！”程乐乐难以置信地打断霍尧的话，这种事情不能有万一，所以程乐乐也不可能有经验，这会儿想找出原因，更是毫无头绪。 “我也不知道。你没醒来的这两天，我仔细想了想，可能就是你哪次忘记吃药了，再加上套套也不是百分之百有效，你知道的。”霍尧无辜地摇摇头，现在只能把一切归为意外。 “所以，就这么巧？！”这小蝌蚪得有多顽强？程乐乐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怀疑地望着坦然的霍尧，心里那点疑惑慢慢散去。 程乐乐停下了质问，两人间忽然沉默下来。 “乐乐…你…你就真从未想过和我组成一个家庭么？”霍尧见程乐乐情绪缓和下来，瞅准时机，语气黯然地说，“真的那么不能接受？不喜欢这个孩子？” 程乐乐突然被迫中奖，对霍尧这个参与者不可能不怨念，孩子不是未来几年计划的一部分，她也许幻想过和霍尧结婚生子，可那是先结婚再生子啊，与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 至于对孩子的感受……要说程乐乐马上就有了母爱，那是不可能的，孩子都没有成形，哪里有什么感觉，母爱也得慢慢培养。可说她不喜欢这个孩子，程乐乐并不幼稚任性，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出现了，除了好奇，还有责任，她明白自己不能伤害他。 “我没有不喜欢孩子，我只是…只是烦你…讨厌你…”就因为不能朝一个受精卵撒气，程乐乐才对霍尧更加不待见，从醒来到这会儿，她总算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孩子估计得生，但始作俑者不能放过，“就是讨厌你！没有你，他怎么会冒出来，就怪你！都是你的错……” 程乐乐似乎找到了出气口，拳头软绵绵地落在霍尧的胸膛上，霍尧也任程乐乐打骂，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慢慢张开，眼神温柔而宠溺，他也是算准了程乐乐的性格，才剑走偏锋，现在程乐乐能把气发出来，比他想象得好太多了。 等程乐乐打累了，霍尧顺势从椅子上滑下来，双膝跪在地上，上身紧挨在程乐乐的床边，搂住程乐乐的腰，“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自己生气，要赖就赖我！宝宝，这次真的吓死我了。你最近胃口不好，喝了那么多咖啡，还困成那样，咱们就该来医院检查的……都是我的错……” 霍尧的这些话是真心诚意的，程乐乐不知道内情，难道他不清楚么，他早就应该注意程乐乐的变化，想起当时的情形他都后怕。 程乐乐听着霍尧的絮絮叨叨，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男人脸色苍白憔悴，青青的胡渣子，充满血丝的双眼。对于这次的意外，霍尧其实也是无措的吧，程乐乐矛盾地想着，随后便心软了，伏在霍尧肩头，低声妥协道：“我以后可不是‘宝宝’了，咱们有宝宝了。” 霍尧欣喜地转头看向程乐乐，这算是承认了，压住内心的颤抖，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程乐乐的后背，“你永远都是我的宝贝，我的宝宝，我的心肝儿……” 程乐乐被说通以后，婚礼像是被装了加速器似的，高效且有条不紊地筹备起来。 喜帖以最快的速度率先准备妥当，发到邀请宾客手里。 外界舆论也掀了起来，方淼婚礼上的意外，圈子的部分人都看在眼里，而且作为比方家更有资本的程家，本应该优先举行，或错开半年以上，而不是两场婚礼仅隔两个月。奉子成婚的理由隐隐被媒体和各个世家猜测到，但对程乐乐有一丁点不好的事情，霍尧都会扼杀在摇篮里。 很快，外界就传出，婚纱是某位大师的杰作，从两年前就预订了，还有钻戒、其他珠宝首饰都是大牌制定款，霍尧的求婚礼物是某小岛的所属权文件，新房更是早早开始在某地段动工，整天敲敲打打是骗不了人的，而事实也是这样。 一般看到新闻的人只会感慨这场婚礼有多奢华，程乐乐和霍尧的优秀和背景对正常人来说，都距离太远。有些知道程家和霍家资产的人鄙夷程乐乐败坏家风，但说白了还是羡慕嫉妒轮不到自己，现如今能奉子成婚，也是本事。 更何况程乐乐自己就是个大金矿，年轻漂亮，更多有眼力见的圈内人，看霍尧忙前忙后，恨不得像眼珠子似的护着程乐乐，倒是觉得理所应当，只会锦上添花，不会触霍尧的霉头，而那些没眼力的人，事业也做不大，不值得顾忌，媒体本身就被有能力的人掌控着。 期间，程乐乐唯一不好意思面对的就是方淼，在人家一辈子就一次的婚宴上弄出大乱子。方淼表示不在意，怀孕是喜事啊，在她的婚礼上发现了，指不定半年后自己也怀了呢，这就跟接捧花是一个道理。 农历三月二十二，程乐乐与霍尧结束爱情长跑，在迪拜七星帆船酒店举行了隆重的婚礼。除了程乐乐和霍尧的几位好友外，与霍氏、程氏有往来的大集团都来了人，看起来更像是经济论坛的红毯。 几年后的某日，程乐乐参加完闺蜜聚会回来，气冲冲地把书房的门推开，“霍尧！你和说清楚，当初是不是你设计我怀孕的？” 哎呦，这都什么时候的旧账了，霍尧挑眉，不紧不慢地走近程乐乐，拉到椅子旁，让人坐在自己的腿上，“怎么突然想起这茬了？” 程乐乐义愤填膺地说起刘佳的事，aaron的家族本来是不同意刘佳的，刘佳中学的时候就吃过这方面的亏，现在成熟了，更有傲气了，我看上的是aaron，又不是看上你修斯家族，之后就向程乐乐辞职，再一次跑不见了，aaron又找了近一年，才在与瑞士苏黎世银行谈合作案时，见到了人。aaron也不管工作了，一连三个月黏着刘佳，把事后避孕药换成了维生素，终于某天刘佳孕吐，aaron成功把人拴牢了。 为了不让家里人再为难刘佳，aaron才和盘托出。修斯家有了下一代，终于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说到这儿，萧景辰也感概当初还纳闷为什么一结婚就怀孕了，原来是套套上被扎了针眼。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你就不能告诉我实话？”程乐乐气愤地说，程小宝虽然都可以打酱油了，可未婚先孕在她心里是个小疙瘩。 霍尧望着程乐乐水汪汪的眼睛，不想说谎，只能用胳膊将人箍紧在自己怀里，“……如果……我说是呢？” 显而易见的失望在程乐乐的眼里闪过，霍尧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样闷疼， “我承认我不该这样做，也许以后我都不能这样保证，但我希望你永远幸福。你看，你的生活没有变化，只是多了我和孩子。” 程乐乐的生活的确没有太大变化，还是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长住la比以前轻松得多，唯一的不同就是需要耐心地带孩子，程乐乐不是独身主义，带孩子是早晚的事情，她没有抵触。在美国，更注重稳定的家庭关系，有了小宝，似乎比以前更能打开社交圈。 反而霍尧的改变更多，一个人担着尧乐乐和霍氏两家的运营，还要照顾自己的小脾气，小宝出生后，为了迁就她的工作，霍尧将霍氏的重心逐步移到了美国。霍氏在美国没有根基，其实就相当于从头开始，有多难，她当然清楚。 而且这件事过去很久了，程乐乐不想矫情，却又不甘心，脑袋埋在霍尧的颈窝，“当初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就算准了我现在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才承认的。我就是傻，我要是不傻能同意嫁给你？” 霍尧的心慢慢回落，“可见，傻人有傻福。” 虽然做人难得糊涂，但…“你还有理了？让你设计我！忽悠我！…你欺负人！”程乐乐张嘴就往霍尧肩膀上啃。 霍尧勾起程乐乐的下巴，在她的嘴上印上一个缠绵的吻，眼里的浓情恨不能溺死个人，声音低哑，“我只欺负你一个。”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容易想歪…… 本书由 如梦人生 整理 请手机用户输入m.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直接访问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