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蔚蓝の枫叶 整理 请手机用户输入m.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直接访问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恃宠皇妃戏夫成瘾 作者:百代过客 文案 他是重生的皇帝,她是穿越而来的影后。   前世他纵她、护她、宠她、爱她,她却不爱他!   今生他加倍纵她、护她、宠她、爱她,她依然在作死道路上狂奔!   ——既然宠妃持续作死,那朕就放弃抢救了!   ——不要啊!臣妾还想再抢救一下下!   天生戏骨的谢影后,生来自带好感度系统(别人对她的好感值),可看清世间一切虚伪,宫斗简直就是开外挂!   小太监:“娘娘,奴才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得了吧,好感度才二十,稍一威逼利诱,保证立马叛变!   宫妃:“妹妹,这是姐姐专门给你炖的补汤,快喝了吧!”   ——好感度不到五,明显恨不得她去死,这汤加了穿肠毒药吧!   皇帝:“爱妃,你是朕的心肝宝贝!”   ——都心肝宝贝了,好感度肯定很高。(然而看到皇帝顶着的好感度,谢影后惊呆了!)   重生精分腹黑皇帝vs穿越伪善作死宠妃的故事!! 本书标签:宫斗 ============== 001 盛宠 “娘娘,奴才大字不识一个,就羡慕妙凝姑姑能给娘娘读书解闷。昨个儿,奴才学了一首诗,打算背给娘娘听,也好在娘娘面前讨个彩儿,娘娘您就赏个灵耳儿听一听?” 小段子圆圆的脸儿,比那珠子还要圆,还有那圆溜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从教导司出来的时候,不少娘娘可都是抢着要呢! 此时他站在仪元殿内,看着那苏锦包着的脚踏。宫妃们身上穿的就是这种苏锦做的宫衣,可在仪元殿内,只配用来包脚踏。 “那说来听听……” 懒懒无力,又甜甜糯糯的声音从软榻上传来,让小段子想起了小时候吃过的粘糖,又甜又粘牙,咬一口能在嘴里嚼半天。 小段子忍不住稍微抬了抬头,看到那用绞纱铺就的软榻,听说是从海南运来,每年只产五匹,别的宫妃求一尺做帕子都要喜笑颜开,在这殿里却随处可见。 小段子看到那绞纱,终究没敢再抬头看到榻上的人。 “那奴才念给娘娘听,诗名叫《卧春》。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低,遥问卧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 “倒是没念错……”轻轻淼淼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小段子听了非但没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奴才昨儿晚在屋子里背了不少遍,没想到将隔壁的小春子吵得不耐烦,说就这几句至于背半天吗,他听了一遍就记住了。” “哦……” “奴才给您学学小春子的语调,您听一听就知道他为什么一遍就记住了。《我蠢》,我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 “哈哈哈……哈哈……”榻上的人儿笑声不停的回荡在殿内,宛如仙乐。 小段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裤裆,庆幸那玩意儿已经没了,要不然恐怕早就站起来了吧! 榻上的人还在笑,旁边给她打扇的宫女妙凝笑着劝道:“娘娘您悠着点儿,仔细笑岔气儿伤着自己。” “我蠢哈哈……俺是头呆驴……哈哈哈……”榻上的人儿在上面滚了一圈,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良久!仪元殿内笑声依然不断,妙凝急了,“小段子,你个天杀的,看你惹的祸!” 小段子的冷汗掉了下来,能逗笑娘娘是本事,可真逗出毛病,能让他痛痛快快的死都是便宜他。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求您别笑了!奴才真是该死,早知道您这样,就是打死奴才也不敢说给您听啊!”小段子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 殿内的宫女跪了一点,只求那榻上的人能停下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笑成这样,在殿外都能听到……”宛如林籁泉韵的声音的响起。顿时,宫女门全部禁了声跪趴在地上,只除了笑软在榻上,依然没有停下的谢婉容。 只见一着卍字金龙缠身的男子走了进来,这人生的极好,就像世上所有的灵秀全集中到了他一人身上一般。 仿佛是天上的星辰坠落,铸就了他的身骨,本来星辰冷寒遥远,可却点缀了一双金乌赤瞳,只要他想便可融化所有的冰寒。这人正是轩辕皇朝的弘武帝轩辕曜。 弘武帝走到软榻前,眼含笑意的将榻上笑的花枝乱颤的人儿拉进怀中,宠溺道:“大笑伤身,好了,停下来!” 怀中的人十六岁的年华,正是女子最娇艳的时候,巴掌的小脸儿,因笑而双腮晕红,张开的桃花瓣红唇,即使笑也比别人小,大眼睛此时笑成了月牙,还是那垂玉珠的月牙。 弘武帝低头吻去那玉珠,猜测这人定是那菩萨手中的玉净瓶水做的,要不然为什么就是泪水也如那琼浆蜜露一般。 “哈哈……停不下来了……臣妾嘴巴疼……胸口疼……肚子疼。”所谓乐极生悲就是这种情况吧,谢婉容倒在弘武帝的怀中,几乎软成一滩泥。 弘武帝心疼的用吻堵住她的小嘴,笑声顷刻变成呜呜咽咽的声音,长舌伸进那桃花瓣的小嘴中,可它太小连一半都容不下。谢婉容不舒服的伸出小拳头锤他,却不能撼动他分毫。 良久,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终于分开了,弘武帝眉染不悦,“笑够了?还笑吗?” 谢婉容躲进他的怀中,哼唧着摇了摇头,她现在腮帮子疼,胸口缺氧似的疼,还有肚子也拉到肌肉一样的疼。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意思很明显:让弘武帝给她揉肚子! 弘武帝一边给谢婉容揉肚子,一边对跪在地上打摆子的宫人问道:“怎么回事?六娘怎么笑成这样?”六娘,谢婉容未进宫是的闺中排行。 提到这儿,谢婉容不由自主的又笑了两声,弘武帝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还有完没完?”声音中带着怒气,显然是动怒了。 被打了屁股那还了得?当下谢婉容便还了回去,玉手伸到弘武帝腰侧,狠狠地拧了一下。嘴中还委屈的哼唧两声,仿佛弘武帝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弘武帝沉下脸来!在他怀中的谢婉容没得到他的认错,起身就要离开他的怀抱。 弘武帝搂着她一只手就能握过来的柳腰没有松手,“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还跟朕使性子?”殿内响起宫人们砰砰砰的磕头声,只求皇上能息怒! 怀中的人就跟扭糖轱辘一般,拧着劲儿的要离开弘武帝的怀抱。弘武帝一只手掌着她的柳腰,另一只手本来在给她揉肚子,此时怕她掉下去,停了动作去扶她的肩。 却不想谢婉容又将他的手拉回到肚子上:还疼着呢!接着揉! 弘武帝简直要被她给气笑了,染上寒霜的眸子,也多了些哭笑不得,敢这么跟他使性子,还让他侍候的,也就这位小祖宗了。 弘武帝最终低了头,搂着谢婉容摇了摇,“好了,真是怕了你了。”谢婉容也懂得见好就收,没有再使性子。她乖巧的窝在弘武帝的怀中,俨然一副猫咪被顺毛顺的很舒服的样子。 弘武帝抬头时,眼中已没有对谢婉容的温柔宠溺,他语如寒霜:“谁竟然这么大本事,将六娘逗成这样,说来给朕听听,朕也解解乏!” 趴在地上的小段子,吓的语不成调,“皇上……奴才有罪……奴才罪该万死!”小段子知道自己没了活路,他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只求皇上能让他痛快上路。 还记得上一个暗害谢婉容的太监,那太监在娘娘的参汤里下绝产药,被皇上查出来之后,竟是命人天天给那太监灌绝产药。 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残缺的男人,哪里有生孩子的功能,这被人灌了绝产药,整个宫里都好奇那太监的下场。最后的结果,那太监脱了人形,腹痛不止拉血而亡。 皇上总讲究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他让娘娘笑个不停,皇上不会让他笑死吧? 小段子想想这种死法,不由砰砰砰的给皇上磕头,“求皇上给奴才一个痛快吧,奴才无意害娘娘啊!”小段子额头磕破,血水顺着脸流下来,样子甚是可怖。 “拉下去,由掌刑司处置。”弘武帝挥手。皇上亲自发话丢去掌刑司,哪怕不是死罪,恐怕也活不了。 何况看谢婉容不顺眼的,因为不敢对她怎么样,当然更愿意拿仪元殿的人出气了。小段子进了掌刑司,可以说是必死无疑,还是不得好死。 或许小段子自己也猜到了这种结果,不由面如死灰的瘫在了那里。 “不行!不能将小段子拉走!不过就是逗笑逗过了就罚他,那以后还有人给我解闷吗?没人逗我开心,那我岂不是要闷死?” 皇帝做的决定其他人哪敢置喙,哪怕有人阻拦,只要皇帝不开口,执行的太监们也当没有听见,直接拖着人走了。 可现在开口的人却是宠冠后宫的谢婉容,见了皇后不用下跪,和皇上也敢甩脸色,执行太监自然不敢当作没听到,低头站在小段子的身边,等着皇上做最后处决! 谢婉容在弘武帝的怀中要出来,却是被他制止了。小段子一脸血的模样,被她看到肯定会吓到。 小段子没想到谢婉容会为他求情,眼中不由升起了希望。 “朕天天来陪你,还不如一个能逗你笑的奴才?” 弘武帝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徐徐出口,明明声音如天籁,却让殿内的人齐齐的打了一个寒颤! “皇上就算天天来,每次也不过就一炷香的时辰,剩下的时间臣妾怎么打发?要是皇上每天能陪臣妾半天,那小段子您随便处置,不然您还真没有小段子重要。” 谢婉容好似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皇上还不如一个太监重要,只凭这句话,便足以让她失宠。跪了一地的宫人,吓的连呼吸都停了片刻。 恰好,总管公公王喜走了进来,“皇上,宋大人御书房有急事求见!” 皇上似乎也有了台阶下,“别闹!小段子给你留下便是,等忙过这一阵儿,朕会多抽出时间来陪你。” 一句话解开了殿内凝滞的气氛,也让宫人们明白,跟着谢婉容肯定有前途。 瘫软的小段子被人抬了出去,谢婉容从弘武帝的怀中出来,伸手将他的龙袍拉平,甜甜糯糯的道:“您说话可要算话,要不然臣妾可不答应!” 弘武帝伸手拧了拧谢婉容又好看又挺翘的鼻子,“真是惯的你!”见谢婉容要下榻送他,他挥手制止了,“外面热,中暑了又要折腾朕了。” 谢婉容听言真的没有下榻,在榻上俯身,“恭送皇上!” 听到脚步走了,谢婉容才抬起头来,当看到弘武帝头顶时,眼神不由剧烈一缩。 自带好感度系统的谢六娘清楚的看到,弘武帝头顶对她的好感度是负数,这说明…… 她在弘武帝的眼中,不过就是个死人! 002 真假 若不是自带好感系统,谁又能想到弘武帝对她的宠爱都是假的呢? 甚至一度六娘自己都在怀疑,她所天生拥有的好感度系统是不是出问题了,因为就是演技一流的自己,竟然也没有看出半点破绽。 那自然又宠溺的眼神,那因为她一颦一笑眼中乍现的喜悦,就算是天生戏骨的谢六娘,也不得不佩服弘武帝的演技。 很多时候,看着他宠溺又纵容的眼神,她便有一种要沦陷的感觉,要不是每次看到他头顶上的负数,或许她早就迷失在他制造的幻象中了吧! “娘娘,皇上已经走了,您就别看了。”妙凝略带打趣的声音在谢六娘的耳边响起。 谢六娘条件反射的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弘武帝要营造谢婉容盛宠的假象,那么哪怕她知道真相,也要配合他演戏,因为她不想死。 “将小膳房熬的培元银耳羹,配上杏仁核桃酥、春意卷和枸杞椒盐糕给皇上送去,皇上忙起来就容易忘了时辰,先吃一点总是好的。” 正说着小段子又重新进了殿给谢婉容磕头,“多谢娘娘救命之恩,小段子愿做牛做马报答娘娘。” 六娘看着小段子头顶的好感度,以前是三十,现在却成了二十,显然小段子嘴上说着感激,心里却并不是这样想的。也对,小段子自然有理由怨恨她。 说笑话逗她乐,笑的停不下来本就是她的错,她求情的时候,却说若是皇上愿意多陪她就不管他死活,任是谁听了这些话,恐怕心里也有刺吧! 六娘不在意的笑了笑,她满殿的宫人好感度都不超过四十,根本就没有忠心可言,三十和二十又有什么区别呢! “行了,下去好好养伤吧!妙凝,给小段子支些安养银子。” 可笑众人都以为弘武帝为了哄她开心,或许会答应陪她半天,可谁又知道,恐怕每天陪她的那一炷香的时间,弘武帝都是极力忍耐吧! 弘武帝给她的宠爱,都是丈量好的,一旦她超过了他所谓的度,她或许就会成为不听话的棋子而被厌弃,而一旦被厌弃,等待她的就是再死一次。 给小段子求情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弘武帝不在乎她,不能给她所要的宠爱,自然就会放过小段子了。 “小段子谢娘娘仁慈!”小段子活灵活现的眼中充满了感激,甚至看不出一点他心中的不满。 六娘又笑了笑,人就是这么有趣,脸上的面具是一副面孔,扒了面具又是另一副面孔。弘武帝是,小段子是,所有人都是,连她也不例外。 所以谁也别怪谁带着面具,戴面具的目的,不过就是好好的活着罢了。 小段子下去了,妙凝给弘武帝送糕点去了,极尽奢华的仪元殿静的像一座坟墓。 “把如意荷端过来,我给它擦擦叶子。”在这仪元殿中,她唯一满意的就是这一点绿。 整个仪元殿镶金嵌银,奢华的简直晃眼睛,可是这是弘武帝授意的,哪怕她不喜欢这样暴发户一样的装饰,她也不敢说半个不字,甚至还要表现的欢欢喜喜。 宫人依言将花几上的如意荷,小心翼翼的抬到了软榻旁边的方桌上,然后上前轻轻的将她的衣袖挽起,不想那宛如白玉的肌肤上,却有斑斑驳驳的红痕,宫人非但没有诧异,反而羞红了脸。 六娘看到那刺眼般的痕迹,不由移开了眼睛,她下意识的想要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最后却成了含羞带怯的撒娇,嗔怪的哼了一声。 宫人轻笑,“娘娘莫要羞恼,这是娘娘的大福气。” 娇颜上慢慢爬上了红晕,竟是将方桌上婷婷玉立含苞待放的荷花都比了下去。 宫人们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怪不得谢婉容能这么受宠,这副处子般的反应,就是女人见了都要把持不住。 六娘又听到宫人们打趣的轻笑,心中很满意宫人的误解,面上却恼羞成怒的娇斥,“这里不用你们了,你们都下去,退到殿外去。”六娘成功的将人都轰出了仪元殿。 等人都退出去之后,她并没有放松下来,演戏已经成了她的本能,深深地刻进了她的骨子里,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除了演之外她本能的应该是什么反应。 谢六娘凭借着出色的演技,成了前世几年蝉联影后宝座的演员,她是出车祸死的,并不是什么阴谋诡计,是在躲避娱记跟拍的时候,她坐的车与迎面而来的大卡车相撞。 再睁开眼的时候,便成了秀女谢六娘,成为弘武帝众多女人中的一员,成为众人眼中的宠妃,也同样成为所有人的活靶子。 好在一直跟着她的好感度系统并没有消失,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弘武帝,看到他头顶的负数时,她甚至震惊的没有了反应,现在想来,那应该算是她少见的真实反应吧! 六娘用帕子擦着绿幽幽的荷叶,看着中间待要盛开的荷花,喃喃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可惜她做不来荷花的高洁,也只能像荷叶一样,在淤泥中挣扎了。她本不愿进这皇宫的大染缸,然而却事与愿违,明明反对她留在宫里的人在她身上做了手脚,却依然挡不住弘武帝亲自留人。 当时所有留档的秀女,有身穿高贵典雅的紫裙,有俏丽可爱的黄裙,有超凡脱俗的蓝裙,唯独她被嬷嬷安排着穿上了妖娆艳丽的红色湘妃裙。众秀女看呆的同时,眼中都闪过幸灾乐祸以及少许的同情。 她与五六个秀女一起进入储秀宫,上面正坐着弘武帝和皇后以及众妃嫔,她本打算不着痕迹的抬眼,看帝后一眼,却在看到弘武帝头顶上的负数时愣住了。 其他秀女规规矩矩的给帝后请安,只有她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弘武帝。 她看着他的眼睛,先是静静的注视着自己,之后露出探究和审视,再慢慢地染上笑意,宛如泉水击石的声音道:“留!” 从头到尾,弘武帝头顶上的好感度都是负数,后来她才知道弘武帝讨厌女子着红裙,然而哪怕她以后再没有碰过红裙,弘武帝对她的好感度依然没有变过。 或许在第一次见面时,身着红裙的她便触怒了他,以至于让他决定选自己做她手中的棋子吧! 可是她不想当那被随意舍弃的棋子,可又有什么办法能改变弘武帝态度,提升他对自己好感度呢? 这边六娘在想办法攻克弘武帝的时候,那边出了仪元殿的弘武帝,听王喜说道:“南边的荔枝蜜桔到了,皇上您看……” “除了皇后那里,其他的都送去仪元殿吧!” 没想到上辈子爱极了她的时候,没有为她劳民伤财,这辈子恨极了她,却满足了她的口欲。 003 震怒 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而弘武帝对与六娘负数好感度,自然也有原因。 弘武帝同样也是死过一次的人,甚至还是为六娘而死的,在他四十岁万寿的时候,宫宴上混进了刺客,在六娘命丧刀下千钧一发之际,弘武帝替她挡了刀。 那一世弘武帝爱极了六娘,哪怕为了她死,也没有任何怨言,甚至庆幸死的会是自己。 而弘武帝死后若怀着对六娘的爱重生,他依然会是深爱着谢六娘,为她虚设六宫,独宠她一人的痴情皇帝。可偏偏,弘武帝死后重生之前,在一片混沌漆黑之中却看到了一本书。 那本书中书写了他的一生,小时候戏耍太傅水淹御书房扮成小太监溜出皇宫,被父皇拎着狠揍,这些都一丝不差。 弘武帝有趣的看着自己的故事,随着他一页页的往后翻,他脸上的轻松慢慢地收敛,先是震惊,再是怒不可遏眼睛赤红,到最后是麻木。 弘武帝一生最骄傲的有两件事,一件是他死后有优秀的储君继位大统,会让轩辕王朝继续强大下去。 另一件便是身为一个帝王,他却得到了帝王家所不可能拥有的真爱,他初继位的时候,虽虚设六宫,但是却一直深爱着他的皇后,甚至到后来乾纲独断的时候,遣散了后宫。 然而看了那本记录了他一生的《帝王书》之后,他才知道他是多么的天真可笑。 原来谢六娘从没有爱过他,她不过就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凭借如戏子般精湛的演技,骗了他一辈子。 弘武帝不愿意相信那本书写的,可是当过往的事情重新一件件浮现在眼前的时候,那些最明显的破绽,都因为他爱她被他刻意忽略的,而此时想起来才知道他有多么的愚蠢。 若问弘武帝的感受,有谢六娘对他耍弄的愤怒,同样也有作为男人自尊心上丢人和不甘。 一代文韬武略的帝王,却是看不清一个女人的真面目,栽到一个女人的手里,这种耻辱甚至超过了谢六娘愚弄他的痛苦。 就在弘武帝的愤怒没办法宣泄的时候,他竟然回到了父皇册立储君之前,然后弘武帝凭借着过人的才能,以及对未来之事的提前预知,再一次继承了皇位,甚至几年之内便让轩辕王朝更加强大。 一切都没有变,唯一变的是弘武帝对后宫女人的态度,除了真心对他的沈皇后,原来他曾经的妃子都是那么的面目可憎,甚至包括他曾经爱过的谢六娘。 所以当异世而来的谢六娘重新出现在弘武帝眼前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做了前世她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他想知道当谢六娘知道自己所有的宠爱都是虚伪的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然后他假装深情的与她相处,可越相处越是让他不断的看出谢六娘的冷漠与无情。就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她根本就不在乎小段子的死活,若是能得到更多的宠爱,她可以毫无愧疚的看着小段子去死。 哪怕做了两世的皇帝,弘武帝都自叹不如比不上她这冷清的心性,可他上辈子可笑的却是爱上了这样的一个人。 不,那本《帝王书》中说到,她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她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一个人吧! 弘武帝走到御书房殿前,便见吏部侍郎宋光卿跪在那里,见到自己便扑了过来,“皇上,您要为臣做主啊!臣的儿子……臣的儿子完了,完了啊!” 宋光卿扑在弘武帝的脚边嚎啕大哭了起来,他的哭声中透着绝望,透着恨意,让弘武帝猜到了某种可能。 “怎么回事?”弘武帝对跪在宋光卿旁边的京兆尹王锡良问道。 京兆尹王锡良回道:“回皇上,是谢御史大夫之子谢睿书与宋大人的儿子宋安起了争执,谢睿书将宋安的一只眼睛打瞎了。” 京兆尹看了宋大人一眼,宋大人非要让自己抓人处置谢睿书,可这事据他暗中了解,是宋安先挑衅侮辱了谢婉容,谢睿书才出手的伤人的。 这里面牵扯到皇上的宠妃,更何况谢睿书是谢婉容的哥哥,他怎么敢答应宋大人抓人,只能来见皇上了。 王锡良的话刚落下,远处便传来了一声哭腔,“皇上,您要为臣妾的弟弟做主啊,臣妾家娘家就只有这一个弟弟,这不是要了我父亲的命吗?” 宋昭仪哭着跪在了皇上的面前,那梨花带泪楚楚动人的样子,只要有怜惜之心的,都会将人扶起来搂进怀中好好的安慰,可惜宋昭仪显然是媚眼抛给了瞎子,弘武帝并不买她的账。 若说上一世他将所有的情爱都给了谢六娘,那么这一世在知道后宫这些人的真面目之后,他将所有的疼惜都给了沈皇后,那个上一世为他而死,却生有心悸之痛,唯一真心爱他的人。 “皇上,臣的儿子完了,完了啊!”宋光卿只知道反复的说着一句,六十多岁的人趴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让人听了都忍不住叹息一声。 宋光卿四十多岁的时候,家中妻妾才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那自然成了老宋家的命根子,溺爱中长大的孩子,自然成了京城中一霸, 宋安天不怕地不怕,宫中有昭仪长姐护着,家中有一群人宠着,见到与长姐争宠的谢婉容的大哥,他自然想给长姐出口气。 “呦,这不是谢婉容的大哥吗?真是幸会幸会!” 宋安第一句话说出来,虽然夹枪带棒的,可也还算客气,谢睿书好脾气的到了句客气,却没有想到宋安下面的话,就是一贯讲究君子之风的他,也气的发疯的动了拳头。 “某就只想知道,谢婉容是不是在勾栏院炼就出妖媚之术,要不然怎么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谢婉容肯定岔开了腿,让男人千人骑万人摸了吧!” 谢睿书听到勾栏院与自己妹妹挂钩的时候,他已经震惊的懵了,然而宋安依然还在满嘴喷粪。 “哦,某忘了,秀女进宫之前都是处女,不过勾栏院调教女史花魁,就是所有男人睡了个遍,也有本事让她是个处。” “某本来想让谢婉容教某长姐宋昭仪几招,可后来想想不妥,还是让谢婉容离某长姐远些的好,可别让骚狐狸精勾引男人那一套污了某长姐的眼睛。” 谢睿书呆滞的站了很久,直到宋安得意的带着小厮走出去老远,他才反应过来。 谢睿书发疯了一般追上宋安,将他按到地上狂揍,不管小厮怎么拉怎么拽怎么打他,他都使劲的扒着宋安,将他的一只眼睛打瞎了,将他打的只剩下一口气,谢睿书才被七八个小厮拉开。 弘武帝在听到是宋安出事了之后,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眼神。 前世宋安也是这样的下场,只不过打他的不是谢睿书,而是谢家的一个门客。宋安被废了之后,宋家便一直咬着谢家不放,宋昭仪更是使尽手段暗害谢婉容,到最后宋家甚至参与了谋反。 “将案子交给大理寺,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弘武帝抬步进了御书房,宋光卿被人扶着送出了宫,宋昭仪也哭着回了后宫,京兆尹却是被王喜公公留了下来。 待王锡良进了御书房,弘武帝问道:“具体因为什么而起的争执,你直说就是。” 王锡良不敢违背圣旨,将宋安侮辱谢婉容的话说了一遍。弘武帝顿时大怒,将手边的茶盏摔得粉碎,“放肆!来人,宋安诋毁皇……” 004 侍寝 当弘武帝要说出皇后两个字的时候,猛然的清醒了过来,这已经不是上一世了,谢六娘也不再是皇后了,而他也不是那个愚蠢的痴情皇帝了。 弘武帝握紧的手青筋暴起,他恨极了谢六娘,可二十多年的嘘寒问暖却已经成了习惯。 殿内扑通扑通瞬间跪了一地!众人不明白,皇上后面的话打算说什么?宋安诋毁皇……皇妃?可是谢婉容现在只是一个四品婉容,哪里能算什么皇妃? 而自认为聪明的人,已经预见到,或许谢婉容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婉容。 良久,弘武帝才对众人道:“退下吧!”等所有人都退出御书房之后,弘武帝将御案上的东西挥手扫到了地上。 他脸如寒冰,一只脚踩在龙椅上,手肘支在腿上抵着额头闭眼沉思。 谢六娘,朕该拿你怎么办?一个小小的婉容,朕却给了你皇后的尊贵,可是你配吗?朕恨不得即刻将你打入地狱,可是还不到时候,你还没有给朕生出太子来。 这就是弘武帝一直没有折磨谢六娘的原因,甚至给她荣宠至极的原因。 前世,谢六娘虽然欺骗了他,却是给了他生了一个合格的储君,那个孩子聪明果断,有千古一帝之风。所以哪怕弘武帝恨极了谢六娘,他仍然想要那个太子。 谢六娘会死在他的手上,可他同样会给她一个尊贵至极的封号,他不会允许太子的出身被他人诟病。 半个时辰之后,弘武帝沉声开口,“来人。”总管王喜弓着腰走进来,看到一地的奏折,王喜没有任何情绪的将奏折捡起来,重新放回御案上。 “将那些话一字不落的传给谢婉容听。” 前世这样肮脏侮辱的话,哪里会传到她的耳中,可这世她怎么配呆在他的羽翼之下。 王喜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敢说什么。他出了御书房,对侍候在外面的公公淡淡的说了几句。 御书房这一亩三分地儿的事,只有皇上点了头的,下面的人才敢传出去,否则那脖子上顶着的东西就别想要了。 王喜吩咐完正要进御书房的时候,恰好妙凝过来送羹汤。 这仪元殿也真是有意思,送羹汤从来不是谢婉容亲自过来,哪像其他宫妃恨不得能天天给皇上送,可皇上却不允许后宫的人随便踏入御书房重地。 王喜脸上挂着可以称之为和蔼的微笑,“妙凝姑姑,可真是巧了,咱家正打算给皇上准备点膳食呢,这糕点送的可真是时候呢!” 王喜亲手接过糕点,转手递给御前公公,“快给皇上送进去。”御前公公接过糕点便送进了御书房,显然妙凝不用进御书房了。 妙凝对着王喜福了福身,“妙凝哪里担得起总管这一声姑姑,可是让妙凝臊的没脸见人了。” 王喜是宫里的一品公公,而妙凝不过是四品,哪里敢担得起王喜叫一声姑姑,王喜给妙凝的尊重,不过是看在谢婉容宠妃的面子上罢了。 王喜扶起妙凝,真诚的说道:“怎么担不起,兴许哪天咱家就有求到姑姑的时候。” 王喜收回手的时候,手中却多了一个物件,他看也没看就收到了袖子里。 “多谢娘娘赏赐,刚才咱家听到宋大人提到了谢婉容的娘家人,娘娘要是想听听娘家人的消息,可以问问小竹子,咱家先进去侍候皇上了。” 身为宫里的一品公公,王喜天天收礼可以收到手软,不过礼他照收不误,可若求他办事的话,就想都别想了。 妙凝自然知道王喜的规矩,以为是娘娘的赏赐起了作用,惊喜的说道:“那多谢公公通融了,娘娘能听到家人的消息,肯定会很高兴。” 王喜但笑不语:高兴就别指望了,别气出病来折腾万岁爷就行。 妙凝拉着御书房门外当值的小竹子去一边说话,王喜则转身进了御书房,见皇上正吃着谢婉容让人送过来的糕点,低头回道:“皇上,事情已经办妥了。” 弘武帝咽下口中的银耳羹,“嗯。” 王喜站在弘武帝身后不再说话,可心里却并不平静。 这后宫的各位娘娘送来的东西,除了谢婉容的,就连皇后娘娘送来的,都会被皇上赏赐给御书房的人,皇上一口都没有动过。 皇上对于谢婉容的这一份荣宠与信任,就连皇后娘娘都比不上。那么皇上将刚才的肮脏事告诉谢婉容又是为了什么? 王喜想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也不敢再随意揣测。 …… 且说妙凝听了小桌子转达的话,脸色苍白的回了仪元殿,见众宫人都在殿外站着,她道:“娘娘独自在里面?” 宫人点头,妙凝又道:“都站在殿外十步开外,我有话与娘娘说。”妙凝在仪元殿内是一等宫人,其他人自然听她调配,所以她下了命令,众人便按命令退了十步。 妙凝开门进了仪元殿,六娘看到她,羞答答的问道:“皇上可有问起我?” 妙凝跪在六娘面前,“奴婢没进御书房,是御前公公将糕点送进去的,奴婢在御书房听到了另一件事,是关于娘娘娘家的事情。” 对于妙凝没能进御书房,六娘已经一点都不奇怪,她的人十次有一次能进入御书房,就是弘武帝很有演戏精神了,在这一点上她可不敢强求弘武帝,能让她送糕点她已经很是谢主荣恩了。 六娘听到说是娘家的事情,不由‘很喜悦’的问道:“是什么事情?” 她穿到谢六娘身上的时候,已经进了宫,和六娘所谓的娘家接触的并不多,半年来除了见过谢夫人之外,其他的家人一个也没有见过。 恐怕哪天真的回了家,除了谢夫人,她连父亲和兄弟姐妹都认不清楚。 看着妙凝苍白的脸色,六娘猜到肯定不是好事,可她依然装作看不懂,兴高采烈的催促道:“是不是阿娘要进宫来看我了?” “不是,是娘娘家中出事了。” “出事了?出事什么事?”六娘好像反应不过来一样,傻傻的问到,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浑身就像掉进冰窟一样冰冷异常。 皇上打算要舍弃她这个棋子了吗? 妙凝一咬牙将御书房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给了六娘听。 还别说,宋安说的那些下流肮脏的话,她真的还是第一次听到,六娘眨了眨眼睛,问道:“岔开腿是什么意思?千人骑又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与宋昭仪娘家发生了矛盾啊!皇上竖立她这么一个宠妃,她不认为皇上只是用她来对付一个区区的昭仪。只要不是成了弃子,她就放心了。 妙凝被问的涨红了脸,憋出一句话,“就是皇上和您晚上做的事情。” 六娘再一次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突然整个人像是着了火一般少了起来。 晚上弘武帝趴在她的身上,可不就是骑!在她身上动作的时候,可不就是分开她的腿! 六娘慌乱的站起来,“我……我去仪园转转。”说完便慌慌张张的往外跑,这次的慌张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无地自容。 别看六娘前世混娱乐圈,然而估计整个娱乐圈再找不出第二个比六娘还要干净的人了。 六娘是天生的戏骨,从小就被导演挖出来,等她成年可以拍吻戏船戏的时候,她早就红得发紫完全有资格要求替身上阵了。 六娘的干净是整个娱乐圈出名的,而请六娘拍戏的导演们,也乐意尊重六娘的这一份洁身自好,六娘名副其实的是导演们手中的宠儿。 六娘跑进仪元宫内的花园内,花园内一颗百年的大树上,按着六娘的要求建了一个树屋,她站进树下一个简易电梯内,“送我上去。” 简易电梯上面连着滑轮,通过人工在下面转齿轮将人送上去,六娘进了树屋之后,一个小白猫喵喵的围着她叫个不停,六娘找出食物喂它。 小白猫吃饱了之后,又在树屋的门口转圈冲着六娘叫,显然它想要出去。 “不行呢!呆在这里我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她演过不少的宫斗片,通过动物害人杀人的可没少拍,为了杜绝有人通过这一点对付她,她只将小白猫困在树屋内。 小白猫坚持了一会儿,最终走到六娘的身边,一跃跳到她的腿上,舔了舔六娘的手指,享受着她温柔的顺毛,呼噜噜的睡了过去。 六娘看着小白猫喃喃道:“咱们都是困在笼子里的可怜虫罢了。”明明已经站在了皇宫高出了,可她依然看不见宫外,想出去的又何只是小白猫。 六娘在树屋内呆了两个时辰,下去之后妙凝便对她说道:“王公公传话过来,晚上皇上来仪元殿。” 侍寝吗?六娘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红彤彤的煞是好看,却没有人看到她低垂的眼睛中的抵触。 十六岁清白身子给了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六娘又怎么可能甘心! 005 误会 晚上仪元殿响起太监的唱和,“皇上嫁到!” 六娘穿着一袭浅黄色的宫纱迎出来,这一袭宫纱裙却是有七层,每一层上都用最细的轻线绣上花样,最里面一层是用红色细丝绣红荷,然后是红日、蓝天、白云、荷叶、池水、蜻蜓。 这七景各站一层纱,最后叠成七纱宫裙,穿在身上随着人的步子移动,就像人飘行在荷塘中一般。 美轮美奂!美不胜收! 弘武帝像是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眼神宠溺的看着六娘。 “皇上万福!”六娘对着弘武帝福了福身,声音甜甜糯糯的道:“好看吗?” 六娘在弘武帝面前转圈圈,荷花摇动次第展开,便随着她愉悦的笑声,好一副美人戏荷图。 弘武帝上前搂住六娘,在她嫩嫩的脸颊上印上一吻,“别转了,朕的爱妃要是飞走了,朕上哪去找?” 六娘娇滴滴的回道:“不用皇上找,六娘自己就会回来的。” 与其在轩辕朝演一个逃犯,还不如在皇宫里演一个宠妃。 没错! 在六娘的眼中,她就把自己当成了在演一部宫廷剧。 宠妃是主角,逃犯是小龙虾,任谁选剧本都会选主角! 她谢影后自然也不例外! 弘武帝突然眼神深邃,那如金乌般耀眼的眸子,沉静的盯着六娘,像是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 “这可是你说的,记住你今天的话!否则……” 六娘心里咯噔一下! 突然,弘武帝又露出了宠溺的微笑,甚至还亲昵的刮了刮她的琼鼻。 “吓到了?” 六娘将小脑袋埋进他的怀中,刚才那一瞬间杀戮的眼神,让她不受控制的发抖。 弘武帝搂着发抖的六娘,她骨架小,小手小脚整个身子都是小小的,这样埋进他的怀中,就像寻找安慰的小兽,让人不自觉的怜惜她。 “是朕不好!朕该罚!就罚朕好好侍候爱妃好不好?” 弘武帝搂着六娘腰肢的手紧了紧,让她感受他身体的变化,贴在她耳边的嘴唇,也含住了她小巧的耳朵。 六娘抖得更厉害了。 弘武帝一把抱起六娘,眼睛赤红的往寝殿走去…… 小兽可怜的发抖,能引起保护欲的同时,也能引起更加残暴的凌虐欲。 危机意识,让六娘开始求饶,“皇上我怕,别这样好不好?” “别怕!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六娘的叫声很动听,朕喜欢听六娘呻吟的声音。” 她哪里有喜欢了,她从来没有拍过船戏,只知道影视剧演出来的时候,会配上让人头皮发炸的叫声。 所以,在弘武帝要她的时候,她本能的模仿了这些,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她就不清楚了。 六娘是敬业的演员,哪怕对弘武帝怕的要命,在他碰触她的身体时,她会故意的发出甜腻腻的呻吟。 “嗯……” 然而她却是不知道,她这不合时宜的呻吟,对弘武帝来说不是享受,反而是羞辱和折磨。 那本《帝王书》上提到,她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她是戏子,虽然戏子不像青楼中的妓子那样卖身赚钱,可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达官贵人要是点了她,她会不陪客吗?要不然那甜腻的呻吟,她从哪里学来的? 或许她早就是千人骑万人枕了,宋安对她羞辱的话,她明明已经知道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不是该庆幸,她只是一缕魂魄,这具谢家六娘的身体却是干净的? 真是她本人的话,或许他会控制不住的凌迟了她! 想到这些,六娘身上的宫纱破裂,弘武帝没有任何前戏,直接要了她。 “啊……” 六娘脸色瞬间惨白! 六娘本来骨架就好,再加上十六岁的年纪,身体还没有张开,没有任何前戏和扩展,对她来说,就像是被一把巨斧将身体劈开一样。 省略…… 等弘武帝释放停下来的时候,六娘已经意识昏昏沉沉了。 弘武帝从欢愉中恢复过来,看到的就是身下凄惨的六娘,身上青青紫紫的没有一处完好。 是不是某个时候,其他人也这样碰过她?她也是这样在某个男人的身下,婉转哭泣求饶? 是不是无数个男人,也这样让她痛过? 鬼使神差的,弘武帝问了出来,“有其他的男人,这样碰过你吗?” 六娘意识迷离,弘武帝不厌其烦的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问着,直到她给出答案。 六娘听进去之后,无意识的回答了他,她轻微的点了点头,“嗯。” “谁?谁这样碰过你?” 连弘武帝自己都不知道他那猩红的眼神有多可怕,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弘武帝……弘武帝那个王八蛋……” 六娘清醒的时候哪里敢骂弘武帝,就是在心里都不敢,而此时意识迷离,却是吐露了内心深处的不快。 “除了弘武帝,还有谁?”王八蛋就王八蛋吧,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没了……” 弘武帝抓住六娘的肩膀,急切的问道:“前世也没人和你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是影后……谁要敢碰我……我封杀了他!” 六娘混演艺圈,怎么可能没有想占她便宜的男演员,最过分的一次,是被一线的大咖堵到房间里。 她直接将那人想要她陪睡的话录下来传到了网上,最后那曾拿过影帝奖的一线大咖,因为这件事被封杀了。 连影帝都不是谢影后的对手,那些想占她便宜的人,自然退缩了。 弘武帝听到影后这个词愣了愣,难道就是她的那个世界如花魁的意思?花魁也可以杀人? 不管怎样,最起码他曾经喜欢的人,不是人尽可夫的妓子! 弘武帝起身将昏睡过去的六娘抱了起来,转身往后殿的浴池走去,将人打理干净才回寝殿。 弘武帝将人放在换好的被褥上,又从床柜中拿出膏药给她抹上,这才就寝。 …… 第二天,当六娘醒过来的时候,弘武帝早就去上朝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六娘刷的一下眼泪便流了出来。 她将这里当成一部戏来演,可是真的是一部戏吗? 哪一部戏会赌上性命去演?哪一部戏会赔上自己的清白去演?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六娘蒙着被子抽动的哭泣,寝殿外妙凝听到动静,以为六娘要起身,“娘娘,是要起吗?” 沉浸在悲伤中的六娘,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哪里有资格哭泣,想要活着就要受着这些,要不然她就一根白绫吊死自己了。 她不想死,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死亡之后的恐怖,要比现在遭遇的这些可怕的多! 人死之后,只剩下一缕意识,没有身体,看不到外界,听不到声音,不知道时间的流逝,这种无依无靠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深深地刻进了她的骨子中,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六娘擦掉眼泪,掀开帘帐看了看时辰,声音嘶哑的问道:“怎么不叫醒我?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间都过了。” 妙凝从外面走进来,将帘帐挂起,“皇上已经让王公公去给皇后传了话,您不舒服要休息几天。” 与其同时,坤元宫内,弘武帝的众妃嫔正在声讨着谢婉容! “还真是嚣张呢,做兄长在宫外打死了人,做妹妹的依然在宫内跋扈肆意为所欲为,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是啊!她谢家人说杀人就杀人,以后我们要是招惹了她,是不是也要任她鱼肉?可怜宋妹妹,唯一的弟弟就这么完了。” 宋昭仪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后面前。 “娘娘,您要为妹妹做主啊,皇上最爱重您了,求您为妹妹在皇上面前说句话,为妹妹主持公道啊!” ------题外话------ 省略的小福利,去扣扣里找吧!读书群:三四七零一四七八零 读书群:347014780 006 吐了 宋昭仪明白,虽然谢睿书被关进了大理寺,可是因为谢婉容的关系,大理寺卿也是能拖就拖,根本不敢自作主张。 何况她弟弟宋安与谢睿书打架,也是因为宋安侮辱了谢婉容,要不是宋安被打成重伤,恐怕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就算弟弟有罪,也不该谢睿书出手打人,弟弟已经完了,他们宋家就是拼个两败俱伤,也要将谢睿书拖死。 “皇后娘娘,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我弟弟宋安羞辱谢婉容,就算大理寺最后判下来杀了他,我们宋家也认了。可是谢睿书杀人犯法,宋家不求别的,只求大理寺能够秉公处理。” 宋昭仪说完,其他妃嫔撇了撇嘴,说的再好听,宋安已经完了,宋家现在不过是想用他得到更多的利益罢了。 谢睿书可是谢家下一代的顶梁柱,谢睿书完了,那谢家就出现了青黄不接,往更深里面说,谢婉容以后便没有了娘家的依靠。 如此看来,宋家虽然搭上了一个宋安,却是毁了谢家,也牵制了谢婉容。 要不是知道宋家有多么宝贝宋安,恐怕她们都要猜是不是宋家故意使的计了。 “宋妹妹说的对,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谢御史之子打死了人,就应该依法处置,求皇后娘娘做出表率,明证法典!” 明淑妃第一个在宋昭仪的身边跪下,其他宫妃对视一眼,纷纷跪了下来,“求皇后娘娘做出表率,明证法典!” 虽然现在看来,最得利的是宋家,可是只要扳倒了谢婉容,其他人才有出头的机会。 所以,整天勾心斗角的妃嫔们第一次凝成了一股绳,誓要将谢婉容拉下来。 坐在凤位上的沈皇后,身穿凤服头戴凤冠,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然而她有些青紫的嘴唇和微黑的眼眶,以及比别人微快的喘息,都可以看出,她有不足之症。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是我不能这么做。不说后宫妃嫔不得干政,而且皇上已经说了,让大理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咱们再去干涉,不就是不相信大理寺卿吗?” 沈皇后有心悸,说话轻柔且缓慢,每说一句还要停一停,明明话语漂浮无力,却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还有,别看咱们只是一些女人,去御书房谏言感觉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咱们是天下妇人的表率,今天咱们闹去了御书房,明天谢家就名声扫地了。” 皇后率领妃嫔为宋家做主,传到外面去,就成了天家支持宋家了。 到那时宫中的这些妃嫔门,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让娘家对付谢家了,被群起而攻之,谢家便不会有活路。 众妃嫔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她们就是打的这个注意,可偏偏皇后娘娘不配合。 皇后娘娘当作没看见众人脸上的失望之色,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为宋妹妹不平,可谢妹妹也是咱们的姐妹,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咱们成了天家的人,就不要再管其他的事情了。” 最后一句话,已经是警告了。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众人还能怎么样,明淑妃首先站了起来道:“还是娘娘想的明白,竟没有想到这样会让谢家成为众矢之的,差点就酿成了大祸!” 宋昭仪听言,讥笑的看了一眼明淑妃,“既然娘娘都让妹妹相信大理寺,那妹妹就姑且先看看大理寺怎么判吧!” 众人刚坐回去,便见传话太监进来道:“皇后娘娘,谢婉容前来请安。” 沈皇后关切的道:“不是说身子不舒服吗?怎么又过来了?” 六娘进殿,沈皇后见她脸色果然苍白,对身边的嬷嬷说道:“去扶一下谢妹妹。” 六娘被沈皇后的嬷嬷扶到了皇后的身边坐下,按说一个小小的四品婉容,哪里有资格坐在皇后之下众妃之上。 可是皇上却是给了她不跪帝后的殊荣,这样的优待,地位可不就是在众妃之上。 沈皇后拉着六娘的手问道:“怎么脸色这么差?不然宣太医给你看看吧!” 若是别人这样嘘寒问暖,或许就是虚情假意,然而沈皇后却是真心实意的关系六娘,因为她对六娘的好感度竟然达到了六十多。 好感度六十多,代表着沈皇后真的将她当成了亲人和妹妹。 六娘不知道为什么沈皇后对她有这么高的好感,按理来说,皇上宠爱自己,沈皇后该恨她才对。 可是沈皇后却真的不争不抢,甚至其他妃嫔找她麻烦的时候,沈皇后还会护着她。 “娘娘不用担心,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稍微休息一下就缓过来了。” 六娘感觉到沈皇后手指冰凉,接着说道:“娘娘平时饮食,应注意少食多餐,不要吃油腻的东西,内脏、蛋黄、鱼子、蟹黄,这类东西尽量少吃,不要动怒不要操劳。” 沈皇后嗔怪,“你若是真的关心我?我想让你打理后宫,你怎么不接过去?不过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六娘轻笑摇头,“这不合规矩,我不过就是一个婉容,怎么越过众位姐姐打理后宫?” 六娘有时候感觉,沈皇后就是将她当作下一任皇后来培养。 可是谁都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皇后,唯独她不可能,她不过是皇上手中的棋子。 “呦,这话说的,怎么不合规矩了?你谢婉容做的不合规矩的事情还不少嘛?独占皇上一人,一个婉容又独占一宫,不跪帝后,这一条条算下来,早就能治你个轻狂之罪了。” “可不是嘛,昨天晚上没睡好?这是显摆给谁的?就你会侍候人不成?皇上要不是想要嫡子,哪里还有你猖狂的份。” “也不过就是一个生皇子的工具罢了!” 皇上爱重皇后,这是众人都知道的,因为想要皇后先生出嫡子来,所以不碰后宫其他的人,可是偏偏沈皇后有心悸之症,不能行房。 沈皇后迟迟不能治愈,皇上一拖就是几年,还是沈皇后跪于御书房前,求皇上临幸其他人妃嫔,这才有了谢婉容这批秀女的出现。 沈皇后沉下脸,“你们胡说什么?” “娘娘您别生气,是我们失言了,就算这是事实,也不能说出来,毕竟人家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我这就赔罪!” 梁婕妤端着茶走到六娘面前,“妹妹,刚才是姐姐的不是,姐姐不过是嫉妒你的宠爱罢了,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喝了这杯茶吧!” 六娘看着梁婕妤头顶的好感度在十以下,就知道这茶肯定有问题,可她没想到梁婕妤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出手。 还不待六娘推开茶盏,突然闻到梁婕妤身上的脂粉香气,不由一阵反胃,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六娘怎么了?快宣御医!”沈皇后一着急,心悸之症也犯了,踹了两口气便往后倒去。 “娘娘……” 众人顿时变了脸色,皇后娘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绝对能扒了她们的皮。 几个讽刺过谢婉容的妃嫔,一时间脸色惨白,梁婕妤更是吓的浑身颤抖! 一阵手忙脚乱将人皇后和六娘抬进后殿,其他人担心皇后的时候,明淑妃却悠悠的说道:“怪不得人家有底气,可能是有了吧!” 一句话点出来,众人面色各异。 坤元宫的事情自然有人禀报皇上,御医还没有来,弘武帝便铁青着脸到了,“皇后怎么样?” 弘武帝没有问六娘,只问了沈皇后。 007 怀孕 弘武帝没有理会跪了一地的妃嫔,他匆匆的往内殿走去。 进了内殿,看到皇后躺在软榻上艰难的喘息,他上前帮她顺气,“放松下来,别想其他的,只努力吸气就好,万事有朕在。” 沈皇后脸色已经有些青紫,她眼睛直直的看着皇后,像是最后的告别一般。 “六……六娘……孩……孩子……快去!”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沈皇后嘴巴张开,她似乎想要往里面吸气,可是出气却是比进气多,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御医!快让御医过来!”弘武帝暴喝一声,“倚凌,给朕坚持住,要不然朕让所有的人给你陪葬。” 这宫中唯一在乎他的人,他不允许她出事。 恰在这时,御医们赶了过来,弘武帝见御医还要给他行礼,怒喝:“赶快过来给皇后治病,若是皇后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了你们的命!” 御医们不敢再耽误,滚爬到榻前,开始救治沈皇后。 沈皇后的心悸之症时不时的会犯一下,这样一脚踏进鬼门关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 所有御医在那边救治沈皇后,而六娘这边却是一个御医都没有,妙凝端着茶盏走到她面前,“娘娘,您还难受吗?” 六娘接过茶盏漱口,摇摇头,“已经不难受了。” 妙凝神色复杂的看着谢婉容,“娘娘,您不要难过,皇后娘娘那边情况不太好,并不是皇上不惦记您。” 六娘垂眼,轻轻的说道:“我知道,娘娘待我不薄,我不会因为这一点就无缘无故置气。” 她在外人的眼中是一个任性的宠妃,妙凝以为她会生气很正常。 六娘眼中晦暗不明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的月事推迟了,里面真的有孩子了吗? 六娘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肚子,可是看到自己那小巧玲珑的手,她突然就慌了。 她自己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怎么可以怀孕? 后宫上下处处是敌人,皇上又对她虚情假意,她怎么能怀孕? 唯一对她好的沈皇后,若是知道她有孕了,还会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吗? 若怀孕,她能顺利的生下来吗? 突然,六娘感觉肚子一阵收缩,然后一股热流流了出来,她一瞬间僵硬住了。 “娘娘您是不是还不舒服?皇后娘娘那边有不少的御医,奴婢去喊一个过来,先给娘娘看看吧!” 妙凝看着谢婉容的脸色慢慢地变白,不敢再耽误,转身就要去找御医。 “站住,不准去!”六娘掷地有声的说到。 六娘的声音一直都是甜甜糯糯的,可是此时却平白的带上了一股气势,让妙凝收住了脚步。 “娘娘,您的月事推迟了,或许就是有了小皇子,您要是有什么不妥,就是赔上奴婢的性命,也没办法对皇上交代啊!” 妙凝贴身服侍六娘,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身体的状况,妙凝坚持要去喊太医。 “若是皇后娘娘这次挺不过去,哪怕你只是喊过来一个最没本事的御医,别人也会可能议论,娘娘就是缺了这个御医才没挺过去。到那时,我就是害死皇后娘娘的凶手。” 人言可畏,白的都能说成黑的,她是宠妃本来就如履薄冰,多添一笔罪名她死的就越快。 六娘好看又灵动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妙凝,“你若是想要害我,你就去喊。” 妙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没有要害娘娘的意思,奴婢只是怕娘娘有个万一……” “没有万一,一切等皇后娘娘那边稳定下来再说。” 六娘将床上旁边的锦被盖在身上,明明是夏天,可她却是冷的发抖。 妙凝起来赶紧给娘娘盖被子,却猛然发现娘娘裙子上沾上了一抹猩红。 “娘娘,你流血了。”妙凝尖叫一声。 六娘拉过被子将那抹猩红盖住,她直直的盯着妙凝,那刺骨的眼神,直让妙凝不寒而栗。 妙凝不明白娘娘为什么没有反应,可她突然明白了娘娘的意思:不准声张。 最终妙凝在那令人发毛的眼神之下,低下了头,当作没有看到。 “你去外面守着吧,御医要是过来,就立刻领进来,但不准你主动去求。” 妙凝没有办法,只能按着娘娘说的办。 被子下的六娘,将颤抖的手放在肚子上,这里面或许就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流逝。 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可能保护的了另一个小生命。 刚才在前殿,就有几个宫妃对她的好感度不到五,那就说明她们身上有能害到自己的东西。 整个后宫就她一人承宠,不用动脑子,就能猜到她们肯定不想要自己怀上孩子。 刚才靠近她的梁婕妤也想要害她,或许那杯茶没有问题,而是她身上的香气有问题吧。 还有昨天晚上激烈的房事,这些因素加在一起,若是真的有了孩子,现在又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根本就保不住了吧。 “皇上,您快让御医给娘娘看看吧,娘娘……娘娘她出血了。” 妙凝哭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六娘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孩子,不是娘亲狠心,是娘亲根本就没有能力保住你,与其跟着我受苦,不如再去找个好人家,快快乐乐的生活。 弘武帝一脚踢开妙凝,“六娘有事?为何不去禀报朕?为何不宣御医?” 出血?难道她真的怀孕了?可是前世她是在十九岁的时候,才有的太子昭儿。 对了,前世她说过女子提早受孕容易难产,每次行房都会喝避子汤。 然而这一世,她没有提过这一茬,而自己也不允许她避孕。 “娘娘说皇后娘娘情况危险,御医应该尽全力救治皇后娘娘,娘娘想等皇后娘娘那边稳定了,再请御医。” 弘武帝哪里有心情听妙凝解释,他带着御医进了殿,恰好对上六娘望过来的眼神。 那带着灵性的眼睛,让弘武帝清清楚楚的在里面看到了恨意。 008 假孕 弘武帝还是第一次在六娘的眼中看到其他的情绪,他一直在她眼中看到的都是满满的崇拜和爱意。 前世弘武帝自负,他可以轻轻松松的将肱骨之臣掌控于鼓掌之间,他自认没有自己看不透的人。 可是他偏偏没有看清楚自己的枕边人,她骗了他一辈子,甚至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破绽。 这一世,他知道六娘从来没有爱过他,所以他常常想要看她的眼睛,因为人的眼睛是最容易传达情绪之处。 奈何她太会伪装,他除了在她眼中看到浓浓的爱意之外,竟再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此时刹那间从她眼中看到恨意,一向沉着冷静的弘武帝却是怔了怔。 当他再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六娘的眼中却只剩下依恋的眼泪,仿佛那瞬间的恨意是他的幻觉一般。 “皇上……”六娘眼泪模糊,手伸向弘武帝,似乎在寻找安全感。 弘武帝快步走到床前,他将娇小的六娘揽进怀中,“别怕!”他又对身后的御医道:“给六娘看看。” 六娘纤细的双臂紧紧地抱着弘武帝坚韧的蜂腰,她使劲往他怀里钻。 多么可笑!她竟然在恨不得置她与死地的男人身上找安全感。 可是这地狱一般的后宫,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在肚子一阵阵的抽痛,孩子慢慢从身体里流出来的时候,她只想找个依靠,哪怕这个男人给她的都是虚情假意。 “皇上,我痛……很痛。” 这些痛苦都是你给我造成的,可是我非但不能恨你,还要趴在你的怀中寻求安慰,你知道你有多么的残忍吗? 弘武帝去拉六娘的手腕,御医还在等着给她把脉,可是六娘却是死活不松手! “六娘别闹,身子要紧,就算……就算真的保不住孩子了,咱们以后还会再有的,咱们会有好多好多孩子。” 弘武帝一边哄着六娘,一边强行将她的手臂从他腰间掰开,让御医诊脉。 “皇上,您会怪臣妾吗?” “朕怎么会怪你?朕在乎的人是你,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朕不计较!” “谢谢皇上!” 六娘没有问弘武帝:你既然这么在乎我,为什么刚才没有想起我? 而弘武帝同样没有问六娘:你既然这么在乎孩子,为什么刚才却是什么都不做? 他们不能问彼此,因为他们都要演下去,一个是为了命,一个是为了恨。 御医给六娘把了一会儿脉,才对弘武帝道:“皇上,娘娘并不是有了身孕,而是阴晦初至。” 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听到御医的话之后,僵硬的身体都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弘武帝没有说话,缩在他怀中的六娘却泪如雨下,很快便打湿了弘武帝的龙袍。 这一次她幸运的没有怀上孩子,可是下一次呢? 这一次是葵水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下一次是不是就是她的孩子从身体里流出来了? “拜见皇上,老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前来询问婉容的身体。”常常跟在沈皇后身边的嬷嬷走进殿里说到。 “六娘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弘武帝又对怀中的六娘道:“皇后那边情况不太好,朕还要去看看。” 六娘乖巧的从弘武帝的怀中退出来,“那皇上去吧,臣妾很好。” 弘武帝摸了摸六娘柔顺的头发,“回去之后好好养身体。” 说完弘武帝转身便离开了,他又在沈皇后那边略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 众妃嫔在坤元宫内将皇上送走之后,大大的送了一口气,皇上并没有处置她们,看来她们是逃过一劫了。 “这次谢婉容弄出假孕来,八成让皇上生气了。没对咱们出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皇上没有处置咱们,可同样不是连句重话都没有对谢婉容说,那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 “是啊,哪个女人一个月不痛上个五六天,就她谢婉容娇气,在皇上怀中哭了半天。那骚狐狸一样的哭啼,听着就让我范恶心,可惜男人就喜欢这一套,有什么办法呢!” 众人说着酸话,她们也只能嘴上说说了。 明淑妃再一次悠悠的说道:“皇上再宠她也是有限度的,她身体不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皇上可是从御花园一路抱回了仪元殿,这一次皇上可就这么走了。” 众妃嫔对视一眼:这说明皇上其实已经计较了,是不是她们的机会要来了。 众妃嫔正要离开坤元宫,却见谢婉容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扶着走了出来。 “有人惹怒了皇后娘娘,害娘娘犯了病,皇上交给了皇后娘娘处置,然而娘娘身体不便,便由谢婉容待皇后娘娘处置。” 嬷嬷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妃嫔晃了晃,交给谢婉容这个贱人处置,她们还有活路吗? 梁婕妤尖声喊道:“皇后娘娘不能这么做,谢婉容肯定会徇私报复。” “皇后娘娘说了,不管谢婉容怎么处置,都是娘娘的意思。” 梁婕妤还想喊,六娘吩咐道:“堵住她的嘴,娘娘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准在坤元宫内喧哗。” 顷刻,站在两侧的宫女上前,便将梁婕妤拉住,堵上了嘴。 瞬间,坤元宫内鸦雀无声,几个经常拿话讽刺六娘的妃嫔,脸色苍白的缩在众妃嫔之中,寄希望于六娘看不到她们。 然而六娘还是点了她们的名字。 “赵婉仪、温容华、齐充容、梁婕妤……你们口出不逊,让皇后娘娘犯病,就罚你们去护国寺代发为皇后娘娘修行祈福,什么时候娘娘的病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宫。” 沈皇后的病会好吗?她都是一脚踏进鬼门关,保不准哪天另一只脚也进去了,她哪里还有好的可能? 谢婉容分明就是借机将她们赶出皇宫。 齐充容转身往殿外跑,“我要去见皇上,皇上不会让你这样对我们的。” 009 处置 齐充容往殿外跑,其他被点名的妃嫔,也像是看到了活路一般,跟着往外面跑,然而她们还没有跑出坤元宫,便被拦住了。 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恨声道:“给皇后娘娘祈福难道还委屈了你们不成?还是说你们早就盼着娘娘出事?” “既然谢婉容已经代皇后娘娘处置了,那即可送几位娘娘去护国寺吧!娘娘要是病情痊愈了,老奴一定禀明皇上,亲自去接娘娘们回宫。” 嬷嬷一挥手,便有人拉着她们往外走。 “不,我不要去护国寺!谢婉容你这个贱人,你是在挟私报复,皇上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对,谢婉容你别得意,你以为赶走了我们,就没有人跟你抢皇上了,你错了,三年的选秀就要开始了,总会有新人能赢得皇上的欢心,我等着,我等着你比我的下场更惨。” “就算是为了你的地位,你也不能赶我们走,不然前朝更有理由请求皇上填充后宫了。” 半年前,六娘参加的那次选秀,不过是因为皇后娘娘的苦求,皇上在京城范围内举办的选秀。 而转过来年的选秀就不一样了,那是三年一次的大选,到时候会从全国各地选出才貌双全的秀女送往京城,那时才是真正意义的选秀。 所有的妃嫔都看向谢婉容,就连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也有意无意的扫过她。 嬷嬷对着宫女做了制止的表情,若是谢婉容改了主意,这些妃嫔或许就不用去护国寺了。 众人都以为只要谢婉容不傻,她就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才是对她最利的。 可是六娘会怕吗?她得到的宠爱,可不是因为容貌,而是因为她是皇上手中的棋子。 就算来再多的女人,只要她对皇上还有用,她就不会失势。 六娘嘴唇一勾,淡淡的说道:“宫里要多几位姐妹,我很高兴,皇上若是能多看上几个,也能分担一下我的压力不是吗?” 前朝后宫,所有人都盯着她的肚子,她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不愿意碰其他的妃嫔,真是众人说的皇上爱重皇后吗? 六娘心中不由嗤笑一声,连她都碰了,再来几个又有什么区别?皇上或许对皇后有情,但也不过如此罢了。 六娘没有改变主意,嬷嬷挥挥手让宫女将几个哭闹不休的妃嫔带下去了。 六娘看向剩下的妃嫔,皇上现在不愿意碰她们,那么以后这些人也不会有什么圣宠。 “各位姐妹们,这一次惹得皇后娘娘犯病,好在娘娘没有什么大碍。妹妹只希望,姐妹们以后说什么做什么的时候掂量掂量,下次若是再惹了娘娘犯病,皇上或许就想见见血了。” 警告,这绝对是警告! 明淑妃一直恬静的脸色沉了下来,从谢婉容刚才说,以后来的姐妹替她分宠,以及现在说的话,都能说明谢婉容没有将她们这些人放在眼中。 谢婉容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皇上宁愿从京中临时选秀女,也不愿让她们侍寝。 在谢婉容眼中,她们这些高位的妃嫔,不过是空架子而已,根本威胁不到她。 可是她怎么甘心?让一个小小的婉容压在她正一品的淑妃头上,她怎么不愤怒? 反正在宫中都是虚度年华,她为什么要看着谢婉容得意? 谢婉容要在皇上面前争宠,还要处处提防其他妃嫔,她没有时间专门针对她。 可她不一样,她有大把的时间算计她,她时刻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给她机会,她就能暗中咬她一口,总有一天她能活活咬死她。 六娘淡淡的扫了明淑妃一样,明淑妃对她的好感度是六,分明就是恨不得她去死。 “好了,都散了吧!” 她刚刚处置的那些人,都是好感度不到五,下黑手想要害她的人。 以前她不愿意怀孕,便默许了这些人做的手脚。 可是就在刚才误以为怀孕的时候,她后悔了,哪怕她不愿意要孩子,也不能让她们决定自己孩子的生死。 至于像明淑妃这样随时打算害她的,她也想直接除去,可是这种人最有心机,她们从来不自己动手,只找别人做她们的枪手,你却抓不到她们的把柄。 就像一只落在你脚面上的癞蛤蟆,不咬你却能恶心死你。 010 委屈 六娘回到仪元殿之后,便哼哼唧唧的躺在了床上,她来了葵水本来就肚子痛,今天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已经难受的快脱力了。 “娘娘您怎么样?我给您灌个烫婆子暖暖肚子吧!”妙凝心疼的说到。 六娘闷闷的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娇气的回道:“太沉,压在肚子上难受。” 不管在前世还是在现在,六娘都是娇娇女,从来没有受过多少的苦,哪怕现在整天活的提心吊胆,可是在物质上却是最好的。 “那您要不然侧着身躺着,这样烫婆子放在床上就不压肚子了。” 六娘还是摇头,“侧身躺着容易累!” “要不然奴婢给您揉揉?” “你的手不暖和,给我揉不舒服。”六娘并不是嫌弃妙凝,只是没有最好的,她也不稀罕用次的,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娇贵病 妙凝却是听明白了娘娘的意思,感情娘娘想皇上了啊,以前都是皇上给她揉肚子,这次皇上扔下娘娘走了,娘娘心里肯定难受吧! 妙凝想着要不要去勤政殿说一说娘娘的情况,可想到假孕的乌龙,立刻打消了念头。 皇上现在或许还在气头上,她们仪元殿再因为一个小小的葵水,就找皇上撒娇,到时候恐怕就要惹出皇上的逆鳞了。 …… 宫妃来了葵水,按照惯例皇上不会去那妃嫔的宫殿,然而六娘是宠妃,往常就算是来了葵水,皇上也照例来仪元殿。 可是这一次,六娘的葵水已经快完了,皇上也没有露过面,一时间宫中上下都知道,谢婉容惹了皇上不快,已经三天没有去仪元殿了。 六娘看着妙凝走了进来,对她问道:“糕点送进御书房了吗?” 妙凝点了点头,六娘松了一口气,只要糕点还能进御书房,就说明皇上没有打算再换一个宠妃。 妙凝欲言又止,“娘娘,这几天其他的娘娘往御书房送东西送的频繁,而且都是娘娘们亲自去的。” 妙凝想问娘娘为什么不亲自去,明明皇上生气了,为什么娘娘就不去哄一哄皇上呢? 六娘明白妙凝的意思,可是她能去吗?皇上对她的好感可是负数啊,将她当死人的皇上,怎么会愿意见她? 或许在皇上心里,她还没有妙凝的面子大吧! 六娘对妙凝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皇上需要哄,难道她就不需要哄吗?她怀疑自己怀孕时,她以为孩子要流掉时,谁知道她的恐惧彷徨,是来哄她了? 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挣扎,她不想恨皇上,她怕心中的恨意太多,哪一天眼中就会带出来,那样她就演不下去宠妃了。 所以,她只能不去招惹皇上,让自己沉淀下来,也让皇上沉淀下来。 到时候,她依然是宠冠六宫的谢婉容,而弘武帝依然是对她情有独钟的痴情皇帝。 然而六娘想等,别人却是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御花园内 “皇上可是三天没有去仪元殿了,是不是皇上对谢婉容那贱人已经没有那么热衷了?” 宋昭仪轻笑,“这样不是更好吗?她现在不受宠,也没办法救她的哥哥,等她再想办法赢得皇上的宠爱,谢睿书已经完了。” 明淑妃喝了一口茶,道:“宋妹妹,你弟弟怎么样了?” 提到自己的弟弟,宋昭仪脸色上的笑容没了,“醒了,可惜只能在床上度过下半辈子了,我弟弟还那么小……” 宋昭仪说着说着就哭了。 “终究你弟弟命保住了,这也算是好事。就是这样谢睿书或许就能逃过惩罚了,判个流放的话,谢家完全可以用银子给他赎罪。真是不公平,你弟弟被打成了半死人,他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明淑妃似乎只是感慨,可是宋昭仪突然想到,若是弟弟死了,那么谢睿书会怎样? 然而弟弟虽然废了,可却没有死,谢睿书或许真的能逃脱惩罚,那宋家剪去谢家再多的旁支又有什么用? 一瞬间,宋昭仪脑子闪过一个想法:若是弟弟死了就好了。 011 众矢之的 晚上,宋昭仪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中一直想着下午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念头,若是弟弟死了就好了。 弟弟瘫痪在床,不能传宗接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和真的死了又有区别,就因为弟弟还喘着气,所以不能置谢睿书与死地。 第二天清晨,一晚上没有睡着的宋昭仪起了身,然后将自己最信任的宫女叫到身边。 “我有事情吩咐你,你去宋府见我父亲,对他这样说……” 宫女听了宋昭仪的话惊得脸都白了,可对上宋昭仪决绝的眼神,宫女重重的点了点头,“娘娘放心,我会转达给宋大人的。” 到了下午,宋安死的消息便传到了宫中,宋昭仪伤心欲绝,带着人去仪元殿闹了一场。 仪元殿小宫门紧闭,宋昭仪在外面骂了一个时辰离开了,而这一个时辰,弘武帝没有下令制止宋昭仪的行为。 这似乎就是一个信号,一个谢婉容彻底失宠的信号! 宫内的消息不出半个时辰,便传到了宫外,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朝臣,终于对着谢府倒戈相向。 弘武帝独宠谢婉容一人,那些想要自己妹妹、女儿或者拐着弯亲戚的娘娘在宫中受宠,那首先就要拔除谢婉容这颗钉子。 日次早朝,谢御史的女婿收受贿赂被王大人的弹劾,谢家的旁支强霸人田地被李大人弹劾…… 一时之间,除了谢御史本人,好像谢家就是整个朝廷的蛀虫一般,问题不断。 即谢睿书被关大理寺之后,一批谢家人也被关进了大牢! …… 前朝的事情,按说六娘应该听不到,可是架不住偏偏有人‘好心’将消息第一时间传给她。 仪元殿内的奴才,出去都不用刻意打听,其他娘娘们的奴才争着抢着告诉他们消息,然而通过他们再传给谢婉容。 宫妃们打的主意,无非就是想让‘失宠’的谢婉容坐立不安,惶惶度日罢了。 可是仪元殿内的六娘,却并没有外面想的那样惶恐不安,她正安安静静的在书房内练字。 外面紧张的形势她自然知道,可是她在等,在等明天谢夫人进宫,她要知道谢家是什么态度,然后再决定救不救。 她对谢家没有多少的感情,每次谢夫人进宫,两人也没有多少的话说,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谢夫人对她的好感度并不是很高。 若是谢家和谢夫人一样的态度,她不介意通过这件事与谢家断绝关系。 她的生死都掌控在皇上的手中,皇上那么恨她,她给谢家带来的根本不是荣耀,反而可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她若死了不过就是一条命,谢家五十多口人却不应被连坐,毕竟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已经欠了原主莫大的人情。 …… “臣妇给娘娘请安!”谢夫人规规矩矩给六娘请安,没有半点见到女儿该有的亲近。 六娘虽然是四品的婉容,还没有谢夫人的品级高,可她是天家的人,谢夫人见到她便要行礼。 “母亲不用客气,妙凝扶夫人起来,给夫人看茶!”六娘声音甜甜糯糯的说到。 茶品都上好之后,六娘对宫人挥了挥手,宫人依次退了出去。 六娘直言道:“母亲,您希望我管谢家的事吗?” 谢夫人直直的看着六娘,没有回答六娘的话,反而说道:“你小时候与你兄长的关系很好,你兄长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从来都舍不得自己用,都给了你。” “这次你兄长出事,也是因为你受辱,才大打出手,你却问我应不应该管谢家的事,六娘,你扪心自问,你该不该管?” 012 请求出宫 六娘突然明白了,谢夫人为什么对她的好感度不高了。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将谢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她对谢夫人客气有余却亲近不足,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儿该有的态度。 “那我去求……” 六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夫人打断了。 “娘娘不用说了,我来的时候,你父亲对我说,谢家的事情不用你管,我去看你哥哥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叮嘱我的。” 六娘咬了咬嘴唇,刚知道谢睿书替她出头的时候,她其实是怪他的。 她在宫中本来就艰难,谢睿书又因为她打死人,简直就是给了众人攻击她的借口。 果然,在宫中相对平静的半年,因为谢睿书打破了,哪怕她知道谢睿书是为了她,可她依然做不到感动。 谢睿书若真是关心她,为什么不想想后果,她这个宠妃还有谢家有没有能力扛下之后一系列的打压? 事实证明,他们谢家扛不下来,谢睿书打人事件,几乎成了覆灭谢家的导火索,这让她如何不怪谢睿书。 可是听了谢夫人的话,六娘才知道自己错了。 当真正在乎的人被羞辱时,哪里还能冷静的去思考后果,谢睿书在乎她,所以他打死了人不后悔,所以他愿意一人承担后果,也不愿让她为难。 她所有的怨与恨,只证明她事后诸葛亮罢了。 “母亲,您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哪怕是为了还谢家的情,六娘也不能让谢睿书死。 “你要去做什么?”谢夫人拉住六娘,“你爹爹和哥哥已经说了,不用你担心,他们自己会解决。皇上那里你万万不能去求情!” 六娘浓密的眼睫毛轻轻眨了眨,“母亲还不明白吗?打从一开始我就已经牵涉其中了,皇上也正在看我的态度呢。” 皇上这些天不来看她为了什么,或许有有一点是因为假孕的事情生气,但更多是因为谢家的事情,他想看她是不是愿意做安分守己的棋子吧! 谢夫人不明白六娘的深意,六娘也没有解释,走出仪元殿去了御书房。 …… 御书房内弘武帝正在批奏折,王喜无声的走进来,“皇上,谢婉容在御书房外求见。” 咔一声轻响,王喜不用抬头,也知道皇上大概是将手中的毛笔折断了。 这几天御书房上下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成了皇上的出气筒。 那次从坤元宫回来,皇上差点掀翻了御书房,连铁血铮铮的青龙护卫,都吓的有尿了裤裆。 谁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在生谁的气,就连王喜也纳闷。不过他却是看出了一点变化,那每天从仪元殿送到御书房的糕点,皇上一口也没动,而是让他直接扔了。 这时他才明白,皇上这是在和谢婉容怄气呢,因为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所以这些天只能自己折腾自己。 “让她进来吧!”弘武帝冷冰冰的说到。 御书房门打开,弘武帝眼神冰冷的看着六娘走进来,她身上是一身浅黄的宫裙,衬得她柔弱如水。 可是他却是知道,她内心有多么的冷酷无情,她不愿意生孩子,所以她可以残忍的任孩子流掉。 哪怕事后证明只是葵水,他也不怀疑,若真是孩子,她依然会那样做。 虎毒尚且不食子,第一次,这个女人可怕的让他胆寒,所以他不敢见她,他怕自己冲动之下直接杀了她。 “六娘怎么过来了?我这些天忙着朝中的事,一直没有时间去看六娘,六娘会不会怪朕?” 弘武帝隐去眼中的冰冷,换上了宠溺,起身上前拉住要行礼的六娘。 弘武帝口中的朝事并不是托词,这几天他一直在处理安王要班师回朝的事情。 “臣妾知道皇上日理万机,所以也不敢来打扰皇上,可是今天臣妾的母亲进宫了,她给臣妾说了谢家的事情,臣妾的兄长是因为臣妾才打死人的,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情。” 六娘灵动的眼睛,祈求的看着弘武帝。 弘武帝没有立刻点头,而是拉着六娘一起坐到了龙椅上,因为转身所以六娘没有看到弘武帝眼中的冷意。 “哦?六娘有什么事情求朕?朕要先告诉你一句话,后宫不得干政,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 果然如她想的那样,她还没有开口,皇上就已经堵了她的嘴,他只是想要她做一个听话的棋子。 “皇上,臣妾没打算给兄长求情,臣妾只是想要替兄长,去宋家赔罪,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准许臣妾出宫前往宋府?” 013 荒唐之事 弘武帝眼中的宠溺慢慢消失。 “六娘,你去宋府赔罪,那宋安说的话,你应该知道了吧,难道你认为他说的对?” 听到弘武帝提到宋安,六娘眼中闪过厌恶。 “怎么可能?若是兄长没有打他,若是他还活着,我一定让他好看。” 六娘娇滴滴的伸出小拳头,攥紧了使劲的挥了挥,那可爱的小动作,让弘武帝笑了笑。 他抓住她的小拳头,在自己的大手中摩擦,她对他的感情或许都是假的,可是她却知道怎么吸引自己。 六娘伸出另一只小手,去掰弘武帝的大手,可她那点小力气,哪里撼动的了弘武帝的大掌,只能泄气的任他把玩自己的小手。 六娘接着说道:“可是宋安死了,他确实该死,却不应该被我兄长打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兄长再气愤,他也不能临架与国法之上。” “兄长做错了,本该我父母去赔罪,可是这里面涉及到我,我去宋府既是为了赔罪,也是为了问罪。” 六娘的语气陡然凌厉了起来。 “宋安肆无忌惮的侮辱我,谁给他这样的胆子?皇上给了我不跪帝后的权力,可他将我当妓子一样轻贱,他按律当死。” 封建社会,皇上有绝对的权力,贫民百姓随便议论一句皇上,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六娘说宋安按律当死一点不为过,因为皇上将六娘摆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谁不敬她就是不敬皇上。 “我去宋府只想对宋大人问一句,宋安该不该死,我兄长维护皇家的颜面该不该死?” 弘武帝面上带着浅笑,眼睛却始终盯着六娘。 这就是六娘以前吸引他的地方,她聪慧的不直接对他求情,却去质问宋光卿,只要放她出宫,与对他求情又有什么区别。 谢睿书维护皇家的颜面,宋光卿敢说一句谢睿书该死? 弘武帝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家,能养出这样玲珑心肝,让人这样移不开眼。 六娘收起凌厉的眼神,换上讨好的表情,对弘武帝娇娇的问道:“皇上,您说臣妾说的对不对?” 弘武帝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六娘顺势坐到他怀中,搂着他脖子又问,“那皇上是不是也同意臣妾出宫?” 弘武帝眼中含笑,“六娘为了出宫,连色诱都用上了吗?可六娘这点段数,朕可不满意。” 不就是牺牲点色嘛,反正再过分的事情两人也做过。 六娘桃花瓣型的唇瓣凑过去,本来打算在弘武帝的脸颊上亲一下,可他偏偏突然转头,六娘便不凑巧的亲到了弘武帝的嘴唇上。 六娘想要撤退,可弘武帝一手搂住她的腰身,一手固定住她的小脑袋,开始讨要他的福利。 “唔……不行……这里是御书房。” 六娘制止住弘武帝伸进她衣襟内的大手,可她那点力气,弘武帝轻轻一挣便躲开了。 “六娘,想利用朕,就要让朕满意才行。”像剥青笋一般,很快六娘便成了去了皮的青笋。 白嫩嫩的青笋羞涩的裸露在空气中,青笋羞于见人,却找不到遮盖之物,情急之下拉过及腰的青丝遮挡。 可她却是不知道,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更是刺激的人想一口将青笋吃掉。 弘武帝此时变成了御厨,一点点的榨干青笋,他似乎喜欢里外都煎透了来吃,便翻来覆去的折腾青笋。 待青笋交出最后一点汁液之时,御厨翻炒的速度变快,最终将最宝贵的调料浇到了青笋身上。 六娘躺在龙椅上,小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让守在御书房外面的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可是弘武帝粗重的喘息她却是没有办法阻止,王喜听到殿内不同寻常的声音,挥手让人退到三十步开外,由他一人守在殿外。 皇上与谢婉容这样,算是和好了吧,王喜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殿内,弘武帝将六娘又细又长的美腿放了下来,俯身吻了吻六娘还在流泪的眼角。 “六娘,几天没要你,真是让朕寸步难行!”还有,没有那假惺惺的呻吟,让他舒服了很多。 最后一句话,弘武帝只在心中想了想。 他发现,只要换着花样的对她,她的反应似乎都是最真实的反应,就像上一次那样粗暴的对她,她会哭着求他骂他,这是在平时她绝对不敢的。 六娘止不住眼泪,甜糯的声音带着哭腔,“把衣服给我。” 男人吃饱喝足之后,总是容易说话,弘武帝捡起六娘的衣服,见上面沾上了他的东西,道:“让王喜去仪元殿再拿一套来吧,这一件不能穿了。” “不行!这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在御书房做了什么吗?我还有脸面见人吗?” 六娘哭腔的语气并不是装的,若不是怕惹怒弘武帝,她真想大哭一场。 这算什么?把她当成玩物吗? 她堂堂影后,在前世活在顶尖的人,现在却要像妓子一样被一个男人亵渎。 只要这样想一想,六娘便忍不住想要做呕! 但是她必须忍住,因为她想活下去。 “就穿这件吧!母亲还在仪元殿等着我呢,我必须快点回去。” 六娘伸出颤抖的手,固执的接过衣服给自己穿,可是她哆哆嗦嗦的怎么也穿不好。 “六娘,你别生气,是朕没有忍住,要怪只能怪六娘太可口了,实在让朕把持不住。” 弘武帝接过衣服给她穿上,她不愿意换干净的衣服就随她吧,这方面她一直放不开。 前世他对她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因为知道她不喜欢,要是他想玩些花样,她生起气来能一个月不让他碰。 然而这一世,因为没有了爱,便没有了顾忌,他对她为所欲为,她也不敢反抗。 多么可笑,他爱她,她就敢折腾他。他不爱她,被轻贱她依然也能活。 衣服穿好之后,六娘从龙椅上站起来,可是腿上没有力气,她一软差点跌倒,幸亏弘武帝扶住了她。 六娘咬了咬嘴唇,低头小声道:“皇上,让臣妾别生气,那您以后别这样对臣妾了。” 弘武帝托起六娘尖尖的下巴,眼含爱意,话却让六娘感觉残忍无比。 “可是朕喜欢这样羞涩的六娘。若是以后六娘再有事求朕,就用这种方式求,朕保证什么都答应你。” 意思就是让她用身体做交易,像妓子一样被他亵玩,他才会答应她的要求? 做呕的欲望越来越大,六娘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转身跑了。 弘武帝冷冷的看着跑掉的六娘,并没有出口阻拦,只是眼中却带了嘲讽。 能屈能伸,谁能比得过谢六娘! 他知道,只要有求到他的地方,她绝对放的下身段这样服侍他,她没有心,只知道算计,只要对她有利,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 六娘一口气跑回仪元殿,将人撵出浴房便吐了起来。 恶心!前所未有的恶心!脏!脏的她想要将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六娘将胆汁都吐了出来,到什么都吐不出来时,依然停不下干呕。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六娘才强迫自己不去想这种事,她匆匆的洗了澡,换上新的宫裙之后,总算精神了一些,可苍白的脸色却遮挡不住。 将妙凝换进来,给她梳头上妆,看着脸色被遮掩了一些,这才去见谢夫人。 “母亲,皇上准许我出宫,您陪我去趟宋府吧!”六娘笑盈盈的对着谢夫人道。 谢夫人是过来人,哪里看不出六娘身上那承宠之后的媚色,当下谢夫人脸色更冷了。 “你在御书房见的皇上吧,你怎么敢……你这样和褒义妲己有什么区别?你想害死自己不成?” 谢夫人脸色虽冷,可六娘反而看到她对自己的好感度升高了。 六娘压下以色侍人的恶心,道:“我的事情,母亲就不用管了,我有分寸。” 六娘要往外走,谢夫人却拉住了她。 “六娘别这样,哪怕宫中活着不易,也别这样。谢家帮不上你,你要自己争气。你是我女儿,我见不得你死啊!” 六娘依旧笑盈盈,“母亲,您多想了,我很好,咱们快走吧!” 谢夫人,您把我当女儿,可我不能将你当母亲,牵绊越多顾忌越多,她活得会更累! 014 六娘发难 六娘出宫自然也有仪仗,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婉容,所到之处依然要静街。 当六娘的车驾停到宋府的时候,一直注意谢府动静的朝臣们便收到了消息。 明淑妃的父亲,乃二品秦国公,收消息之后,便对他信任的幕僚问道:“皇上愿意让谢婉容出宫,是不是对她的宠爱犹在?” 女儿在宫中传来消息,谢婉容已经被皇上厌弃了,他本来还打算观望一下,但宫中妃嫔的娘家都有了动作,他不想让女儿落后于人,也跟着出了手。 可是现在,谢婉容凭一个婉容的身份竟然出宫了,这像是失宠的样子吗? 秦国公知道女儿在宫中过的苦,她十六岁进的宫,可现在已经十九岁了,依然是黄花大闺女,这与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女儿恨谢婉容,所有的宫妃都恨她,谢婉容失宠,所有人都愿意帮着皇上除了这个碍眼的人。 可若所有人都揣摩错了皇上的心意呢?秦国公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幕僚道:“国公爷,不如咱们先观望一下,明天早朝不要再紧咬着谢家不放了,反正宋家对谢家就像疯狗一样,谢家这次想脱身可没那么容易。” 秦国公点头,“先生说的,正和我心意,派人给崔大人和李大人去信儿,明天咱们就不掺合了。” 显然,明淑妃谨慎的性子,都是和秦国公学的,两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同样犯嘀咕的,不止秦国公一人,六娘这一次临时起意的出宫,改变了不少人的想法。 …… “给娘娘请安!”宋府门口,几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妇人,对着六娘行礼。 六娘并不认识这几人,然而谢夫人却是沉下了脸。 “娘娘来宋府探望,宋家的主子为什么不出来迎接?你们又是什么人?” 领头的妇人上前一步,不屑的说道:“我是我家老爷的妾侍,夫人说了,若是皇后娘娘来了,她自然会出来迎接,可来的不过是一个妾侍,自然由府上的妾侍来招待。” 听到妾侍两个字,谢夫人心中一痛。 “放肆!娘娘就算是妾侍,那也是天家的人,照你宋府的意思,替皇上传旨的公公,是不是宋府也让奴才接着?” 谢夫人问的太刁钻,妾侍哪里敢回答。就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六娘却是替她解了围。 “母亲,算了吧!宋府总归是有人接着我,来时我都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准备了。” 六娘声音轻轻柔柔的,没有半点脾气,真像她说的一样,就是来宋府赔礼道歉的。 六娘对那妾侍道:“那就去你院子里坐一坐吧,宋大人宋夫人不愿意见我,我说几句话,由你转达给他们。” 明明是羞辱,可谢婉容却是轻轻松松的接下了,几个宋大人的妾侍,也不由得佩服起她来。 这就是宠妃的气度,非要宋夫人来接又有什么用,她再得宠也是皇上的妾。 她要争的不是宋府给的脸面,而是后宫中那个位置才对。 六娘这样和和气气的,有些想要找茬的妾侍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六娘坐到邱姨娘的屋子里之后,见面前站了老老少少将近三十多个姨娘,不由说道:“人太多了,就留下几个和眼缘的,陪我说说话吧!” 六娘指出来八个姨娘,别人看着她是随意指的,可到底是不是随意,只有六娘自己心里清楚了。 若是其他人也能看到这几人对六娘的好感度的话,就能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留下的这八个姨娘中,有五个对六娘的好感度在六到十之间,这说明这五个人对她恨之入骨。 还有另外三个,却是对六娘的好感度高达五十,这分明是对她感恩戴德啊! 六娘看着几人的好感度,顿时觉的有意思,她一个宫中的婉容,做了什么事情,才能让这几个人要么对她恨之入骨,要么对她感恩戴德? “宋大人宋夫人最近怎么样?身体可还好?” 六娘对邱姨娘问到,这邱姨娘也是恨她入骨的人之一呢!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爷和夫人怎么可能好得了,夫人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再这样下去,夫人恐怕就要熬不住了。” 邱姨娘假惺惺的掉了几滴眼泪,六娘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她的段数可比邱姨娘高多了,愣是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真的在伤心。 几个姨娘心中诧异! 传说中张扬跋扈、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谢婉容就是眼前这位吗?为什么这位却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宋夫人心里难受,你们要多多开导夫人。” 六娘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让宋夫人开怀的好话,她足足说了半个时辰,直说的口干舌燥。 六娘看了看妙凝,用手帕沾了沾嘴唇,妙凝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们太过分了,我家娘娘诚心来探望,皇上也是知情的,娘娘算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而来,都这么长时间了,竟是连一杯茶都不上。” 妙凝发难毫无征兆,直接将几个妾侍问愣了。 “你们这样怠慢我家娘娘,就是怠慢皇上。娘娘脾气好不计较,我这个做奴才的却是看不过去了。来人!将这几个不敬娘娘不敬皇上的拉出去打,好好审审她们到底是何居心?” 六娘出宫,自然也跟着二十多个护卫。 听了妙凝的话,护卫上前拎小鸡一般,拽着人就往外走。 邱姨娘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你不能打我!我是我家大人的妾侍,你没资格打我!” 妙凝嗤笑,“娘娘是天家的人,不敬娘娘就该打!”又对护卫说道:“仔仔细细的审,一定要审出个所以然来。” 六娘对于妙凝的反应很满意,妙凝虽然对于她的忠心不够,可却是一个可用的人,胜在机灵能随机应变。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护卫首领走进来,“娘娘,已经审清楚了,不过这关系到宋大人的后宅私密。” “不用顾忌,说来听听。” 护卫首领尴尬的道:“这几个姨娘都与死去的宋安私通,其中五个是自愿的,三个是被逼的。那个邱姨娘还怀了宋安的孩子。” 六娘勾了勾唇角,果然有意思! “与宋大人的妾侍私通,宋安的小厮肯定知情,去将小厮抓来,另外派人去给宋大人和宋夫人送消息。” “哦!先关了邱姨娘的院门,若来的不是宋府的主子,那我也没兴趣见。” 宋府会发难,她同样也会发难。 宋安侮辱皇上的宠妃,又私通父亲的小娘,这样的人谁还敢说他不该死? 捉拿宋安小厮的护卫还没有回来,宋府所有的主子便都到了,这次宋大人再不敢小看谢婉容了。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挖出了这样令人难以启齿的秘密,就是为了快点送走谢婉容,他也不敢再怠慢她了。 六娘见到宋大人和宋夫人,依然没有摆架子,甚至眼泪先落了下来。 “宋大人和宋夫人节哀!可惜宋公子命薄,我倒是认识华神医,本来打算请华神医救宋公子的,可没想到我信还没有送出去,人就没了。” 宋大人听言怔住了,华神医,只要还有一口气,华神医就能让人活蹦乱跳起来。 宋光卿喉咙里不由溢出腥甜,是他亲手送儿子上路的。 015 昭仪分宠 宋大人宋夫人都用恨之入骨的眼神看着六娘,六娘就像没有看到两人的恨意一般,依然温温婉婉的说着节哀的话。 “虽然宋公子去了,谁又能想到他还留下了骨血,尽管这骨血是宋大人的……怀上的。” 六娘在宋大人吃人的眼光中,终究没有说出妾侍两个字。 轩辕朝对妾侍并不看重,男人与男人之间护送妾侍时有发生,而在民风开放的地方,妾侍侍候父子两人也是有的。 不过这种现象在都城却是很少见,毕竟妾侍若是怀孕了,这怀的到底是儿子还是孙子,就说不清楚了。 大族人家都种脸面,怎么可能发生妾侍侍候父子两人的事情,宋安背着父亲勾搭其妾侍,与忤逆他父亲没有区别。 “娘娘不知道,那几个妾侍并没有侍候过我,与其说是我的妾侍,不如说是宋府的丫鬟,她们侍候了宋安,本应该抬成姨娘的,可谁想到我儿就这么没了呢!” 宋大人也恨宋安不争气,可是人已经死了,睡了他妾侍也就没必要计较了。 甚至他还高兴宋安胡闹呢,最起码给他们宋家留下了骨血不是吗? 六娘随和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宋家其他的主子,见其中一个女子脸色苍白,神情也有些恍惚,可她对自己的好感同样高的可怕。 六娘还没来得及问这人是谁,她的护卫便拎着宋安的小厮进了院子。 “娘娘,您前来探望的心意,我们已经收到了,现在宋府要处理一些家事,娘娘您看……” 六娘有些惋惜,宋安玷污了宋大人的妾侍,也不过就是让宋大人几天抬不起头来而已,何况宋大人刚刚已经自圆其说了。 她不该让护卫去通知宋光卿的,应该先审完了小厮的。 但是在宋家拿人,怎么可能不惊动宋光卿,这小厮恐怕终究也是审不成的。 六娘点了点头,“既然探望的心意宋大人接下来,那现在我还要问宋大人几句话。” “宋大人,皇上许我不跪帝后的权力,我在后宫是皇后娘娘之下众妃之上的地位,宋安侮辱我是青楼妓子,试问宋安该不该死?” 宋夫人眼神喷火,待要说什么的时候,宋大人却是抢先道:“娘娘说得对,宋安罪该万死,现在他死了,算是给娘娘赔罪了。” 六娘点头,“那谢睿书维护皇家的颜面,宋大人认为该怎么判罪为好?” “怎么判罪是大理寺卿的事情,不过不管大理寺怎么判,我都没有意见,这一点请娘娘放心!” 看来宋光卿应该是松口了吧! 也对,儿子虽然没有了,可却留下了后代,只要邱姨娘生下儿子,也算给宋家留了后。 宋光卿只要不咬着谢家不放,她也不会与他们为敌。 “既然宋大人要处理家事,那我便回宫了。” 六娘带着人要离开。突然,那脸色苍白的女子走到了她面前,“娘娘……” 六娘疑惑,“你是?” “她是我的侄女,她与宋安兄妹情深,宋安去了之后,侄女一直悲痛交加神情恍惚说胡话,娘娘不必理会她。”宋光卿在旁边解释道。 “不,娘娘,宋安他该死,他该千刀万剐……唔……” 女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的夫人捂住了嘴,“大哥,馨娘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了。” 女子被妇人拉着带走了,六娘没有过问,带着人出了宋府,在与谢夫人分开的时候,六娘道:“母亲,那宋安的堂妹肯定有问题,您暗中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会对我们有用!” 谢夫人在宋府一直没有说话,她亲眼看到了六娘的手段,不由对她放心了很多。 那宋安的堂妹有问题,不用六娘提醒,她也会调查。 两人分开,六娘带人刚回到仪元殿,就有传话太监来报,宋昭仪来了。 六娘面带微笑,“快请进来。” 六娘迎到殿门口,见到宋昭仪,便拉着她手说道:“姐姐,是来打听宋大人和宋夫人消息的吗?姐姐放心,他们两位很好,而且宋安也有了后,姐姐总算不用担心了。” 宋大人往宫中递消息,自然不会那么快,宋昭仪并不知道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弟弟有了后,宋昭仪不由睁大了眼睛。 六娘浅笑,“妙凝,你对姐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妙凝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宋昭仪却听出了玄外音。 谢婉容想告诉她的不过就是两个意思,其一她并不怕宋家,她有能力让宋家吃不了兜着走。 其二,她仍有帝宠,真的想要对付她,就要掂量掂量了。 宋昭仪还不知道父亲的态度,便先走下台阶道:“都是姐姐脾气不好,因为我弟弟的死还骂过妹妹,妹妹能不能原谅姐姐。” “姐姐不用说了,我能理解,就像我兄长一样,他还在大理寺,我怎么能不担心。” 宋昭仪叹息,“姐姐见不到皇上,要是姐姐能常见到皇上,肯定就给妹妹的兄长求情了。” 六娘面上笑容不变,心里却明白宋昭仪的意思,想要宋家放过谢睿书也不是不行,那就帮宋昭仪在皇上那里得宠! “那姐姐多来我这仪元殿走动走动,等见到皇上,我可等着姐姐为我兄长求情呢!” 六娘调皮的眨了眨眼,两人算是达成了意见。 仪元殿内六娘和宋昭仪的谈话,很快便传到了皇上的耳中。 “过河拆桥,谢六娘你还真干的出来!”一支毛笔又断送在弘武帝的手中。 …… 第二天中午仪元殿内,六娘与宋昭仪两人正在说话,便听到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宋昭仪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很多,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以表,然后走到了殿门口。 六娘也面带微笑的跟在宋昭仪的身边。 弘武帝走进殿内,两人同时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两位爱妃请起!”弘武帝上前拉住了宋昭仪的手。 六娘见了没有多大的反应,她知道皇上其实一点都不待见她,现在身边有了另一个赏心悦目的妃子,他自然更愿意亲近宋昭仪了。 016 昭仪嫉恨 弘武帝拉着宋昭仪问道:“爱妃怎么今天有空来仪元殿?” 宋昭仪垂着头,露出姣好纤细又白皙的脖颈,道:“臣妾前几天误会了谢妹妹,特意来给谢妹妹赔罪的,竟没想到遇到了皇上,臣妾没有打扰到皇上吧!” 宋昭仪抬头怯怯的看了弘武帝一眼,那爱慕又崇拜的样子,简直表达的淋漓尽致。 六娘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宋昭仪要是放在现代,绝对也能混成影后。 宫中的女人果然都不简单,尤其在勾引皇上这一方面。 “皇上和宋姐姐不要站着说话啦,两位都是六娘的客人,让六娘好好招待两位吧!” 弘武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六娘,“朕是客人?” 虽然心中是这样看朕的,你也不能说的这么肆无忌惮吧,真以为朕会一直容忍你? 宋昭仪也捂着帕子笑道:“谢妹妹不将姐姐当亲人,也不要埋怨到皇上身上去呀,皇上对妹妹可绝对没话说的呀!” 六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过此时说错了话,也正好说明她在吃醋,倒歪打正着! 六娘吐了吐小舌头,小手俏皮的捏了捏自己的小嘴,“是妹妹不会说话,皇上和姐姐不要生气。” “妙凝,快将前几天刚刚送过来的葡萄和蜜桔端上来,宋姐姐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些吧,仪元殿还有一些,我也吃不完。” 宋昭仪道:“这些东西姐姐倒是不稀罕,只听说妹妹这里有个叫小段子的太监特别逗趣,要不让他出来给皇上解解闷?” 提到小段子,自从上一次,六娘已经很久没有让小段子解闷了。 首先她不想连累小段子,再就是小段子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在她面前肯定畏首畏尾,她听笑话是为了解闷的,而不是为了添堵的,所以小段子这段时间被她冷落了。 “既然皇上和姐姐想听笑话,那就叫他上来讲一段。” 三人坐下,皇上坐在上首,六娘和宋昭仪分别坐在两边。 宋昭仪殷勤的给皇上端茶递水,并且不断的找话题引着皇上说话,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反而六娘这个主人被冷落了。 六娘将心思全都放到小段子说的笑话上面,时不时的轻轻笑两声。 皇上听到她娇滴滴的笑容,也会分神听一听,感到有趣也会扬一扬嘴唇。 反而是想听笑话的宋昭仪,却是一点心思也没有放在小段子身上,她的心思都用在讨好皇上了。 “皇上,这个蜜桔甜,您尝一尝?” 皇上尝了一瓣,又放到六娘面前的盘子中。 弘武帝一心三用,能听小段子的笑话,也能和宋昭仪聊天,还能时不时观察一下六娘的表情。 六娘却是一分心思都没有放在弘武帝的身上,她不想要看到他,倒是恨不得宋昭仪能将人拉到她的宫殿去。 六娘有些口渴了,也没有低头看,便去摸手边的茶盏,端起来便喝了两口。 她却是不知道,本来茶盏并不在她手边,却是弘武帝递到她手中的。就连她手边剥好的葡萄和蜜桔,也是皇上动的手。 宋昭仪见皇上和谢婉容的互动,不由抿了抿唇。 “皇上,臣妾也要吃您亲手剥的葡萄。”宋昭仪口气酸溜溜,撒娇的对弘武帝说到。 弘武帝微笑,“等朕给六娘剥好了,就轮到爱妃了。要不然这小丫头吃起醋来,朕可吃不消。” 宋昭仪嘟着嘴,“您怕妹妹吃醋,就不怕臣妾吃醋吗?” “她小,爱耍小性子,朕知道爱妃识大体,可不会为难朕!” 弘武帝都说识大体了,宋昭仪再闹就不识抬举了,她狠狠地拧了拧手中的帕子,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然而在弘武帝走之前,宋昭仪也没有吃到皇上剥的葡萄,因为皇上见六娘吃了几个,便再剥几个,只要六娘一直吃,皇上便永远剥不完。 六娘将弘武帝送走,回头看宋昭仪的时候,却见她一脸笑的跟便秘了一样。 六娘疑惑,“姐姐这是怎么了?和皇上聊的不开心?” 宋昭仪摇头,“哪里?这小段子确实能逗趣,妹妹可否将人借给姐姐几天解解闷?” “姐姐何必说的那么客气,直接将人领走就是。” 六娘对跪在一边的小段子说:“宋昭仪看中了你,你可愿去侍候宋昭仪?” 小段子面上有喜色,“奴才愿听娘娘吩咐。” 谢婉容最近不让他侍候了,他在仪元殿呆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宋昭仪那边,或许还能成为宋昭仪身边的红人。 “那你下去收拾收拾吧,一会儿姐姐走的时候,你跟着姐姐去吧!” 心不在仪元殿的人,六娘也不稀罕挽留。 宋昭仪很满意六娘的识趣,又道:“妹妹花园内,是不是有个树屋?这宫里可就妹妹这里一个奇景,不知道妹妹能不能让姐姐去见识见识?” 六娘这里按了树屋之后,宫中的妃嫔们也想照个她这个做一个,可是皇上却不允许。 “一个六娘就够淘气了,朕可不想再多几个淘气包了。” 弘武帝这样说,明显就是不允许妃嫔有样学样,因此六娘这里的树屋,便成了众人最忌妒的一景。 而六娘又将树屋当成了私人空间,就是皇上她都不允许上去,所以此时宋昭仪才提出了这样让六娘为难的提议。 最终,六娘还是点了点头,两人坐着简易的电梯上了树屋,小白猫见到六娘很高兴,喵喵的围着她转。 “原来妹妹还在树屋上养了一只猫啊!” 六娘笑了笑,“关在树屋内,它哪里也去不了,就不会弄的浑身脏兮兮的,我不喜欢脏兮兮的小猫。” 六娘将小白猫放下,转到里间去给它拿食物。她每天上树屋之后,习惯性的先喂小猫,这一次也不例外。 可没想到她刚走进里间,就听到宋昭仪呀的一声大叫,六娘回头正好看到小白猫蹿出了门,随即就是小白猫的一声惨叫。 六娘僵在了原地! “妹妹,真是对不起,是姐姐进来的时候没有关好门,谁想到这猫就窜出去了。” 宋昭仪说着歉意的话,脸上却没有多少歉意的表情。 六娘望着门的目光收回来,转而望向了宋昭仪。 “它不过就是一只猫而已。” “姐姐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然过几天姐姐再送妹妹一只猫?” 六娘笑了笑,不过就是一只猫,她确实不能为了一只猫将宋昭仪怎么样。 两人到了地面之后,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除了一点擦洗血之后还没有干的水迹。 一个生命就这样消失了,甚至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激起来,这就是后宫啊! 017 六娘生病 宋昭仪挑衅了六娘,自然也知道见好就收,很快她便离开了仪元殿。 六娘回到殿内,对妙凝问道:“刚才皇上在的时候,宋昭仪和皇上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妙凝立刻将皇上与宋昭仪之间的对话,以及皇上对六娘的照顾说了出来。 六娘听言苦笑一下,她利用弘武帝对她的‘宠爱’与宋府和好,又主动帮着宋昭仪固宠。 她一直在利用弘武帝,可皇上又哪里是她能利用的起的,所以今天他配合着来了,却是来拆台的。 果然,到了晚上,王喜亲自过来道:“娘娘,皇后娘娘那边有些不舒服,所以皇上去了皇后娘娘那边,今晚就不过来了。” 下午的时候说了晚上会过来,现在突然不过来了,便是给她的警告吧! 六娘笑了笑,“我知道了。” 弘武帝不愿意过来,对六娘来说却是幸事,她不愿与弘武帝同床共寝,她怕弘武帝粗暴的对她。 然而,晚上六娘睡着之后,却是梦到了弘武帝和宋昭仪。 三人在树屋内聊天,突然宋昭仪推了她一把,弘武帝明明可以拉住她,可他却冷冰冰的看着她掉下去了。 “啊……” 六娘一身冷汗大叫着坐了起来,紧接着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妙凝听到里面的动静,从外间匆匆的跑了进来,便见六娘将晚上吃的一点东西又吐了。 这两天一直都是这样,吃下去的东西,过一段时间便会吐出来。 “娘娘,明天找个御医给您看看吧!您这样下去怎么行啊!” 六娘接过妙凝递过来的水漱口,摇了摇头道:“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大惊小怪的,别惹了皇上生气。” 她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放不下自己的架子,又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又想活的有尊严一些。 可是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弘武帝为什么能对她的好感度是负数,为什么能看自己如死人一样。 因为这里是封建社会,皇帝想让谁死就让谁死,根本就不需要理由,所以哪怕她还活着,也可以在皇上眼中是个死人。 而这一点在现代的法制社会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有些人再恨她,也不会把她当死人一样看,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她吃不下去东西,就是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哪怕心里给自己做再多的建设,她还是厌恶弘武帝对她所做的一切。 …… 且说宋昭仪回去之后,便给宋光卿去了信,绝对不能放过谢睿书。 宋光卿收到信之后,便与宋夫人商量,“还是让馨娘将孩子打了吧!” 宋光卿所说的馨娘,便是他的侄女,宋安的堂妹,在六娘面前说宋安该死的那个精神恍惚的女子。 宋夫人吼道:“不行,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儿怎么办?邱姨娘生下来的不是儿子,我儿就绝后了,馨娘的孩子绝对不能动,谁动我跟谁拼命。” 宋光卿道:“可咱们正和谢家斗法,若是被人知道了,宋府就完了,你只顾着儿子,难道女儿你就不要了?” “宫中其他的妃嫔,没有皇上的宠爱都能活的好好的,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她还能在宫中享福,可我儿已经没了,你们怎么这么狠心,连个后代都不给他留?” 宋夫人不听宋光卿的解释,将他哄了出去。 宋夫人又去见馨娘,馨娘正在她院子内养胎。 宋夫人看馨娘眼神空洞的躺在床上,好声好气的说:“馨娘,你只要生下孩子,伯娘一定给你寻一门最好的亲事,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馨娘是宋光卿三弟的女儿,可惜宋光卿的三弟几年前一场风寒去了,留下馨娘与她娘相依为命。 宋安连他父亲的妾侍都敢碰,偶然碰到馨娘顿时惊为天人,便设计玷污了自己的堂妹。 馨娘不敢一死了之,她怕自己死了,母亲也跟着自己去了,便这样屈辱的活着,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怀孕了,还被宋夫人以母亲的性命威胁,让她将孩子生下来。 馨娘听到宋夫人的话,突然对着宋夫人扑过去,宋夫人怕她摔到自己,便没有躲。 馨娘使劲掐住宋夫人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喊道:“我是你的侄女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和宋安一样,都是禽兽不如的畜生!” 宋夫人被馨娘掐的直翻白眼,下人围上来赶紧将馨娘拉开。 “啊……我不要生孩子,我死都不会生下这个野种。”馨娘疯狂的挣扎着。 宋夫人被下人扶起来,咳嗽着道:“这个孩子要没了,那你和你娘就给他陪葬,我说到做到。” 馨娘的挣扎突然停了下来,她眼中显出空洞绝望,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被人随便摆弄。 “馨娘,等生下孩子之后,我会好好的补偿你们,你母亲我们宋府会让她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而你也会嫁入高门,过人上人的日子。” 馨娘抓起手边的木枕对宋夫人砸过去,“滚!都给我滚!” …… 仪元殿内,六娘收到谢夫人递进宫来的消息:宋家三娘疑似有孕,由宋夫人照顾。 六娘一想,便明白这孩子恐怕是宋安的,她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声早上吃下去的东西又吐了上来。 这几天六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瘦了下来,众人都以为她是为宋昭仪的分宠而担心忧虑。 妙凝拍着她的背,道:“娘娘,您要是不愿意让皇上宠爱宋昭仪,在皇上来之前,您将宋昭仪打发走就是了,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这几天宋昭仪天天来,而弘武帝也没有露出不厌烦,甚至还去宋昭仪的殿中用过膳。 要知道弘武帝去哪个娘娘那里用膳,这便是很大的荣宠了,毕竟皇上不歇在各娘娘那里,能证明有圣宠的,便是皇上平时的陪伴了。 六娘压下心中的恶心,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一会儿要是宋昭仪来了,就说我不舒服,不见客了。” 她怕自己见到宋昭仪,会情不自禁的吐出来。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一家人,宋三娘可是宋安的堂妹,这与亲妹妹有什么区别,可宋夫人却要让宋三娘给宋安生孩子。 想一想,六娘又是一阵干呕,她拿帕子捂着嘴,等拿开的时候,帕子上竟然有血丝。 妙凝吓的脸色都变了,“娘娘,您必须得看御医,否则奴婢就去告诉皇上。” 六娘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道:“别怕,只是嗓子破了而已。我并不是不让你请御医,只是御医来了,肯定也查不出什么来,不信你可以试试。” 宋昭仪刚有点宠爱,她这边就病了,若再招了御医什么也查不出来,所有人包括弘武帝在内都要以为她装病了吧! 妙凝却是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派人去请了御医。 六娘猜的不错,她这是心病,御医查不出所以然来,只让她多吃些补品静养。 御医走了不久,弘武帝便急匆匆的到了,“六娘,朕听说你病了?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题外话------ 求票票,么么哒 018 六娘禁足 六娘对上弘武帝金乌般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皇上的眸子,比平时明亮了许多…… 是因为她生病了,所以弘武帝很高兴? 兴许吧!六娘也很佩服弘武帝,明明这么讨厌自己,却还要演的深情款款,真是难为他皇帝老人家了。 若自己要挑选棋子,肯定找一个顺眼的,最起码演戏的时候也不会膈应。 不管六娘心里怎么想,她眼中藏着的,都是对弘武帝满满的爱意,“皇上,您能陪陪臣妾吗?臣妾就是想念皇上了。” 既然是宠妃,她就要做做样子,哪怕她很希望宋昭仪能将皇上给勾走。 听到六娘的话,弘武帝嘴角的笑容淡下去一分,“朕不是天天来看你吗?” 六娘难为情的垂头,“可是皇上总是和宋姐姐说话,将臣妾晾在一边,臣妾心里难受。” “原来六娘是吃醋了啊!”弘武帝将六娘的下巴抬起来,眼中含情的看着她,“朕很喜欢爱妃为朕吃醋。” 朕说的都是事实,朕想看到你吃醋,却不是看到你此时的虚情假意! 弘武帝不想看六娘那全是虚伪情意的脸,便低头吻了上去。 六娘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猛然的推开弘武帝,拉过被子蒙住了自己。 “皇上,臣妾现在还病着,要是传染给您病气,臣妾万死难辞其咎,您就绕过臣妾吧!” 六娘嘴上说着为弘武帝好的话,可被子里却是在一阵阵的做呕,好再她早就吐干净,不至于现在狼狈的吐床上。 弘武帝眼神冰冷的看着那被子鼓起的一小团,攥紧的手上,青筋直跳。 刚刚那一瞬间他可是睁着眼的,她那一副恶心的表情,他自然也看在了眼中。 弘武帝伸手想掀开被子,可在碰到被子一角的时候放弃了。 掀开!就是摊牌!可他还不想就这样结束! 弘武帝转身走出了寝殿,“六娘病了,为了让她好好的养病,其他宫妃要是来探望,都挡了吧!” 妙凝躬身领命,这是变向的禁足吗?还是她想多了? 就这样弘武帝匆匆的来了仪元殿,又匆匆的离开了。 妙凝进了寝殿,见六娘趴在床头又再干呕,赶紧帮着她拍背顺气,“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皇上刚才走的时候,不准其他人来探望您,这又是什么意思?” 提到弘武帝,六娘也是懊恼,刚才她厌恶的表情,恐怕皇上看到了吧! 那样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怎么受得了被人嫌弃,没有当场拆穿她,绝对是弘武帝气度涵养已经登峰造极了。 她堂堂影后,竟然出现这样的失误,真是该扇自己一巴掌了。 可是她不想做玩物,弘武帝的碰触,她恶心是本能反应,根本就不受意识所控制。 “没事,皇上是为了我好,这几天关了仪元殿的宫门,等我病好了再见人吧!” 六娘虚弱的躺在床上,吐的太频繁,嗓子火辣辣的疼,她现在没有精力去哄生气的弘武帝。 仪元殿闭门谢客,对外的说法是谢婉容病了,然而仪元殿招了一次御医之后,便没有再招过,宫中妃嫔猜测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 “宋姐姐,你这几天一直和谢婉容走的近,她真的是病了吗?”一个妃嫔对宋昭仪问道。 宋昭仪这几天很是滋润,皇上隔三差五去她那里用膳,这待遇其他宫妃可是没有的。 “谁知道呢!反正我去仪元殿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不会是因为宋姐姐得宠,她装病,然后又被皇上识破,皇上直接让她真病了吧!” 几个人一起点头,明淑妃悠悠道:“皇上眼中向来容不得沙子,或许真的是谢婉容用手段争宠,却是被皇上识破了。” 明淑妃看向宋昭仪道:“还是宋妹妹有本事,能留住皇上的心,宋妹妹一定要替咱们姐妹争口气啊,我们姐妹都等着妹妹的好消息。” 众人一致点头,宋昭仪若是能侍寝,那就说明皇上也不是非她谢婉容不可。 只要宋昭仪有了机会,那么她们也同样有机会。 宋昭仪得意洋洋,对于众人的巴结讨好很是受用,孰不知她不过是众人眼中试探皇上的棋子罢了。 然而几天下来,皇上虽然去宋昭仪那里偶尔坐坐,可从来不在她那里留宿。 宋昭仪心里着急,更是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如谢婉容了,为什么皇上就是不愿意碰她? 看着眼前给她逗趣的小段子,直接将不能撒在谢婉容身上的气,冲着他去了。 宋昭仪将滚烫的茶水对着小段子的脸泼了过去,小段子猝不及防,捂着脸惨叫了起来。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种不堪入耳的东西也敢给我说,拉下去打十板子,以儆效尤!” 小段子刚才说的是有些黄的色段子,却正好成了宋昭仪发泄的理由。 “娘娘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 小段子的求饶被宫人堵住了嘴,他只能绝望的挨下了十板子。十板子或许看起来不多,可是只要有心,也能将人废了,而他便感觉自己的左腿没有知觉了。 宋昭仪这边发生的事情,六娘并不知道,因为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几天吃不下去东西,六娘陷入了昏迷之中。 020 六娘殁了 六娘陷入昏迷,妙凝再不敢隐瞒,赶快让人去禀报皇上。 然而此时皇上正在宋昭仪的宫内,小太监直接被宋昭仪宫里的人拦在了小宫门外。 小太监因为谢婉容病危,本来就对自己将来担忧,此时被拦下来,直接嚷嚷道:“放开,我家娘娘病重,要赶快通知皇上,你若是耽误了我的事,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你是哪个宫的?”守门的嬷嬷问道。 “仪元殿的,快放我进去。”小太监要往里面闯,可是嬷嬷使劲拉着他不让他进去。 嬷嬷一边拉着小太监,一边劝道:“我知道你着急,可皇上在这里用膳,你若是惊了驾,我这放你进去的,也要跟着受连累,要不然这样吧,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禀报,皇上要是见你,你再进去?” 宋昭仪宫外站着三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小太监就算想闯也进不去,只能听了那嬷嬷的话,让她进去禀报。 然而,守门的嬷嬷进去之后,不是去见的总管公公王喜,而是将消息先禀报了宋昭仪的大宫女喜鹊。 喜鹊听了消息,倒是很镇定,道:“我去给娘娘说一声,让娘娘告诉皇上,你不要放人进来,免得惊了驾!” 不准放人进来,那就是让她将人打发了,嬷嬷明白了意思便回去了。 皇上正在寝殿休息,喜鹊将消息告诉了在外殿坐着的宋昭仪。 宋昭仪笑了笑,道:“巧了,皇上进寝殿的时候,王公公说了句话:只要不是国家大事,不要去打扰皇上。那咱就当作不知道吧!” 说谢婉容病危,宋昭仪是不信的,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死的,她只以为这是谢婉容争宠的手段。 皇上已经五天没有去过仪元殿了,看来谢婉容应该是沉不住气了吧! “派人盯着仪元殿,将这个消息给其他娘娘也透露一下,想来娘娘们也不希望仪元殿那外东山再起吧!” 且说来传话的小太监被拦住见不到皇上,打又打不过三个嬷嬷,骂又骂不过人家,只能气急败坏的回了仪元殿。 妙凝听到小太监的回话,心里顿时一个咯噔,“我亲自去见皇后娘娘,平时皇后娘娘与咱们娘娘走的最近,想来皇后娘娘应该愿意帮我们。” 妙凝又对小太监道:“你别去找皇上了,去找御医,娘娘病危,总要让御医来看看。” 妙凝和小太监分头行动,然而,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们便晚了一步。 妙凝多了一个心眼,去坤元宫专拣偏僻的路走,然而还没有走到一半,便遇到了明淑妃宫里的人。 “呦!这不是妙凝嘛,赶巧了,我家娘娘要替皇上做一件内衣,听说妙凝姑姑丝线色泽搭配的最好,姑姑能不能现在去帮帮我家娘娘,分一分丝线?” 说话的正是明淑妃身边的大宫女苒香,苒香是一品宫女,而妙凝不过是四品,大宫女有吩咐,小宫女是没权利拒绝的。 何况苒香上来便亲亲热热的拉着妙凝往明淑妃的宫殿走,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到了明淑妃那里,只要妙凝想提到谢婉容,就被宫女们插科打诨的岔开,她被耽误了一个下午,也没能说出谢婉容病重。 妙凝这边被绊住,小太监去请御医,值班的医者却告诉他一个噩耗。 “小公公来的正是不巧,刚才那一会儿,当值的御医们都被娘娘们请去看诊了,现在留在太医院的只有专门给皇上和皇后诊治的院首。” 四品的婉容,是没资格请院首的,除非皇上和皇后给了特许。 小太监白跑一趟,只希望妙凝姑姑能求得皇后娘娘,派院首给谢婉容看病。 然而小太监回了仪元殿,等了两炷香的时间,也没见妙凝回来,小太监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种情况不正常。 妙凝直到各宫落锁了才被从明淑妃的宫内放回来,见到小太监问道:“请到御医了吗?” “没有,被其他娘娘请去了,我去了好几趟,也没见御医回太医院。” 妙凝脸色白了白,“我知道了,明天接着去等人,要好声好气的,别和人气争执,要是被人抓住错打你一顿,娘娘现在病重,我也救不了你。” 妙凝吩咐完,便进了寝殿,却正好见昏迷的六娘醒了,她激动的扑到床边,“娘娘您怎么样?您一定要坚持住,肯定能好起来的。” 六娘本来就偏瘦,几天下来,直接瘦成了皮包骨头,早没了平时的超凡脱俗仙女气质。 小宫女在旁边流泪,她们娘娘还这么年轻,难道就这样去了吗? 六娘对着妙凝摇了摇头,她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刚才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她仍然是那个风光无限的谢影后,受人尊重,万众瞩目! 是不是她若是在这里死了,她就能回到现代去了?一直不敢死的六娘,突然多了那么一点期待。 六娘却是不知道,她这样想,等同于放弃了想要活下去的那一口气,精神一松,瞳孔也开始涣散,嘴角带着微笑的昏死了过去。 妙凝大叫一声,“娘娘……” 小宫女也喊着娘娘,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妙凝颤抖着手,在六娘的鼻下试了试,惨笑一声,“娘娘去了,去给皇上和皇后报信!这次总没有人拦了,那些使坏的也应该如意了。” 殿外听到谢婉容去了的宫女太监,纷纷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仪元殿的动静,消息灵通的人很快便听到了消息,宋昭仪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谢婉容去了?这怎么可能?” 难道谢婉容真的是病重?不是为了争宠装病? “娘娘,千真万确,仪元殿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奴才们都跪在殿外哭嚎,若是没去的话,他们敢这样吗?” 宋昭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死了好!死了就没人和我争宠了。” 喜鹊却没有宋昭仪那么高兴,“娘娘,下午仪元殿来报信的时候,咱们拦着没让见皇上,皇上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怪咱们?” 宋昭仪摇头,“要怪也怪不到咱们的身上,当时可是王公公下的命令,咱们只是依照命令办事,谁知道谢婉容晚上就去了呢!” 宋昭仪这边高兴的几乎要手舞足蹈,明淑妃听到仪元殿传过来的消息,同样震惊了一下。 她还没有怎么出手,谢婉容就这么去了,一时间竟让她反应不过来。 是她高看了谢婉容吗? 当消息传到乾元殿的时候,王喜听到消息也同样睁大了眼睛,“谢婉容去了是什么意思?” 报信的小太监哭的泣不成声,“我家娘娘没了,一刻钟以前没了。” 王喜听言不由晃了晃身子,谢婉容没了,皇上放在心尖上的谢婉容没了…… 那皇上会怎样? 此时弘武帝还没有休息,听到外面的哭声,沉声问道:“什么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他心烦的厉害,听到一点动静,就暴躁的想砍人。 王喜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乾元殿,他跪在地上道:“皇上,谢……谢婉容……去了。” 弘武帝同样还没有反应过来,外面又有人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的心悸之症犯了,情况危急,院首大人说:请皇上去坤元宫,或许这次娘娘熬不过去了。” 弘武帝慢慢地站起来,盯着王喜问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 “皇上,请您节哀!谢婉容去了!在刚才一刻钟前,谢婉容没了。” 王喜虽然没有去验证,但是他知道,这样的消息绝对做不了假。 坤元宫来报信的小太监也道:“皇上,皇后娘娘就是听到谢婉容的消息,才激动的犯了心悸之症的,娘娘现在情况危急,求皇上去看看吧!” 在小太监看来,谢婉容已经死了,皇上想去看随时都可以,可是皇后娘娘却是想要见皇上最后一面。 弘武帝稳步往殿外走,道:“告诉院首,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皇后,不然就给皇后陪葬吧!朕说到做到。” 弘武帝很少杀人,但他说的话从来一言九鼎,绝无虚言! 王喜从地上爬起来,对坤元宫的小太监道:“别耽误了,快回去传话,让院首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保住皇后娘娘!” 谢婉容已经没了,若是皇后娘娘再出什么意外,他怕皇上承受不住这样双重的打击。 王喜吩咐完,便小跑着去追皇上了。 “王喜,六娘病重,为什么没有人来禀报朕?” 王喜刚追上皇上,就听到皇上的问话。 “皇上,奴才也没有接到谢婉容病重的消息,这几天也没有听过仪元殿传过御医,仪元殿要是召御医,奴才哪里敢瞒着皇上。” 几天前仪元殿传御医,哪怕御医说谢婉容没有什么大碍,他也禀报了皇上,然后皇上去了一趟仪元殿,将谢婉容变相禁足了。 谁又能想到,再接到仪元殿的消息,便是谢婉容去了这等噩耗。 弘武帝脚步如飞的到了仪元殿,当他看到床上躺着的了无生机的谢六娘时,心中蓦然一痛! 020 先救皇后 弘武帝看到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六娘时,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的结局。 他知道她在自己面前一直在演戏,那一天她厌恶的表情,他虽然愤怒,但是最起码她也露出了真实的反应。 不管她是厌恶他,还是恨他,他都想看她最真实的反应,所以看到她那样的表情,他确实生气,但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失败,连她真实的一面都没有见过。 可是谁来告诉他,不过几天的时间,为什么人就这么没了呢? “谢婉容,她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 弘武帝说话的声音很慢,心中阵阵的刺痛让他很不适应,难道他也得了心悸之症吗? 他明明那么恨她,恨她的愚弄,恨她的无情,可是为什么看到她了无生机的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却会心痛呢? 妙凝扑到弘武帝的脚边,“皇上,您救救娘娘吧!娘娘还有一口气在,再晚就来不及了啊!” 妙凝拼命的对着弘武帝磕头,“是奴婢撒的谎,仪元殿请不来御医,娘娘眼看就要熬不过去了,奴婢便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将皇上引来,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只求皇上救救谢婉容吧!” 妙凝也是没有办法了,后宫上下齐心协力,非要害死娘娘才罢休,娘娘病情严重,再拖下去,真会如了他人的愿。 若是一个不受宠的娘娘没了,或许在后宫掀不起什么浪花,可谢婉容这个宠妃没了,估计皇上能让整个仪元殿的奴才,下去接着侍候娘娘。 所以妙凝敢说谢婉容死了将皇上引来,看似在拼命维护谢婉容,其实也是为了自己。 弘武帝将妙凝的话听进去之后,整个人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心来。 王喜表情大喜过望,也不等皇上吩咐,对身后的殿前公公道:“快,快去请御医,将给皇上把脉的院首请来。” 殿前公公见皇上没有反对,赶紧小跑着去请人。 弘武帝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六娘的手,两指探到她手腕上,果然能感觉到细微的跳动。 “六娘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病的这么严重?” 弘武帝首先想到的是中毒,但很快就否定了。 别看仪元殿有更宫的探子,六娘的吃穿用度却绝对是弘武帝暗中安排的心腹。 他还要让六娘生下太子,自然不会让她着了别人的道。 妙凝道:“娘娘得了一种怪病,吃不下去东西,就算是吃下去了,也会吐上来,御医给娘娘看过一次,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娘娘自己也说过几天就好了,可是娘娘非但没好,却越来越严重了。” 弘武帝听到吃什么吐什么的时候,不由脸色一变,因为上一世六娘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六娘告诉过他这是心病,上一世是因为沈皇后的死,六娘难受才吃不下去东西,那么这一世又是因为什么? 弘武帝问道:“六娘第一次吐,是什么时候,那天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皇上,那天是娘娘出宫回来的第二天,那天宋昭仪和皇上都来过仪元殿。” 妙凝记的很清楚,因为那一天发生了很多事。 “皇上走后,宋昭仪又去娘娘的树屋转了转,娘娘在树屋里面养的猫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然后娘娘让人将树屋拆了,晚上娘娘便吐了,之后便一直吐,娘娘不让请御医,说过几天就好了。” 妙凝并不知道,她记得的第一次,却是与六娘第一次吐时间差了一天,因为六娘第一次吐的时候,并没有让她看到。 弘武帝皱眉,难道六娘因为一只猫难过?但这可能吗? 在弘武帝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院首匆匆的赶了过来,弘武帝阻止他行礼,“快看看六娘怎么样了?” 院首不敢耽误,上前给谢婉容把脉,很快便道:“皇上,娘娘已经快没了心气了,必须有灵药吊着命,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院首话刚落,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闯了进来,跪在皇上面前磕头,“皇上,求您救救皇后娘娘吧!副院首说娘娘这次实在熬不过去了,必须用灵药才能保住命,皇上您求求皇后娘娘吧!” 皇上手中有一颗还魂丹,是华神医的师傅留下来的灵药,有起死回生之效,却也只有这一颗。 “王喜,去拿还魂丹给皇后娘娘。”弘武帝道。 妙凝一听,忘了自己的身份,叫道:“皇上……” 皇上不打算救谢婉容了吗? 021 心思难猜 嬷嬷听到皇上毫不迟疑的选择救皇后娘娘,大喜过望,“谢皇上怜惜娘娘,就为了皇上对娘娘的这片情意,皇后娘娘也一定会撑下去的。” 嬷嬷听到弘武帝不去看皇后娘娘,反而来了这仪元殿,本来还对皇上有些怨恨来着。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不管皇上多么在乎谢婉容,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嬷嬷跟着王喜走了。 弘武帝将六娘扶起来,揽在自己的怀中,对院首道:“吊命的东西,不一定非要是神医留下来的灵药,难道爱卿自己就配不出来?” 他看着六娘苍白的脸色,透明的几乎要化了一般。 “朕的私库中,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但凡朕有的你随便用,朕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谢婉容不能死。” 众人都不明白,皇上对谢婉容的在乎,一点都不比皇后娘娘少,甚至不去皇后那边,来仪元殿守着谢婉容。 可是为什么皇上却将灵药给了皇后娘娘,而不是奄奄一息的谢婉容。 明明现在更需要灵药的是谢婉容,皇后娘娘那边虽然情况也危机,可是毕竟皇后那边是老毛病了,只要方法得当,副院首凭着多年为皇后诊治的心得,绝对能保住皇后娘娘。 然而谢婉容这边的情况却不同,病情来的急,又不知道是什么症状导致的,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 然而尽管皇上明白这些,却依然毫不迟疑的将灵药给了皇后,却让院首不惜一切代价救谢婉容,所有人都猜不透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院首听出皇上语气中,不容有半点闪失的意思,道:“臣领旨,一定尽全力救谢婉容。” “她吃不下去东西,你开的药方若是喝的,估计她喝不下去,她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你另外想想办法。” 院首皱眉,人吃不下去东西,就算是铁人也熬不过去。 “皇上,不管怎样,必须要娘娘能吃下去东西,不然通过药浴之类的救治娘娘,效果要比直接吃下去慢得多。” 妙凝听了院首的话,忍不住插话道:“大人,不能再逼着娘娘吃东西了,娘娘不吃东西也会干呕,昨天的时候娘娘甚至呕血了,娘娘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那先用药浴吧!先将娘娘的命保住再说。” 院首说完提笔写方子,大补的药浴方子一蹴而就,医者接过方子去配药。 当医者看清方子之后,狠狠地吃了一惊。 百年人参千年灵芝还有珍贵的何首乌,居然直接按斤配药!天呐!谢婉容的这副药下来,要是折合成银钱,估计得上百万两吧! …… 两天后,六娘昏昏沉沉的动了动眼珠,她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就像有千斤重一般,让她无能为力。 “六娘,别睡了,你睡的已经够久了。”弘武帝低沉的声音,在六娘耳边轻柔的响起。 六娘虽然没有力气睁眼,可是她的意识却是很清楚,听到弘武帝的声音,她自嘲的想:天底下所有的好事,果然不会降临到同一个人身上。 她死后重生,已经是老天爷莫大的恩赐了,又怎么会让她回到现代去享福?得失都是有代价的啊! 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流进嘴中,下巴被人抬高,六娘只能被迫咽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便是胃部猛烈的收缩刺痛,她想要呕吐,却是连反身的力气都没有。 弘武帝看着六娘轻微的颤抖,伸出手帮她轻柔的揉着胃部,直到她的不适消失,再一次将吊命的汤药用嘴喂了过去。 这样的事情这两天他一直在做,已经很容易从六娘的反应中得出,她舒不舒服了。 晚上,六娘终于睁开了眼睛,却正好听到妙凝在和小宫女说话。 “皇后娘娘吃下灵药之后,听副院首说,娘娘的心悸之症都轻了许多,可惜咱们娘娘没有那个福分,要不然娘娘的病应该也能很快就好。” 小宫女小声的抱怨,见妙凝姑姑没有多大的反应,胆子大了一些。 “妙凝姑姑,你说皇上为什么不将灵药给咱们娘娘吃,明明咱们娘娘病的更重。” 022 彼此虚伪 妙凝虽然也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可不管怎么说,她们娘娘算是救回来了。 她们要是再抱怨皇后娘娘,那就是给谢婉容结梁子了。 谢婉容在宫里本来就被孤立了,要是再与皇后娘娘闹翻了,那谢婉容就真的走到众矢之的了。 “好了,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你去给仪元殿上下都叮嘱一遍,要是有谁乱说话,我妙凝第一个饶不了他。” 小宫女被妙凝斥责了一通,不敢再抱怨,退出寝殿去叮嘱其他人。 妙凝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正要给娘娘沾一沾嘴唇,却不想走到床边,便见娘娘睁开了眼。 妙凝大喜,“娘娘您醒了?阿弥陀佛,娘娘您总算熬过来了。”妙凝湿了眼角,对外喊道:“来人,快去禀告皇上,谢婉容醒过来了。” 很快,谢婉容醒过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 六娘喝了几口水,缓了缓气,才对妙凝问道:“我睡了几天?听你说皇后娘娘也病了?” 妙凝遂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六娘,六娘没有提后宫上下一起要置她与死地,只提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那里,你莽撞了,要是娘娘因为你出了事,哪怕我不死也救不了你。” 妙凝垂头,“奴婢知道,可当时情况紧急,您的病再耽误不得,没有办法才说您殁了,奴婢只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这样看中您。” 六娘笑了笑,“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妙凝,是我欠了你一条命!” 妙凝连连摇头,“娘娘您这样说就是折煞奴婢了,为了娘娘,就是搭上奴婢的一条命,也在所不惜。” 六娘又笑了笑,她知道妙凝说的不是真心的,因为好感度在那里摆着呢。 可不管妙凝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其他,她救了自己是事实,有机会的话,她会还她。 “我这里知道几个缓解心悸之症的偏方,你拿笔记一记,一会儿给皇后娘娘那边送过去,告诉娘娘身边的人,记得找有心悸之症的人验一验,有效的话不妨让娘娘也试试。” 六娘说完这一大段话,一口气喘不上来,咳嗽了起来。 恰在这时弘武帝走了进来,“皇后那边自有御医操心,你管好自己的好。” 弘武帝坐到床边,扶着她靠进自己怀中,从王喜手中接过补汤喂她。 “不逼着你都喝下去,难受的时候就停下来。”弘武帝将银匙递到六娘的嘴边。 六娘没有拒绝,就着弘武帝的手喝了下去。 她没有打算寻死,之前任由病情加重,是她钻了牛角尖,不克制自己的恶心,喝药受罪的还不是自己? “皇上,皇后娘娘那边怎么样了?” 弘武帝喂完一口,并没有着急喂下一口,而是停下来给她轻柔的揉胃部,看着她皱起的眉头松开,才喂第二口。 “皇后还是老样子,倒是朕将灵药给了皇后,六娘你怪朕吗?” 六娘摇了摇头,“皇上为六娘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六娘才是无以为报。” “不用说那些虚的,朕不爱听!” 六娘听着皇上带着怨气的话一惊,不过是几天不见,怎么感觉弘武帝越来越难伺候了。 六娘哪里知道,她这些虚伪的话,对于极力救治她的弘武帝来说,又是多么大的讽刺。 千辛万苦救回来了,却依然冷心冷情,任谁也不会高兴。 六娘垂头,立刻道歉,“是臣妾想左了。” 弘武帝要不是看在她还病着,真想转身走人,不愿意听她废话,便直接转到了她的病因上。 “院首说你这是心病,到底是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不妨跟朕说说。” 弘武帝这边刚说完,六娘那边想到某些事又吐了,她身上没有力气,够不到床边,直接吐了弘武帝一身。 弘武帝顾不上自己,赶紧给六娘拍背顺气。 六娘却害怕弘武帝怪罪,气没喘匀便要认错,“皇上……皇上……” “你别急,朕不怪你!” 弘武帝接过妙凝递过来的湿帕子给她擦嘴,又端水让她漱口。 弘武帝见他在这里,六娘便紧张放不开,正好他也需要沐浴,便道:“你先休息,朕有时间再来看你。” 弘武帝一走,六娘果然松了一口气,皇上不愿意听她说虚的,她有何尝愿意听那些弘武帝那些带着虚假情意的话! 妙凝污秽物收拾好了之后,又端进来一碗补汤,“娘娘,您多少用点,哪怕就是一口也好。” “先放在一边,让我缓一缓。” 妙凝放下补汤,又道:“娘娘,皇上对您是真心的宠爱,皇上将唯一的灵药给了皇后娘娘,可娘娘病重这两天,皇上一直守着娘娘,擦身喂药都是皇上亲力亲为,皇后娘娘那边,皇上也不过去过两次。” 六娘笑中带着甜蜜,“我知道皇上对我很好。” 皇上对她越好,越说明皇上留着她这个棋子有极大的用处,恐怕到最后她的下场会越惨。 又过了几天,六娘呕吐的症状减轻,虽然没有彻底消失,但已经不是挣扎在生死边缘那么危险了。 弘武帝抽时间就会来看她,却不敢再提她的心病,因为只要一提,她必定会呕吐。 弘武帝为了让六娘尽快痊愈,破例让谢夫人进宫来看她。 谢夫人看到六娘瘦的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红着眼问道:“怎么会得了这种怪病?我在外面进不来,担心的几夜都没合眼。” 六娘道:“母亲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多了,再过些时日就痊愈了。倒是兄长,大理寺还没有定案吗?” 谢夫人叹了一口气,对着六娘使了眼色,六娘挥手让宫人都退出了殿内。 “宋家已经彻底放弃了和谢家争斗,几个咬着谢家不放的家族也收手了,估计很快你兄长的事就要了结了。” “只是,若是宋谢两家讲和,那么宋家三娘的事情,咱们就不能管了,真是可惜了一个好姑娘。人各有命,终究那姑娘不是咱们害的,咱们也没奈何不是吗?” 六娘想到那怀了宋安孩子的宋家三娘,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上。 真的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火坑中挣扎吗? 023 宋家暴露 待谢夫人要走,六娘也没有提救一救宋家三娘,她不是不想救,她甚至感觉自己与宋家三娘同病相怜。 可是她也是身陷囹圄,连自身都难保,哪里有能力就她。 诚然这件事要是被捅出来的话,宋家就完了,可是对于谢家,其他人就有留下赶尽杀绝的印象。 那么曾经与谢家做对的人会怎么想?他们为了将来不被谢家包袱,一定会趁着谢家现在元气大伤的时候,纷纷对谢家出手。 所以,谢家最起码现在不能有任何动作。 想到这些烦心事,六娘又吐了一次。她心里烦闷,独自去花园散步,然而远远的便看到曾经建树屋的那颗大树,又重新搭了一个树屋。 六娘惊喜的跑了过去,对守在树屋下面的小太监问道:“树屋不是拆了吗?怎么又建了一个?” “回娘娘,这是皇上吩咐的,今天才刚建好,本想给娘娘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娘娘像是有感应一般,自己就过来了。”小太监笑眯眯的道。 六娘仰头看着树屋,隐约还听到有猫咪的叫声,眼睛一亮,“难道里面也有猫咪?” “有没有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是弘武帝。 六娘回头看向弘武帝,弘武帝拉起六娘的手,道:“上去看看。” 两人上了树屋,里面果然关着一个猫咪,同样是白色的,只不过要比她曾经养的那只大,是一只成年猫咪。 六娘蹲下身,伸手轻轻的摸了摸猫咪,猫咪似乎也很喜欢六娘,在她的手心蹭了蹭,喵喵的冲着她叫。 “是不是饿了,我去给它食物。”六娘习惯性的又往里间走,以前她都是将猫咪的食物放在里间的。 然而刚进了里间突然想起来,这树屋是新建的,哪里来的食物啊,于是六娘重新走了出来。 可出了里间,却看到弘武帝拎着猫,直接将猫咪扔了出去,六娘瞬间呆住了。 弘武帝看向六娘,六娘惊惧的后退了一步,脸色也慢慢地变的苍白,“皇上……” 弘武帝向六娘走过来,六娘害怕的又退了几步。 弘武帝走到六娘面前,拉着她往树屋门口走。六娘一下子想起了她曾经做过的那个梦,那个弘武帝眼睁睁的看着她掉下去的梦。 六娘的声音都变了,“皇上,不要,不要。”她以为皇上要将她退下去。 六娘惊惧的闭上了眼睛,弘武帝在她耳边道:“六娘,睁开眼睛看一看,看看那只猫怎么样了?” 六娘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皇上并没有要推她下去的意思。 六娘大着胆子往下看去,却见被皇上扔下去的猫,自己挂在了树干上,猫咪看到她,很委屈的冲着喵喵叫。 “站在高处,就要有自保的能力,不然只能被摔的粉身碎骨。”弘武帝平静的对六娘说道。 六娘听言陷入了沉思,他是说自己将曾经的那只小白猫捧的太高了,然而它却没有自保的能力,死是必然的。 还是有更深层的意思,自己被他捧到了高处,因为她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她适合这个位置? 也就是说,她应该不断的变强,哪怕被他扔下去,也要想大白猫一样,能自救才行。 “皇上的意思,六娘明白了,谢谢皇上提点。”六娘真心的对弘武帝福了福身。 她一直怕成为皇上手中的弃子,可是光害怕有什么用,皇上要舍弃她的时候,她就要认命等死吗? 不!她既要千方百计的避开成为弃子,也要不断变强,哪怕成为弃子,也有保命的能力。 弘武帝看着六娘眼睛亮晶晶的,点了点头,“明白了就好!” 既然明白了,是不是心结也就打开了? 显然,弘武帝根据妙凝的话,以为六娘的心结是一只猫,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然而他却是不知道,他的这一番一点,却燃起了六娘与自己纠缠下去的斗志。 弘武帝喜欢看这样眼中有色彩的六娘,他不由低头吻住了她。 自从身子不断变好,六娘就知道这样的事情躲不开,所以当弘武帝低下头来的时候,她没有闪躲。 她只求皇上能别再折磨她,不要让自己感觉到像妓子一样。 六娘做好了欢爱的准备,然而弘武帝除了吻她,却没有近一步的动作。 “呵呵,原来六娘也想了啊!不过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根本承受不了朕,等你好了,朕不会放过你的。”弘武帝在六娘的耳边调侃道。 六娘瞬间羞红了脸,小脑袋埋进弘武帝的怀中,不高兴的拧了拧身子。 弘武帝哈哈大笑起来。 时间静静的划过去两天,六娘正在好心情的擦荷叶的时候,妙凝从外面进来,道:“娘娘,宫外谢府送进来一封信。” 六娘拆开信来看,看到最后表情凝重了起来,宋家三娘的事情败露,宋家恐怕大厦将倾,谢家送信来是怕宋昭仪狗急跳墙对她不利,让她防着宋昭仪一点。 不管是谁将宋家三娘的事情抖搂出来的,恐怕众人都会以为是谢家。 六娘闭了闭眼,谢睿书恐怕救不回来了。 下午,弘武帝来仪元殿,六娘对他问道:“皇上,我兄长这种情况,最后会怎样?” 弘武帝道:“谢睿书虽然杀了该杀之人,可国有国法,若一人杀了人,被杀者因为犯了死罪,杀人者便无罪释放,那么国家就会乱套了。” “以后凡是杀人者,就会想办法伪造被杀者死罪的证据,那国法就形同虚设了。所以谢睿书就算不会判死罪,但活罪也会毁了他。” 活罪有多种,或是断了双足,或是在脸上刺字,这些活罪不管哪一种落在谢睿书身上,他确实一辈子就完了。 六娘低头轻轻地道:“他是为了我才落到这种地步的,甚至是我亲手推到这种地步的。” 要不是她去了谢家,也不会有宋安有后的事情,宋家三娘发现自己有孕了,一定会偷偷的打掉孩子,那么就不会有现在暴露的事情了。 “六娘,你在为谢睿书向我求情吗?” 024 六娘阻拦 六娘无力的摇了摇头,她只是恨自己无能为力罢了。 她想救谢睿书,可她却没有救下来,她甚至还搭上了无辜的宋三娘。 六娘知道,就算自己对弘武帝求情,他也不会答应,因为皇上一直是一个有道明君,就算是皇后娘娘的家人犯了错,皇上都照样惩治,何况是她的家人了。 弘武帝同样为谢睿书可惜,上一世谢睿书做到了三公的位置,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也是他倚重的能臣。 可是这一世谢睿书却陷入了牢狱之灾,大理寺一直不敢审,何尝不是在等他的态度。 可是他不能罔顾王法,哪怕知道谢睿书有大才,也不能插手。 “明天大理寺会审讯宋安一案,六娘和朕一起去看看吧!”弘武帝道。 弘武帝感觉六娘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能准确的判断出谁对她好谁对她坏,遇到问题往往很轻易的化解。 就像去宋府那一次,她不过去转了一趟,便查出了宋安与宋光卿的妾侍苟合。 六娘身上总是有一种能化险为夷的能力,带着她去大理寺,或许真的能出现转机。 六娘没想到弘武帝愿意让她出宫,真诚的道:“谢谢皇上。” 第二天,弘武帝和六娘一身便衣出宫,等到了大理寺的时候,公堂外已经围了不少的百姓。 王喜和几个护卫开路,弘武帝和六娘走到了最前面。 公堂外,王喜和护卫开路的动静有些大,坐在上首的大理寺卿一抬头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当他从人群中看到弘武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他怔了一瞬,很快走下了公堂,快步走到公堂门口,一撩官袍跪下拜道:“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理寺卿这样一拜,站在公堂外的百姓,纷纷扑通扑通,像下饺子一样跪下来,他们不知道哪个是皇帝,反正不是自己就对了。 弘武帝看了王锡良一眼,道:“爱卿不用管朕,只管审你的案子就是。” 弘武帝没有想暴露身份,可王锡良却是叫破了。 大理寺卿王锡良站起来,“皇上,您还是进公堂观审吧!” 王锡良既然认出了弘武帝,就不能置之不理,若是皇上在他这儿一亩三分地出个事,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弘武帝带着六娘进了公堂,六娘头上带着帽闱,众人虽然看不清她是谁,但也能猜出来,这位身段娇小妩媚的人,估计就是皇上的宠妃谢六娘了。 六娘走进公堂,不由看向了谢睿书,谢睿书冲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再说什么都不用她管。 六娘看着谢睿书七十多的好感度,不由咬了咬嘴唇,聪明如谢睿书,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下场必定好不了,可他依然不后悔为她出头,他依然疼爱她这个妹妹。 王锡良重新坐回去,一拍惊堂木,道:“宋谢一案,乃因宋安侮辱宫中谢婉容而起,而谢睿书气愤打死了宋安。谢睿书可认同本官所说。” 谢睿书身上有举人的身份,所以不用跪官,他挺直脊梁道:“睿书认同大人所说。” 王锡良点了点头,接着道:“然而宋安却是罪大恶极之徒,他侵占其父亲的妾侍,致使妾侍怀孕,更灭绝人道的是他还侵占了自己的堂妹,甚至让其堂妹怀孕。” “这样没有人性的畜生,若是还活着,也该判死刑。宋大人,你认为本官说的可对?” 王锡良判案多年,还是第一次审理这样令人发指的案子,侵占堂妹,罔顾人伦,简直天理不容。 然而更让王锡良想不到的是,宋光卿居然比他儿子不慌多让,让自己的侄女给儿子生孩子,这样荒唐的行为,他竟然也做的出来,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宋光卿知道自己完了,宋家也完了,所以便破罐子破摔的道:“宋某没有意见。” 王锡良一拍惊堂木,接着道:“吏部侍郎宋光卿,罔顾人伦,有失官体,今判割除其身上官职。其又与发妻残害侄女,行为令人发指,判流放五百里六载,宋光卿你可有话说?” 大理寺有监察百官的指责,宋光卿做了这样的事情,王锡良自然有权力处置他。 “宋某没有意见,宋某只想知道谢睿书的下场。宋安虽然该死,但是谢睿书却犯了杀人罪,就算他杀的是十恶不赦的人,也该判死刑吧!” 王锡良一拍惊堂木,道:“律例中有两种情况,可赦免其无罪,一,叛国者,可先杀后奏为无罪。二,害人者,可先杀后奏为无罪。” “谢睿书虽然不属于这两种情况,然而宋安罪大恶极,其早死也是间接拯救了其他人,谢睿书为民除害当属有功,酌情处理,本官判免其死罪徒三载,众人可有异议?” 到了这里,六娘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只要宋光卿拿不出足够的理由反驳,那么就可以维持这个判词。 只听宋光卿道:“大人,我不服。谢睿书害人手段残忍,有御医对宋安的诊案为凭证,谢睿书弄瞎了宋安一只眼,打聋了宋安一只耳朵,还是宋安全身瘫痪在床,他是故意为之。” “谢睿书知道打哪一块脊骨能使人瘫痪,那一块脊骨重一分会使人立即死亡,轻一分便毫发无伤,谢睿书力度把握的这么好,分明就是故意折磨人,就是要让宋安生不如死。” “谢睿书手段残暴,不考虑宋安是我宋家独子,这样做会让其父母老无所依,冷酷无情到这种地步,难道只判徒三载?” 牵扯到御医的诊案,可这一部分大理寺并没有收集只言片语。 王锡良看向弘武帝,“皇上您看……” 弘武帝道:“着太医院配合大理寺审理宋谢一案。” 王锡良得了皇上的口谕,便让人去太医院调诊案,并传了给宋安诊治过的御医。 王锡良没有等诊案,对谢睿书问道:“谢睿书,你认同宋光卿所说?” “回大人,睿书认同。” 谢睿书虽然认了,却也没打算任人宰割,道:“宋安当时的言论,试问是能忍受?” “他侮辱我妹妹,也是侮辱了皇上,同样侮辱了生养吾妹的父母,睿书不用最狠厉的方式惩罚他,岂不是不忠不孝之徒?为了证明睿书是忠孝仁义之人,睿书也不能放过他。” 弘武帝听到谢睿书的辩解,轻轻地扬了扬嘴角,位列三公的谢睿书,诡辩能力无人能及,只要他想,黑白颠倒指鹿为马完全不在话下。 王锡良听了两人的说辞,待太医院的诊案送到,以及询问了御医之后,他终于再次给了判词。 “谢睿书行为可理解,但手段偏激阴鸷,有伤教化,判徒三载。最终导致宋安身死犯杀人罪,因宋安该死,免其死罪赐墨刑。” 其实王锡良也知道他第一判判轻了,他只是替谢睿书争取一下,要是宋光卿拿不出有力的说辞,也算为朝廷挽救了一个人才。 然而最终还是没有侥幸,谢睿书这一生算是完了。 墨刑,就是在脸上刺字,谢睿书犯杀人罪,那么脸上就会被刺上杀人两个字,这样的侮辱,谢睿书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忍受,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大人,可否用同等重的刑法代替墨刑?” 谢睿书平静的对王锡良问到,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很淡然的接受了。 “墨刑,断双足,你选一样吧!” 谢睿书毫不犹豫的道:“我选断双足。” 宋光卿笑了,宋家虽然完了,可宫中还有宋昭仪在,只要宋昭仪不犯错,皇上便不能对宋昭仪怎么样。 而谢婉容没有了谢家的支持,被后宫的妃嫔弄死是迟早的事,谢婉容一死,宋昭仪便有翻身的机会,那么宋家就不算完。 宋光卿阴狠的看向谢婉容,你毁我宋家,我断你后路,很公平不是吗? 谢睿书被打下去行刑,六娘看到宋光卿对她的好感度是二,顿时心里一咯噔。 刚才还是六,现在成了二,说明宋光卿是冲着她来的,电光时闪之间,六娘明白谢睿书的判罚不对。 “住手,王大人你误判了。”医生脆生生的娇喝在公堂上响起。 “啊……”同时响起的还有谢睿书压抑不住的痛叫声。 025 怎么证明 六娘转身对着旁边的刑室跑去,便见谢睿书的一条腿已经被打断了。 “御医,快!快给他看看!”六娘对堂上的御医喊到。 然而没有皇上的命令,御医哪里敢给谢睿书诊治,刚才王大人的判罚,皇上可是认同的,现在谢婉容突然说王大人误判,反正没有人心。 这个案子很简单,谢睿书打死了宋安,根本就没有误判的可能。 六娘见御医不动,便求救的看向皇上,古代的医疗落后,这种断腿的大伤,若是治疗不及时的话,很可能便完了。 “皇上……” “给谢睿书诊治。” 六娘和弘武帝的声音同时响起,御医领命给谢睿书看腿。六娘带着帽闱看不清谢睿书的伤势有多重,索性直接摘掉了。 大堂外传来一阵吸气声,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美人? 冰晶玉肌,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灵性,都集中到了她一人的身上,她美的不妖娆,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佛前供奉的佛珠,干净而让人生不出占有之心。 所有人似乎这一刻都明白了,皇上为什么宠爱谢婉容,因为她太纯粹了,干净的令人想要护在羽翼之下。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也是曾经弘武帝的想法,上一世他对六娘一见钟情,就是因为她这一身的气质吸引。 然而这也只是上一世弘武帝的想法,如今的弘武帝,比谁都清楚六娘有多么的冰冷无情。 弘武帝见六娘摘了帽闱,不由皱了皱没有,又看到众人的反应,迈步走到六娘的身边,用宽阔的身子,将她挡的严严实实。 六娘没有注意到弘武帝的动作,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谢睿书的身上,“御医,他的腿还能治好吗?” 谢睿书额头上的冷汗滴答落在地上,六娘不由自主的拿帕子给他擦汗。 虽然她今天才刚认识谢睿书,但这不妨碍她亲近他,只因为他将她当亲人对待。 六娘身上有好感度系统,所以她太明白人性的虚伪,也因此她特别的珍惜那些对她好的人。 就像沈皇后,她们明明因为同一个男人会有利益冲突,可她依然愿意对她好,就是因为沈皇后对她的那一份真心。 六娘给谢睿书擦冷汗,谢睿书这才注意到她把帽闱摘了,他不顾自己的疼痛,对着六娘厉声斥责道:“把帽闱带上,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皇上还在这里呢,她怎么就不知道分寸呢! 谢睿书怕皇上怪罪六娘,忍着痛把她扯到面前,然后拿过她手中的帽闱,重新给她戴上了。 谢睿书又是拉六娘,又是亲手给她戴帽闱,他是完全将六娘当妹妹看的,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可是弘武帝却知道谢睿书并不是六娘的兄长,最起码六娘来说不是。 弘武帝上前将六娘拉到自己的身边,“不要妨碍御医给他看病,除非你想他落得终身残疾的话。” 弘武帝虽然不爱六娘,却一直将她看成自己的私有物,男人的占有欲就是这么病态。 “哦,皇上我知道了。”六娘没发现弘武帝的心思,她正焦急的等着御医的结果。 御医很快给出了结论,“谢公子的腿断面很整齐,及时救治的话,有五成的把握能恢复。” “那就别耽误时间了,救他!”弘武帝发了话,御医不再耽误,立刻开药正骨。 宋光卿悲痛的呼喊道:“皇上,您为了谢婉容,难道连国法都不顾了吗?今天她能通过皇上的宠爱救她哥哥,明天她是不是就能插手国事了?” “皇上,您是有道明君,不能被一个女人迷惑啊!” 宋光卿这些话,分明是在暗指六娘是妖妃乱国,这样的罪名若是坐实了,六娘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六娘不和宋光卿争执,只对王锡良道:“王大人,您是不是误判,只要验一验宋安的尸体,或者审问一下宋大人的亲信。” 刚才她看到宋光卿的好感值变成二,就说明他正在做害她的事情。 而谢睿书若是罪名确凿的话,宋光卿的好感值会在五到十之间。宋光卿毁了谢睿书就是间接的害了她,而徒三年是可以用银子抵罪的,可断腿却不行。 判断腿是因为谢睿书杀人,所以宋光卿害人的根本应该是在这里,她当机立断便判断出宋安的死因应该另有隐情。 王锡良听了谢婉容的话,不由眼前一亮。对啊,他怎么就惯性思考了呢?想当然的认为宋安是被谢睿书打死的,却忘了宋安残废不死却没有死的价值大啊! 宋光卿喝道:“人死如灯灭,谢婉容一句怀疑,就要开棺验尸,竟是要让我儿死也不能瞑目吗?” 古人将死亡看的极为重要,开棺验尸这种事情,没有强有力的理由,是绝对不能做的。 026 僵持不下 古人很讲究开棺验尸,除非这个人死于非命,否则在装殓之后,再将棺材打开这是大忌,古人会认为这样做死去的人就不能转世投胎了。 六娘听到宋光卿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别人不和她一样,看不到宋光卿对她的好感值。 六娘一时陷入了为难之中,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若是放弃,那么谢睿书一辈子就毁了。 王锡良说道:“宋家告谢睿书杀人罪,谢家同样也能告宋家诬陷,开棺验尸合情合理。” “要告为什么一开始不告,为什么到现在棺材已经下葬了才告?王大人分明是在偏袒谢睿书,难道就因为谢家没有倒,就拿我们完了的宋家开刀吗?” 宋光卿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面前,老泪纵横的说道:“皇上,臣在宋安的事情上糊涂了,可是臣只有这一个儿子啊,臣心痛啊!” 宋光卿一个将近六旬的老人,悲痛的哭儿子,让来听审的百姓一阵黯然。 宋光卿虽然做的事情令人发指,可也是能让人理解的,谁不想希望儿子能留下后代,谁不想老了有人养老送终?儿子死了,自然将希望放到了孙子身上了。 王锡良被驳得哑口无言,是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轩辕朝重丧事,先帝时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当朝司马的千金被人害死,一直没有找到凶手,等官府破案的时候,那杀人也恰好意外死亡,官府要开棺验尸,可那家人的父母不允许,最终竟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通过这件事,就可以知道轩辕朝重丧到何种地步,连当朝司马都不能为女儿申冤。 谢睿书这时开口了,“六娘,别这样,不就是两条腿吗?天下残疾的人多的是,我谢睿书就算残了,也照样能出人头地。” 谢睿书傲气的推开扶着他的衙役,竟然自己走到行刑的长椅上坐下,“接着来。” 六娘拦住要给谢睿书行刑的衙役,她看向皇上,道:“皇上,我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断定,宋安就是宋家人自己害死的。皇上求您……” 然而六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弘武帝打断了,“六娘,朕虽然是帝王,却也不能不顾天下的道义,你不用说了!” 弘武帝何尝不知道谢睿书应该是被冤枉的,可官府办事不利,他也没有办法! 轩辕朝重孝重丧,看似可能会出现许多冤假错案,可同样的也会少去很多冤假错案。 好比谢睿书这件事,官府在宋安刚死的时候,去调查他的死因合情合理,现在已经下葬了再去调查,人家也完全可以说,你们是挖了坟下了药的诬陷。 到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案子还是办不下去。 六娘拦下行刑的衙役,她跪在了地上,今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人碰谢睿书。 六娘有的时候是冷血,可却也有自己的坚持,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错事一错再错下去,何况还是对她好的谢睿书。 “皇上……” “我来证明宋安确实是宋光卿害死的。”六娘的话再一次被打断。 027 恨你没心 六娘转头看向跟随在衙役后面的女子,这人她见过,在宋家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那个想要和她说话,却被一个夫人拉走的那个女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宋安那畜生玷污了的宋家三娘。 馨娘跪在大理寺卿王锡良面前,道:“宋安死的那一天,我见过宋光卿的心腹前去保和堂抓药,那天因为我身子不舒服,正要去保和堂看病,碰到宋光卿的人,我便回去了。” “当天下午,宋安便传出了身死的消息,而我特意让人打听过,是宋光卿亲自端着一碗药进了宋安的院子。想要知道宋光卿有没有杀子取利,将保和堂的大夫传过来问一问便知道了。” 宋光卿本来镇定的脸色微微一变。 “诬陷,这分明是馨娘的诬陷,她被我儿玷污了,便想出这样的方法,让我儿死了也不得安宁。” 堂下百姓听到这女子就是馨娘,不由对她小声议论,对她指指点点。 馨娘就像没有听到别人的议论一般,道:“诬陷?那请王大人将宋夫人请过来,问一问宋夫人就知道是不是诬陷了。” 宋夫人被带过来之后,看到宋光卿便上前与他厮打起来,“你这个畜生,那是你儿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这个疯婆娘给我住手,杀宋安的是谢睿书,我怎么可能还宋安?” “就是你害的,那天宫里来了人,说是给安儿送来了好药,可我的安儿下午就死了,是你们一起谋害了他。王大人,你要杀了这个杀子的畜生,给我的安儿报仇啊!” 其实宋安死后,宋夫人的神志已经有些错乱了,不然一个正常人,也做不出让侄女给儿子生孩子的事情。 馨娘在后堂告诉了宋夫人自己的怀疑之后,宋夫人整个人更加疯癫了,誓要让宋光卿给自己儿子赔罪。 王锡良趁机道:“要判定宋光卿是不是杀人还要开棺验尸,不知道宋夫人你可同意。” “王大人尽管验,只要能给我安儿报仇,我同意开棺验尸。” 宋夫人同意验尸,而宋光卿被指认杀人,他反对的意见自然可以忽略,王锡良道:“本案有了新的进展,一干嫌犯重新关押候审。” 案件重新审理,谢睿书的判罚自然也不成立了,御医终于可以给他治腿了。 跪在地上的六娘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才发现膝盖已经麻了。弘武帝要将她扶起来,却是被她甩开了。 六娘甩开之后便知道自己失态了,弘武帝不再伸手,六娘尴尬的自己又站不起来,还是王喜很有眼力,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娘娘,您可冤枉皇上了,就刚才宋光卿说的那些话,皇上要真的不管不顾帮了您,那才是害了您的,您一个妖妃的帽子扣下来,哪里还有活路啊!” 以六娘的聪慧,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可是她心里还是难受。要不是宋家三娘和宋夫人突然出来作证,那谢睿书该怎么办? 回宫的路上,六娘和弘武帝一句话都没有说,到了宫里要分开的时候,弘武帝突然停了下来。 “六娘,你恨朕狠心,朕何尝不恨你无心。”弘武帝说完便走了。 王喜没有跟上弘武帝,反而对六娘道:“娘娘,这些天皇上为了谢公子的事情,一直查阅典律,经常熬夜到很晚,娘娘,您做的……” 六娘咬了咬唇,长长的眼睫毛脆弱的颤抖着。 “娘娘,您病危,皇后娘娘也病危,皇上将灵药给了皇后,却将这些年积累的天材地宝全用到了您的身上,您想过没有?倘若皇上出个什么意外,皇上连保命的东西都没有啊!” 王喜叹了一口气,转身去追弘武帝了,留下六娘在原地怔了很长时间。 皇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我的一颗心吗?可是我哪里给得起?也不敢给啊! 028 心病根源 六娘没有回仪元殿,而是去了沈皇后的坤元宫,自从她生病到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皇后了。 到了坤元宫之后,沈皇后见到六娘很高兴,“瘦了,竟是比我还瘦了些,怎么得了那种怪病啊!” 在沈皇后面前,六娘一直都很轻松,因为她知道沈皇后是真心对她的。 “已经好了,娘娘这次犯病,都是因为六娘,六娘……” 六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皇后打断了,“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姐妹情深,你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却无动于衷,那就说明我对你就是虚情假意了。” 六娘笑了笑,“我倒希望娘娘对我虚情假意一些,您这病最重要的是心如止水,将一切看淡才能长命百岁啊!” 沈皇后掩唇笑了笑。 “能做到心如止水,除非我去道观当姑子,若是六娘能接了我身上的重任,我或许能轻松一些,可惜六娘却死活不愿意。” 她哪里做得到心如止水,不说她对皇上不放心,想在死之前给皇上找一位称心的皇后。她还想看到皇上的子嗣,这些只能指望眼前的六娘了。 “娘娘,您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能做上皇后位置的,却对是您这样心中有大爱的人,六娘却是连您十分之一的心胸都没有。” 六娘这话并不是虚言,她不懂男女情爱,她只会用利益来衡量别人,她做不来像沈皇后那样,一切以皇上的利益为出发点,这种大爱她永远都学不来。 沈皇后认真的摇了摇头,用从来没有用过的语气说话。 “可是你能容人,这一点便是其他人不能及的,这个位置不需要别的,只做到这一条就够了。六娘,我死后,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六娘拉着沈皇后的手,同样认真的道:“我不会让你死,华神医欠我一条命,我会让他救你,你会稳稳当当的做你的皇后,继续为皇上操心这后宫。” 六娘刚说到为皇上操心后宫,一个传话的小太监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刚才昭仪宫传来消息,宋昭仪自缢,好在及时发现,并没有闹出人命。” 沈皇后无奈的笑了笑,“果然就没有省心的,皇上那边怎么说?” 六娘出事的时候,沈皇后犯了病,然而现在听到宋昭仪自缢,她却是半点反应也无,可见宋昭仪在她心中根本就没有多少地位。 “皇上去了昭仪宫,并嘱咐娘娘,您身子不好,就不用过去了。” 六娘想,宋昭仪应该是知道了大理寺审案的结果了,她这时候闹着一出,无非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毕竟宋家三娘那句‘宫里来人之后宋安下午就死了’的话,可是影射宋昭仪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弘武帝现在过去,无非就是向众人证明,他不是无情的人,在众人眼中弘武帝可一直都是温柔痴情的主。 沈皇后挥了挥手让小太监下去了。 沈皇后道:“以宋昭仪的心性,恐怕要鱼死网破了?” 六娘疑惑的看着沈皇后,鱼死网破?难道宋昭仪要和皇上鱼死网破?她总不能有胆子刺杀皇上吧! 沈皇后见六娘不明白,微笑着却没有解释,“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六娘没有再问,她知道沈皇后聪慧异常,要不是她有心悸之症,没有精力管理后宫,恐怕后宫的女人,没一个能翻的出她的手心。 六娘想,幸亏她们不是敌人! 半炷香后,弘武帝疾步走进了坤元宫,连招呼都没有和沈皇后打,便抱着六娘进了后殿。 王喜一头大汗的跑进来,对皇后娘娘解释道:“娘娘,宋昭仪给皇上用了欢好的香,皇上不愿意碰宋昭仪,所以……” 沈皇后道:“我知道了,传我旨意,宋昭仪用不入流的手段争宠,有伤人和,今免昭仪头衔,贬去废宫!” 沈皇后说完,自然有嬷嬷去传旨,沈皇后又对王喜道:“我这里没事,你去侍候皇上吧!” 且说进了后殿的弘武帝和六娘,六娘见他撕扯自己的衣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上,这里是坤元宫,这是皇后娘娘的寝宫!” “我忍不了了!” 六娘看着弘武帝赤红的眼睛,恶心的感觉突然而至,她有吐了。 弘武帝在她身上动作的手一顿,他捏住六娘的下巴,道:“原来,你的心病是朕!” 029 因他而起 “是不愿意让朕碰吗?”弘武帝眼神冰冷的看着六娘,这一刻那虚伪的神情,再也装不下去了。 可是六娘在碰到弘武帝冷冰冰的眼神之时,却垂下了眼眸。 真的要撕破脸皮吗?若是不管不顾的撕破脸皮,那她能够全身而退吗? 六娘突然想到那树屋里面的大白猫,还不到时候,她还没有自保的能力。 “皇上,臣妾并不是不愿意让你碰,只是臣妾一激动,便会想要呕吐。”六娘轻轻地说到。 弘武帝眼中露出了讽刺的微笑,他果然没有说错,只要对她有利,她就会愿意躺在自己的身下,她倒是永远知道审时度势。 弘武帝不愿意看六娘虚伪的脸,他用帕子盖住了她的脸,便动作粗鲁的开始要她。 因为有帕子遮挡,六娘的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又是这样屈辱的折辱她,甚至还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 六娘不想对着弘武帝求饶,可是他的动作太粗鲁了,她根本就承受不住。 “皇上求您……嗯……饶了臣妾吧!” 六娘不敢大声求饶,这里是坤元宫,甚至皇后还在外面坐着呢,哪怕有一墙之隔,可在六娘心里,和在众人眼前行房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弘武帝似乎就想折磨她,非但没有放慢动作,反而更加激荡的鞭挞她。 待弘武帝停下来的时候,六娘已经昏了过去,他喘息着躺在一边,甚至不愿意看六娘一眼。 休息了一会儿,弘武帝没有管六娘便离开了。 等六娘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仪元殿,而她醒过来的第一个动作,便是趴在床边吐了。 妙凝看到六娘呕吐,吓的脸色都变了,她对外喊道:“快去传御医,娘娘的病症又犯了。” 谢婉容上一次病重,可是将皇上珍藏的好药材都吃光了,这一次若是再病重,恐怕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很快谢婉容再一次病重的消息传遍了后宫,明淑妃听到消息喃喃的道:“一承宠就病重,难不成是石女?” 有些女子天生不能进行阴阳调和,这样的女子便被成为石女。 明淑妃想不明白谢婉容病重的原因,一个四品婉容在坤元宫承宠,这几乎是在暗示众人,她可能是下一个坤元宫之主。 按理说谢婉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偏偏又病重了。 明淑妃都能想明白这其中的暗示,那些爱捉摸弘武帝心思的大臣,更是参透了这一点,有些人便开始坐不住了。 于是第二天的早朝上,众位大臣难得没有禀奏国家大事,而是给弘武帝上了一堂的礼教课。 “皇上,您在坤元宫临幸妃嫔,您将皇后娘娘置于何地?”冯御史不顾皇上的脸面,直接说了出来。 弘武帝听言抿了抿唇,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前世,六娘是皇后,他一直都是在皇后的寝宫宠幸她,并没有觉的有什么不妥。 可现在被御史点出来,他才想到里面的问题,这分明是在打皇后的脸。 “皇后不计较这些!”弘武帝干巴巴的辩解了一顿。 然而弘武帝不知道,他这样负心汉一般的话,直接让众人群起而攻之。 不计较皇上就可以踩皇后的脸面?皇后身患急症,却依然兢兢业业的为皇上打理后宫,皇上却带着宠妃上门去羞辱,这样无情无义始乱终弃的行为,直接让众臣将皇上教育了一早朝。 早朝散了,弘武帝僵硬的回到勤政殿,对王喜道:“开朕的私库,挑几样上等的物件给皇后送去。” 王喜挑了东西给皇上过了目,便让小太监给皇后娘娘那边送了过去。 “皇上,仪元殿那边不太对,谢婉容似乎又犯病了。”王喜小心翼翼的对弘武帝道。 弘武帝厌烦的揉了揉眉心,他要太子,便必须碰她,而她的心病竟然因为此,他们似乎走进了一个死结。 “派人从全国各地收集天材地宝,以备不时之需。” 下午的时候,弘武帝去了仪元殿,然而六娘一见到他,便直接吐了,弘武帝黑着脸转身离开了仪元殿。 可笑他想安抚她,可人家却恶心他,根本就不愿意见到他! 他上一世这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就做的不少,难道这一世他还要如此不成? 晚上,弘武帝在乾坤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过去,却又梦到前世的事情,猛然又醒了。 弘武帝突然坐起来,他想起来了,上一世六娘也有过呕吐,那时候正好沈皇后死了,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沈皇后,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沈皇后死了七天,她才有了心病,若真是因为沈皇后,为什么刚死的时候没有事,然而七天之后才犯病呢?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又在做什么? 他好像因为沈皇后在难过,将自己关起来几天谁也不见,等他出来的时候,六娘便有了心病。 所以这心病或许也是因为他? 030 六娘出气 弘武帝仔细的回想前世的情景,那一段时间六娘生病,他着急的不行,对她的照顾都是亲力亲为,可六娘依然病的厉害。 直到他去护国寺,一步一跪为她祈福,她才慢慢地好起来。 弘武帝露出讽刺的微笑,当时的他多么愚蠢啊,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他竟然做到了如此的地步。 那六娘为什么突然犯病呢?因为他害死了她的好姐妹?所以她几乎三个月都不让自己近身? 在她的心中,他连沈氏都比不过,不得不说他还真是失败啊! 上一世他将自己也折腾病了,她的心病才好,那么这一世呢?是不是他也要低头,她的病才会好? 弘武帝不想对六娘低头,又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便一直没有去仪元殿。 然而一天之后,妙凝却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御书房,“皇上,谢婉容吐血了,皇上您快想法子救救娘娘吧!” 六娘本来还没有好利索,因为一直呕吐的原因,脾胃早就损坏严重,现在病症又犯了,脾胃也跟着恶化,所以六娘没东西可吐的时候,便直接吐了血。 弘武帝阴沉着脸快步走出了御书房,到了仪元殿,道:“都出去,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听到弘武帝的口谕,王喜立刻让人封锁了仪元殿,任谁也不准靠近。 弘武帝走进六娘的寝殿,直截了当的对六娘道:“告诉朕,你的病怎么样才会好?只要你能提出来,不管什么条件朕都答应,这是朕的口谕,决不食言!” 六娘捂着胃躺在床上,听到弘武帝的话,不由直愣愣的看着他。 弘武帝见她不说话,又道:“难不成你还要朕写一道圣旨,你才肯信朕的话?” 弘武帝冲着外面要让王喜送纸笔的时候,六娘终于开口说话了。 “皇上,您真的什么条件也答应?” 弘武帝点了点头,他知道六娘有心计,今天给她这样一个承诺,她一定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 比如,利用这个承诺,救下谢家被连累的人。 虽然谢睿书已经没有事情了,但是谢家被牵连出来的人却是不少,人只要活着,谁不会犯点错呢,然而被其他人揪着不放,谢家却是没办法将人捞出来。 弘武帝想,六娘八成会提这个条件。 “那皇上脱了衣服,顶着灯从凳子地下钻过去,切忌灯不能掉下来。” 六娘刚说完,正喝茶的弘武帝直接喷了! “咳咳咳,你说什么?”弘武帝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六娘很大方的又说了一遍,这就是她的心结,凭什么弘武帝可以一直羞辱她? 她堂堂的影后,在前世所有人都恨不得跪下来舔她的脚指头,然而在这里却被弘武帝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她心里怎么会舒服? 所以她的结,无非就是畅快的折磨弘武帝一顿,今天皇上给了她承诺,六娘便毫不犹豫的提了出来。 寝殿内寂静无声,六娘感觉她都听到了弘武帝磨牙的声音。 良久,弘武帝咬牙切齿的说:“好,朕依你!” 让王喜送进来一盏油灯还有一张长凳,弘武帝脱下龙袍,看着长凳的高度,显然需要他两手着地跪下去才行。 顿时,弘武帝的脸扭曲了一下! 六娘声音弱弱的道:“皇上要不是不愿意做也可以,臣妾不会逼皇上的,臣妾只是开个玩笑,皇上不必当真。” 不照做,恐怕你的心病也好不了吧! 弘武帝咬着牙慢慢地跪了下来,然后将油灯放在背上,开始钻长凳。 “皇上,您的身子太高了,低一点!低一点!” 弘武帝额头青筋直跳,但还是照着六娘的话低了身子。 “还是太高了!” 弘武帝忍无可忍,“闭嘴!” 第一次,弘武帝的身子不太低,所以油灯碰到长凳直接打翻了,六娘忍着笑,看他又第二次过长凳,很遗憾还是没掌握好高度又翻了。 “呵呵呵,若是您一直这样,那肯定钻不过长凳,呵呵呵!” 六娘的笑声不断的传出来,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好。 弘武帝见她本来苍白的脸色,因为开怀的笑容,而显的红润了许多,那被折腾的郁闷,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一般。 弘武帝整个身体几乎匍匐在地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往前蹭。 六娘看着弘武帝像蚯蚓一样,在地上一点一点的蠕动,她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等弘武帝好不容易顶灯过了长凳,他又对六娘问道:“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吧!” 既然已经低声下气了,那就必须将她这心病的臭毛病治好! “那就顶灯再站半个时辰。” 六娘本来想让弘武帝跪搓衣板的,可她不敢让弘武帝冲着她跪搓衣板,毕竟这人可是轩辕朝的主宰,跪天跪地却不能跪她一个女人。 弘武帝乖乖的照做了,他站着无聊,对六娘问道:“为什么不愿意朕碰你,明明以前你不介意的。” 六娘咬了咬嘴唇,贝齿在姣好的唇瓣上留下一个齿印,其他的女人要是做出这个动作,肯定是无声的诱惑,然而六娘却没有这个意思,这只是她的一个小习惯而已。 “臣妾不喜欢皇上用奇怪的姿势折腾臣妾,更不喜欢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做那种羞人的事。” 六娘垂头,“臣妾不喜欢,可是又不敢拒绝皇上,心里不舒服,便生了病。” 说白了,六娘以为他在羞辱她吧! 可是除了生气的时候,他那样对她,都是因为真的想要她,他想看到她最真实的反应,而不是那些虚伪的表情。 弘武帝不语,难道以后他只能规规矩矩的与她在床上行事? 第二天,谢婉容的病奇迹般的好了,之后再也没有了呕吐的症状。 六娘为什么解开了心结,无非就是弘武帝在她面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了,他为了让她活下来,可以跪下来钻长凳,可以任她折腾他。 弘武帝可以在床事上折腾她,以后她不顺心了,自然可以借由心病折腾回来。 六娘感觉公平了,病自然就好了。 心结解开,六娘吃得下睡得着,然而这天晚上,她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妙凝对六娘道:“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一吃东西就吐?” 六娘心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皇后了,然而梦中的她,却自然而然的回道:“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皇上还是谁都不见吗?” 妙凝点头,梦中的六娘没有再说什么。她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转,弘武帝知道她生病来看她。 当六娘看到弘武帝头顶上的好感值时,却是惊住了,皇上对她的好感度居然是八十多,这怎么可能? 梦中的六娘,在看到弘武帝时,那一瞬间复杂的心情,六娘似乎就变成了那个梦中的她,也体会到了那复杂的心情。 031 前来找茬 好感度高又怎么样?还不是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伤心难过。他身边的诱惑那么多,或许第一天这好感度就降下来了吧! “六娘你怎么了?怎么会吃不下去东西?”弘武帝对六娘问到。 六娘扯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皇上,沈妹妹是为皇上挡的灾,臣妾想以皇后的恩典下葬沈妹妹,您认为呢?” 弘武帝沉思了一会儿,六娘等着她的结果没有说话,可是手却攥紧了锦被。 “以贵妃的恩典下葬吧!若是以皇后的恩典下葬,百年之后,她也会被藏进地宫,朕的身边有六娘就够了。” 可是你刚才犹豫了不是吗?六娘轻轻地笑了笑,点头同意了。 然而她的心病,并没有因为弘武帝的话而痊愈,直到他为她祈福一步一跪,她才解开了心结。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弘武帝爱她,那么她就接受着,哪天他爱上了其他的女人,她依然会是合格的皇后。 不管他对她的态度变不变,她对他的好是永远不会变的,然而其他的,她却给不起了,否则她便做不到与一群女人分享一个他。 第二天,六娘醒来的时候,却是怔愣了很久,皇上对她的好感度居然那么高,而且对她的嘘寒问暖都是发自真心的…… 这可能吗? 六娘轻轻地笑了笑,喃喃自语道:“这确实不太可能!” 六娘脑子中又出现另一种假设,若是皇上真的爱上她了,那她会接受吗? 不会! 她一直都是高傲的女王,在她心里,她看上哪个男人,都是对他的恩赐了,又怎么容忍男人三妻四妾呢。 可是弘武帝却能踩掉她的尊严,她又不是受虐狂,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到下午时,六娘午休刚起来,妙凝进来传话,“娘娘,明淑妃、兰妃、丽妃、王贵嫔等几位娘娘来看您了。” 六娘道:“快请!” 待明淑妃等人进了仪元殿,六娘站起身迎了半步,一个四品婉容,见到高于她的妃嫔娘娘们,却只迎半步,也只有六娘敢这样做,谁让她有圣宠呢! 除了明淑妃一贯的装温婉,其他的几人都暗暗的咬了咬牙。 真不知道皇上到底看中了谢婉容哪里?面黄肌瘦,瘦的像锥子一样的脸,就剩下黑黝黝的眼睛了,看着都让人慎得慌,怎么皇上就不觉的难看呢! 不怪妃嫔心中嘀咕,六娘大病了两场,身子早就脱了形,此时的她确实不能说好看。 六娘就当看不到众人咬牙切齿的样子,说:“众位姐姐能来看六娘,六娘很高兴,谢过各位姐姐的关心。” 兰妃要笑不笑的道:“妹妹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姐妹,说谢就见外了,听说妹妹的兄长已经归家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谢睿书的案子在两天前已经判下来了,因为宋安的死与他无关,最终断足的刑罚免了,至于徒三年的刑罚,谢家直接出银子赎了罪。 “是放出来了,而且御医说了,兄长的腿只要好好调理,以后会好的。” 丽妃接话道:“妹妹的兄长没事了,那妹妹其他的亲戚怎么样了?那收受贿赂的怎么样了?妹妹有没有向皇上求情?这事可大可小,这收受贿赂要是数额大了,也是要杀头的。” 没错,她们今天来就是找不痛快的,同样也是提醒她,她谢家的亲戚还捏在她们家族的手中呢,识相的话,就不要在后宫大出风头。 六娘就像没听懂丽妃的意思一般,道:“这是大理寺的事情,我是不管的。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咱们一起去仪元殿的花园,描几幅花样子如何?” 六娘也不管众人同不同意,便对妙凝道:“去书房拿我桌子上放的花笺,那些都是最时新的,用来画花样子肯定好看。” 妙凝亲自去拿过来,六娘道:“先给姐妹们看看,我收藏的好不好,姐妹们要是喜欢,尽管挑去用就是!” 几十张花笺被妙凝硬分给了几位娘娘,明淑妃拿到几张翻看了一下,然而当她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上面分明是皇上裸着上身,趴在地上钻长凳的画! 032 六娘胆大 其他人听到明淑妃的吸气声,不由好奇的看了过去。 她们可是知道,明淑妃比谁都能装比谁都能沉得住气,可现在看着一张花笺却是变了颜色,这足以说明花笺有问题。 兰妃离的明淑妃最近,她把头伸过去一瞧,也是脸色大变,“这……这……” 这下其他妃嫔再也忍不住,直接站起来走过去看个究竟,当她们看清那张花笺的时候,同样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六娘疑惑的看着众人,“怎么了?难道花笺不好看?” 六娘说着也凑了过去,“呀!它怎么会……” 她一把从丽妃手中躲过花笺,脸颊瞬间红了,她磕磕巴巴的解释道:“这是我……这是我瞎想的,皇上……皇上绝对没有这样过。” 众人脸色却没有一点缓和,骗谁呢!要是皇上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哪个人敢想这样的画面? 六娘眼圈红红的,手足无措的站着,像是被众人欺负了一般。 明淑妃看着谢婉容,这才回过味来,她们是上门来打脸的,可这脸没有打成,却是被人家打的啪啪响,谢婉容果然不简单。 明淑妃看向六娘手中的花笺,心中又是一痛:皇上,您可是万金之躯,您怎么能这样?您为了谢婉容,难道连尊严都不要了吗? 兰妃手中的帕子都快拧坏了,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妹妹这想象力还真是丰富,连这样不堪入目的情景,也敢往皇上的身上按,妹妹虽然受宠,也不能这样放肆吧!” 六娘很乖巧的认错,“兰姐姐说的对,一会儿妹妹就去皇后娘娘那里领罚。” 兰妃噎了一下,去皇后娘娘那里领罚,沈皇后恨不得将皇后宝座都让给她,为一张花笺会罚她? 丽妃看兰妃败下阵来,道:“谢妹妹,不是姐姐们要说你,你行事总要有个分寸吧!这花笺被我们看到了,倒也没什么,若是流落出去,皇上的一世英名,就要被你毁了。” “就是……” 几个妃嫔开始轮番的对六娘进行教育,她们坐着六娘站着,坐着的人有心为难,看那意思一个时辰都说教不完。 然而她们还没说几句,六娘便柔柔弱弱的道:“各位姐姐,我身子弱撑不住,让六娘坐着听各位姐姐的教导可好?” 六娘又不是傻子,人家摆明了想为难自己,她可不会傻傻的等着被虐,又没有人心疼她,何必呢! 妙凝也适时的道:“各位娘娘,皇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我家娘娘累着,各位娘娘要和我家娘娘聊天,还是让我家娘娘坐下吧!” 妙凝说完,也不等她们同意,便扶着六娘重新上座,丽妃兰妃的说教卡在了嗓子眼,憋的她们直咳嗽! “姐姐们这是怎么了?着凉了吗?妙凝,快去炖两盅极品雪蛤给姐姐们用,姐姐们哪里没有这好东西,妹妹这里可不少呢!” 六娘的话一说完,几个人的脸都绿了,就是最沉得住气的明淑妃,也阴沉沉的看着她。 六娘看几人的脸色,轻轻地打了一个自己的嘴,道:“姐姐们不要介意,是妹妹不会说话,妹妹没有要嘲笑姐姐们的意思。” 谁不知道,每一次选秀都不是皇上自愿的,而是被大臣跪殿逼的,皇上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想让朕选妃可以,但别怪朕不给她们好脸色。”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沈皇后和谢婉容,其他的妃嫔都不得皇上的欢心。 过年过节的时候,皇上也从来没有赏赐过她们东西,这极品雪蛤只有皇上的私库中有,她们也确实得不到。 一个下午交锋下来,六娘心情极好,可来看的几位娘娘,全都是脸色难看,抚着胸口离开的。 明淑妃回到自己的宫殿,便将桌子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谢婉容……谢婉容,你该死!你该死!” 宫女跪了一地,劝道:“娘娘您不要生气,您是什么身份,不值得和一个小小的婉容计较!” 明淑妃哈哈笑了两声! “对啊,我身份高,呵呵,我唯一能炫耀的就是身份高了。可这名不副实的淑妃,到底有什么屁用!” “可是皇上再宠谢婉容又有什么用?四妃已经占满了,就连侧一品从二品正三品从三品的位置也满了,皇上再宠爱她,她也只能在婉容的位置上呆着。” 或许是当局之谜,明淑妃没有看到的,她身边的宫女竟是说了出来。 明淑妃冷静下来,道:“宋昭仪被贬去了废宫……” 明淑妃话虽然没有说完,但隐藏的意思很明显,那被腾出的昭仪位置,恐怕就是给谢婉容准备的。 “所以娘娘,您现在不应该将精力放在这昭仪的位置上吗?只要这位置谢婉容占不上,不就是对她最好的回击吗?” 明淑妃彻底沉静了下来,她写了一张纸条,对宫女道:“送出宫给我父亲。” 谢家简在帝心!谢婉容圣宠犹在! 这是明淑妃纸条上写的意思,而同样类似的话,其他各宫娘娘也传回了娘家。 皇上没有意思要发作谢家,她们的娘家要是一直找茬,恐怕皇上就要不高兴了。 为什么大臣都想将自己的亲人送进宫,这就是宫妃的作用,她们可以给家族来带最准确的消息。 六娘听到下午宫门口来往人不少,不由笑了笑,想要帮谢家,不一定要和众人争个你死我活,不过是一副画就能达到目的。 弘武帝听说仪元殿的事情之后,脸都绿了,他一阵风进了仪元殿。 “谢六娘,你大胆!” 033 谁赢谁输 弘武帝一直都知道六娘聪慧,却没想到她转眼就给他玩了一个一箭双雕。 前几天他为了六娘的心病,给她一个承诺,他本以为她会利用这个承诺救谢家的人。 然而她却是直接用这个承诺给自己出了气,他还以为她聪明的不插手谢家的事情了,可她转头便给了自己一个惊喜,竟然用一幅画便解了谢家的围。 可是这幅画,却是最让他丢脸的,他怎么可能不怒? “谢六娘,你大胆!” 全名全姓的叫谢六娘,显然弘武帝是气狠了! 六娘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弘武帝阴沉的脸色,却是一点都不害怕,“皇上,您应该感到庆幸,妙凝只是无意中将那一副给拿出来了,要是拿出其他的来,臣妾都要羞愧的上吊了。” “你还画了其他的?” 可就算是其他的,也比不上这个令他难堪吧! 六娘点了点头,问道:“皇上有没有兴趣看一看?若是其他的被姐姐们看到,您的英明才真的要扫地了呢!” 弘武帝露出狐疑的表情,六娘对妙凝道:“去书房,将宝阁第二个格子中的盒子拿过来。” 妙凝领命出去,很快就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六娘接过盒子,对弘武帝道:“皇上,您自己过来看看吧!” 弘武帝走到六娘的身边,打开盒子,便看到放在里面的头一张花笺,弘武帝立刻变了脸色。 那上面画的是他曾经在御书房要过她的场景,六娘娇弱无力的躺在龙椅上,纤细修长又笔直的双腿夹着他的腰身,而他则在她的身体内驰骋。 弘武帝又将目光放回盒子里,又见另一张花笺上,画着六娘坐在自己身上翻云覆雨的场景。 之后的几张花笺,有后入式的,有拥抱式的,总之都是两人床底之间的事情。 弘武帝突然想到六娘刚才说过的话,看到这些照片,他确实应该庆幸,若是这些照片给其他的妃嫔看到了,他可不就是英名扫地了嘛! 看着这些惟妙惟肖的勾勒,弘武帝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你为什么要画这些东西?”弘武帝问到。 上一世因为她不喜,所以他从来不强迫她,而这一世,他不再顾及她的态度,竟是将他曾经想用的姿势,都在她身上试了一个遍。 谢六娘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也怪不得她会得心病了。 他对她没有了正妻的尊重,她是他的婉容,是他的妾。在她眼中,这些事情会让她以为自己是个玩意吧! 然而他从没有将她当玩意看过,且不说她会是以后太子的生母,她死后一定会有最尊贵的身份,再说他若真的找一个玩意,会找一个自己看着碍眼的吗? 玩意是图乐呵的,他在她这里,可正剩下受气了。 六娘轻抬眼皮,吐字如兰的道:“画这些东西,臣妾是为了告诉皇上,以后这些东西,您都不能用在臣妾的身上,不然臣妾或许还会生病。” 她算是明白了,弘武帝不准她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她现在算是有了一点底气。 她可是给点染料就能开染房的主,知道了弘武帝的顾忌,那就不要怪她谈条件了。 弘武帝看到六娘高抬下巴,不可一世的样子,心中的火燃的更旺了。 “这些都不能用?”弘武帝低沉暗哑的声音,像是某种暗示一般响起。 六娘没有意识到危险,道:“对,以后皇上不准这样对臣妾。” “好,朕以后不会这样对六娘了。”弘武帝很爽快的答应了。 六娘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而还没有等她高兴一阵,弘武帝便搂住她亲了上来。 王喜妙凝见弘武帝如此,立刻低着头退了出去。 六娘是坐在梳妆台前,而梳妆台旁边,却是立着一个能找出全身的水银镜子,弘武帝从后面搂住她亲她,在镜子中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弘武帝吸干了六娘嘴中的空气,六娘呼吸困难,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争夺空气上面,等她反应过来弘武帝的意图时,她已经被他扒干净了。 六娘看着镜子中娇艳如花的自己,顿时一个激灵,“皇上,你答应过臣妾,不能这样对臣妾。” “朕是答应过六娘,可六娘画的那些画里,却是没有咱们现在经历的场景!六娘要是不喜欢,等一会儿六娘记的画下来,以后朕再不会这样对你。” 弘武帝说完,不给六娘拒绝的机会,便在一次吻住了她。 六娘见镜子中的自己,那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羞得她直接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弘武帝,也只能强忍着羞耻感任他施为。 “六娘,你真美,睁开眼看看,朕是怎么爱你的。”弘武帝在六娘的耳边说着羞耻的话。 六娘不想睁眼,然而弘武帝总是有办法逼着她睁开眼睛。 034 惩罚皇上? 当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六娘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来人,将梳妆台前的镜子给我砸了。”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以为弘武帝不想让她死,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一定会收敛一下。 可她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皇上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妙凝看着谢婉容醒过来,便小心的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听到她的吩咐,二话不说便让小宫女将镜子抬出去砸了。 “娘娘,您还有哪里不舒服?” 皇上离开的时候,可是吩咐了,若是谢婉容有任何的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六娘听言,愤怒的道:“哪里不舒服,我浑身都不舒服。” 她现在说话的嗓音是哑的,身子一动就酸痛的不行。 想到昨天皇上在镜子前竟然折磨了她一个多时辰,她现在能活下来,都感觉自己是侥幸了。 “那奴婢请御医来给娘娘看看?”妙凝到。 六娘羞红了脸,看什么看?难道让人家看她白日宣淫吗? “不看,就让我死了算了。” 六娘说完拉过被子蒙住了头,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弘武帝不是害怕她死吗?怎么还敢这么折腾她? 六娘只顾着生气了,却是忽略了一件事,她从醒来到现在,可没有一点要呕吐的症状。 妙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她也不敢大意,道:“娘娘,还是让御医看看吧,听您嗓子不舒服,是不是患了风寒?” 被窝中的六娘,整个人都成了煮熟的虾子,她哪里是患了风寒,分明是喊哑的。 “说不看就不看,你也给我出去,我要再睡一会儿。” 六娘的脾气上来,妙凝也不敢再啰嗦,皇上怕娘娘再犯老毛病,现在看来娘娘一切正常,只要不是老毛病就好。 妙凝出去,六娘又气呼呼的睡了过去,到下午的时候,妙凝想叫醒她吃点东西,进了寝殿才知道,娘娘又病了。 御医到了仪元殿的时候,弘武帝也赶到了,他对妙凝问道:“六娘又吐了?” “回皇上,娘娘没有吐,就是浑身发烫。” 御医给六娘诊了脉,确定她得了风寒,弘武帝才稍稍放下了心。 天气渐渐转凉,昨天他又拉着她胡闹,她的身体本来就一直亏空,风寒一入侵,自然就看着严重。 宫人熬好药,弘武帝将迷迷糊糊的六娘扶起来,“六娘,来吃药了,将药吃下去,你的病就好了。” 六娘昏昏沉沉的,她身上难受,比平时更加娇气了,眼泪刷的一下便流出来了。 “不喝,不喝,苦。” “乖,喝下去身体就不难受了!” “都是你,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混蛋!” 六娘任性的将药碗推翻,撒了弘武帝一身,然而弘武帝理亏在先,又知道她从来不爱喝苦药,也不和她置气,低声下气的哄她。 “是朕的错,六娘想罚朕也要将身体养好吧!朕想出了不少自罚的办法,六娘要不要见识见识?” 弘武帝在袖子中拿出几张花笺,上面画着弘武帝自罚的画。 第一张就是弘武帝被捆绑着,而六娘手中拿着鞭子,正对着他挥鞭子。 在一张还是弘武帝被捆着,六娘手中拿着蜡烛,正往他身上滴蜡油。 六娘拿起那挥鞭子的花笺,举在手中对弘武帝问道:“我真的能这样做?” 狠狠地抽皇上一顿,似乎真的很解气的样子。 弘武帝眼中闪过意味不明,道:“朕决不食言,等六娘的病好了,朕就让六娘出气怎么样?” “好,这可是你说的,皇上可是金口玉言,不能食言。” 弘武帝笑了笑,对寝殿外的王喜喊道:“去拿纸笔,朕要写一道旨意给谢婉容。” 等弘武帝将旨意写好,盖上自己的私印,六娘毫不客气的收了旨意,这可是她可以折磨皇上的圣旨啊,她当然要收。 有了这道旨意,六娘乖乖的喝药了,她要赶快好起来,她要好好的折磨一顿皇上给自己出气。 然而,到时候谁折磨谁,就不是六娘说了算的了。怪只怪她不知道,皇上给她的花笺,若放在现在来说,那就是男女之间最喜欢的情趣。 ------题外话------ 喜欢的亲,就投一票吧! 035 妙凝异心 冲着能折磨皇上,六娘的病以惊人的速度痊愈了,然而正当她磨刀霍霍向皇帝的时候,却正赶上安王班师回朝。 弘武帝忙着封赏有功之臣,竟是没时间来她这仪元殿。 “哼!什么晚上忙,分明就是借口,朝臣难道还敢不让皇上睡觉吗?” 六娘对着来传话的王喜冷哼了两声,王喜却是尴尬的笑了笑。 真的不是皇上不愿意过来啊,皇上他老人家恨不得没让俗事缠身,可是安王的事情,确实不能怠慢! “娘娘您不要生气,皇上说了,欠您的您都记在账上,到时候可以向皇上双倍的讨还。” 大内总管王喜,对着六娘一阵点头哈腰,还不忘给皇上多讨点福利。 待王喜总了之后,妙凝将熬好的药端上来,六娘厌恶的看了一眼,“我的病已经好了,让御医院别在送药了。” “娘娘,皇上吩咐了,这药您一次都不能落下,不然会派人来灌您吃下去!” 六娘的身体亏损的厉害,若是平常的病痛,皇上自然不管她倒掉汤药,但是这一次却是下了死命令,一次都不能逃! 妙凝见六娘不吃这一套,又对她哄道:“娘娘,几天之后宫里就要举行论功宴了,您这病要是没好,可是去不了的。” “您难道不想见一见娘家人吗?这样的机会,各宫娘娘就是求都求不来,您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弘武帝不待见其他妃嫔,所以宫中的宴会,不论大小都是六娘陪着弘武帝参加,而沈皇后因为有心悸之症,要静养所以从来不参加这种宴会。 妙凝这么一说,六娘道:“最近我的吃穿用度,你不要经他人之手。” 一般到这种时候,其他妃嫔们便总是喜欢找她的茬,若是防不好便容易中招。 妙凝点头称是,然而日次,妙凝却端来了一盅紫燕窝。 “娘娘,这是皇上赏您的,让您赶紧趁热吃下去。” 紫燕窝,是燕窝中的极品,连皇上的私库中都没有,平均没三年南海才会上贡半斤,由此可见它的珍贵程度。 然而这紫燕窝随时好东西,煮熟之后却是有一股腥臭味,六娘一闻便摇头,“不吃,端下去!” 这种东西就是再珍贵,她也入不了口。 妙凝将紫燕窝放在桌子上,跪在六娘的面前,从袖中抽出明黄色的绸缎,“娘娘,这是皇上下的圣旨,您若是不喝便是违背圣旨。” 六娘看着妙凝的头顶,神色却是冷了下来。 因为好感度系统的缘故,所以她从来不喜欢仰头看别人头顶,毕竟知道所有人对自己的态度,又看着众人带着面具演戏,总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妙凝不跪在她的面前,她还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好感度已经降到了三。 这紫燕窝有问题。 “这紫燕窝是谁送过来的?”六娘没有看那圣旨,她只是盯着妙凝的头顶看。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妙凝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都快忘了,妙凝其实对自己没有多少忠心的。 “回娘娘的话,是御前公公送过来的,听说除了皇后娘娘那里,便只有娘娘这里有了。” 那你又是听了谁的命令要害我? 六娘心中想着这一句,但终究没有问出口,她起身直接将紫燕窝打翻了。 “我没有端稳,却是浪费了皇上的一片心意,等皇上来了,我再向皇上道歉吧!” 妙凝听到玉碗落地的声音,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不怪娘娘,是燕窝太烫了,娘娘才没有端稳的。” 妙凝起身将地收拾好了,转身出去让小宫女去御书房传话,娘娘没有喝下紫燕窝,总要给皇上说一声。 小宫女出了仪元殿,正好碰到兰妃宫的二等宫女,两人说了两句话便分开了,她们似乎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六娘一人呆在仪元殿内,想不明白妙凝到底是谁的人。 六娘以为紫燕窝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喜亲自端着紫燕窝来了仪元殿。 “请娘娘接旨!” 六娘走下软榻,蹲身接旨。 “传皇上口谕,谢婉容是自己喝,还是由王喜灌你喝?”王喜说的是弘武帝的原话。 六娘抬头不经意的扫过王喜的头顶,好感度正常,而她再次看向妙凝的时候,好感度依然是三。 这一盅紫燕窝还是有问题。 然而,这一次却不能再打翻燕窝了,“王公公,这燕窝这么臭,不会有毒吧,我不要喝!” 六娘声音娇滴滴的透着恐惧,王喜从小太监手中接过银针,对着燕窝试了试,银针并没有变色。 然而六娘却是知道,有时候毒药并不一定能使银针变色。 王喜苦口婆心的道:“娘娘,这是皇上的一片心意,这一盅这紫燕窝,顶您和半年的苦药,您刚才打翻了燕窝,您都不知道皇上听到后气成了什么样。” “这是最后一盅了,您要是实在不喝,那奴才只能硬给您灌下去了。” 六娘并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刚才要不是那燕窝有问题,她也不会打翻了。 可现在,她竟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她若是一口咬定燕窝有问题,众人只会以为她无理取闹,不管她反不反抗,王喜一定会执行皇上的命令,给她灌下去。 六娘捂着鼻子,道:“让妙凝先喝一口,她若是能喝下去这么恶心的东西,那我再想想。” 王喜看向妙凝,“你先给娘娘试试吧!” 妙凝身体几不可见的又颤了颤,她上前拿起银匙,喝了一小口,然后又退回到了六娘的身后。 六娘和王喜东拉西扯,生生扯了两盏茶的闲话,见妙凝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猜想妙凝就算是对她下手,也应该不是吃死人的毒药。 最终六娘还是喝下了那臭烘烘的紫燕窝,而她喝下去的反应,除了犯困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症状。 第二天早晨,妙凝进了六娘的寝殿,“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到了,您要不要起?” 床帐内,却是没有任何的声音。 036 一见钟情 妙凝听不到帐内的声音,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娘娘?娘娘?” 妙凝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掀开了床帘,她看到谢婉容胸口轻轻地一起一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差点坐到了地上。 妙凝软着脚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六娘,“娘娘?娘娘该起了!” 六娘迷迷糊糊中醒过神来,“嗯……让我再睡一会儿……好困。” “那皇后娘娘那里,您不去请安了吗?” 六娘挥了挥手,“就说我起不来,皇后娘娘不会计较的。”说完,六娘又睡了过去。 妙凝也不知道娘娘这样算不算不正常,待到了中午的时候,她又走进寝殿,见娘娘还是在呼呼大睡。 “娘娘,该起了,要不然就要错过午膳的点了。” 妙凝从小宫女手中接过湿帕敷在六娘的脸上给她醒神,六娘终于困顿的睁开了眼睛。 “奇怪,我怎么会这么饿?”六娘话音刚落,她的肚子便咕噜噜叫了起来。 小宫女在旁笑道:“娘娘您可真能睡,一觉睡到午时了,早膳没有用,午膳也快过了,可不会饿嘛!” 六娘轻轻地皱了皱好看的黛眉,“竟然一觉睡到了午时?我身体怎么使不上力气?” “兴许是饿狠了,也可能是睡软了,能娘娘吃了饭,肯定就有力气了。”妙凝扶着六娘,给她穿衣梳洗。 这天中午,六娘的饭量比平时大了许多,她吃完饭之后,感觉自己的状态好多了,虽然怀疑是不是中了招,可是现在除了起晚了一些,也没有其他的症状。 两天过后,六娘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严格说来,也不算什么坏处。 这两天,她变的爱睡觉了,而且饭量也增加了不少,按理说整天爱睡觉的人,不会感觉到饿,可偏偏她睡醒了之后,恨不得吃下一头牛。 因为吃了睡睡了吃,她的气色好了许多,脸颊红润,身体跟发福似的开始长肉了。 六娘暗想,难道那做手脚的人,想让她吃成一头猪? “皇上,六娘要是和猪一样胖,您还会宠爱我吗?”六娘坐在弘武帝的怀中,对着他撒娇的到。 弘武帝低头咬了咬她的小鼻子,“这还算胖?你还没胖到你生病之前的程度呢,以前朕抱着你就咯手,现在朕抱着你,感觉就像抱着一推骨头,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赶紧给朕胖起来吧!” “可是臣妾感觉自己不太正常,整天就想睡觉,身上也没有力气。” 六娘也请御医看过了,可御医说这是紫燕窝的功效,身体亏损的越厉害,便越容易睡觉,等睡饱了,身体也好了。 六娘知道御医没有骗她,可若是这样,那妙凝又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呢? “你就是爱胡思乱想,所以才迟迟养不好身体,难道从朕那里拿过来的东西还会出问题?” 六娘暗想,从你那里过来的东西,才是最不安全的,哪天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你赏我一杯毒酒,我不也得喝吗? 何况这次的紫燕窝,要不是你非要逼着我喝,那有害的东西,我会为了不违背旨意而喝下去吗? 六娘心里想着想着,便在皇上的怀中又睡了过去。 “睡吧!睡吧!等你好了,便给朕生孩子。” 六娘喝下去的紫燕窝,确实没怎么有问题,弘武帝之所以逼着她喝下,就是为了让她尽快养好身体。 因为上一世,六娘就在一个月之后怀孕了,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没能生下来的孩子。 当时他还是皇子,被父皇派出京城办差,当时不知怎的,他身死的消息在京城传的有模有样,六娘情绪太激动,又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所以那孩子就这样没了。 因为是小产,而她的年纪又小损了身体,过了好几年才再次怀孕。 上一世那个孩子没有保住,可是这一世他想让她生下来,就算不会和上一世一样会怀孕,也不能让她将身体再弄垮了。 六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好,仪元殿上下看着娘娘恢复往日艳丽娇颜,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娘娘总算又和从前一样了,这样皇上就不会被其他娘娘抢走了。”一个小太监说到。 另一个鄙夷,“皇上对咱娘娘那是什么宠爱,怎么可能肤浅的只喜欢咱娘娘的容貌?” 小太监挠了挠脑袋点点头,“你说得对,皇上对咱们娘娘,肯定是真爱!” 六娘从花园回来的时候,听到两个小太监的对话之后,却是娇羞的笑了笑,然而若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却是能从这笑容里面,看到一丝讽刺。 六娘疲累的走回仪元殿,妙凝上前道:“娘娘,刚才王喜来传了话,明天的宫宴,因为您的身体还没有好,恐怕是不能参加了。” 六娘垂着头,妙凝看不清她的表情,又道:“不过皇上也说了,会让谢夫人来后宫探望您的。” 妙凝说完,六娘恼怒的将茶盏扫落在地。 “这怎么能一样?去宫宴还能见到爹爹和兄弟姐妹,不让我去,却只能见到母亲一人。” 六娘的眼泪说掉就掉,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因为思念亲人而恼怒。 “可是娘娘,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去了宫宴受累的还不是您自己?”妙凝劝到。 “我不想听,你们都出去,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六娘将人轰出去之后,殿外的人还能听到她轻轻的啜泣声,然而若是有人在她面前的话,恐怕就知道不是她们想的那样了。 六娘嘴中发出啜泣声,然而面容上却是很平静。 “皇上,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去宫宴?那宫宴上到底有什么是我不能见的?” 没错,她终于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那盅紫燕窝大问题没有,只是让她身体使不上劲而已。 所以妙凝幕后人的目的,就是不让她参加宫宴,而皇上应该也是默许了。 笑话!从皇上那里出来的东西,他会不知道有问题?而他却逼着自己喝下去,只能说那幕后之人这样做,正好是趁了皇上的心意。 到了第二天中午宫宴的时候,六娘对着妙凝道:“给我换衣上妆,我去要宫宴看看。” 她倒要看看,宫宴上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是她不能见的。 妙凝听到六娘的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您这样不是违背皇上的旨意吗?娘娘,求您三思啊!” “皇上可没有下旨不准我参加,快上妆。”六娘眼神冷冷的看着妙凝,直将她劝说的话逼回去才转开目光。 六娘一身耀眼的红裙,这是她进宫之后,第一次穿红裙,因为皇上不喜欢,她再没有碰过,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其实特别喜欢妖媚的红色。 “谢婉容到!”宫殿外一声唱和,将宫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殿门口。 六娘抬着头走进去,并不意外的对上皇上冷冰冰的眼神,她转头对着宫宴上的人扫了一眼,却在看到一个男子的时候,怔愣住了。 八十九的好感度,一见钟情! 037 敬酒风波 一见钟情,在前世的时候,六娘也没有遇到过,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吸引,或许会因为外貌,而彼此有好感,但是能达到一见钟情的程度却是很难。 而今天,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竟然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六娘的眼中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喜悦,不是因为对方喜欢自己,她也就对他有好感,她高兴纯粹是因为女人天生的虚荣心吧! 来到这里,她只围着弘武帝转了,然而尽管她已经表现的够好了,可皇上对她的好感以后没有转变,这让她产生一种自己很失败的错觉。 然而今天参加了这次宫宴,看着众人头顶上的好感值,六娘找回了信心。 不是她有问题,而是弘武帝是个变态,不知道欣赏她的好。 “这就是皇兄最宠爱的妃子?果然与众不同!” 安王轩辕尘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他甚至不顾众人在场,用炽热的眼神盯着六娘看。 六娘被安王放肆的眼神看的不由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虽然安王对她的好感度很高,但她却不喜欢他这样侵略性的目光。 安王看着她蹙眉的样子,也感觉特别的可爱,他甚至想要走过去,好好的安慰她。 弘武帝眼神冰冷,面上却带着宠溺的神色,他对着六娘伸出手,“六娘,过来!” 六娘乖顺的走到皇上的身边,王喜立刻搬来一张椅子,让她坐在皇上的身边。 能和皇上平起平坐的,按理说应该只有皇后,可是皇上给了谢婉容太多的特殊权利,就算她坐在皇上身边,众人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上,臣妾就是想来看看嘛,英雄们为国浴血奋战,臣妾也想来敬他们一杯酒。” 六娘给自己找了借口,可皇上的眼神却并没有缓和。 刚才六娘眼中的惊喜,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和上一世一样,她一见到安王,便对他有了好感。 现在想来,若是不是他提前遇到了她,他们若是见面,便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吧! “哦?六娘想敬英雄酒,那六娘最想敬给谁?” 弘武帝轻笑的问到,那握着六娘皓腕的大手,和他的眼神一样的冰冷。 “娘娘应该想敬本王吧!” 安王突然插话到,他站起来走到大殿的中央,手中端着酒杯道:“不是本王自夸,在边关本王立的战功最多,娘娘想敬酒,也应该从本王开始吧!” 安王说完,又对着弘武帝躬了躬身,“皇上,可否允许皇弟与娘娘碰一杯?” 安王这样放肆的要求,不由让宫宴上的人都集中到了六娘皇上以及安王的身上。 或许是在边关呆的时间太长了,手中又握着兵权,所以安王的心便大了,竟是敢当中调戏皇上的妃子。 弘武帝嘴角的浅笑没有变,他转头看向六娘,“六娘要是想敬安王,就去吧!” 六娘端着酒杯站起来,众人都以为她会走下来,然而她却是没有动。 “不!在臣妾心中,这轩辕朝最大的英雄是皇上。” 六娘的一出口,弘武帝怔愣了一瞬,而安王则是不开心的抿了抿唇,坐在诰命位置上的谢夫人却是松了一口气。 好在六娘没有犯糊涂,若不然以后就是一个攻击她的把柄! 六娘接着道:“皇上将国家管理的井井有条,知人善用,让百姓安居乐业,最大的英雄不是皇上还能是谁?” 六娘转向安王,不客气的道:“安王爷能去边关,是皇上给您的机会,没有皇上,你就是没有伯乐的千里马,就算再有本事又有何用?你的功劳不过是皇上给您的罢了!” 那么,若是我坐上那个位置,是不是就是你心中最大的英雄?是不是也能拥有你? 安王邪魅的笑了笑,“娘娘说的对,天下最大的英雄是皇上才对!” 然而他话锋一转又道:“皇上是最大的英雄,我等自然不敢与皇上争。但,边疆战士用鲜血换来国家的安定,不知道本王有没有资格,对所有将士与娘娘碰一杯?” 今天,这杯酒他是要与她喝定了。 安王的话刚落,十几个将军齐刷刷的站起来,齐声说道:“请安王待末将等与娘娘碰杯!” 这就是安王的势力,只要他想要的,就是皇位,他们也愿意帮着他抢! 六娘却轻巧的一笑,“众位将军抬举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婉容,哪里有资格与众位将军碰杯,这杯酒应该是皇后娘娘敬各位才对。” 六娘转头道:“王喜,端一杯酒代皇后娘娘去与安王碰一杯,然后将酒送到坤宁宫去,就说这是众位将士敬娘娘的。” 四两拨千斤,六娘转眼就将一切推到了皇后娘娘的身上,她则是转头抬杯对皇上道:“皇上,臣妾敬您一杯,您是臣妾心中的有道明君呢!” 确实是有道明君,弘武帝在政务上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他比谁都要累,比谁都要操心的多。 他对任何事情,都讲求公正。就像上一次谢睿书的事情,她知道哪怕他真的宠爱她,也不会因为宠爱而去破坏国家制度,他一直都在坚持自己的责任。 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的爱人,却值得她尊敬。 弘武帝举起酒杯,与六娘轻轻地碰了碰,然后一口气喝下了。 六娘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最起码现在,朕很高兴! “六娘,快坐下吧!一会儿要是累了,不用等到宫宴结束,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朕分不出哪个是真实的你,甚至你说的每一句话,朕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旦清楚了这样的你,便再怎样也不敢爱了。 “呵呵,众将士敬娘娘酒,娘娘说抬举了,可娘娘却敢敬皇上酒,这是怎么算的?”安王对六娘问到。 六娘挽住皇上的手臂,俏皮的道:“因为皇上是我的夫啊!” “大胆谢婉容,你怎么敢说皇上是你的夫?” ------题外话------ 喜欢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38 故意为之 夫妻,只有正室才有资格这样说,六娘一句皇上是我的夫,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让所有找茬的人精神了起来。 而首先站出来的,就是兰妃的父亲大学士苏盛,苏盛之前一直咬着谢家的问题不放,他想将谢家的风头打压下去,可偏偏女儿递了消息回来。 谢家圣宠犹在,不过是一句话,便让他们不得不放弃所有的准备,这让苏盛怎么甘心? 本来宫宴上没有看到谢婉容,他还在暗想,或许女儿传的消息有误,谢婉容并不像她说的那么受宠。 可是偏偏谢婉容又高调的出现了,不仅皇上没有指责她,以安王为首的将士们还要敬她酒,她一个小小的婉容,凭什么? 所以当听到谢婉容说错话之后,苏盛再也忍不住,厉声的指责出来。 “大胆谢婉容,你怎么敢称皇上为夫?” 紧随其后,御史也道:“谢婉容称皇上为夫,你将皇后娘娘置于何地?还是说谢婉容心中有什么想法?” 又有大臣道:“沈郡王,谢婉容这样说,您可有什么想说的?”沈郡王正是沈皇后的父亲。 沈郡王微微一笑,道:“谢婉容此话说的对不对,本王不做评论,谢婉容与沈皇后姐妹情深,皇后娘娘又常说婉容娘娘没有心机,一时说错话也是可能的,众位大人又何必揪着这点小错不饶人呢?” 想要挑起沈家和谢家的矛盾,也要看看他愿不愿意答应? 且不说沈皇后的意思就是谢婉容,就是皇上对于下一任皇后的人选,似乎也是偏向谢婉容,因为这两点,沈家又怎么可能去得罪谢婉容? “沈郡王这就错了,天家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天家的颜面,今天是咱们天朝自家的宫宴,谢婉容说了这话倒也没什么?若是正好在邦交宴上呢?别人听了,还以为谢婉容就是皇后娘娘呢!” “就是啊!咱天朝是礼仪之邦,总不能让他国说咱们名不副实吧!” “皇上,小惩大诫啊!” 众人都劝着皇上惩罚谢婉容,安王却偏偏讽刺的说道:“一群大男人和一个小丫头计较,说出去也不怕丢人。你们这样唧唧歪歪的,就是礼仪大国的样子了?” 被安王这么一说,有些人红了脸,和谢婉容十六岁的年纪相比,他们确实有些得理不饶人了,然而谁让他谢婉容猖狂呢! 众人就当没听到安王的话,纷纷看着皇上,看他老人家怎么处置。 然而弘武帝还没有动作,六娘却是先站了起来。 “众位大臣说的对,是我轻浮了。为了以后能长点记性,我只请禁足三个月,不知道各位大臣可还满意?” 禁足三个月,就是三个月不能见皇上,也不能出仪元殿,对于一个宠妃来说,这样的惩罚已经很严重了,要知道皇上身边的女人可不少,也许哪天谢婉容出来了,皇上已经另有新欢了呢! 见没有人反驳,六娘道:“既然各位大人也同意,那我便去皇后娘娘那里领罚!” 她是后宫的宫妃,惩罚当然是皇后娘娘下旨。 六娘看了看皇上,皇上却是低声说道:“六娘,你故意的吧!” 040 要升妃位? 弘武帝明白,以六娘的聪慧,她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故意的。 至于为什么故意的很明显,就是怕自己惩罚她吧! 六娘无辜的看着弘武帝,道:“皇上在说什么呢?臣妾怎么会故意罚自己呢,真的是臣妾一激动才说错了话。” 六娘刚说完,皇上便将她进了怀中,这样放肆的举动,不由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人都知道弘武帝宠谢婉容,可除了言语上纵容了些,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现的亲密过。 六娘被皇上拉进怀中,也变了脸色,她是宠妃没错,却不想做早死的宠妃,将全朝上下的仇恨都拉到自己身上,这绝对是找死。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我就是气不过,皇上不准我来参加宫宴,我便生气的偏偏来了。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您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六娘低声下气的与皇上道歉,可皇上的表情并没有缓和,他一字一顿的道:“六娘,你不该见安王的。” 弘武帝眼中的复杂,将六娘吓了一跳。 六娘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皇上知道安王喜欢自己?可是皇上又不能看到好感值,他怎么会知道的? 对了,安王那露骨的眼神,只要脑子正常的,都能看出安王对自己抱有不好的心思,可这又关她什么事情?安王对她有企图,又不是自己对安王有企图,要怪也应该怪安王吧! “皇上,臣妾决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情。” 因为皇上的眼神太过诡异,六娘鬼使神差的向他解释了一句。 “朕知道,在朕活着的时候,你确实不敢怎么样,可是六娘,朕若是死了呢,你还守得住吗?” 弘武帝的问话,让六娘脸色大变,弘武帝会死,这样的假设怎么可能存在? “皇上,您到底怎么了?” 六娘摸了摸弘武帝的额头,她感觉皇上整个人都不太正常,难道和自己一样,被人穿越了? 弘武帝执着的对六娘问道:“若朕死了,你守得住吗?” 这是他的心结,在看到那本《帝王之书》之后,他便想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轩辕朝怎么样了。 是自己的太子坐上了皇位,还是六娘辅佐安王坐上了皇位,百年之后,她会葬在他的身边,还是躺在安王的怀中。 这个结他恐怕永远也解不开了,可他却是控制不住去恨,他知道以六娘趋利避害的本能,若太子掌握不了江山,她一定会委身于安王,就像当初她委身与自己一样。 “六娘,朕若是死了,你会委身于安王吧!”皇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六娘听的。 此时的六娘真的很后悔,她为什么非要争这一口气呢,皇上和其他的宫妃一起算计她,她慢慢地找回场子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来参加宫宴呢? 早知道皇上出门忘了吃药,她一定躲得远远的啊! 不管弘武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假设,六娘却是要解释清楚才行。 她看着弘武帝的眼睛,极其认真的道:“不!我不会那样做。若我有本事,我会除了他,而不是委身与他。我谢六娘从来不屑臣服于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你——弘武帝。” 没错,若是能除了这些逼迫她的人,她一定早就动手了,可惜她在这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婉容,而不是呼风唤雨的谢影后。 “若是你爱上他了呢,你还舍的除了他吗?”弘武帝又问道。 六娘真想嗤笑一声,她连皇上都看不上,会相中一个安王? 这话自然只能在心中想想,六娘嘴上说道:“我喜欢的是皇上啊!” 六娘说完,弘武帝闭了闭眼睛,真是可笑,现在的谢六娘又没有经历上一世的事情,他问她又有什么用? 六娘却不知道,自己最后一句的假话,便让弘武帝将她之前说的真话都推翻了。 弘武帝和六娘这里互相抱着说悄悄话,下面的朝臣不敢看,就是有那大胆的想说一句成何体统,但是看到皇上身上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不禁也闭了嘴。 朝臣蔫儿了,六娘同样也蔫儿了,不就是被皇上当众抱了嘛,她宁愿面临全朝上下的攻击,也不想面对这样诡异的弘武帝。 众人都不说话,弘武帝却是打破了沉寂,“众卿不是说六娘没有资格叫朕夫吗?朕记的除了皇后能叫朕夫君之外,好像皇贵妃也能吧!” 有一片抽气声响起!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罚谢婉容,难道要将谢婉容升为皇贵妃? 苏盛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皇上,谢婉容毫无寸功,也没有为皇上诞下子嗣,皇上怎么能随便封贵妃,这不公平啊!” “哦?苏爱卿,朕只是说皇贵妃有权力叫朕夫君,并没有想要升婉容妃位的意思,不过苏爱卿倒是提醒了朕啊!” 苏盛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要找谢婉容的事,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谢婉容这半年来,侍候朕尽心尽力,朕该……”给她升一升妃位了。 然而后面的话皇上还没有说完,六娘便大声打断了,“皇上,看在臣妾尽心尽力的份上,您就不要计较今天六娘犯的错了吧!” 六娘又转头看向朝臣,“不知道各位大人,可否给我求求请,让皇上不要惩罚我了?”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后面的话恐怕是升妃位,而不是惩罚谢婉容,不过谢婉容打断了,却是给了朝臣说话的机会。 “皇上,谢婉容功过相抵,就请绕过谢婉容吧!” “是啊皇上!谢婉容识大体,只要说一次,下一次肯定不会再犯了,不用惩罚了。” “……” 众位大臣纷纷给谢婉容求情,那模样好像六娘拯救了银河系一般,罚了她就是千古罪人一般。 “朕没有说罚谢婉容,而是要升一升她的妃位,爱卿误会朕的意思了,看爱卿们如此夸奖谢婉容,想来朕升妃位,爱卿们没有意见吧!” 弘武帝今天就像和众人扛上了一般,非要和众人对着干。 “皇上,您要升谢婉容的妃位,臣妾不准!”沈皇后从外面走进大殿说道。 ------题外话------ 喜欢的亲们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41 大胆推测 沈皇后一进入大殿,众大臣齐齐站了起来,跪在地上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直坐在弘武帝怀中的六娘,也终于有理由从他怀中出来了,她没有跪下,而是对着沈皇后福了福身,“请皇后娘娘安!” 六娘有皇上给的权力,可以不跪帝后,所以在那之后她便没有再给谁下过跪了。 其实六娘并不介意下跪,她是演员,演过不少的宫廷剧,下跪什么的更是常有的事情。 就算在剧中演皇后娘娘,在见到皇上的时候还要下跪呢,可没想到穿越到这轩辕朝,反而比皇后娘娘的地位还高,皇后还要跪皇上呢,她却是不用。 六娘也跪过沈皇后,那是她第一次跪皇后也是最后一次,那时弘武帝也在旁边,他突然说道:“朕的子嗣会让她来诞下,功在社稷,朕允她不跪帝后。” 没有人知道弘武帝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圣谕,其实只有皇上自己心里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在看到六娘跪下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别扭极了,上一世她高高在上俯视众妃嫔,甚至沈皇后也要跪在她的脚下,这一世却因为自己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那一瞬弘武帝突然感觉不真实,所以鬼使神差的便说了那样的话。 沈皇后先对着众位大臣说道:“众爱卿请起!” “谢皇后娘娘!”众人起来重新归坐。 而沈皇后让大臣起来之后,却没有让六娘起来,直接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半蹲着身子不动,是非常考验耐力的,六娘演戏的时候曾经练过一阵,她知道这有多苦,可是现在沈皇后不让她起,她若是站起来,那这不敬皇后之罪便要按到她身上了。 六娘本来身子就弱,不过几息之间,小腿便打颤了。 “皇后娘娘赎罪,臣妾知错了。” 六娘边说话便顺势跪了下去,比起半蹲的姿势,跪在地上要好受的多,不管什么时候,六娘都不会让自己找罪受。 沈皇后没理六娘,她正要给弘武帝行礼,弘武帝先说道:“不用多礼,坐吧!” 沈皇后顺势在弘武帝的身边坐下,那个位置正是刚才六娘坐的位置。 “哦?谢婉容知道错了,那给本宫说说,你错在了哪里?”沈皇后对六娘轻轻地问到。 “第一,臣妾不该擅闯大殿。第二,不该得意忘形口无遮拦。第三,不该举止轻浮。第四,有过无功不该升妃位。” 六娘说出自己的四条罪证之后,便等着沈皇后的处置,她知道沈皇后是在帮她,今天这妃位真的升上去了,她或许可能没有命去享受。 六娘说完,沈皇后又转向弘武帝,问道:“皇上,您认为谢婉容说的可有错?” 弘武帝抿了抿唇,他不喜欢被人逼迫,那么这个人是沈皇后。 上一世六娘做皇后的时候,从来都是顺着他的意思去做,哪怕与他的意见想左,她也会用委婉的方式让他改变注意。 而沈皇后却是不一样,她聪明而机敏,却不知道圆滑,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在他面前也从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她说的没错。”弘武帝道。 “那皇上是不是没有理由升谢婉容的妃位?”沈皇后又直白的问道。 沈皇后怎么可能看不出皇上的不高兴,可是她要护着六娘,就必定要惹皇上不高兴,与六娘的安危相比,皇上不高兴也只能以后再缓和了。 皇上根本就不知道后宫的女人有多可怕,那些得不到皇上宠爱的女人们,只会将恨将嫉妒转移到六娘的身上,今天妃位上去了,明天六娘就被吃的骨头都不会剩。 见皇上不说话,沈皇后道:“谢婉容不守规矩,让她禁足一个月如何?” 皇上对上六娘的时候总是不理智,还是让两人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不能禁足。”弘武帝道,这一个月他要见她,所以不能禁足。 安王立刻说道:“既然皇兄不罚谢婉容,那谢婉容便赶紧谢恩吧!” 弘武帝看了看安王,对跪在地上的六娘道:“今天是庆功宴,看在安王的份上,不罚不奖,起来吧!” 弘武帝这样不给沈皇后面子,不仅让众朝臣变了脸色,就是六娘也惨白了脸。 今天皇上这种种诡异的举动,让她突然有了一种假设。 将所有人的仇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安王又替她求情,皇上或许是故意为之,而他的目的就是将自己与安王扯上关系。 她身为棋子的原因,是因为安王吗? 安王对她一见钟情,弘武帝知道了,那么若是想要除掉大权在握的安王…… 六娘突然抬头,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弘武帝。 ------题外话------ 喜欢文文的亲们,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41 一场好戏 六娘对上弘武帝的眼神,却是看不懂他眼中的意思,冰冷无情,却又带着丝丝的情绪。 这种情绪她看不懂,却莫名的感觉阵阵发寒。 六娘哆嗦了一下,然后垂头对他道:“谢主荣恩!” 之后,六娘回了仪元殿,她倒在床上对妙凝道:“去请御医过来,我身体不舒服。” 妙凝听言赶紧派人请来了御医,六娘将手腕递给御医说道:“许御医,一个人长期手软无力,这算是正常的事情吗?” 许御医一边给六娘把脉一边道:“若是一两天的手软无力,可能是身体匮乏导致,可是若是长期如此,肯定就是生病了。” “哦?是吗?可是我手软无力已经十多天了,不仅手软无力,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容易噩梦惊醒,许御医,我这是怎么了?” 许御医在太医院已经十多年了,算是宫里的老御医了,他道:“娘娘先等一等,待老夫好好诊诊脉。”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许御医才收回了手,对六娘问道:“娘娘除了手软无力,噩梦惊醒之后,还有其他的症状吗?” “头晕乏力,总是记不住事情,这些算吗?” 许御医摸了摸胡子,看了看美艳的不可方物的谢婉容,宫里的娘娘中,唯独她最是长的动人心,也怪不得皇上愿意宠她。 可皇上的宠,有时候便不是好事。 六娘看着许御医欲言又止的样子,声音轻轻地道:“许御医就直说吧,是不是有人在我身上做了手脚?” 许御医摇头,“娘娘,老夫虽然诊断不出是什么愿意,但是您也知道,自古宫中是非多,有些手段就是华佗再世,也不一定赶得上娘娘们的手段厉害。” 许御医叹了口气,这位谢婉容自从进了宫,七灾八难的就没有断过,好几次差点就没了,这后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许御医也看不出我中了什么药吗?麻痹人的意识,有麻醉作用的药物,许御医可知道有那些?” 这些天下来,六娘倒是知道自己中了什么药了,可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对弘武帝感觉心寒,甚至愤怒。 五石散,也就是现代社会使人上瘾的大麻罂粟,弘武帝竟然将这样的药用在自己身上。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多少人会在这毒品的身上,就算最意志坚定的人,也可能熬不过毒瘾,可是皇上就这么用在了她的身上,或者说允许别人用在了她的身上。 他竟然真的想要毁了她啊! 许御医认真的想着什么药物有这样的药效,只听谢婉容又道:“我最近还有些奇怪的地方,就是感觉吃下去的东西,总是不是我最想吃的,好想吃到某样东西,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 “许御医,有什么东西能让人上瘾吗?” 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了,明显的让许御医也变了脸色,他猛然的站起来,“娘娘,您说的都是真的?” 六娘轻笑,“我为什么要骗许御医,总不能不想治好自己的病吧!” 许御医慎重的道:“娘娘,老夫的医术比不上正副院首大人,要不然老夫去向皇上请旨,让两位院首给娘娘看看吧!” 六娘等的就是许御医这句话,“那多谢许御医替我费心了。” 毒品却是能使人上瘾,而且刚才六娘说的那种想吃某种东西的感觉也确实有,不过都被她克制住了。 要不是六娘有好感度系统,要不是她能判断谁想害她,她恐怕早就成了瘾君子了。 因为在最近的食物中,有些菜中便被掺上了五石散,而她身边的宫人也被收买了不少,给她夹菜的时候,似乎总想让她吃下那含有五石散的菜。 仪元殿忠于她的人并不多,因为摸不清宫中的形势,所以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然而,这一次她想要来个大清洗了! 许御医出了仪元殿,他要去请旨,也要等宫宴散了,所以等许御医带着正副院首进仪元殿的时候,六娘正在用膳。 六娘似乎很开心的道:“许御医,我找到想吃的东西了,就是这一盘子炒香芽,真好吃呢!” 六娘说着,不由往嘴里夹了一大筷子,然后很享受的咀嚼了起来。 许御医却是脸色大变,“娘娘,这不能吃,快吐出来,吐出来!”他顾不得礼仪,竟是跑到六娘面前,用手接着让她吐出来。 可六娘为了演戏逼真,像是怕被别人抢一样,竟是急匆匆的吞了下去,“好吃,为什么要吐?” 六娘还要去吃,许御医却是将那菜端的远远的,他拿起筷子尝了尝,却是立刻吐了出来。 “这……这竟然真的掺了五石散!” “你说什么?”弘武帝发寒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很是渗人! ------题外话------ 喜欢就投一票吧! 042 彼此摊牌 弘武帝一直都知道那盅紫燕窝有问题,但是他知道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他便没有阻止。 因为从一开始,他便不希望六娘出现在宫宴上,然而他却是没有想到,那里面放的竟然是五石散。 弘武帝脸上阵阵的寒气,“院首,你去给谢婉容看看。副院首,你查查那菜里面是不是五石散。” 六娘像是呆愣住了,院首让她抬手腕,她也没有反应,还是妙凝白着脸将她的手放在桌子上的。 六娘哆哆嗦嗦的道:“五石散?是令人上瘾的那个五石散吗?” 弘武帝眼神凌厉的看着六娘,那么聪慧的六娘,怎么可能找了别人的道,除非她是自愿的。 只要能铲除她想对付的人,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副院首尝了一口菜之后,说:“皇上没错,确实是五石散。” 院首把了一会儿脉,也道:“皇上,这五石散虽然能让人上瘾,但严格说来却不是毒药,所以臣在娘娘的脉象上看不出什么来,只能通过娘娘自己口述自己的症状。” “那你就快问。”弘武帝冷声到。 院首对六娘问道:“娘娘,除了您为什么想吃这炒香芽,您以前就喜欢吃吗?” 六娘摇头,“是最近两天的菜色没有以前香了,而今天只有这炒香芽和前几天吃的菜一样好吃。” 听到六娘已经吃了不少次,众人都变了脸色。 院首又问了六娘不少的问题,六娘都是怎么严重怎么答,警匪贩毒片她拍过,自然知道瘾君子是什么症状。 院首沉思了一会儿,对弘武帝沉痛的道:“皇上,娘娘恐怕已经……已经上瘾了。” 弘武帝手上的青筋突突的跳,“所有人都退下吧!” 正副院首对视了一眼,娘娘中了五石散,皇上不是因为让他们尽快救娘娘吗?怎么皇上却是让他们退下? 众人虽然不明白皇上是怎么想的,却是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都退到了仪元殿外。 待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弘武帝咬着后槽牙道:“谢六娘,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你说,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皇上一抬腿将旁边放着的圆凳直接踹碎了。 看着大发雷霆,六娘却是生出报复的快感! 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那也是被你逼出来的,第一口带着五石散的紫燕窝,是你逼着我喝下去的,你做初一我为什么不能做十五? 六娘垂着头道:“皇上,臣妾没有给自己下药,您这样说却是冤枉臣妾了。” “冤枉你了?谢六娘,第一盅有问题的紫燕窝,是你故意打翻的吧,既然你能打翻第一盅,为什么要喝下第二盅?” 弘武帝抬起六娘的下巴,接着道:“还有之后的膳食有问题,以你的机敏会看不出有问题,你却敢吃下去。谢六娘,你却敢给朕吃下去!” 六娘听到弘武帝理直气壮的质问,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她再也忍不住,终于开了口。 “是皇上下的旨,要么我自己喝下去,要么王喜给我灌下去,是皇上你逼着我喝的。” 六娘盯着弘武帝,直接道:“皇上,您也知道那紫燕窝有问题吧,可是您却让王喜端到了我的面前,还逼着我喝下去。我是知道有问题,可是我能打翻第一盅还敢打翻第二盅吗?” 六娘的眼泪落了下来,难道是她愿意喝下去吗? 这些天饭菜有问题,谁想过她心中的恐惧,她就不害怕吗?她就不担心自己已经找了道吗? 可是她只能忍着,忍到对自己最有利的时候爆出来,因为在这吃骨头不吐渣的地方,她只能依靠自己。 弘武帝质问她,他凭什么? 若不是自己有好感度系统,若不是她能看到别人是否在害她,她早就中招了,而第一口毒药还是他逼着她喝下去的,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弘武帝呼吸一滞! “所以你知道吃不死之后,便放心大胆的吃了,只等着对你最有利的时候拿出来做文章,是吗?” 现在不就是好时机嘛,他在宴会上那么偏着她,甚至还暗示所有的人,要给她升妃位,那么转过头来肯定有不少的人会找她的麻烦。 所以她便先发制人,将自己中毒的事情爆出来,宫中上下为了不撞到他的怒火,便没人敢对她动手。 谢六娘,七窍玲珑心,步步算计,谁能算计的过她? “是!”六娘笑着到,那笑容中甚至带着挑衅,“因为皇上不会让臣妾死,所以臣妾便放心大胆的吃了。臣妾,相信皇上呢!” 今天这样也算是摊牌了吧,往日的那些虚伪的宠爱,他恐怕也装不下去了吧! 真是遗憾呢!其实她还想装下去的,可是弘武帝理直气壮的质问太令她窝火了,她要是再忍下去,就能直接去做佛了。 对于六娘的挑衅,弘武帝的回击便是直接撕碎了她的衣服,将她扔到了床上。 “啊……” 六娘吓的惊叫了一声,两人明明在吵架,怎么突然拐到这种事情上来了? 六娘却是不知道,弘武帝最想做的就是狠狠地打她一顿,可是她那小身板,连他的一巴掌都承受不住,更别说打一顿了。 所以想来想去,弘武帝也只能在床上发泄自己的不满了。 弘武帝在她身上发泄的时候,看到她苍白的脸色,道:“谢六娘,痛吗?朕的心此时就是这种感觉!” ------题外话------ 票票不要停哦! 043 一个巴掌 弘武帝从来都没有这么恐惧过,谢六娘,这个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谁也没有她冷静,她可以将一切都算计进去,只要能对她有用,她便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哪怕那件事会伤害的自己。 弘武帝突然害怕,若是她知道了自己对她的特殊感情,她会怎样? 还会像上一世那样吧,将他耍的团团转,欺骗了他一辈子。 看着身下的六娘,弘武帝突然感觉,或许他让她爱上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这个人冰冷无情,怎么会有感情? 六娘用身体体会着弘武帝的愤怒,听到他的话,六娘冷笑一声,“皇上心痛?臣妾却是半点没感觉到。” 将她当死人看的弘武帝会心痛,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弘武帝不想听六娘那如刀子一般刻薄的话,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哪怕她狠狠地咬他,也没有放开。 这一场房事下来,就像是野兽在彼此撕咬一般。 弘武帝在六娘的身上狠狠地制造着吻痕,而六娘则是在他身上抓住不少的伤痕,最明显的一块是在脖子上,连龙袍都遮不住。 次日,整个皇宫都知道谢婉容被人下了五石散,而且还上瘾了。弘武帝震怒,将仪元殿上的宫人和御膳房的宫人全部抓起来审问,一时之间宫中上下人人自危。 明淑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轻轻地笑了笑,“就说嘛,她能防得住一个人,却防不住宫中上下所有的人,这不就栽了吗!” 大宫女也道:“娘娘今晚可以喝杯酒庆祝庆祝了,五石散,那可是戒不掉的毒药呢!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这要是查出来,恐怕是要掉脑袋的。” 五石散可是全国都禁制出现的东西,一旦有人牵扯进去,那绝对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明淑妃心情很好,“不管是谁,总之不是我们,咱们就等着看戏就是,或许还能在旁边添把火呢。” 明淑妃手中正用小剪刀剪着一盆盆景,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出手将盆景的头剪掉了,眼中也滑过厉光。 谢婉容,这只是开始,很快,很快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而另一处宫殿的兰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有些错愕,“谢婉容被查中了五石散?” 怎么会被查出来的?明明吃下五石散诊脉是诊不出来的,怎么这么快就被查出来了呢? 兰妃心中有些不安,可是她却找不到能商量的人,只能自己煎熬着。 同一时间,丽妃收到消息之后,却是意味不明的笑了,这下挡路的人总该能除了吧! 宫中各人的心思,六娘并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忙着演瘾君子。 “给我吃,我要吃!好难受,好难受!”六娘伸手要抓自己,不过眼明手快的宫人立刻制止住了。 六娘推开宫人,拿起旁边摆放的古玩狠狠地砸了出去,“快去找五石散,我要吃。” 六娘嘴上发着疯,将殿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心里看着一地的古董渣滓很疼的滴血。 这些东西,随便一件放到现代,都能拍出九位数的天家,可是现在都被她活生生的砸了,她真是太败家了。 “娘娘,您就忍一忍吧!御医说了,五石散不能再吃了,只有忍过去才行!” 明珠跟在六娘的身后苦苦劝着,她是新调到仪元殿的,暂时担任仪元殿的大宫女。 看着谢婉容发疯,她不敢拦着,只有在她试图伤害自己的时候,她才会出手制止。 对于明珠的识相,六娘很是满意,毕竟她可没有打算真的伤害自己。 六娘在仪元殿发了一阵疯,又跑去太医院去找五石散,她拉开放药材的小格子,不管是什么药材都往怀里面揣。 许御医看着她乱翻一通,道:“娘娘别找了,宫里没有五石散,您拿的没有用的。” 六娘露出癫狂的样子,“不会的,这些东西里肯定有五石散,我吃过的,很好吃,轻飘飘的很舒服。许御医,你知道哪里有五石散吧,求求你告诉我吧!” 六娘这样不正常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她是装的。 “娘娘,真的没有五石散,您只要忍一忍就能熬过去了,您听老夫的,忍一忍就好了。” 此时的六娘,头发散乱着,衣服褶皱不堪,甚至一只脚上的鞋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看上去简直狼狈极了。 “不,肯定有的,要不然我怎么会中了五石散,这里肯定有的。快说,你们藏到哪里了,说出来我重重有赏,不然我让皇上砍掉你们的脑袋。” 六娘抓着许御医使劲摇晃,可怜的老头被她摇的都快要吐了。 “来人,送谢婉容回仪元殿!”弘武帝铁青着脸走进太医院,看到的就是六娘发疯的样子。 几个宫女上前,六娘拼命的反抗,甚至抓伤了她们。 “我不要回去,除非你们给我五石散,我要吃五石散!” 宫女们不敢伤了六娘,对张牙舞爪的六娘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弘武帝走过去,他一手抓住六娘挥舞的手,另一手要把她抱起来,然而六娘的一只手却在他的大手中挣脱了,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仿佛让时间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不动了! ------题外话------ 喜欢的亲们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44 被逼出宫 六娘竟然扇了皇上一巴掌,别说弘武帝愣住了,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置信。 她是很想扇弘武帝巴掌,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却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趁着装疯就这么做了。 六娘心都在发颤,然而她当机立断,瞬间便继续发疯,“我要吃五石散,给我五石散。” 六娘就像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接着对着弘武帝拳打脚踢。 弘武帝沉着脸,制住六娘的手,然后将人扛到了肩膀上,转身走出了太医院。 六娘头朝下,屁股高高的翘在弘武帝的肩膀上,想到这样羞人的姿势,六娘整个脸都红透了。 可是她现在正在装疯,不能直接要求皇上将她放下来。 没办法,六娘只能采用疯子的办法,“大混蛋,给我五石散,快给我吃好吃的。” 六娘双腿不断踢蹬,好巧不巧的踹到了弘武帝的双腿之间,只听他疼痛的闷哼一声,六娘不解气还打算踢一脚,然而却是被他抱住了腿弯儿。 “啊……混蛋,给我好吃的,快点给我!”腿不能动了,手却是能动,六娘又去扯他的头发。 弘武帝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现在狼狈过,下面被踢的痛,上面被抓的头发也痛。 忍无可忍之下,弘武帝找着六娘挺翘的小屁股啪啪两巴掌,清脆的巴掌声传出去很远,差点让六娘忘记了伪装。 她又被打了屁股!又被打了屁股! “啊啊啊!你敢打我,我要让皇上砍了你的脑袋,杀了你全家!”六娘撒气一般的使劲抓他的头发,不过换来的依然是被打屁股。 “呜呜呜,皇上,皇上你在哪里,我被人打了,皇上救命啊!” 六娘发了一路的疯,宫中上下都知道谢婉容精神不正常了,连皇上都不认得了。 弘武帝将六娘扛回仪元殿,将人仍在床上绑住了手脚,“去宣院首过来。” 六娘怒目着弘武帝,弘武帝皱眉,“你真的不认识朕了?”就算五石散使人上瘾,但是也没有听说连人都认不清楚的。 六娘张嘴就骂,“大混蛋,快放了我,不然砍了你全家!” 院首来了之后,给六娘把了脉,道:“皇上,五石散有使人神志不清的作用,看来娘娘中毒不轻!” “除了不让她碰五石散,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弘武帝问道。 院首摇头,“只能等娘娘忍过这几天了,等娘娘不再想吃五石散了,发疯的症状或许也减轻了。” 弘武帝点了点头,又对明珠问道:“六娘可有用膳?” 明珠答道:“回皇上,娘娘本来好好的,突然就将膳食摔了,然后便开始要好吃的,不给她便开始摔东西发脾气,从早晨折腾到现在,膳食并没有用多少!” 弘武帝道:“去熬补品,就算是灌,也要让她吃下去。” 六娘发了一个时辰的疯,终于“清醒”了过来,她看到弘武帝脖子上的带血的抓痕,伸手摸了摸。 “皇上,您被谁抓伤了?”要论演技,就算是弘武帝也辨不出六娘的真假。 六娘表情哀伤,“皇上是不是不要六娘了?您是不是看中了宫中其他的姐妹?是不是以后再也不对六娘好了?” 六娘眼中有害怕惊恐,那并不是失去爱人的害怕,而是失去依仗的害怕,这反而让弘武帝觉的,她并不是装的。 “不会!你是朕最宠爱的婉容,朕以后还会对你好!” 六娘有些不信,看着皇上的眼神带着怀疑,然而她却是乖巧的道:“臣妾相信皇上。” 弘武帝接过宫人递过来的极品燕窝,“吃点东西吧!你早上便没有用多少?” 六娘疑惑,“现在就是早上啊!”她抬起头来,不由睁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快就近午时了,时间过的这么快?” 六娘的一举一动弘武帝都看在眼中,在找不出破绽之下,他慢慢相信她应该是真的不记得了。 弘武帝将汤匙递到六娘嘴边,示意她喝下去,六娘摇了摇头,“我不饿!” 其实她已经饿的要死了,这又是装疯不是卖傻的,折腾了一个上午,她怎么可能不饿。 可是对于一个瘾君子来说,除了惦记毒品之外,她不会愿意吃其他的东西。 弘武帝命令道:“吃!” 六娘往后躲,屁股突然一痛,“唉吆!”她伸出两只小手捂住小屁股,疑惑的看着弘武帝,像是在问他她的屁股为什么这么痛。 弘武帝面不改色的道:“刚才你从床上摔倒了地上。” 无耻!明明是他打的!六娘看着他红红的脸,坏心道:“皇上的脸怎么了?怎么看着像是巴掌印?是被哪个姐姐打的?” “拍蚊子打脸上了!” 六娘彻底服了!她在弘武帝的‘逼迫’之下,吃下去一碗燕窝粥,便死活不再吃了,尽管她还是很饿! 弘武帝不可能一直守着六娘,他还要去处理政务,等皇上走了之后,六娘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 坤元宫内,除了六娘之外,众妃皆到了。 “皇后娘娘,谢婉容现在神志不清,不能留在宫中啊!” “是啊,听说她还打了皇上,伤了龙体这是大罪啊,您不能再这样纵容她了,要是皇上被她伤出个好歹来,这轩辕朝可怎么办啊,皇上可还一个子嗣都没有呢!” “对啊,谢婉容神志不清,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皇上有那么亲近谢婉容,根本就不避嫌啊!” 沈皇后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皇后娘娘,将谢婉容送出宫吧!等谢婉容的病好了,再将人接回来。”丽妃提议道。 “臣妾同意!” “臣妾附议!” 045 皇上反思 沈皇后静静的道:“好,我会对皇上说的。” 沈皇后这样轻易的答应,让众妃很是诧异,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待谢婉容如自家亲姐妹一般,可为什么这次这么好说话? 沈皇后这样痛快,无非就是怕六娘给弘武帝带来危险罢了,就算她与六娘再亲,也亲不过弘武帝,毕竟弘武帝才是她喜欢她爱的人,她喜欢六娘,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或许是因为庆功宴上的争执,沈皇后一直认为六娘和皇上最好分开一段时间。 当天下午,沈皇后便去了御书房,将众妃的意思告诉了弘武帝,弘武帝断然拒绝道:“不行!朕不同意!” 沈皇后认真的道:“皇上,您到底是想保护六娘,还是想害六娘?若想保护的话,您最好将她送出宫,若您根本不在乎六娘的死活,那她就可以留在宫中。” “朕当然是保护她!” 在没有诞下太子的之前,他不会允许她出事。 “那皇上想过没有,六娘意识不清,会无意识的伤害到您,若是有心人利用这一点伤害您再嫁祸到她的身上,她到时百口莫辩,您要怎么保护她?” 沈皇后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便轻咳了起来,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或许哪一天睡过去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沈皇后情真意切的道:“皇上,臣妾这副残躯,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六娘是臣妾看中的下一任皇后,臣妾还会害她吗?” 弘武帝起身走到沈皇后的身边,他轻轻地为她拍背,“朕没有怀疑过你的心意,只是让六娘出宫,朕并不放心。” “皇上,您亲自安排心腹还守不住六娘的话,那么这宫中甚至还不如宫外安全,随便一碗毒药硬给意识不清的六娘灌下去,完全可以说是她自己误喝的。” 弘武帝又怎么可能没想到这种可能,然而将六娘送出宫,又有多少人想要她的性命呢? 现在想来,当初对于六娘的处境不管不顾,是他考虑不周,就算对她有气,也应该保证她的绝对地位,等她生下太子之后,再任人宰割也不迟。 此时,所有人都认为六娘好欺负,随便一个人都想对她出手,这也是他看到不妥之后,想要给她提妃位的原因,然而只凭着宠爱提妃位,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就是沈皇后也不站在他这一边,他无奈只能暂罢! 弘武帝心思百转,道:“让六娘去护国寺吧!由皇姑姑照顾她!” 护国寺是皇家的国寺,分僧寺和尼寺,皇上说的自然是尼寺了,而尼寺的主持便是弘武帝落发为尼的皇姑姑。 当天下午,六娘便收到了圣旨,第二天送她去护国寺静养。 六娘接到圣旨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多么意外,毕竟她折腾的动静太大了,要是其他妃嫔没有动作,她反而要不踏实了。 护国尼寺戒备森严,不许任何人探望,在那里想要对她动手,甚至比宫里还要困难。 晚上弘武帝到仪元殿的时候,恰好是六娘装疯的时候,弘武帝将她牢牢地抱进怀中,不让她伤到自己。 六娘在他怀中哇哇大叫,还用贝齿去咬他脖子,然而弘武帝非但没有躲,还任由她咬。 “六娘,你太聪明了,聪明到朕都不拿你当女人看了。” 所以你中了招,朕先怪的不是自己却反而是你,可朕却忘了,在危机四伏的后宫,你没有朕的扶持,同样要艰难度日,朕忘了你在算计一切的时候,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就如前世,有他的宠爱,可她依然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然而这一世,因为不愿关注,所以便由她自生自灭,却忘了后宫的那些女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现在宫中的这些女人,都是前世成功害过她的女人啊,他怎么就忘了这一点了呢! “等你回来,朕会好好的保护你!”弘武帝在六娘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六娘听到皇上的话,彻底放心了。 她要的就是弘武帝的愧疚,哪怕当她是棋子,也要对她有亏欠,这样他利用完自己,才能给自己一条活路。 一个时辰之后,六娘‘清醒’了过来,看到弘武帝脖子的血色牙印,她吓的缩了缩脖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自从摊牌了之后,六娘再没有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过弘武帝,因为她猜到皇上大概已经知道自己并不爱他,那样演戏只会弄巧成拙。 所以她现在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只有畏惧和惧怕,皇上反而认为这是她的真实反应。 “朕没有怪你!”弘武帝吻了吻六娘小巧的唇瓣,舌头伸进去开始攻城略地。 或许因为两人要分开了,这一场情事来的理所当然,六娘以前的抗拒,弘武帝也很温柔的对她,到最后六娘甚至也动了情,她伸手无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第二天,六娘出宫,安王府收到消息,安王邪魅的一笑,“是该去看看皇姑姑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她老人家了。” ------题外话------ 喜欢就投一票吧! 046 又来找茬 安王的幕僚看了他一眼,这哪里是去看姑姑,这分明是去看女人啊! 幕僚提醒道:“王爷,您要是真想得到哪个姑娘,等坐上那个位置之后,还不是任您挑选吗?现在您还是收敛的好!” 安王邪气的一笑,他身上穿着一袭红袍,端的是邪肆风流。 “收敛的话,皇兄就不知道我要造反吗?”他酱腿架在书桌上道:“反正都是知道的,本王做什么要收敛?” 幕僚疑惑,“皇上要是知道您要造反,那还为什么让您领兵权,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幕僚还一直以为安王要造反隐瞒的很好呢,搞了半天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啊! “因为好玩吧!别看本王会玩,可在本王眼中,我那皇兄才最是会玩的。” 安王从来没有隐瞒过他的野心,而弘武帝也清楚他的野心,两人心知肚明,却又像在下一盘棋,都在兵行险招,端看谁能吃掉对方了。 幕僚转念一想也对,就安王爷这不将一切放在眼中的样子,任谁也知道他不是屈居人下之人,弘武帝若是这一点都看不透,那就坐不上那个位置了。 “那王爷现在打算怎么办?去尼寺勾引谢婉容,然后通过谢婉容对付弘武帝?” 安王邪魅一笑,摇头道:“不,本王是先去培养感情,等大事成了,再封她当皇后。” 幕僚:“……” 幕僚无奈的看着安王,这大逆不道的想法,您就不怕被天下士人讨伐吗?谢婉容名义上可是您的小嫂子啊! “王爷,您这想法太……特别了,恐怕很难实现。”幕僚委婉的说到。 安王站起来,不打算听幕僚啰嗦,自言自语道:“去尼寺怎么也得给姑姑带点礼物才行,带什么呢?” 安王摸了摸下巴,打了一个响指,对幕僚吩咐道:“去找写香艳的春宫来,姑姑在寺里没男人解闷,只能看看图画了。” 幕僚都快给安王跪了!为什么王爷您的想法总是这么特别? 就因为安王脑子里总是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敌兵遇到这位煞星,总是被虐的哭爹喊娘! 你见过敌军都投降了,却给人家送粮送马的逼着人家接着打的吗? 安王就做过这样的事! 你见过攻下了城池再还回去,接下攻下接着还回去来回倒腾这玩儿的吗? 安王同样做过这样的事! 所以,在边关敌军知道听说这战役是安王指挥的,那绝对是撒丫子就跑,主动挂免战牌! 此时,幕僚便苦逼的去找春宫图,然后它过一会儿就会被送到尼姑的手中。 安王,您就不怕您皇姑姑尼姑不做了,入红尘来追杀您吗? …… 且说六娘到了尼寺之后,便被安排在了一个小院内,这护国尼寺是皇家尼寺,六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婉容,在这里还真的排不上辈。 主持是弘武帝的姑姑,寺里听说还有不少先帝的妃子,太皇贵妃便在寺中修行,一品的太妃还有三四个,跟这些人一比,六娘进尼寺连朵浪花都没有掀起来。 然而有些人不重视,可有些人收到六娘入寺的消息,却是兴奋的整夜没睡好觉。 赵婉仪、温华容、齐充容、梁婕妤四人坐在一起,兴奋的互相看了看,她们可是被谢婉容罚到护国寺来给皇后娘娘祈福的,现在她自己也进来了,让她们怎么不兴奋? 梁婕妤道:“你们说,她是不是在皇宫中犯了事,所以也被关到了这里?” 进了尼寺便与外边断了联系,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她们也只能猜测了。 齐充容道:“听说是来养病,但什么病需要在寺里面养?我看八成和我们的下场一样!” 赵婉仪和温华容点了点头,两人眼中都带着狠毒,赵婉仪恶狠狠的道:“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在寺里可没有人给她撑腰。” 温华容也道:“梁姐姐和齐姐姐可是比那贱人的身份高呢,想来要折磨她,应该是名正言顺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皇宫本应该更是如此,可偏偏皇上给了那贱人特殊的地位,竟是让人莫可奈何,现在她依仗的人没有了,看她还怎么嚣张。 齐充容和梁婕妤对视了一眼,齐齐道:“那咱们现在就去拜访一下那贱人吧!” 四人相视一笑,往六娘的小院而来。 六娘这次出宫的阵仗很大,光是一应用品便拉了二十多辆大马车,从这一点上也能让众人看出,弘武帝并未放弃谢婉容,这也正是皇上对众人传达的信息。 紧接着,一应侍候的宫人,全是弘武帝亲自调动,甚至还跟来了二品御前公公服侍。 宫中侍卫更是拨了一百人护卫,六娘的小院,便被护卫围的水泄不通,别说有人进去暗害她了,就是一只苍蝇也难飞进去。 梁婕妤等人,到了六娘所在的小院,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便被吓了一跳。 “这是被圈禁了?她犯了什么事?”齐充容道。 四人面面相觑,赵婉仪道:“看看能不能探视?”随派了一个宫人过去通报。 宫人很快回来道:“娘娘们,有侍卫前去通报了,若是谢婉容同意,应该是能进去的。” 四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疑惑,却只能等通报的结果。 六娘此时正躺在软榻上,这屋子昨天便有人布置好了,全是六娘用惯的东西,且规格仅次于皇后娘娘。 小太紧进来通报,并不敢抬头看,“娘娘,赵婉仪、温华容、齐充容、梁婕妤四位娘娘,前来探望娘娘。” 六娘歪在榻上疑惑的睁开眼,“寺里还有娘娘住着?” 明珠道:“娘娘您忘了,有几位娘娘被您罚到这里来为皇后娘娘祈福,想来应该是这几位娘娘来探望您呢!” 六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找茬的啊!” 明珠也笑了笑,恐怕几位娘娘不能得偿所愿了。 六娘也笑了笑,宫中有些人想要她来护国寺,应该是将害她的心思,寄托在这几位的身上了吧! 就在这时,又有小太监来报,“娘娘,安王前来探望!” 六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047 整治安王 听到安王前来探望,六娘是真的错愕了,当小太监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六娘才反应过来。 虽然她和安王只在庆功宴上见过一次,可仅凭那一次,她便能大概猜出安王的脾性。 行事肆无忌惮,全凭自己的喜好! 这样的人六娘是万万不敢招惹的,何况这人还对自己一见钟情,真要有什么举动,可就就被他误会成回应了。 可是自己不去招惹他,不代表这人不会来招惹自己,就像现在这样,自己才刚刚出宫,这人就毫无顾忌的找上门来了。 六娘想了一会儿,对明珠道:“将四位娘娘和安王一起请进来吧!” 明珠领命而去,等人进来之后,六娘对梁婕妤等人笑盈盈的道:“几位姐姐,好久不见,在这里住的可好?妹妹来这里休养,却也缺个平时说话的人,姐姐们可愿和妹妹住同一个院子?” 六娘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四人措手不及。 在四人看来,谢婉容怕她们找麻烦,应该避着她们才对的,怎么会突然邀请她们同住? 这不是给她们下手的机会吗? 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齐充容同样姐妹情深的道:“那感情好啊,在宫里咱们就亲如姐妹,妹妹就算不说,我们也要提一提的。” 几人心中各有算计,六娘转头又对一身红袍的安王行礼,“见过安王爷!” 六娘为什么非要与齐充容等人同住,无非就是为了避嫌而已,这安王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虽然一院子的宫人和护卫都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在她看来还不够。 宫人和护卫,说白了就是下人,六娘现在是他们的主子,下人来证明主子清白,严格说来是不够资格的。 可是齐充容等人就不一样了,她们与六娘地位相同,若有人想要在这上面做文章,那就得同时诬陷她们五个人。 所以,不过一瞬间,六娘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弊,这四人固然对自己不怀好意,可比起安王这种定时炸弹,这四人她还不放在眼中。 安王邪笑的看着六娘,在六娘福身的时候,他倾身在她耳边道:“不愧是本王看中的女人!” 安王说完便后退一步,显然安王已经看出了六娘的打算。 六娘并不惧安王看穿,她道:“几位姐姐请,安王爷请!” 六娘命人摆上茶点,对梁婕妤四人道:“妹妹从宫中带来不少的好东西,一会儿给几位姐姐送过去,既然要搬过来同住,那就让宫人去收拾姐姐们的东西吧!” 六娘对明珠道:“叫几个护卫帮着去抬东西,可千万别将姐姐们的好东西摔了碰了的。” 六娘的意思很坚决,你们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已经由不得你们了。 四人见安王一直将视线放在六娘身上,已经明白了六娘为什么这么积极。 赵婉仪道:“今天妹妹初来乍到,宫人一阵忙乱,想来已经累了,不如过几天搬吧!” 六娘笑吟吟的端起茶喝了一口,“正因为今天要收拾完,所以今天搬最合适,也省的以后再麻烦了。” 御前公公田良站在六娘身后,见她没有改口,便一挥手带着人去给四位娘娘搬家了。 四人这才注意到田良,不由变了脸色。 仅在王喜之下的田良亲自来侍候谢婉容,看来谢婉容并不像她们想的那样,是被发配到这里来的。 温华容嘴上尽量扯出一抹笑容,问道:“妹妹来寺里养病,不知道妹妹身体怎么了?” 六娘淡淡的道:“中了五石散,有时候会发疯不认得人,所以皇后娘娘叫我到这里来休养。” 宫中的消息,这四人是收不到消息的,此时听到六娘风轻云淡的说出这样令人震惊的话,纷纷睁大了眼睛。 安王一直盯着六娘看,是不是的品一口茶,那模样就像在喝酒,而六娘就是他的下酒菜。 安王放肆的目光让六娘皱了皱眉头,她直言道:“安王爷,您能前来看望我,我很是感激,可咱们身份不同,还是避嫌的好,安王爷人也看了,请回吧!” 安王摇头,“看是看到了,但是还没有看够!” 先礼后兵,既然安王不听劝,六娘对外头喊道:“来人,送安王爷出院子!” 像安王这种人,你要是想达到目的,就不能对他客气。在前世,疯狂的粉丝她可是见多了,比安王更奇葩的可是大有人在。 六娘一声令下,很快就进来几名护卫,对安王道:“王爷请!” 只见安王连动都没有动,只是抬腿便将几名护卫打到了,安王邪笑的看着六娘,像是在说:只这样却是请不走本王的! 六娘也不和安王啰嗦,她站起身出了屋子,来到院子内将所有的侍卫集中起来,道:“你们五人一组,今天安王爷清闲,请安王爷教教你们怎么对敌。” 安王听到呵呵笑了,看着六娘的眼神更是势在必得。 安王虽然功夫不错,可大内侍卫也不是吃素的,真的车轮战下来,安王肯定也是不敌的。 安王站起身来,道:“看够了,今天本王就回去了。”安王走到院子里,对着六娘又露出一抹邪气的笑。 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六娘对侍卫道:“上!” 于是不管安王愿不愿意,五人一组的大内侍卫开始与安王对招,安王打到一轮又一轮的侍卫,直到两个小时之后,才露出狼狈之态。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安王终于狼狈的挨了侍卫一脚,再之后被侍卫揍趴下了。 安王躺在地上对着六娘笑,似在说:现在满意了吗? 六娘正要吩咐人将安王抬出去,这时却突然有人插话道:“王喜,再去宫内调二百侍卫,若是安王还来,就让王爷帮着指点指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弘武帝站在了院门口。 ------题外话------ 喜欢的亲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48 共同进退 六娘看到弘武帝之后,算是彻底安了心,虽然今天是安王先来皇上后到的,可只要两人同时出现了,那么完全可以对外说,两人是一起来的,这样六娘便没有闺誉问题了。 六娘上前握住弘武帝的手,她没有说话,可是皇上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弘武帝知道,六娘一直都是聪明人,哪怕是她对安王有心,也会深深地藏起来,她不会让自己陷入众矢之的。 弘武帝捏了捏六娘的手心,然后看向安王道:“这里毕竟是尼寺,以后还是少来。” 安王躺在地上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挑衅道:“你不是也来了吗?” “你能和朕比?”没有了外人,弘武帝对安王没有半点好脸色。 安王邪气的一笑,“坐到那个位置上之后,自然是你没办法和我比了。” 安王从来不顾及弘武帝知道自己的野心,因为他们从来都是水火不相容,早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弘武帝轻蔑的看了安王一眼,嗤笑道:“手下败将而已!” 安王的脸色微变! 手下败将!弘武帝并没有说错,因为在立储的时候,安王舅舅没有争过弘武帝,这重要的一次争夺帝位的机会已经没有了,哪怕他以后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会是承担杀兄夺位的罪名,他永远名不正言不顺! 弘武帝继续高高的俯视着安王,道:“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朕给你的,朕给的起你,就有能力制服你,你拿什么和朕斗?” 安王紧紧的握了握手,冷冰冰的道:“皇上,你知道我最恨你的地方是哪里吗?就是你这看蝼蚁的眼神。” 六娘听言轻轻地笑了笑,看你如蝼蚁,有什么不对吗?他是这个国家最高的掌控者,想让谁死就让谁死,不将你放在眼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安王敏锐的看向六娘,“你笑什么?” “何必活着这么累?”六娘前不搭言后不搭语的回道。 皇位就是他想要的吗?不过就是想通过夺得皇位来证明自己罢了,就像一个小孩子总在大人面前说自己长大了,在众人眼中不过是幼稚的体现罢了! “你不也一样吗?”安王反问。 六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怎么会一样,她活的累不过是为了不想死,而安王活的累却是在求他所求不到的,起点都不一样啊! 安王突然邪气的一笑,“娘娘,你似乎很懂本王啊!” 弘武帝握着六娘的手加重了两分,安王想谋反,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可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安王要的根本就不是皇位,而是他身边的这个人。 然而,六娘仅凭两次见面,就明白了安王,所以说那本《帝王书》没有说错,六娘对安王一直存在好感。 六娘回道:“我不是懂你,在我眼中你还不算男人!更像是闹别扭的……”孩子。 最后两个字没有说出来,因为安王用吃人的眼光正盯着她。也对,说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不算男人,却是很侮辱人! 六娘道歉道:“安王爷别放在心上,我是瞎说的!” 弘武帝却是淡淡的道:“六娘你没有说错,安王确实还不算是男人!” 弘武帝意味深长的往安王两腿之间扫了一眼,那里还从来没有用过,怎么能算得上是男人! 安王的脸轰的一下涨紫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弘武帝吼道:“我怎么不算男人,女人我可是多的是。” “哦?上床了吗?”弘武帝反问到,那笃定的语气,似乎知道安王的一切事情。 “上了,怎么没上!”安王气急败坏的吼到。 弘武帝却是没什么表情,“嗯!朕听到了,你不用吼那么大声,只会让你更加心虚!” 六娘噗哧一声笑了! 弘武帝扭头,问道:“六娘不信?” 六娘赶紧点头,一本正经的道:“我信!” 安王:“……” ------题外话------ 喜欢的亲,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49 为谁而跳 安王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没有信,然而更让他心惊的是,他这种私密的事情,弘武帝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种完全活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感觉,只让他心惊胆战。 安王说的没错,他确实有不少的女人,然而他却是有一个怪僻,就是不能让女人近身,只要有女人靠近他三步之内,他就会呕吐。 他闻不得女人身上的女儿香。而这个秘密,除了他的母妃知道,就连他的心腹都不知道,可偏偏弘武帝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弘武帝自然看出了安王的惧怕,他淡淡一笑,意味不明的扫了安王一眼,那眼神像是在怀疑,安王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 安王气的胸膛不断起伏,可是这样的事情又不能证明,他不能亲近女人,所以连演戏也做不到。 弘武帝冷冰冰的道:“还不走,还想被朕接着挖苦?” 安王还想放句狠话,可看到两人都是一副看小孩子的表情,安王憋屈的离开了。 安王一走,梁婕妤齐充容四人立刻拉拉衣服抿抿发给弘武帝请安,“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 四人本来以为来到这尼寺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出头之日,却是没想到皇上回来这里。 现在看来,谢婉容这贱人虽然不是被罚来这里的,却也不是没有用处,只要她能勾着皇上来寺里,而她们再小心的讨好皇上,那么重新回到宫里也是可能的。 弘武帝拉着六娘进了屋,走过她们的时候,才施舍一般的说道:“起吧!” 弘武帝除了对皇后和六娘有个笑脸之外,对宫中其他的女人都是冷淡异常。 四人被弘武帝无视也不气馁,跟着两人进了屋。 弘武帝见她们不识趣的跟进来,皱眉道:“退下吧!” 赵婉仪娇滴滴的道:“皇上,臣妾四人和谢妹妹同住一个院子呢,您让我们退下,我们只能去院子里站着了。” 赵婉仪幸灾乐祸的看着六娘,拿她们来当安王,现在恐怕安王轻易不会来了,她们留在这里,既能多接触皇上,还能暗中对她出手,真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谢婉容这贱人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皇上看向六娘,六娘声音甜甜糯糯的道:“是我邀请几位姐姐同住的,我要在这里住不少的时日,没人解闷岂不是要闷死?” 梁婕妤等人的心思六娘自然明白,可世间所有的好处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占全了,这点她看的很清楚。 皇上心思一转便明白其中的意思,却知道六娘必不会听他的,让这四人远离她,只好道:“随你吧!陪朕去后山转一转!” 弘武帝见梁婕妤四人还要跟,淡淡道:“你们不用跟!”皇上拉着六娘离开了,留下四人愤恨不已。 后山菊花都开了,而秋风正急,菊花瓣次第飘飞,好一副踏花而舞的美景。 六娘突然来了兴致,对明珠吩咐道:“去吧我那件红色湘妃裙拿来。”她又转头道:“皇上,想不想看臣妾跳舞?” 弘武帝坐在凉亭内点头。 六娘换好衣服之后,站在菊花葱中,慢慢地舞动了起来,长袖飘飞,柳腰轻摇,妖艳的红,极致的张扬,无不透露着诱惑。 弘武帝无意识的滑动了一下喉结,之间六娘越转越急,湘妃裙摆也随着越转越开,里面依稀能透出粉白之色,那似乎是六娘的肌肤,又像是粉色的底裤,弘武帝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 六娘跳舞完全忘我,等她跳完抬头的时候,却是怔住了。 她看到了早就应该离开的安王,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安王的好感度竟然又上升了。 坐在凉亭内的弘武帝,看到两人遥遥对视,脸色微变。 这支舞到底为谁而跳? ------题外话------ 要回家,比较急,先写这些,明天补上!喜欢的亲们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50 吓唬而已 六娘怔怔的看着安王靠近,甚至当安王伸出手要碰触到她的时候,她也没有躲开。 然而就在安王要碰到她的一瞬间,六娘突然被人往后扯了过去。 六娘惊吓中对上弘武帝冰冷的眼神,她瞬间回过了神来,不由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在皇上面前,她竟然看着另一个男人入神,在这不是摆明了自己要水性杨花吗? 弘武帝抬起六娘的下巴,问道:“在懊恼什么?没有在朕之前碰到他?” 六娘看着弘武帝的眼睛,认真的摇了摇头。 要说六娘对安王有意思,那真是冤枉她了,她只是看到安王的好感度吃惊而已,因为好感度上了九十以后,便再也不会降下来了。 哪怕你亲手杀了他,他依然会对你如初。 看到安王的好感度时,六娘确实产生了要是她早早的遇到安王该有多好,那么她就不会活的这么辛苦。 然而仔细想想,难道就因为安王喜欢她,她就要跟着安王不成? 弘武帝不再看六娘,而是转头看向安王,他突然残忍的笑了笑。 “哪怕我杀了她,也绝不会让你得到她!” 安王和六娘的脸色同时巨变! 这才是弘武帝,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那个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中的皇帝,那么掌握着所有人生死的帝王。 六娘甚至在弘武帝的怀中瑟瑟发抖,她第一次感觉,自己与死神这么接近过,因为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那清楚的感觉到了弘武帝的杀意。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安王看着发抖的六娘,眼神如狼一般盯着弘武帝,“你不是很宠爱她吗?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杀她?” “因为我爱她啊!” 因为爱所以恨,因为爱所以不允许背叛! “不,爱不是这样的!我若爱一个人,一定舍不得动她一分一毫!” 弘武帝笑了笑,莫名的让人感觉他笑的很苍凉。 曾经他也这样,舍不得动怀里的人一分一毫,然而回报他的却是一生的欺骗。 终究,他们都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女人,爱上了一个绝望。 “安王,没有朕的允许,以后不得踏入尼寺一步,否则……”弘武帝意思很明显:安王你最好不要主动送我一个杀你的理由! 安王看着弘武帝是真的生气了,怕再留下来连累六娘,最终转身离开了。 待安王离开之后,六娘想对弘武帝解释几句,然而弘武帝却用手指按住六娘的嘴唇。 弘武帝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宠溺,“别说话,朕不想听你的谎言,暂时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否则朕怕自己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弘武帝一放开六娘,六娘便不敢逗留,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后山。 六娘相信,若是她晚走一步,皇上都有可能收回放过她的决定。 看着六娘拼命逃离的背影,弘武帝不由自主的迈出了一步,手伸出去似乎想要抓住她。 然而仅仅他也仅仅的上前了一步而已。 弘武帝看着满地的菊花瓣,怔怔的出神。知道王喜靠近他说道:“皇上,该回宫了!” 弘武帝抬头看着王喜,突然说了一句,“其实朕只是吓唬她而已!” 王喜欲言又止,弘武帝恢复冷冰冰的神色:“走吧!” …… 六娘回到小院内,脸色苍白的可怕,明珠下了一跳,道:“娘娘,您是不是病又犯了?” 明珠赶紧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六娘接过来就往嘴中灌。 “娘娘小心烫!” 六娘喝完了看着明珠,“不烫,温度正好!” 明珠接过茶盏碰了碰杯壁,不烫吗?明明用手都碰不得啊! 之后几天,弘武帝再没有来过尼寺,六娘一直受着梁婕妤四人的冷嘲热讽,然而她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不就是被骂两句吗,又不会少块肉! 至于六娘装的瘾君子,也慢慢的不再装了,明珠道:“娘娘,奴婢已经将您快痊愈的消息传回了宫中,想来皇上应该会将您接回去的。” 然而等了两天之后,宫中却没有丝毫要接人回去的意思。 跟着六娘出来的宫人们,看她的眼神不由有些变了。 六娘却不在意的笑了笑,若是能一直留在这里,其实也很好! ------题外话------ 喜欢的亲就投一票把! 051 危机来了 “娘娘,奴婢今天去拿药,厨房上却说没有药了。”明珠自然看出了众人的怠慢,却是没有想到她们竟然连娘娘的药也敢断。 六娘皱了皱眉头,道:“去将厨房的人叫过来!” 六娘突然感觉这里面肯定有蹊跷,就算众人想要苛待她,也不应该在药上怠慢,毕竟休养治病是皇上下的命令,这断了她的药,就是欺君之罪。 片刻之后,女尼被带进了六娘住的小院。 六娘温和的问道:“今天宫人去你那里拿药却是没有拿到,这是什么原因?” 女尼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了,尽管知道六娘是宫里的娘娘,却对她依然没有多少的好脸色。 “什么原因?娘娘您还不知道吧!初秋的时候,南方大雨淹了五个城,据说瘟疫没有药材治病,死了不少人。难民一路北上到了京城城门外,京城的药材都用来救治难民了,您的药便抓不齐了。” 六娘听到女尼说话冲,也没有发脾气,依然好声好气的道:“应该的,先救治灾民为先。” 女尼嘴角挂了一个讽刺的微笑,六娘只当没有看到,好声好气的让明珠送了出去。 六娘对御前公公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看那女尼的态度,似乎很看不惯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御前公公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王喜,别看他时刻在六娘的身边带着,六娘却知道他一定有消息渠道。 御前公公笑道:“娘娘您多心了,可能是那女尼心系灾民,所以才说话不好吧!” 六娘笑了笑,“公公何必瞒着我,在你这里得不到消息,我总会派人去打听,与其多费工夫,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我也好有应对的办法。” 御前公公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公公,橘树皮一样的嘴脸,愣是被他笑成了一朵花。 “王总管一直说娘娘聪明,老奴还不信,没想到不过是一件小事,娘娘就发现了不对,那老奴也没有什么能慢娘娘的了。” 御前公公正要接着说,六娘抬手阻止,对明珠道:“给公公搬个绣凳上杯茶。” 御前公公手中捧着茶,喝了一口才道:“娘娘,您之前病重的时候,万岁爷下过这一一道命令,在全国各地购置极品的天材地宝。” 只一句话六娘便明白了前因后果,恐怕又有人想通过南方水灾这一件事对付她吧! “那是不是外面已经起了流言,南方药材不及时死了不少的人,都是因为我的原因?” 御前公公点了点头,六娘勾了勾唇,露出了讽刺的微笑。 极品天材地宝,那是一般百姓能吃的起的吗?这种宝贝和百姓们用的药材根本就不搭边。 “宫中知道了宫外的流言吗?”六娘问道。 御前公公摇了摇头,“老奴往宫中递了消息,却是一直没有接到回信,而且护国寺外院收留了不少的难民,娘娘做好准备,或许有人会对娘娘不利。” 只能说幕后之人选择的时机讨好了,正是六娘与皇上生气的时候,六娘回不了宫,却又被难民包围,一旦难民知道六娘就在护国寺内,这些没了亲人没了家园的难民,会怎么对付她呢? ------题外话------ 喜欢的亲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52 事态恶化 又过了两天护国寺收留的难民更多了,就连尼寺也收留了不少的女眷。 女尼们心软,看着难民们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便将自己不用的衣物收拾出来给她们用,甚至还给明珠递了信,要是有用不到或者吃剩下的东西,可以给她们。 六娘看着眼前的女尼,正是那个对她有意见的女尼。 她摇头道:“从宫中带过来的都是我常用的,并没有可以给外人的,等我回去了,再捐些东西吧!” 女尼脸色不好的道:“娘娘,您来的时候,跟来的那么多的大车,您在这里不过住几天就离开了,难道就不能将剩下的分给难民吗?” 六娘平静的道:“我带的东西虽然多,可是你也看到了,带来的宫人我要养,外面守护的侍卫也要养,宫中迟迟不接我回去,我总要精打细算。” 女尼气的站起来,“娘娘只想着自己的人,怎么不想想,那些受苦的也是皇上的子民,身为天家的人,娘娘连一点慈悲之心都没有吗?” “慈悲之心我当然有,不过我的慈悲之心是分时候的,劝你在施舍他人的人,先顾好自己再说吧!” 六娘说完,女尼脸色铁青的用手指着她,“怪不得都说你是祸国妖女,贫尼看一点都没有说错。” 女尼被六娘气走了,明珠欲言又止道:“娘娘,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救治灾民,您要是没有点表示,恐怕会引来非议!” 六娘道:“那你说,是非议重要,还是命重要?” 明珠不明白,“咱们不过是给些衣物零钱?怎么就会有危险了?” “那是你没有见过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在生死面前,人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给了她们东西,她们只希望你给更多,当你给不起的时候,她们会以为你藏起来了,然后逼着你交出来。” 明珠却认为六娘多心了。 “娘娘,咱们给她们东西,她们肯定知道感激的,寺里的女尼给难民们东西,她们还给女尼磕头道谢呢,她们没有娘娘说的那么可怕,就算她们想抢咱们,咱们不是还有侍卫呢吗?” 六娘也不解释,只道:“你若不信,等上几天就知道了。” 果然不出六娘所料,当女尼们给不出东西的时候,难民们开始磕头求吃的,等求不到的时候,争执开始蔓延,到最后发展成抢。 事态控制不下来的时候,寺里的女尼向六娘求助。 六娘道:“若是尼寺同意将这些人赶出去尼寺,那侍卫可以出手,若是只平息眼前的事端,那就不用劳动侍卫了。因为就算现在制止了,以后也会发生。” 女尼们虽然被抢了东西和吃食,可依然不忍心,道:“她们只是饿坏了,并不是有意这么做的。” “那抱歉,皇上派的侍卫是来保护我的,不是用来调解争斗的,众位请回。” 六娘不准侍卫帮忙,寺中强强打劫的事情不断蔓延,当女尼们开始饿了一天肚子的时候,她们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然而却是已经晚了。 寺中的难民要比女尼多了五倍不止,哪怕都是女眷,也不容小觑。 那看六娘不顺眼的女尼,在难民再次索要东西的时候,她吼道:“去东院找谢婉容娘娘吧,那里有不少好东西,要找就找她去吧!” …… 明珠慌慌张张的跑进屋子内,对六娘道:“娘娘不好了,难民们把咱们的小院围住了,让咱们交出吃的用的。” ------题外话------ 喜欢就投一票吧! 053 月事没来 六娘淡定的看着明珠,“外面有侍卫守着呢,你慌什么?” “可是娘娘,外面的难民要比侍卫多了好几倍,恐怕抵挡不了多久的。” 这些难民并不是坏人,侍卫们又不能直接杀了她们,对上她们的时候,很是束手束脚,指望侍卫能拦住人,恐怕是不行的。 六娘道:“附耳过来!”明珠疑惑的凑近她,然后将信将疑的离开了。 两刻钟之后,明珠进来禀报,“娘娘,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做好了。” 六娘走出了屋子,见到侍卫都撤进了院子,还有几个被抓住的女眷难民。 六娘道:“让这些人惨叫,叫的越惨越好!” 侍卫按着六娘的吩咐,抓来了毒蛇和耗子开始吓唬女眷难民们,她们吓的顿时一个比一个叫的惨。 本来一直试图闯进院门的难民们,听到院子里惨叫的声音,纷纷变了脸色。 “被抓进去的那几个人,是被这院子里的人虐待吗?”一个高壮的婆子说到。 之前一直撞门的就是这个余婆子,她曾经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婆子,糟了灾之后跟着难民一路北上,因为力气比的上男人,这一路饿了就开始抢别人的东西,一听到哪里有好东西,这人肯定冲在最前面。 她听说谢婉容住在尼寺里,又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她早就打了歪主意。 在众人犹豫着要不要抢娘娘的时候,是她起哄让众人来围了娘娘的院子。 此时听到里面的惨叫声,余婆子反而先怕了。 余婆子此人,不过就是典型的吃软怕硬而已。 “那咱们到底还要不要抢娘娘了?”一个人对着余婆子问到,现在虽然很饿,可是还有命在,或许进了这院子,就没命了呢! 余婆子也害怕搭上性命,出主意道:“不如咱们将僧寺的难民给放进尼寺,让男人们对付这些人,总比我们一群女人们强吧!”僧寺收留的都是男人,尼寺收留的是女人,在护国寺男女是分开的。 有人立刻反驳道:“不行!男的进了这里,吃的东西还有咱们的份吗?” “对啊!放男人进尼寺也是大罪,一旦追究起来,我们可承担不起。” 众人都反对,余婆子也觉的不妥,说道:“那咱们先围着这里吧!”听着里面传来的一阵阵惨叫声,众人只敢围着却不敢攻击。 然而难民们以为的在校园内凄惨的毒打并没有发生,反而是几个女性难民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一边按着六娘的吩咐不断的惨叫。 六娘道:“只要你们听话,按着我的吩咐做,你们就有吃的,不然我不介意杀个人给你们看看。” 见侍卫都是手握答道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们,几个人拼命的点头,保证听话。 半天之后,六娘只让两个难民叫,其他的开始休息,又对侍卫道:“开门出去,再抓几个进来,不要让外面的人看清里面的情况。” 侍卫领命开门出去又抓了几个难民,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惨叫,外面的难民听的简直寒毛倒竖。 “一开始进去的那一些是都被折磨死了?所以刚才出来又抓进去一批?” 身边一个瘦弱的婆娘,吓的腿只打哆嗦,“应该是这样,这院子里的人,可能是以折磨人为乐呢!” “我不要再这里守着了,我宁愿去找树皮吃,也不愿被抓进去打死。” 有些胆小的悄悄的离开了六娘所在的小院,而大胆的在看到侍卫几次三番的冲出来抓人,再不敢呆在这里,纷纷躲着六娘的小院走。 侍卫们一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看到人都离开了,不由松了一口气,“娘娘,难民都离开了,咱们安全了。” 六娘摇摇头,“不,只是暂时的安全了,等她们将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之后,咱们就躲不过去了,所以今晚咱们就要离开这里。” 御前公公问道:“离开这里?娘娘要去哪里?” “躲到后山里面去。” “娘娘怎么不回宫?虽然皇上没有下旨让娘娘回宫,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咱们到了皇宫门口去,皇上还不让娘娘进宫吗?” 六娘淡淡的道:“只怕咱们还没有下山,就被人暗害了,将这么多的难民安排在护国寺,公公就没有发现不对劲吗?恐怕下山的路上,都是难民了,所以咱们只能往后山躲。” 六娘不想做更多的解释,让所有人下去准备,她自己却是在担忧另一件事情。 她的月事又没有来! 054 皇上知晓 六娘真恨古代没有验孕棒,不然自己一验就能知道有没有怀孕,而现在外面有难民要害她的性命,院子里还有四个与她过不去的人,若是被她们知道了,别说保住孩子了,连自己都可能保不住。 对于自己再一次可能怀孕,六娘已经做不到像上一次那样狠心了。 六娘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于是被台阶绊了一下,身体瞬间便往前扑了过去。 六娘惊叫一声,双手无意识的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六娘身后的明珠和御前公公,看到她摔出去,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胳膊。 “娘娘,您没事吧?”御前公公扫了一眼六娘放在腹部的双手,眼中划过深思。 六娘将手不动声色的交叠在一起,又往上提了提,做出惊吓过后捂心口的动作。 “没事,你们都去准备吧,今晚咱们就躲进后山。”六娘扶着明珠的手进了屋,而御前公公却始终盯着她的背影看。 待明珠出来之后,御前公公立刻将人拉到了没人的地方,小声的问道:“明珠,娘娘的月事是哪几日?” 明珠摇了摇头,道:“我是最近才到了娘娘身边的,娘娘的日子我不知道。” 御前公公急道:“那谁知道?你快去打听打听!” “怎么了?公公你怎么这么着急?” “怎么了?要出大事了!”御前公公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明珠见御前公公着急,心里也跟着急了起来,道:“我这就去问问娘娘。” 明珠转身走了,御前公公已经等不得她,叫了一个侍卫过来,对他吩咐道:“你装成难民下山,到了皇宫门口,要是有人拦住你不允许你进宫,你也别硬闯,去永和胡同第五座宅子,找一个叫小箱子的人,对他说谢婉容可能怀孕了。” 侍卫听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谢婉容可能怀孕了,那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现在却被包围在一群难民之中…… “公公……”侍卫冷汗都下来了。 御前公公一把抓住侍卫的手,凝重的道:“除了皇上和小箱子,你谁也不要说,记住了!” 侍卫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就算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泄漏一个字。” 御前公公将侍卫送走之后,又转身进了屋,见六娘歪在榻上歇息,他轻轻地走过去,将锦毯盖在她身上。 六娘感觉有人靠近,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待看清是御前公公之后,才放松了下来。 六娘对御前公公问道:“刚才明珠问了我一些私事,是你看出来了?” 这御前公公可是老人精,平时不爱说话,却是什么都明白,仅凭一个动作便猜到了大概。 御前公公点头,“娘娘,咱们不去山里了,难民已经怕了,不敢再靠近咱们,咱们不如等着皇上来接吧!” 六娘笑了笑,“公公,难道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咱们的消息传不进宫里去,或者说传进去的都是假消息,而宫里的消息也传不过来,宫中上下现在做主的肯定不是皇上和皇后娘娘。” 御前公公变了变脸色,却又莫可奈何,他经历了两个皇帝,对于宫中的黑暗自然知道。 “所以公公,不能耽误!等敌人缓过神来,咱们就真的无路可逃了。” 六娘含笑的看着御前公公,她相信他能明白过来。 御前公公看着六娘的笑容,突然镇定了下来,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却还不如一个小丫头通透,真是惭愧啊! 想到刚才娘娘的警惕,娘娘应该也是害怕的,然而她却只能靠自己。 …… 子时,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六娘所在的小院子被打开,里面的人陆陆续续的往外面走,而六娘便在其中。 与此同时,皇宫中,弘武帝接到小箱子递进来的消息,“皇上,谢婉容疑似有孕了。” 弘武帝蹭了一下站了起来。 ------题外话------ 喜欢的亲,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55 半路埋伏 弘武帝面色冷硬,道:“是谁让你传的消息?” “回皇上,是御前公公给奴才传的消息。还说今晚娘娘会躲进后山。” 弘武帝脸色冰冷的道:“王喜,传朕御旨,从现在开始,宫门紧闭,任何人不准出皇宫一步,违令者格杀勿论。” 王喜应声,只听弘武帝又吩咐道:“调五千大内侍卫,随朕出宫。王喜,你留在宫中。” 弘武帝说完,便大步出了御书房。 南方灾难,他早就做好了应急准备,然而上行下效,命令上总是大打折扣,还是淹了几个城池。 难民涌入京城,他也让人妥善的安置了,却是没想到竟被有心人利用了。 在弘武帝赶往护国寺的时候,六娘正跟着侍卫往后山走,这一路上都是静悄悄的,走在山里也是静的出奇。 六娘看着黑压压的一片,突然说道:“停下,先让人去前面探路。” 御前公公一挥手,出来几个侍卫往前面去探路,然而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侍卫也没有回来。 六娘沉声说道:“走,回护国寺。”虽然看不清前面是什么情况,但是这么寂静反而不是好现象。 六娘刚说完,队伍后面便传来了惨叫声,有人在暗中射箭。 御前公公首当其冲挡在六娘的身前,“保护娘娘!” 御前公公虽然护着六娘,却反而让侍卫将明珠层层围在中间,看着侍卫的移动方向,暗箭便纷纷对着明珠射了过去。 “哎呦!我的手臂中箭了,快来两个人保护我,林丫头快扶我一把。”御前公公大声的说到。 六娘瞬间便明白了御前公公的意思,她本来就换上了宫人的衣服,此时扶着御前公公,谁也不会怀疑这就是谢婉容。 六娘对御前公公道:“让侍卫往前冲,在这里站着只能等死。” “娘娘,前面肯定也有埋伏!” 六娘道:“听我的没错!” 后山的地形她看过,他们在的地方正好是一个岔口,一般人若是遇到埋伏,肯定会往另一条路上走,然而另一条路上两侧都是高山,正是埋伏的最好地形,往那一条路上走,反而是一条死路。 御前公公按着六娘的吩咐往前冲,正是被六娘说中了,顺着走反而埋伏的敌人少,冲过去之后,便将敌人甩在了后面。 御前公公带着六娘往前跑,看似是六娘在扶着他,却是他在扶着六娘。 “公公不用急,只要我算的对,应该能甩开敌人。” 御前公公苦笑一下,他怎么能不急,娘娘要是出事了,他十条命也赔不起啊! 何况娘娘肚子里还有可能揣着龙子呢! “娘娘,老奴还跑得动,您没事吧!” 六娘回道:“没事。” 六娘话音刚落,有侍卫喊道:“侧面有埋伏。”瞬间冲出一些人,将护着明珠的侍卫与护着御前公公的侍卫冲成了两段。 明珠也算机智,对着御前公公喊道:“公公,快回宫,让皇上来救臣妾!” 御前公公一咬牙,道:“走!” 056 生死时刻 山路崎岖,六娘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软鞋踩在满是杂草的地面上,很快便磨出了水泡,可是她却不敢停下来休息。 六娘在咬牙坚持,御前公公却是时刻注意着六娘的情况,见她脚步虚浮,脸色发白,便道:“娘娘,咱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六娘道:“再过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后山竹桥,只要我们通过竹桥后将桥砍断,我们就安全了。希望就在眼前,我更坚持的住。” 御前公公不再劝她,坚持着往前走。 好在接下来的路风平浪静,十几个人顺利的到达了竹桥,竹桥两边安安静静的,像是没有什么埋伏,然而这样安静却显的更加诡异。 “娘娘,怎么办?过不过桥?”御前公公问。 “点燃火把,三十个人先过桥,仔细检查一下竹桥是否安全,另三十人先留在这边断后,以防追兵敢上来将桥砍断。” 六娘吩咐完,侍卫便依令行事。 竹桥大约五十米,连在山涧之间,侍卫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问题,六娘虽然知道或许还有隐患,可后有追兵,他们不得不通过竹桥。 “过桥!”六娘不再犹豫,被仅剩的二十多个侍卫保护着踏上了竹桥。 六娘过竹桥几乎是用跑的,然而尽管她的速度快,终究还是敌不过他人的算计。 就在六娘冲到桥中央的时候,桥头桥尾突然杀出一群人来,他们一边与侍卫缠斗,一边砍竹桥的绳子,分明是打算让六娘摔入山涧。 六娘当机立断道:“不用管我,快去前面拦住砍绳的人,不然咱们都要死在这里。” 只是一边的绳子断了,他们还有抓着竹桥爬上去的可能,若两边都断了,那他们只有一个死字了。 御前公公也吼道:“快去前面保护竹桥。” 侍卫去前面支援,六娘和御前公公一边往前跑,一边扶着竹桥两侧的护栏绳子,以防竹桥突然有一端断了,没有来得及抓住绳子摔下去。 眼看还有五六米,六娘和御前公公便冲到了桥对边,可就在这时,竹桥后方的绳子被砍断,六娘和公公两人一起掉了下去,好在两人都有抓着护栏绳子,才幸免直接摔入山涧。 两人随着竹桥狠狠地甩在山壁上,六娘是侧面身子撞上了山壁,瞬间左半边便麻了,好在她求生意志强,右手并没有松开绳子。 然而六娘的左手却失去了知觉,根本就不能往上爬。 御前公公要比六娘幸运的多,他虽然也撞到了山壁上,却正好装在山壁上装出来的小树上,经过小树的缓冲,御前公公倒是没有怎么受伤。 “娘娘,快往上爬!”御前公公怕另一边的竹桥也被砍断,催促着六娘赶紧爬。 可六娘却是苦笑一声,她哪里还有第三只手往上爬?或许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了吧! “公公,你先上去吧!”六娘隐忍着疼痛,尽力镇定的说到。 “娘娘,您是不是受伤了?您爬到老奴的背上来,老奴背着您上去。” “公公不用勉强了,你跟着跑了一路,早就是强弩之末了,与其你支撑不住咱们两个都摔入山涧,还不如你赶快上去,等解决了敌人,让侍卫将我拉上去。” 御前公公自然知道六娘说的有道理,不敢再耽误时间,抓着绳子往上爬。 可今晚似乎老天爷都不站在他们这一边一样,另一头的绳子也被砍断了一根,剩下的一根也是伤痕累累了。 御前公公低头对六娘道:“娘娘,这绳子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 六娘心中生气不好的预感,“公公,别……” “娘娘,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皇子!”御前公公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跳入了山涧。 ------题外话------ 喜欢的亲就投一票吧! 057 杀人灭口 六娘看到御前公公跳进山涧的那一刻,瞬间感觉整个人都懵了。 只因为是奴才便能为了她而死,这样沉重的忠心,她真的接受不来。 “娘娘,快点往上爬,绳子快断了。”一侍卫在上面吼到,因为着急,忘了隐藏六娘的身份。 黑衣人听到侍卫喊娘娘,更是不惜一切代价的要砍断绳子。一黑衣人不顾捅向肚子的刀,将手中的刀用力扔向绳子。 连接竹子的绳子,都是用五根手腕粗细的绳子,拧成的更粗的绳子。黑衣人的刀出手,再一次砍断了其中一根手腕粗细的绳子。 五根绳子,只剩下两根还没有断。 六娘没有时间伤感御前公公的死,因为左手使不上力气,她将左臂缠到绳子上,右手松开绳子去够更高一节竹桥,因此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用左臂来承担。 本来就伤了的左臂,现在更是伤上加伤! 六娘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罪,她整个脑子痛的晕乎乎的,表情麻木的往上爬。 当黑衣人在一起砍断一根细绳的时候,六娘离悬崖边还有两米,当黑衣人将唯一一根细绳砍断的时候,她距离悬崖边还有半米,可是这半米便是她的终结了。 六娘苦笑一声,早知道遭了这么大的罪还是活不下来,她还不如和御前公公一样,一起跳进山涧呢! 六娘闭上眼认命的等自己摔入山涧,可等了一会儿却是没感觉到下坠,她不由睁开了眼睛。 安王轩辕尘正抓着绳子,一点一点的要将她拉上去。 待六娘上了悬崖之后,她怔怔的看着安王,安王调笑道:“怎么?是不是看着本王越来越帅了?” 安王此时却是在后悔之中,若是他今天上后山不是大摇大摆的来的,让不少人都看见了他。 那么此时救下六娘,他完全可以将人藏起来,然后造成假死的状况。 六娘冲着安王笑了笑,“嗯,越来越帅了。”说完,她便昏了过去。 安王看着六娘要倒进山涧,一把揽住她的腰,看着六娘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安王嘿嘿笑了两声。 安王带来的人将黑衣人解决了,保护六娘的侍卫,对安王伸手道:“王爷,娘娘就交给属下背下山吧!” 安王哼笑,“你说是你与娘娘的关系近,还是本王与娘娘的关系更近?何况本王说留自己活口了吗?” 安王的话一落,跟随他的人,便将刀瞬间架到了侍卫的脖子上。 侍卫们失了先机,更加心惊安王手下的训练有素,一侍卫道:“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本王心悦你家娘娘,所以打算将你家娘娘藏起来,而你们却是碍了本王的眼,本王要除掉你们,就这么简单。” 安王的人就要杀人灭口,安王挥手道:“别着急,总要给人家留点说遗言的时间,咱们可是仁义之师。” 安王这么说,跟随他的人差点自己笑出来,在安王杀人般的眼神中,总算把笑给憋回去了。 ------题外话------ 喜欢的亲们,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58 不知去向 安王见侍卫不说话,不耐烦的道:“有什么遗言快点说,放心,本王会派属下转达给你们的家人。” 一个侍卫先开了口,“王爷,属下有话要转达给皇上,请您对皇上说,是属下没有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属下罪该万死!” 另一个侍卫也开口说道:“请王爷转达给皇上,谢婉容娘娘是清白的,她并不知道安王对她有非分之想。” “属下也请王爷转达,下辈子属下还做皇上的侍卫。” 安王:“……” 让他向弘武帝转达这些话,是明摆着告诉他,本王劫持了谢婉容吗? 果然弘武帝的人都是一群讨人厌的家伙! “把他们给本王绑了!”安王一挥手,属下麻利的将大内侍卫绑了起来。 安王属下还对着这群人调侃,“你们真以为王爷会给你们转达遗言吗?你们若是王爷连送尼姑春宫这样的事都干的出来,你们就不会蠢的交代遗言了。” 众大内侍卫:“……” 他们确实犯蠢了! “把他们丢到犄角旮旯里面去,最好能饿上个三天三夜再被人找到,弘武帝的人本王看着就想砍了。” “王爷,您怀中还抱着一个弘武帝最亲近的人呢!”一属下忍不住的说。 安王一脚踹过去,“这能一样吗?以后她就是本王的女人了。” 属下不敢再招惹安王,按着王爷的吩咐将大内侍卫丢到了犄角旮旯的地方。 安王的贴身护卫,忍不住问道:“王爷,您真的打算将谢婉容藏起来吗?” 安王看着怀中昏过去的人儿,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找个与她相似的死囚,脸朝下摔到山涧里面去,就摔到御前公公旁边。至于咱们……” 安王笑了笑,“等皇帝来了,在山涧里演一场好戏吧!” 六娘在昏睡之中,被安王的人送下了山,而安王则在山涧中等着弘武帝的到来。 安王在山涧中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弘武帝,他看到弘武帝的身影,便冲上前去抓住他的衣襟。 “快!快看看那人是不是六娘,我看着不像,你快去认一认!” 安王像是有点崩溃,不顾尊卑不顾君臣之礼拖着弘武帝到了尸体旁边。 死囚身上套的是六娘的衣服,乍一看身形简直与六娘一模一样,再看摔的脑浆迸裂的脸,根本就辨别不出什么。 然而弘武帝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道:“这人不是六娘。皇弟,你是自己将人交出来,还是要朕将你的人一个个的砍了,你再将六娘交出来?” 安王认真看弘武帝的神色,见他并不是在诈自己,而是真的确定六娘就在自己的手中,便懒的再演了。 “本王还真是怀疑,皇上你是不是本王肚子里的蛔虫呢!” “是啊,你的事朕全都清楚,就连你六岁那年拉不出屎,憋的差点撅屁股让宫人给你掏粪,朕都知道。” 所有人纷纷诡异的看着安王,这么丢人的事,也在安王身上发生过? 弘武帝淡淡的一句话,安王瞬间就炸了。 “你……你……”安王气的吐血,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弘武帝,因为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确实发生过。 弘武帝依然很淡定,“还要朕接着说吗?这样的事情,朕知道的不少。” 小时候,两人的关系很好,安王的丑事他基本上都知道。 似乎在弘武帝面前,安王一直被克制的死死地,众人不由同情的看着安王。 …… 且说六娘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见她醒过来,便咋咋呼呼的朝外面喊道:“醒了,夫人醒过来了,夫人醒过来了。” 片刻,屋内涌进来一群人,瞬间便将整个屋子填满了。 “给夫人请安!”一群环肥燕瘦的人,对着六娘娇娇弱弱的行礼。 六娘眼中茫然,“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 一个身穿黄裙的女子走出来,对六娘道:“夫人,这里是安王府啊!您被安王爷送回来,想来就是以后的王妃了,我们都是王爷的妾侍。” 安王府?六娘顿时一个咯噔,她在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在安王府,皇上可一直希望通过她除掉安王呢。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给自己和安王扣上一个私通的罪名,他们两个一个都别想活。 想到这里,六娘忍着疼痛坐起来,“备马车,我要出府。” “夫人,您受了伤,可得好好休息养伤,不能乱动啊!”黄裙女子说到。 六娘淡淡的说:“这里既然我最大,就听我的,我说立刻去被车。” 用气势压人,对六娘来说手到擒来,众人不敢反驳,只能由着六娘折腾。 六娘被人抬上马车出了安王府,当皇上和安王来到安王府,又顺着马车去找人时,六娘早不知道去向了。 ------题外话------ 喜欢的亲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59 全城搜查 仁义堂内,小段子按药方将药包好之后,对客人道:“您拿好!” 就在这时,一对官兵冲了进来,“搜!”官兵一进来,便开始不客气的搜了起来。 小段子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去问到:“这位官爷,您这是搜什么呢?我们药堂可不会窝藏坏人啊!” 官兵将小段子推到一边,“搜什么你们不用知道,只要配合官兵办事就好,将你们的掌柜的交出来,我有话要问。” 小段子不敢耽误,正要去内堂将掌柜的叫出来,却没想到掌柜的听到声音,自己先走了出来。 掌柜的一拱手,道:“官爷,这是怎么了?小人可是守法的百姓啊!” 掌柜的说着,便将一叠银票送到了官爷的袖子中。 看在银票的面子上,官爷说话客气了一些,“搜查是上面下的命令,我们也是按令行事,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掌柜的点头哈腰,“官爷您问,只要小的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前来抓药,特别是伤药之类的药。” 小段子一听特别漂亮几个字,心里便咯噔一下。 掌柜的听言,转头看向小段子,小段子立刻说道:“这几天没有客人抓过伤药啊!” 坐堂大夫也过来道:“确实没有漂亮的女子来过,这几天看病的人比较少,我记得清清楚楚,倒是小段子自己让我给他配了一副伤药。” 官爷眼神犀利的看向小段子。 小段子苦笑的捂着自己的脸,道:“这不是犯浑了吗?听说伤药能将小的脸上的烫伤治好,便鬼迷心窍的让大夫给配了一副,没想到喝下去一点事不管,还拉了两天的肚子。” 小段子眼睛大,人也精神,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脸上有一片烫伤。 掌柜的也替小段子说话,“这小子特别在意容貌,好找个漂亮媳妇,就整天这么折腾,让官爷您见笑了。” 官爷虽然还有些怀疑,但看小段子脸上确实有伤,便不再多问。 其他官兵将仁义堂上下搜了一个遍,回来后对着官爷摇头。 官爷一抬手,官兵出去往一下家去搜,掌柜的和小段子一起将官爷送到门口,小段子状似无意的问道:“官爷,您这是在搜朝廷钦犯吗?若是有您说的人来仁义堂,我们是不是不要将伤药卖给她?” 官爷眼睛一瞪,“你敢不卖,老子现在就抓你去坐牢。记住了,遇到爷说的这样的人,一定要好生的照顾着,然后立刻通知京兆尹。” 小段子吓的缩了缩肩膀,“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官爷您别生气。” 待将官差送走了之后,掌柜的将小段子叫进内堂。 掌柜的直截了当的说道:“小段子,你能来我这里,也是托了谢家的关系,你是宫里的人,看这次的阵仗,那寻找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你说那人是不是和你有关系,那人是不是就在你的手中。” 小段子否认,“掌柜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官兵要找的人是谁,您可不能冤枉我。” “你平时挣了钱,都是舍不得吃舍不得花,可是最近两天,你在药堂内,就没少拿保命的东西,还要我说的更清楚一些吗?” 掌柜的眼神犀利的看着小段子,又道:“你若是不说实话,我只能把你交给谢大人了。” 小段子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便道:“掌柜的,这事您就别管了,我救的的那位,正是谢家的人,也是谢大人最在乎的人,她现在情况不好,您先容她养好身子在告诉其他人成吗?” “不能交给谢大人吗?你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小段子摇头,“不能,谁也不能说。掌柜的您要是还记谢家的恩情,便当作不知道吧!”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罢了,听官爷的意思,那人也不是坏人,老夫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吧!” 小段子对着掌柜的千恩万谢,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 到家之后,将大门锁上,进了屋轻声说道:“娘娘,您出来吧!小的回来了。” 六娘听到是小段子的声音,便从墙与墙之间的缝隙中走了出来,“你回来了,小段子。” 这小段子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给六娘讲过笑话的小太监,因为宋昭仪倒台之后,他被宋昭仪害的毁了容,再不能在宫中呆着,妙凝看他可怜,便告诉了六娘。 六娘通过谢家的关系,给他在京城找了一份活计,还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当作养老钱。 六娘在安王府坐马车出来之后,路上正好遇到难民暴乱,六娘正好被小段子救了下来,便被他一直照顾着。 “娘娘,外面的官兵正在找您,而且看上面的意思,似乎并没有要害您的意思,娘娘您回宫吗?”小段子一边将吃食放在桌子上,一边说到。 六娘坐在椅子上,她现在左手还使不上力气,整个人也没有精神,因为害怕自己怀孕了,连药也不敢乱吃,小段子抓的伤药,不过是外敷的。 “不能回去。”六娘对小段子说到。 看着小段子头顶上五十以上的好感度,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让小段子心甘情愿的忠心与她。 “若是给你带来麻烦,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小段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奴才的这条命都是您救的,您这样说不是在损奴才不知知恩图报吗?” 小段子刚说完,外面的门咣当一声被人撞开了,一身便装的弘武帝走进了大门。 六娘和小段子看到来人,顿时脸色大变! 060 两难抉择 六娘没想到,弘武帝会这么快就找到她,难民暴乱的时候,她自己都以为会死在那里,可是弘武帝却派人满京城的找她,他为什么就断定自己能活下来呢? 小段子见到皇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吓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知道娘娘的下落,却拒不上报,甚至还企图隐瞒,就这点都能将他千刀万剐。 六娘看到弘武帝,同样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弘武帝却很是镇定,对身后的院首道:“给她看看,她身体怎么样?” 院首走到六娘的面前,“娘娘您坐下,让臣给您诊脉!” 六娘机械式的一句一个动作,院首把了一会儿脉,起身对弘武帝道:“皇上,娘娘的脉象虽然浅,但臣有八成的把握断定,娘娘确实身怀有孕。” 弘武帝盯着六娘的肚子看,上一世这个孩子没有出世就没了,这一世六娘遇险九死一生,孩子竟然还在。 那么上一世孩子到底是六娘自己不想要?还是意外滑胎? 她说过,不愿意过早的有孕! “孩子怎么样?能保住吗?”弘武帝说。 院首回道:“娘娘现在身体虚弱,似乎还一直低热,这种状况下,稍微不注意,便可能造成滑胎!想让娘娘保住孩子,依臣之见,恐怕并不容易。” 弘武帝斩钉截铁的道:“孩子,一定要给朕保住!” 院首欲言又止的看向弘武帝,最终没有多说什么,道:“臣尽力!” “不!不是尽力,是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不能有闪失!”弘武帝看着院首说。 这个孩子,是上一辈子他心中的痛,他与六娘只有一个太子,每每想起来,若是这个孩子还在,太子便会有了兄妹,也不会孤单一人了。 院首颔首应是。 弘武帝看向呆愣的六娘,沉声道:“送娘娘回宫!”弘武帝转身出了小院子,并没有要等六娘的意思。 妙凝从门外走进来,对六娘福身道:“娘娘,奴婢扶您上轿!” “妙凝你……” 在五石散事件中,仪元殿所有的奴才都被带走了,六娘以为这些人再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因为妙凝救过她的命,她也向皇上求过情,若妙凝没有什么大错,便放她出宫。 可六娘却是没想到,妙凝会再一次回到自己身边。 “娘娘,奴婢没有要害娘娘的心思,所以皇上便将奴婢放了。” 妙凝当初以为自己会成为害谢婉容的凶手,是因为皇上曾让人对她说了一句话:若是娘娘有任何的不适,要尽快禀报给皇上。 因为这一句话,妙凝才推断出,当初给六娘喝的紫燕窝中被人动了手脚,妙凝不明所以,还以为皇上要害娘娘。 事实证明,皇上也却是害了娘娘,让娘娘染上了五石散的瘾。 之后事件爆发,皇上却怒不可遏,妙凝以为皇上是装出来的,可皇上却又一直护着娘娘。 只能说,皇上心中是怎么想的,妙凝一分都猜不透,她甚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又让她回到娘娘的身边。 六娘扶着妙凝的手,心里却是明白,妙凝恐怕是弘武帝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皇上的吩咐。 妙凝转头对小段子道:“小段子,皇上吩咐,准你进宫侍候娘娘。” “不!宫中多的是宫人,就让他过自己的日子吧!”六娘拒绝了。 对她忠心耿耿的人,她反而不愿意把人扯进来,毕竟跟着她太危险了。 小段子爬到六娘面前,“娘娘,就让奴才跟着您吧!哪怕在仪元殿内扫地,奴才也愿意。” “小段子,宫中险恶,我能落到这地步,你也应该看得出来。跟在我身边,我不一定能保护的了你,现在的生活不好吗?只要你安心做你的药童,老了有银子傍身,过的总不会差。” 小段子摇头,“可是娘娘,奴才想在您身边尽一份力,以前是奴才不知足,您就给奴才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小段子也是现在才明白,在仪元殿的日子,才像在天堂一般,宫人之间没有倾轧,娘娘也不会苛待他们。 直到去了宋昭仪那里,他才明白是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之后毁了容,娘娘甚至还安排自己以后的生活。 小段子砰砰砰的给六娘磕头,“娘娘,给奴才一个机会吧!” 六娘道:“你真的决定了?” 小段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六娘伸出手,小段子机灵的站起来,躬身扶着她,“娘娘,奴才扶您上轿!” 妙凝的位置被小段子代替,妙凝神情复杂的退到一边,她知道娘娘以后恐怕都不会信任自己了。 回到宫中之后,仪元殿迎出来的人,又是一群新面孔,“给娘娘请安!” 六娘淡淡的点了点头,对妙凝问道:“跟着我去护国寺的那些宫人怎么样了?” “那些人在后山都出事了,娘娘您安心,为娘娘身死,本来就是奴婢等的责任。”妙凝回道。 那些宫人,都是忠于皇上的人,对她也算尽心,就像御前公公一样,对她或许没有多少的忠心,但是他却能舍去性命的保护自己,因为他们都忠于皇上。 “找到尸首厚葬他们,若是有家人亲属的,另给五百两抚恤银子。”这些人毕竟是因为自己而死。 回到仪元殿,刚躺在榻上想歇一会儿,院首又过来了。 “娘娘,您现在身体不适合用药,但身上的淤青外伤却需要尽快化开,不然容易引起其他的病症,臣带了医女过来,让她给您每天推拿半个时辰。” 六娘没有精神的点了点头,她在发热,又精力了这么多的事情,早就超出了她承受的范围,要不是一直紧绷着神经,她恐怕早就昏睡过去了。 六娘被人扶着进了寝殿,退下衣衫之后,身子上都是在悬崖上撞出来的伤。 身上一片片的青紫,在白皙的肌肤上,尤为显的骇人! 医女给六娘化瘀,弘武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昏睡过去的六娘。 弘武帝一站就是半个时辰,医院推拿完之后,他问道:“这些伤什么时候能好?” “会皇上的话,多则两个月,少则一个月。” 弘武帝点头,挥手让医女下去。 他坐到床边,将被子轻轻地盖在六娘的身上,却没想到她突然惊醒了,眼中清明且戒备。 弘武帝脱下外衣,上了床将人搂进怀中,道:“睡吧,朕在旁边守着你。” 六娘抬眼看弘武帝,道:“皇上是不是误会臣妾与安王了?” 在护国寺中,弘武帝因为安王生气离开,而在后山她能成功脱离危险,说白了也是安王施以援手。 “朕没误会,朕反而感激他!要不是他,你不会平安的回到朕的身边。” 弘武帝看着六娘的眼睛说到,“相反,误会的恐怕是你吧!你若没有误会,在妥协的第一时间,应该会找朕才对,可你没有。” “宫里不安全,臣妾不敢找您!”六娘回到。 “朕不怪你,只要你还在就好!这次你遇险,宫中参与的妃嫔不少,但朕没有拿到直接的证据,唯一能惩治的是丽妃和兰妃,她们是给你下五石散的人。” 弘武帝亲了亲六娘的额头,“朕不会放过她们,但只能慢慢来,朕答应你,亲自给你报仇!” 六娘困顿的摇头,“宫中倾轧在所难免,走了这一批还会有另一批,与其去提防那些不认识的人,还不如和原来这些知根知底的争斗呢!” “嗯,朕有分寸,你睡吧!” 六娘靠近弘武帝的怀中,安心的睡了过去。 弘武帝覆上六娘的小腹,眼中闪过温柔,“皇儿,父皇会保护你!”这一次,谁也不能从朕的身边把你带走。 然而弘武帝刚下了这样的决心,院首却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 “皇上,娘娘中过五石散的毒,又在解毒的时候怀孕,这孩子恐怕会有不妥。” 院首终于将自己的顾虑说给了弘武帝。 弘武帝坐在御书房内,冷冰冰的看着院首,“你说什么?给朕再说一遍!” 院首心里直哆嗦,却仍然咬牙说道:“皇上,娘娘现在怀的孩子,生下来可能会是畸形,皇上,您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畸形,那是要动摇国本的啊!” 本来民间就流传谢婉容是祸国妖妃,这第一个孩子再出问题,那就是间接的害谢婉容去死啊! 院首接着道:“皇上,就算娘娘没有中五石散,她现在一直低热,对孩子也是有影响的,生出来的孩子,不是体弱多病就是痴儿,总之这个孩子不能要啊,皇上!” 弘武帝久久不语,很久之后才道:“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院首摇头,“娘娘现在有孕,只要是喝的药都不能用,全是靠娘娘自己去调解,而娘娘亏空的身体,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自己调解过来了。” 弘武帝揉了揉眉心,“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院首离开之后,弘武帝端起一杯茶盏要喝,可刚送到嘴边,却是又狠狠地扔了出去。 晚上,弘武帝神色如常的出现在仪元殿,对躺在床上的六娘问道:“今天怎么样?身子还难受吗?” 弘武帝倾身与六娘额头碰额头,感觉还是有些热,便让妙凝去拿冰,用毛巾包起来放在六娘额头上。 “臣妾已经好多了,皇上不用担心!” “你现在有了身孕,药不能乱吃,只能自己扛过去。六娘,你愿意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吗?为你的身体着想,朕可以再等两年,这个孩子就先拿了吧!” 六娘诧异的看着皇上,这是不愿意自己给他生孩子的意思吗? 可在平时的相处中,他明明很渴望自己能给他生孩子的啊,难道都是他装的不成? 六娘垂头,“臣妾想生下这个孩子。” 不是因为自己,也不是因为皇上,而是因为那些为这个孩子而死去的宫人和侍卫。 御前公公为了孩子,毫不犹豫的跳了崖,明珠为了孩子,扮成自己身死。 这个孩子身上背负着太多的期盼,她没有资格流掉他! 弘武帝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六娘却是心中一沉,误会了弘武帝的意思,以为自己的答案让他不满意了。 两人默默地吃了一顿沉默的晚饭,弘武帝便起身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弘武帝一直很沉默,虽然会来仪元殿看六娘,却只是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六娘被弘武帝态度闹的忐忑不安,情绪波动太大,身下还见了红。 院首给六娘做了针灸,道:“娘娘,您要舒缓心情,不然孩子早晚要出事。” 六娘有孕的消息,并没有在宫中大肆宣扬,除了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宫中的妃嫔只以为她又病了。 六娘点了点头,却知道保持心情愉悦,恐怕在这危机四伏的后宫很难做到。 第二天晚上,皇上走进仪元殿,后面跟着王喜,他手中却是端着一碗药。 “六娘,将孩子打了吧!你中了五石散的毒,在解毒的时候怀孕,院首说孩子生下来可能会是畸形,而轩辕朝的第一个孩子,绝不能是怪胎!” 六娘听言脸色一白,她将这事给忘了,若她真的是瘾君子,一定会知道不能怀孕,可她不是便忘了这一茬。 怎么办?告诉皇上真相吗? 可在装病的时候,她对着皇上又是打又是骂,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给了皇上一耳光,若皇上知道她是装的,会怎么对她? 若是不说,孩子又要以什么理由保住? 弘武帝搂住六娘,“别伤心,咱们还会有其他孩子的,这个孩子只能说与咱们有缘无份。” 两辈子都没能留住这个孩子,或许真的是没有缘分吧! 弘武帝将汤药递到六娘嘴边,只要六娘张嘴,就会喝下去了。 ------题外话------ 喜欢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61 皇上暴怒 六娘眼中闪过挣扎,御前公公的脸、明珠的脸,还有那些侍卫的脸,一个个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眼看汤药就要灌进嘴中,六娘一偏头抬手把汤药推了出去,汤药应声落地。 弘武帝低头静静的看着那碗被摔碎的汤药,对于六娘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他都习惯性的去想其中的深意,而现在也如此。 一个可能瞬间便跃入了他的脑海中! 弘武帝没说什么,转身对着王喜道:“再去熬一碗!” 说完,也不理六娘,走到榻前躺了下去。 六娘摔了汤药之后,便知道弘武帝应该猜到了什么,她白着脸跪在了地上。 很快王喜又送来了一碗汤药,弘武帝平静的说道:“给娘娘喂下去。” 王喜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可是皇上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走到谢婉容面前,为难的说:“娘娘,您就喝下去吧!皇上的第一个子嗣,绝不能是不健康的孩子。” 六娘要将汤药再次打翻,可王喜却是躲开了。 “娘娘,奴才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是皇上比您更难受,这些天皇上一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整宿整宿的守着您,摸着孩子到天亮……” 王喜还要说,弘武帝却是一声怒喝,“够了!给她喝下去!” 弘武帝抬脚将榻前放着的方桌踹翻了,那阴鸷的眼神,就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般。 王喜看到暴怒的弘武帝,心中一惊,“娘娘,得罪了!” 王喜正要叫人将六娘按住灌药,六娘开口道:“我没有中五石散,从头到尾都是我装的,为的就是能让皇上将心思不轨的人抓住来惩治。” 六娘的话音刚落,弘武帝的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皇上……”王喜惊叫一声。 “滚,都给我滚出去,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靠近。”弘武帝怒喝道。 王喜毫不怀疑,若是他再敢说一句,皇上会毫不犹豫的摘了他的脑袋。 王喜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因为要给谢婉容喝打胎药,所以本来侍候在屋里的人都被赶出来,在外面候着,他出来之后,对着众人挥挥手。 “都退到院外去,没有咱家的话,谁也不准进来,不然咱家亲自动手,摘了他的脑袋!” 王喜离开,弘武帝看着六娘怒极反笑! “耍朕很好玩吗?朕就像一个傻子一样,任你打骂,供你消遣。谢六娘,你是不是很得意?” 六娘摇了摇头,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你装疯,敢扇朕的耳光,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你是不是很恨朕?恨不得一剑捅死朕?” 弘武帝的手慢慢收紧,六娘因为缺氧而脸色涨红! “皇上……放手,放手!” “你恨朕,朕更恨你谢六娘,有时候朕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一口口吃下去。” 弘武帝的眼睛赤红,掐着六娘脖子的手不断的用力。 死亡再一次如此的接近六娘,求生意志让她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左手不知道抓到了什么,便狠狠地对着弘武帝的手腕划了过去。 弘武帝吃痛放开了六娘,六娘顾不得大口喘气,踉跄的逃离弘武帝的身边,从多宝阁上拿过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转身对着弘武帝。 原来六娘抓住的利器,是她平时修剪如意荷的小剪刀,她无意识的胡乱抓,正好抓到了手中。 六娘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边浑身打着摆子,在刚才那一刻,弘武帝是真的打算要了她的性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弘武帝只是赤红着眼看着六娘,却并没有靠近她。 而六娘冷静下来之后,见他手腕中一直流着血,脸色又是一变,若是被别人知道,自己伤了皇上,绝对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六娘想提醒弘武帝包扎伤口,说出来的话却颤抖的不成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伤……快……包扎!” 弘武帝没有动作,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伤了。六娘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慢慢地靠近他,打着哆嗦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拉起他的手腕,先用手帕给他捂着。 伤口有些深,好在没有伤及动脉! 此时,六娘也彻底冷静了下来,不管是装疯还是现在伤了皇上,恐怕弘武帝不会再给她生路。 至于她肚子中的孩子,没有她也会有其他人给他生孩子,他或许根本就不稀罕她生的孩子。 “皇上,一切都是六娘自己的错,请你不要牵累其他的人,我愿意自裁在皇上面前,只求皇上不管是谢家人还是这仪元殿上下,都不要牵连他们。” 她累了,真的很累了,哪怕她再害怕死亡,可在君权至上的封建社会,她也不过是无措挣扎的女人罢了。 六娘拿着匕首要往自己的心窝扎,弘武帝却是拦住了。 “为什么要说出来,你明明可以将计就计的将孩子打掉?”弘武帝问到。 “因为御前公公那些人,为这个孩子付出的太多了。” “不是因为爱这个孩子,不是因为朕?” 六娘摇了摇头,“不是!” 不知道她是在回答不爱这个孩子,还是在回答不是因为皇上。 “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朕可以暂时饶你不死!” “好!”只要有求生的机会,六娘也不愿意去死,所以她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弘武帝放开六娘的手腕,将匕首拿在了自己的手中,转身出了大殿。 王喜见弘武帝一身是血的走出来,顿时吓的魂飞魄散,“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伤到了哪里?” “当着谢婉容的面耍了一段武,匕首伤到了手腕,不用大惊小怪的!” 王喜怎么可能会信,然而皇上给的说辞,那就是圣旨,说是这样就是这样,王喜也不敢反驳。 “那奴才扶您回去包扎吧!” 弘武帝由王喜扶着出了仪元殿的院子,然而刚走出院子,皇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气急攻心,也不过如此了! ------题外话------ 喜欢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62 一波未平 宫中发生的事情,对于有心人来说,永远都不是秘密,明淑妃坐在坤元宫的下首,对沈皇后道:“听说,皇上似乎受伤了,还吐了血,这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妹妹认为还是让院首给皇上看看为妥!” 沈皇后喝着养生汤,她的身体似乎更差了一些,脸色惨白惨白的,几乎感觉不到生气。 “不要以讹传讹,这种事情以前发生的还要少吗?我知道你们对谢婉容有意见,可她是唯一能给皇上孕育子嗣的人,我不容许你们轻谩。” 明淑妃赶紧站起来,道:“娘娘,您不要生气,妹妹也是为皇上着想,听到这种事一着急便跑到了您这里来,您要是因为我气出个好歹来,妹妹万死难辞其咎啊!” “既然盼望我长命百岁,那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便不要往我面前来报!”沈皇后淡淡的说到。 明淑妃点头,“是妹妹的错,只求娘娘不要放在心上才好,娘娘您好好歇息,妹妹先告辞了。” 沈皇后点了点头,待明淑妃离开之后,沈皇后道:“将我编的避邪珠给皇上送去,嬷嬷看着皇上亲自带上。” 嬷嬷诧异的看着沈皇后,说:“娘娘您不是不信吗?” “总要确定了才安心啊!”沈皇后挥了挥手,嬷嬷便去了。 两刻钟之后,嬷嬷回来,脸色却是不大好看,沈皇后不用问便知道皇上身上肯定有伤,不由急喘了起来。 沈皇后要发病,将嬷嬷吓了一跳,“娘娘您别急,并不严重,似乎是伤到了手腕,并不影响皇上做事。” 沈皇后喘着气,“六娘……叫她……给我过来!” 嬷嬷给传令的太监使眼色,小太监机灵的跑出去,对外面候着的太监道:“快去请谢婉容和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 六娘生活在内宫,要比御书房近的多,所以六娘先赶到了坤宁宫,她刚坐到榻前,沈皇后便给了她一巴掌。 “谢六娘,你怎么可以伤害皇上?皇上还没有子嗣,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轩辕朝怎么办?到时又有多少百姓因此而死?谢六娘,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对皇上动手?” 沈皇后一声声的质问六娘,或许是气急了,反而说话利索了。 六娘捂着被沈皇后打的耳光,其实并不痛,沈皇后常年卧榻在床,根本就没有多少力道,然而这却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 她打了皇上的耳光,他的嫡妻打了她的耳光,算是扯平了吧! 六娘看着沈皇后,哪怕对她动了手,对她的好感度依然不减,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看着沈皇后落泪,六娘上前给她擦眼泪。 “你说,你们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沈皇后梗咽的说。 是啊,到底是为了什么? 昨天明明以为自己就要没命了,可皇上话锋一转又放了她,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吗? 可是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千千万万,弘武帝何必执着于她的身上? 六娘苦笑,“娘娘,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皇上他不爱我,又不放过我,真不知道皇上到底在折腾什么?” 因为安王吗?这次在安王府出来,最起码安王的妾侍可以作证,只要皇上想治安王淫乱后宫的罪名,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皇上没有,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少的惊讶,甚至也没有怀疑过,孩子可能不是他的,这一点上他出奇的信任她。 要不是弘武帝是轩辕朝的皇帝,是尸堆里爬出来的胜利者,她都要怀疑皇上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了。 “皇上不爱你?”沈皇后感觉就像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然而下一刻她的脸色就变了。 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她成了王妃,她依稀记得皇上的书房内,曾经出现过一幅画,那幅画正是六娘的模样。 可是那时候,皇上并不知道六娘的存在,而那幅画也被皇上风轻云淡的烧了,现在想来,莫非六娘也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替身? 沈皇后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六娘敏锐的察觉到诡异之处,问道:“娘娘,您想到了什么?可以告诉六娘吗?” 就在这时,外面唱道:“皇上驾到!” 六娘起身,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笑盈盈的对弘武帝行礼,“给皇上请安!” 弘武帝面无表情的道:“免了,送谢婉容回去,没事不要出仪元殿,好好养伤!” 六娘又福了福身,转身出了坤元殿。 六娘回到仪元殿,小段子便凑到六娘的耳边说道:“娘娘,宫门口被难民给包围了,传您是妖妃,要烧了您祭天呢!” ------题外话------ 先写这些,明天两更走起,喜欢的亲就投一票吧! 063 要求太多 听到妖妃两个字,六娘差点就被气笑了! 有她这样的妖妃吗?被皇上差点掐死,就算皇上饶过了她,也是暂时饶过她,保不准孩子刚生下来,她就要归西了。 她若真是妖妃,先离开这困死她的皇宫了。 小段子又道:“宫里的人一直都瞒着您,恐怕是皇上下了命令,怕您听了之后会生气难过。” 六娘看向小段子问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小段子嘿嘿笑了两声,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样的动作,若是他没有毁容之前,看起来还会赏心悦目,但现在做出来,就是猴子作怪,有点滑稽可笑的意思。 六娘心想,若是有条件,还是将他的脸恢复了才好,毕竟就这么一个终于她的人,总要好好对待才是啊! 小段子回道:“奴才觉的,他们都小看了娘娘,您是什么人?什么难过过不了,怎么可能听到几句坏话就被气坏,所以奴才就偷偷地告诉您了。” 六娘赞赏的点了点头,“做得好!危难之中最可怕的不是面对,而是一知半解,要不然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段子谄媚的给六娘捶腿,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是您娘家的事,听说您是谢家的人,谢家也被难民围攻了,奴才先说结果,谢家的人都没事,娘娘您先不要着急。” 六娘叹了一口气,果然如她所料,她的到来,不仅没有给谢家带来荣誉,甚至很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当初她就是想着通过谢睿书的事情,与谢家彻底断绝来往,可是后来种种的发展,谢睿书对她的维护,都让她撇不开谢家了。 “我父母和大哥都没有事?”六娘忍不住又问道。 “没事!被围攻的那天,京城外的驻军正好进城,将谢家的人都救了下来,现在除了闹事的,安分的难民已经被迁到了棚户区,由驻军统一看守。” 六娘皱了皱没有,“为什么安分的被看守起来,那些闹事的反而不管不顾?” 小段子摇了摇头,“有什么不对吗?奴才是这么听来的,难道是奴才记错了?奴才说反了?” 六娘也不知道小段子有没有说错,只道:“一会儿你在出去打听打听。” 小段子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便匆匆的离开了。 妙凝走进来,看到六娘面色如常,但她仍然忍不住说道:“娘娘,皇上将这些事情瞒着您,您应该相信皇上能解决才对。” 六娘淡淡的应了一声,“把殿内的果香撤了吧!以后不管是殿内还是我穿的衣服,都不要熏香,就是仪元殿上下的宫人也一样,屋内身上不允许出现任何熏香。” 妙凝应是,六娘又吩咐了几条,妙凝点头下去吩咐。 到了晚上,小段子回来,这次肯定的说道:“娘娘,奴才没有记错,确实是良民被看守了起来,那些闹事的反而无人看管,这才导致难民肆无忌惮的将皇宫大门给围住了。” 六娘陷入深思,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还是不肯放过她?要将自己祭天不成? 可是若是皇上有这样的心思,那天就可以直接让人将她拖出去了,皇上有那么多次可以杀她,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动手过。 就在这时,外面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六娘诧异的看着殿外,在真的看到弘武帝的身影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应该给他行礼。 弘武帝先开口道:“免了吧!其余人都下去吧!” 众人都退出去之后,六娘看到皇上,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一度闹的那么僵硬,还能这么共处一室,真有点不可思议。 “朕不想来,可为了这个孩子,朕必须来。” 弘武帝自己翻开一个茶盏,到了茶喝了起来。 六娘瞬间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如今所有人还不知道六娘有孕,所以在外人眼中,她仍然是受宠的宠妃,不然若是众人知道她失宠了,那么一旦知道她怀孕了,便谁都敢对她下手了。 六娘垂着头,她也不想对着弘武帝套近乎了,因为她知道根本没用,从一开始到现在,弘武帝对她的态度就没有变过,看她仍然是一个死人。 “坐吧!你不累,朕的孩子还累呢!”弘武帝淡淡的道。 六娘听言乖乖的坐在弘武帝的下首,弘武帝倒了一杯茶给她,“给孩子喝的!” 六娘看了一眼茶盏,说:“不喝!” 六娘说话的声音,总是甜甜糯糯的,哪怕她再生气也是这样,所以这两个字一出口,就像她再跟皇上撒娇一样。 弘武帝看了她一眼,“你在跟朕撒娇?” 六娘连忙摇头,“没有!臣妾的意思是怀孕了不能喝茶!” 弘武帝闻言,问道:“那你要喝什么?” “喝牛乳。” 于是,弘武帝让人端来一杯牛乳,见六娘依然不动,问:“又怎么了?” “用杏仁核桃糖熬过的牛乳,对孕妇的身体好,这种生牛乳,有腥味,喝了会吐。” 六娘知道自己矫情了,哪怕面对最恨自己的人,只要有条件,她仍然娇气的要求最好的。 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人,天生就不愿意亏待自己。 六娘也知道自己要求过分了,垂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也没指望皇上会按着她的吩咐重新弄一杯来。 然而没想到,弘武帝却是好脾气的让王喜按着她的吩咐重新弄了一杯。 牛乳被送上来之后,本来就做着尴尬的六娘,便垂头端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做了戏耍朕的事情之后,你怎么可以心安理得的在朕面前提的要求?” 弘武帝冷冰冰的问道。 前世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享受着朕的宠爱,却肆意的耍弄朕,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性,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就是这样的人!”六娘平静的说到。 所以你只会利用我,从来都看不中我。幸亏是这样的心性,不然早伤心的上吊去了! ------题外话------ 时间没缓过来,先容客客一天! 064 昏迷不醒 弘武帝听到六娘这样说,不再开口了,六娘到底是什么人,在《帝王书》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又何必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呢! 接下来的几天,弘武帝都会在晚上的时候,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来仪元殿坐一坐。 而六娘就这么陪着弘武帝干坐半个时辰。 小段子还为六娘着急,“娘娘,您怎么不借机与皇上缓和关系呢?” 六娘问道:“怎么缓和?” “不都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吗?要不然娘娘也试试民间的办法?” 六娘回道:“不行!我现在怀着宝宝,不能与他行房,就算可以,我也不愿意那样做。” 和不喜欢的人行房,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受罪,何况很多时候,弘武帝还不估计她的感受。 小段子着急,“娘娘,您怎么就不明白呢!就算是不为了您自己,您也为将来的孩子着想啊!孩子没有皇上的疼爱,在宫中是很难立住脚的,难道您想将来的皇子受苦吗?” “没有皇上,还有皇后呢!” 小段子简直要被娘娘天真的想法气笑了。 两人相处的越来越和谐,小段子知道,六娘私下里从来不注重礼仪,于是拉过一张椅子坐过来。 “娘娘,听奴才给您分析一下,您若是觉的有道理呢,就听一听。若是觉的没道理,就当奴才放了一个屁!” “娘娘,您和皇后娘娘好,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那都是虚的。且不说,皇后娘娘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凤寿。” 六娘听到小段子提到皇后的身体,突然也觉的自己天真了。 虽然华神医给了前身的六娘一个承诺,可是那个承诺是在六娘十八岁的时候才应验的。 若是在她十八岁之前,沈皇后就撑不到那个时候呢? 弘武帝若是换了新后,还会像沈皇后这样对她吗?还会善待她的孩子吗? 小段子见六娘听进去了,心里安了大半的心。 “沈皇后根本就护不了您多时的。” 六娘回道:“我答应过沈皇后,等到华神医来了,会帮她治好身体。” 小段子接着说道:“那治好之后呢?沈皇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您若是生下来皇子,那么孩子就是沈皇后孩子的绊脚石,到时候沈皇后还会对您的孩子好吗?” “就算您生的是公主,碍不着谁的事,那您怎么就不想想,宫里这吃人的对方,千好万好,哪里有自己亲生母亲来得好?” 小段子一席话,终于将六娘点醒了!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弘武帝恨不得她死啊!她或许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孩子长大,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盼着沈皇后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能替她照顾孩子一二。 何况,她还相信弘武帝的能力,他那么在乎孩子,相信只要他不想,就没有人能动他的孩子。 哪怕弘武帝再不喜欢她,他也会护着这个孩子的,从他每天抽半个时辰来陪自己不就能看出来吗? 要不然相看两厌的两个人,干什么要枯坐在一起? 六娘久久沉默不语,小段子也不再打扰她,转身出了内殿。 到了晚上,弘武帝再来的时候,六娘或许是明白了点什么,在皇上坐下的时候,知道倒点茶给皇上喝了。 弘武帝简直受宠若惊的看着六娘。 六娘被弘武帝诧异的眼神看的汗颜,她这个宠妃当的,似乎还真的没有怎么伺候过弘武帝。 “皇上请喝茶?皇上要不要给您备点茶点?”六娘温婉的问道。 弘武帝频频的看着六娘,甚至眼中还有点戒备。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给朕来这些虚的。”皇上直言道。 六娘无语良久,也直接说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想对皇上好一点,将来希望皇上能看在臣妾的这点情意上,对孩子好一点。” “朕的孩子,朕哪一个也不会亏待,所以用不着你在这儿和朕套近乎。” 六娘垂头应是,然后又像平常一样,老僧入定一般不动了,等坐上半个时辰,再将弘武帝送走。 殿内寂静下来,偶尔能听到殿外有宫人走过的声音。 弘武帝突然说道:“朕,还以为你知道了宫外的消息,要与朕讨情呢!” 弘武帝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沉静的六娘吓了一跳。 六娘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宫外?谢家出事了?” 除了谢家,六娘与任何人都没有牵连,所以弘武帝的意思,最可能指的就是谢家。 弘武帝嗯了一声,“暴民不禁为了皇宫大门,也将谢府给围住了,昨天暴民闯了进去,驻军阻止不及,谢夫人受了伤。” “伤的重不重?”六娘紧接着问道。 “昏迷不醒,谢大人今天上书,希望你能回去一次。” 六娘听言,心里咯噔一下,听这意思,为什么这么像去见最后一面呢? 其实谢夫人的出身并不高,据说是在谢御史年轻的时候,在京外任官遭难的时候认识的。 谢夫人是村姑出身,貌美如花,又救了谢御史,谢御史许了谢夫人家明媒正娶,所以就真的娶回了家。 然而他们婚后的生活并不美好,谢御史有妾侍,是谢夫人最最接受不了的。 在村里,人人都是一夫一妻,根本就没有小妾,谢夫人与谢御史闹过吵过寻死溺活过,最后谢夫人变了。 她弃了情爱,专心致志的做她的谢夫人,她学着做一个雷厉风行的夫人,一个有尊严有地位的外交夫人。 她为自己的子女在谢家争得了一席之地,这些都是她用可笑的爱情换来的。 谢夫人的事情,是六娘刚进宫不久听别人说的,宫妃都拿谢夫人的身份来嘲笑她,说她与自己的母亲一样,都是狐媚之色。 然而六娘却是很佩服谢夫人,爱情不是人活着的唯一,能看得开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六娘问道:“母亲是不是已经……” “朕已经派院首去为谢夫人诊治了,至于谢御史的要求,朕驳回了,宫妃不能随便出宫。” 六娘攥了攥手中的裙纱,说道:“能不能让谢夫人知道我已经怀孕的消息?” 有时候,人活下去就需要一种信念,谢睿书已经脱离危险了,谢夫人不会担心了,但是身在宫中的六娘,或许还是谢夫人的牵挂。 若是知道六娘怀孕了,或许谢夫人就有了牵挂,有了动力。 “不行!现在时局动荡,朕没有多少时间专注与你。” 六娘又道:“那臣妾能不能往家中送点补品?” 弘武帝反问,“你认为朕会允许吗?” “家中出事,身为宠妃的我,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似乎也说不过去吧!”六娘争锋相对道。 “那就让皇后待你准备吧!若是你觉得规格不够,朕可以亲自为你准备。” 弘武帝这么做,不过是放着六娘自己私自递消息。 “那臣妾现在就去皇后那里说一声要准备什么,皇上您随意。”六娘说完,也不管弘武帝直接带人去了坤宁宫。 弘武帝:“……” 065 送出消息 六娘到了坤宁宫,先给沈皇后福了福身,然后坐到了她的身边。 沈皇后一如往常的对待六娘,就像上一次争执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而六娘也没有提,和沈皇后说了几句闲话,便说明了来意。 沈皇后唏嘘道:“这些目无王法的人,六娘你放心,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只是希望谢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要太担心,要相信院首医术。” 六娘点了点头,“皇上不愿意我自己家中送东西,也是怕太明目张胆了,会激起民愤,所以麻烦娘娘为我母亲备点补品,一切都走妹妹的私库就好。” 沈皇后责备的看着六娘,“这是什么话?谢夫人也是诰命夫人,有遇上这无妄之灾,难道我就不该慰问慰问吗?” “娘娘的心意是娘娘的,我身为女儿的,总要近点孝心不是吗?若不是时局紧张,我是想回去看看母亲的,可是皇上不答应。” 六娘眼神黯然,沈皇后拍了拍她的手,“咱们身为天家的人,就是这一点不方便,看似风光绮丽,却或许连最想要的亲情都得不到。” 六娘勉强笑了笑,“我母亲喜欢枣糕,宫里御膳房马御厨做的枣糕就是一绝,娘娘若是方便,请给我母亲送去一点,若是她醒过来,吃上女儿给的枣糕,就算我不在身边,也算一种安慰吧!” 沈皇后点点头,“还有什么,你一并说出来就是,只要宫中有的,我一定给谢夫人送过去。” “狐裘我那里也有几张,冬天已经到了,早就给母亲备下了,还有孔雀开屏的屏风,几匹上好的宫段,如意呈祥,檀香砚,玉观音像……” 六娘说的都是她逢年过节该打赏给家人的,并没有违禁不合理的东西,沈皇后身边的嬷嬷都记了下来。 等六娘吩咐完了,沈皇后叹道:“你是有孝心的,就是我对娘家,都没有这么细心过,上上下下都照顾到了。” 六娘笑笑,起身道:“一会儿就让人将这些东西,从我的私库中取出来,若是突然又添上了什么,会让妙凝过来说一声的,不能出宫的,娘娘只管扣下来就是。皇上还在我那里坐着,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皇后露出责备的神色,“皇上既然在你那里,你就不能为重一点,等皇上走了再过来?” 在沈皇后眼神,什么都没有皇上重要。 若是放在其他的宫妃身上,确实什么都比不上皇上,可放在六娘这里,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不是着急吧!您不要怪我风风火火,我恨不得直接飞出宫去的。”六娘露出凄凄的神色。 沈皇后叹了一口气,对着六娘挥了挥手,让她离开了。 待六娘走后,沈皇后道:“收拾收拾,歇下吧!今天六娘那边出了事,皇上估计会在仪元殿内陪着她。” 这些天来,每到睡觉的时候,皇上都是来坤元宫的。 嬷嬷认为也是这个道理,便让人下去准备,然而却是没想到,皇后歇下之后,皇上竟然到了坤元宫。 嬷嬷正要进内殿将皇后娘娘唤醒,弘武帝却道:“不用麻烦了,既然倚凌睡下了,就让她好好歇息。朕来看看六娘报的单子。” 嬷嬷赶紧将单子递给弘武帝,弘武帝接过来看一遍,道:“将枣糕去了,如意呈祥和玉观音也去了。” 为什么去掉这些东西,弘武帝自然不用向一个嬷嬷解释,而这些都是寓意怀有子嗣的意思,弘武帝自然不会让人送出宫。 弘武帝又道:“若是单子还有改动,便将单子重新给朕送过去,朕看过之后再送出宫。” 嬷嬷答应下来,弘武帝便起身走了。 嬷嬷进内殿,想看看沈皇后有没有熟睡,见皇后朝里侧着身,嬷嬷正要出去,却听到皇后开口说了话。 “皇上来了?说了什么?” 嬷嬷回道:“皇上将枣糕,如意呈祥还有玉观音从单子上除了,还说若是单子有改动,让再送去给皇上过目。” 沈皇后背着身嗯了一声,挥手让嬷嬷出去了。 昏暗中,沈皇后喃喃道:“如意呈祥,是那个意思吗?” 到了第二天,六娘又在送往坤元宫的礼品中加了一些东西,到了沈皇后面前,她看过之后,同样去了几样东西,又将单子呈到了御书房,弘武帝看过见没有问题,便添了几样东西送了回来。 沈皇后派人将礼物送到了谢府,东西是谢御史和谢睿书亲自接手的。 谢御史无心看这些东西,谢睿书却是看了一遍单子,却在其中无意之中瞥见一把笛子叫肚迪。 谢睿书稍一思索,脸色就微微一变。 肚迪,这是他与妹妹小时候开过的玩笑。 因为肚迪两边细中间鼓,就像怀有身孕的夫人,而小时候他喜欢吹笛子,便先学的肚迪,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种问题,妹妹却是注意到了,说:“像姨娘的肚子,鼓鼓的。” 之后,谢睿书便再也不吹肚迪了。 这玩笑也就妹妹知道,甚至只有妹妹知道他讨厌肚迪,而现在却送了他一把肚迪,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一种暗示。 谢睿书转身进了谢夫人的卧房,将所有人都潜出去之后,在谢夫人的耳边道:“母亲,您要振作起来啊,妹妹在宫中孤立无援,您要照看她看行啊,不然您的外孙,谁来照顾啊!” 谢睿书并不知道,他这话却是被听墙根的一个丫鬟听了个正着,而这个丫鬟听到消息之后,便立刻找了借口出了谢府。 066 暗潮涌动 仪元殿内,小段子对六娘问道:“娘娘,您送回家中的礼物,皇后娘娘查了皇上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六娘微笑着回道:“无非就是怕我将怀孕的消息泄露出去罢了。” “那娘娘您是泄露了还是没泄露?” 六娘反问:“你猜?” 小段子苦着脸,“奴才想,娘娘若是有心让人知道,肯定难不倒娘娘。奴才就是不知道,您希望别人知道吗?” “不希望别人知道,却是希望我母亲知道。” “您就不怕走漏了消息,宫中的妃嫔们联手对付您吗?”小段子又问道。 六娘喝了一口牛乳,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早晚众人都得知道,反正早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提前说出来?她们可以对付我,我也可以利用这件事,将她们一网打尽不是吗?” 小段子竖了竖大拇指,“娘娘高明!” 翌日,明淑妃宫殿内,当听到宫外传进来的消息时,明淑妃错愕的睁大了眼睛。 宫女道:“娘娘,您没有听错,宫外送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宫女有些着急,上次在宫外护国寺,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整死谢婉容,竟然还让她带着娃回来了,那其他宫妃还有活路吗? 明淑妃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宫女又道:“娘娘,您说这孩子是皇上的吗?怎么以前在宫中的时候没有消息,偏偏出了宫,这就有了呢?” 明淑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喝了一口茶压惊。 “怎么可能不是皇上的?若不是皇上的,谢婉容那贱人,早就身首异处了,皇上绝对饶不了她。” “宫中这么多人对她下手,甚至不惜在自己身上动手脚,也要害的那贱人怀不上孕,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不让她更嚣张吗?” “可现在,本以为去了护国寺,就能置她与死地,可她却是好好的回来了,竟是利用护国寺无人对付她,趁机有了身孕,这贱人在寺庙中都敢勾引皇上,也不怕天打雷劈?” 明淑妃咬牙切齿的说到。 她以为六娘的孩子,是在皇上去护国寺探望她怀上的。 宫女道:“梁婕妤四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这么好的机会,也没有整死谢婉容,真是窝囊废。” 梁婕妤四人,在六娘推进后山的时候,并没有带上这四人,所以当尼寺的难民看到谢婉容院子没人之后,便将她们四人的家当全部翻走了。 好在四人也是妃子,难民们没敢弄死这四人。 明淑妃冷笑,“那四个蠢货,恐怕一辈子也回不了宫了。” “那娘娘,咱们现在怎么办?绝不能让谢婉容将孩子生下来啊!”宫人直替明淑妃着急。 明淑妃阴沉的轻笑,“着什么急,这消息一放出去,不想让她生孩子的人多的是,根本就轮不到咱们亲自出手。而且,你记住了,这关系到子嗣问题的时候,永远不要留下把柄,不然皇上绝不会饶过咱们。” “那……” “想办法让宫里的娘娘全部都知道这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咱们只管看戏就是。” 仪元殿内,六娘自然不知道外面掀起了多大的风浪,而就算她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当天下午,坤元宫给仪元殿宣了懿旨,旨意是六娘身体没有恢复,没有皇上和皇后的命令,六娘不得踏出仪元殿一步,而其他人也不得前去打扰她。 仪元殿上下的一切,都有坤宁宫接受,一应物品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才能给谢婉容用。 这样的懿旨,无疑是暗中宣布六娘有了身孕。 晚上弘武帝冷着脸进了仪元殿,他看着六娘不说话。 六娘却是道:“谁害我,我亲自将她抓出来,那些为我而死去的人,我亲自给他们报仇。” “看似皇宫是朕当家,可这宫中上下几千人,不可能都是朕的人,你在护国寺的时候,消息传递不过来,那就是其他人在捣鬼,朕若顾不上你,你知道后果吗?” 六娘点头,“这个孩子若是没了,六娘自然也没有活路,六娘知道分寸。” 弘武帝知道她聪慧,却并不认为她能抵得过所有宫妃的联手,这皇宫在沈皇后的管理,并不想前世六娘手中那样,如铜墙铁壁。 甚至可以说,这后宫反而是这些妃嫔的天下,就连他也着了道不是吗? “皇上,可否给臣妾一个您的信物,若是臣妾有难,或许可以凭着皇上的信物救自己一命。” “你要什么?尚方宝剑?” 066 保命之药 六娘道:“只要能证明皇上身份的东西就好。” 尚方宝剑?难道她还能砍了那些妃嫔不成? 弘武帝听言,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这玉佩是龙佩,在做储君的时候,先皇给他的,见玉佩与见他一样。 弘武帝将玉牌系在六娘的腰间,淡淡的说道:“在事情没有结束之前,片刻不要摘下。” 六娘点了点头。 第二天,宫外难民再一次暴动,甚至对着百姓烧杀抢掠,因为皇上没有下圣旨处置,驻军不敢就地正法,难民一时得意忘形,竟然烧了半条街。 弘武帝一直迟迟不对难民安抚,不仅难民情绪变的激动,就是京中的百姓也异常的激动。 认为这是弘武帝在维护谢婉容,京中百姓也开始纷纷要求处置了谢婉容这祸国妖妃。 弘武帝出宫查看情况,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刺杀,谁也没有想到会在难民中有刺客。 弩箭即快又准的射中了弘武帝! 弘武帝一箭被射中要害,当场便昏迷了过去,之后被匆匆的送回了宫中。 仪元殿内 “娘娘不好了,皇上被刺伤了,正在抢救之中。”小段子太监帽子都跑丢了,急冲冲的对着六娘道。 六娘听言一愣,皇上受伤了,正在抢救之中?是谁干的? 六娘站起来就要出仪元殿,然而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却是被两个太监拦了下来。 “娘娘,没有皇后娘娘的懿旨,您不得出仪元殿一步,娘娘请回!” 六娘道:“皇上受伤,身为妃嫔理应去照顾,你们退下!” 两个太监跪在六娘的面前,“若娘娘执意要去,那奴才们只能成全娘娘了。” 说完,两人便对着旁边的院墙撞去,好在小段子等人反应快拦了下来,要不然这两人就要变成尸体了。 六娘皱眉,她知道有些人只认旨意不认人,这些人就像石头一样,你不听他的,可以,那么他们转眼就死给你看。 六娘没说话,气闷的转身回了院子。 她还能怎么办,皇上和皇后都下了旨意,不准她离开仪元殿,不尊旨意可大可小,但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小段子,你去乾元殿守着,皇上要是醒了,你立刻回来通报。另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皇后求旨意,务必说明我不来的原因,请求皇后娘娘将我放出去。” 皇上危难,她若是不去,一定会被人诟病,她不能不解释。 她有预感,那些想动她的人,一定会衬皇上昏迷不醒的时候对她发难,而现在皇上指望不上了,她要更加小心才行。 小段子转身急匆匆的出了仪元殿,领命而去! 六娘躺在榻上,暗想,这是巧合还是宫中那些妃嫔的手笔?若是巧合,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可若不是,那些人竟然敢对皇上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乾元殿内,只要是有身份的妃嫔都到了,沈皇后自然更不必说了,她那么在乎皇上,那么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估计也要爬过来。 小段子掉着眼泪进来,扑到沈皇后面前,“娘娘,您就将我家娘娘放出来吧!我家娘娘想来亲自看看皇上,我家娘娘急的快晕过去了,您就让我家娘娘过来吧!” 沈皇后镇定的道:“不行,让副院首过去守着谢婉容,若是她有什么差池,让他提头来见!” 小段子砰砰砰的对着沈皇后磕头,“娘娘您行行好,让我家娘娘见见皇上吧,娘娘您行行好!” 小段子直接演出了六娘的着急,让众人看到了六娘对皇上的情意。 众妃嫔不屑的看着磕头的小段子,然而皇后却眼中闪过感动。 “不用说了,本宫说不行就不行,她若真的为皇上着想,就好好的呆在仪元殿内,为皇上祈福吧!” 皇后挥了挥手,没商量的道:“你也下去吧!” 小段子跪着不动,“我家娘娘过不来,那奴才总要替娘娘守在这里,若是皇上醒来了,奴才好给娘娘报信。” 沈皇后不再管小段子,让副院首去守着六娘,恰好这时候院首出来,她急急的问道:“皇上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院首脸色不好看的道:“皇上中的箭上喂了毒,而且非常的霸道,臣也只能先给控制住,却是一时半会儿配不出解药,得给臣五天的时间。” 沈皇后似乎想要咳嗽,却是拼命的忍住了。 “好,我知道了。院首这些天你不用做其他的,只管尽快配出解药。王喜,开皇上的私库,将所有吊命的东西都拿出来给皇上用。” 沈皇后话音刚落,王喜还没有说话,四妃之一的德妃先开口了。 “天材地宝不是都用在谢妹妹的身上了吗?皇上的私库还有吗?若是没有的话,臣妾那里那是有两种保命的好药,臣妾这就派人去拿。” 德妃看似怕皇上那里没有好药,却实则是暗中给六娘上眼药。 “这次难民的事情是因为谢妹妹而起,皇上受伤也因为她,这谢妹妹还真是与皇上八字犯冲啊!” 沈皇后不说话看向王喜。 王喜立刻道:“天材地宝有,娘娘不用担心。” 明淑妃状似不经意的问,“还有?不是上次都用在谢妹妹身上了吗?就算各地往京城献宝,那也应该还不到时候啊,公公不要虚报啊!” 王喜还没说话,德妃惊呼,“不会真的像外面传的那样吧!为了谢妹妹搜刮了不少的药材,以至于南方瘟疫,竟是无药可用?” 沈皇后喝道:“住嘴!身为妃嫔听信胡言,你们若是想要进废宫,本宫现在就成全你们。” 沈皇后发了脾气,众妃嫔不敢再说话。 “你们都回去吧!不要再在这里碍眼吧!” 待其他宫妃都走了之后,沈皇后对王喜问道:“你给我说实话,私库中的天材地宝,极品吊命的宝药还有吗?” 王喜为难的看着沈皇后,最终摇了摇头。 “上次谢婉容病危,好药确实都用上了,皇上下令收集天材地宝,虽然也收上来不少,可三百年之上的好药,却是只有一两颗。” 沈皇后当即脸色变了,她喘着气哆嗦道:“那皇上,皇上岂不是,真的没有好药保命?” 068 六娘的恨 王喜跪在沈皇后面前,“娘娘,这不能怪谢婉容啊,当初谢婉容重病,皇上为了救人,只能将好药全部用上啊!” 沈皇后无力的挥了挥手,“我没有要怪谢婉容的意思,那些人是什么打算,我知道。只要有我在,我就算拼上性命,也会保住皇上的骨肉。” 王喜擦擦眼泪站起来,“老奴这就去给皇上拿药。” 沈皇后又对身边的嬷嬷道:“宣四位内阁大臣,以及安王进宫,让御林军和驻军守住京城,谁若是有异动,不问缘由,一律格杀勿论!” 沈皇后眼中闪过狠辣,又对另一个嬷嬷道:“刚才几个说话胡言乱语的妃子,现在就去给我下懿旨,直接削去妃位,在各自宫中反应,若是再有不敬之处,赐一仗红。” 沈皇后的命令一条条传下去,而仪元殿内,也是消息来往不断。 妙凝道:“娘娘,您不能出仪元殿,外人也进不来,相比起来,您现在也是安全的。” 六娘摇头,“不!最安全的地方不是仪元殿,而是皇上的乾元殿,那里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惜,皇后娘娘心里不舒坦,不愿意我去。” 皇上昏迷不醒,她若是守在皇上身边,谁敢对她动手? 沈皇后一时着急或许想不到这一点,可是她却是已经让小段子去提醒了,然而皇后依然不愿意让她去乾元殿,不过也是在怪她而已。 六娘从软榻上坐起来,说道:“走吧!去乾元殿!” 妙凝疑惑,“可是外面有人拦着,娘娘您出不去的啊!” 六娘没有说话,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直接将弘武帝的龙佩拿了出来,把守在外面的侍卫见到,纷纷跪了下来。 六娘施施然的出了仪元殿,往乾元殿而去。 快要到乾元殿的时候,却是正好碰上内阁大臣与安王进宫,内阁大臣就当没看到她走了过去,而安王却是停了下来。 “此时,最安全的地方,应该是乾元殿吧!”安王莫名其妙的说道。 六娘浅笑,“所以我这不往乾元殿而去呢嘛!” 安王邪笑,“皇上出事,一开始的时候你却不在,显然沈皇后与你的姐妹情深,也不过如此吧!” “皇后娘娘生气是肯定的,毕竟我这祸国妖妃,一传十十传百的,人云亦云,谁看到我都不会喜欢。”六娘淡淡的道。 “本王就不会啊!本王还等着皇兄挂了,好接手你呢!”安王坦坦荡荡的说。 “那么,我可以问问安王,这次皇上被刺杀,其中有安王爷的手笔吗?” 安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人不是我派出来的,是西蛮派过来的刺客,为的就是轩辕国大乱,好气虚而入。” 六娘轻笑,“所以王爷为了坐收渔翁之利,便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由着皇上被刺杀?” 安王耸肩,“这不是很正常吗?从来皇上和亲王都不对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本王也只是自保而已。” 六娘点了点,说道:“那王爷就走好你手中的棋子吧。” 说完,六娘抬步往乾元殿走去,安王亦步亦趋的跟着六娘,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要不要咱们合作,只要皇上死了,你就会是本王的皇后。” 六娘转头,轻轻地说道:“比起皇后,我更喜欢当太后!” 安王似乎没有想到六娘会这么回答,怔愣住了,他看着六娘的背影若有所思。 六娘到了乾元殿之后,沈皇后眼含责备的道:“不是让你在仪元殿呆着吗?怎么过来了,这里乱糟糟的,若是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六娘瞬间眼睛红红的,“臣妾和看看皇上,臣妾想守着皇上。” “去内殿吧!”沈皇后没有再说什么,六娘点点头往内殿走去。 六娘进了内殿,便看到皇上脸色惨白的躺在龙床上,甚至腹部还往外流着血。 这样虚弱的弘武帝,六娘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她面前的皇上,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如神祗一样的俯视着众人的帝王。 六娘轻轻地坐在床边,她扮演过医生,对于最基本的诊脉,还是懂一些的。 六娘将两个手指放在弘武帝的脉搏上,确定弘武帝不是装病,才将手收了回来。 “没有了弘武帝,似乎对你更有利是不是?”安王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在六娘身后诱惑的说到。 “你现在怀有皇上唯一的骨肉,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只要是皇上的骨肉,都可以扶植为下一代帝王,而你则会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所有人之上,是不是很有诱惑力!” 轩辕朝出国女帝,所以再出一位女帝,想必众人也能接受。 六娘回头看向安王,却是没有说话。 安王邪笑,“我了解你,若是可以的话,你不愿意依附于任何人,所以你才会说更愿意做太后。” 安王点了点头,“比起皇后,似乎你更适合做太后。”安王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他外头看向六娘,道:“想做什么,就看你自己的了。” 安王说完,对着六娘眨了眨眼,然后出了内殿。 六娘看向小瓷瓶,用手帕轻轻地托了起来,跟在六娘身边的小段子吓的差点尿裤子。 “娘娘……娘娘别……别……”小段子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六娘没有看小段子,盯着瓷瓶说道:“小段子,你知道吗?进宫从来都不是我的意愿,当初我穿着红色湘妃裙,明明知道不对劲,我还是穿了,就是因为弘武帝不喜欢,可是皇上还是留下了我!” 小段子跪在六娘的脚步,又怕别人进来看到娘娘手中的毒药,他爬到殿门口,将门给关了。 小段子爬回来,要将六娘手中的毒药夺走,却是被六娘躲开了。 “娘娘,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小段子现在恨不得给六娘两巴掌,让她清醒过来。 “进了宫,我没有办法,只能学着自保,可是我依然活的艰难,几次都差点没了性命。” “我好恨,好恨让我进宫的弘武帝,比任何人都要恨他,他毁了我啊!” 小段子摇头,“娘娘,您冷静一点,怒才知道您心里苦,可您就要熬出头来了,您现在有龙嗣了,不管皇上怎么样,您以后的日子必不会差的,所以娘娘您什么都不用做啊!” “不!还不够!远远不够啊!”六娘说着将小瓷瓶打开了,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了一颗。 ------题外话------ 喜欢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69 皇上吃醋 六娘捏着药丸,对着弘武帝的嘴中送去,眼前就要塞进皇上嘴中的时候,他却是猛然的睁开了眼睛。 弘武帝眼神冷冰冰的看着六娘。 六娘看到他睁开眼睛,却是没有多大的反应,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皇上,该吃药了。” 小段子看着弘武帝睁开了眼睛,简直魂都要吓没了,他真的很佩服娘娘的演技,明明被抓包了,却是能装作若无其事。 “这是什么药?” 弘武帝脸色苍白的看着六娘手中的黑色药丸,没想到第一个想要他性命的,竟然是她! 她恨他!原来已经恨到要亲手杀了他的地步! 明明她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却愿意亲自出手,他是不是应该高兴,虽然没有让她爱上自己,却是能让她恨着自己。 六娘面不改色的说:“是补药,皇上流了那么多的血,精神肯定萎靡不振,这是安王给臣妾的提神之药。” 弘武帝直直的盯着六娘的眼睛,他想在六娘的眼中看到害怕,看到后悔。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就那样平静的扯谎,一点也不怕自己看穿。 弘武帝闭上眼睛! “六娘,你怀了朕的孩子。” 六娘点头,却是是皇上的孩子,不是其他男人的。 “可是你认为这样?朕就不敢杀你吗?” 弘武帝猛然睁开眼睛,“告诉朕,这到底是什么药?只要你说清楚,朕可以既往不咎!” 弘武帝因为激动,腹部的伤口崩裂,六娘转头对小段子道:“快去请院首过来!” 小段子连滚带爬的出去了,弘武帝一把抓住六娘的手,咆哮道:“这药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朕!” 六娘坚持道:“就是补药,皇上不信的话,可以让人来查。” 弘武帝喘着气点了点头,“好好好!补药,既然是补药,那你也能吃吧!那你给朕试吃一颗如何?” “有何不可?” 六娘说完,便将手中的药丸塞进了自己的嘴中,然后一仰头咽了下去。 弘武帝骇然,捏住六娘的嘴,“吐出来!快吐出来!” 六娘使劲的咬住弘武帝的手,像是要发泄某种情绪一般,等尝到嘴中的血腥味之后,她才松开口。 “皇上不用怀疑,就是补药,臣妾想着皇上中箭太蹊跷了,料想着病重应该也是皇上演的戏,所以才演了刚才那一出,没想到皇上真的信了。” 六娘轻轻地笑了。 刚才在乾元殿外,安王又追上了她,并且说到若是皇上死了,她就能做太后了。 而六娘的回答则是,皇上在演戏,若是安王不信的话,可以和她一起试探一下皇上,所以便有了刚才安王进内殿,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话。 在六娘看来,连安王都知道西蛮的人混进了京城,弘武帝怎么可能不知道,而弘武帝却是受伤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将计就计。 弘武帝静静的看着六娘,突然问道:“若朕不睁开眼,喂了补药之后,会不会再给朕喂毒药?” 六娘摇摇头,“或许别人会害您,但臣妾不会,因为你是孩子的父亲。” 不管她多么的不喜欢弘武帝,可他却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她绝不会亲手杀了弘武帝,让自己的孩子恨自己。 “那么你会阻止吗?阻止其他人害朕吗?” 六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弘武帝自嘲的笑了笑,“朕倒是希望你欺君一次。” 院首急急忙忙的进来,他正要给皇上重新包扎伤口,可是皇上却是道:“先给谢婉容看一看。” 六娘知道弘武帝在担心什么,所幸大方的让院首诊脉,得到院首一切安好的回答之后,皇上才让院首给自己包扎伤口。 六娘起身来到殿外,见安王与沈皇后在殿外坐着,她走过去坐到皇后上首,道:“安王爷愿赌服输!” 安王爷慵懒的坐在下首,支着下巴斜斜的打量六娘。 “本王发现,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六娘听到这话无动于衷,甚至还谦虚的说道:“多谢王爷抬爱,皇上受伤昏迷不醒,希望王爷能协助四位内阁大臣,稳住朝中局势!” 六娘咬重昏迷不醒四个字,其实就是让安王爷不要有什么其他举动,配合皇上的计策。 安王邪笑着点了点头,他施施然的站了起来,转身往殿外走去,而就要走出殿外的时候,他又突然开了口。 “在外人看来,你是为了本王不破坏皇上的计策,而与本王打赌的。可估计皇兄就要吃醋了,他肯定认为,你就是爱本王爱的太深,才故意提醒本王的。” 安王邪笑着给六娘抛了一个眉眼,然后走人了。 安王说的并无道理。 若是六娘不识破皇上的伪装,那么安王就会真的以为皇上危在旦夕,很有可能突然发难夺位。 然而六娘插手之后,看似是让安王配合皇上,却有何尝不是在提醒安王,不要轻举妄动害了自己。 六娘听到安王的话,轻笑。 皇上会吃醋?怎么可能?他眼中可是没有自己半分的地位。 至于六娘与安王打赌,也确实是为了自己,皇上要与群臣斗法,若是安王突然插一脚,或许皇上最后能胜利,但是她这个唯一怀有怀中子嗣的妃子,却不一定能保全了。 毕竟自己是皇上唯一的‘软肋’,若安王来真的,他却对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为了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她只有先解除危险。 六娘转头看向疲惫的沈皇后,说道:“娘娘累了,便回去歇一歇吧!这里有六娘在,不会让皇上有事的。” 沈皇后看向六娘,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她点了点头,“也好,那就有劳六娘了。” 六娘送走沈皇后,又进了内殿。 弘武帝正捏着小瓷瓶看,他见六娘走进来,突然问道:“六娘,这瓷瓶上留着安王的指印,若是将里面的补药换成毒药,给安王按上一个意图弑君的罪名,你会指证安王吗?” 六娘回道:“皇上,仅凭一个小瓷瓶,是治不了安王死罪的。” 六娘紧紧地盯着弘武帝的眼睛看,她想知道皇上是心血来潮,还是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朕还有其他安王的罪证,可就是缺一个由头,所以六娘,你能为朕做这个证人吗?” ------题外话------ 喜欢的亲,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70 安王上位 对于弘武帝的步步紧逼,六娘轻笑。 “皇上,您不用这样试探我,皇上是什么样的性格,臣妾还是清楚的,若您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对付安王,安王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您若是想治安王的最,那必定是安王犯了欺君大罪,而不是您给安王应加上去的。” 安王不聪明吗? 不是,安王若是不聪明,便活不到现在。 可是他却没有弘武帝聪明,就像安王在弘武帝表现的一样,他总争不过皇上,并不是他故意扮弱,而是他就是比皇上差一截。 弘武帝嗤笑,“没想到在你的心里,朕还是光明磊落的人,倒真是难得!” 听到弘武帝并没有在逼着自己作证,六娘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怕皇上一时鬼迷心窍,真的不和安王玩了,直接用诡计要了安王的性命。 好在,皇上并没有脑子发昏! “您在臣妾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位明主。” 这一点六娘从来都没有质疑过,弘武帝是一个有道明君,然而他却不是一个好丈夫罢了。 弘武帝躺卧在床上,腹部的伤口依然往外流着血,因为箭上有毒,血很难止住。 “那你知道朕为什么要演这一出苦肉计吗?” “想看看朝中有多少人在弄鬼吧!” 弘武帝又问道:“那你说安王会浑水摸鱼吗?” 六娘摇头,“这个臣妾就不知道了。” 弘武帝却给了六娘肯定的答案,“他会的。朕演的这一出苦肉计,与其说是对着朝中大臣的,倒不如说是演给安王看的,这对于安王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会错过的。” 弘武帝轻轻地笑了笑,似乎心情很愉快。 天家无兄弟,在弘武帝与安王之间,六娘看的清清楚楚。 “朕给你一个选择,在这一场比斗中,朕允许你给安王通风报信,若是他赢了,想来他看在你有功的份上,必定会善待与你。” 六娘皱眉,这是什么选择,让她出轨主动抓她的错误,然而也将她一并解决了吗? “而他若是输了,朕也可以不计较你背叛朕的行为,但是朕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亲自给安王送上鸠毒。” 上一世或许在朕死后你们双宿双栖了,但是这一世,朕却是想要看到你们自相残杀。 六娘没想到弘武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有时候弘武帝给她的感觉,就是他知道安王对自己的好感度,不然他不会一直将他们两人扯在一起。 六娘没有回答皇上的话,而是道:“皇上,您该休息了,一直活动会加速血液的流动。” 弘武帝也没有反驳,因为过度的失血,他甚至有些头晕,于是便顺着六娘的力道躺了下去。 六娘安顿好弘武帝后,便往殿外走去,然而背后却是想起了皇上的声音。 “朕说的话一直作数,知道安王与朕分出胜负来为之。” 六娘出了内殿,让内侍将偏殿收拾了出来,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住在乾元殿内比较妥当。 至于弘武帝刚才的那番话,六娘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安王斗不过弘武帝,这是她一直坚信的。 至于皇上说的安王一定会出手,她倒是希望安王不要自绝死路,不然只要皇上抓到一点把柄,便绝不会放过他。 “小段子,去把王公公叫来。”六娘吩咐道。 等王喜过来之后,六娘对着王喜说道:“王公公,刚才我和安王打赌,安王输了就会遵守承诺配合皇上行事,现在我希望公公能往安王府走一趟,提醒安王爷一句,希望他信守承诺。” 王喜也没有多问其他,答应着便去传话。 六娘看着王喜的背影暗想:安王爷,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一次就当我还你救命之恩,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咱们算是两清了。 然而等安王收到六娘的口信之后,却是自傲的说道:“看来六娘的眼中还是我本王的,都是弘武帝那个碍眼的家伙阻拦,要不然她肯定早就投入本王的怀抱了。” 幕僚听言嘴角抽了抽:若是有哪个女人能看上您,那纯属脑子有病! “王爷,谢婉容既然能给您通风报信,那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可以作为您在弘武帝身边的眼线?” 安王眼睛一瞪,“本王是那种依靠女人成事的男人吗?” 幕僚一脸苦逼:女人怎么了?历史上多少男人败在了女人的手中,那是数都数不过来。 “看来皇上早就有了准备,那王爷您的计划还进行下去吗?”幕僚只好转移话题道。 安王邪气的一笑,“当然继续了,就让咱们那高高在上的皇上看看,他的臣下对他有多么的不满。” 安王说的并不错,弘武帝在治理国家上或许有一套,可是在臣子心中,却是没有多么重的分量,只因为皇上不近女色。 皇上不近女色,就是不给臣子发挥的余地,那些想要当国丈当国舅的人能满意吗? 他们宁愿碰上一个昏君,仗着宫中的妃子作威作福,也不愿给一个有道明君做臣子,任劳任怨为百姓谋福祉。 这就是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皇上病重,安王监国,安王一系的人开始大肆的拉拢群臣排除异己,一时间朝堂上下乌烟瘴气。 今天王大人被人弹劾,霸占人妻,害人家破人亡,安王直接将人拉出去菜市场砍了。 明天张大人买官卖官证据确凿,又被安王二话不说拉出去砍了。 京城百姓和难民,见安王天天杀贪官污吏,一时间对安王的推崇备至。 安王威望不断上升,慢慢地众人心中闪过一句话:若是安王来当皇帝该有多好啊! 终于,有人开始私下密谋。 “安王应该不会像皇上一样,痴情与一人!” 071 再次出宫 德妃的父亲,凌侯想到弘武帝的雷霆手段,心中总是惶恐不安。 凌侯慌乱的说道:“你们说这是不是皇上计策,皇上怎么可能好巧不巧的就被刺杀了呢?” 秦国公腆着富态的肚子,同样惶恐不安,听到凌侯的话,立刻附和道:“我觉得侯爷说的对,咱们还是安分点吧!虽然女儿在宫中守活寡,可也相安无事不是吗?” 明淑妃的父亲秦国公与德妃的父亲凌侯,都是一品宫妃的父亲,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国丈了。 若是换在其他朝代,他们不说横着走了,最起码也比其他勋贵高人一等才对。 然而在弘武帝这一代,别说高人一等了,他们甚至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做了错事,被皇上揪住,以此来借题发挥。 “若皇上是演的苦肉计,那他这苦肉计是唱给谁的?现在安王都快是朝廷上的一言堂了,可你看皇上出来制止了吗?” 敬妃的父亲梁尚书反驳道。 “现在朝堂已经有三分之二已经投靠在安王名下了,咱们要是不表个态,以后安王上位,咱们又是与皇上有牵扯的家族,到时候会有咱们的好日子吗?” 另一个宫中也有人的陶大人也说道:“梁尚书说的对,现在已经是关系到各位家族存亡的时候了,反正皇上与安王斗法,总有一个会是以后的主宰。” “比起现在的皇上,不瞒各位,我更看好安王,最起码安王不会将咱们家中的女儿拒之门外,也不会让她们守活寡。” 安王风流肆意,没有正妃侧妃,却是有不少的妾侍呢,却没有听说安王并不碰女人的传言。 几人纷纷点头,也是看好安王。 郑国风郑将军粗着声音道:“你们纷纷给某表个态吧!若是跟着我们王爷,等王爷等上大宝之后,自然不会亏待各位的,王爷还等某去回话呢,各位若是相助王爷,就在这名单签个名吧!” 郑国风是安王边关带回来的将领,又他在中间牵线搭桥,也算是代表了安王。 暗室内,只要宫中有妃嫔,却又想出头不安平淡的人都在这里了。 听到郑国风的话,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看向了凌侯和秦国公。 梁尚书聪明的说道:“秦国公、凌侯爷,你们是我们之中最有地位的,我等愿以两位马首是瞻,请两位做决定吧!” “是啊,国公爷、侯爷,两位就替我等表个态吧!” 秦国公是谨慎的性子,听到众人要以他马首是瞻,顿时觉的这是一个局。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真若各位说的反了皇帝,那咱们现在宫中的亲人该怎样?” 郑国风道:“皇上已经时日无多,等皇上崩了,妃嫔们自然要去护国寺修行了。不过你们若是随着安王,争得一个从龙之功,到时候或许还有机会从人进宫。” 秦国公立刻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不不,我就这一个女儿,我怎么舍的她去修行,何况女儿对皇上一片痴心,我也做不出让女儿伤心的事情,这事老夫就不掺合了,今日的密会老夫就当不知道,告辞!” 秦国公说完便走了,他素来谨慎,最终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安安分分的做他的国公爷。 郑国风也没有拦着,说道:“还有谁想走,尽管走就是了,只不过若是安王当政了,各位要想清楚后果。” 胆小怕事的又走了几位,留下来的都是决定跟着安王的,郑国风带着名单回去与安王邀功。 且说六娘一直在乾元殿照顾弘武帝,在第三天的时候,院首终于配出了解药给弘武帝服了下去。 然而虽然弘武帝服下了解药,却因为失血过多,只有在床上休养几天,才能慢慢地恢复过来。 可就在养伤的时候,京城内再度乱了起来,在皇宫门口静坐的难民,为了表示让皇上处死妖妃的决心,竟是有不少人自尽在皇宫门口。 一时间皇宫门口血流成河。 朝堂上也是血雨腥风,士大夫和御史大夫更是在朝堂上死谏,龙柱上撞死的就有两位。 朝堂上众数要求处死谢婉容,最后逼着沈皇后表态,沈皇后自然不从,便以德妃为首的一众妃嫔以一品宫妃的身份,同意处死谢婉容。 沈皇后多年病弱,明面上她是后宫的掌权者,然而不知不觉间德妃等人已经安插了不少人,甚至在决定出手的时候,竟将沈皇后软禁于坤宁宫中。 宫中内侍的调动,自然瞒不过王喜,他忽觉不妥,便将这诡异之处报给了弘武帝。 弘武帝当机立断道:“走暗道,出宫!” 六娘诧异的看着弘武帝,“有人逼宫,您为何不调大内侍卫御林军来保护?” “大内侍卫统领谢光殷是荣妃的父亲,御林军统领是顺昭宁的父亲,若是冲着朕来的,这些人自然能用,若是冲着你来的,这些人怕是不能用了。所以,最好还是出宫。” 这样重要的位置,弘武帝竟然轻易给了自己不信任的人,六娘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弘武帝能做出来的事。 然而弘武帝却没有多做解释,起身穿上衣服,让六娘换上了便衣,便带着人进入了暗道。 皇宫下的暗道四通八达,要是没有人领路,只怕绝对走不出去。 暗道的出口,是京中富人区的一个小院,弘武帝对一护卫吩咐道:“去给驻军统领齐骏传信。” 弘武帝在侍卫耳边几句,侍卫领命而去。 待侍卫走后,弘武帝便对六娘道:“这里不安全,离皇宫太近,只要有心很快就能搜到这里。” 六娘还一直没在与皇上逃命的事件中回过神来,一群乌合之众,竟然逼着皇上躲出了皇宫,这要是被传出去,简直要笑掉大牙。 弘武帝带着神思不属的六娘出了小院,没想到刚出了小院便中了埋伏,一群黑衣人突然杀了出来。 大内侍卫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六娘突然道:“皇上,您这样以身犯险,就不怕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吗?” 072 六娘离开 弘武帝转头看向六娘,淡淡的一笑,道:“若是不狼狈到极致,轩辕尘怎么可能出手?” 没错,他就是要试一试安王的忠心,第一次或许他不会上当,第二次或许依然能躲过去,可第三次第四次呢? 安王一直有取代他的决心,那么他就给他机会,他早晚会经不住诱惑出手,而等他真正出手的时候,也就是他的死期。 弘武帝知道安王不蠢,相反他还比任何人都精明谨慎,别看他整天在自己面前讨不了好,可想要置他于死地,他也同样要费一番功夫。 所以这些都是眼给安王看的?皇上就是在等着安王入套? 弘武帝看清六娘的疑问,道:“这些刺客并不是朕安排的,而真的是西蛮派过来的刺客,不过这些刺客却是与朝中有勾结,至于安王有没有勾结西蛮,就要看他怎么对朕了。” 弘武帝一手扶着六娘的手臂,一手环着她的腰,让她大半的重量倚在他的身上,然后扶着她离开。 果然!果然是皇上的另一计,为的就是要安王的项上人头! “皇上,您为了杀安王,难道连百姓的安危都不顾了吗?您让西蛮人在京城这样肆无忌惮的来去,可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会丧命于他们的刀下?” 弘武帝停步,放开六娘道:“你就是这么看朕的?” “难道不是吗?臣妾一直以为您是有道明君,绝不会逼安王反叛,只会在安王真的反叛之后讨伐与他。可现在臣妾却觉的错了,您将私人恩怨置于国家安危之上,您与昏君有什么两样?” 弘武帝嘲讽的笑了笑,“可见你经常说的有道明君,也不过是说给朕听的。” 弘武帝说完,抬步率先走去。 六娘没办法只能跟着弘武帝走,然而没有他扶着,六娘便感觉有些吃力。 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女人头三个月本来就应该多休息小心谨慎一些。 可是她从开始怀孕,便一直事情不断,又是受伤又是差点死去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再加上刚才在暗道里走了那么长的路,她早就已经吃不消了。 小段子见娘娘脸色苍白,不由有些着急。 皇上能半搂半抱着娘娘,然而他却是不行,哪怕他是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太监。 小段子道:“娘娘,要不然奴才背您走吧!” 六娘摇头,“就你这身板,背着我肯定掉队。” 小段子拍了拍胸膛,“娘娘您别看奴才瘦,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奴才也不逞强,被您一段路,您再下来走一段,这样您还好受一些。” 六娘也怕自己逞强害了肚子里的孩子,便点了点头。 小段子蹲下来,六娘正要爬到他的背上,然而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双手,一直将她抱了起来。 六娘一声惊呼,抬头一看却是走在前面的弘武帝,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了回来。 弘武帝将人裹进披风里,面无表情的说道:“累了就睡一会儿,等到了地方,喝下安胎药好好休息。” 现在已经进入了冬天,六娘穿的厚并没有感觉到冷,弘武帝用披风盖住她,更是连冷风都阻挡住了。 “皇上,其实您完全可以将我放在宫中,有你给的龙佩,别人绝不敢对我一丝一毫。” “别人不敢动你一丝一毫,但是安王却是敢,朕可以允许你与他通风报信,却不允许他碰你一下。” 六娘不说话了,不知不觉间她在弘武帝的怀中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王喜竟守在她的身边。 “娘娘您醒了,先把安胎药喝了吧!”王喜将六娘扶起来,又递上安胎药,接着道:“皇上请了人给娘娘看过,您身体很好,就是走了一路有些疲累。” 六娘一边喝药一边打量屋内摆设,布置上等,摆设都是一等一的珍品,竟是不比宫里差。 王喜似乎看出了六娘的好奇,说道:“这里是皇上以前的太子府,自从皇上搬进宫里去之后,这里便一直闲置着,现在皇上回了太子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来别人想不到咱们会在这里。” 六娘点了点头,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那都是对于愚蠢的人来说的,估计安王很快就能猜到皇上的藏身之处。 六娘将安胎药喝完,王喜又准备了吃食端上来。 六娘道:“你去皇上身边侍候吧,我这里有小段子便足够了。” “皇上吩咐奴才守着娘娘。” 王喜听皇上的,六娘便没有再说什么,由王喜侍候着用完膳。 “皇上呢?可用了膳?” “皇上在处理政务。” 六娘疑惑,“皇上不是让安王监国吗?又哪里来的政务?” “娘娘,您真的以为皇上会放着安王折腾吗?西蛮刺客进京,确实有皇上的纵容,但这也是没有办法。” “朝中有人与西蛮勾结,危及边关安危,皇上为了揪出所有叛国之人,自然只能演这场戏,不然内外勾结,国家危矣!” “所以皇上怀疑安王与西蛮有勾结?”六娘问道。 王喜点头,“安王手握重兵,一旦有叛国之心,必定会让轩辕朝生灵涂炭,所以皇上才试探安王的忠心。安王可以与皇上打擂台,但是绝对不能卖国。” “那难民放任自流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弘武帝让王喜来守着她,便是没打算再瞒着她才对。 “皇上要除去朝中的蛀虫,早就收集了南方一众官员的罪证,前些日子已将人押解进京处置,要将京城与地方勾结的官员一并除掉。” “可就在两天前,本该到京的罪官却是在路上耽误了,这里面有人作梗,没有罪官进京,便不能动暴民,造成了京城半条街被烧的惨剧,皇上也是很怒火中烧。” 六娘明白了,其实西蛮刺杀事件与暴民事件,皇上是打算分开来处置的,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所以两件事赶在一块了,便使皇上有些措手不及。 之后几天,皇上一直带着六娘在几个地方辗转,虽然六娘没有任何损伤,可是她却看出了皇上的属下应付的很吃力,显然皇上在与安王交锋的时候,并没有讨到便宜。 就在六娘与皇上刚在一个新地方落脚的时候,顷刻便出来一群刺客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六娘和弘武帝被侍卫护在中间。 “皇上,刺客一次比一次更快的追踪到咱们,是咱们之间有叛徒吗?”六娘问到。 弘武帝淡淡的回道:“不是。是安王断了朕的去路,让朕与驻军统领失去联系,另一种可能是他将朕的消息出卖给了西蛮刺客。” “那这样算与西蛮勾结吗?” 弘武帝肯定的道:“算!将朕的消息出卖给敌国,与卖国无疑!” 弘武帝静静的看着六娘,问:“所以,你若是相救安王,便可以给他通风报信,因为现在朕便将去找他的罪证。” 弘武帝说完,对身边的侍卫道:“护送娘娘出包围圈,不管娘娘去哪里不用阻拦,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不待六娘说话,侍卫便闯出一条生路,拥护着六娘离开,而弘武帝便站在刺客的包围圈内看着她离开。 待六娘离开之后,弘武帝冷落冰霜的道:“立刻解决这些人,随朕走!” 当皇上安排好所以的一切,再一次回到约定的地点时,六娘果然没有在这里等着他。 弘武帝静静的闭了闭眼睛。 073 逼迫国公 王喜张了张嘴,“皇上您……” 看着皇上手臂上还流着血,王喜想劝皇上先包扎伤口,可是他却是直觉的感觉,现在不能打扰皇上,否则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然而弘武帝并没有像王喜想的那样爆发,反而很平静的说道:“给朕包扎伤口,另外让暗部的人注意,若是看到谢婉容,要保证她和孩子的安全。” 暗部,每一代皇上手中都有密探,而每一个大臣的身边,都有皇上安插在其身边的密探,安王身边自然也不例外。 而现在弘武帝指的暗部,自然就是安王身边的暗部了。 王喜谨慎的应是,然后亲自给弘武帝包扎伤口。 “罪官昨天被押解进京,让内阁暂时不要动,看刑部怎么处理,一切与暴民案有关的官员,全部给朕抓住来。” “宫中的妃嫔,凡是参与杀害谢婉容的,先查一查家族是否有参与,有参与的连起家族也一并下狱。” “将安王引到朕的面前,若是他直接对朕出手,不用迟疑格杀勿论。” 弘武帝的政令一条条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去执行。 而王喜却是注意到一点,皇上明明与谢婉容打了赌,若是安王输了,将由谢婉容亲自送上鸠毒,可是现在皇上却是改变了主意。 王喜不敢多问,侍候在皇上身边,看着他拿着政务,半天却是没有做任何批复。 半天过去有人过来回话,王喜走了出去,很快又回到屋中。 “皇上,暗部传来消息,说在安王的身边,没有见到娘娘,娘娘是不是被其他的事情给耽误了?” 弘武帝抬头,过了很长时间才问道:“她不再轩辕尘的身边?” 王喜点头,“暗部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弘武帝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更加皱紧了眉头。 “与保护在六娘身边的侍卫尽快取得联系。”弘武帝吩咐完之后,便陷入了沉思。 没有在安王的身边,或许是给安王报完了信之后,并没有留在安王的身边。 另一种可能则是她没有打算给安王报信,而是去做其他的事情去了。 六娘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弘武帝突然对外吩咐道:“联系贤妃德妃明淑妃母家的暗部,看其有没有异动。” 六娘最想对付的,自然是宫中的那些妃嫔了,而她最想对付的,应该就在这三个人之中,所以现在她恐怕就是在以身犯险吧! 弘武帝站起来出了简陋的屋子,阴沉的带着人匆匆的出了僻静的小院。 而现在六娘在哪里呢? 弘武帝说的没错,她就是在以身犯险,甚至还堂而皇之的进了秦国公府。 宫中对于她来说,最大的隐患就是明淑妃,那个像毒蛇一样的女人。 所以宫中的刺杀不管明淑妃有没有参与,现在她都要逼着明淑妃对她动手。 六娘在国公府的大厅上见到秦国公,她轻柔的对秦国公福了福身,道:“国公爷,请你送我回宫。” 六娘身边只跟着一个护卫,她身上的衣服粗糙,甚至剐蹭的很厉害,头发也有些散乱,一看就是从什么地方狼狈的逃出来的。 而跟在六娘身边的护卫,比她更加的惨,一条腿似乎受了伤,左手杵着刀代替腿站着,另一条胳膊成不自然的姿态垂在身边,一看就是没有多少战斗力了。 秦国公将六娘和侍卫打量了一个遍,他是见过六娘的,自然不能装作不认识。 “谢婉容?你……你怎么会出宫了?” 六娘回道:“此事说来话长,这是皇上的龙佩,见次佩如见皇上,请国公爷听我吩咐,带我回宫。” 六娘拿出皇上给的龙佩,一脸着急的催着秦国公送她回宫。 秦国公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六娘弄的似乎有点懵,整个人还不知道该有怎么样的反应才算正常。 他没有参与安王的造反,宫中的女儿也没有参与处死谢婉容的事件,整个来说只要皇上不到台,他们秦国公府就算是稳如泰山,谁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可是现在,满朝文武都恨不得弄死的谢婉容,竟是出现在了国公府中。 这要是被满朝文武知道了,那他国公府不就成了所有人的公敌了吗? 就算以后皇上依然掌权,他国公府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了! 这谢婉容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啊,不过是往这里一站,就将他全家的一只脚拖进了鬼门关。 秦国公眯了眯眼,为难的回道:“娘娘,皇宫被暴民包围着,臣没办法送您回宫啊!” 六娘轻轻一笑,“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回宫,只是我身边没有保护的人,在被人追杀的时候,正好就跑到了国公府附近,只能向国公爷求助了。” 秦国公听到这话,差点背过气去。 进入皇宫的密道,也是臣子能知道的吗? “娘娘,天家的秘密,臣不敢恭听,请娘娘不要说了。”秦国公态度强硬的拒绝。 六娘举着手中的龙佩,轻轻地问道:“那若这是皇上下的命令呢?” 秦国公背上的冷汗滚落了下来,看来今天她是特定要拖国公府下地狱了。 秦国公面色冷硬,声音寒冷的道:“娘娘,您非要和国公府过不去吗?” 六娘风轻云淡的说:“国公爷不要误会,我与皇上走散,皇上给我了便宜行事的权力,现在我想让国公爷护送我回宫,难道国公爷也做不到吗?” 不是她非要与明淑妃过不去,而是明淑妃一直再与她过不去,那随时准备着咬她一口的样子,实在让她没办法安生。 就像现在的秦国公,在与她打了一个照面之后,那好感度便是六,这说明他也在等着暗害她的最好时机。 秦国公如毒蛇一样的眼神,冷冰冰的盯着六娘,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 六娘将国公爷所有的出路都堵住了,现在就杀她是死罪,知道天家的秘密是死罪,不听‘皇上’的吩咐事后还是死罪。 而唯一可能的出路,便是拼尽一切,从皇宫正门将六娘送进宫。 然而那样的话,等事情平息下来,明淑妃成了宫中所有人的公敌,也要完了。 秦国公看了六娘良久,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六娘身边的侍卫,戒备的防备着秦国公,身体不由紧绷到了极致。 突然,秦国公缓缓地一躬身,道:“那臣现在就去准备,送娘娘回宫,请娘娘稍等!” 六娘等着秦国公头顶上变化的好感度,突然笑了! 073 乔装打扮 与其说看到秦国公的好感度,六娘是笑了,倒不如说她更加的难以置信。 因为秦国公非但没有要杀她,反而单算向她表忠心。 他对自己的好感度,竟然瞬间升到了四十之上! 残废的侍卫见娘娘微笑,非但没有放松下来,然而更加紧张了。 “娘娘,秦国公真的会送您回宫吗?” 六娘在与弘武帝飞开的时候,也有几个刺客追上了他们一行人,在众人的保护之下,她有惊无险的甩开了追杀。 这名受伤的侍卫,就是拼死保护六娘而受的伤。 六娘要逼迫秦国公,自然不能带着一群大内侍卫进国公府,她就是要让国公爷认为她孤立无援,秘密扣留她也好,悄悄下杀手也好,都能很轻易的将她处理掉。 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逼迫秦国公按着自己所想的来。 然而,千算万算,她没有想到秦国公竟然打算真心的投靠她,若是她没有好感度系统,或许看不出来真心或者假意,还会怀疑秦国公的真心。 可是看到他的好感度之后,她不得不不相信,他是真的打算投靠自己。 这样的神转折,就是六娘,也不由照实的愣了一会儿。 听到侍卫的问话,六娘回道:“将计就计便是!” 六娘在秦国公府等了半个时辰,天慢慢的阴沉了下来,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秦国公去而复返。 “娘娘,天家的秘辛,臣子是没有权力知道的,否则就是给整个家族招来灭族之祸,所以还请娘娘谅解,赎臣不能从密道送娘娘进宫。” 六娘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等着秦国公接着往下说。 “所以,臣召集府中所有的府丁,正大光明的送您回宫。您不用担心安全,哪怕只剩下一个府丁活着,也必定会让您安全无虞的抵达皇宫。” 秦国公多数的时候,不喜欢与人对视,因为他的眼睛细长,投在别人身上的目光又比较冷,看着别人的时候,就像是一条蛇盯着猎物一样。 这样的眼神,估计所有的人都不会喜欢,所以久而久之的,秦国公不喜欢与人对视。 可是现在,他却用蛇一般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六娘,毫不计较六娘看透他的内心。 六娘轻笑,“国公爷,你这样轻易的向我表决心,我很难相信你的忠诚。” 秦国公毫无征兆的跪在了六娘的面前。 “我女儿不是娘娘的对手,甚至连我也不是娘娘的对手,今天娘娘这一手,几乎将国公府逼上的绝路。” “悄悄杀了您,皇上会让国公府陪葬。不表忠心将您送回宫,别人会对付国公府,您也接着对付国公府,同样没有活路。” 秦国公是当朝二品的爵位,然而他跪在四品的谢婉容面前,却是一点也不见屈辱。 “所以,与其赔上整个家族,还不如像娘娘效忠。您有皇嗣傍身,又有皇上的宠爱,跟着您绝对是一条出路。” 六娘手中把玩着茶盏,垂头说道:“可是明淑妃不这样想,她在宫中与我处处作对,所有的事情当中都有她的影子,在宫中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还要向我效忠?” 秦国公闭了闭眼,沉痛的给六娘磕了一个头。 “娘娘,臣愿以国公府倾家之力相助与您,只求您给她留一条活路,哪怕让她在废宫中呆一辈子也好。” 轩辕朝家族的观念很重,不管是父与子之间,还是父与女之间,都将亲情看的很重。 就像宋安的父母,哪怕宋安的骨血是他父亲妾侍怀上的,可为了血脉的延续,他们便能疯狂的做任何事情。 所以,秦国公为了明淑妃而向六娘效忠,这一点她并没有质疑。 六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在她沉默的时候,外面有人前来禀报。 “国公爷,安王爷过府一叙!” 六娘听言抬头,安王来了?恐怕是知道她在国公府的消息,所以追来的吧! 秦国公看向六娘,似乎在等她拿主意。 “府中有梯子吗?”六娘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秦国公点了点头,“娘娘您是打算?” 六娘淡定的道:“爬墙离开!” 安王已经到了国公府,那么不管是亲们还是后门,肯定都有重兵把守着。 按着一般人的心思,听到安王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从后门离开。 然而以六娘的逆反心理,肯定认为前门会比后门把守的兵力少,后门与前门先比,她更可能选择前门闯出去。 那么,六娘会想到这一点,安王估计也能想到这一点,这是聪明人都能想到的。 那么作为更聪明的人会怎么做呢? 当然是爬墙离开了。 秦国公府可是占了半条街的大府,安王能带人将前后门守住,却不能带兵将国公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因为秦国公府并没有谋反什么的,哪怕是安王也不能这么做。 所以六娘爬墙出去,遇上安王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秦国公也明白这一点,立刻说道:“娘娘,您可以从西边出去,那里临街有集市,莫入里面很难找到。” 六娘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不用了。” 六娘的方向感很差,基本分不出东西南北来,所以她随便的走,看到墙的时候,便直接让人架了梯子,然后顺着梯子翻了过去。 连六娘都不知道自己选了哪一条路,安王就更加摸不准她的方向了。 六娘虽然没有答应秦国公,然而秦国公却是不敢再改变主意,一心一意效忠六娘。 所以当安王问起六娘下落的时候,秦国公直接道:“赎臣无可奉告!” 安王邪笑,真是想不到短短半天的功夫,和泥鳅一样滑溜的秦国公,竟然投靠了谢婉容。 他还真是小看了她啊! “你很好!”安王留下模棱两可的一句话,便起身走了。 安王在找六娘,弘武帝同样在找六娘,甚至受到消息的其他想置她与死地的人也在找她。 六娘虽然选了一条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路,可也架不住全京城的人找她一人。 跟着的侍卫都挂了伤,六娘说道:“想要我活命,你们便离开吧!你们跟着我,反而是在暴露我!” 六娘进了一胭脂铺,然后化了妆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如换了一个人一般,竟是让所有的侍卫都没有认出来。 侍卫已经没有了保护能力,知道她说的对,最后真的听了六娘的话,与她分开了。 六娘怀里揣着八个月的‘孩子’,与骑马的安王擦身而过,他竟是也没有认出来。 六娘终于放下了心。 然而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却是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 075 憨子媳妇 六娘一回头,便看到一个傻傻的咧着嘴的憨子,拉着她的手臂。 “媳妇,你怎么不等着我,自己从胭脂铺子里跑出来了,要是被人撞到了咋办?” 憨子说着,大手环住了六娘的腰,强迫的将她扣进了自己的怀中。 六娘突然被不认识的扣进怀中,占了便宜,本能的便开始挣扎,“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六娘的面容改变了,可是声音却是没有办法改变,一张口轻柔细语般的声音,听的人恨不得酥一半的身子。 “媳妇,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你想买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憨子一脸的憨厚实诚的模样,那急赤白脸的想讨好老婆的样子,任谁也不会想到,六娘不是这憨子的媳妇。 六娘心里咯噔一下! 这到底是谁的人?是认出了她的身份吗? 六娘瞬间提高了声音,“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人口贩子,盯上了我的孩子?救命啊!有人要拐卖孕妇了!” 光天化日之后,一个身怀六甲之人大声大叫,自然会有不少的人围观。 “怎么回事?难道这憨子真的不是这妇人的夫君?” “看这妇人脸都吓白了,估计真的不是她夫君。” 有好心人问道:“这位娘子,你真不是这憨子的媳妇?” 憨子一听,立刻瞪圆了眼,“放屁,不是我媳妇,还是你媳妇不成?我是安王府的府丁,今天陪着媳妇逛街吵架了,咋了?还不允许两口子闹点别扭了?” 憨子对着外人中气十足的吼叫,对着六娘的时候,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媳妇,你别生气了,你打我骂我都成,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憨子抓着六娘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招呼,那低声下气的模样,任谁看都不似在演戏。 六娘听到安王府几个字,以为自己暴露了,可是转念一想,安王骑马刚刚过去,若是真的暴露了,肯定是安王将她劫持走,而不是让一个府丁对她动手动脚。 那么问题来了。 这憨子到底是谁的人?故意说成是安王府的人,是要杀人灭口之后,嫁祸给安王吗? 各种阴谋诡计,在六娘的脑子中纷纷的冒了出来,她当即决定,绝不能跟着这憨子离开。 “就各位好心人帮帮我,我真的不认识这人啊!” 六娘容貌虽然改变了,但是声音还是能让人心软的,听她始终不承认憨子就是她的夫君,众人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 憨子急的抓耳挠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不信,我证明给你们看。我媳妇没怀孕,但就是喜欢扮成孕妇玩,你们不信看看。” 憨子对着六娘的肚子戳了戳,那大大的孕妇肚子,在他手指按下去的时候,深深地凹陷下去了。 六娘整个人都不好了,别看这憨子没有接触到她的肌肤,可这样摸在她的肚子上,与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六娘抬手就要给憨子一巴掌,憨子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 “媳妇,我惹你生气你可以打我,但是你故意骗人耍人玩,不是我的错,你打我是不对的。” 憨子站在了正义的一面,与他对应的六娘,便显的无理取闹,不分青红皂白,刁蛮任性了。 六娘咯噔一下,看着众人责备的眼光,知道自己落入了这憨子的圈套。 他一开始一副憨厚怕老婆的样子,在人们不相信他就是她夫君的时候,他也没有来强硬的,而是突然一转,揭穿了自己假怀孕的真相,而他自己又站在公正的那一边,自然更衬得她谎话连篇了。 六娘没想到自己精明了一世,竟然栽倒了一个不起眼的人身上了。 憨子像是没看到六娘眼中的冷光一样,讨好的说道:“媳妇,咱别闹了成吗?跟我回家吧!” 六娘很是冷静,哪怕站了下风也依然不慌乱。 “你说你是安王府的府丁,那不妨让众人看看,你是怎么将我带进安王府的如何?” 这人说自己是安王府的,六娘却是不信的,她非要逼着他带自己去安王府好了,反正若是真的见了安王,自己也没有危险。 憨子脸上却露出了惊喜。 “媳妇同意回家了,那咱们这就回家吧!” 六娘对周围的人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的不认识这人。哪天我若是横死街道,都是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害的。” 六娘说完便走,憨子跟在她的身边,不好意思的和众人道歉。 “我媳妇心情不好,各位不要介意!” 六娘将所有人都骂了进去,那有强迫症的有爱看热闹的,自然不能就让六娘这么走了,于是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憨子一路上带着六娘走,因为她不知道安王府在哪个方向,便用质疑的声音抬高声音问:“这真的是安王府的方向?” 憨子的回答六娘不会信,后面跟着的好事者的回答,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这条路更走到安王府没错的。” “走前面也没有错,并没有绕远。” 诸如这样的回答六娘听了一路,直到她停在安王府的一侧门处。 “原来还真的是小娘子在撒谎啊,这憨子真是她夫君,可恨她还理直气壮的将咱们骂了一顿,真是可恶!” “就是,这小娘子耍着咱们玩,把我们都当成了傻子!” 憨子听到六娘被骂,立刻不干了。 “我媳妇可没有让你们非要跟着,是你们自愿的,这怪不到我媳妇身上。” 六娘见这憨子又抢先了一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憨子现在得罪了这些人,看似是护着六娘,却也是断了六娘的后路。 这些人被这憨子气走了,他完全可以领着自己先进安王府的侧门,然后转眼便将她带出来,相见安王谈何容易。 似乎遇到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憨子开始,六娘便一直很被动。 听了憨子的话,几个好事者气红了脸,骂了句混账转身走了,留下来的也不过三两个了。 憨子拉着六娘拍门,“老王头开门,我把媳妇带回来了。” 侧门打开,一个弓着背的老头儿看了憨子一眼。 “把媳妇带回来了?不是我说你赵实诚,媳妇是用来疼的,别一天到晚惹你媳妇生气。” “哎!以后肯定不会惹媳妇生气了。” 憨子说完拉着六娘往里面走,而老王头儿也没有阻拦。 六娘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和憨子的媳妇长的一模一样了,然而很快她就否定了。 六娘突然抓住了一丝破绽,她正要嚷出来的时候,那憨子却捂住了她的嘴,强行带着她往里面走。 在大街上的时候,憨子说过她是故意假装成孕妇的,那么说明憨子的媳妇不是孕妇。 可这老王头儿却是问也不问,便放两人进去,这本身就有问题。 然而六娘想到了却也被捂住了嘴,估计那些没走的好事者,不会想到这一点。 六娘一路被憨子带到了下人住的地方,而这个叫赵实诚的人,竟然有一间单独的屋子,说明他在安王府混的还是不错的。 六娘没有心思打量这间下人房,直接对憨子说道:“我已经落在你的手中了,虚情假意那一套收起来吧,直说你要对我怎么样吧!” 憨子傻乎乎的挠了挠头!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六娘:“……” ------题外话------ 喜欢的亲就投一票吧!么么哒 076 憨子皇帝 六娘一瞬间感觉很荒谬,若这人真的不是他想的那么有心计的话,那些可以的想法,只是她臆想出来的话,或许真的有可能只是认错了媳妇。 不过在六娘看来,这个可能性还是不较小的。 “你怎么断定我就是你媳妇的?还有你不是说,你媳妇没有怀孕吗?那刚才为什么我进侧门的时候,那老王头看到顶着大肚子的我,不怀疑你认错了人?” 憨子又挠了挠头,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六娘的问题。 六娘越看憨子的举动心中的疑心便越重,莫名其妙的让她感觉这个人没有要害她的心思。 就在这憨子抓耳挠腮的时候,一个大嗓门在屋外喊话。 “赵憨子,你媳妇跟你回来了吗?” 赵实诚因为人傻呼呼的,所以在府里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憨子。 憨子听到喊声,哎了一声去开门,一边开门还一边说:“王大娘,我媳妇回来了,可是有些不对劲,你快进来看看吧!” 那王大娘扭着大屁股,水桶一般的腰走了进来,看了六娘一样,没看出什么名堂。 “你媳妇脑子有毛病,要是对劲了才怪呢,不过今天倒是收拾的很整齐,以前脏乎乎的连脸都看不清,没想到收拾出来了,还是很有模样的嘛!” 六娘:“……” 所以,在众人的眼中,那个一直不正常的人是她?所以在大街上,不管她怎么无理取闹,憨子都认为这很正常? 而进侧门的时候,王老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因为知道她根本就是一个傻子,只要憨子认她,便准没有错。 对着这个猜想,六娘一口气卡在了胸口处,不上不下噎的她格外的难受。 六娘不知道那王大娘什么时候走的,一转眼那憨子一阵风跑出去又跑回来,手里端着一碗鸡蛋羹。 “媳妇,你最喜欢吃鸡蛋羹了,我偷偷让厨房的嬷嬷留的,你快吃吧!” 一碗蒸的黄嫩嫩的鸡蛋羹推到了她面前,憨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六娘。 好长时间,六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不饿,吃不下!” 憨子急的眼睛都红了,“怎么能不吃呢?是不是要我喂你?” 憨子抓起木勺子,舀了一大勺递到了六娘的嘴边。 “媳妇,不吃饭会生病病的,生了病病就要吃苦药药,一吃苦药药,媳妇就哭哭,为了不生病病,不吃苦药药,媳妇要乖乖吃饭饭!” 一大堆病病药药的,让六娘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不由自主便吃了憨子递过来的鸡蛋羹。 鸡蛋羹做的很好吃,就是吃惯了宫中精致膳食的六娘,也真心实意的赞了一声。 憨子见六娘乖乖吃饭,嘿嘿傻笑了起来。 “媳妇洗白白了真好看,小红嘴也真好看,比这蛋羹还嫩,真想咬一口!” 被老实人调戏耍了流氓,六娘把嘴里的蛋羹喷了出来,正巧喷了憨子一脸。 看着憨子黄黄的一脸蛋羹,她莫名有些反胃,然后一弯腰吐了出来。 憨子急忙忙的一摸脸,然后轻揉揉的给六娘拍背。 “媳妇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我找大夫给媳妇看看!” 憨子说完便要往外面跑,六娘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 “不用,就是突然呛了一下才吐了,一会儿就好了。” 将夫人的大夫亲过来,若是以前那大夫便给憨子媳妇诊过脉,那么现在突然诊断出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很容易便穿帮了。 她突然想到,或许这里是最安全的,她是个‘傻子’,又有这认错媳妇的憨子掩护着她,简直就是灯下黑啊! 憨子一把将六娘抱到床上,又一阵风跑了出去,这次快的她只来得及抓住了衣角。 可她不敢和这傻憨子拉扯,要是被拖到地上,她可是怀着孕呢,一摔可不得了! 六娘不知道憨子又去做什么了,提心吊胆的怕他将大夫请过来。 很快憨子跑了回来,“媳妇,这是蜂蜜水,很好喝的,你喝下去就舒服了。” 六娘接过来喝了几口,她人就在这憨子的手中,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装的,要真的想害她,根本就不用这个迂回。 “你这蜂蜜水又是在厨房拿的?厨房是你能随便进的?” 六娘总归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隐晦的试探着憨子。 憨子挺了挺胸膛,“你夫君我可是神通广大的,就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憨子的话更落下,外面有人喊了一嗓子,“憨子快来,说好的给我们厨房打杂的,怎么一转眼就跑了?” “哎,这就来!” 憨子应完声,似乎认为有损了他英雄般的形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媳妇你先休息,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外面似乎下起了寒冷的冬雨,憨子把火盆挪到六娘的脚边,又将厚厚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这才不舍的离开。 等屋内只剩下自己之后,六娘突然生出羡慕的情愫,这个傻子的媳妇,一定活的很开心。 然而,这种羡慕的情绪,也只是出现了一瞬,很快六娘的心思便被她现在的处境给拉了过去。 赵实诚不管是不是演戏,似乎暂时没有把自己交出去的意思,所以她暂时不用担心。 那么之后呢,皇上与安王争斗,若是知道自己藏身在安王府,皇上会怎么想? 会相信自己没有通风报信吗? 六娘想着想着便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有人摸了摸她的脸颊,因为气息比较熟悉,所以六娘没有防备,舒展眉头睡了过去。 等六娘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桌子上放着食盒,似乎是怕凉了,所以外面包着厚厚的一层小被子。 六娘打开了一看,里面的膳食竟然色香味俱全,她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是快接近子时了,然而那个憨子却还没有回来。 六娘打量了一眼憨子的房间,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个衣柜,还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放着一把梳子,首饰都是铜的或者木的,一看就不值钱。 再有就是一张木床,上面是她刚刚盖过的棉被,看着厚实却一点也不重,甚至也没有一点异味。 六娘重新走到床边,找到一把剪刀,将那棉被剪开了,里面竟然是上等的轻羽。 六娘见此,缓缓地勾起了嘴唇! 六娘出了房间,她将自己梳的好好的头发扯乱了一些,外面下过冬雨,到处湿漉漉脏兮兮的,稍微不注意就会蹭一身的泥,而她非但不可以躲开,甚至还故意多蹭一些。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有巡逻的府卫看见她,竟然只是嘀咕了一句,“傻子又出来转悠了,得让赵憨子赶紧被人领回去。” 六娘听到这话,停下步子外头打量着他们,还嘿嘿的对着他们傻笑了起来。 “别管她了,看到赵憨子给他说一声就得了,咱们赶紧干正事!” 然而巡逻的人离开了,六娘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赵实诚’在安王府的人缘不错。 六娘虽然方向感不强,但是也知道一府的正中央是主人居住的地方,所以她慢慢地靠近。 然而还在她里中央地带很远的时候,便听到远处有喧哗的声音,似乎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六娘不由加快了脚步,安王府似乎戒严了,来往的府卫多了不少,有些人看到她不管,有些自认好心的说:“还是将人送回去吧,要是磕着碰着的,赵憨子要发疯了。” 就在六娘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赵憨子的声音。 “媳妇,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又不听话跑出来了。” 府卫道:“憨子,府中不能乱走,赶紧带着你媳妇回去。” 憨子应了一声,然后护着六娘往回去。 见府卫走远了,六娘问道:“皇上,安王的证据拿到了?” “怎么?终于认出朕来了?” 077 造反证据 六娘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皇上,您前后的差距太大了,臣妾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弘武帝冷笑,“你的差距也不小,可朕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六娘:“……”词穷! 主人通常对于他的棋子了如指掌,弘武帝应该就是那清楚每一个棋子的人。 六娘只能这么想,总不能自作多情的以为,弘武帝深爱着她,所以一眼就能认出她吧! 两人不再说话,路上遇到府丁,弘武帝瞬间就能变成傻乎乎的赵憨子。 然而能府丁过去之后,弘武帝身上的气势又是一变,简直精分到不行! 六娘看着弘武帝来回变脸,明明知道他们身处贼窝不安全,可是她却是没有半点紧张,甚至还感觉很好玩, “皇上,您还是装赵憨子吧!要是被心细的府丁发现不对,咱们就危险了。”六娘好心的提议道。 弘武帝冷冷的投给她一个眼神,六娘感觉皇上这样变来变去,可能是在努力的维持他高大的形象,不想在自己的面前掉份儿! “爱妃,朕只要装的憨厚一点就好,可你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一会儿要是再碰到人,爱妃要记得演的像一点,这是命令!” 这是报复吗?六娘无言以对! 所以当再一次遇到人的时候,六娘嘿嘿傻笑了两声,冲着弘武帝的龙头拍了两下。 “快爬下,让我骑回去,不然不走了!” 弘武帝听言嘴角抽了抽,憨头憨脑的看着六娘,其实眼睛中却带着浓浓的警告。 这次碰到的人是王大娘,她似乎是出来约束下人的,见到弘武帝和六娘,顿时吼道:“憨子,快哄着你媳妇回去,别再外面瞎转,坏了事老娘也保不住你们。” 弘武帝连忙应了一声,一把抱起六娘往回跑,“咱回去骑大马,保准媳妇骑个够!” 等到了赵憨子屋子,弘武帝抱着六娘问:“还想骑马?” 六娘赶紧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臣妾还没有吃饭,饿了!” 弘武帝将六娘放在椅子上,伸手打开食盒,就算包着小被子,可因为放的时间太长了,里面的东西已经凉透了。 六娘见弘武帝拿着食盒风风火火的冲出去,想来应该是热饭去了。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弘武帝带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回来了。 “这里毕竟不是皇宫,不能让人重做,你将就一下吧!” 六娘点点头,“臣妾没那么多毛病,冷饭也能吃的。” 六娘虽然这么说了,可弘武帝却没有当真,六娘吃的有多精细,连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果然,她没吃多少便放下了筷子,弘武帝将一碗红枣粥放在她面前,命令道:“把它喝完!” 六娘不想自打嘴巴,只好小口小口的喝着那碗欠火候的红枣粥。 “皇上,咱们在安王府要呆多久?” 弘武帝淡淡的回道:“呆到安王行动为止!” “您的意思是安王要造反吗?可是这些天过去了,您一直下落不明,安王却一直没有造反举动,臣妾认为安王现在更不可能造反了。” 弘武帝给六娘夹了一块红烧肉,看着她吃下去才解释。 “安王与西蛮有来往,朕一直都知道,在朕没有登基之前,皇子与番邦友好结交,这并不算什么,就连朕也一样与几个番邦有书信来往。” “然而在朕登基之后,王爷再与番邦有牵连,便有造反的嫌疑了。” “安王特立独行,他想造反朕知道,但是朕不认为他会走番邦协助这一条路,因为这样很容易被番邦要挟。然而,就在这一两年之间,安王的属下与番邦似乎来往甚密了一些。” 六娘静静的听着,虽然安王对她的好感度很高,但是她却一直都知道,安王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王爷的身份不过比皇上低了一个级别而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兵权在握,不知道手中沾了多少人的血呢! 所以皇上要解决安王,对她提起可以通风报信的时候,她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安王根本就不用她提醒,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危险。 男人一旦决定的事情,不是一个女人一句话就能改变的,哪怕那个女人是他心爱的。 “所以皇上拿到了安王其手下,与番邦秘密往来的信件是吗?而皇上进安王府?是要找到其属下与安王的信件吗?” 弘武帝不动声色的让六娘吃下去不少的东西,感觉她已经有八分饱了,便不再给她夹菜了。 “只有信件不还行,安王是亲王级别,有疑问的人便会说是朕在栽赃他,所以要拿到确实的罪证,那就是安王对我下手。” “他会吗?”六娘反问。 弘武帝勾唇,“若是他书房中看到突然多出的,番邦与他属下来往的信件,总能逼他做决定吧!” 所以皇上这一趟去安王的书房,不仅是去找证据的,更是去放证据的? 与此同时,安王书房。 安王看着那莫名其妙出现的信件,他还没有什么反应,幕僚先是变了脸色。 “王爷,这……这是咱们的人与番邦往来的信件,天呐!还是打着王爷的名义,这是要害死王爷啊!” 安王听言,纳闷的看了幕僚一眼,“跟着本王造反也一样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不过是几张信件,你们怕什么?” 幕僚看着没事人一样的王爷,很想上前拉着他的衣领吼一顿,然而顾及到那样做有点以下犯上,只好作罢! “王爷,那能一样吗?背上卖国贼的骂名,那可是让一个家族世世代代抬不起头来的,子子孙孙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属下怎么能做这样的千古罪人。” 安王邪笑,举着手中的信件,“你们不敢,这不是就有人敢吗?把这些人喊过来问问,他们怎么敢做这样的千古罪人的!” 半个时辰之后,郑国风跪在安王的面前,真心实意的道:“王爷,属下等都是为了您啊!皇上几欲除您而后快,王爷手中虽然有兵权,可那些兵却轻易不能进京,要想助王爷躲得皇位,只能寻求外力啊!” “是啊王爷!西蛮给出的条件,不过就是王爷登基之后,取消西蛮的进贡,不过是一些牛羊,咱们泱泱大国也不缺那点东西,完全可以答应他们。” 王爷的幕僚们气的胡子翘的老高,指着这些武将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屁,咱们轩辕朝就是图那点东西吗?你们知道这其中有多么重要的利害关系吗?你们竟然就敢轻易的答应?还敢留着这些证据,你们这些蠢货!” 郑国风脖子一梗,“事情就是我们做的,我们就是为了王爷,这些东西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其他人知道了,反正已经勾结了,王爷不如就趁机夺位吧!” 安王呵呵一笑,看着郑国风道:“你很好!”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王爷,府中有人混进来了,那个赵实诚似乎有些问题。” 078 进退不得 说起这个赵实诚,人虽然傻乎乎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安王的脾性,虽然没有什么能耐,却在安王府中混的很好,谁见了他都给他点面子。 安王府混进了人来,侍卫自然要将进出府门的人梳理一遍,所以这赵实诚今天出府,变成了蹊跷之处。 安王听言不耐烦,“有问题就审,审不出来就砍了。” 侍卫嘴角一抽,硬着头皮回道:“王爷,这赵实诚是已故赵将军的独苗,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已故的赵将军在战场上救过安王的命,所以赵实诚才能在安王府混得开。 提到赵将军,安王总算知道侍卫说的是谁了。 侍卫本来想看看安王是不是有改口的意思,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王爷似乎在压抑着冲动,似乎很想将那赵实诚剁吧剁吧喂狗,却又因为什么原因不得不忍受。 侍卫对于自己这种想法很是惊悚:王爷,怎么可能会受制于人! 见王爷不开口,侍卫低头道:“那属下知道该怎么办了。” 侍卫说完要推出去,可就要出屋子的时候,侍卫听到了王爷寒凉的声音。 “那人不用管,本王自由安排。” 侍卫出了门之后,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为什么他真的有种他家王爷受制于人的感觉? 他明明听到了王爷的磨牙声! 赵憨子的屋内,弘武帝开口:“安王不敢动赵实诚。” 六娘已经睡了一觉,并不是很困,便躺在床上与皇上聊天,“为什么?” “赵实诚手中有安王不近女色的把柄,为了面子,安王不敢动他。” 六娘纳闷,既然安王不近女色,可为什么还对她有那么高的好感度,难道他能让自己近身? 六娘想起在护国寺后山跳舞的时候,安王差点便碰上她,然而最后皇上将她拉开了。 之后安王在竹桥处救过她,确确实实碰到了她,不过有没有厌恶的情绪,因为当时昏迷了,她并不知道。 弘武帝似乎也没有要瞒着她的意思,道:“没错,他能碰的人只有你,所以哪怕是为了你,他也会和朕力争到底。” 听到弘武帝肯定的回答,六娘只觉得毛骨悚然。 好像自己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而她这块肉就是捏在皇上手中,来钓安王的。 若是哪天安王倒了,那是不是自己要没利用价值了? 六娘无意识的摸了摸小腹:她还有时间,总可以慢慢来了。 六娘突然问道:“安王不碰其他的女人,皇上也不让其他的妃嫔侍寝,您是不是也……” “除了皇后,那些女人都太脏了,朕不愿意碰!” “可是在皇上的眼中,臣妾应该也不能如您的眼吧!可您却是接受了臣妾!” 弘武帝闭眼道:“大概是睡惯了吧!” 弘武帝说动情的情话的时候,都喜欢看着她的眼睛说,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的真心一般。 然而这次,他却是闭着眼轻描淡写般出口的。 六娘知道,这就是弘武帝的实话,他们之间没有情,顶多就是床伴的关系。 话题谈到这儿,她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了,慢慢地闭上了眼,靠近了皇上的怀中。 等六娘睡过去之后,弘武帝睁眼看了她很久,喃喃自语:“大概真的是睡习惯了吧!” 就在这时有人敲窗户,弘武帝起身出了屋。 来人一身黑衣,躬身道:“主子,从种种迹象表明,郑国风等人与西蛮勾结,是瞒着安王行动的。” “西蛮提供了大量的财物支援,现在的西蛮可以说,基本上已经被郑国风掏空了一半,真不明白西蛮到底图的什么,就不怕咱们挥军北上灭了他们吗?” 弘武帝淡淡道:“当然是图的有朝一日挥军南下了,果然好算计,倒是没想到成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局势。” 黑衣人心中一凛,“主子,有这么严重吗?” 弘武帝却是没有解释,直接下令道:“密旨镇国将军、西陵王、襄王,随时主意边境局势,做好随时出战的准备。” 黑衣人一时间不明白,明明是西蛮在上蹿下跳,可皇上为什么要让人留意其他三个附属国的情况? 然而尽管不明白,黑衣人却不敢怠慢,带着弘武帝的信物离开了。 安王府书房内,安王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撑在膝盖上,揉着太阳穴。 幕僚也是被郑国风等人气的青筋一条一条的,看安王也不好受,只好劝道:“王爷您别气,不行就将他们秘密处置了吧!” “秘密处置?那借的西蛮这些财物怎么办?悄悄的还回去?”安王讽刺的开口。 “可是不处置了他们,他们肯定会连累了安王的名声,西蛮已经有了不臣之心,不如就灭了他们。” 安王揉了揉眉心,“哪有那么简单,其他国附属国还看着呢,人家刚帮了你,趁着人家势弱的时候,便趁机灭了人家。其他小国怎么想?还不得联合起来反了咱们。” “那要不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像王爷说的,悄悄还回去?” 安王斜了幕僚一眼,“让他们知道咱们怕他们,助长他们不臣之心?” 幕僚语竭,“那到底要怎么办?” 安王想了想,突然道:“去把赵实诚叫来。” 079 封府捉人 赵实诚的屋内,听见有脚步声过来,弘武帝低声道:“去吧!” 只见一个与弘武帝装扮一模一样的人躬身行礼,然后出去带上了门。 赵实诚一步三跳的往外冲,嘴里急匆匆的吼着,“不行了不行了,再耽搁一会儿就尿裤裆了,别拦着别拦着。” 来请赵实诚去见安王的下人,本来还对他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而疑心,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去了一半的疑心。 下人是来传话的,赵实诚去茅房了,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也转身跟去了茅房。 赵实诚稀里哗啦在茅房,足足尿了将近有一桶的水才算完。 下人见他出来,没顾得上说正经事,先调侃道:“兄弟啊,倒是很能憋啊!” 只听这壮实的声音,就知道赵实诚肯定能比女人喂饱了。 赵实诚愁眉苦脸的道:“没办法,媳妇太能闹了,非要我喝了三大壶茶水,憋上一个时辰才能上茅房。” 下人说:“你媳妇不是傻子吗?你就是不听她的还能怎样?” 赵实诚牛眼一瞪,“不听她的?那我还能睡老婆吗?别看媳妇脑子不好使,可是一旦说了不让我睡,那是能记半月的。” 下人听着赵实诚摊上这么一个倒霉媳妇,不由有些同情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保重吧兄弟,废话不说了,王爷有事找你,别耽误了赶紧的。” 赵实诚哦了一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尿到衣摆了,王爷不会被熏到吧!还是这么着去吧,换了衣服,就要熏我媳妇。” 下人嘴角一抽,感情在这憨子的心中,王爷还没有他媳妇的地位高啊! 赵实诚跟着下人到了安王的书房,他还没有行礼,安王便直截了当的道:“让你主子来见本王。” 赵实诚听到这话照实惊了一下,随后装傻充愣道:“主子?王爷,您不就是我的主子吗?” 安王眼神淡漠的看着赵实诚,不由邪笑了一下,“突然又没有那么大的心情相见了。” 赵实诚心里七上八下的,面上却是傻乎乎的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安王不说话,幕僚替他说道:“赵实诚,已故赵将军之子,在赵将军死后,励志要为赵将军报仇,认为害死赵将军的人是安王,是也不是?” 赵实诚愣愣的看着幕僚,幕僚似乎也不用他回答,接着道:“赵将军是王爷的心腹,镇守一方的大将,却死的不明不白,你觉得有蹊跷这很正常。” “若是老夫说赵将军是被皇上秘密处死的,你信吗?赵将军通敌叛国,与西蛮互通有无,甚至还将不少的官员卷入其中,为了稳定局势,皇上只能秘密处死赵将军。” 赵实诚脸色一变,不由后退了一步。 幕僚仍不放过他,道:“而赵家本该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可因为大局,不得不扰你九族之命,然而你非但不知道感激,甚至还与西蛮皇室有来往,你可真是上赶着找死啊!” 赵实诚被人揭穿了身份,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神色一变,脸上再没有了那傻乎乎的表情,说道:“我不管父亲因什么而死,只要能给父亲报仇,哪怕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放过。” “与西蛮勾结怎么了?只要能报仇,就算与阎王勾结,我也干!” 赵实诚眼神凶狠的瞪向安王,又道:“你们说是皇上要了我父亲的命,可在我眼中动手的就是你们,我只找你们报仇!” 安王听言嗤笑一声,“还真是聪明,知道动不了皇上,也只能找本王撒气了。” 赵实诚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安王摸着下巴,瞥了赵实诚一眼,漫不经心的道:“你是请你主子来见本王呢,还是直接去见阎王找你父亲去?” 赵实诚妥协,“想见西蛮王子,他就住在特帽胡同第三家,王爷相见可以去请。” 幕僚听言转身出去了,安王看着低着头的赵实诚,突然说了一句,“本王似乎总感觉你还有其他的秘密。” 赵实诚心里又是一惊,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索性低着头不说话。 安王说:“当初你老子死的时候,本王可没见你这么孝顺,怎么几年不见反而良心发现了呢?难不成你老子给你留下不菲的家业,你感动的要为他报仇了?” 安王那说话欠揍的语气,赵实诚哪怕对他老子没有多少感情,也听的很冒火。 赵实诚讽刺的回道:“我要是当初表现的太重视我父亲,恐怕王爷当时就把我灭口了吧!” 安王诚实的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也对。本王当时就想杀你了,可皇上却下了一道狗屁圣旨,本王这才不得已饶了你的狗命。” 安王似乎很喜欢撩拨赵实诚,将他撩的快要自燃了,幕僚也将西蛮皇子请来了,他才好心的放过他。 西蛮皇子长的膀大腰圆,浓眉大眼络腮胡子,进了安王的书房,先是吼了一嗓子。 “安王爷,你不是与西蛮结盟了吗?怎么还护着弘武帝,将他接进你的王府。你们是想连起手来坑我西蛮不成?” 安王还没说话,幕僚先是浑身一震,“你说弘武帝在安王府?” 西蛮皇子没好气的道:“老子砍了狗皇帝一路,还能不知道他去了哪?” 安王看了幕僚一眼,道:“封府门。” 080 被包围了 安王一声令下,安王府全府戒备,就是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幕僚不用安王吩咐,便匆匆的离开书房去搜人。 还是那句话,他们跟着王爷,就是为了夺位的,机会已经送到了门口,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安王看向西蛮皇子,一点也不担心弘武帝跑了,懒洋洋的道:“说出你的条件吧!” 西蛮皇子大马金刀,自己找位置坐了下来,眼神如鹰一般,犀利的看向安王。 “西蛮愿助安王夺位,要求也不高,只要安王上位之后,签下十年不起战事,免除西蛮岁贡的协议便可。” 安王没有点头,用‘你把本王当傻子吗’的眼神看着西蛮皇子,“大王子明知道本王不可能答应,何必放这些屁?” 蛮夷教化未开,安王将屁挂在嘴边,西蛮大王子想来是吃多了,真的给安王放了一个响亮亮的屁。 不知西蛮大王子到了轩辕京城,是不是水土不服,这一个屁出来,堪比未来的生化危机。 饶是安王不动如山,也被毒气熏的健步如飞的出了书房。 西蛮大王子伸出宽大的袖子呼扇了几下,“对不住,憋的太久了,实在忍不住了。” 用屁熏着了人家,大王子似乎也觉的过意不去,又道:“我一个粗人也不和王爷扯皮了,王爷只说能给西蛮什么好处吧!” 安王站在书房门口,西蛮大王子站在书房之内,仿佛两个人的身份倒过来一般。 然而安王说出的话,却是决定了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什么好处也没有,岁贡照常纳,不老实照打不误,没什么好谈的。”安王面无表情的说。 西蛮王子瞪大铜铃一般的眼睛,“安王,你这就不讲道义了吧,我西蛮可不做这赔钱的买卖。” …… 安王与西蛮大王子在书房内扯皮时,赵实诚却是匆匆的赶回了屋子。 进了屋,赵实诚急匆匆的道:“皇上,西蛮大王子进了王府,并告知了王爷您就在府中的消息,安王已经封府,您还是趁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请速速离府吧!” 弘武帝手中端着粗劣的茶盏,并不嫌弃的喝了一口,“不急,再等等!” 赵实诚急的只想在皇上面前打转,他终于明白那句‘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意思了,此时他就像那着急的太监。 刚刚消停下去的府丁,此时又聚拢了过来,赵实诚甚至能听到他们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这间屋子。 赵实诚脸上的冷汗都落了下来,就在他打算已死劝谏的时候,有人在窗下敲了敲窗子。 “皇上,安王已与西蛮大王子密谋成功。” 弘武帝淡淡的应了一声,这才站起身来,将睡的昏沉沉的六娘连人带被抱起来,“走!” 赵实诚将皇上送到门口,却是没有跟上。 弘武帝回头,赵实诚忙道:“皇上,安王并不知道属下是您的人,属下是西蛮大王子的‘眼线’,暂时还有用,在安王府中还能混得开,皇上不用担心。” 弘武帝没说什么,抱着六娘离开了。 赵实诚的父亲赵将军,确实是弘武帝下令处决的,然而告密的人,便是眼前的赵实诚。 为了全族百十多口人的性命,他没有办法,只能大义灭亲。 弘武帝抱着六娘并没有往大门处冲,而是来到了安王府内的花园内,在一处假山之中,打开密道走了进去。 弘武帝前脚刚走,安王后脚便到了假山处,他阴晴不定的看着那密道的入口。 “皇兄,连王府的密道你都一清二楚,你的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安王以为是弘武帝手中的暗部探出的王府密道,却不知弘武帝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郑国风在安王身后,道:“王爷,末将这就派人去追。” “密道有三个出口,一个在六枝胡同吉安客栈后院,一个在官僚巷子王府偏院,还有一个是京外。京外的那一处一用派人,他不会出京,守住另外两处。” 安王说完,郑国风眼睛顿时一亮,这是王爷第一次名正言顺反了弘武帝,怎让他不激动。 别看安王一直将夺位挂在嘴边,也别看跟着安王的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天安王一定会走这一步。 然而安王做出行动,这还是第一次。 郑国风激动的道:“王爷放心,末将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郑国风说完快步去调兵遣将,安王负手而立,对幕僚问道:“他下这么大一盘棋,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不怕把自己也折进去?” “王爷,您是说皇上吗?属下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您和皇上都是属下捉摸不透的人。” 安王听言邪笑,“既然捉摸不透,就把他抓过来问个明白。吩咐下去,别让人伤了谢婉容,那可是本王以后孩子他娘。” 幕僚听到这话,一个踉跄没站稳,惨叫一声,“王爷,您怎么就忘不了谢婉容呢?” 且说弘武帝带着六娘出了密道,虽然他的人在外面接应,然而很快便与郑国风的人撞了一个对面。 安王派人对弘武帝围追堵截,这一次是真的下了杀手,皇上自然也不像以前那么轻松了。 六娘在厮杀声中醒来,一时不明白怎么睡了一觉,就又开始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好在不管有多艰难,弘武帝也没让人伤六娘一根寒毛。 “皇上,镇国将军来信,苍狼有异动。” 弘武帝暗暗松了一口气,苍狼吗?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总算是钓出一条鱼来了。 “皇上,客栈被安王包围了。” 081 静静对峙 弘武帝还在想苍狼的问题,听到侍卫的回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侍卫着急,却又不敢打扰皇上,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 苍狼,是南接轩辕国疆土的附属国,因为其种族崇拜狼,因为以苍狼为国名。 苍狼附属国,或许是沿袭了狼的习性,整个苍狼国团结对外,且又好斗成性,喜欢群体作战。 然而苍狼国并不蠢,因为轩辕国一直都是如猛虎一般的勃然大物,他们从来都是避免与轩辕国的冲突。 可是这一次,有自知之明的苍狼国,却是首先跳了出来,是因为有与轩辕一战的实力了吗? 弘武帝脑子中不由闪过了上一世自己被射杀的一幕! 那一箭是冲着六娘去的,幕后黑手又是谁?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吼道:“里面的乱成贼子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若是不束手就擒,休怪本将乱箭之下不留活口。” 郑国风一挥手,士兵手中的弓箭齐齐拉满圆弓,只能一声令下,将里面的人射成筛子。 安王骑着高头大马,静静的望着可紧闭店门的客栈。 他知道弘武帝这次没有密道可钻了,被自己围困在了这小小的一方之地。 弘武帝不在宫中,就是连内阁大臣都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他第一时间封锁消息的。 而只要弘武帝今天死在这里,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带回去,然后伪装成皇上中毒身亡的假象。 弘武帝的行踪飘忽不定,被围困在这里,也是他废了很大的功夫才成功的。 皇帝的气数尽了,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郑国风凑到安王的身边,低声道:“王爷,下令吧!” 一直挂在安王嘴边的邪笑消失了,他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道:“无妨,本王倒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郑国风不敢争辩,反正弘武帝是插翅也难逃,欣赏欣赏皇上跪地求饶的模样,似乎也不错! 夜黑风高,客栈外挂着两盏红灯笼,灯笼随着凛冽的寒风而摇摆。 外面被火把照的如白昼,更显的客栈内那如豆的烛火暗淡无光,阴森可怕。 似乎下一刻从客栈里出来的不会是人,而是厉鬼! 郑国风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为了壮胆,再一次吼道:“里面的人听着……”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安王便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意思,可是郑国风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再也喊不下去了。 安王围而不攻,静静的等着里面人的反应。 而客栈内,弘武帝一身褶皱的袍服,明明看上去很邋遢,可那中林毓秀的容颜和那睥睨天下的气势,却足以让人忽略那一点瑕疵。 “皇上,已经准备好了,安王若是有异动,即刻会被驻军拿下。” 弘武帝起身,来到旁边的客房内。 六娘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了过去,皇上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 六娘嘴角挂着浅笑,道:“皇上,您不用说了,您的那个提议,我从来没往心里去过。” 男人的战场,女人不适合搀和在其中,六娘深谙此道。 弘武帝进屋,从椅背上拿下狐裘给六娘细细的穿上。 虽然六娘跟着他东躲西藏,但那些狼狈毕竟都是装出来的,在危险的时候,六娘身上也没有溅一滴血沫。 “咱们就要回宫了,要随朕一起出去吗?”弘武帝问道。 六娘点了点头,似乎很是高兴,“终于可以安稳下来了,我想念宫中的茯苓糕了,想吃葡萄干和莲蓉馅的,皇上想吃什么的?” 弘武帝拉着六娘的手,想也不想便答道:“蛋黄的。” 六娘娇俏的应了一声,仿佛很是迫不及待一般。 然而只有六娘知道,她心中掀起了多么大的惊涛骇浪。 因为知道自己在皇上的眼中就是一个死人,所以哪怕仪元殿往御书房意思意思的送吃食,那也是妙凝准备的,她自己一直都不怎么插手。 至于皇上喜欢吃茯苓糕,这一点她并不清楚。 刚才她突然说到茯苓糕,不过是因为她最近总是做一个梦,梦中的弘武帝喜欢吃蛋黄的茯苓糕。 她刚刚一时说出口不过只是心血来潮的试探,却没有想到那个梦,竟然真的映射出一部分事实。 哪怕六娘演技无人能敌,此时不由得也有些恍惚。 她是死后重生的,是取代了另一个人活下来的,她梦到的那个梦,是不是这个世界原有的轨迹,而因为自己的到来彻底紊乱了。 六娘游神天外的被弘武帝带出了客栈,刺眼的火把让她回过神来。 士兵弯弓搭箭,将他们包围在其中,似乎他们正处于劣势。 然而弘武帝没有丝毫慌乱,他隔着火把与安王遥遥对视,电光时闪之间,谁也不知道两人心中所想。 安王静静的看着弘武帝,道:“让她过来,我可以让你的孩子平安长大!” 弘武帝还没有开口,六娘轻细的声音响起,“没有夫君,我不会苟活。” 安王翻身下马,走到最前头,他缓缓地举起了手。 围困客栈的,都是他亲卫兵,训练有素令行禁止,他不担心亲卫兵射箭会伤到六娘。 而就在安王缓缓抬手的同时,黑暗中房顶街头拐角处,手持长剑身穿黑甲的影子,突然凭空出现。 082 鬼门关外 随着安王的手高高举起,亲卫兵手中的弓箭拉的更满了,只要安王的手挥下来,亲卫兵中的箭便会瞬间射出去。 然而众人都以为安王的手会挥下来,可是安王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是向后摆了摆手。 这样摆手的意思,分明是让亲兵收弓撤箭。 亲卫兵大为不解,然而习惯听从命令的他们,哪怕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也立刻收弓站了起来。 安王闲适的理了理自己的锦袍,上面一点儿灰都没有沾上,与站在客栈门口,衣服褶皱甚至还带着血迹的弘武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理好衣服之后,安王上前一步,单膝跪了下来。 “臣弟救驾来迟,请皇兄赎罪。” 安王唱的这一出,所有人都蒙了。 亲卫兵云里雾里的跟着安王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唯独郑国风像是傻了一般的站在那里。 “王……王爷,您这是……” 郑国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安王先风轻云淡的开口道:“郑国风、谢芸、李岩等人与西蛮勾结,意图行刺皇上,臣弟救驾来迟。” 随着安王话落,亲卫兵不用安王吩咐,手中的刀已经驾到了郑国风的脖子上。 郑国风目眦尽裂,终于反应了过来。 “轩辕尘,我做这些都是你指使的,你居然反咬我一口。” 郑国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活路,想着便是死,也要拖安王一起下地狱。 郑国风对着弘武帝喊道:“皇上,与西蛮勾结,一切都是安王的主谋,臣只是听命行事,皇上明察啊!” 弘武帝站在客栈门前,红灯笼落下来的微光,让人分辨不出他的表情。 只有站在皇上身边的六娘,听见了他一声遗憾的叹息。 那叹息似乎在诉说,明明摆出了这么大的鱼饵,怎么鱼就是不咬钩呢! 弘武帝瞥了一眼眼睛赤红的郑国风,淡漠的道:“这是朕与臣弟定下的计,为的就是将你们这些国之蛀虫钓出来。” 弘武帝知道,安王这箭只要没射出来,那么他就没办法治他谋反的罪。 至于安王与西蛮的协议,以安王的脑子,绝不会留下把柄让他抓。 不过弘武帝终究是意难平! “安王平乱监国有功,赏黄金千两,绫罗绸缎百匹……” 弘武帝不坏好心的赏赐,安王却只能接着,尽管他这一接,便是和军中众将士离了心。 安王接了赏,便站了起来,他对着弘武帝恶劣的笑了笑。 离间他与军中的将士又怎样?真正忠于他的人,并不是这点手段就能离间的了的。 这一局终究是他占了上风! 就在这时,隐藏在暗中的黑甲军走了出来,那冷冽的杀气,哪怕离着几十步远,也让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黑甲军停在五十步开外,只一人上前,在弘武帝身前站定。 “皇上。” 不叩不拜,只是意思意思的点了点头,竟是比安王的架子还要大。 安王的亲卫兵,在这些黑甲军出来的时候,后背便齐齐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他们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若是安王刚才那一手挥下去了,是不是他们现在就成了刀下之魂了? “帝王移步,黑甲先行。”安王自言自语。 黑甲军,诡秘莫测的帝王军,只在谣传中听说过,竟然真的存在! 弘武帝淡漠的道:“回宫!” 待弘武帝走后,一亲卫兵对安王问道:“王爷,您是怎么发现黑甲军存在的?” 安王摇摇头,“本王没发现。” “那您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安王看了看不见月亮的夜空,又看看客栈外挂着的那两盏阴森森的红灯笼。 “本王想着,若本王躲得大宝,那最起码应该天降祥瑞,既然老天没动静,那就说明时机未到。” 安王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 亲卫兵听言,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 083 皇后出题 且说六娘随着弘武帝回到宫中之后,天已经接近破晓。 小段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听的消息,在六娘耳边道:“娘娘,出了坤宁宫,其他宫妃所住之处,皆有大内侍卫把守,应该是被皇上的人看管起来了。” 六娘点了点头,道:“皇上回宫,皇后娘娘现在恐怕也醒了,咱们去坤宁宫看看吧!” 弘武帝出宫没有带上沈皇后,一是因为沈皇后的身体,根本就不适合长途跋涉,再就是别人没有动沈皇后的理由。 在众人的眼中,沈皇后是僵死之人,就算不动什么手脚,她也没有多少日子了,为什么还要去触皇上的霉头呢。 然而道理虽然众人都懂,沈皇后自己肯定也很清楚,可是身为皇上的正妻,危难时皇上对她不管不顾,她心里肯定也不会好受吧! 六娘到了坤宁宫,沈皇后身边的嬷嬷将她迎了进去。 “娘娘现在可醒了?最近娘娘身体可还安泰?”六娘对嬷嬷问到。 嬷嬷听言无端的颤了颤,很是毕恭毕敬的回话。 “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这些天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寝食难安的混日子,皇后这些年来本来就是强撑着,最近这段日子,算是将皇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熬没了。” 六娘看了嬷嬷一眼。 从进了坤元宫,宫人仿佛像是尊重皇后一般的尊重她,若是别人受到这样的待遇,兴许会高兴,以为皇后娘娘的宝座,或许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然而六娘七窍玲珑心,一想便知道这样做,反而是将她推的越来越远。 她一个小小的婉容,还没有上位呢,便有这么大的威仪,真上位了还有别人的活路吗? 宫中的妃嫔会容许这样嚣张的人当皇后吗? 坤元宫这一宫之人,看似在捧她,却分明是在扯她的后腿。 好在六娘也知道皇后的宝座,注定与自己无缘,也不在乎坤元宫宫人的态度。 六娘轻柔的说道:“我一直派人在找华神医,总会有消息的,嬷嬷不要急。” 嬷嬷垂着头,感激涕零的道:“娘娘待皇后娘娘这份心意,就是亲生的姐妹恐怕也比不过啊!” 六娘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和嬷嬷说这些,她肯定以为自己找人是在敷衍吧。 可是自己真的没有敷衍谁,她想救皇后娘娘是真心实意的。 不过她并不需要向一个嬷嬷解释,若是在沈皇后撒手人寰之际,还是没有找到华神医,她也问心无愧,毕竟自己尽力了。 六娘不想听嬷嬷明褒实贬的话,便不再开口。 还不待六娘进入殿内,一身穿鹅黄的女子迎了出来。 这女子竟然与沈皇后有六分相似之处,嘴角噙着与沈皇后一般无二的笑意,乍一看竟是会让人误以为是沈皇后。 “倚洛给谢婉容娘娘请安!” 沈倚洛,沈皇后娘家的族妹,在最近犹豫皇后病重,被沈家送进了皇宫,以照顾皇后为由,留在了坤元宫。 嬷嬷在六娘身后,连忙给她介绍道:“娘娘,这是皇后娘娘的族妹,特意进宫来陪皇后娘娘解闷的。” 在沈倚洛低头请安的时候,六娘首先看到的就是她对自己的好感度。 令她吃惊的是,沈倚洛对她的好感值竟然也在七十之上。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又不是男人,见了她的第一眼便有这么高的好感度,还真有些不真实呢! 六娘心里纳闷,面上却是带着温和的笑意,“沈姑娘请起!” “谢娘娘!” 沈倚洛起身,自动的走到六娘的身边,搀扶着她往里面走。 沈倚洛刚走了两步,突然自己笑了。 “娘娘您娘家姓谢,倚洛又说谢娘娘,突然感觉怪怪的。” 沈倚洛似乎对六娘很是好奇,眨着大大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偷偷地瞄她。 明亮开朗的小姑娘,任是谁也不会讨厌。 六娘恬淡的说:“想看就看,不用偷偷摸摸的。” 沈倚洛露出开心的笑容,“娘娘您真好看,是倚洛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皇后娘娘一直夸您的好,倚洛以前还不相信,不过见到您之后,莫名的就喜欢的不得了。” 沈倚洛一看就是性子跳脱,爱说话自来熟的姑娘。 见到六娘之后,嘴巴叽叽喳喳的停不下来,恨不得围着六娘说上十天半个月。 中了进了正殿,沈倚洛嘴巴还不停,就算见了沈皇后也不知道收敛,显然在坤元宫内,她混的很开。 “六娘,这是我的族妹,竟是比八哥还能烦人,让你见笑了。” 六娘走上前给沈皇后福了福礼,看着沈皇后瘦的竟是成了一把皮包骨头,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皇后咳了咳,六娘要上前帮她拍背,却是被嬷嬷拦住了。 “娘娘,您现在金贵着呢,别被皇后娘娘传上病气。皇后娘娘吩咐了,您看看便回去吧,这里您呆不得。” 嬷嬷阻拦六娘的时候,带起一股微风,那微风入了她的鼻子,让她闻到一股气息。 那是一种死气,病入膏肓的人身上,不由自主的便会散发出来。 沈皇后,却是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 沈皇后似乎看出了六娘眼中的不敢置信,她不由笑了笑。 “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一件是关于宫妃联名要处死你的事,我要下一道懿旨,凡是参与此事的宫妃,一律迁往护国寺剃度修行。” “还有一件事是,宫妃离宫,宫中的妃嫔十之留一二,我想提前为皇上选秀,你同意吗?” 宫中妃嫔私下处置六娘,沈皇后让她们剃度修行,算是给六娘做了主。 然而紧接着,却是给六娘出了另一个难题。 宫中宫妃少了,自然要再选进来一批,这是理所当然的。 而六娘要是不同意的话,那么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必是不能让十之七八的宫妃出家的。 沈皇后似乎给了六娘选择,倒不如说是在让她决定,你是想和旧人斗,还是想和新人斗。 六娘轻轻地道:“就按皇后娘娘的意思吧!臣妾没有意见!” 084 处置暴民 六娘从坤元宫中出来之后,扶着她的小段子时不时的看她一眼,似乎怕她伤心难过一般。 六娘见到小段子的眼神哭笑不得。 “想什么呢!皇上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还会为了这种事情伤心吗?” 小段子想想也对,“娘娘说的对,是奴才白担心了,何况您还有小皇子傍身呢不是。” 提到孩子,六娘轻轻地摸了摸小腹,三个月多了,她的腹部有了一点微微的凸起。 这一点小小的弧度,终于让她意识到,她快要做母亲了。 六娘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嘴唇,“是啊,我还有这个孩子。” 又想到病入膏肓的沈皇后,六娘沉思了一会儿,道:“华神医神出鬼没,但是南方闹瘟疫,若是他有济民之心,多半会在南方。” “派人给我大哥送个消息,让他想办法在南方散播一个谣言,就说天下神医不过是背信弃义欺师灭祖之辈,他若有异议,尽管来京城对峙。” 小段子听了六娘的话,心里有些气愤的道:“娘娘为皇后娘娘尽心尽力,可那些嬷嬷说话夹枪带棒的,奴才真替娘娘不值。” 六娘无所谓的道:“我只求问心无愧而已,别人爱怎么说就让她们说去吧!” 她早就没有名声了,什么祸国妖妃,再世妖孽,转世狐狸精什么的,要真的在乎这些,她早该上吊了。 “还有我娘那里,一直跟着皇上东躲西藏,只知道她转危为安了,却不知道具体怎么样,派人去谢府问一问,缺什么只管对我说。” 六娘有些后悔,没有趁着在宫外的时候,去谢府看一看。 可转念一想,当时有人追杀她,若是跑去谢府,兴许又会给谢府带来麻烦。 六娘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占了谢家六娘的身体,又总是给谢府带来灾难,真不知道这份情该怎么还才好。 小段子道:“娘娘说的事,都不是小事,奴才亲自跑趟谢府吧,保证扮的漂漂亮亮的。” 六娘没意义,又说:“不着急,一晚上没有睡都累了,上午歇一歇,下午再去也不迟。” 小段子心里很是感动,哪个娘娘会真心实意的关心一个下人呢,恐怕也只有谢婉容了。 他当初真是瞎了狗眼了,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看不到娘娘的好呢? 小段子道:“娘娘吩咐的事,奴才哪里敢耽误,您就是让奴才去睡觉,奴才也不过是躺在床上熬时间,还不如将娘娘的事情办妥了,回来睡个安安稳稳的觉呢。” 六娘自然看出了小段子的感动,“既然你着急,那也别耽搁了,去私库调点好东西带去谢府,早去早回。” 六娘回到仪元殿,小段子便出了宫,六娘因为一晚上没睡,匆匆吃了一点东西,便歇下了。 然而等六娘睡下之后,她有开始做那个梦,甚至那个梦还是连续的。 梦中的她似乎还不是皇上的妃子,甚至弘武帝也还不是皇上,她是王妃。 弘武帝对她很好,从好感值上可以看出,他很喜欢她。 梦中的她情商也很高,两个人新婚甜甜蜜蜜的,从来不会发生口角。 之后弘武帝领差事出京,突然传出弘武帝身死的消息,‘她’得不到弘武帝的消息担惊受怕,然后病倒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担忧才病倒的,知道‘她’下身见了血,众人才知道,原来王妃怀孕了。 六娘从睡梦中惊醒,一抬手却是摸到了一脸的泪水。 六娘怔怔的想着梦中的情景,若是按着原来的轨迹,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 这样想也不对,梦中的‘六娘’是怀孕一个月的时候,孩子就没了。 她现在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一个月的时候,正好是她在护国寺逃难的时候。 哪怕在悬崖上狠狠地撞了一下,都没有把孩子撞掉,这是不是说明,这个孩子命不该绝? 六娘心里乱糟糟的,也怕再梦到那怪异的梦,索性直接起了身。 六娘由妙凝侍候着起身,她问道:“小段子回来了吗?” “还没有。” 六娘皱眉,按说不过是传个话问个好,怎么会耽误一个上午的时间? 难道谢府又出事了? 正胡思乱想着,小段子却是白着脸进了殿。 小段子一靠近,六娘便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血腥味,她心中一凛。 “小段子,你去了哪里?” 小段子白着脸道:“娘娘,皇上下令将暴民全杀了。” 六娘听言,脸色一变! 084 皇后病重 六娘听了小段子的话,怔怔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其中的关系。 弘武帝杀那些闹市的暴民,一是因为他们犯了烧杀抢掠的刑罪,再就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粉的鼓动人处死自己。 弘武帝对难民置之不理,只是将人安排在棚户区,其实就是再给他们一个机会,若是他们老实安分,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人,以为天家是随便可以议论的,以为人多力量大,就算在京城中犯了事,法不责众之下,皇上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然而,皇上又怎么是轻易被人威胁的呢! 皇权之上,有多少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蝼蚁,或者是一个数字。 弘武帝杀他们,在他的治国生涯之中,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激起来,抹杀这些人,太容易不过了。 六娘问道:“大约有多少人?” 小段子到现在还有些腿打哆嗦,“一共是七百四十八人,还有南方犯死罪的官员及其家眷,加起来将近一千人,菜市场都血流成河了……” “别说了!” 六娘想着这样的场景,便情不自禁干呕了起来。 妙凝递上痰盂接着,对小段子责备道:“你怎么敢和娘娘说这样血腥的事情,要是娘娘有什么好歹,你担待的起吗?” 小段子也是吓糊涂了,看着娘娘不舒服,忙道:“娘娘,奴才给您请个太医瞧瞧吧!” 六娘摇头,“没事,不要大惊小怪的。” 六娘接过蜂蜜水,喝了几口,压下了那一股恶心的感觉。 太医说过,怀孕的时候恶心嗜睡都是正常的现象,她怀着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有折腾过她,一直都是安安稳稳的。 “对了,我母亲怎么样了?”六娘问道。 “谢夫人很好,人很精神,还说过两天就递帖子来看娘娘呢!至于娘娘交代的事情,奴才也已经说给了谢公子。” 六娘点了点头,尽人事听天命,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若是皇后娘娘撑不到找到华神医的时候,她也没有办法。 六娘挥了挥手,言说自己要静一静,六娘时常喜欢自己呆一会儿,于是宫人鱼贯而出。 六娘按了按额角,因为那怪异的梦,六娘并没有睡好,又听到暴民被杀,六娘心里很是不舒服。 那些暴民,都是以处死自己为借口闹事的,虽然皇上杀他们不全是为了自己,但是还是有五分的。 宫中的妃嫔为什么敢对她下手,因为她在宫中一直都没有威信,虽然她是皇上捧起来的宠妃,可也就是物质上高出众人许多,在其他方面并没有好多少。 宫外暴民被杀,宫内所有对她不利的宫妃,全被皇后娘娘丢到护国寺去了。 所以,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他们这样做的一部分原因,就是给她立威。 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谢婉容是不能动的人,谁若是敢动她,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六娘明白皇上和皇后的意思,而为了能顺利的生下孩子,她也不得不接受。 没有人是无辜的,那些暴民还有妃嫔,皇上和皇后给过他们机会的,是他们自己非要往死路上走。 虽然不能说一句死有余辜,但六娘也不会给自己戴上一个愧疚的枷锁! 之后,六娘在仪元殿内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而弘武帝自从回了皇宫之后,几乎没怎么来过仪元殿。 原因无他,皇后病重,弘武帝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皇后了。 六娘有孕在身,坤元宫又人来人往的,所以她并不是每天都去看望皇后娘娘。 她隔几天去一次坤元宫,竟然还有一两次碰上了安王。 安王对上六娘疑惑的眼神,说道:“本王来看皇嫂有什么问题吗?何况勤往宫里走动,还能碰到自己相看的人,本王为什么不来。” 六娘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皇后娘娘值得所有人敬重,请安王爷不要在坤元宫内说乱七八糟的话,若你不是真心来看她的,便少来几趟吧!不敬多应付一个人,也让娘娘多耗费一分心神。” 安王听言,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本王对皇后娘娘没有不尊重的意思,她是本王心中唯一一位皇嫂。” 六娘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坤元宫寝殿。 寝殿中,沈倚洛和几个有品级的妃嫔正在里面侍疾,这其中也包括明淑妃。 那些要秘密处死六娘的妃嫔,已经被一道懿旨送到了护国寺剃度出家了。 明淑妃则成除了皇后之外,唯一一个二品以上的宫妃。 甚至宫中起了传言,皇后若是西去了,明淑妃或许会是下一任的皇后娘娘。 六娘认为这传言或许有可能成真,毕竟明淑妃在弘武帝面前,可是从来没犯过错的。 虽然害六娘的事件之中都有她的影子,可六娘却从来没有抓住过她的把柄。 这样有手腕有头脑的人,确实适合做皇后娘娘! 明淑妃看到六娘进去之后,红着眼眶和她问好,“谢妹妹你来了,娘娘睡着之前,还提起妹妹了呢!” 六娘看了眼明淑妃对她的好感度,便知道她并没有改变多少,依然对自己没有好意。 ------题外话------ 客客的读者群群号:347014780,喜欢的可以加进去。 086 六娘忧虑 要说虚以为蛇,六娘自然不比任何人差,明淑妃露出善意的面孔,六娘闻琴声之雅意,也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多谢皇后娘娘和明淑妃姐姐想着我,妹妹本该天天来的,可是却又不得不顾着身体,还请姐姐们见谅!” 明淑妃握住六娘的手,感激的说道:“你是我轩辕朝的福星,可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 六娘看着明淑妃一副以皇后娘娘身份自居的样子,差点笑出来。 沈皇后还在呢,她便摆出这样的姿态,是不是太急了一点? 也对,现在皇后娘娘病重,她这个‘宠妃’又有了身孕,宫中的事务自然交到了明淑妃这位一品妃嫔的手中。 这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暗示众人,明淑妃就是下一任的皇后娘娘嘛。 而明淑妃若想实至名归,就必须表现出谦和大度的一面,所以六娘这个能产崽的,自然就成了明淑妃展现宽容大度的对象了。 六娘对于明淑妃的‘好意’照单全收,全程笑眯眯的看着她表演。 明淑妃似乎也发现了六娘讽刺的意味太足了,亲姐妹终于演不下去了,慢慢地收了声。 等明淑妃走了之后,侍候沈皇后的嬷嬷冲着明淑妃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声。 “一个个都盼着娘娘不好,也不怕将来下地狱之后,阎王判你们不能投胎。” 嬷嬷红着眼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瞥了六娘一眼,显然也将她算在了其中。 忠心护住的嬷嬷,六娘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倒是沈倚洛看不过去了。 “嬷嬷,不是这样的,皇后娘娘说过,或许西去才是对她的解脱,这些年她活的辛苦,娘娘没喘一口气,都是撕心裂肺的痛,娘娘说她倒是真心感谢那些诅咒她的,能让她快点的解脱。” 嬷嬷听言默默的流眼泪。 六娘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一个人活着的时间,与死亡之后的时间相比,可不就是匆匆的过客! 若说死亡就是解脱,却是一点也没有错。 沈倚洛又道:“我相信娘娘这样好的人,若是真的熬不住了,也肯定是去往极乐世界,必不会再受生前的苦了。” 一个十五六的小丫头,说出这些话来,真是让人有小儿学话的感觉。 六娘道:“你一个小丫头倒是看得开,而我却是希望娘娘能长长久久的活着。” 沈倚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也不是看得开,是什么东西都不往心里搁,我娘说我整天就是一个乐呵呵的傻丫头。” “这样不是很好吗?” 最起码她也想傻呵呵的活着,可条件却是不允许。 六娘在坤元宫内只能待半个时辰,再多了就怕将病气传给她,所以半个时辰一过,嬷嬷便催着她回去。 可今天六娘非要等皇后娘娘醒来,嬷嬷提醒了她,她依然不动如山的坐着。 眼见午时用膳的时辰到了,沈皇后依然没有转醒的征兆,倒是外面的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或许这声皇上驾到,沈皇后也听见了,她的眼睫毛颤了颤,过了好一会儿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沈皇后转头,便看到了正走进寝殿的皇上,她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微笑。 而弘武帝也忽略了所有的人,快步的走到床边,轻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了?” 六娘看着皇上与皇后互动,突然感觉自己没有呆在这里的意义了。 对于沈皇后来说,什么都比不上一睁开眼就看到皇上来的开心,哪怕她将自己当成了姐妹,也不一定愿意看到自己。 毕竟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是皇上的妾,是插足在他们之间的小三,更甚者她连小三都算不上,只是一个生育的工具。 六娘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往外走,沈皇后的贴身嬷嬷见了,悄悄的送了出来。 她以为六娘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想见一见皇上呢,现在皇上见了,她自然不好再和病重的皇后娘娘争宠了。 嬷嬷心里暗想,皇后娘娘还剩了多少时间,还非要来和娘娘抢皇上吗?枉皇后娘娘那么诚心诚意的对你,真是白眼狼! 嬷嬷心里还在说着六娘的坏话,六娘却低声对嬷嬷道:“嬷嬷附耳过来。” 嬷嬷看不上六娘的小伎俩,却又不得不听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耳朵伸了过去。 “华神医已经在路上了,千万让娘娘撑着一口气。” 这消息是谢府传进来的,六娘怕有人知道这事之后,有人图谋不轨的想办法拦截华神医。 而这个消息必须让沈皇后知道,以期能唤醒娘娘的求生意志,所以六娘将消息告诉了忠于皇后娘娘的嬷嬷。 嬷嬷听言照实愣了一下,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膝盖刚刚屈下去,便被六娘不动声色的拖住了。 “照顾好娘娘,别让任何人知道。”六娘说完便走了。 嬷嬷突然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擦了擦眼泪,重新回了寝殿。 六娘的孩子四个月多了,脱掉衣服,她的小腹能看到一个很明显的弧度。 六娘知道四个月的身孕,偶尔会感觉到胎动,然而她真的很用心的感觉了,肚子里面的小东西却是懒的要命,不愿意动一下。 院首把脉的时候,六娘忍不住问道:“院首大人,为什么我还感觉不到胎动?” 院首摸着脉象上并没有问题,开着保胎药说道:“胎动分人而异,娘娘不要着急,小皇子迟早会给娘娘打招呼的。” 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太医院自然不敢马虎,请脉都是院首亲自来。 六娘稍微放下了一些心神,然而当她入睡时,再一次做到那奇怪的梦。 梦中的‘六娘’像是能破开虚空看到她,‘六娘’幽幽的说道:“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 六娘瞬间被吓醒了,她摸着肚子,心头萦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恐惧。 没有胎动,孩子没有胎动会怎样? ------题外话------ 客客的读者群群号:347014780 087 不知所措 或许是忧思过重,一直没有害喜的六娘,突然严重的一发不可收拾。 六娘稍微吃点东西,便会立刻吐出来,等吐干净了,还不依不饶的吐酸水。 六娘突然害喜,将仪元殿上上下下的宫人吓了一跳,立刻将院首大人请了过来,就连皇上也惊动了。 弘武帝到仪元殿的时候,院首正在给六娘把脉。 “怎么回事?” 皇后病重,这些天来弘武帝脸上就没有露过笑脸,哪怕是来仪元殿,也是心事重重坐一会儿就走。 弘武帝看着六娘苍白的脸色,想到她那洁癖呕吐症,难道是病症又犯了不成? 弘武帝问话,六娘不愿意回答可以置之不理,可院首却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听到皇上问话,院首回道:“臣正在给娘娘诊脉,请皇上等一等。” 弘武帝看着六娘爱搭不理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难不成真的是六娘在嫉妒皇后? 可这可能吗?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院首才诊完脉,然而院首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归结为害喜。 “每个孕妇害喜的情况不一样,或者是头三个月害喜,或者是之后害喜,娘娘身体没有问题,算是怀孕的正常现象。” 院首说的模棱两可,弘武帝只好挥手让他下去,将殿内的人都打发了,弘武帝对六娘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吃不下东西?” 六娘心神不宁,听到弘武帝这没有关心,甚至还带着责备的语气,顿时更加烦躁了。 “皇上没有听到院首说吗,臣妾这是正常现象,难道院首的话皇上还不信吗?” 六娘端起蜂蜜水打算压一压心口的烦躁,可喝到嘴中之后,总感觉蜂蜜水带着一股腥味。 六娘一抬手将杯子扔了出去,清脆的响声响彻这个仪元殿。 “来人,我饿了,给我送吃的来。” 不吃东西是不行的,孩子或许根本就没有事,若是她不吃不喝的,反而会折腾出问题了。 六娘深呼一口气,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身体的反应,却是不受她控制。 弘武帝看着吃了吐吐了再吃的六娘,终于看不下去了,命人将东西撤了下去。 “是不是孩子有问题?” 没想到六娘听到这话,立刻不受控制的喊道:“孩子好好的,你不要咒他。” 弘武帝看着六娘的反应,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弘武帝脸色变了变,可想到刚才院首的诊断,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个孩子怎样的多灾多难,在前世他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六娘,朕知道孩子和母亲之间都是有特殊的联系的,告诉朕你的直觉,哪怕是你臆想的直觉也告诉朕,朕想办法救他!” 弘武帝镇定而笃定的看着六娘,似乎这一刻他就是她的靠山。 六娘确实太过慌乱了,她没有人可以依靠,就像当初她误以为怀孕流产的时候,哪怕知道弘武帝看她如死人,她也愿意靠近他怀里取暖,因为这宫中太没有人情味了。 她或许只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哪怕这个人是弘武帝。 六娘抚着自己的小腹,声音颤抖的道:“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像……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死胎,只有死胎不会与母体有联系! ------题外话------ 还有一更,写完先传到评论里 《痞相狠勾人》紫七 韩家忠烈,赫赫军功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 韩家孤女顶着皇帝私生女的名头,才得以存活 从此,斗斗仇人,抓抓小人,气得皇帝吐吐血。 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直到某日,邻国太子带国书来求亲, 相爷说:不巧,她是本相的夫人! 人前, 他是腹黑狠厉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权相。 在她面前, 怎么是个撒娇求宠还爱耍流氓的妖孽? 她送他两个字:痞相! 他回她两个字:宠妻! 众渣渣告状:相爷,您的夫人太凶残了。 相爷傲娇:本相就是要宠得谁都受不了她那臭脾气! 某女不悦:说谁臭呢? 相爷怂包:宝贝乖,为夫说自己呢! 众人哗然:相爷,您的节操呢? 甜宠无虐、一对一、有点污污的,希望泥萌喜欢~ 088 病危时刻 听到六娘的话,弘武帝的呼吸不由加重了几分。 他沉重的闭了闭眼睛,或许有些东西真的不可强求吧! 弘武帝睁开眼睛,看着慌乱的六娘,伸手将她抱进了怀中,“别怕,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是一个很强壮很聪明的孩子。” 六娘没有从弘武帝话中听出笃定的语气,却是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她一把推开弘武帝,“你什么意思?还会有孩子?那这个孩子你要怎样?杀了他?” 弘武帝脸色一变,气急败坏道:“谢六娘,朕是孩子的父亲,若朕不想他出生,早在你怀孕的时候,他已经不存在了。” 六娘呼吸一滞,然后盯着弘武帝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华神医不日便会抵达京城。” 弘武帝眼睛突然一亮,“那太好了,华神医欠你一条命,你完全可以让他救……” 弘武帝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怪不得她说华神医会来京城的时候,没有一丝笑容,沈皇后却在这时候恰好病重。 一国之母和皇上第一个子嗣,孰轻孰重,谁敢做这个决定。 一旦华神医到京,六娘手中的救命符,或许连她都没有资格做决定。 六娘冷笑的看着弘武帝,“你也说不下去了是吗?” 在他的心中,这个孩子或许重要,但绝对没有皇后重要,那才是他一心一意爱着的女人。 六娘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嫉妒过沈皇后。 当她知道华神医不日将要抵京的时候,她还兴奋的去告诉沈皇后,哪怕受到沈皇后身边的嬷嬷冷嘲热讽,她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可她现在才知道她有多么蠢! 沈皇后的生死,自有弘武帝替她操心,她算什么? 她傻乎乎的拿着救命的机会去救不相干的人,这机会却是用她孩子的生命去换…… 她谢六娘什么时候这么圣母了? 弘武帝看着六娘,道:“朕没有做什么决定,别用你的想法来揣测朕。” “还用揣测吗?华神医一旦抵京,若是华神医能救,满朝文武会让沈皇后死吗?” “我的孩子算什么?生下来也只是庶子,把沈皇后治好了,她还能生下正统的嫡皇子,那才是社稷的根本,谁还会在乎一个小小妃嫔的孩子?” 说到最后,六娘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没有孩子重要!” 弘武帝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同样对着六娘吼了过去。 “她从来都没有孩子重要!” 都没有你重要!哪怕朕恨你,恨不得你从来没有出现过,你也是朕心中去不掉的朱砂痣。 而对于沈皇后只有愧疚,只是愧疚而已。 后面的话弘武帝没有说,只是在心中想了想。 六娘看着更激动的弘武帝,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由怔怔的看着他。 弘武帝一回身将桌子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 “六娘,这是我们欠她的,是我和你一同欠她的。” 要不是沈氏,上一世他和六娘早就死了,根本就没有以后的太子,他们两人的命都是沈氏给的。 他们两人欠了沈氏两条命! 六娘不明白弘武帝这莫名其妙的话,却知道这里面一定包含很多内容,本能的让她将这句话记在了心中,以后应景的时候,好翻出来解读。 两人的情绪宣泄了出来之后,反而心里好受了许多。 待两人都冷静了下来之后,弘武帝先开口道:“一切等华神医抵京再说,或许只是我们想多了,孩子根本就没有事呢!” “不要胡思乱想,只有你好了,孩子才能更好,若这孩子有什么……朕不会眼睁睁不救!” 六娘道:“这可是皇上说的,请皇上不要忘记今天的话。” 或许是有人分担了自己的压力,六娘虽然还是害喜,但是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 而弘武帝以前两点一线,去上朝和去坤元宫,现在改成三点一线了,去上朝和去坤元宫仪元殿。 沈皇后病重,谢婉容却在这节骨眼上争宠,顿时让宫中上下怨声载道。 “明淑妃姐姐啊,这谢婉容也太不上台面了吧!这个时候还出幺蛾子,她也不怕给她肚子里的东西折寿吗?” “就是啊!怎么一天到晚见不到皇上的面,害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惹皇上生气呢,她怎么就那么大的脸面,在这个时候还敢争宠?难道肚子里多个东西,就当自己是王母娘娘了不成?” “皇后娘家还能忍着不发怒,还真是好涵养啊!” 明淑妃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悠闲的听着众妃的抱怨。 谢婉容关键时刻作死,她非但不会生气,还想鼓励她持续作死呢! 只有她品行不端,沈皇后去了之后,后位才不会落在谢婉容身上不是吗? 明淑妃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道:“最近仪元殿频繁召集御医,或许是谢婉容身子不舒服吧!” 一妃嫔嗤笑了一声,“我若是怀孕了,皇上要是不来我的殿内,我也会时常请御医看看,这招早就用烂了,谢婉容那贱人也好意思用。” “可再烂的招数,只要皇上吃这一套不就行吗?你看皇上还不是一天去一趟,甚至晚上也留宿。” “那烂货也不怕落个妖媚诱主的名声吗?” 众妃嫔一口一个贱人烂货的破口大骂,平时一个个装的道貌岸然的,可里子里全都有做泼妇的潜质。 然而她们也只敢在嘴上过一过嘴瘾了,没见和谢婉容做过对的,全都没有好下场吗? 众人讨伐六娘,明淑妃却大度的为六娘说好话,可她心里同样有疑虑。 谢婉容从来不是蠢货,甚至还和沈皇后特别的亲近,在这个节骨眼上,哪怕那些亲近是装的,她也应该继续装下去才对。 可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她却是掉了链子,若说这里面只是争宠,这可能吗?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谢婉容肚子的孩子,真的出了问题。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明淑妃嘴角的笑容,哪怕控制都控制不住。 明淑妃道:“各位妹妹,这些话只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去坤元宫说,皇后娘娘可再受不得刺激了。” “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诸位,皇后娘娘也是皇上的逆鳞,谁动了皇后娘娘,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众人心中一寒,有些脑子活路的,顿时熄了心思。 宫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皇上可不是念旧情的人,一个不好就可能去护国寺了。 明淑妃之所以提醒这些蠢货,不过是想让弘武帝知道,她有能力约束妃嫔,更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 明淑妃站起来,又道:“既然谢妹妹不舒服,她又是怀有龙嗣的人,咱们不如结伴去看看她吧!” 众妃嫔互相看了看,勉强挤出笑容道:“还是改天吧,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改天在找空去吧!” 让她们去看得意炫耀的谢婉容,她们吃饱了撑的吗? 明淑妃也不勉强,“那我就少陪几位妹妹了,妹妹们尽管在这里玩,回来再和妹妹们闲聊。” 明淑妃走后,妃嫔们自然也不会在她那里呆着了,纷纷走了。 “呸!真是会装,谁不知道她那点心思,不就是在肖想那个位置吗?” 另一个妃嫔道:“人家肖想有什么不对吗?放眼这后宫,现在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可不就是只有她一人了嘛!” 前一个说话的问道:“为什么只有她一人,谢婉容那贱人又是宠妃又是育有龙嗣的,难道她就没有资格吗?” 另一个妃嫔姓马,是三品的婕妤,听言高深莫测的道:“但凡育有龙嗣的妃嫔,按照先帝爷那时候的惯例,是要升妃位的,你看这位受宠的谢婉容,她的妃位可是动了?” 马婕妤听着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却轻慢的说:“后宫这大染缸,光看表面可活不长。” 马婕妤冲着那位娘娘点了点头便走了,留下那娘娘怔愣的反应了好长时间才想明白。 “对啊!不生妃位,生下来的龙嗣她谢婉容根本就没有资格养,那龙嗣长大了之后,她连庶母都算不上,哈哈还真是可笑啊,好一个宠冠六宫的宠妃。” 皇上的子嗣,不管是谁生的,喊皇后为母后,喊一品的妃嫔母妃,至于妃以下的宫妃,那见了面只要点头打个招呼就可以,是没有资格被成为母妃的。 谢婉容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若她的妃位一直不动,就算生了孩子也没有用。 那孩子既不会养在她的身边,也不会把她当母亲。 想明白这一点,这为娘娘恨不得大笑三声,早知道就陪着明淑妃一起去仪元殿转一遭了,这时候她谢婉容多得意,以后就有多惨。 其实升妃位的问题,沈皇后和明淑妃都想到过,沈皇后想的是等她死后,谢婉容就是下一任的皇后娘娘,根本就不用麻烦的去升妃位了。 而明淑妃想到了,却故意用她名不正言不顺的借口,当作视而不见,不提给谢婉容升妃位这件事。 转眼十多天又过去了,沈皇后依然是随时咽气的模样,而六娘也依然感觉不到胎动。 这天在弘武帝上早朝的时候,坤元宫的传话太监闯到了金銮殿上。 “皇上,皇后娘娘不行了,院首大人请皇上速速去坤元宫。” 弘武帝站起来大步便往外走,百官也按官位大小跟在皇上后面,皇后娘娘驾崩,百官是应该跪送的。 089 六娘救人 坤元宫沈皇后病危,其他妃嫔自然也会知道,六娘接到消息的时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焦虑腹中的孩子可能不好,担心华神医来了之后,那救命符或许用不到孩子的身上。 然而不管是她还是皇上,都忘了沈皇后的身体,或许撑不到华神医抵达京城。 所有的担忧,似乎在这一刻都是多余的。 六娘深吸了一口气,对妙凝道:“找件素色的宫装。” 六娘换好衣服,到了坤宁宫的时候,皇上和百官已经到了,百官在坤元宫外跪着,六娘走到宫妃跪地之处,在明淑妃的旁边跪了下去。 六娘的品级虽然没有明淑妃高,但是她有不跪帝后的特权,只因为这一点,造就了她超然的地位。 明淑妃转头看了看六娘微微隆起的腹部,温婉的道:“谢妹妹,你身怀龙嗣,还是免了跪殿吧。” 就在这时,大内总管王喜走到了六娘的身边,轻声道:“娘娘,皇上宣您进殿。” 六娘刚跪下,便被王喜又扶了起来。 明淑妃面上虽然还维持的微笑,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清她的表情很僵硬。 六娘被王喜扶进寝殿,太医院的御医们跪在床前,她越过众人看向床上的沈皇后。 她无力的躺在弘武帝的怀中,脸色紫青,嘴巴张开,似乎想要吸空气,可她出气却比进气多。 沈皇后眼神殷切的看着六娘,六娘快步走到床边,六娘主动握住她干瘪的手。 沈皇后又看向弘武帝,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然而她的眼睛就像会说话一般,清楚的表达了她的意思。 她想让皇上将后位传给六娘。 六娘看着沈皇后,突然心里空荡荡的。 在这倾轧的后宫,若不是沈皇后一力的护着她,她其实走不到今天。 沈皇后是一宫之主,只要她想捏死自己,和碾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哪怕她备受弘武帝的‘宠爱’。 可是沈皇后非但没有为难过她,甚至将她当成了亲姐妹,打从一开始,她就把自己当成了皇后来培养。 而今天,这个护着她的人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可她依然竭力的想要将自己送上皇后的宝座。 这里面虽然有为皇上的考虑,可何尝不也是为了她呢! 弘武帝开口道:“传旨,谢婉容贤良淑德,又育有龙嗣,德才兼备……” 弘武帝没说一句话,传旨的公公便对着殿外唱和一句。 明淑妃听到传旨公公的话,她差点就跪不住摊在地上。 不管她怎么努力,皇上的眼中只有谢婉容那个贱人吗? 那她这些天的忍辱负重又算得了什么?她就像傻子一样沉浸在皇后的美梦中,孰不知皇上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 早知道这样,她为什么约束其他的宫妃,或许趁着后宫内乱,还能将她一举除掉。 明淑妃露出狠毒的眼神,马婕妤侧头正好看到她的眼神,不由摇了摇头。 皇上若是有意思让她做皇后的话,早就将她升为四妃之首了,可皇上什么都没有做,已经表明了态度。 只是某些人不知好歹,痴心妄想罢了! 传旨公公还在不遗余力的夸赞六娘,殿内,跪在床前沈皇后的心腹嬷嬷突然站了起来。 “皇上,谢婉容真的有您说的那么好吗?她在皇后娘娘病重的时候,却勾着皇上去仪元殿,这不是善妒是什么?” “还有,她告诉老奴,华神医已经在路上了,然后让老奴千万让皇后娘娘坚持住,她一边给了娘娘希望,又一边勾着皇上让娘娘难受失望,她分明就是故意让娘娘万念俱灰,这样的妖女怎么配做皇后?” 沈皇后听到嬷嬷的质问,她说不出话来,却艰难的摇了摇头,一味亲切的看着皇上,让他接着传圣旨。 弘武帝淡漠的看了嬷嬷一眼,道:“将她拉下去。” 华神医不日即将抵京是真的,并不是六娘骗人的,至于勾着他去仪元殿,若不是他主动去的,谁还能左右他的想法。 歇斯底里的嬷嬷带下去之后,弘武帝接着道:“现册封谢婉容为一国之……” 母字还没有念出来,竟然又有人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小段子不顾殿前失仪,直接对六娘喊道:“娘娘,谢府来人了,您等的人到了。” 六娘再看向沈皇后的时候,沈皇后眼睛已经闭上,嘴角露出了微笑。 六娘急匆匆的说道:“皇上把沈皇后放平,找一个强壮的嬷嬷来,快!” 六娘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凭着本能在救沈皇后。 她上前按压沈皇后的心脏,待嬷嬷走到床前,她说:“捏住娘娘的鼻子,掰开她的嘴,对着她的嘴里吹起,别磨蹭,快!” 嬷嬷不敢耽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却依旧听命令的做了。 六娘和嬷嬷一起努力,足足过了五分钟的时间,沈皇后才重新恢复了心跳。 ------题外话------ 喜欢就投一票吧,么么哒 090 你要救谁 等六娘停下来的时候,她不由晃了晃。 六娘身怀有孕,这些天因为害喜一直吃的不太多,此时全神贯注的忙了这么长时间,站起来的时候有些眼冒金星。 弘武帝见状一手扶住了她。 皇上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六娘一眼,在他的眼中,六娘就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对所有人都像是隔着一层罩子。 可是就在沈氏千钧一发之际,她却是想也不想的救了她,哪怕她救了沈氏,很有可能便相当于放弃了自己的孩子。 六娘回头看了弘武帝一眼,似乎明白他心里怎么想的,她苦笑了一下。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只是看不得一条生命死在我眼前而已。” 救沈皇后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脑子若真的计较沈皇后和她孩子的生与死,那么本来已经咽气的沈皇后,绝对没有机会再救回来了。 弘武帝在六娘的耳边说了一句,“你放心,咱们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六娘却说:“不用给我打包票,这都是命吧!” 在她将沈皇后救回来的那一刻,或许已经注定了结局。 六娘低头扶着自己的肚子,淡淡的说道:“不管怎样,我会将孩子生下来,皇上若是不能接受第一个孩子或许有缺陷,那就将我送出宫吧,我知道皇上并不喜欢我,皇上想找听话棋子,很多女人能做到。” 弘武帝没有说话,至于他对六娘的感情,他自己早就分不清了。 弘武帝对院首道:“想办法吊着皇后的命,朕去去就来。” 本称为神医的人,自然连皇家的面子也不会看,华神医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弘武帝不敢托大,带着六娘亲自去宫门迎接。 龙撵还没有抵达宫门,六娘便听到了一人的吼叫。 “谁说老头子欺师灭祖背信弃义的,叫她给老头子出来,老头子保证不毒死她。” 谢夫人站在华神医的旁边,点头哈腰的听着他大呼小叫,似乎在赔礼道歉。 六娘下了龙撵之后,淡淡的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既然欠人一条命,为什么非要等到人家十八岁的时候才答应还命,若是你欠命的那人根本没有机会活到十八岁呢,这不是赖掉是什么?” 华神医是个头发胡子花白,脸上却不带褶子,一个圆润润精神奕奕的老头子。 这老头子一蹦三尺高,窜到六娘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吼。 “你这小丫头会不会说话,老头子祖上的规矩,便是欠了人命要等到那人十八岁还,老头子依着祖宗规矩办事,哪里是欺师灭祖了,你今天要给老头子说清楚,不然老头子把你毒哑了。” 六娘哈哈笑了两声,道:“是你欠了我一条人命对吧!” 其实华神医欠的是原身六娘一条人命,并不是现在的她。 据说原身小的时候,将一个街头快死的老乞丐带回了家治病,那老乞丐病治好了,华神医便上门了,带走了老乞丐,言说欠了六娘一条命,等她十八岁的时候会来找她,替她就一个想救的人。 华神医道:“若你是谢家那小丫头的话,那就没错了。” 六娘点头,“那么就相当于我是债主,你是欠债的,没错吧!” 华神医点头。 “那么什么时候需要还债,不都是债主说了算的吗?凭什么你欠债的这么嚣张?还是你当年欺负我小不懂事,才定下的这狗屁规矩。” 华神医想说话,六娘却咄咄逼人的接着说:“当年你若是只想着哄小孩子玩的,那你现在就直说,我虽然指望你救命,但看你这背信弃义的人品,估计医术也不怎么样。” 华神医被六娘驳的哑口无言,他涨红了脸哆嗦着嘴唇,那模样似乎下一刻就有可能厥过去。 六娘不咸不淡的又加上一句,“要装死行啊,一会儿你见死不救的名声,很快就会传遍大江南北。” 华神医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六娘的难缠,他上下将六娘打量了一遍。 “你让老头子救你的孩子?要求人救命,还这么敢对老头子嚣张的,小丫头你可是独一份!” 六娘突然听到华神医这话,简直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她几乎站立不住。 弘武帝搂住六娘,沉声问道:“孩子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救?” 众人突然听到谢婉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谢夫人更是惊住了。 她知道六娘一直催着华神医进京,但是当初给府中传的消息是为了救皇后娘娘,可到了紧要关头,六娘肚子里的孩子却不好了。 这当头一棒槌简直要把谢夫人砸晕了。 华神医哼了一声,“怎么样了,再过一两个月,估计就是死胎了。” “还能不能救?”弘武帝再次出声问到。 “救,当然能救,老头子欠了她一条命,她要是说救老头子还能怎么样。” 华神医对着六娘吹胡子瞪眼,很不满意她求人还嚣张的样子。 “宫中还有一位等着华神医看看,神医请随朕进宫去看看吧!” 华神医听言,却道:“老头子只欠了一条命,也只能救一条命,若是有两条命需要老头子救,你们最好趁早想好舍了哪一条。” 弘武帝搂着六娘,将她抱上龙撵,对华神医道:“先随朕来吧!” 一行人加上谢夫人和华神医,又回到了坤元宫,弘武帝依然搂着六娘下龙撵,在经过安王的时候,弘武帝看了安王一眼,随后便走了过去。 华神医见到形销骨立的沈皇后,这次没有直接断定能不能救,而是把了脉才说话。 “这个也能救,不过要费上两三年的功夫,和正常人活蹦乱跳是不可能,但活到五六十,生个崽子倒是可以的。” 华神医转向六娘,道:“小丫头,你说就睡吧。” “慢着!六娘等一刻钟再做决定。”弘武帝出了寝殿,对安王道:“安王,你随朕来。” 091 救皇后吧 从知道孩子不健康之后,六娘便像丢了魂一样不言不语,就是弘武帝让她等一刻做决定,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谢夫人脸色白的已经没有了人样子,她拉住六娘的手问道:“怎么会这样?你找华神医,不是为了救皇后娘娘吗?为什么孩子会不好?” 谢夫人此时也有些语无伦次了,六娘又怎么会愿意孩子有问题,孩子生病了又怎么会是大人不愿意就能阻止得了的。 就在这时,沈皇后的母亲沈夫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沈夫人看到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沈皇后,眼中有悲哀却没有悲伤到极致。 想想也对,沈皇后从小便有心悸之症,性命随时都有可能终结,她父母这些年早就做好了父女情缘一朝了断的准备。 对于沈郡王和郡王妃来说,沈皇后能多活这些年,已经是上天给的福报了。 沈夫人显然也听说了华神医的到来,她看了看六娘,神情有些拘谨讪讪的。 “婉容娘娘,孩子还可以再……” 沈夫人的‘有’字,在六娘静幽幽的眼神中没有说下去。 宫门外华神医说的话,那么多人在场,消息自然是长了翅膀飞到了有心人的耳中。 谁能想到,谢婉容使手段将华神医骗到京城来,本来是为了皇后娘娘,可天意就是这么弄人,天意不想让你做好人,你便落得进退维谷里外不是人。 “郡王妃,你什么意思?你也是做母亲的,你难道不能体会那种切肤之痛吗?你怎么有脸说的出这种话?” “没错,六娘一开始找华神医就是为了皇后娘娘,可你也知道后宫倾轧,没有孩子傍身,能指望皇上的那点宠爱吗?” 六娘虽然三魂六魄游荡在外,却也知道谢夫人将皇上也扯进来,搞不好会被人小题大做。 她拉着谢夫人的晃了晃,对着她摇了摇头。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救命符虽然握在她的手中,她却没有资格救谁。 多么可笑啊! 谢夫人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她出身不高,以往更注意礼仪,决不让别人看轻自己,可现在她却实在忍不住了。 “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做错了什么?沈皇后都断气了,我女儿救回来了一次,你们还要怎样?非要让我女儿舍了腹中的孩子再救皇后,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 若没有六娘,在华神医到达宫门口的时候,沈皇后就已经死了。 她明明有那么多次对沈皇后不管不问,可她却管了,然而最终将自己逼进了绝境。 谢夫人拉着六娘的手嚎啕,“你怎么就这么傻啊,为什么这么蠢!” 郡王妃扑通跪在了六娘面前。 “娘娘,您是菩萨心肠,您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救救倚凌吧!” “这孩子从出生就带着病,我们做父母的怕她迟早要走,连爱也给的奢侈,这孩子从小活的委屈,可她从来不抱怨,她身边亲缘少朋友也少。” “自从娘娘进宫之后,我进宫来看她,她给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娘娘,她把娘娘当成了亲姐妹,您能为她付出这么多,就再可怜可怜她吧!” 郡王妃要给六娘磕头,却被谢夫人推倒了。 “你女儿可怜,我女儿就不可怜吗?以后孩子还会有,那会是这个孩子吗?” “你要这么说,好啊,你和郡王爷在生一个不就行了,把她当成皇后娘娘的转世不就行了。” 谢夫人犯起浑来,直让人臊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郡王妃这都多大岁数了,就算她想生,估计也怀不上啊! 沈皇后寝宫内,谢夫人和郡王妃闹成一圈,六娘没有精力阻止她们吵,也就随着她们去了。 这时,小段子在六娘耳边道:“娘娘,谢公子在偏殿等您,您要不要去见见。” 六娘过了好长时间才点了点头。 出了寝殿,百官都还没有走,宫门口和寝殿内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进众人的耳中。 当六娘出来的时候,百官全是表情复杂的看着她。 这样的谢婉容,谁还敢说她是祸国妖妃?曾经诋毁过她的官员,不由脸热了起来。 六娘还以为自己出来之后,迎接她的会是百官山呼让她就皇后的声音,然而却是恰恰相反,百官集体缄默了。 也对,在众人的眼中,像她这样的傻子,估计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六娘想扯出一个微笑,时刻将人生当成一场的她,今天却一直出戏,还真是对不起她天生的戏骨啊! 六娘的脸色几近苍白透明,虽然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却让人莫名的心疼她。 她的美脆弱又令人窒息! “娘娘……”小段子喊了六娘一声。 六娘抬步往偏殿走去,突然,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掩盖了一切污垢! 六娘进入偏殿,谢睿书对她招了招手,又对小段子道:“找个烫婆子让她抱着。” 六娘对谢睿书问道:“大哥你怎么进宫了?” 谢睿书身上没有官级,按理说是没资格入宫的。 谢睿书冷笑,“皇后的命要用咱们家的人来换,我要进宫自然没有人敢为难。” 六娘扶着肚子没有说话,孩子现在还活着,却感觉不到胎动,应该是他太弱了,折腾不动吧! “人是你救回来的,后悔和无悔你心中有数,想报仇还是怎样,都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 且说弘武帝和安王到了坤元宫后花园,皇上久久没有说话,安王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兄,你不会又要威胁臣弟吧!”安王语带讽刺的到。 “朕知道华神医也欠你一条命,你可否用那次机会就皇后?” 安王听到这话脸上简直精彩极了,在算是明白,在弘武帝面前,他就像脱光了在他面前裸奔。 “本王若是不答应,皇上要怎样?” “将你不能近女人的消息宣传出去怎么样?” 安王指着弘武帝鼻子骂道:“轩辕曜你还要不要脸了?本王害怕了你不成?本王那么多的妾侍,就算你说出去,别人是信你还是信本王还不一定呢!” “近女人这么多年,却没有一个子嗣出现,这算正常吗?”弘武帝淡淡的道。 “你也正常不到哪里去吧!好不容易有个怀上的,还是一个不正常的,你能好到哪里去?” “那你到底救不救皇后?” 安王双手抱胸,“没门!” 安王似想到了什么,邪笑:“所以出了本王隐疾,你没有能威胁本王的筹码了是吧!” 安王说的没错,弘武帝确实没有了筹码,众人都知道安王想造反,可他至今依然活蹦乱跳的。 弘武帝若是用造反威胁安王,估计天下人都能笑掉大牙! 知道安王软硬不吃,弘武帝也不再耽误时间,转身便走。 安王突然叫住弘武帝,“你这是决定救六娘的孩子了?” “嗯,华神医本不应该出现。” 安王抓住了这话中的疑点,“你什么意思?六娘想要救皇后,反而是你不愿意救?华神医不应该出现,意思是华神医进京,你是阻拦过的,却是没有拦住?” 安王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没错,在知道六娘腹中的孩子可能不好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然而他的人却是没有拦住华神医。 一个帝王,这个国家却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不得不不让弘武帝震惊! 安王从弘武帝的表情中,便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安王冷笑,“所有人都知道你最心爱的女人是沈皇后,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呢!” 弘武帝没有反驳。 他欠沈氏一世的恩情,用十世做牛做马来还都可以,只是别逼着六娘还,还是用以命换命的方式。 “你要救六娘孩子,哪怕救活了也是毁了这个孩子,哪怕六娘和孩子将来会被天下文人笔诛口伐?” 放着天命国母不救,却救一个小小妃嫔的孩子,天下会怎么看六娘?会怎么看弘武帝,又会怎么对待这个孩子? 弘武帝只淡淡的一句,“这个孩子必须活着。” 弘武帝抬步离开,走出去十几步,安王邪笑道:“我救六娘的孩子,你用六娘手中的救命符救皇后怎么样?” 弘武帝藏在袖中的手,终于慢慢地松开了,他转身说:“好!” “你就不怕六娘恨你?” 弘武帝离开安王的视线,声音隐隐传来,“她一直都很恨朕!” 弘武帝回到坤元宫寝殿,六娘已经重新回到了寝殿,而被宫人带去吃早膳的华神医也回来了。 “决定要救谁了吗?”华神医问到。 弘武帝道:“救皇后!” 他握住六娘的手,那只小手却冰冷的异常。 华神医看向六娘,“你说了算,你只要说出来,哪怕天王老子来了,老头子也给你救。” 六娘身体微微颤抖,一字一顿的道:“救皇后!” …… 六娘出了寝宫,众人都在外面等着,而她就像一个游魂一般站在那里。 小段子担忧的看着她,生怕她支持不住。 小段子一低头,突然看到一抹殷红,他脸色一变,“血,娘娘流血了。” 092 闲人免进 安王见状,三两步来到六娘的身边,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用她手中的救命符去救皇后,诚然能让六娘能对弘武帝死心,可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打击。 何况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可以救她的孩子。 安王抱着六娘,在他耳边说道:“不要怕,华神医也欠我一条命,我可以救你的孩子。” 然而六娘已经听不到安王的声音了,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一次次的打击终于击垮了她! 安王抱着人往寝殿走,站在殿外的明淑妃,嘴角慢慢地勾了起来。 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好笑三声。 旁边扶着明淑妃的宫人,见娘娘嘴边的笑容实在太明显了,不得不出声提醒。 “娘娘,您还是收敛些吧!让别人看到了不好!”宫人轻声提醒道。 “有什么好怕的,皇后娘娘马上就好了,这不值得高兴吗?” “可是谢婉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那是皇上第一个子嗣,娘娘为皇上‘心痛’,不应该愁眉苦脸难受吗?” 明淑妃捂着帕子笑了笑,她现在的心情特别的畅快,让她感同身受体会谢婉容的难受,她真的做不来。 “谢婉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没了,可你别忘了,只要皇后娘娘的病治好了,完全可以给皇上生下正统的嫡皇子,和嫡皇子相比,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皇子,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不是吗?” 宫人终于明白,娘娘现在高兴的心情,算是掩饰不过去了。 宫人话题一转,说:“娘娘,国公爷传进来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一提到秦国公,明淑妃脸上的笑容果然消失了。 “没想到那个贱人,竟然给我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没关系,那是我的父母,总归还是向着我的。” …… 且说安王将人抱进皇后的寝殿之后,华神医不用回头就知道六娘的状况,头也不抬的道:“把人抱过来吧!” 六娘被放在了沈皇后的身边,沈皇后是一个人形的皮包骨头,而六娘也好不到哪里去。 脸上惨白的几乎透明,将近五个月的肚子已经隆出了一个高度,她没有任何反应的躺在床上,就像一个破碎的娃娃任人摆布。 华神医拿着金针在六娘的身上扎了几下。 “这丫头怀孕的时候,应该是受过很严重撞击伤到了肚子,孩子要在肚子里呆着,他四周都是淤血,就是羊水也搀着淤血浑浊不堪,久而久之自然便将孩子憋死了。” “老头子能给她腹中的孩子清清毒,不过这孩子胎毒已经入体,生下来体弱多病是肯定的。至于大人……” 弘武帝脸色一变,“大人会怎样?” 在看到一身血迹的六娘被抱进来,弘武帝便强压下了一口血,听到这里连身体都不由晃了晃。 王喜伸手扶住弘武帝,眉宇间全是浓浓的担忧。 他和皇上相处的时间最长,几乎是白天黑夜形影不离的守着皇上,只有他知道皇上承受了多少。 这几个月以来,皇上每天睡觉的时间几乎没有超过两个时辰的时候。 皇后病重,谢婉容出事,华神医莫名其妙到了京城,还有那似敌非友的苍狼国,皇上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来用。 “皇上,您先别激动,有华神医在,娘娘肯定没事的。” 安王也在一边脸色难看的问道:“六娘会怎样?” “她腹部满是淤血,这个孩子应该是她唯一的孩子,而若是非要生下这个孩子,等生产的时候,她大出血血崩的可能有五成。” 华神医说完,弘武帝嘴角慢慢地流出了血。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王喜惊恐的喊道。 华神医头也不抬的道:“他没什么事,整天郁结于胸吐口血对他来说是好事!” 安王却一点不关心弘武帝死不死,他甚至还盼着弘武帝立刻翘辫子呢。 “那这孩子别生了,给她将孩子打掉!” 华神医听到这混帐话,终于抬头了,他翘着胡子骂道:“孩子在腹中长到三个月就有了意识,和人没啥区别了,你这混账让老头子杀人?” 弘武帝一字一顿道:“打掉,六娘不能有事。” 此时,弘武帝才发现,在六娘生死面前,他永远做不到无动于衷。 所以他那些恨意,与此刻相比竟是那么的可笑! 不爱又怎样?欺骗又怎样?若是这一世六娘没有到他身边,他依然会将她记一辈子吧! 六娘躺在床上没有反应,若她现在睁开眼睛的话,或许会大吃一惊。 因为弘武帝头顶上的好感度终于有了变化,竟然不是负数了,而是变成了零。 华神医看着这一个两个都是疯子,没好气的说:“晚了!现在给她落胎还不如让她将孩子顺利的生下来,老头子还能给她调理一下身体。” “若是在她怀孕一两个月的时候落胎,是不是最好的时机?”弘武帝问。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们又看不出她身体有问题。” 华神医不耐烦的冲着两个混蛋挥了挥手,“出去出去,影响老头子治病,治不好别和老头子嚷嚷。” 轩辕朝最尊贵的弘武帝和不可一世的安王被一个老头子轰了出来,然而两人却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刚才华神医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可弘武帝却是知道,当初若是他狠心的将孩子打下来,或许现在便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那时被她彻头彻尾的耍了一次,怎么就没有不顾一切的将孩子打掉呢? 弘武帝突然转向安王道:“刚才你进去,没有说让他救人他便自己救了,所以你那救命符还没有用。” 安王听完一愣,然后抽着嘴角看着弘武帝,感慨道:“怪不得这皇位能让你得了去,就你这十丈厚的脸皮,本王都自愧不如。” 弘武帝这是明显的耍赖,安王虽然开口讽刺,却没有拒绝,显然为了六娘,他也打算豁出脸皮去了。 就在弘武帝等着消息的时候,黑甲军首领尉迟走到了他的面前。 “皇上,属下办事不利!” 尉迟正是前去阻止华神医进京的人,然而无往不利的黑甲军,竟然也有失手的时候。 “怎么回事?”弘武帝并没有避着安王。 尉迟冷冰冰的回道:“有一股不明的势力,训练有素,军纪严明,和黑甲军不慌多让,属下与其较劲的时候,华神医趁机进了京。” 华神医专精医毒,就算尉迟也不敢近他的身,至多给他使些小绊子,比如对他的马车做手脚,或者他进入了哪个城,这城正好戒严只许进不许出。 然而这些小伎俩,在有人捣乱的时候,便起不到作用了。 “这股不明势力,有官府的影子,皇上给属下的令牌不怎么好用!” 尉迟冷着脸一板一眼的说完,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这皇帝,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县官呢! 所谓天高皇帝远,自认是土皇帝的自然大有人在。 “都是在哪里令牌不好用?” “蓟县、襄阳县、柳林、驹杨……咸阳一共十个县城令牌不好用。” 等尉迟说完,尽管他还挂念六娘的安危,可是在忍不住了,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你不应该说哪里令牌不好用,而是说哪里令牌好用。”安王嘲笑道。 十个县令牌不好用,恐怕尉迟经过的所有县城,这些不好用的都占了一半以上了。 尉迟脑子似乎不怎么会转弯,听了安王的话,真的回答了。 “沛县、新县、临县这三县没有阳奉阴违。” 安王摸着下巴,“果然被本王猜中了,被莫名势力渗透到如此,那还是轩辕朝吗?” 弘武帝没有说话。至少现在还算是轩辕朝,若是他迟迟没有发现的话,也许就不一定了。 就像前一世一样,他这个帝王,最后也不过是一箭身死的下场! 弘武帝对尉迟道:“朕要这十多个县城官员以及其亲属的资料。” 尉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 这一等就到了下午,皇上在坤元宫外站着没用膳,大臣和妃子们自然也跟着挨饿。 寝殿内六娘醒过来之后,便对着小段子道:“回仪元殿。” 六娘从沈皇后身边坐起来,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她,下了床便往外走。 华神医将沈皇后已经扎成了刺猬,他医治沈皇后正到了关键时刻,只说道:“出门捂严实一点!” 妙凝要将狐裘披到她身上,然而六娘并没有等她,直接走了出去。 出了寝殿,六娘被冷冽的寒风吹的晃了晃,一双手适时的扶住了她。 六娘不用看便知道这骨节分明的手是谁的,她顷刻间打开,然后直接对小段子道:“以后仪元殿没有我的命令,哪怕是皇帝也不准进。” 小段子高声应道:“是,奴才谨遵娘娘的命令。”小段子也在为六娘叫屈! 093 恨皇后吗? 不管是六娘的大逆不道,还是小段子这样不知死活,众人竟是不敢说一句话。 人家为了救皇后,差点失去自己的孩子,人家就是有点怨气,难道这是不应该的吗? 就在这时,谢睿书道:“皇上,谢婉容娘娘大仁大义,您难道不应该奖赏娘娘吗?” 谢家明目张胆的要升官发财,众人也只敢眼观鼻鼻观心的忍着。 弘武帝看着六娘的背影,道:“传旨……” 圣旨下,六娘从小小的四品婉容,一跃成了尽在皇后之下的皇贵妃。 然而王喜去仪元殿传旨的时候,却是连门都没能进去。 估计守门的嬷嬷是遵守这样的原则:仪元殿禁制皇上和狗入内。 嬷嬷虽然没有说难听的话,可王喜在她们眼中却是总结出了这样的意思。 王喜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没办法只能打开圣旨,在仪元殿门口大声的念了圣旨。 这天,小段子进殿内禀报:“娘娘,沈姑娘来看您了,您要见吗?” 这些天,华神医每隔一天便给六娘针灸一次,本来怀孕是不会来葵水的,可偏偏来了。 六娘又要给腹中的孩子提供营养,又要维持自己的生命活动,一个孩子对于孕妇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可她还要通过葵水来排去体内的淤血,这简直就是一种负荷。 不过就是几天,她的脸色蜡黄的可怕,身上也软的没有力气。 华神医却道:“不能天天在床上躺着,要不然生产的时候没有力气。” 于是华神医又逼着六娘每天走半个时辰。 此时正是她要走一走的时间了,听到小段子的话,便道:“将人带到后花园吧!” 六娘在仪元殿后花园见到沈倚洛,她先是怯怯的看着自己,似乎不敢靠近。 六娘问道:“怎么了?” 沈倚洛挠了挠头,问道:“娘娘,您是不是恨皇后娘娘,所以最近才不去看她了吗?” 六娘一愣,没想到沈倚洛这么直白的问出来。 她恨沈皇后吗? “谈不上恨,只是不想再做姐妹了。” 等沈皇后病好了之后,她们以后便有了直接的利益冲突,她可以承宠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那么她这个‘宠妃’便会成为沈皇后面前的绊脚石,只要沈皇后真的爱弘武帝,便容忍不了自己的存在。 没有利益冲突,她们可以安心的做朋友,在她死的时候,甚至能将皇后给她。 可一旦有了利益冲突,六娘不认为她们的‘姐妹之情’,经得住时间的考验。 沈倚洛难受的道:“您不和皇后娘娘好了,难道连倚洛也一并不接受了吗?” 六娘反问,“我们本来就不熟吧?” 沈倚洛快哭了道:“可是倚洛很喜欢娘娘,一直想和娘娘亲近的。” “可是你早晚会离开皇宫。” 沈倚洛摇头,“不会的,这一次选秀大选倚洛也要参加,我会留在宫里。” 看来又要少一个真心待她的人了! 六娘淡淡的道:“是吗?那提前恭喜你了!” 六娘一句淡淡疏离的话,终于让沈倚洛哭了鼻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你太过分了。” 沈倚洛哭着跑了,弄的六娘简直就像负心薄情的混蛋。 六娘对小段子问道:“我又说错什么吗?” “娘娘说的很对,不过沈姑娘心思单纯,想来就是以后也不会对娘娘不利。” 六娘兴致不高的说:“那谁知道呢?” 然而第二天沈倚洛又来了仪元殿,被请进来之后,板着脸看着六娘,眼中却是‘快点给我道歉,只要你道歉我就原谅’的神色,弄的六娘想装作看不清都不行。 然而即使她看懂了,也假装没看懂。 沈倚洛又生了一肚子气离开了,可到了第二天,她依然不依不饶的来仪元殿报到,那毅力简直连六娘都不得不佩服了。 半个月之后,六娘看了一口气,“好了,我认输了行了吧!” 094 惊喜胎动 沈倚洛似乎等六娘这句话等了很久了,她听到之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又故作高傲的道:“我娘说了,只要坚持是没有做不到的事情的,而我一直都很佩服我娘。” 然后沈倚洛开始缠着六娘,六娘不提皇后娘娘的病怎么样了,她也从来不告诉她。 不过她可是提起了安王。 沈倚洛神神秘秘的道:“娘娘,安王殿下是不是喜欢你啊?” 那天安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六娘抱进了寝宫,虽然弘武帝没有说什么,但是以安王放荡不羁的个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安王喜欢皇贵妃了。 要不是六娘腹中的孩子是在去护国寺之前怀上的,也许就有人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皇上的了。 六娘反问,“为什么要提起他?” 那天之后,六娘才知道安王手中也有一次求华神医救命的机会。 沈倚洛道:“皇后娘娘对我说,皇上被人用安王的那次救命的机会救她的,但是出于某种愿意调换了。” 沈皇后聪明,知道安王手中有救命符之后,不用弘武帝亲口告诉她,她便推断出了前因后果。 安王这样做,无非就是要在皇上和六娘之间制造矛盾。 可是弘武帝想要救两个人,就不得不答应。 “我明白。”六娘淡淡的说了一句。 沈皇后都明白的事情,六娘怎么会想不明白。 可是明白又怎样?当将救命符让给沈皇后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有多么的疯狂。 她若是有能力,她恨不得将整个世界夷为平地。 她是救了沈皇后,没错,但若是她腹中的孩子没了,她恐怕一辈子也过不去这个砍儿。 安王的算计她知道,甚至她一点也没有生气,因为没有他她的孩子保不住。 沈倚洛的声音压的更低了。 “那娘娘你是不是也喜欢安王?我总感觉娘娘你对皇上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甚至你平时看皇上的时候,眼中也带着防备,然而你对上安王的时候,却不会这样。” 六娘听到这些话,无意中看向沈倚洛的头顶,要不是好感度在七十以上,她都要怀疑沈倚洛是不是故意在给她设陷阱了。 她是后宫的宫妃,沈倚洛却明目张胆的问她,是不是喜欢皇上之外的男人。 但凡有点心机的人,也不能这么问吧! 六娘对上沈倚洛清澈的眼睛:好吧!这一位确实没有一点心机! “后宫将情爱看的重的人,根本就活不下去,所以你问的这些都是多余的。” 就像明淑妃那些人一样,她们真在乎皇上的爱吗? 不! 她们更在乎皇上给的权势,若她们不止只有一个虚衔,还有搅风搅雨的实权,她们还会盯着她不放吗? 恐怕早就因为权势斗的你死我活了。 沈倚洛不依不饶的问:“那安王呢?” “谢谢他救了我的孩子!”六娘说了一句。 “哦!”沈倚洛将这句哦喊的一波三折,明目张胆的透露着其他的意思。 六娘却没有再解释。 哪怕安王的好感度再高,她对他也只有感激,就像她以前说过的,并不因为好感度高,她就一定要爱上某人。 感情不是一个死板的系统能控制的。 …… 仪元殿中六娘的日子过的很平静,经过华神医的治疗,六娘终于感觉到了轻微的胎动。 那时候六娘正在用膳,她突然整个人僵住了。 小段子见她脸色瞬间变了,顿时吓了一跳,对着外面吼道:“快去请华神医,娘娘不好了!” 六娘毫无反应的流下泪来,小段子急的一脑门的冷汗,“娘娘您怎么了?您可不要吓奴才啊!” 小段子甚至往六娘坐的地方看,娘娘不会又毫无征兆的流血了吧! 一盏茶之后,华神医还没有到,弘武帝便匆匆的进了仪元殿,他看到六娘之后,直接将人抱起来进了寝殿。 弘武帝将人放到床上,问:“哪里不舒服?” 弘武帝见六娘抱着肚子,将骨节分明的大手也覆了上去,于是皇上也傻楞住了。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这……这是……” 他的声音轻缓,像是生怕惊动什么一般。 六娘喜极而泣,甚至不在乎站在她面前的,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胎动,我感觉到了,真的是胎动!” 弘武帝眼眶也有些红,“嗯,朕也感觉到了。” 他最近没有来仪元殿,也是遵从了华神医的医嘱。 六娘不愿意见到她,而她现在情况又极其的凶险,与其见面之后刺激到她,还不如给她一个安稳平静的养胎坏境。 弘武帝答应了,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关心六娘和孩子。 所以听到六娘不好了,他第一时间赶到了。 华神医到的时候,六娘和弘武帝还沉浸在喜悦之后,他似乎知道六娘不会有事,所以一点也不着急。 进来之后,对六娘道:“小丫头,现在相信老头子的话了吧,老头子说这两天能感觉到胎动,就一定准。” 六娘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华神医。 华神医看了弘武帝一眼,道:“我给她细细看看,你别再这里碍事,去弄点补血的给她吃。” 弘武帝哪里敢得罪华神医,虽然他很想呆在六娘的身边,但最终还是依言出去了。 皇上出去之后,本来表现淡定的华神医,立刻抓耳挠腮了起来。 “你上次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一个人缺了血,可以让另一个给她输血,还有孩子可以刨开母亲的肚子取出来,而母亲也不会死,还有还有,头盖骨被打开了也不会死,这怎么可能?” 六娘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给华神医细细的解释了一遍。 等弘武帝再回来的时候,华神医看六娘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稀世宝贝一样。 弘武帝看华神医老的能当六娘的祖父了,所以没说什么,他端着参汤走到床边。 六娘一抬眼看到弘武帝头顶的好感度,她先是愣了一瞬,然后脸色微变。 好感度是零,难道他要对自己下手不成? 弘武帝将汤匙递到六娘的嘴边,六娘一挥手掀翻了。 ------题外话------ 喜欢就投一票吧,么么达 095 不寒而栗 谁也没想到六娘会突然这么激烈,就连弘武帝也正愣住了。 弘武帝还以为可以趁着这次胎动,与六娘缓和关系,然而突然打翻的参汤,让他心里不由一沉。 弘武帝没有怪六娘,只是对着王喜道:“再去小膳房膳房端一盅过来。” 华神医见六娘突然翻脸不认人,同样也不明白她是怎么了,看到床边打翻的参汤,他一脸的心疼。 “你这丫头真是,浪费是可耻的你知道吗?在南方受灾的地方,你知道百姓为了一口吃的甚至易子而食吗?” 六娘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告诉华神医,这里面掺了其他东西吗? 华神医不知道六娘的纠结,直接命令道:“下一碗不准再打翻了,发脾气也不能浪费粮食!” 六娘垂着头牙根有些颤抖。 弘武帝打算要她的命,她根本就躲不过去,可是为什么弘武帝突然改变了主意? 难道他连孩子也不要了吗? 也对! 沈皇后的心悸之症能彻底治好了,甚至还可以给弘武帝孕育子嗣,他怎么还看的上她肚子中的孩子? 六娘心中惶恐不安,还没有想到怎么办的时候,王喜端着参汤进了寝殿。 六娘对着王喜的头顶看了过去,他对自己的好感度是五十多,这说明王喜对她还是有忠心的。 王喜将参汤递给了弘武帝,六娘看着他的好感值依然没变,这参汤还是有问题。 王喜对她有忠心,只能说他不知道这碗参汤有毒。 眼见弘武帝又要亲手喂她,六娘抬起手又要将参汤打翻,然而这一次没有成功。 就在六娘要打翻的时候,华神医突然伸手截了过去。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听劝?”华神医吹胡子瞪眼睛的训斥六娘,“就你这娇生惯养的娇娇女,就应该扔到南方去受受苦,到时候你就知道粮食有多珍贵了。” 华神医说完,便端着参汤,自己咕咚咕咚的喝光了。 六娘脸色骤然一变,喊道:“别喝!” 华神医才不理会六娘,喝光之后抹抹嘴,感叹道:“自从老头子在南方呆了半年之后,便没吃过好东西,这一次在宫里,一定吃够了本再走!” “华老头你……”你有没有不舒服。 六娘本想问他有没有觉的难受,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华神医打断了。 “都说了不准叫我华老头,被你这么一叫,老头子我怎么感觉怎么像是在叫叫花子。” 华神医医术了得,但是却有一个贪吃的毛病。 六娘的仪元殿,食谱多多少少会带上一点现代的元素,华神医每到吃饭的时候,便死赖着不走。 亏得他年纪大了,不然指不定被人议论成什么样呢! 而华老头这个叫法,就是华神医在吃叫化鸡的时候,六娘突然喊出来的,就是挖苦他吃相和叫花子一样。 六娘不理会华神医的抱怨,又问:“你有没有……有没有……” 弘武帝就坐在床边,六娘不敢问的太直接,看着华老头吃下去之后,一点没受影响,她嘴中闭了嘴。 华老头是医毒专精的神医,若参汤内放了明显的毒药,他肯定吃第一口的时候就能吃出来。 而且,弘武帝要对付她,不一定非要下毒,她现在正有孕在身,完全可以在这方面对她下手,比如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大出血一尸两命。 众所周知她怀孕凶险,她暴毙而亡,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六娘不由自主浑身发抖,她的脸色不正常,在寝殿内只要不是傻子的都能看的出来。 华神医按住六娘的脉搏,沉声说道:“放松心情,你紧绷的身体,腹中的孩子挂不到肚子上,很容易流出来。” 弘武帝不发一言,起身站在了三步开外。 然而华神医看到他之后,依然道:“老头子不是和你说过吗?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你最好不要出现在仪元殿。” 华神医对着弘武帝摆摆手,“你先出去,不要影响到她的心情!” 弘武帝沉默不言,他看了六娘一眼,转身出去了。 弘武帝出了寝殿,回头看了一眼,眼中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 别人不明白六娘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不明白吗? 她在怀疑自己要害她! 弘武帝不由自主露出了自嘲的神色:什么时候?他给她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王喜担忧的看着弘武帝,“皇上……” 皇上有多想见贵妃娘娘,王喜怎么可能不知道,有多少次皇上不知不觉走到仪元殿附近,可他只是远远的站着,却不敢靠近。 甚至一向自律的皇上,竟然独自喝闷酒,醉酒之后问他是不是不该救皇后?还醉醺醺的说他的太子没了! 王喜叹了一口气,他确实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说太子没了,不过他却有了一个可怕的推测。 皇上是想将贵妃的皇子立为太子的,然而贵妃只能生一个孩子,还是一个注定体弱多病的孩子。 这样的皇子怎么可能被立为太子? 现在贵妃娘娘又这样排斥皇上,皇上心里指不定多么难受呢! 王喜不想皇上沉浸在难受之中,便说道:“皇上,尉迟大人已经将您要的官员册子拿到手了。” “嗯,去御书房!”弘武帝不再犹豫,抬步出了仪元殿。 御书房中,弘武帝拿到册子之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官员不停调令,不将皇上的令牌放在眼中,藐视皇权罪责可大可小。 然而弘武帝并不认为事情这么简单,哪怕他在册子上看不出官员有谋反的迹象。 华神医进京是因皇后而起,他阻止华神医,更多的则是为了六娘考虑。 而最终他失败了,那么就说明这是冲着六娘来的。 所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所有的杀机都是冲着六娘来的。 而六娘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杀她的又是些什么人? 王喜在皇上旁边道:“尉迟大人说,这些人很老实,就算有贪官,也不是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 弘武帝将视线定在齐宴这个官员身上。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在十年之后,会在京中任户部尚书。 想到这里,弘武帝提笔在旁边的纸上下了下来。 王喜看到纸上的字,笑着拍马屁,“皇上您还真是慧眼识金啊!这齐宴就是这贪财的官,让他任户部尚书,可不就是尽想着给皇上往国库里搂钱嘛。” 弘武帝没有理会王喜,又对着官员册子看了看,在其中又找到了两个以后是朝中砥柱的人。 弘武帝看着纸上的三个名字,脸色不由变了 一个叫钱元刚的兵部侍郎,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十五年之后的钱妃,就是现在钱元刚那只有五岁的嫡次女。 弘武帝将钱元刚的嫡次女圈出来,在旁边写下了钱妃。 王喜见了,脸上瞬间纠结了。 “皇上,您怎么这么早就惦记上了?贵妃娘娘您还没有哄好呢!” 弘武帝终于被王喜烦着了,“混账,给朕闭嘴!” 弘武帝手指在御案上一点一点的,脑子中却在极速的运转。 这个钱妃,他之所以能记住,不仅因为她的妃位高,更因为她是六娘在宫中最要好的朋友。 上一世,沈氏并没有像这一世这么早就病重。 上一世六娘是皇后,沈氏只不过是一个妃子,她每天没有要操心的事情,身子自然要比这一世好。 沈氏死后,钱妃便慢慢地成了六娘的心腹和朋友,她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六娘。 那么华神医抵京,是这三人搞的鬼吗?钱妃到底是真心与六娘相交,还是一直都是处心积虑的接近六娘? 弘武帝身上没来由的窜出来一股凉意。 他对王喜沉声道:“派暗部将这些官员给朕盯紧了,又岂是这三个人,钱元刚的嫡次女更是重点监视对象,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呈报上来。” “出动暗部最精锐的人,绝不能给朕打草惊蛇,否则提头来见!” 为了杀六娘,这些人竟然可以布局十几年! 像一条毒蛇暗中窥伺着他们,然后在他们最放松的时候,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弘武帝不寒而栗! …… 且说六娘在弘武帝走了之后,果然放松了下来。 她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待闲杂人等都出去之后,她对华神医道:“华老头刚才我说的那些医术,都是我知道的最简单的医术,还有更深奥的,你要不要学?” 华神医的眼睛一亮! 六娘诱惑道:“比如人老了之后都会老眼昏花,但是有一种东西带上之后,便可以清楚的看到东西了。” 华神医虽然没有老花眼,但是他却知道,老人们九成九都有老花眼。 “快告诉我,怎么办?怎么办?” 六娘吊着华神医的胃口,又道:“还有世间最令人恐怖的瘟疫,有一套系统的方法,可以预防甚至扼杀瘟疫的蔓延,你想知道吗?” 华神医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他差点就给六娘跪下来。 六娘知道自己激起了华神医对医术的痴迷,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不过,我有一事请你帮忙,你若是能把我送出宫,我知道的所有医术方面的都可以告诉你。” ------题外话------ 喜欢的亲就投一票吧,客客在这里先谢谢各位的支持了,么么哒 096 安王脸皮 六娘认为弘武帝要害她,所以她能想到的办法,且是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皇宫了。 然而六娘说出这些话之后,华神医却是惊得长大了嘴巴。 六娘低声道:“华神医,皇宫中有很多办法,能让一个孕妇无声无息的死去,哪怕你是一个神医,也不见得就能防得住。” 不要小看了后宫女人的手段,那些千奇百怪对夫人的方法,有时候她们要比神医知道的还要多。 华神医说:“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便要出宫吧!” 华神医白花花的胡子差点被他撸秃了,这丫头古灵精怪的,特别的找人喜欢,可怎么就想到一出是一出呢! “可若是皇上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华神医睁大了眼睛看着六娘,他一脸严肃的又给她把脉,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六娘心里咯噔一下,“华老头,我是不是已经中招了?” 也对,她吃的用的都是弘武帝安排的,若想防住弘武帝,难道她要不吃不喝吗? 华神医没有回答六娘的话,而是在喃喃自语。 “奇怪,脉象上没有不正常啊,怎么就跟中了邪似的呢?” 六娘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华老头怀疑她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了。 然而六娘却没有办法解释,她能看到别人对她的好感度,知道那些人会对她不利,可她却对别人说不明白。 华神医说:“不过,你这种表现很正常,怀孕的妇人整天爱胡思乱想,等到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被认为无理取闹的六娘,干脆不辩解了,直接道:“华老头,你就说帮不帮忙吧!你若是不帮忙,那些精湛的医术,你也别想知道了。” 华神医跳脚,“你若是将这些医术告诉了我,我就能救活千千万万的人,你竟然用这样的事情来威胁我老头子!” “我就是这么任性!” 六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华神医哇哇大叫。 看着华老头不痛快,六娘心里的惶恐减少了许多。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想要离开皇宫谈何容易,何况她还怀着孩子,哪怕这个孩子不是皇上期待的。 接下来几天,不管华神医怎么软磨硬泡,六娘都不松口。 而六娘还让华神医将她吃的用的全都检查一遍,哪怕华神医确定没有问题,她依然不放心。 华神医看她整天神经兮兮的,劝道:“你这样下去可不行,老头子给不少的孕妇看过病,胡思乱想的也有不少,但是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看着六娘这样,华神医甚至让小段子在她身边多安排一些人,以防她做出格的事情。 产前抑郁,六娘苦笑了一声,她似乎确实在往这方面发展! 华神医又道:“小丫头,别的你可以不告诉我,那什么输血的,你总要说明白吧,要不然你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老头子只能看你咽气了。” 六娘摇了摇头,“哪里有那么简单了,要判断血型,就要找很多人做实验才行,不过有一种人,不管是什么血型的人,他们都可以提供血。” 六娘给华神医细说怎么找O型血的人,只要找到这种血型的人,不管她是什么血型,都可以让他们供血。 当然,六娘的血型也有可能是珍稀的熊猫血,然而若她真是这种血型,那只能等死了,熊猫血在这个这个医疗设备不发达的古代可验不出来。 六娘的日子,便在她疑神疑鬼中流逝,直到到了过年宫中要举行宫宴的时候。 此时,六娘已经是大腹便便了,七个月的身孕,让她就像是在肚子里踹了一个大西瓜。 王喜拿着圣旨直接闯进了仪元殿,“贵妃娘娘,皇后娘娘的病还没有治好,您是后宫妃位最高的妃嫔,宫宴上又番邦使团前来贺岁,皇上口谕,这次您万万不能缺席!” 王喜手中虽然拿着圣旨,却对着六娘点头哈腰的讨好,生怕这位祖宗一个不高兴,将他直接哄出去。 即使这样,六娘依然不领情,“我若是不去又怎样,不还有明淑妃吗,她是四妃之一,出席这种规格的宫宴,并不会给轩辕丢脸。” 王喜苦不堪言,皇上可是给他下了死命令,要是贵妃娘娘不去参加宫宴,就让他提头来见。 王喜眼睛都不眨的道:“明淑妃得了急症,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所以宫宴只能指望娘娘了。” 嗯,等一会儿明淑妃就得病了,他出了仪元殿就立刻去安排。 华神医想着,六娘总在仪元殿内闷着,便容易胡思乱想,兴许出去参加宫宴放松放松,能让她心情好点。 “老头子我还没有吃过国宴呢,丫头你就答应吧,有我在保你不会出事!” 有华神医和王喜两人一起劝,六娘终于答应了下来。 宫宴那晚,六娘穿上一袭红色的宫装,外面也是红色白领的狐裘,她本来就美的倾国倾城,这样一打扮,正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弘武帝怔怔的看着六娘:有多少时间没有看过她穿红衣了,明明她是最喜欢穿红衣的。 弘武帝仿佛回到了上一世,他走下御案,对着六娘伸出手,“你来了?孩子有没有闹你?” 六娘首先看到的就是弘武帝头顶的好感度,还是之前见过的零。 六娘垂下眼,借着福身的时候,避开了弘武帝的手。 “给皇上请安!” 六娘那清冷的语调,终于让弘武帝回了神,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六娘都没有喜欢过他! 弘武帝低头看着六娘的脸,可以看出,这个孩子让她很辛苦,她的脸色带着不正常的蜡黄苍白。 弘武帝伸手去拉她的手,再一次被她急忙忙的躲开了。 然而弘武帝这一次却没有让她如愿,他用巧劲将六娘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六娘,你不是很能演吗?今晚哪怕是演,你也要给朕演出一个鹣鲽情深,明白朕的意思吗?” 她认为她只是自己手中的棋子,那么就让她这样认为吧,只要她认为她这个棋子还有用,那么或许她就不会如此怕自己了。 明白了弘武帝的意思,六娘果然放松了许多。 她倚在弘武帝的怀中没有再挣扎,可在拉她坐在龙椅旁边的时候,她却是拒绝了。 “皇上,这是皇后娘娘的位置,臣妾可不敢坐。” 六娘要坐在弘武帝身后的位置上,然而弘武帝却是拉住了她的手,静静的道:“六娘你要听话!”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六娘却是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的手心不由自主的冒出来冷汗,弘武帝拿着帕子给她擦手心。 “六娘,还记得朕给你说过的大白猫的故事吗?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能活下来。” 六娘抽出自己的手,淡淡的道:“多谢皇上教导!” 弘武帝看了她一眼,当年后宫危机四伏,她到底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也无能为力? 他记的,自己一度夸赞她慧眼识人,在她身边的人,都对她忠心耿耿,所以他很放心的将后宫交给她打理。 可是他却是忘了,六娘不是神,也有识人不明的时候。 宫宴开始,王喜将一盅汤水摆在六娘的面前,弘武帝道:“吃吧!极品紫燕窝,用特殊的方法将异味去除了,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 就冲着弘武帝那零点的好感值,六娘哪里敢吃! 六娘轻轻地对华老头扫了一眼,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说好了,若是皇上赏赐食物,华神医要想办法解决。 华神医站起来,老神在在的道:“皇上,这极品紫燕窝是大补之物,贵妃娘娘现在虚不受补,不能吃这等好东西,还是把这好东西赏给老头子吧!” 弘武帝岂是那么好骗的,他沉声道:“若是朕没有记错,极品紫燕窝虽大补却极温和,正适合于有孕之人服用吧!” 被美食诱惑,华神医胡扯没经过脑子,被弘武帝拆穿之后,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是神医还是我是神医,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弘武帝风光霁月的一笑,“朕本来也给华神医准备了一盅的,既然六娘不能吃,那就没有华神医的份了。王喜将华神医那一份,给皇后送去。” 美食当前,华神医哪里还记得和六娘的约定,当即道:“是老头子记错了,她能吃,吃多少都没问题!” 王喜立刻将一盅紫燕窝摆在华神医面前,华神医顶着六娘凉飕飕的大吃特吃了起来。 弘武帝将六娘面前的盅盖打开,低声道:“为了孩子,吃点吧!” 是为了孩子,还是想害孩子? “皇上,外命妇要请安,臣妾该去内殿了!”六娘道。 “六娘,朕不想强迫你!” 弘武帝盛了一碗紫燕窝摆在六娘面前。 六娘恨极了弘武帝这种轻描淡写的样子,明明就是在害她,却能风轻云淡心狠至极。 她抬手正要将紫燕窝扫到地上,就在这时安王却突然站了起来。 “皇兄,臣弟久在边关,为我朝鞠躬尽瘁,落下不少暗疾,不如将紫燕窝赏给臣弟吧,贵妃娘娘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吃!” 夸自己鞠躬尽瘁,恐怕也就只有安王有这么厚的脸皮了! ------题外话------ 加更求票,加更求票,票票不要听哦,晚上还有一更哦! 097 朕后悔了 自从上一次安王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六娘之后,众人看两人的眼神便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若不是后宫是男子轻易进不去的地方,恐怕众人都要怀疑,安王是不是和皇贵妃有一腿了。 然而没有那个帝王能容忍自己的妃子出轨,何况弘武帝并不是实权不在手的懦弱皇帝。 所以,皇贵妃给弘武帝戴绿帽子,以皇贵妃到现在还活着来看,应该是不存在! 六娘见华老头吃的很香,显然男人吃了应该是没问题的,便道:“那就赏给安王爷吧!” 可是六娘的话刚落,弘武帝便一手端起玉碗喝下去一口,一手将她拉到了龙椅上,低头嘴对嘴的喂了过去。 “咳!咳咳!咳咳咳!” 有些顽固迂腐的学究,顿时感觉这一幕有伤风化,不由大声的咳嗽了起来。 “唉!世风日下啊!”老学究摇头晃脑的指责。 还有官员将矛头指向风头正劲的谢御史。 “谢大人,您也是纠察御史,看到这一幕难道您不应该站出来吗?” “是啊!贵妃娘娘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我轩辕朝礼仪之邦的威望何在啊!” 谢御史在皇上压上六娘的时候,便低下了头。 听到有人让他出面,他只是淡淡的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天子的一举一动不是我等能窥伺的,各位大人请妄言!” 和御史辩论,那纯粹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自己找罪受! 还有一些官员,忍不住偷偷地往上瞄。 弘武帝本来就是俊美无寿的人物,此时又放肆不羁的将仙女一般的皇贵妃压在怀中,那简直就是现场版的春宫啊! 某些心思龌龊的,裤裆中那玩意估计已经不安分了。 安王沉着脸,抬步便往御案上走去,王喜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安王爷,御案一射之内,没有皇上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安王爷请自重!”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开始蔓延,护在皇上身边的带刀侍卫,身体紧绷手也放在了刀柄之上。 殿下坐着的大臣,也绷直了身体。 在皇上‘病重’的时候,安王没有谋反,那他会怒发冲冠为红颜直接反了吗? 在场诸人唯一不受影响的便是弘武帝和华神医了。 弘武帝是吻的投入,华神医则是看着那御案上的一盅紫燕窝看的投入:怎么办,太好吃了,根本就停不下来! 等弘武帝停下这一吻的时候,他的眼神深邃了许多。 他用手指摩擦着六娘红润饱满的唇瓣,道:“朕不想强迫你,是你自己喝,还是朕亲自喂你?” 六娘抬手就要给弘武帝一巴掌,却是被弘武帝的大手握住了。 弘武帝最终嘴对嘴的,将紫燕窝全部喂进了六娘的肚子中,然而等他喂完之后,六娘也哭成了泪人! 弘武帝擦掉她的眼泪,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朕,后悔了!” 后悔再相遇的时,没有用正确的方式对待她! 后悔他们的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较量! “燕窝没有毒,朕没有打算不要孩子,也不会害你,你别怕!” 若是没看过那本《帝王书》该有多好,那么他若重生,她依然是他最宠爱的皇后。 哪怕那些他以为的‘爱情’都是虚伪的,可能骗他一辈子,真假又有什么关系! ------题外话------ 就这些了,明天十二点加更!求票,手机QQ阅读的推荐票,正在推荐,求票! 098 安王反了? 弘武帝拍着六娘的背,抬眼看向站在御案下的安王。 此时安王的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本来安王进宫是不允许佩戴刀剑的,但是弘武帝却给了他佩戴刀剑的权力。 或许弘武帝太希望他谋反,然后一刀将他喀嚓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安王的身上,想着皇上已经不刺激安王了,他已经罢手了吧! 然而…… 就在所有人以为安王会后退的时候,他突然拔出了佩剑。 “吸……” 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大殿此起彼伏! 誓死追随安王的属下,也瞬间站了起来,安王要反了,虽然现在的时机不对,但是只要杀了皇上,这轩辕朝就是安王的天下了。 这些征战沙场的武将,根本不将带刀侍卫放在眼中,哪怕他们手中没有武器。 千军万马中走出来的,就凭一双手也能置人于死地。 安王突然暴起,坐在龙椅上的弘武帝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众人都以为安王手中的剑会劈向皇上的时候,安王的剑却是劈向了站在皇上三步远的侍卫身上。 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弘武帝开口了。 “安王救驾有功,赏!” 弘武帝和安王打的哑谜,简直让所有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却听皇上又道:“皇弟戍守边疆,守护天下苍生,却是鞠躬尽瘁到没有时间娶妻生子,今日朕赐皇弟十位佳丽,望她们能与皇弟,为皇家好好开枝散叶。” 站在弘武帝身后三步远的侍卫,确实是弘武帝刚查出来的可疑之人。 然而皇上正想放长线钓大鱼的时候,却是被安王一刀劈了。 可以说,安王绝对不是好惹的,皇上膈应他,他同样也能膈应皇上。 武将见安王不是反了,便厚着脸皮又坐下来,他们甚至还有脸对身边的文官道:“本来还想救驾呢,却是被安王抢了先,安王威武!” 这些武将没脸没皮,似乎已得安王真传! 安王劈了侍卫之后,将剑入鞘,施施然的道:“臣弟事忙,恐怕无福消受!” “再忙也要留下子嗣,不然你断了后,朕不好向泉下有知的父皇交代。” 弘武帝意味不明的看了安王一眼,那眼中分明说着:你若是不努力,朕可以派人替你努力。 反正只要安王府有人怀孕,谁会怀疑那不是安王的种? 安王邪笑,“皇兄也别只为臣弟着想,皇兄的子嗣也不丰,现在贵妃娘娘只能有这一个孩子了,皇兄也应该雨露均沾,为皇家开枝散叶才对!” 两个大男人像女人一样讨论开枝散叶,众人简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不忙,等贵妃肚子里的皇子长大再说,子嗣贵在精而不在多,也许是安王造不出精品来,所以才迟迟没有子嗣吧!” 这是在暗讽安王不是男人吗?安王应该不能忍吧! 然而安王却是风华绝代的一笑。 “本王倒是想造精品,可本王身边却是没有像贵妃娘娘这样的精品女人啊!” 公然调戏皇上的女人,估计安王五脏六腑只剩下胆了吧! 弘武帝微微一笑,“那就让朕的爱妃,给皇弟挑选十位佳丽吧,皇弟放心,贵妃眼光高,挑选的绝对会和皇弟的心意。” 王喜同情的看了安王一眼。 安王与皇上争锋相对,纯粹是给皇上添堵。 然而皇上却是不一样,皇上在争锋相对的时候,已经悄悄的给王爷挖好了坑等着他跳。 这也就是为什么皇上是皇上,安王是安王了! ------题外话------ 下午六点再加一更,求票票,推荐票不要停,么么 099 六娘震惊 若弘武帝只是送十名佳丽进安王府,安王完全可以无声无息的让这些人消失,不管皇上抱有什么目的,都不可能实现。 然而六娘给安王挑选的便不一样了,安王在乎她,所谓爱屋及乌,所以这些被六娘指派,亲自送到安王府的佳丽,哪怕不能给安王怀上孩子,也能保住性命为弘武帝所用。 自然,这些佳丽有没有弘武帝的卧底,那就另说了。 弘武帝这一手,既能给安王添堵,又能离间六娘与安王的‘感情’,简直就是一石二鸟! 安王却不在乎弘武帝的算计,他对着六娘邪邪一笑,“只要是贵妃娘娘挑选的,哪怕是丑陋粗鄙,本王也爱之怜之!” 六娘道:“安王爷请放心,我一定会给安王爷挑选十位贤良淑德,温婉可人的佳丽,绝不会给王爷添麻烦!” 安王救过她的命,不管弘武帝是什么心思,她绝不会做皇上手中伤害安王的棋子。 “那就多谢贵妃娘娘了!” 这‘郎情妾意’的对话,弘武帝听了嘴角带上了冷笑。 真当他是傻子不成?说是让贵妃挑选,不过就是一个名义,那些佳丽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六娘的面前。 然而弘武帝看着两人‘眉来眼去’,还是气闷的连喝了几杯酒。 宫宴进行到一半,有太监唱道:“番邦使臣觐见!” 弘武帝对六娘道:“去内殿接见外命妇吧!朕再说一遍,朕没有打算要害自己的孩子,所以你也别胡思乱想,为朕好好的将孩子生下来!” “朕赏赐的东西,都是对你和孩子好的宝贝,你若仍然不分青红皂白的扔掉,朕不介意像刚才那样亲自喂你吃。” “六娘,这个孩子与我们的缘分太浅,稍有不慎便可能是我们永远的痛,我们已经失去一个了,别让这一个也离我们而去。” 想到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太子,弘武帝心中钝痛,情不自禁的便说出了这些话。 然而弘武帝的这些话,却是让六娘惊住了。 “皇上,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 若不是这里是古代不会有处膜修复手术,若不是六娘与弘武帝的第一次是撕裂般的痛,她都要怀疑皇上和原身是不是早就暗通宽曲了。 既然没有这种情况,那么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又是什么意思? 六娘一瞬间想到了那个怪异的梦! 六娘还没来得及听到皇上的回答,苍狼国的使臣便进了大殿。 弘武帝对王喜道:“送贵妃去内殿!” 六娘被一群宫人簇拥着,强行带着她往侧门走去,六娘不甘心的回头,却只瞥见了苍狼国五个使臣头顶上的好感度。 因为六娘对于这五个人是陌生人,所以他们打的好感度也在三十到四十之间,这个区间所以彼此只是路人而已。 苍狼国使臣六人给弘武帝弯腰行礼,“拜见轩辕陛下,愿轩辕皇朝海清河晏,百姓安居乐业!” 弘武帝看着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使臣,苍狼国十年之后的国王,此时却混迹在使臣之中。 100 兴兵苍狼 弘武帝记的,苍狼使臣在京城呆了不少的时间,而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却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甚至有一件事影响到了轩辕朝皇室的根基。 那就是黑甲军的消失! 黑甲军在轩辕朝初建之事,便是一支只保护皇上,只听命于皇上的军队。 黑甲军只有一百人,若皇上坐镇宫中,那么暗中保护在皇上身边的人是二十人。 而若是皇上出宫,这一百人则会全部出动。 帝王移步黑甲先行,不仅指的是黑甲军无时无刻的保护帝王,更暗指帝王下的命令,黑甲军身先士卒绝不会失败。 在上一世,也就是一个月之后,黑甲军在陪帝王出宫的时候遭遇刺杀,除了尉迟侥幸活下来,其余人全军覆没。 那个时候,弘武帝还只是皇子,轩辕还是先皇当政。 以有心算无心,永远是最可怕的。 弘武帝对苍狼使臣淡淡的道:“平身入座!” “苍狼能来贺岁,朕很高兴。苍狼国王可好?” 弘武帝看了苍狼皇子苍青临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像是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 苍狼主使陆承站起来回道:“回轩辕陛下,我王身体康健,谢陛下惦念。这是我王让臣呈上的岁贡,请陛下过目。” 小太监将礼单送到了王喜的手中,王喜打开当众念了出来。 可以听出,今年的岁贡要比往年的丰厚,至于苍狼国为什么多加了三成,恐怕也是怕轩辕对苍狼用兵。 苍狼国当初无故陈兵轩辕朝边疆,这无疑是宣战,对轩辕来说就是一种挑衅! 等王喜将岁贡念完之后,弘武帝没有说话,气氛在这沉静中慢慢地变的压抑。 “这就是苍狼的诚意?”轩辕喝了一杯酒,淡淡的问道。 苍狼主使陆承冷汗都流了出来。 “天朝陛下,苍狼并没有不敬之意,只是西蛮人在苍狼边境捣乱,又悄悄往轩辕边境移动,苍狼怕西蛮从轩辕边境处入侵苍狼,所以才陈兵轩辕边疆,请轩辕明鉴!” 陆承刚说完,便有大臣站起来反驳。 “若朕如苍狼使臣所说,那么苍狼在陈兵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向我朝陈明缘由?” “分明是包藏祸心,趁我皇身体抱恙趁火打劫!” 陆承被大臣驳的哑口无言,忍不住回头看苍青临。 在别人的眼中,陆承似乎在找苍狼其他的使臣讨主意,然而弘武帝知道,他是在看苍青临。 上一世,第一次苍狼使团来轩辕贺岁,轩辕黑甲军消失了,再一次来轩辕,他这个轩辕皇却被一箭射死了。 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国,真的有搅动天下的能力? 弘武帝问:“苍狼陈兵边疆,是谁的主意?” “会轩辕陛下,是我的主意,我乃苍狼王子苍青临,陈兵之事若轩辕有疑心,我愿意留在轩辕做质子,以表明苍狼绝没有反心。” 弘武帝冷冰冰的笑了。 “弹丸之国,岂配做质子!犯我轩辕,虽远必诛!八百里加急镇国将军薛远,夷平苍狼!至于这几人……” 谁也没有想到,弘武帝在新年伊始,便要动兵。 “阵前祭旗!”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推荐票,么么 101 影后救人 弘武帝不认为苍青临会是幕后的主谋,因为苍狼没有能力搅乱天下的局势。 而他之所以不管不厚的灭苍狼,不过是因为六娘现在是非常时期,若是他依然没有动作,或许幕后之人便要趁此机会对她出手。 他这样做,无非就是给幕后之人敲响警钟! 弘武帝要动兵,让众人始料未及,就是安王也有些不解。 有大臣反对道:“皇上不可,苍狼是轩辕的附属国,若轩辕对其出兵,只会逼反了他们。” “臣以为让苍狼皇子在京城做人质,便是对苍狼最好的震慑了,苍狼小小的弹丸之国,根本不值得轩辕为他浪费人力和财力。” 弘武帝只是看着兵部尚书道:“吴昌鹤,你认为呢?” 兵部尚书吴昌鹤是弘武帝的心腹,听到皇上问话,便明白皇上是铁了心要动兵。 “回皇上,这几年来,轩辕与邻国之间摩擦虽有,但都是小范围,并没有大肆动兵,外耗不大,再加上多年来风调雨顺国库丰盈,别说覆灭苍狼这等没有兵力的小国,就是与强国开战,也绝对没有问题。” 弘武帝道:“组建临时军机处,安王为军机处指挥,在三个月之内,必须拿下苍狼,令但凡援助苍狼的,一并灭了!” 安王懒洋洋的站起来,“臣弟领旨!” 苍狼使臣没有想到弘武帝要直接灭了苍狼,就连苍青临也诧异的看着弘武帝。 苍青临道:“轩辕陛下,苍狼总人数不到三十万,去除老弱妇孺,有战斗力的男人不过十万,和泱泱大国轩辕百万雄兵相比,苍狼怎么敢有反抗之心。” “若是轩辕陛下认为我苍青临冒犯了轩辕,苍青临愿意以死来平息陛下的怒火,只求陛下不要牵连其他人。” “何况,青临听说陛下的贵妃娘娘正孕有子嗣,哪怕为了给龙嗣积福,也请陛下只杀青临一人。” …… 前殿弘武帝要对苍狼动兵,内殿的六娘自然听到了小太监传过来的消息。 这是朝中大事,身为后宫妃嫔,六娘自然不会插手。 可一个小太监却是递给了六娘一个纸条:谢影后,救苍狼! 六娘看到纸条的时候,她瞬间坐直了。 “这个纸条是谁传过来的?”六娘对着传纸条的小太监问道。 小太监回道:“是前殿的唐公公递给奴才的,只说交给贵妃娘娘您。” 六娘对小段子道:“快去找唐公公,找到之后问问他,是谁让他传这个纸条的。” 六娘说完之后,便站起身往前殿走去。 今天还真是一个一个的惊喜啊,先是皇上说出了一些细思极恐的话,又是有人直接道破了她重生的身份,是想直接将她吓破胆吗? 六娘从御案侧门进入前殿,她刚进去便听到众人的惊呼声,六娘往殿中央望去。 便见一男人正好拔剑自刎,那个男人在自刎的时候,目光却是盯着她的,而且那目光幽深的可怕。 更让六娘惊恐的是,她没有看到这个男人对她的好感度,她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男人死了,才没有了好感度,还是他根本就不显示好感度。 102 匪夷所思 与此同时,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太监起居的宫殿,一张破旧的床上,躺着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太监。 然而眼看就要咽气了,这老太监却又突然睁开了眼睛。 老太监在宫中带了四十多年了,可他睁开眼睛打量周围的目光,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时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太监走进来,看到老太监居然能坐起来了,他不由吃了一惊。 “邢公公,您这是身体好了?” 小太监是照顾邢公公日常起居的,本来他都做好了这两天就将老公公身死的消息报上去的准备了,却没想到邢公公又精神了起来。 小太监在心里嘀咕:难道是回光返照? 老太监听到小太监的话,不由喃喃自语:“邢公公吗?” 宫中一个不起眼的老太监突然痊愈了,这并没有引起人注意。 且说苍青临死了,这并没有改变弘武帝要覆灭苍狼的决心,苍青临在他面前自尽,只能说明他不是幕后的主使,他更要给幕后之人一个警醒。 可是六娘却是出声阻止了。 “皇上,新年伊始便要动兵,哪怕是轩辕朝国力强盛,这也不是好兆头,不如皇上派使团前往苍狼,看看苍狼是否有反叛之心,那时再做定夺也不迟。”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自从六娘说出救治沈皇后这话之后,朝中上下对六娘的反对减少了很多。 只除了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学究除外。 “皇上,贵妃娘娘说的对,不如先派使团前往,若是能让苍狼彻底归顺轩辕,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更好吗?” “请皇上三思!” 弘武帝冷着脸看着反对的大臣,淡淡的道:“众爱卿是让朕食言而肥?” “圣旨没有颁布,便不算是食言而肥,关乎国家大计社稷安慰,便不是朝令夕改。岂知牵一发而动全身,一言可兴国,一言更可以灭国,请皇上三思!” 六娘说完之后,众人再一次齐声喊道:“请皇上三四!” 弘武帝转向一直没有开头说话的安王,问道:“安王怎么看?” “苍狼不灭,轩辕南疆不得安宁。苍青临能调动苍狼所有兵力陈兵南疆,就说明他在苍狼百信以及将士心中极有威望,这样的人身死轩辕,苍狼又是出了名的仇视敌人的种族,一旦有了能力,苍狼必反。” 弘武帝点了点头,看向众人,“众爱卿还有异议吗?” 最终兴兵讨伐苍狼的檄文昭告天下。 弘武帝看向六娘,六娘对着他福了福身便重新回了内殿。 六娘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关乎社稷安危的时候,弘武帝从来不会被某个人左右。 至于那个纸条上的内容,六娘想知道是谁传来的,却也谈不上是威胁。 一句‘谢影后救苍狼’的话,就算被别人看到了,恐怕也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哪怕那传信的人知道她是重生的,可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谁又会相信呢? 小段子走到六娘的身边道:“娘娘,唐公公失踪了,奴才派人到处找也没有找到。” 六娘点了点头,恐怕唐公公现在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六娘对小段子问道:“苍狼使臣觐见的时候,你可看到一共进来有几个人?” 小段子当时也只是看了一眼,说道:“娘娘,一共六个人,前面站了三个,后面站了三个。” “六个吗?”六娘喃喃的道。 可是她当时瞥了一眼的时候,却看到的是五个好感值,那个死去的苍狼皇子,对她真的不会显示好感值吗? 所以皇上的零点好感值,也不是要害她的意思? 103 最好时间 对于六娘来说,弘武帝没有害她的意思,还赶不上好感系统不好用了对她的冲击。 这个系统从她记事的时候便有了,那个时候她小,并不知道看到别人头顶上有好感值是怪异的事情。 六娘很小的时候就很聪明,她根据好感值的不同,慢慢地明白数值的不同,别人对她的态度也不同。 在大一些的时候,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系统,六娘曾经也惶恐过,一度认为自己是怪物。 等经过了最初的惶恐之后,六娘开始慢慢研究系统,她也曾怀疑过这个系统对她有坏处,会让她错把好人当坏人看。 然而二十多年过去,系统的判断从来没有出错过。一日两日或许会让六娘对系统保持警惕之心,一年两年也不能让她对系统完全信任。 可是十多年下来,哪怕六娘留有一丝怀疑,这么长时间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让她对系统养成了依赖。 当有朝一日系统突然出错的时候,六娘比任何人都有恐惧。 小段子从殿外进来,手中端着鸡丝粥,道:“娘娘,这是小膳房新做的。” 因为六娘怀孕,所以小膳房的膳食一直不断,以防她饿了可以随时取用。 六娘看着小段子头顶的好感度,自从宫外相遇之后,小段子对她的好感度一直在五十之上,这个数值理解为小段子对她忠心耿耿。 可若是好感系统出了问题,她还能信任小段子吗? 六娘垂下了眼睛,道:“放桌子上吧,现在还不饿等一会儿再吃!” 刚说完,华神医便走了进来,看到桌子上的鸡丝粥,眼睛一亮,对小段子问道:“还有没有?” 小段子去膳房又给华神医端来一碗,六娘看着华神医吃的很香,不由也吃了起来。 小段子等两人吃完之后,默默地将碗收拾了。 小段子出了殿,小太监赶紧将他手中的碗接了过去,“小段子公公,这些粗活就由我们来干就好,就在殿内陪着娘娘说会儿话多好?” 小段子是贵妃娘娘眼中的红人,这仪元殿上下都讨好着他。 “我去小膳房盯着紫燕窝去,这是娘娘要入口的东西,由我亲自盯着才安心。” 小段子说完便走了,他自然感觉的出,娘娘这几天待他的态度有些疏离,也并不想自己一直呆在她的身边。 小段子心里不好受,自己尽量的不出现在娘娘的眼前,唯有送膳食的时候,才能看娘娘几眼。 殿内 华神医给六娘照常针灸,等针灸完之后,道:“你腹内有淤血,哪怕老头子给你排出来一些,也只是减少了一点淤血对孩子的伤害,对孩子的成长终究是不好。” 六娘道:“那若是孩子早早的出生,情况会不会好点?” 在医术先进的现代,婴儿不再母体中成长都没有问题,然而在古代,七个月的早产儿,能养活的几率连一半都不到。 华神医摸着胡子摇头。 “不行。你的情况和别的孕妇不一样,你先天没有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坏境,他自然就比同月的胎儿长的慢,你腹内六个月的胎儿,或者连别人四个月的都比不上。” “早产儿成活的可能本来就小,何况你的孩子注定病弱。还有,你的身体也承受不住早产,容易引发大出血。” 六娘扶着腹部问道:“怎么样对他才是最好的?” “怀十二个月,给他足够成长的时间,然而这对你却是极大的伤害,十月生产对你却是最好的。” 六娘毫不犹豫的道:“那就十二个月吧!” 然而另一个声音与六娘的声音同时响起,“那就十月生吧!” 104 六娘坚持 突然出现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弘武帝,他听到六娘的话之后,再一次对华神医道:“不管孩子怎么样,十月生产不变。” 六娘却淡淡的道:“孩子是我来生,当然是我说了算,臣妾知道皇上看不上这个孩子,但是臣妾却想让他健健康康的,哪怕搭上臣妾的健康。” 当初六娘不愿意怀孕,并不是不喜欢孩子,而是怕自己没有能力护持孩子。 她在前世活到了三十岁,这个岁数的女人基本上已经当了妈妈,所以在第一次以为自己怀孕的时候,她才那么惶恐无助。 她无法不愿意再体会失去孩子的痛,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给孩子最好的。 弘武帝脸色微变,竟然顺着六娘的话点头道:“朕确实不愿意要这个孩子,若是知道他这么难活,朕在知道你怀着他的时候,就让你打掉他了。” 可他不知道,孩子一个月的时候没有流掉,六娘撞悬崖也没有流掉,他比谁都高兴这孩子的坚强。 所以在知道他不好的时候,他阻止华神医,舍掉了救沈氏的机会,他到现在都不敢对上沈氏的视线。 他不配沈氏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注视他! 六娘静静的道:“你已经舍弃他不止一次了,这些臣妾都知道,皇上就不用重复了。我只有这一个孩子,皇上却可以有很多孩子,所以请皇上不要干涉我的决定。” 弘武帝握紧了拳头,闭了闭眼,使劲压下心中的闷痛,说:“没有亲生母亲扶持,你觉得孩子能在后宫中安然长大吗?” 六娘这一次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不是还有皇后吗?她的命是我用孩子的命换的,我若是有意外,这个孩子她一定会当亲生的看待。而且因为孩子注定有隐疾,根本就碍不着谁的事,皇后绝不会亏待了他。” 或许世上真的有因果循环,六娘不恨沈皇后,却不愿意再看到她,然而她却能将自己的孩子安心的托付给她。 六娘甚至连叮嘱都不用,只要她出了意外,她肯定沈皇后待她的孩子,一定不会比她亲生的孩子差多少。 弘武帝静静的问道:“那你甘心吗?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却要叫别人母后,甚至他的人生你永远不能参与,你甘心吗?” 听到弘武帝的话,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六娘的心便一抽一抽的痛,脸色也白了下来。 弘武帝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十月生吧,有华神医在这里,孩子一定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朕保证给他最好的,绝对会让他安安稳稳的长大。” 华神医看着六娘的脸色不对,吃着瓜果道:“保持心境平稳,为了孩子好就少做让孩子不舒服的事。” 华神医又看向弘武帝,数落道:“你一来她就情绪不稳定,你以后还是少来仪元殿吧!她愿意十二月生就十二月吧,兴许她身体出现奇迹,突然就好了呢?” 相对于华神医,弘武帝却没有那么乐观。 他出了仪元殿之后,便对王喜道:“让暗部去南方找一个人,此人叫林启,二十上下,此时多半还是某个药铺的学徒,此人祖上有一本医典,找到人之后把此人和医典带京城来。” 王喜应下,忍不住对弘武帝问道:“皇上,贵妃娘娘似乎想和您单独相处,可您为什么每次都是趁华神医诊治的时候才仪元殿?” 弘武帝自然知道六娘为什么想要与他单独说话,无非就是问那一句‘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却是不想告诉六娘前世的事情,是爱也好恨也好,他们只活在当下。 105 谣言四起 皇贵妃要身怀十二个月才会生下皇子,这个消息开始在宫中悄悄蔓延,引的无数宫女太监议论。 “哎,你听说了吗?华神医给贵妃娘娘诊治,说皇子在贵妃娘娘肚子里呆上十二个月,生下来才会更健康,这皇子就是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平常都是十月怀胎,皇子就要十二个月,这大皇子将来肯定不一般。” “我也听说了,还有人传这皇子是天下的太子转世,将来就是做皇帝的呢!” 有好的言论,自然也有怀的。 “女子有孕都是十月瓜熟蒂落,贵妃娘娘偏要怀十二个月,你们觉的这正常吗?” “别忘了,贵妃娘娘诊治出有身孕的时候,可是在护国寺呆过一阵呢!” 说话的是一个浣衣局的太监,浣衣局在宫中是最下等的地方,里面都是犯了错的宫人被贬罚进去的,那里面的人大多偏激而愤世嫉俗。 人喜欢八卦是最正常的事情,说皇子怎么怎么好,又有几个人愿意听,可若是说贵妃娘娘做了什么事,可能给皇上戴了绿帽子,这谣言就跟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宫中上下。 几天下来,仪元殿的宫人出入,别宫的宫女太监,看他们都用异样的眼光。 妙凝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一看外人的眼神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妙凝躲在假山后面守株待兔,很快听到了贵妃娘娘与安王不清不楚,而贵妃娘娘腹中孩子来历不明的言论。 妙凝沉着脸走回仪元殿,她没有直接去找娘娘,反而是进了小膳房找小段子。 妙凝将事情跟小段子说了一遍,又道:“这事咱们知道不可能,皇上也不会怀疑咱们娘娘,可若说不明白,以后皇子长大了,别人要怎么看他?” “更甚至,这背后传谣言的人,心思不可谓不歹毒。皇子身份不明,这就是在断绝皇子将来的前程。” 谁都知道,只要皇上不立太子,只要是皇子,都有可能登上大宝。 虽然皇后所出才是正统嫡出,但是历朝历代总有几个皇帝,就不是皇后肚子里蹦出来的,就连当今天子,都不是正统嫡出。 众人都知道贵妃娘娘所出的皇子,很有可能一声带着隐疾。 然而这幕后之人依然不放心,非要将皇子的路彻底绝了才甘心,这人到底有多恨贵妃娘娘? 小段子看着灶台上炖的紫燕窝,这是皇上送来的,这东西大补,可贵妃娘娘吃下去,脸色也没怎么好转,可见贵妃娘娘怀胎有多么的凶险。 小段子没接妙凝的话,反而说道:“听说我不在宫中的时候,娘娘病危身体虚弱,吃下这紫燕窝之后,气色立刻就好了很多,可现在这好东西娘娘天天喝,脸色却依然难看,我真怕娘娘撑不住。” 紫燕窝来之不易,听说皇上为了这些东西,都到了杀鸡取卵地步。 估计等贵妃娘娘将皇子生下来,紫燕也要绝迹了。 妙凝皱眉,问:“你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小段子瞥了她一眼,低声道:“咱娘娘的身体你是知道的,华神医怎么说的你也是知道的,你认为大皇子真的有精力去争那个位置?” 妙凝曾经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也算是娘娘最信任的人,然而小段子却知道,娘娘并没有将妙凝当心腹看待。 “娘娘既然做出了决定,便想到过这些事,娘娘都不在乎,咱们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106 谁的孩子 妙凝一想也是,看着小段子淡定的样子,不由问道:“你这几天怎么总是往小膳房跑?娘娘身边没有得力的人,你也放心?” 小段子反问:“那你怎么也不往娘娘跟前凑?” 妙凝眼含苦涩,“我是什么情况,你还看不出来吗?娘娘待咱们不错,你还是在娘娘身边照顾着吧!这仪元殿内并不是铜墙铁壁,娘娘若是在自家里出了事,咱们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妙凝眼中含了冷冽,华神医和娘娘说话的时候,殿内明明是没有外人的,甚至连她和小段子都不知道这些话。 可是偏偏,这机密的话却是传的满宫都是,若说这仪元殿没有其他宫人安插的人,谁会相信? 小段子将紫燕窝从砂锅中倒出来,“我知道,你先将仪元殿上下的宫人捋一遍,只要觉的可疑就直接遣出仪元殿,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小段子没有说,他比谁都紧张六娘的安全,因为害怕她出事,甚至晚上自己不当值的时候,也默默的守在寝殿外。 而这些,都是六娘不知道的! 宫中的谣言很快便传到了宫外,安王府内。 幕僚睁大了眼睛,将安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贵妃娘娘怀孕的时候,安王曾经去过护国寺,甚至还不是一次。 其实就在贵妃娘娘传出有孕的时候,幕僚就已经怀疑这孩子是安王的了,只是那时候他仅在心里嘀咕而已,不敢说出口。 直到现在谣言满天飞,幕僚心中却是一句:果然如此! 幕僚对着安王竖起大拇指,“王爷,您作死的能力越来越高了,上一次差点死在黑甲军手中,这一次属下估计,皇上肯定不能容忍您了。” 安王将腿放在书案上,毫无形象的抖着,他摸着下巴道:“六娘怀孕的时间还真是巧了,确实分不清是弘武帝的还是本王的,本王应该想办法见六娘一面问一问!” 安王虽然没有碰过六娘,可挡不住天下人都认为他碰了,而六娘出宫之前,弘武帝也宠幸过她,所以这孩子是谁的,众人确实猜不透。 幕僚听到安王要去问贵妃娘娘,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王爷,咱能不作死吗?皇上已经够恨你的了,您就别去戳他的眼珠子了。” 安王问道:“那孩子怎么办?” 幕僚牙疼,“您都不确定是谁的,皇上自然也不敢肯定。再说这孩子要是没了,皇上这绿帽子不戴也得戴了不是,所以以属下之见,孩子绝对能平平安安长大。” 安王摇头,“本王身为孩子的爹,总要表示表示关心啊,去安排一下,本王要见六娘。” 安王交代完幕僚之后,便直接做了甩手掌柜,去给他便宜儿子挑礼物去了。 幕僚后槽牙差点被压碎,一句‘老子撂挑子不干了’差点冲口而出。 安王的贴身侍卫到底看幕僚一大把年纪了,担心他中风抽过去,道:“先生别急,王爷在护国寺根本就没有近贵妃娘娘身的机会,那百名大内侍卫可不是摆设。” 幕僚再一次睁大了眼睛,半天才道:“咱王爷真怂!” …… 且说沈倚洛又来仪元殿,正好赶上六娘每天散步的时间。 沈倚洛说道:“整天在仪元殿后花园转有什么意思,咱们去御花园看春梅吧!” 过年之后,天气变的越来越暖和,六娘怀孕身子差,身上还穿着冬衣,而宫里其他的妃嫔,为了能赢得皇上的好感,薄薄的宫裙早就上身了。 别人感觉不到冷,可是六娘自从怀孕之后,便一直手脚冰凉,要不是为了孩子,她甚至只想整天躺在床上。 听到沈倚洛的提议,六娘摇头:“现在天气还冷,等过些时日吧,到时候春花开了再去看才有意思。” 沈倚洛不依,“娘娘就跟我去吧,我知道一处特别有意思的地方,娘娘看了肯定会喜欢的。” 沈倚洛软磨硬泡,六娘勉强同意了。 两人走出仪元殿,往御花园走去,然而去没有进御花园,反而是越走越偏,走到最后已经不见宫人走动了。 沈倚洛神神秘秘的对六娘道:“娘娘,您直着往前走,走进去有您最喜欢的在那里等着您呢!” 沈倚洛笑嘻嘻的离开了,留下莫名其妙的六娘。 沈倚洛显然是受人之托,有人想要见她。 六娘顺着路往前走,看到一处废弃的宫殿,六娘知道沈倚洛对自己没有恶意,所以那托她要见自己的人,应该也不会对自己不利。 六娘慢慢地走了过去。 107 坠下假山 明淑妃嘴角噙着微笑,对身边的宫女问道:“她已经过去了?” 宫女点头,“沈姑娘真是热情,这个时候脑子但凡是脑子清楚的,都应该知道让贵妃远着安王,这沈姑娘却反其道而行,似乎想要撮合两位呢!” 明淑妃摆动着桌子上的茶具,将滚开的沸水浇在茶具上,浇了三道水之后才洗好茶具。 “谁说咱们沈姑娘脑子有问题了,人家才是真正的聪明。贵妃娘娘连皇上都敢拦在仪元殿外,可看人家沈姑娘,愣是成为了贵妃娘娘的好朋友,这等心机……” 明淑妃啧啧了两声。 “贵妃娘娘与安王扯上关系,不仅帮皇后娘娘踢开了绊脚石,就是等她自己进宫了,也少了一个争宠的不是吗?” 宫女想了想点头道:“娘娘不说,奴婢还想不到沈姑娘竟然有这等心机呢!” 宫女眼中不屑,“这贵妃娘娘看着精明,却原来也是傻的。” 明淑妃低头喝了一口茶,苦了,她放下茶杯没有再碰。 “她可是不傻,不过是活的任性而已。” 舍了自己的孩子救皇后娘娘,这是多大的人情,只要她依然和皇后姐妹情深,皇后以后哪怕恨死了她,也不敢动她一根寒毛。 因为只要一碰,全天下的唾沫星子都能将皇后淹死。 可是谢六娘呢?她是怎么做的? 她直接堂而皇之的表明的自己不愿意,救皇后只是家国大义逼迫而已,人她救了,却也不屑让皇后娘娘承情。 明淑妃微笑着淡淡的道:“咱们这贵妃娘娘,知道她和皇后以后肯定再做不了姐妹,所以也不屑虚伪的演姐妹情深,她是给这段情意画上了一个句号。” “这宫里竟然真的出了情同姐妹的桥段,说出去都能当千古奇谭了。” 谢六娘对皇后娘娘画下了道,皇后娘娘也沉默的接受了,尽管皇后知道这样会让人认为她无情。 然而她也为了这可笑的姐妹情深,置自己于不利之地。 宫女叹了一口气,道:“娘娘这样好,怎么宫中就没有人和娘娘推心置腹呢?” 明淑妃说:“所以才令人很羡慕是吧!” 宫女自然也知道这皇宫有多么的冰冷,别说娘娘没有可相信的人,就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又何尝不是当面对你笑眯眯,背后却毫不留情的捅你一刀。 宫女知道,娘娘说的羡慕并不是讽刺,而是真正的羡慕。 她知道娘娘有多么的孤独,皇上从来不进明淑宫,再加上秦国公府因为娘娘非要与贵妃做对,也断了联系。 有太多的深夜,她看到娘娘独自一人坐到天亮。 明淑妃见宫女发呆,道:“皇后能和谢六娘做姐妹,咱们可没有那等福气,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宫女心中一凛,“是,奴婢记下了。那贵妃娘娘那边怎么办?要去捉奸吗?” 明淑妃淡声道:“选秀眼见就要开始了,到时候要进来不少的新人,从各宫抽调宫人,将废弃的宫殿打扫干净,需要修缮的将单子呈上来,我过了目再给内务府。” 宫女点头,“绝不会让娘娘失望。” “别有多余的事情,没必要看戏将自己搭进去。” …… 且说明淑妃以为的安王正与贵妃私会并没有发生,因为在六娘快走到废弃宫殿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 小段子也在旁边劝,“娘娘,咱们回去吧!奴才这心里总是扑腾扑腾的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六娘向四周看了看,道:“你说的对,这地方见人确实不妥,被认为是偷情的话,可就说不清了。” 六娘一手扶着肚子,一手直接南边的那群假山道:“上假山,要是有人想要捉奸在床,也好看清谁和我过不去。” 她现在可是挟皇子以令诸侯,在宫中谁也不敢触她的霉头,她倒要看看是谁向天借了这么大的胆子。 小段子见那假山虽然不太高,可毕竟娘娘已经身怀六甲,不由说道:“娘娘,要不您先回去,奴才在这边守着,谁敢算计娘娘,奴才一定让她脱下一层皮来。” 六娘道:“我若是回去了,那暗处的人肯定就缩回去了,再想揪出来就难了,爬上假山站在高出,四周的一切一览无余,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 “可娘娘能怀着身孕,有体力爬上那假山吗?” 六娘没有说话,由小段子扶着慢慢地爬上了假山。 两人慢悠悠的爬到顶上之后,果然四下里有什么看的一清二楚。 小段子指着远处道:“娘娘,那片竹林处站着一个太监。” 六娘也转头看了过去,那小太监脑袋四处看,应该是在替人放风。 六娘看向那片竹林,隐约看到一片宫衣一闪而过,但是因为竹子挡着,看不太清楚。 六娘看向沈倚洛引她去的宫殿,便看到安王站在院子中,她并没有感觉多么奇怪。 敢不顾流言蜚语还要见她的,除了安王也没有其他人了。 小段子也看到了安王,道:“还好娘娘没进去,要不然被人发现了,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想到那个留言,小段子后背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几个太监往废弃宫殿的方向走了过去,六娘见了嘴角显出了冷笑。 她还以为会有几个妃嫔‘散步’走到这里来,正好来个捉奸在床呢。 看来还是她高估了背后之人! 六娘觉的没意思,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安王却是突然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隔着老远撞到了一起。 安王抬步走出了废弃宫殿,然后往假山这边走过来。 走到一半的时候,安王突然变了脸色,他死死盯着六娘的身后,本来算是走着的,突然改成了跑。 安王突然变了脸色,六娘突然一回身,只见小段子凶狠的对着她撞了过来,六娘身体不受控制,在假山上掉了下去。 小段子怔怔的看着掉下去的六娘,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王死命的往假山底下跑,可他终究离的太远了。 “不!” ------题外话------ 又到小高峰了,亲们看过来啊 108 六娘得救 安王几乎目眦尽裂,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有这样的体会了,上一次是在护国寺后山悬崖处。 六娘当着他的面,差点就粉身碎骨,他清楚的感觉到,他全身僵硬的几乎和石头一般,抱住六娘的时候,他的心才从嗓子眼掉进胸腔里。 那一次他救了人,然而这一次,他离的太远,看着六娘越来越接近地面,他的灵魂似乎也在一步步的抽离。 安王几乎站立不住,他似乎不愿意看六娘悲惨的结局,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人落地砸出来的声音,安王迟迟没有听到,反而听到一声属于男人的闷哼声。 安王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弘武帝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将从假山上摔下来的六娘牢牢地接住了。 “可有不舒服?”弘武帝的手覆在六娘的肚子上,认真的观察这六娘的神色。 六娘心脏怦怦直跳,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险中回神。 她太自以为是了! 她以为那幕后想害自己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害人。 可是人家偏偏就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让她从假山上摔下去,真是一了百了啊! 弘武帝伸手拍了拍六娘的小脸儿,“六娘,六娘?” 弘武帝要将人抱起来送回仪元殿,可他刚动一下,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他竟然没有感觉到自己受伤! 人被救下,安王刚要松口气,可就在这时,假山上又一次掉下来一人,眼看就要砸到六娘和皇上了。 安王吼道:“快闪开!” 难道没有摔死,再要被人砸死吗? 安王恨不得张了飞毛腿,跑过去踹弘武帝两脚,这该死的王八蛋,怎么还不闪开? 好在关键时刻,尉迟将从假山上跳下来的小段子接住了。 小段子爬到六娘的面前,脸上挂着鼻涕眼泪,“娘娘,娘娘您怎么样?” 小段子的哭嚎终于惊醒了六娘。 六娘第一时间是摸肚子,可她的手一直就覆在肚子上,此时弘武帝的手正包容着她的小手。 她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别担心,我没事,我知道不是你要害我,刚才我闻到了一股异味,在我们身后站了人。” 看到安王神色有变的时候,她正好也闻到了异味,所以她才回头的。 然而她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小段子冲着她撞了过了,好在她回头只回了半个身子,要是正面被小段子撞上的话,恐怕孩子就要没了。 小段子看着六娘很精神,判断出来她确实没有事,不断的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奴才就可以安心走了。” 六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小段子突然往假山是狠狠的撞了过去。 六娘睁大了眼睛,喊道:“不要!” 尉迟一抬手,将自杀的小段子拦了下来。 小段子挣扎哭喊,“娘娘,您就让奴才去吧!是奴才把娘娘推下来的,奴才罪该万死啊!” 六娘想到最近对小段子的疏远,还有刚才小段子跳下来,以及现在的寻死溺活。 她突然反应过来,她做错了。 依赖了二十多年的系统突然出了问题,让她无所适从,所以不管对她好的还是不好的,她不由自主的保持了戒备之心。 六娘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是她不是神,她没有了依仗之后,防备是她的本能反应。 “小段子,你曾经说过什么?你说这条命就是我给了,你会一辈子忠心与我,难道你忘了吗?” 小段子扑到六娘的脚边,“奴才没有忘,奴才怎么敢忘啊!” 六娘拍了拍小段子的头,“既然没有忘,便听我的,好好的活着,害咱们的人还没有找出来,你忍心丢下我一人?” 小段子眼泪婆娑的看着娘娘,见她带着恬淡的微笑,他明白以前那个信任他的娘娘又回来了。 小段子痛哭流涕,这次是高兴的。 经过两次情绪的大起大落,刚才还没有感觉的六娘,此时却感觉肚子一抽一抽的痛,她脸色一变,“皇上,我肚子痛。” 弘武帝二话不说,顾不得后背的剧痛,抱起六娘便大步流星打的往仪元殿走去。 安王和尉迟等人跟上来,安王看着弘武帝背后一片血肉模糊,道:“皇上,您要是抱不动,臣弟可以代劳。” 尉迟也冷冰冰的开口道:“皇上,刚才若是臣出手,娘娘一定万无一失,您也不会受伤。” 弘武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尉迟的本领,可那是自己刻进骨子里的人,哪怕尉迟本事通天,也不如自己救觉的安心。 其实弘武帝从小没有怎么学过武功,身为皇子,他出行有大内高手保护,根本不需要他亲自炼什么绝世武功。 可是上一世那致命一箭,让他知道这种想法是错误的,身边的人就算是本事通天,也不如自己有保命的能力。 所以重生之后,弘武帝便开始跟着尉迟习武,虽赶不上顶尖高手,但保命依然没有问题。 弘武帝对安王道:“不劳皇弟费心了。” 他又对尉迟吩咐道:“你不用跟在我身边,去将那推六娘下来的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弘武帝的声音透着肃杀,显然他是动了怒。 六娘也开头道:“那推我下来的人,应该是经常接触污秽之物比较多,所以身上有异味。我回头的时候,他被小段子完全挡住了,那他一定比小段子矮。” “还有,我怕假山是临时起意,他却也突然起了杀心,说明他本身就恨我入骨,与我有直接仇恨的,应该是在我身边呆过,找那些从仪元殿出去的,又在宫中过的不好的人。” 六娘分析完,几乎已经确定了害她的人,尉迟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109 宫内彻查 弘武帝抱着六娘匆匆回到仪元殿之后,华神医已经被提溜到仪元殿等着了。 华神医大老远就闻到了血腥味,问道:“谁的血?老头子先说好,若是这丫头流血了,别问老头子保大保小,因为老头子我哪一个也保不住。” 王喜气喘吁吁的道:“神医放心,娘娘没有流血,是皇上受伤了,不过娘娘受到了惊吓,肚子痛。” 华神医依然跳脚,“不知道她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吗?老头子废死劲儿要把她的脚从鬼门关拽出来。你们倒好,非得折腾的她两只脚都进去。” “老头子不管了,反正早晚都要去见阎王,就别让老头子费力不讨好了。” 王喜就差给华神医跪下了。 “神医啊!是有人要害娘娘,将娘娘从假山上推了下来,要不是皇上,娘娘今天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娘娘怀着皇上唯一的子嗣,想害她的人太多了,总不能因为害怕,让娘娘不出门吧!” 可就算不出门,难道就安全了吗? 只要想害娘娘的人不收手,就算娘娘天天把自己闷在仪元殿,也有的是机会对娘娘下手。 华神医脸色不好,嘀咕道:“怪不得那丫头求着老头子要出宫呢!” 王喜没有太听清,问:“神医您说什么?” 华神医摆了摆手,弘武帝到他面前之后,他伸手扣住六娘的脉搏,一会儿才道:“没多大问题,喝副保胎药睡一觉就没大问题了。” 小段子撒丫子往小膳房跑,“我去煎药。” 弘武帝大大的送了一口气,抱着人送进寝殿。 王喜看着皇上背后那一尺长的伤口,急道:“皇上,您先让神医给您处理一下伤口,剩下的事就交给老奴吧!” 六娘也说道:“皇上,你先去包扎吧!” 弘武帝救了她,六娘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做不到无动于衷。 见弘武帝还是看着自己,六娘又道:“我真的没事,你快去处理伤口吧!皇上身上的血腥味让我闻了不舒服。” 弘武帝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寝殿。 六娘这才看到皇上的后背,她的瞳孔不由一缩,随即垂下了眼睑。 安王讽刺的说:“怎么?感动了?” 六娘没有理会,对安王问道:“你为什么找我?” 沈倚洛,她到底是真的单纯,还是一直在她面前演戏? 六娘从小就聪慧,知道别人没有系统之后,她也强迫自己不要太多的依赖系统。 可是就算她再怎么不依赖,一眼就能辨别好坏,也养出了她的惰性。 别人从小慢慢培养出辨别真假的能力,而六娘却因为系统,这种能力却比别人要弱上许多。 六娘看了一眼安王头顶上的好感度,依然在九十以上。 或许这也是不可信的吧! 安王哼笑,“当然是来看本王便宜儿子的啊!等他出来了,本王一定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 六娘眼中没有什么情绪,淡淡的道:“那我就记下安王爷的话了,希望安王爷说到做到。” “要不是本王没有碰过你,就你这话,本王都要以为这孩子真的是本王的了。” 六娘依旧淡笑,“就算你知道不是你的,可天下人却不这样认为。” 安王挑眉,“天下人?天下人应该影响不到你,你就不怕皇帝心里不舒服?” 皇上心里不舒服?皇上应该是看到她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舒服的时候吧!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虚情假意,就是互相看不顺眼,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话的机会都少。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弘武帝不愿意她出意外,甚至宁愿不要孩子! 她不知道弘武帝对她是什么感情,她也不想知道,她所考虑的就是怎么活下去而已。 “皇上要是在乎这些谣言,这个孩子便活不下去。而这个孩子要是没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弘武帝处理好伤口回到寝殿,便听到了六娘这番话。 是威胁也好,是真的也好,他知道这些话是六娘说给他听的。 想到前世的太子,她虽然对外人冷心冷清,可对自己的骨肉,却是爱到骨子里去的。 弘武帝毫不怀疑,要是孩子真的出了事,她或许也跟着去了。 恰好,小段子将安胎药送了过来,弘武帝自然的接了过去,亲手喂六娘喝了下去。 “睡一觉吧!其他的事情朕会处理!”弘武帝道。 六娘靠着靠枕,闭着眼睛轻柔的扶着肚子,像是在安慰腹中的孩子一样。 “我想等尉迟回来。” 有人要她的命,她不可能无动于衷,她在宫中的敌人太多了,她不介意别人费尽心机的算计她。 然而她就怕想今天这样的敌人。 这种不计后果的敌人,往往都市采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只要能给她造成伤害,这种敌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她不是铁打的人,摔下假山会死。 第一次能侥幸的被弘武帝救下,然而若是那暗中的人抓不住,等待她的还有可能有第二次。 弘武帝知道六娘的脾性,也没有劝她休息,问道:“朕每天送过来的紫燕窝,你可有吃?” 六娘的脸色是不正常的蜡黄,早没了以前的娇俏可人。 她骨架小,身上有没有多少肉,怀了孕之后,肚子就像吹气球一样大了起来,可是她本人却更加消瘦了下去。 深陷的眼窝,没有血色的唇瓣,显的格外脆弱。 六娘嗯了一声,紫燕窝大补却没有副作用,知道弘武帝没有要害她的心思,为了孩子她一天不拉的都吃了。 “这仪元殿的人朕让王喜再捋一遍,不然都换成朕的人吧!”弘武帝将一颗蜜饯塞进六娘的嘴中。 六娘听言摇头,“不用了,这事还是我来处理吧!什么都让皇上做了,别人只会以为我好欺负。” 她好欺负? 弘武帝知道,她只是不愿意理会罢了。 六娘天性里便对女人有一种莫名的温柔,她总认为女人是弱势群体,只要不是逼的她无路可走,她都愿意轻轻当过。 在前世,他唯一一次见过她大动干戈,是有人给太子下毒。 那一次后宫宫妃,但凡又牵扯的,全在慎刑司仗毙了。 “就算你要处理,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什么都不如你和孩子平安重要。” “我心里有数。” 她当然知道孩子和自己最重要了,可人活着就是要有一股精气神。 若为了活命,就要唯唯诺诺的,那她一定会觉的自己窝囊,从而影响她的心气儿。 六娘看着弘武帝脸色发白,知道他肯定流了不少血,说道:“皇上若是不舒服,便回去休息吧!” “朕没事!” 虽然后背痛,但是弘武帝却感觉非常的惬意! 有多长时间了,他没有和她这样平平静静的说话了? 有时候,他多么希望他活的像上一世那样稀里糊涂的,看不到她眼中的假,那该有多好! 半个时辰之后,尉迟回来,他冷冰冰的道:“人已经死了,尸体在莲湖找到的,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多半是自己跳湖。” 六娘从床上坐起来,“他一个非仪元殿的人,想要知道我的行踪,便一定有同伙配合,需尽快查出与他走的最近的人,不然我怀疑会被灭口。” 弘武帝道:“传旨大理寺卿严沐以及京兆尹王锡良,准其入宫行走,朕给他们三天时间,若是破不了案,那朕也不养不办事的废物!” 圣旨一下,严沐和王锡良火速进宫,只要可疑之人,全部看押了起来。 于此同时,明淑妃走到明淑宫太监起居的宫殿,她要见的人,正是刚才去各宫抽调宫人的传话太监。 宫人推开房间一看,那传话的太监正吊在房梁上,已经死透了,而在屋子里的地面上,用血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字。 宫女到底了一口凉气,“娘娘,这……” “娘娘,大理寺卿严大人和京兆尹王大人过来了。”传话嬷嬷道。 明淑妃嘴角挂上了讽刺的微笑,宫女慌了,“来人,将尸体摘下来,将地上的东西清理了,快!” 明淑妃淡淡的道:“晚了!” …… 仪元殿内,小段子快速跑进殿内,“娘娘,查出来了,是明淑妃要还您,她杀人灭口的时候,被严大人和王大人逮了一个正着。” 110 成王败寇 六娘听到小段子的话,并不感到意外。 明淑妃没有了秦国公的支持,要不是她的妃位最高,沈皇后正在治病疗养,而她怀着孩子不能管理宫务,这暂掌后宫之权根本就落不到她的身上。 没有秦国公府的支持,明淑妃就没有在宫中的人脉,而她想动手,也只能趁着掌管后宫的时候。 明淑妃被暂时看押在明淑宫,不准任何人探望! 秦国公夫人不能进明淑宫,便找来了仪元殿。 秦夫人看到六娘出来,便跪了下来,“娘娘,求您高抬贵手,饶明淑妃一命吧!” “娘娘,您若是想要报复她,有时候让她痛苦的活着,比干脆的死了,更能让她痛彻心扉不是吗?” 若跪在眼前的,不是明淑妃的亲生母亲,六娘估计都以为秦夫人和明淑妃有仇了。 不过,秦国公和秦夫人的想法,六娘多少有些理解。 就算明淑妃是痛苦的活着,对于他们来说,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总还有个念想。 六娘淡淡的道:“秦夫人,我不是圣人,对于想要害我的人,我做不到网开一面。” “何况,就算我给她求情,皇上也断然不会答应。这件事我可以保证不牵连到秦国公府,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秦夫人跪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六娘。 小段子怕她暴起伤人,不由不动声色的挡在了六娘的前面。 秦夫人像是抓住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我可以这样理解吗?这不是您故意做的局,您并没有要置明淑妃与死地的意思?” 六娘皱眉,“秦夫人你什么意思?” 秦夫人要爬到六娘的脚边,可是却被小段子拦住了。 “娘娘,若不是您出手要明淑妃死,那臣妇以性命做担保,要害您的人,绝对不是明淑妃。” 六娘没有回应,秦夫人却急切的解释了起来。 “娘娘,明淑妃的性子和秦国公一模一样,他们都不喜欢亲自动手,而是推波助澜。” “明淑妃虽然想要害您,但是她只会暗中推一把,绝不会派人亲自将您推下假山,这不是她行事的风格。” “娘娘,您想抓的真凶,绝对不是明淑妃!” 不用秦夫人说,六娘也清楚明淑妃的为人,明淑妃是那种喜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 然而,这种人在特定的环境下,也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就不如她站在假山上的时候,若是她身后站的是明淑妃,而所有人又不知道的话,那么明淑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推下去。 明淑妃不是不想亲自动手,只是没有那个条件罢了! 六娘说:“我没有想要对付谁,若明淑妃是冤枉的,我不会趁机下杀手,这一点秦夫人放心。不过……” 六娘看了看小段子,小段子接话。 “秦夫人,严大人和王大人手中有多条罪证指明,要害贵妃娘娘的就是明淑妃,恐怕您说的冤枉了明淑妃,根本就不存在。” 秦夫人很肯定的摇头,“娘娘,我的女儿我了解,哪怕所有的罪证都指明是她做的,那也只能说是有人让她来背黑锅!” 秦夫人走后,弘武帝进了仪元殿,“秦氏有没有闹你?这些人你若是不相见,直接挡回去就是。” 六娘摇头,将秦夫人的话说了一遍,又道:“其实我也感觉不是明淑妃所为,从各宫抽调宫人派去打扫废弃宫殿,意图捉我和安王的奸,这种隐晦的行事风格,才像明淑妃所谓。” “明淑妃与我不对付,派人在暗中盯着仪元殿的动静,这很正常。不光明淑宫有人时刻注意仪元殿的动静,我相信其他宫妃也会这么做。” “所以,那个害我的人,不一定是在明淑妃那里得到的我的去向。” 六娘在榻上坐着,或许是因为怀孕的月份越来越大的缘故,我的腿总是突然会抽筋,就像现在这里,说着说着话便抽了起来。 六娘蹙眉,并没有打算让弘武帝给自己揉腿。 然而弘武帝却突然伸手按在了她的腿上,“是不是腿抽筋了?” 弘武帝记得,在前世的时候,她怀太子的时候,也是月份越大越难熬,常常腿抽筋。 “晚上要是腿抽筋了,谁给你揉?” 弘武帝一边给六娘揉着腿一边问。 他手上的力度适中,好像这种事他做过不止一次。 六娘眉头慢慢舒展开,道:“妙凝就谁在床边,我不舒服了,她便给我揉腿。” “嗯,身子越来越重,如厕的次数也会比以前多,身边千万不要少了人,不然哪个时候突然不舒服了,磕着碰着了,身边的人也好接住你。” 前世,她要比现在任性,不舒服了便对着撒娇,不管多晚都要他给她揉腿。 那时候只想着她怀着孩子不容易,便由着她折腾。 她白天还可以补眠,可他却有一堆的政务要处理,时间长了,精力不济黑眼圈也有了。 六娘或许是过意不去,有一次晚上如厕没有喊醒她,自己拖着笨重的身子进了耳房。 要不是他夜里惊醒,去耳房看了一眼,恐怕太子都要被她的莽撞摔没了。 六娘垂着头嗯了一声。 突然发现,放下了他们彼此之间的不愉快,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与他相处。 “皇上你不用做这些,让妙凝来吧!” 六娘往下首望去,可不知什么时候,小段子和妙凝等宫人已经退到了殿外。 弘武帝也发现了六娘的不自在,又拾起明淑妃的话题,道:“明淑妃的事情,朕会处理,朕不会放过害你的人。” 六娘又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弘武帝看她腿不抽筋了,站起来道:“你休息吧,朕走了!” “皇上慢走!” 弘武帝看着六娘低垂的小脑袋,伸手想要揉一揉她的小脑袋,可是想到六娘对他的抵触,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朕走了!” 弘武帝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的出了殿。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管是自己还是六娘,都需要想一想以后该怎么相处。 弘武帝没有回御书房,而是去了明淑宫。 除了坤元宫和仪元殿,其他宫妃居住的宫殿,弘武帝去过的次数,恐怕十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明淑妃端坐在首位上,见皇上进来也没有行礼。 “皇上踏足臣妾这明淑宫,还真是稀客啊!”明淑妃淡淡的讽刺道。 她身边的宫女,却没有明淑妃的胆子,皇上一进殿,便跪了下来。 “皇上,我家娘娘什么都没有做过,我家娘娘是冤枉的啊!” 弘武帝对明淑妃问道:“你真的没有做?” 明淑妃讽刺的笑,“臣妾说没有,皇上会信吗?” “朕信你!” 明淑妃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 “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朕救不了你!” 明淑妃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皇上,你既然不碰其他女人,为什么还要我们进宫?” 弘武帝像是已经达到了此行的目的,转身往外走。 只听明淑妃又喊道:“你不是救不了我,你是不愿意救,我等着,等着你给谢六娘说这句话,她早晚会和我一样的下场,哈哈哈。” 弘武帝已经走出了殿外,然而一句话却是飘了进来。 “朕曾经问过你,你若愿出宫,朕可以送你出去,是你自己拒绝了。” 明淑妃的大笑突然一滞,然后又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是啊,那时候他问过,然而那时候她却是痴心与他,总想着只要真心爱他,他总能看到她的心意,可他始终只看谢六娘一人。 这到底又是谁的错? 良久,明淑妃慢慢平静下来,外面太监又喊道:“贵妃娘娘到!” 明淑妃看到风光霁月的六娘,平静的问:“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六娘神色平静,“成王败寇而已,若今天成为阶下囚的是我,你不是也会到我面前炫耀吗?” 明淑妃高傲的看着六娘,“不!我对手下败将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这点谢六娘你不如本宫!” “是吗?我还是想要看看手下败将凄惨样子的。” 宫女喊道:“不是的,不是我家娘娘做的,我家娘娘是冤枉的,为什么你们都要我家娘娘背黑锅?” 111 输的彻底 宫女显然对明淑妃死心塌地,一股脑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我家娘娘知道沈姑娘要带您去见安王,娘娘只是准备看好戏,调派各宫的宫人去打扫废弃宫殿,也是想让各宫娘娘们一起看戏,其他的事情我家娘娘再没有做过。” “听到贵妃娘娘出事,我家娘娘便觉的不对,找到传话太监的时候,他已经上吊自尽了,根本就不是我家娘娘逼死的。” 明淑妃挥了挥手,“不要说了,你越是说我是冤枉的,她就会越得意,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我这个敌人,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怪只怪她技不如人,身边被人安插了人都不知道,甚至她还把这人当成了自己的心腹,将自己宫中的人脉交给了他。 现在说自己是冤枉的,别说众人不会信,就连她自己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六娘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也没有除掉敌人的兴奋,她神色从进来就淡淡的。 “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秦夫人来找过我,她说你就算要害我,也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她说你是冤枉的,看你的样子,你大概也是冤枉的吧!” 明淑妃似笑非笑的说:“所以,尽管知道本宫是冤枉的,你也不会插手对吧!” “嗯!”六娘应道。 明淑妃从上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六娘, “谢六娘,你也不过如此!” 人最怕的就是随波逐流,今天谢六娘知道她冤枉而能无动于衷,那么以后也能看着其他人而无动于衷。 当她和其他的女人一样了,吸引皇上的特殊之处不存在了,那么皇上还会喜欢她吗? 想到谢六娘以后的下场,明淑妃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 六娘说道:“知道当初为什么我宁愿在宋昭仪面前低头,也不愿买你的账吗?” 明淑妃为了皇后之位,曾对她一度示好,都被她淡淡的讽刺给挡了回去。 “因为你待人永远没有真心,不管别人对你如何,你对别人的态度始终如一,被你认同的人很幸运,而被你讨厌的,一辈子都是你的敌人。” 好感系统虽然出了问题,但是只要人情绪,对她有好感波动,好感系统都会有上下浮动。 然而明淑妃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这个人爱憎分明,爱能爱一辈子,恨也能恨一辈子! 明淑妃恍然大悟的看着六娘。 怪不得她示好的时候,唯独她无动于衷。 也对!若是她当上了皇后,她绝对不会放过她,她不买她的账很正常。 “所以咱们永远都是敌人,对于敌人我不觉的非要死在我的手中才感到快慰,只要她不再碍着我的事,不给我找麻烦了,谁弄死了敌人,都无所谓!” 明淑妃回道:“这一点你和我倒是很像,或者我比你更甚,借刀杀人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 明淑妃看了看宫衣上的褶皱,是她刚才大哭大闹留下来的,然而她依然仰着高傲的下巴。 “若不是我们注定是敌人,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因为弘武帝,她们成了敌人! 六娘摇了摇头,她不认为自己能与明淑妃做朋友,从根本上她们两人就是不同的。 她做不到明淑妃那样视生命如草芥,这就是她们根本的区别。 六娘不想再与明淑妃闲话,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你若是交代出你的同伙,那皇上会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同时你的事情也不会牵连到秦国公府,不然秦国公府就要因为你而遭殃了。” 明淑妃的眼神骤然一缩。 “怪不得那么多人对付你,你都能安然无恙,所有人的谋划加起来,恐怕也不及你一人!” “你想让我指证何人?皇后还是对你有威胁的其他妃嫔,只要你能放过国公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六娘扶着小段子的手臂往殿外走,“我没有让你胡乱攀咬,有同伙便说没有便不说就是,你考虑清楚!” 六娘走后,明淑妃颓然的坐了下来,自嘲的说:“枉我自诩聪明,却沦为了她的棋子,早知道就该一了百了的去了。” 宫女不明白,说道:“贵妃娘娘不是不让您胡乱攀咬吗?娘娘您怎么就成了棋子了?” “你不懂,她这样说,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的自保。而我若想国公府安然无恙,便只能顺了她的意,拉皇后下水。” 112 可以行房 宫女脸色很是难看,“那娘娘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没有人能帮助娘娘了吗?” 宫女眼睛突然一闪,“娘娘,仪元殿的那人欠你一条命,让她帮忙的话,她肯定会帮的。” 明淑妃道:“你说的是妙凝?我确实救过她,可她也从来没有帮过咱们,以前不会帮,难道这一次便会帮了吗?” 明淑妃眼神有些空洞,“再说要她怎么帮?将谢六娘的性命害了?那样只会拉着秦国公府与谢六娘一起陪葬。” 宫女脸色狰狞,“怎么可以这样?这样不公平啊,为什么她贵妃娘娘可以害人,咱们就不可以?她可以逼着娘娘去死,为什么咱们就不可以?” “因为我们有害怕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握在她的手中,随时都可以捏碎。而她害怕的东西,咱们却没有握在手中而已。” 公平?在皇宫中,怎么有公平可言? 宫女泪流满面,眼中不甘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明淑妃平静的说道:“通知外面的嬷嬷,让她去告诉皇上,在我掌宫务的时候,看着马婕妤似乎是有了身孕,若马婕妤真的怀孕了,那便是皇上的第二个皇子,可千万不能让宫人怠慢了马婕妤。” 宫女听到这番话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过来。 “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马婕妤怀孕了,那孩子是皇上的还是……” 明淑妃讽刺的笑道:“皇上的妃子,不是皇上还能是谁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以后在别宫侍候的时候,可不能再说。” 宫女苦笑,“娘娘,奴婢是娘娘的心腹,娘娘若不能完全,奴婢也只有陪着娘娘一起去这一条路了。” 明淑妃虽然说马婕妤的孩子是皇上的,但是宫女却是知道,皇上出了坤元宫和仪元殿,其他的妃嫔宫殿,皇上从来就没有留宿过。 宫女眼睛一亮,“奴婢知道了,奴婢现在就去告诉守宫的嬷嬷。” 宫女从地上爬起来,匆匆的走了出去,明淑宫的人不准随便出去,守门的嬷嬷变成了与外面沟通的唯一途径。 “嬷嬷,我家娘娘说,马婕妤娘娘有了身孕,我家娘娘本来想给马婕妤找御医看看的,却没想被怀疑害贵妃娘娘,我家娘娘相信皇上一定会给她做主的。” 宫女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怕嬷嬷知道皇上已经明淑妃判了死刑,不将她说的话当一回事。 守门的嬷嬷刚刚送走了皇上和贵妃娘娘,她也不知道这两位是什么意思,谨慎起见宫女说什么,她便认真的听着。 宫女接着说道:“马婕妤是不是有孕,这毕竟可能是皇上的第二个子嗣,我家娘娘不敢怠慢,还请嬷嬷快通知王总管,别因为下人不知道,因此而冲撞了马婕妤。” 很快,马婕妤怀孕的消息便传遍了皇宫上下,六娘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是愣了愣。 小段子首先反驳道:“这不可能,皇上从来不临幸其他妃嫔,就算皇上临幸妃嫔,马婕妤不上不下的,也轮不到她。” “所以这孩子不是皇上的,那会是谁的?”六娘说。 小段子脸色瞬间一变,说:“娘娘,这不会是冲着您来的吧!” 马婕妤的孩子不是皇上的,那贵妃娘娘的孩子,又凭什么说是皇上的? 淫乱宫闱,说起来只是轻飘飘的四个字,可一旦真的发生了,历朝历代统一的做法是,宫妃会莫名其妙的死亡消失,皇子也会莫名其妙的死亡消失。 前朝出过一起淫乱宫闱的事情,当时的皇帝,就连正宫皇后也一并处置了。 小段子脸色不好看,“娘娘,明淑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跟娘娘鱼死网破吗?” 六娘将紫燕窝一口一口的喝完,一样东西每天吃,就是龙肝凤胆也会越吃越恶心。 六娘咽下最后一口燕窝的时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她是什么意思,咱们往后看就知道了。宫中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皇上的手中,谁死谁活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明淑妃为什么要咬出马婕妤,估计在明淑宫她说的话,让她误会了。 她说的有同伙就说,没同伙也不要乱攀咬人,真的只是表面上的意思而已啊! 六娘无声的笑了笑,明淑妃这做法,突然让她想到一句佛语。 善人看众生,众生皆善!恶人看众生,众生皆恶! 六娘见小段子担忧,道:“马婕妤若真的怀孕了,这事早晚会被捅出来,而只要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便会被人利用大做文章。明淑妃说出来,只是想要为我除去马婕妤而已。” 小段子见六娘心中有数,也跟着镇定了下来。 晚上就寝,六娘的腿又抽筋,她皱着眉对打地铺的妙凝喊道:“妙凝。”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帘帐被拉开,一双有力的手力度适宜的给她按了起来。 以前总感觉妙凝的手劲小,今天却没想到这么舒服,六娘不由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明晃晃的龙袍。 “皇上?”六娘支着手坐了起来。 弘武帝磁性的声音响起,“嗯,还疼吗?” 六娘没有回答,反而说道:“皇上不会是来问臣妾,这孩子是不是您的吧?” 弘武帝手上一顿,“六娘,朕早就说过了,若这个孩子不是朕的,他早就不存在了。” “那皇上为什么而来?”六娘说。 殿内只远远的留了一盏灯,被床帐挡着里面很是昏暗。 六娘看不清弘武帝此时是什么表情,只感觉到皇上收回了手,她还以为他会转身离开,却隐约看到他脱了龙袍,然后上了床。 “华神医说,女子怀孕到了七八个月份的时候可以行房了,而且房事也有助于女子心情愉悦。” 弘武帝一边说,一边开始脱六娘的衣服。 113 皇帝得逞 六娘被弘武帝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伸手拦住他的大手,可是她的那点手劲,皇上轻轻一动就睁开了。 “华老头是胡说八道,我的心情很好,根本不用这种方式来调节!” 黑暗中六娘的脸色绯红,与平时蜡黄的脸色截然不同。 六娘的中衣被皇上脱掉,只剩下里面短小精巧的小衣了。 六娘肌肤白皙,在黑暗中简直泛着白光,精致好看的锁骨,往下是因为怀孕而变的更加浑圆的胸部,而后是高高隆起的腹部,最后是笔直修长的双腿。 黑暗中的弘武帝无声的咽了咽口水,开始对着六娘上下其手。 六娘身子重,躲不开他的手,急道:“我不要!” 皇上伸出一只手钳制住六娘的双手,从后面贴住六娘,磁性而性感的声音响起。 “朕以前说的话,你这样那样的质疑,怎么这次就深信不疑?” 弘武帝有技巧的在六娘后背上按摩,六娘慢慢地明白过来,皇帝并没有打算要侵犯她,只是来给她按摩的。 可是按摩为什么要脱光了,估计就是弘武帝故意的了。 “华神医手中有一套按摩手法,能缓解孕妇的疲乏,宫女的手劲不足,太监不能碰你,所以只能朕来了。” 弘武帝依着华神医教的,在六娘后背几个穴位上来回的按摩,果然听到了她舒服的哼哼声。 六娘舒服的哼哼泄漏了一声便及时忍住了,因为她感觉到了身后之人身体的变化。 玉体在前,弘武帝又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了,说不动情那是不可能的,他的呼吸不自觉的便重了。 “六娘,朕已经几个月没有疏解了。”弘武帝在六娘的耳边说道。 六娘咬着牙,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体,以期避开男人那令人羞耻的地方。 “皇上尽可以去其他宫妃的宫殿,其他妃嫔盼着皇上雨露均沾,都盼的望眼欲穿了。” 弘武帝不依不饶的贴上去,重重地喘息声,撩的六娘手脚都使不上劲。 难道真的如华老头说的那样,她对这事也有渴望? 弘武帝磨了六娘一炷香的时间,六娘也没有答应,最终他不顾六娘的意愿,满足了自己。 弘武帝其实并没有得到满足,但是他知道闹的过了,六娘就要不舒服了。 看着她把头埋在弯臂里,弘武帝问道:“有没有不舒服,要不然将华神医传来给你看看吧!” 对于房事六娘以前很是排斥,因为弘武帝从来不顾她的意愿,总是横冲直撞的。 然而这一次,弘武帝温柔的简直不像他了,给了六娘不一样的体验,期间让她差点就呻吟出声。 弘武帝见六娘不理她,便对外面喊道:“来人!” 六娘恼羞成怒,“闭嘴!” 声音绵绵软软中带着媚意,听的皇上一个激灵,本来就没有得到满足,现在更难受了。 弘武帝深吸了好几口气,声音暗哑的道:“睡吧!朕不闹你了!” 他从后面将人搂进怀中,果然如他说的一般,相安无事的到了上朝时间。 六娘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弘武帝早就去上朝了。 小宫女给六娘梳妆的时候,看着她稍显红润的脸颊,不由道:“娘娘今天的气色不错呢!” 六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确实比以前精神了许多,让她突然想到了吸男人阳气的狐狸精。 六娘撇了撇嘴,违心的道:“想来是紫燕窝的效果出来了。” 小宫女捂着嘴偷笑,又道:“皇上去上朝的时候,说若是赶得及,会来仪元殿用早膳,娘娘要不要等等皇上?” “我饿了,现在就端上来吧!”六娘淡淡的道。 六娘现在怀着孕,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宫女不敢耽误,立刻出去吩咐。 不一会儿妙凝领着宫人端着早膳进了殿,六娘看了妙凝一眼,没有说什么。 妙凝看到六娘的眼神,心中苦涩,皇上派她来的仪元殿,她自然要听皇上的吩咐。 她知道娘娘知道了,一定会不喜,尽管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然而她心中依然不好受。 她也想像小段子一样,成为娘娘的心腹。 六娘正吃着早膳的时候,小段子走了进来,说道:“娘娘,马婕妤声称腹中的孩子是安王的。” 114 当庭对峙 六娘听到马婕妤的孩子是安王的,不由笑出了声。 “你说,安王爷不到一个月便多出来两个便宜儿子,此时他心情一定会复杂吧!” 正如六娘说的,安王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之后,不由摸了摸下巴。 “难道本王有让人看一眼就怀孕的功能?” 幕僚听言嘴角抽了抽,“王爷,我老伴儿最近也见过您?” 安王睁大了眼睛,“你老伴儿也怀孕了?” 幕僚忍无可忍的咆哮道:“王爷,你若是脑子有病了,就请御医赶紧给您看看,咱们可是做大事的,不能因为您一人,让我们所有人白忙活!” 安王漫不经心的道:“这不是整天蹦出本王的种,本王想着若真有这种能力的话,本王也不用累死累活的忙活了,常去宫中转转,将来指不定就是我的哪个便宜儿子上位呢!” 幕僚看着安王吊儿郎当没正行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安王,您若是不愿意造这个反,没有人逼您。” 安王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无奈的道:“可本王要是不造反,就没正事干了,那还不如造反玩玩呢!” 幕僚摇了摇头,他的年纪虽然都能当安王的爹了,可他却看不懂安王。 说安王有多么想要那个位置,可安王平时的表现,又很是无所谓。 而说安王是闹着玩的,可王爷暗中的动作,又是在一步步的瓦解弘武帝的势力,安王的所作所为,还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幕僚琢磨了很久,琢磨出了一个原因。 安王也是身不由己,或许皇子夺嫡的时候,安王真的想要造反过,招兵买马暗中做准备,然而等他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办法抽身了。 千千万万人的性命压在他身上,这些人只听他一人号令,他若是放弃,这些人立马就会面临皇上的清算。 便是为了这身后的千千万万人,安王也不能放弃。 “王爷,不管您做什么样的决定,属下等都不会怪王爷。当初属下等跟着王爷,就已经想明白了,王爷怎么选择,不用顾忌我们!” 安王嘴角带了一抹微笑,然而这抹微笑太淡,别人并没有发现。 “说什么呢!本王还没有玩够,放心吧!本王就算不造反了,也会将你们安排妥当。” 安王刚说完,管家前来回话,“王爷,宫里来人,宣您速速进宫!” 安王站起来,对小厮说道:“去拿件红袍子过来,本王喜当爹,该穿的喜庆一点。” 小厮抽着嘴角,果然给安王拿来了红袍,安王换上之后,见众人都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他才满意的出门。 安王刚走,一个传话的小厮又跑进来,幕僚挥手道:“王爷进宫了,有什么事情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小厮道:“先生,不是找王爷的,是找您的。您夫人要您添丁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小厮笑嘻嘻的说完,看着老先生龟裂的表情,他伸出手,“您夫人这么大年纪了,还能给先生添喜,先生这体力还真是不一般啊!奴才也讨个洗钱,好占占先生的喜气啊!” 老先生怔愣了很久才明白了过来,他瞬间从椅子上蹦起来,揪着小厮的衣领,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先生瞧您说的,这种话奴才能说谎吗?” 老先生睁大了眼睛,“真的怀了?” 老先生突然想到王爷开的玩笑,看一眼就能让女人怀孕的能力,不会是真的吧! 且不说老先生不相信其夫人怀的是他的种,其夫人狠狠将老先生揍得三天下不来床。 只说安王进宫之后,便被太监引到了勤政殿,弘武帝坐在上首,一个身穿宫衣的妃嫔跪在殿中央。 安王没有给弘武帝见礼,他先是对着马婕妤看去。 “呦,你就是那个怀了本王便宜儿子马婕妤?” 马婕妤抬起头来,看到安王带着笑意的面容,然而那双眼睛却是如冰窟一般寒冷。 马婕妤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然而她依然咬了咬牙道:“王爷,臣妾也是没有办法,咱们的事情暴露了。” “咱们的事?”安王重复了一句,“本王倒是不知道,咱们有什么事?就你长的这样子,本王看一眼都觉的污了眼睛,咱们还能有什么事情?” 马婕妤身体不断的颤抖,却依然死赖着安王。 “王爷,我没有想到您尽然不认账,您让我报告皇上的行踪,说您若是当了皇上,便一定会封我为贵妃,难道您只是说说玩的吗?” 马婕妤不敢对上安王的视线,低着头说完,听到安王的嗤笑声,她突然感觉或许诬陷给安王是错误的选择。 她确实与人偷情了,不过这人不是安王,而是宫中的一名侍卫。 马婕妤从一开始就不愿意进宫,她在没有进宫的时候,就有心仪的男子,然而她没有办法阻止父亲的决定,最终被送进了宫中。 而她的情郎为了她,放弃去往边关建功立业的机会,进了宫成了一个小小的侍卫。 侍卫不得进内宫,然而皇宫这么大,总是有路可以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两人很自然的便勾搭在了一起。 马婕妤为了护着自己的情郎,只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安王的身上。 “王爷,内宫不得外男进入,而有本事进去的,只有您了。我腹中的孩子不是您,还会是谁的?” 安王呵呵了两声,他看向弘武帝,抱胸说道:“皇兄,你不会打算用这种方法置我于死地吧!” 弘武帝端着茶,慢慢的喝了一口,淡淡的道:“普天之下,能进内宫的,确实只有你一人!你若是解释不清楚的话,朕无所谓,但满朝文武宗室皇亲总需要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外面太监进来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宣!” 弘武帝说完,人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迎着六娘走过去,嘴角含着笑意道:“身子可有不舒服?华神医给你看过了吗?” 六娘避开弘武帝的手,回道:“我没事!” 弘武帝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面对六娘的冷脸也不计较,他搂住六娘的腰身,将她带到龙椅前坐下。 “皇上这不合规矩。”六娘拒绝坐龙椅。 弘武帝在六娘耳边轻轻地说:“这龙椅你都坐了多少次了,现在才拒绝,不觉得晚了吗?何况,咱们在龙椅上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还差这坐一坐吗?” 六娘皱了皱眉头,脸色不由更淡了。 “你别生气,是朕错了好不好?朕以后再也不提了。” 弘武帝拉着六娘坐在了龙椅上,吩咐王喜端一杯牛乳来。 六娘不理会弘武帝,对殿中央跪着的马婕妤说道:“马婕妤,那天我摔下假山的时候,你应该就在不远处的小竹林吧!你那天真的是去找安王的?” 马婕妤脸色一变,好在那一天情郎并没有去。 “我确实是去找安王的。” 115 你得不到 六娘冷笑,说道:“马婕妤,你若是不扯上安王殿下,或许你还有活命的可能,但你若非要找死的话,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 弘武帝不亲近后宫妃嫔,满朝文武都清楚,后宫妃嫔耐不住寂寞,与男人私通或许有错,但皇上也要担一部分责任。 马婕妤若是老实交代,还能博得众人的同情,就连她也可能为她求情。 然而她想的太完美了,人想要找死的时候,别人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马婕妤能在后宫中活到现在,自然明白六娘的意思,然而想到她的情郎,她却是不敢赌。 淫乱后宫可是大罪,她怎么敢因为贵妃一句话,便将情郎给供出来。 她自信自己与情郎密会的时候,没有让第三个人知道,若今天她在劫难逃,只求情郎能将她忘了。 马婕妤眼神坚定的道:“贵妃娘娘,孩子是不是安王的,我自己很清楚,娘娘不用给安王爷脱罪!” 马婕妤暗指六娘给安王脱罪,就是为了让弘武帝心中对六娘和安王产生怀疑。 她的孩子可能是安王的,那么贵妃娘娘腹中的孩子,同样也有可能是安王的。 皇上想要保下贵妃,那么这件事就只能秘密处理,所以皇上只会对她一人动手,连累不到她的家人,也差不到她情郎的身上。 六娘懒的再和马婕妤说话,只对弘武帝道:“这件事不能暗中处置,不许明着来,不然对我们的孩子不利。” 弘武帝搂着六娘的腰身,问道:“六娘想怎么办?” “很简单,在金銮殿上当着众大臣的面,审出她的奸夫是谁。”六娘淡淡的说到。 弘武帝在六娘的耳边道:“朕还以为你是来给安王求情的,好在你没有做让朕生气的事。” 感觉到弘武帝的手不断的在她的腰身上摩擦,六娘伸出手毫不留情的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一拧。 “安王殿下根本就不用臣妾求情,就能摆平这件事,臣妾来这里,只是为了孩子。” 弘武帝举起手让六娘看,不过就是一会儿,手背就已经青了,可见她用的手劲有多大! “召集群臣上金銮殿,马婕妤淫乱后宫,朕当庭处置,让所有人明白给朕乱塞女人进宫的下场!” 王喜出去传话,弘武帝又看向一边看好戏的安王,冷冰冰的道:“金銮殿上你若是说不清楚,这女人你就领回去吧,等生了孩子,朕封他世子,反正你也不能亲近其他的女人。” 安王看着弘武帝,问道:“你的女人与其他的男人私通,本王怎么也没有看到你多么生气,本王真的怀疑,六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弘武帝的表现确实让人感到诧异,不管他愿不愿意碰马婕妤等人,可这些人都算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偷男人,他却没有多大的反应,这本身就不正常。 弘武帝看了一眼马婕妤,淡淡的道:“在朕的眼中,这些女人与宫女没什么区别。” 何况要生气,早在前世已经气过了,这一世能进宫的妃嫔,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弘武帝拉着六娘站起来往外走,又听到安王说道:“在本王的眼中,其他女人和男人没什么区别,唯有一人不同!” “可惜这个人你永远也得不到!”弘武帝冷冰冰的说。 六娘和弘武帝坐上龙撵之后,弘武帝轻声说道:“六娘朕很庆幸,是朕先遇到了你!”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朕都是你唯一的男人! 六娘垂着头没有让皇上看到她的情绪,她想说:她不稀罕!不稀罕遇到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 弘武帝尽管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但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慢慢来吧!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纠缠,他有的是耐心! 金銮殿上,弘武帝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这一次六娘没有坐在他的身边。 毕竟金銮殿上的龙椅,代表着天下至高的权力,六娘要真的敢坐上去,殿下的群臣就敢碰死在盘龙柱上死谏。 六娘坐在屏风之后,听到安王说道:“马婕妤,不如与本王玩个游戏,本王手中有五分奏折,咱们就看看本王奏上第几道的时候,你招出的奸夫。” 116 真相大白 马婕妤惊恐的看着安王,她突然伸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安王拿出了第一道折子,“皇兄,这道折子参的是马婕妤的大兄长马郁,其在林竟县任知府时,强抢他人之妻,为夺人妻砍杀此妇人夫家五十一人。” 折子递到弘武帝手中,他将折子看完,对安王问道:“证据齐全?” 安王点头,“稍后证据便送入大理寺!” 显然,安王在来宫中之时,便做了准备,已经搜集齐了马婕妤其娘家的罪证。 弘武帝合上折子,“若证据确凿,马郁罪不可赦,凌迟!” 安王看向马婕妤,挑眉问道:“马婕妤,听说你与马郁兄妹之情情深,不知道本王准备的这个折子,马婕妤可满意?” 马婕妤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在马婕妤被迫入宫的时候,也是大哥马郁跪在父亲的书房门前一天一夜。 马婕妤双手扣在大理石上,生生将指甲掰断了。 安王又拿出第二道折子,“这道折子参马婕妤的三叔父马城,其在地方任职期间,抢占万顷田地,导致数千百姓无田地糊口,另老幼无依死伤近千。” 马婕妤在家中并不受宠,要不然她父亲也不会送她入宫。 安王提到的马城,在她未进宫的时候,却对她颇多照顾,她曾被嫡姐推入水中,若不是马城恰好经过救下她,马婕妤早就已经死了。 弘武帝又道:“大理寺彻查马城,证据确凿,满门抄斩!” 马婕妤拼命的摇头,她很父亲将她送进宫,但她并不恨曾对她有恩的家人。 “不,我三叔和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安王污蔑他们的,求皇上明察啊!” 安王又拿出一道折子,“这道折子参的是马婕妤的好姐妹四品诰命夫人苏兰,苏兰其夫君叶烁宠妾灭妻,她给夫君下毒,叶烁身死,苏兰却逍遥法外。” 每次宫妃可以招亲人进宫的时候,马婕妤招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她的好姐妹苏兰。 在马婕妤进宫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是苏兰一直进宫安慰支持她! 马婕妤对着安王吼道:“是不是所有关心我的人,你都要置他们与死地?” 越是看着马婕妤痛苦,安王笑的越开怀。 “这三道折子本王只是如实的上奏,是真的便处置,是假的本王大不了担个污蔑之罪罢了。” 安王笑的愉快,真诚的对马婕妤说道:“其实是不是真的,本王也不知道,这些折子是下面的官员呈上来的,其真实性大概有七八成吧!” 看着安王又要从袖子中取出折子,马婕妤嘴唇咬出了血,“安王爷,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马婕妤吼道:“要怎样,你才能犯过我的亲人?” 安王脸上带着笑意,眼神却冰冷刺骨。 “马婕妤要怎样,本王可不清楚。” 安王又拿出了第四道折子,“身为轩辕朝的王爷,本王也应该为这天下百姓尽一份责任吧!” 这一次安王参的是马婕妤其族人,勾结他国皇族,这道折子若属实,马家整族面临的将是灭族的危机。 “我说,我都是!孩子不是安王的,不是安王的。” 马婕妤的父亲听到安王念到第四道折子的时候,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完了!他们马家彻底的完了! 马婕妤的父亲顾不得在大殿上,冲到马婕妤的面前,对着马婕妤拳脚相向。 “都是因为你,我马家完了,你这个畜生,早知道你祸害全族,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马婕妤护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冷笑道:“这都是你逼的,你为了莫须有的荣华富贵,将我送进皇宫,马家灭族的罪魁祸首,起源都是你的贪欲。”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六娘在屏风后听到马婕妤的惨叫声,皱着眉头对小段子道:“去拦下来。” 哪怕马婕妤罪该致死,但她现在还是孕妇,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小段子从屏风后走出来,喊道:“住手!” 弘武帝看了屏风一眼,对王喜使了眼色,王喜对马婕妤的父亲喝道:“金銮殿上,岂容你放肆,拿下!” 两侧的侍卫出列将其拿下! 马婕妤虚弱的对她父亲说道:“你后悔生下了我,我也后悔做了你的女儿。” 马婕妤的父亲还想说什么,却被侍卫堵住了嘴巴。 马婕妤又看向安王,“我已经说了,求王爷放过我的亲人吧!” 若是能阻止了安王的第五道折子,那她也算是换了马家的养育之恩,从此两不相欠,只盼下辈子她不再是马家女。 “你还没有说奸夫是谁呢?”安王淡淡的说到。 马婕妤蜷缩在大殿内,刚才被她父亲打的时候,她拼命的缩着身子,现在全身都痛,唯独肚子没有事。 她闭了闭眼睛,“是守内宫的侍卫长姜钦。” 一滴泪,无声无息的莫入马婕妤的鬓发中。 尽管马婕妤给了答案,安王依然拿出了第五道折子,马婕妤愤怒的吼道:“我已经回答了,你为什么还拿了出来?” “本王可没有答应你什么。” 来招惹他,就要承受他的怒火,他可没打算放过谁。 最后一道折子是参马婕妤父亲的,原来马婕妤的父亲一开始做官的时候,是冒充了另一个人,他与这官员长的像,便杀了这人领了官做。 马婕妤想要还清马家的养育之恩,最终破灭了。 马婕妤既然招出了姜钦,不管两人私会做的做隐蔽,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经过马婕妤的事情,众大臣纷纷陷入沉思,让自己的亲人进宫,终究是对是错? 六娘与弘武帝回内殿,六娘说道:“不管皇上怎么处置马婕妤,让她生下孩子再处置吧!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六娘,若是那个孩子长大以后,会害你呢?”弘武帝反问。 117 我做不到 上一世,六娘也说过这样的话,然而这个孩子长大了之后,却差点害了太子。 就因为这个孩子,他和她还冷战了一个月。 “六娘,若是那个孩子长大之后,会害你呢?”弘武帝反问。 他的声音有些冷,哪怕现在想起来,他也不想放过那个孩子。 六娘道:“孩子是无辜的,他会害我,也是长大的时候,有人没有把他教好,孩子不分善恶,是非黑白都是大人教的,就算他长大之后对我不利,也怪不到他身上。” “若朕不同意呢?”弘武帝淡淡的说道。 六娘扶着肚子,低声道:“皇上做的决定,臣妾自认为改变不了,但臣妾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刚才在大殿之上,看着马婕妤拼命的护着肚子,臣妾只是可怜她吧!” “你改变不了朕的决定?可朕却是觉的,但凡你提议的,朕都答应了。” 六娘直接道:“既然皇上这么说,那就放过那个无辜的孩子吧!” 在六娘的眼中,那个孩子或许是无辜的,但是在弘武帝的眼中,可那个孩子却不是。 六娘总是说他不听别人的意见,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但凡认定的事情,便非要一意孤行,九头牛都拉不住。 弘武帝不想与六娘起争执,说道:“朕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去勤政殿了。” 六娘对着弘武帝福了福身,看着他上了龙撵。 六娘对小段子说道:“这儿离仪元殿太远,去备撵车吧!” 然而六娘刚说完,弘武帝又下了龙撵,走到六娘的身边,将她抱上了龙撵,“朕先送你回去。” 六娘淡淡的道:“皇上不用替臣妾费心,臣妾慢慢回去就是。” “六娘,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这样不阴不阳的怪强调吗?” 六娘没有说话,弘武帝又道:“朕想和你好好的,以后咱们好好相处不行吗?” “好好相处?” 六娘的声线中有些讽刺,“好好相处的前提就是坦诚相待,皇上能对臣妾坦诚相待吗?臣妾还记得皇上提起过一件事,说咱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了,臣妾到现在还不明白皇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并不是她对那所谓的失去一个孩子的事情不关心,只是她知道,只要皇上不愿意说,她是得不到真相的。 弘武帝没有回答六娘的话,反而说道:“坦诚相待?六娘,你能做到吗?若是你能做到,朕便告诉你所有的事。” “臣妾做不到,所以皇上所求的,臣妾给不了。” 弘武帝苦笑,两世纠缠的一个女人,却只给了他一句做不到。 谢六娘,朕真想问一句,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到了仪元殿,皇上抱着六娘下了龙撵,“你若想救马婕妤的孩子,朕不拦着,你以后别后悔就是。” 马婕妤完了,明淑妃又说了几个妃嫔做的龌龊事,她在宫中呆的时间长,宫人之间的隐私,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一时间,各宫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办的坏事,被明淑妃都落了出来。 小段子对六娘道:“这明淑妃真的在为娘娘铲除异己呢!” “想要害我的人,总不过就是这后宫之人,明淑妃这样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总会让那幕后之人不安的,我就不信那人真能沉得住气。” 就在六娘说这话的时候,妙凝在会仪元殿的路上,却是被人拦了下来。 “妙凝,你可还记得明淑妃娘娘,当年的救命之恩?” 118 该不该死 妙凝在宫中的时间也不短了,看到拦下自己的人,说道:“你不是明淑宫的宫人。” 来人说道:“不错,我不是明淑宫的人,不过我和你一样,同样是受过明淑妃救命的宫女。” “现在明淑妃招来了杀身之祸,你难道不应该报恩吗?” 妙凝看着来人,可以确定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在哪里当值?” 来人讽刺的说道:“怎么?想向你的主子邀功?好让得到贵妃娘娘的信任?” 妙凝淡淡的道:“你不是想要我报恩吗?难道你不应该交代一下底细吗?我怎么判断你就是明淑妃娘娘的人,而不是别人派来栽赃明淑妃的?” 来人冷哼一声,“告诉你也无妨,我在金銮殿龙椅旁边当值。” 妙凝听言不由睁大了眼睛,“明淑妃竟然连金銮殿都敢安插忍受,她就不怕诛九族吗?” 刺探朝政,这明淑妃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虽然受了明淑妃的救命之恩,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就是明淑妃的人,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将贵妃娘娘的饮食看紧了,别让贵妃吃了什么东西,又赖在明淑妃的头上,不然明淑妃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妙凝没有上过金銮殿,自然也没有见过来人。 听到来人说的话,似乎也不是让她去害贵妃,倒是让她无言以对。 来人讽刺,“难道你还以为报答明淑妃的救命之恩,就是让你还贵妃吗?我告诉你,若真的那样做了,反而是害了明淑妃。” 来人将话说完,转身开始离开,最后又道:“你只要别让贵妃娘娘被人害了,便是报了明淑妃的救命之恩了。” “你愿意做最好,不愿意做,就让明淑妃当初救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吧!” 妙凝怔愣了一会儿,这突然出现的人,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堆报恩的话,又莫名其妙的走了,竟是让她辨不出真假。 妙凝是选秀进宫的,她是一知县的嫡女,在家是千娇百媚的大小姐,可在这宫中,她什么都不是。 一开始进宫的时候,不懂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然便很容易丢了性命。 妙凝就是被一个宫女算计了,在她要被处置的时候,明淑妃救下了她。 这些年来,明淑妃从来没有找过他,她几乎都忘了这救命之恩。 妙凝想着以前的事情,站了很久才转身往仪元殿走去。 而就在妙凝走后没多久,尉迟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冷冰冰的呢喃:“妙凝是皇上的人?” 有明淑妃的这层救命之恩,还能算是皇上的人吗? 尉迟也转身离开,在进过一个老太监的时候,老太监突然说道:“你可认识苏詹?” 尉迟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停下来冷冽的看着老太监。 妙凝回到仪元殿之后,看到小段子,问道:“娘娘可在殿中?” 小段子点了点头,“正在喝补汤呢!” 妙凝点了点头,走进了仪元殿,看到六娘手中的补汤,突然又想到刚才那人的话。 妙凝对贵妃说道:“娘娘,以后让妙凝给您试菜吧!娘娘您现在不一般,还是小心点为妙。” 六娘抬头看妙凝,因为她是皇上的人,两人都心知肚明,也知道自己不待见她,所以妙凝一般也不往自己的面前凑,今天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是皇上的要求? “不用。我吃的用的,都有宫人严格的检查,还有华神医留意着,不需要试菜。” 妙凝突然跪了下来,“娘娘,奴婢也想像小段子一样,成为娘娘的心腹,求娘娘成全!” 她虽然被皇上选中,安排在贵妃的身边,但是她却羡慕极了小段子。 贵妃娘娘看着对谁都不上心,但是一旦成为了她的人,她却能维护到底。 这样的主子谁不想认? 六娘喝补汤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她静静的看着妙凝,说道:“妙凝,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妙凝倔强的说:“奴婢以后再也不为皇上办事了,不管娘娘以后信不信,奴婢只认娘娘这一个主子。” 妙凝说出这番话之后,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这些话一直压在她的心底一般,此时说了出来,她感觉通体舒畅。 对!这才是她想要的。 六娘一愣,问道:“不会是谁刺激了你吧?” 妙凝轻松的一笑,“这是奴婢早就想要说的话,若说谁刺激了奴婢,大概是小段子吧!” 小段子以前是仪元殿逗娘娘开心解闷的小太监,他同样也背叛过娘娘,跟着宋昭仪走了。 连小段子都能成为贵妃娘娘的心腹,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六娘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妙凝头顶的好感度,看完之后才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东西不作数了。 六娘重新低下头,“随你吧!” 妙凝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她对着六娘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退了出去。 妙凝刚退出去,就有御书房的殿前公公前来问话。 “皇上差我前来问问,贵妃身体可好,心情可好?” 妙凝带着淡淡的微笑,回道:“我是娘娘的人,没有娘娘的吩咐,我不敢将娘娘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皇上。” 殿前公公听到妙凝的话,直接愣住了。 “妙凝,你这是怎么了?” 妙凝说:“以后,我只认娘娘这一位主子,以后就算是皇上也别想让我办事,这是妙凝的话,;劳烦殿前公公给皇上说一声。” 许是被妙凝刺激到了,殿前公公没有问到贵妃娘娘的状况,便迷迷糊糊的回了御书房。 弘武帝看到殿前公公恍惚的样子,身子一紧,问道:“可是六娘不妥?” 弘武帝有些后悔和六娘置气,明明她身子不好,为什么就不能顺着她? 殿前公公回道:“皇上,奴婢没有问出来,妙凝说以后她只认贵妃娘娘这一个主子,就算是皇上您,她可不侍候。” 不是六娘出事了,弘武帝便没有了多大的反应。 至于妙凝,在上一世她就是妙凝的心腹,因为这一世他要知道六娘的一举一动,所以先收了妙凝。 她以为妙凝还会像上一世那样成为六娘的心腹,然而并没有,六娘直接弃了妙凝,反而信任小段子。 此时听到妙凝这番话,弘武帝并不感到奇怪。 “由着她去吧!” 她若真有本事成为六娘的心腹,六娘在宫中也能有一份助力。 六娘奇怪妙凝的转变,不由便会多注意她一点。 小段子道:“娘娘,最近妙凝撵了不少仪元殿下等的宫人,但凡与其他宫又牵扯的,都被她赶出去了,倒是弄的下面的人怨声载道。” “不过,进过妙凝这么一折腾,仪元殿确实大变样了,比以前顺眼多了。” 六娘站起来,让小段子扶着她去花园散步。 六娘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正在凉亭内歇脚,一身黑衣的尉迟突然出现了。 六娘眨了眨眼睛,才说道:“尉迟大人,您若是在晚上这么出现,都能演黑无常了。” ‘黑无常’尉迟不理会六娘的调侃,冷冰冰的道:“你身边整天跟着那个宫女,曾经被明淑妃救过,就在前几天,有人找过她。” 小段子脸色一变,“大人说的可是妙凝?” 尉迟点头。 小段子磨着牙,“妙凝,好一个妙凝!” 小段子正要出凉亭,六娘说:“慢着!你要做什么去?” 小段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奴婢带人将她抓了好好的拷问一翻,看看她到底替明淑妃做过多少事。” “她从来没有替明淑妃做过事情。” 小段子不明白,“娘娘,您怎么就这么信任她?” 六娘摇头,“我不是信任她,她是皇上的人,若她真为明淑妃做事的,早就在仪元殿消失了,皇上绝容不下三心二意的人。” 六娘说完,正好一个磁性的声音插话道:“你说得对,朕从来不知道明淑妃竟然救过妙凝的命。” 弘武帝走进凉亭,对尉迟道:“将妙凝处置了!” 六娘再次阻拦,“且慢!妙凝并没有做过错事,不能就这么处置了她。” 在这之前她忠于弘武帝,并没有做过害她的事情,不能因为明淑妃救过她,就要了她的命。 尉迟看向弘武帝,显然他只听皇上的。 “当初朕用她的时候,就曾经问过她,可与其他宫中之人有牵连,她当初回答的是没有,只这一条,就够要她的命。” 弘武帝对尉迟挥了挥手。 六娘拦下弘武帝的手,“这不能算作理由,谁也有秘密,一条命不能就这么没了,何况她还救过我的命。” 当初六娘差点重病而死,是妙凝冒着杀头的罪名救了她。 她说过若是有机会报答的话,她会还了妙凝的救命之恩。 而五石散的事情,妙凝虽然被带走了,可她并没有参与谋害她,妙凝最终活下来,也不是她的功劳。 而这一次,皇上要杀她,才是妙凝真正的死期。 六娘又道:“我信她!” 弘武帝皱眉,“她与其他人见面,你还信她?” 六娘对尉迟问道:“你既然知道妙凝见过其他人,那应该是被你撞见了吧,那与妙凝见面的人,与她说了什么吗?” 尉迟将妙凝与那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六娘沉思了一会儿,道:“先不说那与妙凝见面的人,是不是真的为我好,妙凝没有告诉我,或许是担心仪元殿还有异心的人,她告诉了我或许是怕打草惊蛇。” “虽然妙凝将与其他宫有牵连的人都赶走了,但是留下的人也不见得就与其他宫没有牵连。连皇上都有看走眼的时候,除非仪元殿只剩下我和小段子两人。” 弘武帝不置可否,他之所以没有怎么调查过妙凝,是因为妙凝是她的心腹。 与其说他看走了眼,不如说六娘前世自己看走了眼。 至于妙凝前世有没有害过六娘,已经没办法知道了。 弘武帝沉声道:“你杀她可以,将她调离仪元殿吧。” “皇上,难道您不觉的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吗?咱们盯了明淑妃这么长时间,终于有动作了,那幕后之人看来是要动手了。” “朕不能拿你和孩子冒险,妙凝坚决不能留在你身边。” 六娘看着皇上不打算松口的样子,想了想对小段子道:“去让小厨房炖碗燕窝,让妙凝送过来,别在外人面前露了表情。” 小段子深吸一口气,道:“娘娘放心吧,奴才知道。” 很快妙凝端着燕窝远远的走过来,小段子走在她的身侧,两人在进过一个打扫的宫人时,并没有看到宫人在居然他们三米行礼的时候,手指对着玉碗弹出了一样东西,那东西无声无息融入玉碗中,不见了踪迹。 119 燕窝之毒 那打扫的宫人,站起来之后,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依然若无其事的扫地。 妙凝端着燕窝来到凉亭,对着六娘和皇上行了礼之后,便将燕窝放到了石桌之上。 妙凝舀了一勺到小碗中,自己喝下去,说道:“娘娘,再等一盏茶的功夫,奴婢若是没有事,娘娘您再喝。” 这些天妙凝一直坚持着给六娘试菜。 六娘没有管燕窝,让妙凝端燕窝过来,本来就是一个借口。 “六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六娘淡淡的问到。 “不知娘娘是指的什么事情?” “是我在问你。妙凝,这是我给你的一次机会,你若是不懂得珍惜,那我也救不了你了。”六娘看着妙凝说到。 妙凝何等聪明,听贵妃的意思,便知道那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个神秘宫人,被娘娘知道了。 妙凝并没有慌张,而是轻声说道:“娘娘,奴婢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仪元殿上下不安全,奴婢怕说出来,有人对娘娘不利。” “那你就在这里说吧,这凉亭里的人都是可信的。” 妙凝跪下来,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又道:“明淑妃虽然救过奴婢的命,但奴婢从来没有为明淑妃卖过命,这一次也是有人来找奴婢,奴婢这才想起来的,要不然奴婢早就忘了这一茬了。” 六娘点头,“我也愿意相信你,可是皇上不信。妙凝,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隐瞒,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你瞒着我,便是给了别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妙凝叩头,“娘娘,奴婢错了,请娘娘责罚!” “那好,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愿配合我?” “娘娘请吩咐。” 六娘正要将自己的计策说出来,远处华神医向着这边走了过来,六娘道:“此事等回去了再说吧!” 华神医看到石桌上摆的燕窝,眼睛泛着亮光,“又有好吃的了?” 六娘微笑,“你若是想吃就吃吧,我现在还没有胃口。” 华神医也不客气,见一只碗已经用过了,他便拿起那只没有用过的碗用。 端着碗华神医刚喝进嘴里,便突然一口喷了出来,他脸色一变,“你没喝过这燕窝吧!” 华神医一边说着,一边给六娘把脉,脸色极其的凝重。 弘武帝脸色跟着也是一变,“这燕窝有问题?” 妙凝身体一软,又跪在了地上,“这燕窝我尝过了,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事啊!” 六娘的脸色也是不好看,“华老头你别紧张,我没有喝这燕窝。” 华神医确定六娘没有事,才松了一口气。 他端起那碗燕窝闻了闻,又闻了闻盅里的燕窝,说道:“这宫里人害人,还真是心思缜密。这燕窝没有问题,估计应该是这玉碗有问题。” “这玉碗里应该是有极寒之物化在了碗底,其他人吃了也没事,只怀孕的人不能吃。” 小段子脸色大变,妙凝看向小段子,冷声说道:“这碗是你拿的。” 当时在小膳房的时候,是她端的盅,小段子从厨柜中拿出来的玉碗。 小段子摇头,说道:“那橱柜有人日夜看守,都是娘娘用惯了的东西,一共有四个人守着,就算有一个人对着厨柜里面的东西下手,其他的人也不会答应,而四个都变心了,这不太可能。” 小段子寒着脸道:“唯一可能下手的时机,就是这来时的路上,要么是我,要么就是你妙凝。” 妙凝怎么会不明白小段子的意思,下手的不是小段子,就是她自己。 而自己又被明淑妃救过,说起来她下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是只有妙凝自己知道,她没有动手,她是真心的想要成为娘娘的人。 那么唯一下手的人,就是成为了娘娘心腹的小段子了。 妙凝深吸了一口气,她对着六娘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说道:“娘娘,此事不是我就是小段子,为了您的安全,请将我们两人都处置了。” 小段子指着妙凝寒声道:“这就是你的目的,让娘娘身边没有了忠心之人?” “你忠不忠心,你知我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留在娘娘的身边,害了娘娘。” 六娘听了两人的争执,问道:“你们来时的路上有没有遇到过人,这玉碗其他人可曾动过?” 小段子和妙凝同时说道:“没有。” 在两人的看来,路上偶然遇到行礼的小宫人,只要没有拦下他们说话,故意靠近他们,就不算遇到过人。 “若真的是这样,那么你们两人之中,必定有一个凶手。” 六娘说完又看了看两人头顶上的好感度,好感值没有任何的变化。 难道她信错了人,小段子也不是忠心与她的?还是从头到尾,妙凝都在演戏? 可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影后,若妙凝真的是演的,这演技都能骗得了她,这么厉害的妙凝,这么多年来,还会是一个宫女吗? 六娘不由按了按额头,若这样推断,小段子的嫌疑似乎更大。 小段子跪在六娘的面前,“娘娘,您要信奴才啊,奴才真的没有下过药,是妙凝,奴才对天发誓,就是妙凝。” 相比与小段子为自己辩解,妙凝则直接说:“娘娘,凶手就在我们两人之间,为了您的安全,请将我们两人都处置了吧。” 妙凝看了一眼小段子,发现小段子正在怒瞪着她。 “假如娘娘舍不得惩罚小段子,那将他调离仪元殿,您怎么处置奴婢,奴婢毫无怨言,只求娘娘别再用小段子了。” 小段子不服,“我对娘娘忠心不二,我为什么要离开娘娘?妙凝,娘娘是不会中你的计的。” 六娘看了看弘武帝,问:“皇上,您有办法处理这件事情吗?” 弘武帝脸色冰寒,“是谁动的手,问一问暗卫就知道了,尉迟。” 尉迟对着暗中挥了挥手,两个身着黑衣的暗卫现了身。 “你们两个一直监视着妙凝,刚才这一路可发现两人谁对着这玉碗动了手脚?” 两个暗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回道:“属下等没有看到。” 若药丸藏在指甲中,又是妙凝端着托盘,她想动手极其容易,暗卫躲在暗中,想要看清她每一个动作,确实不太可能。 尉迟又问:“路上可有察觉有什么异动?” 一个暗卫回道:“属下没有看到。” 另一个犹豫了一下,“属下也没有看到。” 尉迟的眼睛何等犀利,只这么一丝的犹豫,也被他看了出来。 “你刚才在犹豫什么?” 暗卫回道:“尉迟大人,在这两个宫人经过一个打扫庭院的宫女时,属下隐约感觉有一缕气息冲着妙凝而去,属下不是到是自己晃神了,还是那宫女动了什么手脚。” 这些暗卫,都是尉迟手下的黑甲军,个个身经百战,那宫人若是有功夫,这两人必定一眼就能看出。 之所以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必定是那宫人就是普通之人。 六娘对暗卫问道:“刚才那宫人离妙凝有多远?” “大概三步之远。” 六娘道:“这个距离,只要做的小心,确实可以准确无误的将东西射进玉碗中。” 弘武帝道:“将那宫人捉了,半盏茶的时间,朕要知道结果。” 尉迟点头,带着暗卫走了。 弘武帝冷声说:“果然好计策,用妙凝来做饵,你若是真的出事了,凶手也只会是明淑妃。” 六娘道:“我出了事,明淑妃特定没了救,再加上最近刚出事的马婕妤,这妃位高的妃嫔,似乎都被人给惦记上了,这更像是在铲除异己啊!” 明淑妃为了秦国公府,牵连了不少的宫妃,唯独没有攀扯上的,就是坤元宫。 宫中各处都不太平,可坤元宫却没有任何动静,像是远离了所有是非与世无争,这正常吗? 六娘沉思着,无意识的端起一盏茶喝,然而却是被人劫走了。 弘武帝将茶盏端起来喝了一口,又对华神医问道:“这茶没有问题吧?” 华神医闻了闻,“没问题。” 看弘武帝还有犹豫,华神医没好气的道:“要不然老头子我也喝一口?” 六娘嘴角抽了抽,让她喝皇帝的碰过的也就罢了,难道还要喝华老头碰过的? 不过,六娘就算是想,弘武帝也不答应。 弘武帝将茶盏递给六娘,“跟着朕住吧,朕不放心。” 仪元殿一波一波的换人,终归是给了别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不用,孩子生下来也是要养的,不将仪元殿围成一个铁桶,总不能我们娘俩不合规矩的一直住在皇上那里吧!” 弘武帝没有反驳,确实是这个道理。 “要不然朕派心腹入仪元殿吧!”换成他的人,他会更放心。 六娘依然摇头,这次她没有说话,然而弘武帝却知道,六娘不愿意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弘武帝没了话,两人各坐着,品着手中的茶。 六娘感觉自己是拿别人的好心当了驴肝肺,有些尴尬。 她对着华神医问道:“华老头,今天不是针灸的日子,你过来做什么?” 没有了碗,华神医直接用勺子在盅里面喝,听到六娘的问话,他含糊的道:“有事,当然是有事了,我喝完再给你说。” 六娘说道:“比起你刚进宫的时候,你都胖了一圈了。” 华神医喝光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开口,“我一个老头子,又不惦记着娶媳妇,胖点又怎样?我是来找皇帝的,听说皇帝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神医有什么事?请说!”弘武帝道。 “是我要出宫一两个月,不管是皇后还是这丫头,都要用一些灵物,老头子我要去长白山内亲自去找。” 弘武帝皱眉,“让下面的人去找不行?六娘和皇后那里,总需要神医亲自守着。” “别人要是能找到,还用得着我亲自去?”华神医挥手,“要不然这两人你别救了。” 弘武帝抿唇不语! 华神医又尝了一口玉碗中的燕窝,六娘道:“你若是想喝,让宫人给你做就是,就算只有孕妇喝了才出事,但你一个老头子了,喝了终究不好。” 华神医瞪了六娘一眼,他有这么馋吗? “这极寒之物,几天前皇后身边的嬷嬷问过老头子我。” 120 那些真相 听到华神医的话,弘武帝和六娘都没有说话。 或许在一开始,他们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明淑妃虽然暂时掌管宫务,可这些年来,后宫都是在皇后的手中,哪怕她一直在病中,她在后宫中的人脉,也比任何人都要多。 若推六娘掉下假山的不是明淑妃,便一定是坤元宫主使。 六娘轻笑说道:“终究走到了这一步了。” 在知道沈皇后能救活又能给皇上生孩子的时候,她毅然决然的与沈皇后单方面做了了解,沈皇后也默认了。 然而几个月以来,两宫相安无事,不得不说给了六娘一种假想,或许沈皇后真的不愿与她为敌。 可很快,她就被打脸了! 弘武帝扶起六娘,脸色平静的道:“去坤元宫!” 恰好在这时,尉迟也回来了,弘武帝问道:“可是坤元宫?” 尉迟点了点头。 六娘挣脱弘武帝的手,“皇上还是自己去吧!皇后只这后宫之主,她宫中的事情,我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力参与,不管是什么结果,臣妾都能接受。” 弘武帝直接将六娘抱了起来,一边走一边道:“她与朕,只是因为报恩。” “可能让皇上挂在嘴边的恩情,便不是寻常的恩情,皇上不顾朝臣的反对,将随时都可能驾鹤西去的人扶上皇后的位置,皇上敢说这里面没有其他的感情吗?” 弘武帝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之所以让沈氏当皇后,因为后宫之中再没有合适的人。 皇后的位置,不管他承认不承认,他潜意识里为她留了下来。 她住的宫殿叫仪元殿,是他无意识的取的,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元这个字绝不是寻常的宫妃能用的,可他却以宠爱的名义,直接给了她。 弘武帝的话说的坚决,然而六娘却是不信。 皇后一次次的病危,他在她身上下了多少的功夫给她保命,或许连皇上自己都不清楚。 要说没有其他的感情,这怎么可能! 弘武帝带着六娘来到了坤元宫,沈皇后经过华神医的医治,已经能下床了。 她看到弘武帝和六娘携手而来,并没有感到奇怪,“查到了坤元宫是吗?” 沈皇后没有看弘武帝,反而看着六娘。 六娘的气色并不好,甚至比起自己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应该安心的待产!”沈皇后对六娘轻声说道。 六娘看到沈皇后的时候,心中却很是平静,她或许真的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人,别人一心一意对她的时候,她也愿意回报。 而别人若是背弃了她,她也可以平静的接受,然后将感情干净利索的收回来。 “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我很好!” 沈皇后笑着点了点头,她看向沈嬷嬷,“说吧,将你做的事都说出来吧!” 沈嬷嬷正是沈皇后最忠心的那个嬷嬷,她的眼中只有沈皇后,再看不到其他人。 沈嬷嬷跪在沈皇后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娘娘,老奴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娘娘您或许不知道,谢贵妃在告诉老奴华神医不日就要进宫的时候,老奴将消息回送了郡王府。” “可是不久之后,郡王府来了消息,有人阻止华神医进京,当时老奴以为谢贵妃后悔了,可是直到最近老奴才知道,那些人竟然是皇上派去的。” “娘娘,您是皇后,然而皇上却宁愿舍弃您,也要保下谢贵妃。老奴绝不能让谢贵妃活着,虽然没能要了谢贵妃的命,但是娘娘您知道了皇上对谢贵妃的感情,您以后一定要小心。” 沈皇后闭了闭眼睛。 弘武帝对她是什么感情,她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吗? 要不然她快要死的时候,为什么要将后位传给六娘? 沈嬷嬷见沈皇后闭眼,似乎是心灰意冷,她一咬牙又开口了。 “娘娘,老奴还没有说完,皇上派人拦了华神医还不算,在华神医第一天进宫的时候,老奴还听到了皇上和安王在花园的对话。” “皇上让安王那一次救命的机会救你,安王不答应的时候,皇上再一次放弃了您,坚持冒天下大不违也要救谢贵妃。” 沈嬷嬷虽然说的是事实,然而她却也有隐瞒,她没有说弘武帝还说过一句话,这一世欠下的债,来世他愿意做牛做马回报沈皇后。 沈皇后挥了挥手,说:“你这么做,就是为了铲除谢贵妃是不是?就算铲除不了,也要我小心谢贵妃,因为皇上对谢贵妃是真正的宠爱对不对?” 沈嬷嬷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也以为,是你下手要害人的,只要不是我指使的,皇上便不能拿我怎么样?” 沈嬷嬷再一次点了点头。 沈皇后叹了一口气,她身体毕竟还是虚弱,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可是你说我没有参与,谁会相信呢?” “在别人听来,或许就是你担下了所有罪名,将做主子的我摘了出来,咱们现在的对话,不过是演给众人的一场戏罢了。” 沈皇后一字一顿的问沈嬷嬷,“奴才的所作所为,谁都知道那是主子指使的,难道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奴才,还不清楚吗?” 沈嬷嬷转头看向弘武帝道:“您清不清白,就要看皇上愿不愿意为您澄清了,您身边有皇上安排的日夜守护的暗卫,就连大宫女秋荷也是皇上的人。” 弘武帝沉声道:“出来!” 两名暗卫从大殿的顶上跃下来,秋荷也走到了皇上的面前跪了下来。 “沈嬷嬷的所作所为,皇后可有参与?” 暗卫道:“禀皇上,属下没有听过沈嬷嬷与皇后密谋过这些。” 秋荷喝道:“沈嬷嬷被皇上不喜,自皇后由华神医救治以来,沈嬷嬷很少出现皇后的面前,也没有再为皇后守过夜。” 沈嬷嬷对皇上和六娘道:“相信皇上和贵妃娘娘,不会诬陷皇后娘娘吧!” 事情查到最后,却是一个嬷嬷的主谋,而这嬷嬷非但没有悔过,甚至还以此为荣,不得不说让六娘大开眼戒了。 沈嬷嬷又对六娘道:“贵妃娘娘,皇上虽然对你做了那么多,不过您也不用得意。您大概不知道,皇上曾经也答应过皇后,若是您生下了皇子,皇子就让皇后来养,您直接会被抹杀。” “您怀孕的时候,老奴是真的很高兴,因为您是在为皇后生孩子。” “皇上迟迟没有抬您的妃位,就说明他老人家一开始打的就是抹杀您的打算,不过后来或许皇上对您生了爱意,变了主意吧!” 六娘轻轻地笑了笑,“沈嬷嬷,你以为我会恨皇上?” ------题外话------ 求推荐票,求票票,么么哒 121 吐露真言 沈嬷嬷反问道:“难道你不应该恨吗?” 六娘转头看向沈皇后,“皇后娘娘,您会恨皇上吗?” 沈皇后看了皇上一眼,微微的笑了笑,“为什么要恨?雨露君恩都是皇上的恩赐,这在我进宫的时候就知道,皇上愿意看我一眼,我会受宠若惊的接着,皇上若是背对了我,那也是有皇上这样做的原因。” 六娘说:“沈嬷嬷你听到了吗?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你认为的罢了,却不知道你的主子,半点也不领情。” 沈皇后也说道:“沈嬷嬷,我愿意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不是因为你忠心,而是因为你本分,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你变了,但是你这种改变,却反而是害了我。” 沈嬷嬷脸色有些白,“皇后娘娘……” 沈皇后挥了挥手,她并不想听沈嬷嬷的解释。 “皇上,沈嬷嬷一直将目光专注在我的身上,以她的脑子绝对想不到会为了我争宠,她一定是被别人挑唆了。” 沈皇后想了想又道:“这人不与宫妃接触,而是利用沈嬷嬷,说明他在宫中的地位必不会太高,而地位不高又能进坤元宫的人,洒扫院子的,处理污秽之物的,修理庭院的,无非就是这几种。” 皇后说话的时候,六娘眼角看着沈嬷嬷的反应,清楚的看到,在皇后提到处理污秽之物的时候,她的眼睛不由睁大了一些。 六娘能看出沈嬷嬷的变化,弘武帝和皇后自然也能看的出。 尉迟突然开口道:“皇上,净房总管苏公公,是苏詹的父亲。” 弘武帝眼睛突然凌厉了起来,“苏詹的父亲?” 尉迟点了点头,“那天无意中听到妙凝与一人的对话,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苏公公问:你可认识苏詹。后来我又与他见过几面,他说自己就是苏詹的父亲。” “尉迟,你为什么没有禀报朕?”皇上眼神狠厉的看着尉迟。 “你是不是认为,当年朕不该处置苏詹?”弘武帝眼中暗藏了杀意。 弘武帝脑子中又闪过先帝临死前说过的话。 “黑甲军是帝王手中的一把刀,同时也是搁在帝王脖子上的一把刀,一旦握不住,便要毫不留情的除掉。” 这句话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先帝死的时候都对他说了一遍,弘武帝此时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怪不得上一世黑甲军死在了苍青临的算计中,那么强大的黑甲军竟然被人算计的全军覆没,原来这里面有先帝的手笔。 那时候黑甲军的首领不是尉迟而是苏詹,恐怕苏詹早有了不臣之心。 首领变心,属下亦不会同心。 黑甲军寸步不离的守护帝王,若这样的人心有不臣,整个皇室都可能一夕之间全部被人抹杀。 先帝应该是为了皇家的安危,在上一世灭了整个黑甲军。 而这一世,是他改变了黑甲军的命运,在还没有登上皇位的时候,他就在先帝那里讨来了苏詹。 四王夺位,他经历过几场暗杀,那时他竟然发现苏詹也参与了夺嫡,更确切的说,苏詹选中了安王做皇帝。 黑甲军只是帝王手中的一把刀,然而这刀却要自己挑主人,他怎么可能容易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在苏詹仗势欺人,侵占一官家小姐至使其怀孕的时候,他毫不留情面的斩杀了苏詹。 弘武帝眼神冰冷,“尉迟,朕不希望看到,朕一时的心软却是错误的决定。” 本来,苏詹死了,在他继承帝位之后,那些苏詹曾领导过的属下,也应该除掉的,然而他却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那样做。 除了在弘武帝登基的时候跪过的尉迟,在弘武帝冰冷的眼神之下,慢慢地跪了下来。 尉迟说道:“属下知罪!” 良久之后,弘武帝才淡淡的说了一句,“退下吧!” 尉迟和暗卫出了殿之后,弘武帝依然背着手久久没有动。 “将沈嬷嬷带下去,王喜带人去将苏公公控制起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朕要知道他们所有的秘密。”弘武帝吩咐道。 沈嬷嬷所谋划的一切,沈皇后并没有参与,然而沈嬷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皇后,沈皇后也逃脱不了干系。 弘武帝下旨申斥沈皇后御下不严,罚奉一年。 弘武帝送六娘回仪元殿,对她问道:“沈嬷嬷问的,你恨不恨朕,你还没有回答。” 六娘低着头,说实话她确实不知道弘武帝竟然为她做的这些。 当初他向她保证,他一定会救他们的孩子,她不过也就信了一成。 原来她一切的担忧和伤心,根本就不存在。 六娘说道:“不恨,亦或者说从来不敢恨。你是帝王,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你的手中,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所以这就是你不敢爱朕的原因吗? “可是六娘,朕想和你好好的过日子,一直都不是胡说的。” 六娘抬头看着弘武帝的眼睛。 “皇上,不可能的!您是高高在上皇帝,我是您的妃妾,咱们的地位不对等,便注定一方俯视一方只能俯就。” 想要爱,男女必须是平等的,要不然高低不平等的爱,根本维持不下去。 弘武帝握住六娘的肩膀,“六娘,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你在朕的面前,甚至比皇后还有底气,难道这也算俯就吗?” 六娘肯定的点了点头,“算!” 他不知道她身为影后的时候有多么的肆意,也不知道她其实是搅风搅雨的性子。 然而到了古代这里,她为了活命,就像飞鸟折断了翅膀,再没有了自我。 若弘武帝生活在现在,不管他是总统还是主席,她都敢直接说一句,她不稀罕他,因为就算是总统主席,也不能随便杀人。 “皇上,咱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我会好好的做您的贵妃,会好好的照顾孩子,不管皇上有多少的妃嫔,我不会对你哭闹,咱们这样和平的相处,难道不好吗?” 与其以后皇上求不到他想要的,而迁怒与她,倒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皇上,我真的给不了您想要的。” 122 朕也很累 六娘不是傻子,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却处处维护着她,这里面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弘武帝对她竟然有感情,六娘在知道的那一刻真的很吃惊。 原来,在她重生的那一刻,系统已经慢慢地失灵了。 六娘看了看弘武帝头顶的好感值,竟然涨到了二十五,若是按照原来的理解,这个好感值是将她当成了陌生人。 可弘武帝刚刚还在求取她的感情,眨眼就把她当成了陌生人,这可能吗? 弘武帝摸了摸六娘瘦弱的小脸儿,“六娘你知道吗?哪怕你给不了朕感情,朕也希望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朕,而不是与朕虚以为蛇。” 六娘疑惑,“臣妾自认演的毫无破绽,皇上又是怎么识破吗?” 弘武帝轻笑,“朕虽然英俊不凡,可你一上来便对朕痴心一片,这点太假了。还有你不喜欢膳食里面有姜,你却从来不告诉朕,真有你表现的那么亲近,你为什么不敢说?” 六娘皱鼻子,“所以你明明知道,还打着吃姜对身体的幌子,逼着我吃下去?” 弘武帝呵呵笑! “看着你小脸儿皱在一起的样子,朕便没有那么气你了。” “皇上怪我虚以为蛇,那皇上不也是同样这样对我的吗?咱们半斤八两,皇上又凭什么怪我?” 六娘冷哼了一声,她可是被皇上逼着吃了不少的姜。 弘武帝苦笑,“这大概是朕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吧!沈嬷嬷说的那些话,朕确实曾经说过,朕那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对你的感情。” 被怨恨冲昏了头脑吧! 六娘总是说他高高在上,是万万人之上的帝王,然而他这个帝王将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却不屑一顾。 在她面前,他从来都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渴望她收下他一颗真心的信徒罢了。 “皇上,我还是那句话,您想要的臣妾给不了。” “朕知道!”在六娘的目光中,弘武帝接着说道:“朕知道你给不了,所以朕不逼你。你说的对,咱们现在这样相处也很好,以后就这样吧!” 对上六娘诧异的眼神,弘武帝眼睛看向远处,轻轻地说道:“朕也会累!” 六娘说他们的身份不对等,这一点他没有办法改变,他是轩辕朝的帝王,爱美人不爱江山,那只能在话本子出现。 天下百姓的忧乐都在他的身上,他做不了只为自己而活的昏君,因此她说的不对等会一直存在。 前世,他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他自认对她全心全意,可她给他的却是一世的欺骗。 这一世,他们之间开端同样是彼此的欺骗,连前世还不如,又谈何能得到她的真心以待! 六娘听到皇上的话,呼吸一滞。 两人相处不过才一年,就算皇上说喜欢她,也不过就是一年啊,就算他说过追求过她,这还不到一年就要放弃…… 她果然不是他的真爱! 迎上六娘始乱终弃的眼神,弘武帝揉了揉她柔软的青丝,却没有解释。 他们之间,是两世的纠缠,尽管她不清楚。 弘武帝将六娘送回仪元殿之后,便回了御书房,他从画缸中拿出一幅画展开,那上面是他想象中的六娘。 那本《帝王书》是这样描写六娘的:及肩黑发,光洁的额头描绘这一朵媚色桃花,浅色的黛眉遮掩住那一双灵性且高傲的眸光,挺翘的琼鼻,含笑的樱花瓣粉唇,这便是谢影后的风姿。 他就根据《帝王书》中的描述,绘了一副六娘的丹青保存至今! 王喜进御书房的时候,便看到弘武帝对着六娘的丹青发呆,他知道皇上拿出这幅画的时候,通常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弘武帝将画收起来,问道:“怎么样了?” “回皇上,苏公公嘴硬不招,奴才怕他年纪大了,把他给折腾了,暂时还没有问出来。” 弘武帝点了点头,“你说当年苏詹死了吗?” 王喜听言脸色一变,“皇上,要不要奴才将当年派去杀苏詹的人翻出来审一审?” 苏詹对皇宫的熟悉绝对不下于在宫中几十年的老太监,若这人没有死,皇上岂不是危险了? 弘武帝摇头,“不用审了,朕直觉他没有死。” 皇上一边说一边绘了一副苏詹的画像,“尉迟出来!” 尉迟从御书房一角悄无声息的走出来,看到御案上苏詹的画像,他眼神中闪过复杂。 “苏詹接触过你对不对?”皇上虽然用的是疑问,然而话语中却是肯定的意味。 “是。” “他对你怎么说的?” 尉迟声调依然冷冰冰的,“他说当年他强暴的官家小姐,是皇上故意安排给他的,皇上那样做就是为了要他的命。”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属下说,皇上让你死,你就不应该活着。”尉迟不带感情的说。 “你虽然这样说了,却没有截杀他,说明你心中也有疑问是吗?” 尉迟没有回答,弘武帝似乎也不用他点头。 “朕告诉你当年的事,是非曲直由你自己判断。” 弘武帝将当年苏詹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朕本该将黑甲军抹去,但朕终究没有。” 尉迟跪了下来,“皇上,属下知罪!” 一天之中,尉迟跪了两次,说了两次属下知罪! 弘武帝问道:“所以,苏詹在哪?” 123 六娘被劫 “不用找了,找到皇上找我,所以我亲自过来了。” 一道阴沉的声音响起,御书房的门被推开,然而走在最前面的是大腹便便的六娘,她身后跟着一全身黑衣,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 弘武帝蹭的从龙椅上站起来,尉迟也闪到了皇上的前面。 弘武帝将尉迟推开,对苏詹问道:“你想要怎样?” 苏詹只是施施然的站在六娘的身后,并没有挟制着她,然而弘武帝却知道,真正动起手来,苏詹也能第一时间先杀了六娘。 苏詹眸光阴沉,脸上也透着狠辣,“皇上当年为了一个女人要杀我,害的我至今没有子嗣,你说我要怎么报复你才好?” 苏詹这些年也有过许多的女人,然而却再没有女人怀上他的孩子,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子嗣艰难,为了孩子他已经考虑着死心塌地的跟着弘武帝。 可是,弘武帝却毫不留情的要杀他,那官家小姐在他‘死了’之后,也将孩子打掉了。 弘武帝没说话,苏詹狰狞的笑道:“皇上知道那杀了我孩子的官家小姐怎么样了吗?” 苏詹走到六娘的前面,看着六娘苍白的脸色道:“那女人也正好又怀了孩子,我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大儿子活活的摔死了,又将她腹中的孩子刨出来剁碎了,哈哈哈。” 苏詹说话的时候,手覆上六娘的肚子,大只大手带着独有的内劲,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六娘腹中的孩子便死的不能再死。 六娘本能的要往后退,可她对上苏詹疯狂的眼神时,却生生的忍住了,她绝不能刺激到这个疯子。 弘武帝突然开口道:“谁告诉你,你的孩子死了?” 弘武帝一句话,让苏詹的大笑瞬间停了下来,他阴狠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皇上。 弘武帝再一次重复了一遍,“谁告诉你,那个孩子死了?现在算来,那个孩子要是活着的话,应该是七八岁了吧!” 对上苏詹不断恍惚的眼神,弘武帝再一次淡淡的开口,“朕不惊讶你还活着,难道你就不奇怪朕为什么不惊讶吗?” 苏詹面容扭曲,“你什么意思?我的孩子还活着?他现在在哪里?” “你是黑甲军曾经的统领,黑甲军是帝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这把刀有多锋利,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派去的杀你的人,说你滚落了悬崖,你认为朕就不留一手吗?” 弘武帝说着还施施然的坐回了龙椅上,对于被挟持的六娘,连一个眼角都没有施舍给她。 “我的孩子真的还活着?”苏詹的眼睛亮了。 子嗣一直是他的心病,在十五岁是大夫诊脉,说他或许一生不会有子嗣的时候,这便成了他的执念。 本来黑甲军不允许有孩子,可他偏偏想要一个孩子来证明自己没有问题。 当那个官家小姐有身孕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的狂喜。 弘武帝没有回答苏詹的话,而是对尉迟道:“尉迟,召集黑甲军,拿下苏詹生死不论。” 对于弘武帝的话,苏詹和尉迟都愣住了,唯独六娘没有太大的反应。 尉迟讷讷的问道:“皇上,那贵妃娘娘……” 弘武帝淡淡的道:“苏詹是黑甲军曾经的首领,他比任何人都熟悉这皇宫,今日若是被他逃走了,朕以后的安全便没了保证,谁还比的上朕的安危重要。” 尉迟反应过来,不由抿了抿唇,就如弘武帝所说,整个天下没有谁比皇上的命更金贵了,哪怕是贵妃娘娘肚子中的皇子也没有办法想必。 尉迟从怀中掏出牛角在嘴边吹响了,几息之间一百名黑甲军围住了御书房。 尉迟抽出腰间的软剑,冷冰冰的说道:“贵妃娘娘,您是为皇上死的,您死后皇上一定会追封您的,您安心上路吧!” 尉迟正要不顾六娘与苏詹缠斗,苏詹喊道:“慢着!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只要皇上说了,我就放过她,并且绝不会刺杀皇帝。” 弘武帝冷酷无情的道:“去将废宫养着的一个傻子带过来,当着他的面给朕剁碎了。” 弘武帝虽然没有说带过来的傻子是苏詹的儿子,可隐约的暗示就是这个意思。 废宫中有没有苏詹的傻儿子,王喜跟了弘武帝这么多年,可是一清二楚。 何况皇上虽然意思是不管贵妃娘娘了,可他放在龙椅上的手,却是紧紧地握着,上面的青筋突突的直跳,显然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王喜隐约明白皇上的意思,大声道:“皇上,奴才去带那傻子过来,养了这么多年,总要让他见见亲爹。” 王喜给了苏詹一个狞笑的表情出了御书房。 苏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被黑甲军包围,而是频频的往外看,似乎在等着他的‘儿子’。 六娘抬头对上弘武帝的眼神,正好苏詹正在往面前看,弘武帝冲着六娘摇了摇头:你别刺激妄动,一切交给朕! 很快王喜便带着苏詹的‘儿子’过来了,他没有废话,直接对侍卫说道:“给咱家先砍了这傻子的双手。” 话音一落,傻子的双手便被侍卫齐齐削了下来。 “再砍双臂,一节节的看给苏詹看。” 苏詹突然暴起,直接对着那人冲了过去。 124 画像暴露 苏詹一出现就是表情狰狞,疯疯癫癫的样子,弘武帝推断他很有可能已经半疯了,所以他才堵了一把。 果然被他赌对了,苏詹在看到王喜二话不说便吩咐看人的时候,先入为主的便将那人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允许别人伤害他? 所以站在他身边的六娘,便直接被他忽视了,向着他以为的‘儿子’冲了过去。 苏詹一离开六娘的身边,弘武帝便蹭的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三两步冲到了六娘的面前,将人搂进了怀中。 “可有受伤?”弘武帝的手臂不受控制的发着抖。 六娘是刚回到仪元殿不久,便被苏詹给劫持了,她本来是在寝殿内休息的,感觉到有视线在打量她,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她床前的苏詹。 苏詹狞笑着说:“贵妃娘娘请跟着我走,苏某想让你看一出好戏。” 六娘从床上坐起来,看向站的离床五步远的两个暗卫,能越过暗卫走到她床边,显然这个人要比暗卫厉害的多。 六娘从善如流的下了床,跟着苏詹出了仪元殿到了御书房。 想到那个疯子还将手放在过她的肚子上,六娘便一阵脚软,“我没事,我一直都老老实实的,没有反抗他,并没有受伤。” 弘武帝亲吻着六娘的额头,“那就好,那就好。” 此时外面苏詹已经被百名黑甲军包围了起来,弘武帝冷酷的道:“不用留活口,将他碎尸万段。” 苏詹毕竟曾是黑甲军的首领,功夫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哪怕是尉迟等人围攻,一时间也没有落了下乘。 六娘缓过劲来,对弘武帝问道:“刚才那个砍了手的人是谁?” 弘武帝摇头,“朕也不知道,朕说的那些都是胡编乱造的,那个怀了苏詹孩子的官家小姐,知道怀了野种,就将孩子给打了。不过,王喜既然敢让人砍了那人,估计也是罪有应得。” 恰好王喜走上前来,他解释道:“皇上,那人是刚进宫的小太监,不过是个从小被人培养的杀手,贵妃娘娘出事,宫中整顿才将这杀手误打误撞揪出来,若不然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弘武帝点了点头。 御书房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站着保护弘武帝的侍卫,弘武帝和六娘站在门内,看着外面的战况。 只听苏詹狂笑道:“皇帝小儿,想要我的命,你还嫩了一点。” 苏詹拼了尉迟砍断他的左臂,冲出包围圈对着皇上冲了过来。 弘武帝带着六娘急退,情急之时将画缸撞翻了,里面的画滚了出来,六娘低头看的时候,一幅画落入了她的眼中,瞬间让她长大了眼睛。 弘武帝拉着六娘的手,并急急的往前走,并没有看到六娘的异样。 他按着多宝阁上放着的蟾蜍,一道暗门从墙壁上打开,里面是容纳一人的空间。 弘武帝将六娘推了进去,来不及说话便合上了暗门。 六娘被关在里面,估计那暗门已经是上好的玄铁做的,没有丝毫声音泄漏进来。 不过此时六娘也没有心思去关注外面的情况,她脑子中全都是刚才看到的那幅画,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那幅画画的应该是她,并且还是前世的她。 六娘不由呵呵的笑出声,“怪不得,怪不得她会做那样的怪梦。” 她死了又活过来,这么诡异的事情都能发生,为什么弘武帝就不能是重生的呢? 那些一开始就莫名其妙的恨,那些她听不懂的话,还有失去的一个孩子,全都是弘武帝和梦里的那个她经历过的。 那么她又算什么呢? 梦里自己的替身?弘武帝发泄怒气的工具? 当暗门被打开的时候,六娘泪流满面的望去,开门的并不是弘武帝,而是受到消息进宫的安王。 安王道:“皇上被苏詹劫持走了,你放心,本王那皇兄虽然功夫不怎么样,可坑蒙拐骗的本事却是齐全,一定能安全回来。” 六娘不理会安王,走出密室见太监们正在收拾御书房,王喜正捡起那副画收起来。 六娘伸手,“给我。” 王喜有些为难,画上的人是谁,他也不知道,只猜想贵妃娘娘恐怕也有可能是这短发女子的替身。 此事被贵妃娘娘看到了这幅画,而皇上又被劫持走了,他一个做奴才的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六娘躲过王喜手中的画,王喜劝道:“娘娘您别激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六娘打开画,安王也走了过来,看到画不由摸着下巴感慨,“画中女子倒是特别,及肩墨发,奇怪的衣服,却有出奇的好看,六娘这应该不是你吧!” 六娘看着话,心中心绪翻腾。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梦中的皇帝那么高的好感度,那些都六娘的宠爱,全都是假的,他根本就是恨她入骨,所以这一世才这么折磨她。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 《宠妃在上爷在下》文/枯藤新枝 他高高在上,百般捉弄。 她跳脱懒漫,万般拒绝。 穿越了,还是相府嫡女,还顶着楚国未来皇后的头衔,世人皆羡。 其实层层阴谋,种种不愿。 嚣张霸道,恶名远扬,不遵礼教?哼,姐就是要撕开这盛世繁朝的虚伪,换一幅真正的锦绣山河。 可是,她斗得了勋贵,打得过太子,踩得扁渣女,翻得了皇权,却偏就躲不过他的五指山。 一句话简介,伪二货真狡诈(女)和真腹黑伪萌坏(男)互相死作抵死缠绵的故事。权谋,宅斗,剑指山河,应有尽有。 125 你是替身 很快沈皇后也赶到了御书房,她看到安王之后,对着安王深施一礼,“安王爷,皇上的安危就交给您了。” 虽然众人都知道安王恨不得弘武帝立刻就死了,可沈皇后将皇上的安危交托给他,也是一种钳制。 弘武帝若真的出事了,能接下这帝位的只有安王,那么安王将来登基,也会有天下文人说他名不正言不顺,是弑杀兄长得来的皇位,这是一种钳制,另一个防止安王在救助皇上的时候动手脚。 安王邪笑着看着他这位皇嫂,“皇嫂,您现在还在病中,不应该思虑太重,不然对您的身体可不怎好。” 沈皇后并不介意安王看穿自己的心思,“皇上后宫一直坏事不断,我就是想安心休养也不行,但安王爷的关心,我记下了。” 安王轻笑一声,对沈皇后拱了拱手,“那皇弟就不耽误时间了,这就去看看皇上还活着没。” 安王看了看六娘,又对沈皇后说:“好好照顾六娘,若是皇上真出了意外,她腹中的孩子,就是太子。” 安王说的一点都不错,弘武帝死了,虽然他会成为皇帝,可他除了六娘谁都不能碰,而六娘却再也不能生第二个孩子了。 说白了,六娘这腹中的孩子,只要弘武帝意思,不管男女都会是轩辕皇朝的太子或者太女。 安王抬步走出了御书房,尉迟似乎也想跟着去,安王却说:“留下来保护六娘还有皇后娘娘,苏詹要是杀个回马枪,能与他对敌的只有你。” 尉迟迟疑了一下,想到皇上被劫持走的时候,也是让他好好保护贵妃娘娘,便留了下来。 安王走后,御书房内只剩下了六娘沈皇后还有王喜。 沈皇后看到六娘面前摆着的那幅画,轻轻地说道:“你终究还是看到了这幅画,我跟了皇上五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对这么一个女子情根深种的。” 沈皇后伸手在画上摩擦了一下,“这也是我从来不羡慕你的原因。” 她能死的时候将后位交给六娘,何尝不是知道皇上爱的根本就不是六娘。 她没有得到弘武帝的爱,六娘甚至比她还可悲,她直接被当成了这个女子的替身。 六娘看向沈皇后,又看向王喜,除了弘武帝,或许所有人都不会认为这画像上的女子就是她,都会以为她是一个替身吧! 沈皇后体力不济,在御案后的龙椅坐了下来,而六娘在沈皇后进来的时候,就在龙椅上坐着。 两个女人坐在宽大的龙椅上,虽然六娘怀着孩子,可她骨架小并不占地方,两人并排坐在上面并不显得拥挤。 “你和她很像,我以为这件事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呢,却没想到天意如此,竟然如此恰好的被你看到了。” 御书房可不是后宫的女子随便能进的地方,而这幅画更是除了皇上以外,就连王喜都没有碰过。 六娘看向似乎在安慰她的沈皇后。 “你说你不羡慕我,你愿意容忍我的存在,就是因为皇上爱的不是我。那么……” 六娘握了握手,压下自己的哽咽,谁有她更可悲呢,做了自己的替身,承受着自己都不明白的折磨。 “那么,若是这画上的女子就是我,你还会将我当成好姐妹吗?” 沈皇后对于六娘的假设真的认真的想了想,她想了许久却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子,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她有不治之症,若六娘就是皇上所爱的人,她或许会嫉妒,但是毕竟自己即将要死了,她大抵会成全他们。 然而事情没有到那个份上,这些想象都市莫须有的,现在想的简单,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过不了那个砍了。 六娘轻笑了一声,她问这些有什么用?前世她是皇后,沈氏是妃嫔,而沈氏又早早的没了,哪里像现在这样感情纠葛。 这一世,终究她们做不成好朋友! 六娘回了仪元殿,之后便发起了低烧,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小段子要是叫她起来吃饭,她也会起来,但是吃完之后又躺在床上睡着了。 六娘再一次进入了那个梦,一直梦到弘武帝大寿之时被一箭射死,她才从梦中彻底的醒过来。 且说弘武帝被苏詹劫持到京城的一座山上,他被关进了猎人打猎建的茅草屋内。 弘武帝手臂上被苏詹划破了一刀,倒是没有什么大碍,被关进屋子里之后,他便打量起这间小小的屋子来。 屋子并不大,甚至屋子角落处还有一句尸体,地上到处散落着带血的衣服,显然苏詹这这里杀过不少的人,至于尸体,或许被苏詹处理了,或许被山中的饿狼吃了。 弘武帝找了一根棍子,将那些带血的衣服集中起来,将它们堆到那句尸体的旁边,还不知道要在这里被关几天,住的地方总该干净一点。 弘武帝刚刚收拾好,苏詹就打开了门,他自己并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门口,对弘武帝问:“我再问一遍,刚才那个被侍卫杀死的人,是不是我的儿子?” 弘武帝坐在屋子内唯一的一张床上,他正襟危坐的坐在那里,仿佛做的是龙椅一般。 “不是,你的儿子早七年前已经死了,那个官家小姐在知道自己怀了野种的时候,便打了孩子。” 苏詹脸色狰狞,一只脚踏进了屋子,然后很快他又缩了回去。 “你骗我,你说过我的孩子还活着的,我的孩子要是死了,我要你们整个轩辕皇室陪葬。” 弘武帝看清了苏詹的动作,他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不敢进来,是怕我身上有能伤你的利器?可朕的那点功夫,在你面前不过是三脚猫罢了,你在怕什么?” “当年你派人暗杀我的时候,可是让他们用了一种暗器,我若在你三步之内,难保不被你暗算。” 真的是这样?弘武帝看了看屋子角落处的那具尸体和血衣。 126 被人嘲笑 “是吗?”弘武帝看着苏詹的眼睛问道。 明明两个人看起来,苏詹似乎更占上风,然而苏詹在对上弘武帝眼睛的时候,却是首先离开了眼睛。 “皇帝,你最好与我说清楚,我的儿子到底活没活着,若你说不明白,我定让你整个轩辕族来陪葬。” 弘武帝嗤笑了一声,“苏詹,在你被选位黑甲军的时候,是你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候。” “也就是说,若你不做黑甲军,你下一刻就已经死了。你这条命都是轩辕家给的,你认为你有资格说这些话?” 苏詹喘着粗气,低声吼道:“不要给我说这些,我只想要一个孩子,为什么连这个简单的冤枉,你都不答应我?是你逼着我反的,都是你的错。” 黑甲军从训练到正式安排在皇帝的身边,每时每刻都在给每一个黑甲军灌输一个意识。 那就是无条件的终于皇家终于皇帝,绝不能背叛皇族。 这样的教育从小听到大,对苏詹绝不会没有影响,刻进骨子里的信条,有一天他突然背弃了,也许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影响,但弘武帝相信,苏詹绝对每时每刻都在受着煎熬。 就像一个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将军,突然有一天你让他对着自己保护的百姓动刀。 他或许会那么做,那之后的悔恨绝对能把他逼疯。 苏詹现在这半疯的样子,或许有孩子的缘故,但背叛了皇家这一条,对他也是一种折磨。 要不然他抓到弘武帝的时候,完全可以一刀了解了他,而不是将他关起来。 弘武帝讽刺的看着苏詹,冷冰冰的说:“苏詹,你说这些话不觉的可笑吗?” “你若没有背叛皇家,那当初皇子夺嫡的时候,你的那些动作都怎么解释,你将朕当傻子了不成?” 苏詹大口喘着粗气,再不敢与弘武帝理论,他将门关上从外面锁住了。 弘武帝坐在床上沉思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从自己的里衣上撕下白布,简单的包扎了起来。 …… 不说弘武帝在小屋里等着人来救,且说安王找到苏詹的藏身之处以后,便派御林军将整座山给包围了。 御林军统领说道:“安王爷,现在皇上在苏詹的手中,咱们应该怎么办?” 黑甲军只有少部分的人听说过,御林军统领对于劫持皇帝的苏詹,并不是很了解。 他只感觉,能从皇宫中将皇帝劫走,这人一定很是了不得。 安王爷摸了摸下巴,说道:“你们只管围着山,本王进去看一看。” 幕僚听到这话,抱着安王的大腿便嚎道:“王爷不能啊,皇上已经在那恶人的手中了,要是您也被劫持了,轩辕朝就再也没有人主持大局了。” 皇族自然也不会只有安王这一个王爷,然而上得了台面的,也就只有安王了。 安王看着嚎啕的幕僚,说:“皇上有危险,身为人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幕僚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不由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安王爷啊,您说这些话就不感觉羞愧吗? 和皇帝对着干最欢实的就属您了,您现在知道忠心为何物了?那您怎么不羞愧的自刎呢? 幕僚心中这般想,自然不敢说出口,只说:“属下愿意为王爷去赴死,只求王爷不要去冒险啊!” “那你去吧!”安王说。 还准备了一堆长篇大论的幕僚,突然就卡壳了,他睁着绿豆般大的小眼睛看着安王爷。 是不是安王爷嫌他烦了,所以才让他去送死。 幕僚控诉的眼神,简直快要化成实质将安王给射穿了。 安王拍了拍幕僚的狗头,“你看,让你去你又不愿意,还不是要本王亲自去?” 幕僚:“不是,属下愿意为王爷肝脑涂地的。” 安王静静的盯着幕僚,幕僚又不自在的说:“可也得有用啊,属下去找那苏詹,只是去送死没有丝毫作用,属下还想给王爷出谋划策呢!” “所以有用的只有本王,不管救皇帝能不能成功,本王总要去走一趟,要不然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啊!” 安王的大义,让在场的一众官员,纷纷赞他一声高义。 御史小声说:“别看王爷和皇上整天斗得你死我活的,但毕竟人家是亲兄弟,这有难了,还是亲兄弟上阵啊!” “是啊是啊!上次皇上病重,不就是安王爷出来主持大局的吗,皇上还大肆奖赏了安王呢!” 幕僚听到重臣的议论,灵光一闪,似乎领略了安王的意图。 安王爷就皇上是假,恐怕是要得朝中上下百官的心才是真。 幕僚瞬间感觉自家王爷谋算实在过人,再不敢胡言乱语,阻拦王爷的计划。 安王并不将重臣的议论放在心上,他漫不经心的说:“本王还要准备一两天,各位大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安王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安王府的幕僚紧跟着他离开了。 待回到安王府书房,幕僚对着安王大肆夸奖道:“王爷睿智,即得了百官的心,又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王爷真是智星下凡啊!” 幕僚们对着安王一阵称赞,安王本人却好笑的看着这些人,直将这些人看的跨不下去了。 “王爷,难道我等想的不对吗?”幕僚小心翼翼的问。 安王点了点头,没说话。 幕僚面面相觑,“那王爷,属下等要为王爷准备些什么吗?” 安王一只脚踩在椅子上随意的坐着,懒散的说:“平常的事务就有劳几位先生了,本王要想想怎么救皇上,暂时顾不上这些。” 王爷,您真的不是为了偷懒吗? 两天之后,安王再次来到山脚下,看到百官纷纷眼巴巴的看着他,安王邪笑,“各位大人放心,皇上若是活着,本王总会囫囵的带回来的。” “若皇上早就被苏詹杀了,就算被野狼吃了,本王也会将狼肚子抛开,将皇上给拼凑出来还给各位大人的。” 安王说完,便如上山赏景一般,慢慢悠悠的爬山去了。 众大臣互相看了一眼,“这……安王爷能靠的住吗?” “唉,安王就算靠不住,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等王爷的消息了。” …… 仪元殿内,六娘睁开眼后,便对上了小段子和妙凝担忧的眼神。 妙凝见她睁开眼,红着眼眶说:“娘娘您总算醒了,太医说您再这样昏昏沉沉下去,对您和小皇子都是大大的不利。” 六娘从床上坐起来,“我没事,就是做了几场梦罢了,皇上救回来了吗?” 小段子在六娘身后放了一个靠枕,让她倚着能舒服写,又给她递上温热的牛乳。 “还没有,娘娘您现在先别管这些了,您在发低烧您知道吗?太医不管给您用药,怕上了您腹中的孩子,只能靠您自己硬抗过去。” 可惜华神医出宫了,要不然神医可能能治好他家娘娘。 六娘将牛乳喝光,说道:“怪不得我感觉浑身没劲呢,原来是低烧啊!” 她这两天经历的太多,再加上她怀孕身子弱,会发烧很正常。 就在这时,小太监进来禀报,“娘娘,几位娘娘结伴来给您请安了。” 六娘还没有说什么,妙凝先冷着脸说:“娘娘现在不舒服不见任何人,让她们在外面磕个头自去吧!” 除了沈皇后,六娘便是后宫中最大的,只要不是沈皇后来看她,其他人来了,六娘不想见就可以让她们磕个头离开。 不过因为六娘一直是皇上的‘宠妃’,她从来不会摆这样的架子,妙凝敢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来者不善。 六娘挑了挑眉,说:“让她们进来吧!” 这后宫的妃嫔,就像割韭菜一般,一茬比一茬少,现在能在后宫蹦跶的,确实没有几个了,而且妃位一个个低的可怜。 五个妃嫔进了寝殿,先给六娘请安,然后开始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直到六娘开始不耐烦要赶人的时候,一个婉容才小心翼翼的说道:“贵妃娘娘,听说您见过皇上心爱之人的那副丹青,能不能给妹妹们描述描述,那到底是怎么样的神仙女子?” 六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以为自己是替身,都来看她笑话呢! 127 多年亲密 六娘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些人,真的以为她是替身,就可以来嘲笑她了? 且不说她的妃位高,捏死她们这几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单说她是婉容的时候,也没有低声下气,向比她妃位高的娘娘伏小做低过。 “你们真想知道?”六娘问道。 “娘娘,我们真的想知道,能让皇上惦记着的女子,一定是风华绝代,雍容华贵之人。” 六娘点了点头,对妙凝道:“你去拿笔墨纸砚来,既然妹妹们这么想知道,就画下来让她们看看吧!” 几位宫妃面面相觑,谢贵妃怎么这么好说话?以前虽然也没有听说过她嚣张跋扈,可这副模样也未免太好欺负了吧! 难道是谢贵妃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不长了,要提前与她们打好关系? 然而很快,这些人便知道自己错了。 看着每人面前摆着的笔墨纸砚,她们才明白,谢贵妃说的画下来,不是她自己亲自操刀,而是人家只动动嘴,她们却要动动手。 两盏茶的功夫之后,几位妃嫔根据六娘的描述画好了,小段子将几人的画捧到六娘的面前。 六娘拿起一张,说道:“错了,这眉毛怎么这么难看?皇上喜欢的人,眉毛能这样没有韵味吗?这是谁画的,重画!” “这张也不对,嘴巴大的能吃人了,我刚才说的明明是樱桃小口,重画重画!” “还有这张,嘴边怎么还点了一颗黑痣?皇上喜欢的人是媒婆吗?” “……” 六娘一一点评了之后,说道:“我也想自己亲自画,可你们也知道,我怀着孩子,手上没有力气,这笔都握不住,怎么画画?我也被皇上所喜之人的风姿折服,正好想好好欣赏一下,赶巧各位也想看,就由各位捉刀画下那女子的容姿吧!” 六娘的意思很明显,要是你们画的不像,那你们就别想做了。 几个娘娘终于知道了谢贵妃的厉害,人家这才叫杀人不见血,也没有做什么,就是让她们不断的重画,难道出了仪元殿,她们还能说贵妃娘娘折磨她们了不成? 几人从中午一直画到晚上,直画的她们手抖得握不住笔,也没有将皇上喜欢的人画出来。 眼看个宫院就要落锁了,六娘终于好心放过了她们。 “好了,今天画不出来就算了吧!” 几个娘娘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终于不用再画了,她们都要画吐了。 然而六娘的下一句,成功让这些人的笑容龟裂了。 “明天你们来接着话,一定要将人画出来才行。” 几个人灰溜溜的出了仪元殿,第二天一早,纷纷不约而同的称病了。 其他宫里的娘娘听了消息,不由去找这几个人打听。 “怎么?她不过是一个替身,还敢惩罚你们不成?难道她就不怕有朝一日失宠,落得还不如我们的下场吗?” 几人苦笑,“她就算再落魄,也比我们的妃位高,咱们见了她也只有行礼的分,真想去奚落她,咱们还不够格!” 有人冷哼,“她有什么好得意的,等皇后娘娘彻底好了,再给皇上添一个嫡皇子,保证她也要靠边站,没有了皇上的宠爱,一个虚衔有什么用?” 没看到明淑妃现在有多惨吗? 那也是只有虚衔的人,一个堂堂的一品妃,吃穿用度还没有她们好呢! 众人等着看谢贵妃的笑话,不过因为现在惹不起她,也再没有人敢往她面前凑,给她找不痛快了。 六娘耳根子清静了,强迫自己多吃多锻炼。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世上谁也靠不住,唯一能靠的住的,就只有自己的孩子! …… 且说弘武帝被关在山上两天,手臂上的伤口因为没有药物治疗,再加上天气转暖,伤口开始发炎流脓。 弘武帝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显然是发热了。 就在弘武帝想着要不要想办法离开这间茅草屋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安王的声音。 “苏詹,皇上死了没有?”安王对着守在屋外的苏詹问到。 苏詹打量了安王几眼,他手中只拿着一把折扇,身上一件锦袍,不像是藏着兵器的样子。 苏詹冷冷的回道:“还没死,不过也快了。不管是谁来救皇帝老儿,只要把我的儿子送过来,我立刻就放了他。” “皇帝老儿?他可一点都不老,若是我父皇还活着的话,倒是能当得起一声皇帝老儿。” 苏詹吼道:“别废话,我儿子呢?” 其实苏詹心里也知道,他儿子或许早就已经死了,然而他却是不愿意清醒过来。 安王无所谓的抱着手臂说:“要儿子没有,你想要弘武帝的命请便,我在这里等着,只要让我把尸体带回去就行。” 苏詹喘着粗气,“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他。” 安王嗤笑苏詹的磨磨蹭蹭。 “天底下最希望他死的就是本王了,本王倒是希望你赶紧动手,你倒是快啊!” 安王催着苏詹动手,苏詹却站着没动。 “真想知道你儿子怎么死的?你儿子不是那官家小姐一直到怀孕就打掉了,而是那官家小姐不忍心悄悄的生下来,让弘武帝给抱走了。” 苏詹立刻问道:“抱到哪里去了?” “当然是抱进宫里了。”安王说着,比划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然后喀嚓一下切了命根子成了太监,就算你找到了他,也不可能给你传宗接代了。” 安王的几句话,终于让神经紧绷的苏詹疯了。 “弘武帝,我杀了你!” 苏詹回头,一刀将房门的锁劈成了两半,他提着刀要进屋的时候,听到后面有风声,他条件反射的回身出刀。 一堆红红白白的粉末飘进了苏詹的眼睛中,苏詹还以为是毒药,用袖子挥开。 安王将石灰和辣椒粉混合洒向苏詹,见苏詹迷了眼睛,立刻上前去抢他手中的刀,恰好苏詹挥袖子,石灰和辣椒粉多多少少的也进入了他的眼中。 安王凭着感觉卸了苏詹的刀,对着屋内吼道:“还不出来帮忙。” 弘武帝走出屋子,若是有人仔细看的话,能看出他的脚步有些虚浮。 “把毒药给他用上,你还打算给他留活口不成?” 弘武帝淡淡的一句话,苏詹立刻警惕了起来,猛然后退了几步。 苏詹眼睛火辣辣的疼根本睁不开,也不知道安王是不是真的有毒药,想着还要见儿子,他不能死在这里,便转身跑了。 苏詹睁不开眼睛,安王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哗啦啦的淌眼泪。 弘武帝看了看安王狼狈的样子,却没有半点同情心,淡淡的道:“走吧!” “你让本王怎么走?” 弘武帝挑眉,“要不然你在这里等着人来接你?不过苏詹要是去而复返,你成了人质,朕可不会来救你。” 安王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不过他很快想明白了,其实他也不是来救人的,他更希望苏詹早就把人劈成两半了。 安王将手中的扇子一端递过去,“你拉着我走!” 扇子另一端迟迟不见有人握住,安王正打算认命,自己摸索着下山的时候,弘武帝握住了扇子。 “回去之后将扇子烧了!”弘武帝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安王嗤笑,“你碰过的东西,本王怎么可能再留着?” “六娘朕也碰过,而且还不是一次。” 安王说:“那不一样!” 安王刚说完,便砰的一声撞到了树上。 “轩辕曜,你是不是故意的?”安王对着弘武帝吼道。 弘武帝瞥了安王一样,“眼睛看不见,你难道不知道走在朕的身后,撞树活该!” “本王看不见,哪里知道你身后在什么地方?” 弘武帝也知道,他们不能再耽搁,保不准苏詹真的会去而复返,于是说道:“将衣服脱了,盖在朕的身上,你扶着朕的肩。” 安王照办了,至于为什么扶着弘武帝的肩,还要隔着他的衣服,估计是弘武帝嫌他手脏。 当安王扶上弘武帝肩膀的时候,两人都愣了愣,这么亲密的动作,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了。 “这是下坡,注意脚下!”弘武帝提醒道。 “嗯!” 128 疑惑众多 若是两人这样的亲密,对于安王来说不过隔了几年,但对于弘武帝来说却是隔了两辈子了。 安王僵硬的扶着弘武帝,弘武帝在前面也僵硬的走着。 或许两人之间的气氛太尴尬了,安王不由嗤笑了一声,“皇上,咱们这样要是被外人看到了,肯定会以为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说起来,他们俩兄弟小时候的感情并不差,从什么时候关系变的差的呢,似乎就是在争夺皇位那几年。 弘武帝突然便对安王改变了态度,而安王也开始明里暗里的和他做对,两人的关系再不像小时候那般融洽了。 安王讽刺的勾起嘴角,一个皇位将所有人都变的面目全非,弘武帝是,他也是,那些死去的皇兄皇弟们同样也是。 弘武帝没有说话,安王接着道:“本王一直很奇怪,你不是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的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安王问这些不过是无聊罢了,他并没有指望弘武帝回答。 何况这种问题有什么好回答的呢,男人都有血型,都想证明自己,而皇子更是不例外,能证明他们有实力的,只有那一个位置,他想弘武帝就是因为这种原因吧! “朕不想让你坐上那个位置!”弘武帝淡淡的说到。 那个位置,有能力坐上去的,不是自己就是安王,所以不想匍匐在安王的脚下,他只能上位。 再说另一种原因,那或许就是嫉妒吧,安王已经得到了六娘的喜爱,凭什么全天下的好处都让他占了? 所以皇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给安王的! 安王的表情没有变,可手掌猛然收缩却是泄漏了他的情绪,竟然是不想让他当皇帝,他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弘武帝这么讨厌他了? 安王张口想问,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身在皇家,恨一个人其实不一定是他本人做了什么,或许是他身后的人他背后的家族做了什么让对方讨厌的事情。 两人不再说话,不紧不慢的走着,两人都练武,虽然不是顶尖高手,却也不差,若是有东西靠近他们,自然也能听的到。 弘武帝停下脚步,在他们正前方有一只老虎正悄悄的靠近他们,弘武帝往旁边一让,对安王说道:“你上!” 两人离开茅草屋的时候,安王顺手拿了苏詹的刀,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轩辕曜,你好要不要脸?我现在是一只瞎子,你让我去杀一只老虎,想要借虎杀我就直说。” 安王被弘武帝气的直跳脚,真想一刀砍了这混蛋。 弘武帝淡淡的道:“我不能受伤。” 那只老虎或许是饿了很久,或许是被无视而恼羞成怒,嚎叫了一声直接冲了上来。 安王虽然睁不开眼睛,可是听风辨位,他直接将老虎给开膛破肚了。 虽然被开了膛,但老虎的朴势并不减,眼看就要到弘武帝面前了,弘武帝抬脚将老虎踢开,他本来身体就虚弱,这一脚踢过去,身体晃了晃,倚在树干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安王听到弘武帝粗重的喘气声,嘲讽道:“不就饿了两天吗?至于像你这样半死不活吗?” 安王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上山,是因为他既想让弘武帝受点罪,也知道他若是立刻上山,苏詹肯定以为他是去救弘武帝的,再说那些最想让弘武帝死的话,苏詹肯定不会相信。 弘武帝只道:“走吧!” 两人磕磕绊绊的往前走,开始是弘武帝在前面领路,安王扶着他的肩,到了后来弘武帝走的越来越缓慢,安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改成搀着他的手臂了。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达到了山脚下,众大臣看到两人的身影之后,几乎要喜极而泣。 王喜看到皇上,立刻上前去扶,可弘武帝却是躲开了。 弘武帝道:“此山接着围着,不准猎户和百姓上山,另外派人进山将山腰的茅草屋烧掉,灰烬要深埋底下。” 御林军统领,立刻去照办。 弘武帝又吩咐道:“朕受了些伤,政务暂时由安王处理,众臣各司其职,不得延误朝政,否则严惩不贷!” “臣等遵旨!” 弘武帝坐上了龙撵,王喜高声喊道:“回宫。” 百官跪送,安王静静的看着弘武帝的龙撵离开,不知不觉皱紧了眉头。 …… 宫中仪元殿内,小段子快速的跑进大殿,“娘娘,皇上回宫了,各宫娘娘都去宫门口迎接了。” 小段子看着六娘,六娘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回来了就好”便没有了下文。 小段子问道:“娘娘,您不去迎一迎吗?” 毕竟皇上为了救自家娘娘,才被苏詹给劫持走的,娘娘这样无动于衷的样子,是不是太…… “众人都知道我身体不适,所以就算我不去,皇上也不会怪罪的。” 小段子发现,似乎自从娘娘知道自己是替身之后,便不怎么愿意他们提起皇上,就连皇上被劫持,娘娘也不过问,现在皇上救回来了,娘娘更是连看都不去看。 六娘对上小段子关心的眼神,说道:“我没事,就是有些问题没有想明白。” 她已经知道了,那弘武帝和六娘经历的另一个世界,弘武帝是为了替她挡箭而死的。 可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既然弘武帝都愿意为她死了,说明对她还是有情的。 可是为什么弘武帝重生之后,却有这么恨她?难道他因替她挡箭而死,所以恨上了她不成? 然而这样的理由,未免太荒唐了一些。 六娘想不明白,或许只有弘武帝能给她答案了,那幅画她已经看到了,王喜肯定会告诉弘武帝,他们摊牌是迟早的事情。 六娘猜想的并没有错,王喜确实是想第一时间告诉皇上的,然而在回宫的路上,有侍卫跟随王喜不敢乱说,回了宫之后,皇上直接将宫人全部遣出了寝殿,连他也不准进入,他根本来不及告诉皇上。 129 瘟疫猜疑 院首匆匆的进了皇上的寝殿,他看到王喜站在外面,还有些纳闷:怎么所有人都站在外面,皇上不是受伤了吗?难道不用别人伺候吗? 院首走进寝殿之后,更是没有看到半点伺候的人,他看到皇上自己倚在龙床上,不由说道:“皇上,臣来了,您哪里受伤了?微臣给您包扎。” 弘武帝对院首问道:“你可知道怎么判定是不是瘟疫?” 弘武帝一句话说完,院首几乎要站不住了,“皇上……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院首边说边靠近弘武帝,然后在离皇上三步的时候,弘武帝阻止道:“别靠近,你只说有什么办法?” 院首脸色苍白,脑子几乎不能动了,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皇上有办法,让人带来几个死囚,臣有办法知道皇上是不是……是不是……” 院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两人都明白。 “好,让王喜送几个死囚过来。”弘武帝说完之后,并没有让院首给自己诊治。 院首却跪在弘武帝面前,“皇上,您让微臣给您看看吧,就算……就算是瘟疫,臣也会尽力救治皇上,绝不会让皇上出意外的。” 弘武帝淡淡的说:“先看看是不是瘟疫吧!若是瘟疫的话,恐怕除了你没有比你更好的太医了。” 弘武帝有些后悔,若是华神医没有离开皇宫,他若是真的染上了瘟疫或许还有治,可是若是院首的话,这个希望并不大。 因为在前世的时候,京城也爆发过一次瘟疫,那次瘟疫几乎让京城死了七八万的人,后来还是华神医到了京城,才将瘟疫控制住。 上一世的瘟疫爆发的时候,院首也染上了瘟疫,最终没有救过来就去了。 上一世的瘟疫,与这一世爆发的时间并不一样,他并不能确定与这一次是不是同一种,然而就算是同一种,他也不知道华神医当初用的是什么配方。 院首磕头,说道:“皇上,既然只有微臣能治,请现在就让微臣给您看一看吧!越是及时控制住,越是有救治的可能啊!” 弘武帝看向院首,却没有点头,他其实更想让院首出去,让其他人给他诊治,让院首去守着六娘,这样若是瘟疫真的爆发出来,也有人在六娘身边守着。 可是不行,他是轩辕朝的帝王,太医院的院首是专给皇上诊脉,除了皇后能请的动院首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请院首。 至于有时候为什么六娘也能让院首诊脉,完全是因为弘武帝的特许。 弘武帝若是不用院首,反而让他去守着六娘,哪怕六娘现在怀着身孕,也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皇上,求您不要再犹豫了!”院首求到,他自然知道皇上在犹豫什么,贵妃娘娘是皇上的心尖尖,估计肯定是为了那一位了。 弘武帝闭了闭眼睛,将手伸了出去,院首赶紧跪着走过去,凝重的给皇上把脉。 “皇上,您为什么认为自己染了瘟疫?”院首问道。 “朕被关着的地方,有腐烂的尸体,有带血的衣服,那关朕的人从朕进去之后,便没有踏进那间茅草屋,朕不过被划破了手臂,依朕的体格,按说不应该低热,然而朕却发热了。” 现在想来,苏詹莫名其妙的划了他一刀,为了就是让他感染瘟疫吧。 皇上寝殿的举动,各宫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小段子也说给了六娘听。 “瘟疫吗?”六娘低声说。 ------题外话------ 这两天有事,可能会少更一点,以后补上,抱歉亲们 130 采取措施 六娘来了古代一年多了,她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瘟疫,可是她却听华老头说起过。 南方那一场瘟疫下来,几乎死了十万人。 在古代,一旦有人感染了瘟疫,几乎整个城都会被封锁,只准进不准出,然后任由里面的人听天由命。 甚至为了防止瘟疫向其他城池蔓延,更残忍的做法是直接将整个城的百姓全部坑杀,一把火付之一炬成了弃城。 南方的那场瘟疫,弘武帝并没有下令封锁城镇,因为他早就知道治疗的办法,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然而弘武帝设想的很好,可架不住朝廷有杀不尽的贪官污吏。 哪怕弘武帝反应迅速,一场瘟疫下来,还是不可避免的死了十万人。 “只死了十万人已经是好的结局了,老头子可是去过其他大国,也曾经看过一场瘟疫的蔓延,那场瘟疫几乎毁了整个大国,十多个大城镇感染瘟疫,死去的人几乎占了整个国家的三成。”华神医说道。 六娘此时想起华神医的话,若是瘟疫在京城蔓延,哪怕这里的救治的再及时,恐怕也会让轩辕朝的政治中心元气大伤。 更要命的是,染上瘟疫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当今皇上,这对轩辕朝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小段子听到了六娘的话,脸色顿时剧变,“娘娘,这话您可不能随便乱说,那位可是皇上啊!” 就连小段子一个太监都知道,皇上若是染上了瘟疫,这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皇上被称为天子,代表着上天的意思,然而老天却让传递它旨意的人染上了瘟疫,这是不是代表着轩辕朝的气数了? 这是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以讹传讹,那恐怕更是让轩辕皇族雪上加霜。 小段子虽然阻止了六娘,可他却忍不住往那方面想,看到娘娘挺着的大肚子,他更加紧张了。 “娘娘,皇上那边若是有变数,您这边恐怕也要危险。”小段子顾不得担上诅咒皇上的罪名,不由出声对六娘提醒道。 六娘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孩子没有弘武帝护着,便恐怕是不能见到世界了。 假若轩辕皇族灭了,她的孩子若是活着,那就能打起反新朝的旗号。假若皇上死了,皇位肯定若不到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而不管是谁继承皇位,都不会容忍她的孩子活下来。 所以弘武帝若死了,六娘就算想活也活不成。 六娘暗想,真是不甘啊,最不想和弘武帝绑在一起,可偏偏命运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 一天之后,喝下弘武帝血的那些死囚,竟然一个不落的全都发了低热,已经能说明弘武帝确实染上了瘟疫。 “传旨,宫中全部戒严,凡是有发热征兆的全部隔离。再者封锁皇城,在城内张贴告示,凡是最近一个月进过京中山的百姓,可能是瘟疫携带者,派兵尽快找出这些人将其隔离。” “在城中开辟疫区,若是发现染瘟疫的人,迅速将人转移到疫区救治。八百里加急各州县,护送草药进京不得有误。” 弘武帝又想了想,道:“隔离仪元殿,所有人不得进仪元殿。” 可弘武帝说到这儿却是停下了,他过了很久才开口道:“隔离仪元殿,但若是瘟疫爆发,具体怎么防御救治瘟疫,可以找谢贵妃。” 131 六娘心寒 当得知弘武帝的旨意之后,六娘一阵冷笑。 弘武帝果然是一个好皇帝,在他的心中,她算得了什么?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天下百姓才是最重要的,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小段子看着娘娘嘴边的冷笑,问道:“娘娘,皇上为什么要下旨让人问你怎么防止瘟疫?还说隔离仪元殿,可既然要来找您请教,又怎么可能隔离的了?” “是啊,连你都懂的事情,弘武帝怎么可能不知道,终究我和孩子,比不上他的权势。” 六娘这一瞬间心突然冷了,弘武帝为她的孩子付出再多又怎样?曾经阻止过华神医低声下气的求过安王又怎样,国家大义面前她和孩子什么都不是。 瘟疫时刻,她一旦染病,百分之百保不住孩子,她可能会失去她唯一的孩子。 可对于弘武帝来说,这不会是唯一的孩子,他可以很多的孩子,其他女人为他生下的孩子。 “你说,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六娘对着小段子问到。 她上一辈子顺风顺水,有好感度系统在身,她一路从童星混成了影后视后,简直就是幸运星高照。 然后她到了这里,成了她看不起的小三,她处处被皇权压制无法脱身,就连唯一的孩子,也因为种种原因会一辈子不健康。 难道是上辈子她将所有的好运都用完了,这一辈子都要还回去吗? 妙凝看着六娘的情绪不对,不由劝道:“娘娘,不是奴婢为皇上说话,皇上如今染了瘟疫,能治愈自然皆大欢喜,可若是治不好,您也就危险了。” “可若是您在救治瘟疫这件事情上立了大功,不管以后谁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不敢动您,不然京城的百姓不答应,天下的百姓不答应。” “皇上这是在为您铺路!” 六娘冷笑,救她的方法千千万,将她送出京外永远藏起来,难道以弘武帝的能力还做不到吗? 他能这么做,可是他却知道她有更体系的防御瘟疫的办法,所以他不愿意放她走! 小段子和妙凝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皇上和娘娘之间的事情,不是他们做奴才的能参与的。 小段子对六娘问道:“那娘娘,皇上说的那些询问您的事情,您是知道,还是只走个形式?若是只走个形式,那皇上说的隔离仪元殿,还是能做到的。谁要是进仪元殿问事情,咱就关着门说句不知道,保证娘娘和小皇子都不会被传染上。” 小段子认为,皇上下这样的旨意,就是为了给娘娘添个功劳,并不是真的让娘娘冲到前面的,娘娘其实不必这么生气。 然而六娘的回答却是让小段子吃惊! “首先,皇上染上瘟疫,全国百姓肯定人心惶惶,甚至认为轩辕朝的气数要尽了。首先让所有人知道,皇上染瘟疫,不是要换天子了,而是因为南方的灾难,上天的惩罚还没有完,皇上要待百姓受过。另外具体怎么防御瘟疫,一会儿我写个章程。” 小段子睁大了眼睛,“娘娘,您还真的知道怎么做啊?” 132 彻底爆发 既然弘武帝给了她立功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的把握住,就像妙凝说的那样,若是皇上死了,她要好好的活下去,便必须有大功劳傍身才行。 当六娘的章程被拿到朝堂上讨论的时候,竟是让重臣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他们本来认为,皇上让他们问一个女人太荒唐,可万万让他们没有想到,谢贵妃娘娘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就连太医都说这章程绝对值得在全国范围内推行。 安王见所有人没有意见,便道:“这这套章程立刻公布下去,全京城戒严,只许进不许出!” 散朝之后,有人对六娘的父亲问道:“谢御史,谢贵妃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这样的章程都能想出来,我等佩服。” 谢御史摇头,“娘娘在家的时候,确实喜欢看几本书,至于能想出这些,我也没有想到。” 谢御史不欲多说,其他官员见他走远,才道:“这章程是不是谢贵妃想出来的谁知道呢,皇上宠爱谢贵妃,为了保护谢贵妃,很可能将这功劳添在她身上。” “还有谢家那个天才谢睿书,那位也不是等闲之辈,给谢贵妃出谋划策,写出个完美的章程也不是难事。总之这章程说是谢贵妃自己写出来的,反正我是不信。” 这样怀疑的官员不止一个,然而皇上还活着,他愿意将功劳给谁,别人也不敢插嘴。 京城戒严,只许进不许出,瞬间让所有的人无比的紧张。 天子脚下,从天上掉下一块石头,砸到的都有可能是有权有势的,所以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权有势的。 知道京城是座被封起来的死城之后,这些人便慌了,相近办法要逃离京城。 “王爷,沈财主说他愿意奉出一般的家财给您,只求您能通融让他离开京城。”幕僚说道。 沈财主,据说富可敌国,若他将一半的家财给安王,那安王的大事就不愁不能完成了。 幕僚又说:“王爷,属下认为,可以让沈财主出城,若是您担心他染了瘟疫传出京城,咱们完全可以在京城外辟出一块庄子来,让沈财主在那里暂住,再派人将沈财主看管起来。” 幕僚说完之后,便见安王反复看着自己的手,好像要将自己的手看出花来一般。 自从王爷从山上回来之后,便染上了一个毛病,那就是时不时的喜欢研究自己的手,虽然那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可安王这样自恋的欣赏自己的手,幕僚还是不受控制的一阵恶寒。 幕僚终于忍无可忍,“王爷,咱能不能别这么自恋?” 安王将自己的手翻来覆去来回折腾,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说本王要不要将这只手给剁了?” 它竟然和弘武帝亲密接触过,总感觉像是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一样。 幕僚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原来王爷看了这几天,不是因为手好看,而是因为想剁手啊! “王爷,咱能做点正常的事情吗?”幕僚突然感觉心塞极了,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位不靠谱的主公呢? 安王抬头见幕僚都胡子一大把了,自己整天挑战他的承受底线,确实有些不厚道,终于大发慈悲的正常了一回。 “沈财主的事就按你说的办吧!若是有其他人也想出城,同样可以这样照办,城外派人看守的士兵,就派咱们自己的兵。” 幕僚下去办事,安王握住自己的又说,低声说:“轩辕曜,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明明讨厌他,却给了他兵权!明明一次一次的有置他于死地的机会,却一次次放过!恨不得他死,却又让他活着! 终于即弘武帝染上瘟疫之后,京城内发现了发现了第一个感染瘟疫的人,据说这人进过京中山打猎,吃过京中山的猎物,也对外卖过猎物。 让众人最不想看到的发生了,瘟疫在京城内全面爆发,并且传染极快,只要家中有一位染上了瘟疫,其他的家人几乎没有幸免的。 同时,宫内也爆发出瘟疫,主要是照顾皇上的宫人,被皇上传染上了瘟疫,再蔓延至整个皇宫。 不过几天之间,整个京城竟如人间炼狱! 133 别见了吧 然而这里面最严重的却是皇上,因为他是最早感染瘟疫的人。 尽管如此,弘武帝却并不是死的最快的那一个,皇上染上了瘟疫,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所有的都集中到了皇上的寝殿,上等的好药保着皇上的命,根本就不是普通百姓能比的。 不过三天,便有感染瘟疫的百姓死去了。 六娘听到外面的消息,说道:“这样不行,皇上待百姓受过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若是宫中的太医却始终围着皇上转,那这消息根本就是不攻自破。” 六娘能想到这一点,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然而谁敢让太医不去救皇上? 若是以后皇上清算,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娘娘,这事您就不要管了,虽然皇上说在瘟情上询问您,可后宫之中最大的还是皇后娘娘啊!”妙凝说道。 妙凝这样说,也是为六娘着想。 她是皇宫中唯一一个怀有皇上子嗣的人,又有皇上极力保她,一旦皇上驾崩,安王继位,凭着安王对她那些捕风捉影的爱慕,她或许会成为这皇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后宫妃嫔那么多人嫉妒谢贵妃,若她说让太医撇下皇上去救治百姓,估计肯定有不少人那这件事来诋毁她。 六娘道:“给皇上递消息,若是皇上还清醒的话,便让皇上自己决定,不然就让皇后娘娘做主。” 六娘并不傻,这样的事她绝对不能出头,皇上想要立功的方法保住她,她自己当然也希望能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她不会做自掘坟墓的事情。 当王喜接到贵妃娘娘递进来的消息时,不由叹了一口气,宫中其他的妃嫔,在皇上回宫的时候,都去宫门口迎接了,就算没有去的像生病的沈皇后,也让看重的嬷嬷出面迎接了。 然而唯独仪元殿,不仅谢贵妃没有亲自去,甚至更没有派个奴才来。 皇上毕竟是为了保下她,才被苏詹劫持的,现在染上了瘟疫,她非但没有一句关怀的话,还提出了这样的事,这不是戳皇上的心窝子吗? 有小太监不满,嘀咕道:“贵妃娘娘怎么敢提这样的事?难道她就不盼着皇上好吗?” 小太监说完又恍然大悟的表情,皇上要是出事了,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是皇上唯一的血脉了,她确实不求着皇上活下来。 小太监目光短浅,不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但王喜却清楚的很,听到小太监的话,厉声说道:“贵妃娘娘也是你能理论的?要不是看现在情况特殊,你现在就去慎刑司领罚了。” 留在寝殿照顾皇上的人,都是一只脚已经迈进鬼门关的,王喜不愿意苛待他们,却也不能看着他们猖狂的理论贵妃娘娘。 王喜骂完了小太监,便进了寝殿,在知道皇上染上了瘟疫之后,王喜不顾一切的冲进了寝殿,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照顾皇上。 寝殿内有不少的宫人感染了瘟疫,就连太医也有传染上的,偏偏贴身伺候皇上的王喜,却是没有半点染上瘟疫的征兆。 王喜走到龙床前,轻声喊道:“皇上您感觉怎么样了?” 弘武帝睁开眼睛,他眼睛中泛着红血丝,像是很久没有睡好觉一般。 “什么事?”弘武帝虚弱的问道。 弘武帝确实好几天没有睡过觉了,这次的瘟病来势凶猛,先是低热然后是高热昏迷,一旦进入昏迷状态,很容易便失去意识,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弘武帝怕自己高热昏迷过去,只能让太医开了能让人精神亢奋的药喝下去。 院首曾说过,若是弘武帝持续服用这种药,等治好了瘟疫,很有可能会染上药瘾。 “染上药瘾戒掉就好,总比直接死了强。” 这是皇上的原话,王喜记的清清楚楚,也知道皇上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龙体。 “皇上,您今天感觉怎么样?”王喜不知道怎么说太医的事,索性先不提此事。 弘武帝闭着眼说:“是不是六娘那边的事情?除了她那边的事,你说其他的事情不会这样吞吞吐吐。她的任何事情都不准瞒着朕,这是圣旨。” 王喜叹了一口气,将仪元殿传过来的话说了一遍。 王喜说完之后,不由替六娘解释道:“皇上,娘娘是为了整个皇朝着想,娘娘心中肯定是有您的,您可千万不要多想。” 皇上如此强烈的求生意志,或许有很多都是因为贵妃娘娘,可贵妃娘娘非但不鼓励皇上,还时不时的将皇上推向更深的深渊。 有时候王喜都会忍不住想,皇上这样在乎贵妃娘娘,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弘武帝嘴角带着浅笑,“他心中有没有朕,朕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用你安慰。” “她这样冷静,也正是朕所希望看到的。” 或许这一次他又要先她一步走了,现在想来还是不爱的好,不然留下的那一个该有多么的绝望! “传旨下去,凡是染上瘟疫的,都要送去疫区,也包括朕在内。既然是待百姓受苦,自然要做的彻底一点。太医院留下几个人照看宫中,其他的人全部前往疫区。” 皇上这样的决定,遭到了满朝上下的反对,就连在病重的沈皇后也不同意。 皇上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染瘟疫的是朕的百姓,朕愿与他们共同闯过难关!” 皇上做下的决定,别人自然是拦不住的,连皇上都要出宫去疫区,那些染上瘟疫的宫人和妃嫔自然也不例外。 当皇上出宫的那一天,没有染病的宫人妃嫔跪送,沈皇后也在其中,唯独却少了仪元殿的六娘。 此时她正在仪元殿的花园内散步,当她看到那新建的树屋时,她突然说道:“送我上去看看。” 小段子听言一惊,“娘娘,您现在怀着皇子,可不能上树屋啊!” 这要是从高处摔下来,可怎么了得? “送我上去!”六娘态度坚决的道。 在这仪元殿内六娘最大,她若是执意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她。小段子只能胆战心惊的送她上树屋。 进了树屋之后,六娘四处看了看,自从原来那个树屋拆掉之后,新建的树屋她便不怎么来了,因为原来的那个树屋是六娘的私人空间,这新建的却不是。 突然,六娘听到一声猫叫,她惊讶的回头看到一只大白猫从里屋走出来。 难道这是自己见过的那只大白猫,它一直在树屋里,可谁来喂它? 就在这时,树屋内又走进来一个人,却是黑甲军统领尉迟。 六娘见他手中拿着鱼肉,问:“这只猫一直都是你在喂?” 尉迟冷冰冰的道:“皇上没有染瘟疫的之前,都是皇上在喂,皇上染病之后,便吩咐了我来喂。” “你不用保护皇上了?” 皇上都要出宫了,为什么他还有时间来喂猫? “皇上让所有的黑甲军留在宫中,让我保护娘娘。” 瘟疫毕竟不是生病,黑甲军也不是铁人,他们要是跟着去了疫区,染上瘟疫是迟早的事,恐怕黑甲军就要全军覆没了。 六娘什么都没有说,她看着树屋外已经抽枝发芽的发呆。 “尉迟,送我去一个地方吧!” 宫门口,弘武帝龙撵慢慢走远,弘武帝倚靠在座位上,眼睛盯着那慢慢合上的宫门。 六娘,朕真的想见你最后一面! 待宫门彻底合上之后,弘武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咱们纠缠了两世,若是再有下辈子,朕过奈何桥的时候,会记得饮下孟婆汤,咱们下一世就别见了吧! 弘武帝却不知道,在他回过头去的时候,六娘被尉迟带着上了宫门处的碉堡,看着他的龙撵慢慢走远。 ------题外话------ 客客回来了,么么达!群号:347014780,欢迎亲们加入。 134 六娘承认 尉迟对六娘问道:“既然想要送,为什么不让皇上知道?” 六娘摇头,“其实没有想来送的,只是临时改变了主意。” 六娘刚说完,她便感觉尉迟的手臂抬了抬,然后跟随着弘武帝龙撵的王喜回了头,他往宫门口看来,正好看到了站在碉堡内的六娘和尉迟。 王喜脸上露出了惊喜,他对着龙撵内的弘武帝道:“皇上,谢贵妃来了!” 本来闭着眼养神的弘武帝,突然睁开了眼睛,“停!” 龙撵停下,王喜上了龙撵将弘武帝扶了出来。 就这样弘武帝和六娘隔着远远的距离两两相望,弘武帝嘴角慢慢地勾了起来。 这样就够了!真的足够了! 弘武帝的龙撵足足停了一刻钟的时间,他最后看了六娘一眼,然后决绝的进了龙撵,“走!” 六娘直到弘武帝的龙撵看不到了,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回去吧!” 六娘下了碉堡,有妃嫔想要靠近她,却是被皇后给拦住了。 “谢贵妃如今不同往日,现在是非常时期,众人便不要靠近她了,免得将瘟疫传染给她!”沈皇后淡淡的说道。 众妃嫔见谢贵妃来了,皇上才舍得出龙撵,甚至还看了她那么长时间,心中嫉妒的发疯,却又没有办法。 此时听到皇后也如此护着她,众人却只能忍气吞声,低低的应道:“是。” 沈皇后又道:“如今宫中的姐妹不多,我还在养身体,谢贵妃也没有时间打理宫务,后宫依旧由明淑妃打理,宫中若是有人染上瘟疫,不用犹豫直接送去疫区。” 明淑妃点头应是,看着沈皇后上了凤辇与谢贵妃的轿辇同时离开。 沈皇后与六娘相遇,两人的轿辇走了很长时间,沈皇后开口道:“我与你们娘娘有话要说,其他人暂时退避。” 宫人退远了之后,六娘从轿辇上站了起来,沈皇后却道:“不必出来了,为了孩子你不应该出仪元殿的。” 六娘淡淡的道:“皇上出宫,臣妾总要送送!”或许这一走,便再也不会见面了。 “那六娘,你是盼着皇上能回来,还是盼着他再也回不来?”沈皇后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听到沈皇后的咳嗽,六娘问:“皇后娘娘您是不是也?” “不是。我只是染上了风寒,并没有染上瘟疫。”沈皇后解释完之后,久久没有说话。 六娘知道沈皇后在等自己的答案,说道:“臣妾自然是盼着皇上能回来的,她是臣妾的天,是臣妾孩子的父皇,没有皇上我们母子必定过的极为辛苦,所以臣妾又怎么会希望皇上出事呢!” 沈皇后听到这些解释,不由闭了闭眼睛。 “六娘,你为什么要这么恨皇上?难道就因为皇上将你当成了替身吗?可是皇上带你如何你感觉不到吗?他许了你多少特权,为了你又多次的冒险,难道这些你都看不到吗?” 沈皇后透过轿辇的帘子直直的盯着六娘,一字一顿的问:“你为什么非要逼皇上去死?” 尽管隔着帘子,沈皇后看不到六娘的情绪,然而六娘还是低下了头。 “皇后娘娘您误会了,臣妾没有逼皇上去死,皇上要去疫区是他自己决定的,臣妾只是提议派几个太医去疫区而已。” 沈皇后听言不由太高了声音,女子尖细的声音传出来,甚至让退到远处的宫人都听到了。 “六娘,调太医是你提出来的,你明知道皇上这时候需要求生意志,你将这话传给皇上,与直接说让他去死又有什么区别?” 何况派几个太医去疫区以表达皇上对百姓的爱护,又怎么比的上皇上亲自前往疫区效果更好。 皇上提出前往疫区,这分明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身为皇帝的弘武帝,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安抚百姓,恐怕他知道的办法没有十种也有八种,可他却顺了六娘的意直接去了疫区,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不过是想留一个爱戴百姓的名声,以求他死了之后,天下之人能善待他的妻儿,目的终究还是为了六娘。 皇上所做的种种,沈皇后能看出来,六娘自然也能看出来,可是在皇上离宫的时候她没有来送,便足可说明她有多恨弘武帝。 “谢六娘,那些话谁都可以说,唯独你却不能说,皇上曾经一直说你冷心冷清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却……” 沈皇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六娘打断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恨他,恨他把我当成了替身,恨他不能放过我,我就是希望他永远也别回来了,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皇后娘娘您满意了吗?” 弘武帝是重生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表现出来的爱慕都是在演戏,可他从来没有点破。 他就像看戏子一样,看着她在他面前表演,他脸上演着深情,内心却讽刺嘲讽着她。 只要一想到弘武帝的这些戏耍,六娘几乎要把自己逼疯了,只要一想到弘武帝,她便想到自己就像一只跳梁小丑,被他尽情的嘲笑过。 沈皇后苦笑了一声,她非要逼着六娘承认这些又有什么意思?难道这样自己心里就痛快了吗?难不成她还想听到六娘的忏悔吗? 沈皇后最终在没有说什么话,让宫人抬着她离开了。 …… 且说弘武帝的龙撵在御前街经过的时候,却有不少的百姓站在两侧。 弘武帝对龙撵外的王喜吩咐道:“让百姓散了,若是人群中有瘟疫感染者,很容易便感染上其他人。” “叮嘱他们尽量不要去人群密集的地方,凡是入口的东西,都要煮熟煮烂,穿的用的最好也用滚烫的水煮一遍再用。” 弘武帝的话被嗓门大的侍卫传了出去,跪在地上的百姓激动了起来。 皇上愿意去疫区与百姓同甘共苦,他们还不相信,没想到在御前街真的看到了皇帝的龙撵,此时又听到皇上关心的话语,百姓又怎么可能不激动。 弘武帝自从当政期间,励精图治惩治贪官污吏,甚至还降低了百姓的赋税,除了弘武帝独宠谢贵妃这一条毛病之外,百姓再说不出弘武帝的不好了。 这样的有道明君,上天又怎么会惩罚,肯定是为了待百姓受过才会感染瘟疫的。 百姓想到这些不由湿润了眼睛,大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135 各出奇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句话是百姓对弘武帝多年来执政的肯定,这是对这一代帝王的送别。 没有人是傻子,都知道弘武帝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他却是去了,为了他的百姓去了,尽管在这位帝王弥留之际,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顾的享受最后的时光,将所有的困难交给下一任帝王。 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为了保护六娘他愿意去,但又何尝不是为了他的百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句话在弘武帝经过的路上,一直起伏不断,明明他已经下令让百姓尽快散开,可他们却执意不愿意离开,只为了送他这最后一程! 安王站在如意酒楼看着这一切,第一次认真的评价弘武帝,“他是一位好皇帝!” 幕僚低声道:“王爷,属下到现在还感觉不太真实,这皇位得来的也太容易了吧!” 没有血腥,没有谋反,弘武帝自己得了瘟疫要死了,而他还没有继承人,这简直就像天上掉下来一块馅饼,直接砸到了安王的头上啊! 安王回头看了幕僚一眼,背着手道:“你又怎知,本王不会染上瘟疫?” 这场瘟疫才刚刚开始,以后死的人会更多,现在还没有到瘟疫大爆发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能在这场瘟疫中活下来。 幕僚脸色一变,安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幕僚垂首说:“属下一定好好的保护王爷,绝对不会让王爷染上瘟疫!” 他知道让王爷离开京城是不可能的,安王不是那种只为自己而活的性子。 而若是自己要是说出了这些话,恐怕自己也不用给王爷效力了。 安王收回视线,他一边走下茶楼一边道:“将贴出告示,若有大夫愿意自愿进疫区救治病人,一律奖赏纹银十万。若是有治疗瘟疫的方法,一旦确定有用,一律奖励纹银百万,加官进爵!” 幕僚听到安王的话,不由长大了嘴巴! “王爷,您这样的提议,户部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轻易的给了出去,户部尚书肯定会在金銮殿上撞龙柱的。 安王淡淡的道:“你不是收了不少的银子吗?用在这里不是正好吗?” 幕僚无语,“王爷,那些银子都为了给您招兵买马用的。” “弘武帝都快死了,皇位眼看就是本王的了,还用的着招兵买马吗?” “……” 幕僚竟然无言以对!怪只怪弘武帝死的太容易了,他们造反造的没有丝毫的压力,总感觉银子没有用在招兵买马上,就是没有用到征途上。 然而安王的告示还没有贴出去,京城的大夫便有好几个自愿进疫区救治病人的大夫。 疫区不允许没有染病的人随便出入,这些大夫想要进去,只能去找京兆尹报备得到准许。 “悬壶济世是身为我等的职责,不能因为瘟疫来势汹汹,我等就要做个缩头乌龟!” “是啊!皇上都敢进疫区,太医都不顾生死的进去了,我等的医术虽然赶不上各位太医大人,但给各位大人打一下下手总是可以的。” “请王大人放我们进去吧,我们已经和家人说好了,就算是死在里面,也是死得其所。” 京兆尹王大人正为难的时候,安王走进了后堂,王大人惊讶安王怎么会来? 王大人跪下给安王行礼,几个大夫才知道走进来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轩辕朝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战神安王。 几个大夫连忙给安王行礼,却是被安王亲手扶了起来。 “各位大夫的义举,本王替那些患病的百姓谢过各位了,朝廷愿意出十万纹银以作答谢,本王承诺若各位有什么不测,各位的家人朝廷一定管到底。” 安王刚说完,几个大人便开口要拒绝。 “王爷,我们这样做不是为了钱,何况现在朝廷正是用钱的时候,若王爷执意要给钱,不如就将这些钱给那些买不起药的百姓们吧!” 安王摇头,“这些钱你们非拿着不可,只有你们几位大夫是不够的,本王来这里,就是让京兆尹出告示,凡是愿意去疫区救人的大夫,一律奖赏纹银十万。” 几位大夫这才明白过来,安王这样做,是为了招揽更多的大夫。 就像有人抓了坏人官府给给出相应的奖赏一样,这是官府对见义勇为之人的鼓励,若是没有这鼓励,或许还有人愿意这样做,但有了这样的奖赏,愿意做的人会更多。 大夫明白了安王的意思,便没有再多说。 安王对几位大夫抱拳,“瘟疫虽然可怕,但也不过是急症而已,只要有决心,总是能攻克,百姓们的希望都在各位的身上了,本王在这里求各位一定不要放弃。” 安王郑重的给各位大夫躬身行礼,几位大夫心中感动。 弘武帝为了百姓愿意进疫区,安王为了百姓,不惜给白身的大夫拱手作揖,这样一心为百姓的朝廷怎么可能没了上天的眷顾?肯定是老天爷给轩辕皇朝一个小小的考验罢了! 朝廷中安王有条不紊的做了安排,疫区内弘武帝也没有闲着,他算是最早感染瘟疫的人,却依然顽强的活着,这虽然与他用的药物有关,但何尝不是他想要活着。 疫区内的景象,简直可以用人间地狱来形容。 大人抱着孩子的尸体哭,孩子难受抱着大人哭,死去的人要拉走烧掉,而他们的亲人们拼命阻拦的哭喊声。 这一刻,仿佛一幕人间悲剧呈现在了弘武帝的面前。 这是他的百姓,他们眼中有悲有痛,有挣扎不开的绝望,却唯独没有希望。 他突然觉的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为这些人做些什么。 弘武帝让王喜扶着走下了龙撵,对拼命阻拦烧掉尸体的百姓说:“让他们干干净净的走吧,若是他们化为灰烬能给你们换来生的希望,朕相信他们愿意。” 听到这话,百姓非但没有得到安慰,却愤怒的瞪着弘武帝。 “那是我的儿子啊,若是连尸骨都保存不下来,他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了啊!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们把我儿子的尸体烧掉!” 时下讲究入土为安,认为人死了之后,只有尸体完整,死去的人才能去往阎王殿投胎,所以人死去之后,很少有烧掉的。 王喜正要斥责这百姓的大胆,弘武帝却挥手阻止了。 “朕是天子,朕说的话便是奉天承运,朕说你的儿子就算被烧了,也一样能投胎转世,你可信?” 那悲痛中的百姓,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这王朝的主宰弘武帝。 “烧了吧!朕若是死了,也是一把火烧了。朕若入了地狱,一定带着我轩辕的百姓一起投胎转世。” 那百姓最终嚎啕大哭了起来,带着口罩的士兵将尸体拉走了,那百姓却再没有阻拦。 弘武帝弯下腰拍了拍那百姓的肩膀,“节哀!会好起来的!” “怎么会好起来?皇上你告诉我们怎么能好起来?到了这里的人大多几天都死去了,今天我们还带着一口气,或许明天我们就无声无息的死了,怎么可能好起来啊?” 看着百姓们绝望的眼神,弘武帝沉稳有力的道:“那你们看看朕,朕是最早染上瘟疫的,可朕现在还活着,只因为朕想活下去。” “朕为了保持清醒,从染上瘟疫到现在朕没有睡过一次,朕为了活下去什么都愿意做,你们能吗?” 弘武帝眼中浓浓的红血丝并不作假,众人一看就知道皇上说的并不是虚言。 弘武帝见众人听进去了,不由又道:“瘟疫并不可怕,只要有战胜它的决心,也许下一个活下去的就是你。” 谁不想活下去,谁不想离开这鬼地方,看着弘武帝依然活的好好的,不少人不由看到了希望。 然而也有人在说反话,“你是皇帝能和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比吗?我们吃的都是普通药,你吃的可是灵丹妙药,你当然能活的久了。” “那从今天开始,朕就与你们同吃同住喝同样的药,看看朕是不是三天就会死!” 王喜大吃一惊,“皇上万万不可啊!” 弘武帝淡淡的开口,“闭嘴!朕不喜别人质疑朕的决定。” 弘武帝说出去的话,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疫区,皇上住的大帐百姓随时可以进去,甚至可以一直呆在里面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 三天过去了,皇上没有死,百姓们似乎也想知道皇上什么时候熬不住,这三天死亡的人数竟然比之前的几天都少。 有皇上的鼓励,再加上太医和大夫日夜不停的找解决的方法,疫区内的百姓渐渐生出了一种对生的渴望。 弘武帝的所作所为传到了仪元殿六娘的耳中,六娘看着手中的帖子,为了照顾病中的弘武帝,有妃嫔自愿去疫区。 六娘淡淡的道:“我没有意见!” 136 看到希望 六娘手中拿着的请应贴,不是别人提出来的,正是许久没有见过的沈倚洛。 说来自那次六娘从假山上摔落下来,她便再没有见过沈倚洛了。 若她没有做过什么,便应该来找她解释才对,然而沈倚洛再没有出现过。 六娘不愿意猜测沈倚洛是不是在那次事件中参与了什么,她只是知道,她们终究做不成朋友。 坤元宫内,沈皇后拿着沈倚洛的请应贴放在了一边,淡淡的说道:“你不是宫中的娘娘,没名没分的不能去照顾皇上。” 沈倚洛皱着眉头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去?很快我就会成为皇上的妃子了,我愿意去照顾皇上,哪怕赔上我这条性命!” “这不符合规矩,你不要说了!”沈皇后对着沈倚洛挥了挥手,让她自己离开。 沈倚洛冷着脸看着沈皇后。 “皇后娘娘,害贵妃娘娘落下假山的真正幕后凶手是不是你?自从那一次出事之后,你便将我关在了坤元宫,不准我去找贵妃娘娘解释,你是不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害的贵妃娘娘,而将你自己摘出来?” 沈皇后轻轻地笑了笑。 “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你将六娘引到那里去的,而若是六娘死了,最后得利的会是我。” 沈倚洛反问:“难道不是吗?” 沈皇后摇头,她紧紧地盯着沈倚洛的眼睛,说:“不是!若六娘死了,得利的不是我,反而陪葬的才是我。我与皇上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难道我不清楚皇上的脾气吗?” 沈皇后从凤椅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靠近沈倚洛。 “皇上是什么性子,将六娘看的多重,没有人比我和沈嬷嬷再清楚了,而你恰好能从沈嬷嬷那里得到这些秘密,若我和六娘都没了,而模仿最像六娘的你或许会得到皇上的宠爱吧!” 沈皇后从来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像此时这样咄咄逼人,却是沈倚洛从来没有见过的,她不由惧怕的后退。 沈皇后打量了一番沈倚洛的穿着,“你自己没有发现吗?你从见到六娘之后,便一直在模仿她的一切。” 沈倚洛被沈皇后震慑,却不断的摇着头。 “我就算模仿贵妃娘娘,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害过她。想要害她的分明就是你,一切都是你与沈嬷嬷的计谋,你才是最想害死贵妃娘娘那一个。” 沈皇后停住逼迫的脚步,重新走回了凤位上坐下来。 “你认为是我要害她,而我却认为你有这个心思,咱们都认为自己是清白的。你想去见她,可我为了她的安全,只能将你困在坤元宫,谁让坐在这凤位上的是我呢,你只能按着我说的来。” 沈皇后不想再与沈倚洛说话,让宫人将她强行带走了。 等大殿内只剩下沈皇后一人,她不由轻笑出声,“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明淑宫此时正坐着几位妃嫔,她们同样也知道了沈倚洛的请应贴。 一个才人冷哼一声,“这沈姑娘不过是皇后娘娘的族妹,她想要去照顾皇上,她以什么身份去照顾?这不是生生打我们这些宫妃的脸吗?” 另一个妃位稍高的贵人问:“若不想被沈姑娘打脸,那各位姐妹哪一个想去照顾皇上?” 问到这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去疫区照顾皇上,这与送死有什么区别?皇上恐怕是回不来了,她们再去表这份忠心,不过是搭上自己的性命,给娘家添一点助力罢了。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那贵人放下茶盏,淡淡的说:“既然都不愿意去,我看让沈姑娘去也没有什么。现在是非常时期,若不是赶上这瘟疫,各地的选秀也应该进行往京城来了。” “如今不如让皇后娘娘给沈姑娘一个妃位,这样也可以让沈姑娘名正言顺的去照顾皇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便有人附议道:“这个主意不错,即保全了咱们的颜面,也成全了沈姑娘对皇上的一片爱慕之心。” 坐在上首的明淑妃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自从上次被囚禁在明淑宫放出来之后,她便在众人面前不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明淑妃没有表态,其他人倒是打成了一致意见,那刚才说话的贵人对她道:“既然大家都认为这样可行,不如娘娘去与皇后娘娘说一声,妹妹们的想法?” 明淑妃低着头轻轻地说:“不用了。我去照顾皇上。” 谢六娘说的没错,她就是固执的人,恨的人永远不会变,爱的人也同样不会变。 明淑妃说出这样的话来之后,众人都是一愣,谁都知道这些日子她在宫中的日子不好过,明明是一品的宫妃,却是末等妃嫔的待遇。 众人只以为明淑妃这是要赌一把,她若是能活着回来,自然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可若是死了,也不过是早早的结束这守活寡的日子,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待所有的宫妃走后,明淑妃身边的大宫女急道:“娘娘,您这是何必呢?难道您还没有看清楚吗,不管您做什么皇上都不会看在眼中的。” 明淑妃淡淡的道:“我不是让他看到我,我只是去想去看看他的笑话。” “他一心保护的沈皇后,不能去照顾他。他一心宠爱的谢贵妃,也不能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到最后能送他一程的,却是我这个令他讨厌的,当真是可笑啊!” 疫区皇上的大帐内,太医激动的向弘武帝回道:“皇上,有一人竟然熬过了瘟疫退了高热。” 弘武帝问道:“当真?可确定那人真的是瘟疫,而不是普通的风寒高热?” 太医道:“皇上,是真的瘟疫,何况就算不是瘟疫,他被关在这疫区这么长时间,也肯定传染上瘟疫了,他是真的从瘟疫中挺过来了。” 这个消息对于染上瘟疫的人无疑是久旱逢甘霖,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 弘武帝道:“再观察几天,若是他真的不会再感染瘟疫了,便将人送出去交给贵妃,她或许有办法找到治好瘟疫的办法。” 太医退出大帐之后,弘武帝又对王喜道:“你守着朕,朕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朕唤醒。” 一个五十多岁的百姓问道:“皇上这样坚持,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妻儿?” 弘武帝嘴角轻轻地勾起,“没错!” 137 你会救谁 那五十多岁的老者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妻儿,不由感慨的说:“老汉的夫人早年的时候受过不少的苦,她长的不太好看,家里又穷,嫁给我的时候,什么聘礼都没有就被岳父岳母当甩手包袱给了我。” “她在家里被欺负惯了,到了我家也不敢吃饭,早晨饭不吃,中午只吃半个馒头,到了晚上只敢吃半碗粥,就是怕我嫌她吃的多不要她了。” “别看她不敢吃,却拼命的干活,家里家外收拾的可干净了。老汉我是说了很多次,才让她敢多吃东西的,自己的老婆子自己不疼,别人更不会管她。” 弘武帝能看得出来,这老汉和自己的妻子感情很好。 弘武帝安慰道:“等瘟疫过去了,你们便可以团聚了。” 老汉听言却是摇了摇头,“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年轻人还有那份体力与瘟疫斗一斗,我这半个身子都入土的人,恐怕是不行了。” “只是我怕我这么走了,我那老婆子从小就胆子小,恐怕要被我那强势的儿媳妇欺负了。” 听着老汉说自己的妻子,弘武帝想到了六娘,他不由庆幸六娘是聪慧强势的人。 如此他就是死了,六娘也不会被谁欺负了。 老汉一转头看着弘武帝嘴角的微笑,问道:“皇上是不是也想自己的媳妇了?京中盛传您很宠爱贵妃娘娘,看来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或许弘武帝也想倾诉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竟然开口对老者说了自己与六娘之间的事情。 “不,我们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融洽过,我们在一起总是冲突不断,而且她喜欢的人也不是我。” 弘武帝带着释然的微笑,说:“可是我却是很庆幸这一点,最起码我死了,她依然能好好的活下去。” 上一世自己被一箭射死,六娘或许会难过一时,但毕竟不是她至爱之人,想来她很快就把自己忘了吧! 老汉很是诧异,好一会儿才道:“虽然你们这些天潢贵胄看着高高在上,可却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求到的。” 是啊!他对一人求了两世的感情,却都是以悲剧收场,也许在三生石上,他们注定是无缘的吧! 弘武帝的话,正好让帐外的明淑妃听了一个正着。 原来你真正爱的,一直都是谢六娘吗?可你爱的人却一心想要你去死,难道你就不后悔吗? 明淑妃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进大帐,给弘武帝行礼,“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弘武帝皱眉,“你怎么来了?” “宫中姐妹们担心皇上,便想来照顾皇上,臣妾便向皇上自动请缨请来照顾皇上了。” “朕不需要你照顾,去隔离区呆上三天,要是没有染病,就回宫去吧!”弘武帝让王喜将人带下去。 明淑妃却跪了下来,她态度坚定的道:“是臣妾自愿来的,若是皇上赶臣妾走,臣妾只有想办法让自己染上瘟疫,以此来留下来了。” 弘武帝皱着眉看着明淑妃。 明淑妃对着弘武帝磕了一个头,轻笑着道:“皇上,能来照顾皇上,是臣妾在皇后那里千辛万苦求来的,因为在这段时间之内,不管皇上愿不愿意,皇上眼中只能看到臣妾一人。” 明淑妃的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她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遇到了弘武帝,她错付了一颗真心,最终什么也没有收获到。 然而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这个人就要死了,他尊重着皇后,他爱着谢贵妃,然而肯陪他去死的,只有她明淑妃。 在他生命中,她总算不是无足轻重的人了,这就足够了! 最终明淑妃留在了疫区,而那得了瘟疫痊愈的人,也被送到了六娘的面前。 六娘看着眼前的人,却也是一筹莫展。 若是在医术发达的现代,完全可以在痊愈的病人血中提取血清,通过血清研究出抗瘟疫的药物。 可这里不是现代,也没有先进的仪器来提取血清,就算有这种仪器,凭着六娘这种非专业人士,也不知道怎么操作。 “只一个痊愈的人还不够,越多越好。”六娘道。 虽然不能提取血清,但是六娘却知道,这些痊愈的人血液中有抗体,那么只要将这痊愈人的血输入染了瘟疫的病人体中,或许也能刺激病人自动产生抗体。 可这个想法虽简单,但血不是随便就能输的,要先对血型,还要考虑怎么输血。 有了努力的方向,六娘便忙了起来,每天听着又死了多少了,六娘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既然她有解决的办法,便不会藏着噎着。 几天过去之后,疫区又送来了一个痊愈的人。 安王对六娘问道:“你真的有办法?” 六娘摇头,“我这种办法不行,就算是成了,也不过救一两个人,真的想就所有的人,还是靠太医和大夫努力找到克制瘟疫的药方。” 安王听到只能救一两个人,不由轻笑了一声,“看来你是打算救皇上了?” 六娘没有说话,她没有打算救谁,这两个痊愈的人,或许与弘武帝的血型根本就不相同呢,她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若是她染上了瘟疫,也能有自救的办法。 然而这种话她不能说,方法真的研究出来,不救弘武帝根本就说不过去。 安王看着六娘的眼睛道:“六娘,有时候本王真的不懂你和轩辕曜,他盼着我死,却迟迟不杀了我。而你盼着他死,却在关键时刻总是改变主意,有时候本王觉的,你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若是我与轩辕曜同时染上了瘟疫,你会救谁?” 这个假设六娘没有回答,可或许老天爷想要看看六娘怎么选择,竟然也让安王染上了瘟疫。 138 换血之法 安王染上瘟疫的消息一经传出,朝廷上下立刻便动荡了起来。 弘武帝这一辈,除了安王并不是没有其他的王爷,可是那些王爷都太过平庸了。 现在轩辕朝外有强国围绕虎视眈眈,内里若是没有一个手段强硬的帝王,也许轩辕朝不出十年便会成为弱小的国家,偌大的疆土根本就没有能力守住。 弘武帝得了瘟疫的时候,朝臣上下虽然担忧,但是安王主政,并没有对保皇派的人进行打压,也让重臣看到了安王的能力。 在众人的心中,弘武帝若是驾崩了,那么安王就是下一任皇帝了。 可是当安王也染上瘟疫的时候,这对于朝中上下,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若是安王也没了,谁来守护轩辕朝?是没有脑子只是到寻欢作乐的逍遥王,还是胆小如鼠没有一点主见的临王? 朝中上下一筹莫展的时候,疫区却传来了好消息,在进过太医和京城名医的不断努力之下,竟然找到了延缓瘟疫的药方。 这种药方虽然不能彻底的根治瘟疫,却是能人多活几日,不至于连救治的时间都没有就死去了。 安王府的幕僚听到这个消息几乎喜极而泣,“王爷病的真是太是时候了,竟然赶上了太医们有了突破,只要能稳住王爷的病,那王爷迟早能好的。” 幕僚高兴的几乎语无伦次,旁边的幕僚听这老幕僚说的不像话,不由道:“您老这是什么话?什么叫王爷病的太是时候了,怎么感觉像是盼着咱们王爷生病呢?” 老幕僚一直是安王的心腹,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不对,对着自己的嘴巴轻轻地打了两下。 “是我说的不对,不过老夫的意思你们也明白吧!咱们不能坐以待毙,绝不能让王爷死在疫区。” “那先生可有什么高见?” 老幕僚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吩咐道:“在全国范围内下帖子,邀请国内德高望重的名医前来京城,京城之内皇上安王都病了,若是这两位没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想来那些人也知道,相信很多人愿意出面解决京城瘟疫。” 何况京城有瘟疫,肯定这个消息已经传到全国范围内了,相信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采药的华神医也会听到消息。 华神医虽然有救人的规矩,但是对于这种大规模的瘟疫病情,他是从来不会讲究死规矩的。 他们要做的,只是在华神医感到京城之间,将安王的命保住就好。 老幕僚又道:“在全国范围内,只要有愿意赶往京城的大夫,不惜暴露王爷的势力,也要将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城。” 老幕僚因为跟着安王时间最久,所以他有权力调动安王的势力。当他将话吩咐下去之后,只要是安王的势力,便在暗中运转了起来。 在安王危难之际,同样也看出了这些人对他的忠心。 听说哪里有名医,安王的势力便上面前去游说,先是以权势名利相诱,接受了还好说,不接受的话,那直接就不客气了,直接暗中绑着人进京。 不断的名医或主动或被动的赶往京城,然而这些人还没有赶到京城,疫区内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安王得的瘟疫似乎与其他人的不一样,他的病情十分凶险,竟是比染了这么多天瘟疫的弘武帝还要重。 院首被高烧不退的安王把脉,“缓解瘟疫的药方对安王并没有用,若安王一直这样烧下去,恐怕都要将人给烧成傻子。” 弘武帝皱了皱眉头,太医院研究出来的药方,只有对刚刚感染瘟疫的病人有用,那些染上几天的病人,吃下去作用并不大。 在药方研究出来之后,弘武帝便服用了汤药,可是他的病并没有得到好转,对于现在的他,几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可万万让他没想到的是,安王居然也染上了瘟疫,甚至还是药方不管是变了病症的瘟疫。 若是安王也熬不过去,那么轩辕朝该怎么办?还有…… 弘武帝因为得不到休息,又是一直被病魔折磨,眼中赤红的血丝,就像得了眼疾一般。 王喜感觉到弘武帝身体晃了晃,不由上前扶住了他,“皇上您可要挺住啊,您可是这天下百姓的支柱啊!” “朕早就找好了代替的支柱,可是现在代替的支柱也要倒了,朕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有六娘和她腹中的孩子,若是没有了他照看,没有了爱慕她的安王帮扶,她以后会怎样? 王喜看着昏迷不醒的安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皇上了。 早在皇上出宫的时候,他已经秘密的写好了传位诏书,等着他若是有什么不测,直接将皇位传给安王。 如今似乎是进入了一个死局,皇上和安王,这轩辕的两大支柱眼看就要不行了,那这天下该怎么办? 王喜不由替皇上急的冒出了冷汗,他突然想到了贵妃娘娘,不由说道:“皇上,您不是说贵妃娘娘或许有治好瘟疫的办法吗?要不然去问问贵妃娘娘吧?” 此时被王喜提到的六娘,也正好拿着一副简易的输液管来回看着,就在这时小段子匆匆的进了殿。 “娘娘,安王染上瘟疫,病情非常危急,太医院给出的缓解瘟疫的药方,皇上和安王用了都不见成效,安王昏迷不醒,皇上也虚弱至极,恐怕,恐怕……” 六娘道:“将那两个病愈的人带过来,另外去找个太医过来。” 太医根据六娘的办法,试出那两个病人的血型是相溶的,这说明这两个人最起码可能是相同的。 六娘对太医道:“带着这两人去疫区,去试试这两人是不是能与皇上或者安王血型相溶。” 虽然太医不知道贵妃娘娘为什么要滴血认亲似的验血,不过却不敢耽误,赶紧带着人去了疫区。 留守在宫中的太医不能进疫区,只能将贵妃娘娘的吩咐传给了院首。 院首听到传话之后,不由眼前一亮,“贵妃娘娘是不是要用换血的方法救皇上和安王?” 换血这种方法在古籍上也出现过,不过因为换血会出现传说中的猝死,说以这种方法早就绝迹了,没想到贵妃娘娘竟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 院首立刻道:“快试试皇上和安王的血,是不是能与这两个痊愈的人相溶?” 139 我才是妻 很快,院首便给皇上和安王一同与痊愈的病人,做了血液是否相溶的验证。 让院首惊喜的是,皇上和安王的血,竟然都能与两个病人血液相溶。 “这样是不是说,若是将痊愈病人的血换给皇上和安王,他们就能痊愈了?”院首兴奋的道。 皇上大帐之内,一直都有百姓在里面,听到院首的话,百姓高兴的说道:“那是不是代表,皇上和安王都有救了?” 这些时日,皇上和安王的声望,简直达到了顶点,皇上在疫区内安抚染上瘟疫的百姓,安王在外面安危人心惶惶未染上病的百姓。 有这两位主心骨在,京城的百姓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竟然镇定了下来。 此时听到皇上和安王有救了,百姓们纷纷露出了惊喜的脸色。 然而那两个痊愈的人却是一脸的惊恐,他们其中的一个哆嗦的问道:“院首大人,这是要将我们的学抽干给皇上和安王吗?” 院首正要点头的时候,对上了两人惊恐的表情,他突然反应了过来。 若是要救皇上安王,就是要让这两个幸运活下来的人去死。 疫区内患病的百姓明白了院首的意思,也冷静了下来。 皇上和安王身份尊贵,古来就有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但是真的要让百姓去换皇上和安王的命时,百信们不由又感到心寒。 今天是这两个人为皇上和安王死,若是以后还有身份尊贵的人染上瘟疫,是不是也要他们当中痊愈的人去换命? 此时进入半昏迷状态的弘武帝,狠狠地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一刻的清醒。 “去宫中问一问贵妃娘娘,朕若是猜的不错,一个人的血不能全部换到另一个人身上。” 他自认为还算了解六娘,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更不会用这样残忍的方式以命换命。 很快疫区便将消息传入了宫中,皇上和安王都染上瘟疫,又知道贵妃娘娘或许有方法保住两个人的命,众妃嫔都进了仪元殿等消息,就连在病中的沈皇后也不例外。 沈皇后对六娘问道:“那两人是不是能救皇上和安王?” 六娘回道:“若是血液能相溶,哪两个人也只能给一个人输血,不过就算是输进血去,也不一定能将人救活,只是一种可能。” 沈皇后皱着眉紧紧的看着六娘,似乎在看六娘有没有在撒谎。 “两个人为什么只能给一个人输血,不能两个人都救吗?” 六娘答道:“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血型是不一定相同的,就算是父子关系,也不一定是一样的,若是同一个人给另一个人大量输血,很可能因为血型不同,另被输血的人直接死亡。” “两个人给同一个人输血,可以降低因为大量输血导致排斥的可能,这样那两个百姓也不会因为失血而死。” 六娘这样的说法最大可能的保住三个人。 当然若是让那两个百姓分别给皇上和安王安王都输血,那两个百姓只能失血而死了。 “那么,若是给皇上和安王都输血呢?” 六娘能想到这一点,沈皇后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她不但想到了,还直接问了出来。 六娘静静的看着沈皇后,她终究不是古代人,做不到将普通人当成下等人,随时都能为身份尊贵的人而死。 而沈皇后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就能毫无愧疚的说出这一点。 六娘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茶杯中装的并不是茶,而是妙凝兑的蜂蜜水。 她明明喝着甜甜的,可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那么在瘟疫中活下来的那两个百姓,只有死路一条了。”六娘垂眸道。 她知道弘武帝和安王的身份贵重,就算自己阻止,也有很多人会让那两个可怜人换血送命。 仪元殿内没有人再开口说话,直到疫区传来消息,小太监进来禀报。 “皇上和安王都能和那痊愈的血相溶,皇上派人来问贵妃娘娘,该怎么换血?” 六娘如实的道:“两个痊愈人的血同时输给一个人,两个痊愈的人不会失血而死,若是再给另一个人输血,那两个人会失血而死。” 六娘的话传回疫区,弘武帝让王喜拿来纸笔,给六娘写了一封信。 六娘收到信,将信打开之后,里面只有一句话:六娘,若只能救一人,是不是轩辕尘比朕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 六娘心里知道,弘武帝说的没错,他从一开始染上瘟疫到现在,若人的身体是一个容器,那他体内的病菌绝对要比安王体内多了可能有百倍。 同样的一种药,安王或许能痊愈,对弘武帝可能没有用。 六娘抿了抿唇,在信上回了一个字:是。 六娘刚写完,沈皇后便将那封信抢了过去。 “谢六娘,你害皇上一次还不够,难道你非要逼他连最后的活下去的可能也让给安王吗?” 六娘淡淡的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沈皇后直接将信撕碎了,让小太监去传话,“对皇上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皇后娘娘,您这有是何苦呢?若是皇上决定了救谁,那输血的操作还得由我来主持,皇上终究会知道真正的结果。” 沈皇后对着其他的妃嫔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与贵妃单独说。” 其他妃嫔虽然对于皇后那句‘害了一次还不够’很感兴趣,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们能听的,只能不甘心的离开了仪元殿。 待所有人都出了大殿,沈皇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六娘,你问我是为了什么,你难道忘了,我才是皇后我才是弘武帝的妻啊!你不爱他,我却对他有情,然而他却将所有的注意都给了你,你们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谈情说爱,可曾顾及过我的感受?” 140 没有办法 六娘听到沈皇后的话,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要什么好说的呢?弘武帝重生之后,便将她立成了皇后,不管他是真心喜欢沈氏,还是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他终究不该再招惹她。 哪怕是招惹她,恨她也好,看她是死人也好,弘武帝最最不该的是重新爱上她。 “你感到委屈,难道我就不委屈吗?你应该还记得我第一次面圣的时候穿的是红衣吗?我知道有人不喜欢我进宫,在嬷嬷给我换上红衣的时候,我坦然的接受了。” 六娘挺着大肚子慢慢地站起来,她弯腰要将沈皇后扶起来,可是沈皇后并没有借力起来,依然坚持的跪着。 六娘没有坚持,接着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从来都是不喜欢进宫的,然而这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能适应宫里的生活。” 沈皇后仰头看着六娘,“可是皇上除了让你进宫之外,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样恨他?” 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吗?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有多恨我,你不知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她活的像一个妓子。 六娘没有和沈皇后争论这些事情,她只是淡淡的问道:“你对我下跪,所求的又是什么?” “求你救皇上,他是轩辕朝的天,若是他没了,哪怕安王能活下来,也撑不住这天下。” 弘武帝是重生而来的皇帝,他登基之后,自然有强国想要欺负轩辕,可是因为他手腕强硬,几年经营下来,隐隐有成为第一强国的趋势。 就在所有国家对轩辕忌惮的时候,弘武帝若是死了,一直被欺压的各国,一定不会放过这瓜分轩辕的机会。 安王在领兵上有天分,但不见得他在做皇帝上也有天分,轩辕在这近一年内一直动荡不断,这时候易主,对轩辕来说有可能是致命的打击。 若以轩辕可以没有安王,但绝不能没有弘武帝。 沈皇后将这些信息毫无保留的说给六娘听,沈皇后道:“我并不是在诓骗你,有整个轩辕在这件事情上压着,我没必要骗你,若是在不信可以去问问朝中的四位阁老。”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我说的也并不是假的。” 六娘认真的看着沈皇后,接着道:“你若不信的话,大可以让那两个痊愈的人给皇上输血,若是我估量的不错,输进皇上身体内的血,极大的可能根本不会起作用。” 痊愈的人身体内有抗体,但输进病人身体之中,或许抗体还没有起作用,就已经被病毒吞并了。 沈皇后瘫倒在地,“真的没有救下皇上的可能吗?只要你能说出来,哪怕让我去死,为你腾出皇后的位置都可以。” “我没有办法,我不是神医,想到这个法子也是剑走偏锋而已,或许最后折腾下来,皇上和安王都救不下来。”六娘没什么情绪的说道。 六娘说完,正好外面小段子喊道:“娘娘,宫外又传来消息了。” 六娘看了沈皇后一眼,沈皇后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 “进来。” 小段子走进来回道:“皇上传来消息,若是娘娘要救治,必须保证自己不会被传染,否则皇上不允许娘娘出手救人。” “我有办法不会被传染,宫外有没有说要救谁?”六娘问。 小段子要求,“皇上只说若娘娘能保证自己不被传染,那就请娘娘做好准备,到时候您就知道救谁了。” 六娘没说话,她想八成要救的人应该是皇上,毕竟他对于轩辕才是最重要的人。 第二天,宫中又传开一个不大不小的事情,那就是在坤元宫的沈倚洛不幸染上了瘟疫,高烧不退被送去了疫区。 沈倚洛染上了瘟疫,伺候她的人自然要被暂时隔离。 贴身侍候沈倚洛的宫女喃喃道:“沈姑娘可能不是瘟疫,她昨晚上洗澡的时候,水有些凉了,可能是染上了风寒呢。” 宫女虽然这样怀疑,却没有对别人说,因为就算被送进了疫区,也是现在外围隔离,确定是真的瘟疫才被送进里面,只要沈倚洛不是瘟疫,自然还能回宫。 141 见弘武帝 六娘自然也听到了沈倚洛染上瘟疫的消息,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 沈倚洛现在才染病,对于那一开始爆发瘟疫染上的百姓来说,已经很幸运了。 最起码她能用缓解瘟疫的药方,因此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六娘穿上前几天用烈酒熏过的衣服,嘴上带上口罩,外面又带上一层帽闱,对小段子说道:“我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去疫区了。” 烈酒熏过的衣服上沾有酒精,酒精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杀菌消毒,带上口罩和帽闱,也可以起到隔绝病菌的作用。 最主要的是,六娘现在怀着孕,孕妇的身体,自然而然的会产生一种独特的抗病酶,再加上她小心一点,一般不会轻易染上瘟疫的。 到了疫区,小段子要跟着六娘进去,然而六娘却没有答应。 “你若是进去了,再想出来就要隔离三天,我身边可用的人太少,你若是被隔离了,只有妙凝一人支应不过来。” 小段子却道:“可是没有奴才在身边陪着您,要是疫区之内有人冲撞了您怎么办?” “不会的,虽然疫区之内有病人,也有御林军在内保护着皇上,我若是进去了,肯定也有御林军相护。” 六娘刚说完,一个叫王林的御林军便带着人走到了她面前。 “参见贵妃娘娘。”王林带着众人行礼,又道:“皇上让臣护送娘娘进去。” 六娘嗯了一声,“带路吧!” 六娘身怀有孕,有没有人扶着,走的自然慢些,不过王林等人也不敢催促她。 六娘一边走一边向王林了解疫区的情况,“你们保护皇上的御林军,在疫区之内染上瘟疫的人多吗?” 王林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娘娘,并不是太多,或许是因为臣等身体强壮的缘故吧!” 六娘点了点,确实如此。就像流行性感冒一样,身体弱的容易被传染上,然而那些身体强壮体能好的人,就很少被传染上。 “疫区内还是每天死人?”六娘又问道。 “回娘娘,确实每天都有百姓死亡,不够有了太医研究出来的药方,已经减少很多了。” 六娘又问了一些问题,包括安王,甚至连明淑妃都问到了,“明淑妃怎么样?是否被传染了瘟疫?” 王林语气中带着某种情绪的说:“明淑妃娘娘,在昨天的时候发了低热,太医诊断说,娘娘不幸被传染上了瘟疫。” 六娘自来心细,听出了王林语气中带着某种敬佩。 六娘轻轻地一笑,明淑妃惯会做人,她请应来照顾皇上,本来便让不少人佩服她的胆量,再加上她肯定服侍皇上尽心尽力,最后染上瘟疫,想来能让众人更加敬佩她吧! 六娘没有再问其他,默默的跟着王林走。 然而王林却不由自主的瞟她,不是说贵妃娘娘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吗?怎么贵妃娘娘谁都问到了,偏偏没有提皇上呢? 王林心中虽然有这个疑问,但是也知道这种话不是他能问出口的。 六娘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皇上所在的大帐前。 皇上大帐前围着不少的百姓,他们看到六娘被御林军护送着过来,不由纷纷的望向她。 不过六娘带着从头蒙到脚的帽闱,众人根本看不到她的容貌。 六娘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停到大帐外,对王林轻声道:“劳烦给通报一声。” 甜甜糯糯的声音传出来,让围着的百姓心中一动,这人的声音这么好听,容貌肯定是也不差。 有百姓小声的说:“这又是宫中来侍候皇上的娘娘吗?怎么还是怀孕的娘娘?” “皇上眼看着不好了,兴许这娘娘是过来看最后一面的吧!可怜小皇子还没有出世,便要没了父亲了。” 有百姓伤感的叹道:“我也想临死前看一看我的妻子,可惜怕将瘟疫传染给她,她也刚刚怀上三娃,只是我要是死了,她该怎么带大三个孩子啊!” 众人想到自己的亲人,纷纷沉默了下来。 王林听到六娘的话,躬身道:“娘娘,皇上已经吩咐了,您要是来了,直接进去便是。” 于是六娘直接走了进去,在大帐之内有不少的人,太医院院首,为方便照顾被安排在同一个大帐的弘武帝和安王,已经染上瘟疫的明淑妃,和刚刚被送到疫区的沈倚洛也在。 六娘走进去,除了皇上和昏迷的安王,众人纷纷给她行礼。 “免礼。” 六娘走向弘武帝,十几天不见,弘武帝瘦的已经脱了人性,那努力睁开的眼睛,带着血丝直直的看向她。 这一刻六娘才清楚的明白,这个男人是真的不行了。 142 救安王吧 六娘对着弘武帝微微的福身,“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六娘请完安,不用弘武帝说起身,自己便站了起来。 弘武帝待她站起来之后,不由自主的向六娘伸出了手。 六娘低头看着那双手,以前这双手骨节分明,给人一种很有力的感觉,然而此时看去,那只手除了骨架,便只剩下一层皮肉了。 六娘从帽闱中伸出手,眼看就要搭在那只手上了,那只手却突然迅速撤离了。 “朕忘了,朕染上了瘟疫,若是碰到你,或许会传染给你。”弘武帝轻轻地说道。 他多么希望她将帽闱摘下来,他想再看她最后一眼。 六娘还没有说话,明淑妃却道:“皇上,没有那么严重,臣妾侍候了您这么长时间才染上瘟疫,显然这瘟疫不是接触就能染上的。” 沈倚洛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她走到皇上面前将茶盏递给弘武帝。 “皇上,臣女不怕传染。” 沈倚洛将茶盏举给皇上,然而皇上却并没有接过去,只淡淡的道:“放下吧!” 沈倚洛固执的举了一会儿,见皇上始终不接,便将茶盏放在案几上,自己则站在床头。 比起明淑妃和沈倚洛的殷勤,六娘对弘武帝没有丝毫的热络,在众人的眼中显然这很不正常。 六娘问道:“皇上,可以开始了吗?” 六娘话音刚落,沈倚洛瞬间出手,一直匕首架在了弘武帝的脖颈上。 这样的变故谁也没有料到,竟真的被沈倚洛一个弱女子得手了。 沈倚洛看着六娘道:“贵妃娘娘,请您救安王殿下吧!皇上若是去了,臣女给皇上陪葬就是。” 明淑妃不由惊呼了一声,“沈倚洛你在干什么?” 难道沈倚洛喜欢的人不是皇上吗?既然不是皇上,那当初她提出要照顾皇上又是怎么一回事? 六娘一思索便大概想明白了,“你喜欢的是安王殿下?” 怪不得当初沈倚洛会带着她去见安王,因为安王是她的心上人,安王的吩咐她自然会听了。 沈倚洛回道:“没错,安王用兵如神,是所有闺阁女子心中的天神,然而倚洛自知配不上殿下,又被家族选中进宫为妃,更是只能默默地喜欢他。” “我知道殿下喜欢的人是谁,所以我一直撮合他们两人,然而皇上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所以我一直想帮着他们除掉皇上,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 所以她要求来疫区照顾皇上,根本就是借口,其实真实的目的而是刺杀皇上? 六娘自然知道沈倚洛口中的喜欢,指的是她自己。 “难道你就不怕连累你的家族吗?你可知道你这样威胁皇上,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六娘问道。 沈倚洛淡笑,“不会的。要真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那么连皇上本人都要算进去了。何况皇后娘娘一直都是真心带皇上的,想来皇上不会让皇后娘娘伤心的。” 六娘无话可说,都说爱是自私的,像沈倚洛这样爱一个人便希望他幸福的却是很少见。 不过沈倚洛这样的做法,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自私。 她根本就不会考虑六娘的感受,只沉浸在自己圣母的光环中了吧! “所以你这么凑巧的染上瘟疫,也是你装出来的吧!”六娘往前慢慢地挪了一步。 沈倚洛点头,“没错!” 众人一直都知道沈倚洛会进宫,自然而然的会以为她喜欢的人是弘武帝,甚至她要求照顾皇上,让所有的人都以为她爱慕的是弘武帝,只能说沈倚洛的心思太深了,蒙骗过了所有的人。 “那你说的安王殿下喜欢的人是不是我?你是在极力的撮合我和安王?”当着所有的人面,六娘淡定的对沈倚洛问道。 沈倚洛再一次点头,“安王殿下喜欢你众所周知,我希望殿下幸福,自然要打成他的心愿。” 六娘在帽闱下面嗤笑了一声,很是不屑的道:“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你敢说你没有起过害我的心思,那么当初我是怎么从假山上掉下来的?” 六娘说这话,再一次不动声色的往前迈出了一步。 她与沈倚洛的距离本来就不远,不断的悄悄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米左右了。 沈倚洛似乎想要说话,却是被六娘打断了。 “别说你根本没有要害我,自从我在假山上掉下来,你可是再没有去过仪元殿一次,你是不敢见我了吧!” 六娘说完突然大步靠近沈倚洛,同时靠在床上虚弱的弘武帝也动了,他趁着沈倚洛心思不在他这边的时候,迅速出手躲过了她伸手的匕首。 六娘也出手狠狠地将沈倚洛推开,因为力度太大,自己也往后倒了过去。 弘武帝一把拉住六娘,带着怒气说道:“你忘了自己还怀着孕吗?朕不需要你来救!” 六娘道:“你是孩子的父亲,将来孩子长大了,我总不能告诉他,你父亲死在一个弱女子手中,那样显的你太窝囊了。” 沈倚洛被侍卫带了下去,六娘对弘武帝问道:“皇上可决定要救谁了?” 弘武帝隔着帽闱握着六娘的手,“你愿意在沈倚洛手中救朕,朕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也不愿意让朕死?” 六娘垂首,“您是皇上,臣妾自然希望您能好好的活着。” 弘武帝苦笑一声,六娘,难道你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不敢看我的眼睛吗? “救安王!”弘武帝放开六娘的手说。 ------题外话------ 五月二号上架 143 眼泪滑落 六娘听到这个答案愣住了,她一直以为弘武帝要救的人是自己。 听到皇上的答案,众人纷纷跪了下来。 太医院院首脸色沉痛的叫了一声皇上,他正打算劝劝皇上,弘武帝却是摆了摆手。 “你应该也知道若是救朕,贵妃娘娘这虚无缥缈的办法,恐怕对朕没有什么作用,既然你也知道,便不必再劝了。” 院首给弘武帝磕了头,颤抖着说:“是臣无能,辜负了皇上的厚望。”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既然能找到缓解瘟疫的办法,早晚能找到彻底治愈瘟疫的方法,爱情不要懈怠,为了京城的百姓,你要尽快找到治愈瘟疫的方法才好。” 院首道:“请皇上放心,就算拼了臣的性命,也一定尽快将办法找出来。” 明淑妃也想劝一劝弘武帝,可是皇上并没有看她一眼,明淑妃嘲讽的笑了笑。 到了最后,他心中看的念的还是谢六娘! 明淑妃无声无息的走出了大帐,她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空,感觉到有些眩晕,这时一只手扶住了她。 “娘娘,您也染上了瘟疫,皇上这边有王公公照料着,您还是多多休息吧!”御林军侍卫王林对明淑妃关心道。 明淑妃换了换转头看向王林,在他眼中她清楚的看到了敬佩。 呵呵,别人都能看到她的付出,为什么她最想让看到的那个人,却一丝一毫也不施舍她一点目光? “你在关心我吗?”明淑妃问道。 明淑妃将被王林扶着的手臂收回来,王林眼中闪过一丝的不舍,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让明淑妃发现。 “明淑妃娘娘能进入疫区照顾皇上,与染上瘟疫的人同舟共进,这本身便值得王林敬佩,王林只希望娘娘保重身体,为了所有关心娘娘的人而保重身体。” 王林见明淑妃没有说话,不由从身后的侍卫手中接过一个包袱。 “这是秦国公府送进疫区内的东西,让王林转交给娘娘的。” 明淑妃接过那个包袱,打开来看,是她未进宫之前,喜欢吃的一些点心零食。 这些东西肯定是她的母亲为她准备的。 想到她执意要和谢六娘做对,秦国公府便与她断了联系,她以为父母不要她这个女儿了,却原来自己想错了,他们始终关注着自己。 看着手中的纸条:好好活下去。这是父亲的字,明淑妃终于崩溃哭了出来。 她为了一个男人,几乎放弃了所有,一直关心她的父母又该多么的伤心,她从来不知道,她活的竟然这么自私! 王林看着明淑妃哭的这么伤心,有些无措的劝道:“娘娘,您不要害怕,您的病肯定会好的,迟早能在这里走出去,到时候您就能见到父母了。” 明淑妃在皇帝大帐门口痛苦,让不少关注皇上动向的百姓看到,多少猜到皇上恐怕是不行,不由纷纷露出了沉痛的表情,无声无息的跪在皇帝大帐周围,为皇上祈福。 然而这些却不知,明淑妃此时哭的并不是皇上,而是一直看不清现实的自己。 大帐之内,众人还想劝一劝皇上,却被皇上堵住了,“朕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在劝,将那两个痊愈的人带过来吧!” 跪在床头的王喜站起来,擦掉脸上的眼泪去带人过来。 皇上又对帐内的太医们说:“这里有贵妃,你们先去照顾其他的病人吧!” 众人一贯而出,帐内只剩下弘武帝昏迷的安王和六娘了。 弘武帝对六娘问道:“昨天朕给你送过一封信,你的回答是什么?” 六娘抿了抿说:“臣妾写了一个是,却是被皇上娘娘撕了。” 弘武帝再没有说什么,而是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养神,待王喜将人带进来之后,六娘便开始动手给安王换血。 一个时辰之后,见安王并没有不良反应,六娘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只能看安王自己能不能产生抗体了。 六娘忙完回头,便看到弘武帝一直在盯着她看。 六娘张了张嘴,她想问一问弘武帝,为什么没有选择就自己?可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立场问,他们之间太陌生了。 看到六娘嘴巴开合,弘武帝反而说出了她的疑问。 “因为能救活朕的可能太小了,而朕希望有一个人能守护着你,所以只能救轩辕尘。” 六娘道:“那也可以让那两个痊愈的人再为你输血,想来除了那两人,满朝文武都是同意的吧!” “朕还算是个明君,这九十九步都走完了,朕不能因为想要活下去,便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朕不想死后被后人唾骂!” 两个百姓的性命看起来微不足道,却足以让他背上残害百姓的骂名。 六娘不知道说什么,只干巴巴的道:“您一直都是一位好皇帝。” 弘武帝轻轻地笑了笑,“朕在你心中,总算不是没有一点好的人了。” 弘武帝对六娘伸出手,“朕想再摸一摸孩子。” 六娘走到了弘武帝的床前,他将大掌轻轻地覆盖在六娘高高隆起的腹部。 六娘不由自主的道:“他很好,晚上都会和我玩一会儿才会睡觉。” “嗯。” “华老头走的时候留下了药方子,说若是吃一段时间,感到腹部暖洋洋的,就是胎儿的情况在转好,我最近确实感到腹部暖洋洋的。” “很好。” 六娘说了很多孩子的情况,弘武帝时不时的应一声,直到六娘无话可说,两人沉默了下来。 “若这孩子是皇子,便叫轩辕曦。若是公主,便叫轩辕颖。”原来他沉默的这段时间,却是在给孩子取名。 六娘应道:“是。” 弘武帝不舍的将手收回来,抬眼看向带着帽闱,并看不清她神色的六娘,他隔着帽闱,抬手摸上六娘的脸颊。 “若是有来世,咱们就别再见面了吧。” 他不想再经历这样无意义的纠缠了。 六娘迟迟没有说话,弘武帝眼中突然燃起一抹希望。 这是不是表示,她对他是不是也有一丝的情意? 然而很快,六娘又亲手将弘武帝的这抹希望摧毁了,“好!” 弘武帝惨淡一笑,他突然扣住六娘的后脖颈将她压向自己,隔着帽闱轻轻地给了她一个颤抖的吻。 一滴泪划过弘武帝的眼角消失无踪。 而在帽闱内的六娘,同样是无声无息的落了泪。 可惜两人谁也没有看到彼此的眼泪。 弘武帝放开六娘撤离,“走吧!” 六娘对着弘武帝福了福身,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大帐。 六娘在大帐外对王喜说:“安王已经换好了血,让太医好生的照料着,能不能挺过去只能看安王自己的了。” 弘武帝听到六娘的脚步越走越远,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昏迷了过去。 ------题外话------ 五月二号上架,请亲们支持首定,么么哒 144 彻底说开 帐外的王喜看着贵妃娘娘离开之后,这才转身走进了大帐,然而他却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皇上吐血昏迷在床上的样子。 王喜脸色一变,快步跑了过去,“皇上,皇上您怎么样了?” 王喜刚才虽然站在帐外,但隐约也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一两句话,皇上似乎再与贵妃娘娘道别。 想来贵妃娘娘说了什么绝情的话,让皇上伤心了吧! 王喜一咬牙说道:“皇上您振作一点,贵妃娘娘之所以气您,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是替身的事情,既然您真正喜欢的人不是贵妃娘娘,您何必在意娘娘是话呢?” 本来还没有彻底昏迷的弘武帝,听到王喜的话,竟然又睁开了眼睛。 “你说什么?六娘什么时候是替身了?”弘武帝问道。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王喜也不打算瞒着了。 “皇上,您一直珍藏着的那副丹青,在苏詹将您劫持走之后,被贵妃娘娘看到了,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另一个女子的替身了。” 弘武帝揪着王喜的衣襟,说:“为什么你不早早的告诉朕?” 王喜抹着眼泪说:“您被救回来之后,便不让奴才近身,奴才好不容易求得伺候您的机会,因为您的病,哪里再敢说这些刺激您的话啊!” 王喜接着劝道:“皇上,您既然爱的人不是贵妃娘娘,那何必这么在意贵妃娘娘的话?华神医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了,眼看就要到了,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弘武帝一把推开王喜,咬牙切齿的说:“狗奴才,你懂什么?” 王喜被推开,便跪在床前一直磕头,“奴才该死,求皇上保重龙体,千万别气坏了身体。” 弘武帝已经听不见王喜的话,他想六娘看到那幅画了,那么她肯定能看得出来,那幅画就是她自己,可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以前说过很多模棱两可的话,以六娘的聪慧,一定能猜到自己是重生的。 知道自己和她有一世的纠缠,她为什么却什么都不问? 想到某种可能,弘武帝又吐了一口血。 六娘,难道朕与你的一世情愿,就如此让你不屑一顾吗? 弘武帝擦到嘴角的血,对王喜吩咐道:“去将六娘追回来,我有话要问她。” 王喜看着弘武帝不停地呕血,吓的脸色惨白,“皇上,先让太医给您看看吧。” 弘武帝却是歇斯底里的吼道:“快去!” 王喜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慌张的往帐外跑去。 弘武帝盯着大帐的帐顶。 六娘,你非要让朕以为,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笑话,这样你才开心吗? 王喜跑到疫区口却是被王林拦了下来,“王公公,皇上吩咐过,疫区的人想要出去,必须隔离三天,确认没有染上瘟疫才能出去。” 王喜喘着粗气,道:“快,快派人去将贵妃娘娘拦住,皇上要见娘娘,派人将娘娘追回来。” 于是,外围的御林军迅速去追人。 六娘坐着回宫的车辇并没有走出疫区多远,便被御林军拦住了,“皇上口谕,召贵妃娘娘见架!” 于是六娘再一次见到弘武帝的时候,他比刚才反而更有精神了。 这让六娘突然想到了回光返照。 弘武帝对王喜挥了挥手,“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大帐一步。” 待王喜出去之后,帐内剩下了弘武帝六娘,以及昏迷的安王,或许是因为正在昏迷之中,皇上直接将他忽略了。 刚才话已经说完了,六娘不知道弘武帝要见她是为了什么事,于是问道:“皇上召臣妾回来,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弘武帝开门见山的问,“御书房中的那幅画你看到了,可有什么要问朕的?” 有什么要问的?那些事她都已经梦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好问的。 唯一让她好奇的便是,弘武帝为什么会恨她? 可现在她已经不感兴趣了,或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快死了,一切都不值得追究了,或许是因为她对其他人的事情本来就不怎么感兴趣。 没错,在六娘的眼中,那一世的弘武帝和谢六娘,都是和她没有关系的两个人而已。 六娘对着弘武帝摇了摇,“臣妾没有什么要问的。” 弘武帝听到这种回答,心不由往下一沉,不由自主嘴角流出了血,他一字一顿冷冰冰的道:“朕要知道你的方法,别逼着朕动怒,你承受不起朕的怒火!” 看着弘武帝恐怖的眼神,六娘知道他说的并不是虚言,哪怕他快要死了,也有权力让自己为他陪葬。 “我有梦到前世皇上和谢六娘所经历的事情,皇上很喜欢谢六娘,谢六娘是皇上的皇后,你们两人过的很幸福,最后有人刺杀六娘,皇上为她挡箭而死。” 六娘就像是叙述别人的事情,将两人上一世寥寥几字便概括了。 “臣妾只是奇怪,既然皇上喜欢谢六娘,为什么这一世却这么恨我?” 弘武帝道:“因为朕死后看到了一本《帝王之书》,那上面写着你从来没有爱过朕,从头到尾只是利用,你甚至更喜欢安王一些。” “朕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帝,却被你欺瞒了一辈子,所以在再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不由自主的想要报复。” 竟是这样的原因吗? 上一世谢六娘不爱皇上? 或许吧! 六娘问:“所以你要报复我?你凭什么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将爱给了那一世的谢六娘,却将所有的恨都给了我。得到你爱的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承受你的怒火?” “那一世的谢六娘,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另一个人,我却要因为她被你恨之入骨,对我就是公平吗?你曾经还想与我从新来过,对我来说你可知,这样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吗?” 原来这就是她真实的想法吗? “你为什么知道朕恨你?你进宫的时候,朕是宠爱你的,哪怕你知道朕不是真心的,也不能说朕恨你吧!” 弘武帝盯着六娘问到,他感觉这或许是她最大的秘密。 见六娘迟迟不说话,弘武帝逼问,“朕要知道真相,朕知道你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 六娘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因为我知道别人对我的好感值,在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死人,所以哪怕你表面上宠爱我,我也知道那都是假象。” 弘武帝怔愣住了! “所以你喜欢安王,是安王的好感值比朕要高?” ------题外话------ 五月二号上架,跪求到时支持首定,么么哒 145 反目成仇 六娘听到这样的问话,声音有些提高,“我说了我不是那个人,不要让我回答这种问题。” 喜欢安王?难道就因为他们这些人高高在上,她就必须要喜欢吗? “你喜欢前世的谢六娘,可在我看来,你的喜欢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凭什么你喜欢了,就必须让她喜欢你?” “你愿意娶她,那是你看中了她的相貌,她看中了你的权势,再求那虚无缥缈的感情,你不觉得有些勉为其难吗?一见钟情这种情况,若你没有不在其位,你以为你有什么吸引别人?” 呵呵,能在众皇子中杀出来的帝王,居然还是情种,真是天大的笑话。 弘武帝看着六娘的眼神,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的熄灭,直至古井无波。 “谢六娘,朕是帝王,你既然知道朕生杀允夺握在手中,那你又是依仗什么在朕面前大呼小叫?” 弘武帝眼神冷冰冰的说:“因为你知道朕不会杀你,因为你知道朕在乎你,而你便因为这点在乎,一次次的伤朕的心,你的肆无忌惮都是朕给你的。” 那么…… “从今以后,你在朕这里什么都不是。” “王喜进来。”弘武帝对外面的王喜喊道,“将御书房内的那副丹青拿进来。” 那幅画,在他出宫的时候有带在身边。 王喜听到皇上的呼喝,立刻去拿画了,王喜将画递到皇上手中之后,弘武帝将画举到烧水的碳盆之上。 “前世今生,你要的荣华富贵朕都给了,咱们两清了!” 弘武帝话说完,那副丹青便落入火中烧了起来。 从头到尾,六娘没有什么情绪,静静的看着那幅画染上。 弘武帝闭着眼说:“朕不想看到你!” 六娘很识趣的转身走出了大帐。 这一次两人是真的完了,六娘心中非但没有多么轻松,却是反而像是压上了一块石头一般。 原来她也有这么任性的时候啊! 对着弘武帝虚以为蛇,她自然可以向前世那样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然而她却也是因为那虚无缥缈的感情,竟是和弘武帝撕破了脸皮。 六娘不由对自己一顿嘲讽,她自己说弘武帝的时候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却原来自己也是那样的人。 她不该这样的,若是她失宠了,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她在后宫中又该怎么活下去? 六娘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却知道若是重来一次,她依然会这样做! “孩子,你以后只有娘亲了,好在你没有那个命去做皇帝,咱们以后就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她现在是贵妃,只要不做错事,除了皇后娘娘,谁也不敢为难她! 在六娘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的时候,大帐内的弘武帝躺在床上又吐了一口血。 “朕些那些话又用什么用?做不过朕活不过今日了。”弘武帝喃喃自语道。 王喜见皇上又吐血,出大帐赶紧去请太医。 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安王,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题外话------ 五月二号上架,求订阅,么么哒 146 想死想活? 安王躺在床上皱了皱眉头,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王喜带着院首匆匆的往皇上大帐跑,却没想到远远的跑来一个糟老头子,将王喜撞到在地。 王喜正要发怒,那糟老头子却是说话了。 “唉吆,可累死老头子这把老骨头了,听说京城有瘟疫,老头子我是紧赶慢赶,几天都没合眼了啊!” 王喜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他跳起来将糟老头子的头发分开,正是离京许久的华神医。 王喜看清华神医的容貌,几乎要喜极而泣。 “华神医,您可算回来了!快,快随老奴来,皇上还等着您老人家救命呢!” 王喜不由分说拉着华神医便跑,华神医哀嚎:“王喜,你让老头子缓缓,骨头都要散架了啊!” “来不及了!” 本来王喜是拉着院首泡的,现在改成了华神医,院首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跑了,老了老了可跑不动了。” 院首虽然没有再跑,却也不敢耽搁,快步让大帐赶去。 华神医到了大帐之后,来不及喘两口气,便被王喜催魂似的给皇上看病。 华神医给皇上把了脉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了金针,将弘武帝心口的最后一口气封住了。 “老头子我赶回来的还真是及时啊!” 不然再晚一会儿,弘武帝就要咽气了。 王喜听华神医的意思,像是皇上还有救,他不由跪下来砰砰给华神医磕头。 “太好了,太好了!皇上总算有救了!总算有救了!” 华神医摇头,“你这头磕早了,老头子我只是说赶回来的及时,可没有保证一定能救活他!” 脸上露出笑容的王喜,听了这话瞬间扭曲了脸。 “你先给老头子说说,皇帝这是怎么了?看他有了大量提神的药,这分明是不愿意昏迷过去,应该是想要活着才对,怎么老头子感觉,他似乎像是心灰意冷,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 王喜脸色沉痛,看着大帐内有不少的人,却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这是皇上的事情,他一个做奴才的,哪里敢不经过皇上的允许,便随便说出来。 华神医看王喜磨磨唧唧的样子,不由道:“这还有什么不可数的?你到底还想不想保住皇帝的命了?” 王喜一咬牙,说了出来。 “是皇上和贵妃娘娘决裂了,皇上一直很在乎贵妃娘娘,就在刚才皇上被贵妃娘娘狠狠地伤了心,这才心灰意冷,没了求生的意志!” 华神医闻言很是哭闹,他一个糟老头子,从没有经历过什么情情爱爱,哪里知道这情爱竟然能让人不想活了。 华神医挠了挠头,“我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将皇上强行唤醒,看他是不是还想活?” 院首对华神医问道:“神医说强行唤醒,不知道对皇上身体是不是有害?” 华神医摆摆手,“皇上都染上了药瘾,在多一重伤害又有什么,若他不想活了,身体好不好有什么重要的?” 华神医一边说一边开始往弘武帝身上插针,直到弘武帝慢慢地睁开眼睛才停下。 另一边回到皇宫的六娘,下了轿辇之后,慢慢地往仪元殿走,远远的看到前方走过来一个男子。 见男子身上穿着代表身份的王服,便猜到这应该是哪一位王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沉迷于寻欢作乐的逍遥王,他是那种见了漂亮的女人拔不动腿的人,在看清六娘的容貌之后,不由痴了。 “这是谁?”逍遥王对身边的太监问道。 虽然挺着大肚子,可这女子竟是将世间所有的楚楚动人集中在了她身上一般,让人想要呵护她,给她世间所有。 太监对逍遥王回道:“回王爷,是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逍遥王的眼睛亮了亮。 弘武帝的贵妃,待到弘武帝死了,那这人不就成了无主之人了吗?到时候只要他登基为皇,这人自然是她的了。 逍遥王快步走到六娘的面前,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将六娘上下打量了一遍,那猥琐的样子,就像六娘没有穿衣服一般。 逍遥王甚至放肆的伸出手要碰六娘的脸。 小段子赶紧挡在六娘的前面,“放肆,这是贵妃娘娘,不得无礼!” 逍遥王被小段子一拦沉了脸色,“知道本王是谁吗?你个狗奴才竟然敢拦本王,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小段子却一点不怕逍遥王,他冷冷的说道:“我家娘娘在当朝皇贵妃,是与安王一样品级的妃嫔,这天下除了皇上皇后和安王殿下,再没有人能超得过我家娘娘,王爷又是几品的爵位,竟然敢在贵妃娘娘面前放肆?” 逍遥王挺了挺胸膛。 “不管本王现在是几品,这皇上和安王都染上了瘟疫,眼看就要不行了,这万里江山需要有人继承,除了本王之外,还有谁有资格做皇帝?” 逍遥王越过小段子看向六娘,不正经的道:“本王能看中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连皇上安王都跟过,本王不嫌弃你脏就不错了,竟然还敢敬酒不吃吃罚酒。” 显然逍遥王也听说过六娘和安王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不将六娘放在眼中,也是笃定皇上和安王都没救了,没有人再保得住她了。 六娘寒着脸,对小宫女吩咐道:“将御林军统领找来,让他带着刑具过来。” 逍遥王听到六娘的话,不屑的说:“怎么?你还敢教训本王不成?” 六娘没有与逍遥王对话,直到御林军统领带着刑具过来之后,才开口道:“逍遥王对本宫出言不逊,给本宫杖责一百,记住给本宫狠狠地打,一杖都不能少。打完之后,压着他去金銮殿外跪着,让众位大臣看看逍遥王的德行!” 六娘吩咐完,御林军便真的动手了,将震惊的逍遥王按倒打了起来。 逍遥王被打的哀嚎,“你竟然敢打本王,本王不会当过你个贱人的!” 六娘冷冷的瞥了逍遥王一眼走了。 疫区内,华神医对醒过来的皇帝问道:“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想活老头子就费点事救你,要是想死老头子也省点力气,不管你了。” 第一卷 147 救回来了 弘武帝本来就是到了弥留之际,被华神医生生的吊着一口气唤醒,他听到华神医的问话只是,竟是连说话都没有了力气。 弘武帝张着嘴发出声音来,不过华神医根据他的口型,猜出了他的答案。 华神医一挑眉,“想活着?那就自个争点气,你本来是该死之人,老头子现在逆天而行要救你,你若是自个不争气,老头子就算是神仙转世,也救不了你。” 弘武帝眼中蹦出强烈的光芒,以眼神来回答华神医,他想要活下去。 华神医对身后的太医吩咐道:“老头子需要一些药材,我写一张药方,你们赶紧去准备,不要耽误时间,要不然皇帝咯嘣去了,可不能怪我啊!” 华神医吩咐下来的话,众人自然不敢耽搁,他写了几张房子,太医们拿着方子飞奔着去准备。 王喜听到皇上还有救,从地上爬起来,高兴的直转圈圈,竟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 想到华神医刚才说的话,王喜期期艾艾的说:“神医大人,您刚才说的话不太对啊,皇上怎么成了该死之人?他老人家为了鼓舞百姓的气势,亲自来到这疫区,他老人家应该长命百岁才对,不是该死之人!” 华神医到这时才有空喝一口水,他对着王喜瞪了一眼。 “他的命脉刚才都摸不到了,是老头子我吊着他一口气,这还不算该死之人?” 王喜挠了挠头,“神医大人,该死之人不是这么用的……” 王喜还要和华神医探讨一下这‘该死之人’怎么用,却是被华神医制止了。 “王公公啊!你就饶了老头子我吧!老头子我几天几夜没合眼,没得吃没得睡,好不容易赶回来了,还要给皇帝续命,你再念道,信不信老头子我死给你看?” 王喜讪讪地闭了嘴,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听到华神医诉苦,他也终于找到了事情做。 “您老等着,奴才现在就去给您做好吃的,保证让您吃的顺心。” 王喜看了一眼又昏过去的皇帝,转身去给华神医准备吃食去了。 等王喜出去,华神医又给弘武帝把了把脉,叹了口气喃喃道:“就算救回来,也要遭不少得罪,年轻人就是爱折腾!” 华神医一回头,正好看到另一张床上躺着的安王,他走到安王床前,给他把脉,很快他狠狠地挑了挑眉头。 “吆,竟然自己挺过来了,不错啊!” 华神医给安王把了脉,感觉出了他脉象上的勃勃生机,看看弘武帝,在看看安王,“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还不如一个王爷!” 显然华神医是误会了,他以为安王是自己挺过来的,却不知道六娘给他换了血。 王喜端着吃食进大帐的时候,正好看到太医们已经找好了药材,正在让华神医检查。 王喜不敢打扰华神医,正打算端着吃食先吐下,华神医一抬头正好看到了。 “你给我回来!”华神医将药材扔到一边,跳着脚对王喜喊道:“你打算饿着老头子我不成?” 王喜回头笑眯眯的对华神医道:“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奴才这不是看着您在忙吗,不敢打扰您,所以想在门口等一等,您要是喊奴才一声,奴才肯定立马就将吃食端到您面前的。” 华神医却不信,指着王喜的鼻子骂。 “要不是老头子看到你进来,你在外面站到你姥姥死了,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你在外面啊!你这分明就是既想让驴干活,又不想给驴吃东西。” 王喜有些心虚,他却是想让华神医先救皇上的,没想到华神医一抬头就看到他了。 他赶紧将吃食放到桌子上,伺候着华神医吃饭。 “您老别生气,是奴才做的不对。再说您老也不是驴啊,您可比驴金贵多了,可不能这么贬低自己。” 这华神医就是老小孩的性子,他闹脾气的时候,哄着他就没问题了。 待华神医吃饱了之后,也知道救人要紧,没有再耽误时间,开始安排救人。 “你们研究的这缓解瘟疫的药方,老头子我看了,这是我新改的药方,你们拿去给患病的人试试,将病人的反应记下来,老头子我根据病人的反应再改药方。” 院首接过华神医的药方,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夫,自然也是能看懂别人开的药方的,他看完之后不由一拍额头。 “妙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方子肯定能治好瘟疫。” 院首拿着药方子颠颠的跑走了。 华神医又对剩下人的道:“你们给我打下手,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别问老头子问什么这么做,救人的时候,老头子没有时间给你们解释。” 众太医自然不敢打扰华神医,老老实实的在华神医身后当药童。 华神医带着众太医直忙到了神医,才停了下来。到了最后华神医松一口气的时候,身体都不由的晃了晃。 这样全神贯注的救人,又是几天没有休息,还有上了年纪,华神医忙完之后,脸色不由的惨白,体力不支的差点摔倒。 “神医您怎么样?”众太医跟在他身后打下手,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 “唉,老了!”华神医感叹了一声,又道:“将皇帝扶到大浴桶内,第五张方子是泡浴用的,让他在里面泡上半天。” 华神医吩咐完之后,看了看另一张床上的安王,“皇帝暂时死不了,那王爷也没多大问题,暂时没有老头子什么事,老头子先去睡一觉!” 听到华神医说安王没多大问题,众太医不由睁大了眼睛。 “贵妃娘娘真是神了,竟然真的将安王给救回来了。” 正打算离开的华神医,听到这声感慨,不由问道:“你说什么?是贵妃娘娘救的?她是怎么救的?” 且说本来要回仪元殿的六娘,在惩治了逍遥王之后,转道去了坤元宫。 六娘见到沈皇后之后,还不待她行礼,沈皇后便急急的问道:“怎么样?皇上和安王怎么样了?” ------题外话------ 明天上架,更是时间定为中午十二点左右,以后都是这个点哦! 还有首定留言有礼哦! 凡首定留言的亲们,客客都会奖励币币或者实体古风笔记本,被随机抽到笔记本的亲们,请加客客的读者群,联系管理员An之若兮,群号是347014780。 还有客客在群里按了好玩的机器人,亲们要是稀罕的话,可以加群哦! 最后,跪求订阅,求鲜花钻石还有票票,以后客客题外会经常出现求订阅鲜花啥的,亲们别嫌客客烦哦! 最最后,请亲们支持正版,爱你们的客客,么么哒! 148 面目全非(一更) 六娘抿了抿唇道:“皇上的决定是救安王,所以臣妾便给安王殿下换了血,至于安王能不能醒来,只能看他自己了。” 此时的六娘和沈皇后并不知道华神医已经回来了,而疫区内的人因为着急救皇上,将往宫里递消息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 沈皇后看到六娘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此时听到这些话,身子支撑不住重重的坐了下去。 沈皇后怔怔的看着六娘,她突然道:“谢六娘,你就是个灾星,自从你进了宫之后,皇上便大灾小灾不断,你真是皇上的克星!” 六娘垂头说道:“不会了,我再也不是她的克星了。” 沈皇后高声道:“是啊!因为皇上要死了,当然不用再计较你克着皇上了。” 六娘抬头。 “不是!因为皇上对我再没有情意了,就在我来疫区的时候,我与皇上反目成仇了,所以哪怕皇上奇迹般好转了,他眼中也没有了我!” 六娘想到弘武帝说的那些话,她却是仗着他的宠爱,才在宫中肆无忌惮的,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这就是好感系统给她带来的方便,它让她轻易的看清世间的真假,她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也别想欺瞒她。 然而它却给了她一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她不懂得爱! 别人对她的好,在好感系统下,她慢慢地不知道这种感情有多么的弥足珍贵,她不懂心动,不懂珍惜。 说到底她不过是有缺陷的人! 当好感系统失效之后,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感情,对弘武帝是这样,对沈皇后同样是这样。 在这陌生的地方,她终究始终就是一人! 六娘不知不觉的留下了眼泪! 沈皇后看着六娘冷笑,“在后悔吗?皇上爱你的时候你不知道珍惜,当失去了才知道他有多好?” 当眼泪落到手上的时候,终于将六娘给惊醒了。 她惊讶的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不觉她竟然流泪了。 听到沈皇后的话,六娘说:“没有后悔!你们说的不错,我一直都是冷心冷情的人,根本就不会别人而哭。” 她哭的是自己! 六娘来坤元宫是想说逍遥王的事情的,她对小段子道:“将刚刚在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皇后娘娘说一遍。” 小段子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情,便没有任何删减的,将逍遥王羞辱贵妃娘娘的话说了一遍。 沈皇后听完,脸色变了。 刚才逍遥王也来坤元宫请安了,逍遥王那色迷迷看她的眼神,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沈皇后厌恶的道:“若是你能救皇上,逍遥王又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六娘看着沈皇后没有说话。 沈皇后知道自己是迁怒了,六娘若真的有那个能力,皇上和安王现在就不会在疫区了。 沈皇后又道:“你想要怎样?” 六娘说:“一国皇帝,若昏庸无能,还能用有能力的大臣来弥补,可若一国皇帝心思不正,吃喝嫖赌收刮民脂民膏五毒俱全,那不管谁辅佐,这个国家也撑不了几年。” 和逍遥王这种五毒俱全的人相比,一个听话不惹事的皇帝对轩辕更好。 六娘明白这个道理,沈皇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逍遥王和胆小如鼠没有主见的临王,若只能在这两人之中选一个人的话,临王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六娘轻声道:“所以逍遥王羞辱臣妾的时候,臣妾便顺手惩治了。明天早朝的时候,皇后娘娘若是能为臣妾做主,臣妾自然感激不尽。若是不能臣妾便会给家父去封信,在早朝的时候,将逍遥王说的话公布于众。” “你就不怕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六娘苦笑,她摸了摸肚子,小家伙似乎没有睡觉,轻轻地踢了一下。 “这个孩子要十二个月才能出世,为了他我还有什么清誉可言。” 六娘接着道:“谁也不想轩辕出事,为了我的孩子,我也要尽力为轩辕谋划,毕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当然她们现在的假设,都是在皇上和安王都性命不保的时候,若他们两人之中活下来一人,她也不用这样煞费苦心了。 沈皇后淡淡的道:“不用你说,我也会替皇上好好守护这个国家。” 得到了沈皇后的肯定,六娘便起身回了仪元殿。 小段子在回去的路上,小心翼翼的问,“娘娘,皇上真的……”不行了吗? “或许很快就能听到钟声了。” 且说疫区内,嚷嚷着要睡觉的华神医,在听到太医们的解释之后,看着安王就像是看着稀有宝贝一样,对着安王摸摸脉看看眼,恨不得将安王拆了看看里面。 众人看着华神医的样子,简直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安王爷好不容易救回来,不会被华神医给玩坏吧! 华神医眼睛亮晶晶的,“换血之法竟然真的可行,那丫头果然没有在骗人。” 他自然知道一个人的血不能随便的给另一个人,因为弄不好就会让那接受血的人直接死亡。 他虽然在医术方面有建树,但却也只推断出来,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血是不一样的,至于什么时候可以一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没想到这个困扰他多年的问题,竟被一个小丫头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不行,我要去皇宫一趟,老头子有不少的问题问那丫头!” 华神医说风就是雨,抬脚就要往外走,却是被王喜拦了下来。 “神医大人啊!皇上还有众百姓等着您救命呢,您想研究这换血之法,能不能等瘟疫过去了再研究?何况您在疫区毫无顾忌的又吃又喝,贵妃娘娘身怀有孕,您去见她若是传给她瘟疫怎么办?” 华神医一想也对,那丫头在宫中反正也跑不了,他先解决了这一摊子事也说吧! 于是,华神医直接去睡觉了。 王喜亲自伺候华神医躺下,出了帐子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一拍额头。 “快!去个人往宫中报信儿!华神医回来了,皇上有救了!” 很快有御林军往宫中传话,而此时沈皇后正在召见朝中四位阁老。 “四位大人,这轩辕正是同舟共济的时刻,可今天逍遥王进宫之后,却是给本宫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那些话太过不堪入耳,本宫也不好转告给各位大人,只是逍遥王被本宫惩治了,正在金銮殿外跪着呢!” 沈皇后直接将六娘出手惩治揽到了自己身上,她这样做并不是要将六娘摘出去,而是说成她出手惩治,更具有说服力。 毕竟她才是皇后,就算六娘是贵妃娘娘,她也比不上皇后尊贵。 四位阁老闻言互相看了看,他们自然知道逍遥王是什么德行。 这逍遥王还没有当皇上呢,就这样嚣张,敢对皇后娘娘不敬,皇后娘娘可是逍遥王的长嫂,他竟然也敢起不该有的心思,真是寿星上吊找死! 一位阁老拱手道:“不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沈皇后放下手中的蜂蜜茶水,淡淡的道:“逍遥王对本宫没大没小,本宫想将逍遥王降为郡王。” 降为郡王,那就是绝了逍遥王当皇帝的心思。 四位阁老互相看了看,说道:“娘娘,这降爵的事情,只有皇上有这个权力啊!” 虽然皇后娘娘的地位同等与皇上,可她毕竟不是皇上啊!何况后宫妃嫔不得参政,这是一条铁律啊! “各位大人,非常时期自然要用非常手段,本宫自然会将这事传给皇上听,当然这旨意还是以皇上的名义下达!” 四位阁老还是有些犹豫,现在国家没有合适的继承人,若是他们四人任由皇后娘娘参政,那么很可能造成后宫之人把持朝政的乱象。 就在四位阁老左右为难的时候,坤元宫传话的小太监突然闯了进来,看着他慌张的样子,沈皇后瞬间脸色变了。 难道皇上……皇上…… 小太监没看出沈皇后脸色不好,毕竟皇后娘娘脸色一直就没怎么好过。 “娘娘,皇上有救了,华神医赶回京城了,把皇上万岁的命给救回来了。” 沈皇后呆了好一会儿,才哭了出来。 “我就知道皇上不会有事的,我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 沈皇后呜呜的哭,四位阁老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瘫倒在椅子上,一个手中的茶盏落了地,另一在跪在直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没事了,咱们总算不用担心了。” 轩辕无人可继承皇位,将这四位阁老愁的头发都快掉秃了,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几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沈皇后道:“等皇上好了,本宫会将这件事告诉皇上,逍遥王要怎么处置,全凭皇上做主。” 仪元殿内,听到妙凝禀报的消息,六娘也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听到的。 “弘武帝还真是真命天子啊!” 眼看就要没救了,却又被华神医给拉了回来,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不过弘武帝能活过来,对于六娘利是大于弊的,毕竟再怎么说她是他的妃子,只要自己谨小慎微,皇上也拿她没办法。 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就像逍遥王一样,他们真的想要动她,便绝不会手软。 六娘对小段子道:“仪元殿太冷清了,换上一些喜庆的绸缎,压抑了这么久,是给热闹一点了。” “哎!奴才一定将仪元殿弄的热热闹闹的。”小段子欢喜的跑了出去。 妙凝却看着六娘欲言又止,她在坤元宫说的那些失宠的话,已经在后宫中传开了。 现在皇上又没事了,恐怕又有不少的人要看她家娘娘的笑话了吧! 六娘看到妙凝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不用担心,我的位置在这里摆着呢。明淑妃那样的待遇,不一定就会出现在我的身上,毕竟我还有一个最大的依仗。” 六娘温柔的抚着腹部,这是她最大的福星。 妙凝也知道皇上和娘娘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做奴才的插不上嘴,索性便不操着分心了。 六娘失宠的消息虽然也传遍了后宫,但总比不上皇上有救了更令人关注。 毕竟在一宫之人,生死都是与弘武帝直接挂钩的,他若是死了,所有人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此时听说皇上有救了,哪里还有心情看六娘的热闹。 六娘却是对妙凝道:“既然都知道仪元殿即将失宠了,那就好好的约束仪元殿内的宫人,若是他们不听话犯在谁的手中,我不见得能保得住你们。” 妙凝闻言心中一凛,说:“娘娘放心,奴婢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待妙凝推出大殿之后,六娘看着虚空出神。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真想离开这里啊!” 六娘想起曾经让华神医助她离开皇宫的话,这话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岂知比登天还难。 要想活着离开皇宫,只能是痴心妄想! 疫区内,皇帝大帐内,没醒过来的竟然是安王。 华神医给安王把了脉,“还没有好彻底,不过死不了了。” 安王嘴唇开裂,说话的时候也非常沙哑,“是华神医救了本王?” “不是老头子我,听说你和皇上情况一样危机,若是老头子回来要救你们两个,肯定是做不到要舍弃一个的,你是谢贵妃救的。” 安王瞬间眼睛亮了。 “六娘没有救皇上,而是选择了救我?” 众人不用细听都能听出安王殿下的得瑟,若安王张了尾巴的话,恐怕此时已经翘上天了。 王喜最看不得安王得意,不冷不热的说:“王爷误会了,是皇上放弃了被救的机会让给了您,说起来是皇上救了您才对。” 安王邪笑,直击问题的本质。 “皇上病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早就油尽灯枯了,本王才刚染病,肯定比皇帝好救。他不敢拿江山冒险,自然要六娘救本王,不管怎么说是六娘亲自救的本王,没他什么事!” 王喜气结! 有什么可得意的,皇上也没事了,贵妃娘娘一辈子都是皇上的人,和你安王没有半点关系! 明淑妃没有在意安王,她站在弘武帝的床头,看着消瘦的不成样子的皇上,心中却平静不下来。 这次瘟疫改变了太多的人。 皇上和谢六娘决裂了,她对皇上的心思歇了,反倒是病怏怏的皇后娘娘赢在了最后。 她和谢六娘还真是可笑啊,千般算计万般经营,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 明淑妃转身出了大帐,正好碰到在外面守着的王林。 “娘娘,皇上大病初愈正需要有人在他身边守着,您不在帐内侍候皇上吗?” 明淑妃转头看向王林,他眼中总是带着与旁人不同的情绪,她知道那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慕。 然而她只能当作没有看见,不能给他半点回应。 明淑妃淡淡的笑,“皇上身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我,与其争得头破血流,还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明淑妃带着释然的微笑,往自己的大帐走。 王林不由自主的跟了上来,在明淑妃回头看他的时候,他理直气壮又心虚气短的说:“臣送娘娘回去。” “你是皇上的御林军,你的职责是保护皇上,你送我回去擅离职守,会害了你也害了我,还是我自己回去吧!” 明淑妃一语双关的说,见王林变了脸色,显然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她不再停留的走了。 这一次王林没有跟上去,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是什么时候对娘娘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就连王林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是看到她眼底总是有化不开的哀愁,他起了怜惜。也或许是她敢于进疫区的勇气,让他倾慕与她。 总之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移不开眼睛。 王林不由握紧了拳头,可他终究只是痴心妄想,她是帝妃,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他们什么都不能发生。 又过了两天,弘武帝终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华神医把完脉说:“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把药瘾戒了就没问题了。” 华神医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还忘了一件事,老头子我给你金针续命,肯定是要留下点后遗症,以后心口阵痛不必在意,忍忍就过去了。” 弘武帝点了点头,“多谢华神医救命之恩,不知神医可找到了治好瘟疫的方法?” 华神医说:“虽然药方还有点毛病,不过已经差不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弘武帝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王喜担忧的看着皇上,对华神医问,“皇上一直这样昏睡,没问题吗?” 华神医摆摆手,“昏睡才好,他要是睡不着那问题才大了呢。” 有华神医坐镇,京城的瘟疫总算控制住了,虽然还是有人被传染上,但却没有再死人了。 既然不会再死人,那么染病的人自然不用在疫区待着了,几天之后弘武帝起驾回宫。 弘武帝坐在龙撵上,对王喜问道:“朝中怎么样?” 王喜想到皇后娘娘传过来的话,说:“前几天逍遥王进宫,对皇后娘娘不敬,娘娘让御林军将王爷打了一顿,又压着他在金銮殿外跪了一夜,娘娘着急四阁老商量逍遥王的事,正好赶上皇上转危为安,娘娘说这事由皇上裁决。” 逍遥王对皇后不敬?恐怕逍遥王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喜就知道皇上会这样问,好在他早就调查清楚了。 “皇上,是逍遥王对贵妃娘娘不敬,说若是他当了皇帝,便将贵妃娘娘……给收了,于是娘娘便打了逍遥王,并将状告到了皇后娘娘那里。” 弘武帝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她果然是不同的,没了谁都能活的好好的。 他还没有死,她便开始铲除异己了。 “传旨,逍遥王对皇后娘娘大不敬,由亲王贬为郡王,若屡教不改,贬为庶民。” “遵旨!” 王喜心里嘀咕,这些天皇上一句也没有问过贵妃娘娘,他还以为皇上真的对贵妃娘娘断了心思,可现在看来也不像啊! 这不是逍遥王动了贵妃娘娘,皇上便立刻惩治了吗,看来皇上还是放不下娘娘的。 王喜只盼着两人能尽快和好,没见皇上这两天冷冰冰的,都快将他给冻伤了。 弘武帝又道:“将尉迟召回来,这些天可有查到苏詹的下落?” 尉迟一直跟着贵妃娘娘,现在皇上将人召回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一直没有找到苏詹的下落,兴许他人也死在了瘟疫中。” 弘武帝沉思,见不到苏詹的尸体,他总是不能安心,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他翻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喜在轿外小心翼翼的问:“皇上,除了尉迟大人召回来,贵妃娘娘身边的其他暗卫要怎么处理?” “以后仪元殿那里,一切按规矩来,不用再特殊对待。”弘武帝淡淡的道。 王喜的脸几乎要皱成了苦瓜,说好的和好呢? 龙撵走到了疫区门口,许多百姓前来接自己的亲人,看到皇上的龙撵,众人纷纷跪了下来,唯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例外。 那老妇对着从疫区内出来的百姓问道:“你有没有见到我家外人?他姓徐,别人都叫他徐老汉。” “没有见过。” 老妇人问了不少的人都说没有见过,她身边的儿子儿媳,见她这样不守规矩,皇上的龙撵都到了,她还站着,不由赶紧拉着她跪下来。 “娘啊!你先别找了,等皇上走了,咱们再慢慢地找。”儿子对老夫人说。 老妇人却是不听劝,“咱们还是去里面找找吧,你爹年纪大了,这一病没有人管,兴许还在里面躺着呢,咱们不管他谁管他?” 老妇人又站了起来,别人都从疫区里往外走,唯独这老妇人要往里面去。 然而老妇人却是被侍卫拦了下来,“疫区不能进,里面还有死去的人没有处理干净。” 老妇人着急的道:“可是我家老头子还没有出来,我得进去将他接出来。” “活着的都出来了。” 老妇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了之后,她抓着侍卫的衣襟,“不可能,我家老头子说了会回来的,我要进去找找,你让我进去。” 老妇人这边闹了起来,其他来接人的百姓,也压抑着哭了起来,失去亲人的又何止这老妇人一人。 弘武帝听到动静,让侍卫停了龙撵,他从中走了出来。 老妇人进不去,转头看到皇帝冲着她走过来,她几步冲到皇上面前。 “这位大人,您是不是这里最大的官?您给这人说说,可不可以放我进去,我家老头子还没有出来,我得将他接出来。” 老妇人抓着弘武帝的龙袍,他旁边的侍卫正要将老妇人拖走,弘武帝却制止了。 “这位老人家,你家那位是不是徐老汉,长的黑黝黝,右手上有一块伤疤?” 老妇人一听眼前一亮,急急的点头,“没错没错,就是他。大人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弘武帝提到的这个人,正是和他聊过天的老汉,可惜老汉并没有撑过来,他到底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他的老伴儿。 弘武帝在老妇人殷切的期盼下,终于说出了残忍的事实。 “妇人请不要伤心,徐老汉去了,他去的时候朕还去送了他。” 老妇人倒退了一步,松开了弘武帝的龙袍,“去了是什么意思?去了是啥意思?” 弘武帝闭了闭眼,“去了就是死了,妇人请节哀!” 老妇人呜呜的哭了起来,她的儿子儿媳走过来,拉着老妇人说:“娘,你别在皇上面前哭,要不然皇上砍了你的头!” 老妇人的儿媳更是嚷嚷道:“婆婆,你就别丢人现眼了,你这样又哭又闹的,我以后在邻里之间,可怎么抬得起头啊!” 老妇人从来都是没脾气的人,听到儿媳的话,终于忍不住了。 “你公爹死了,难道我就不该哭吗?这怎么就成了丢人的事?你是他儿媳,公爹死了你没有半点伤心,就算邻里之间嘲笑,也是嘲笑你这没有长辈的儿媳。” 老妇人的儿媳眉头一拧,正要和老妇人争执,却是被老妇人的儿子拦住了。 “别在这里闹,被贵人看到了,可要拉着你砍头的。” 弘武帝将这一切看在了眼中,明明是这儿媳做的不对,可这儿子却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果然如徐老汉说的那样,儿媳是强势的人,老妇人以后跟着儿子儿媳过活,肯定要看他们的眼色。 弘武帝对老妇人道:“妇人请节哀,徐老汉走的时候,朕答应过他,对你照看一二,你有什么困难,可对朕说。” 老妇人一边哭一边问徐老汉走的时候可有难受,可有孤独?老妇人问了许多徐老汉的事情,却丝毫没有想到以后自己的处境。 弘武帝安慰了老妇人好长时间,最后又对老妇人的儿子儿媳淡淡的道:“朕答应了徐老汉,绝不会让妇人受半点委屈,你们以后要好好待老妇人,若是让朕知道你们苛待了她,朕饶不了你们!” 老妇人的儿子儿媳闻言,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面前,“草民不敢,草民一定会好好待娘的。” 弘武帝又看了看王喜,王喜走上前,给老妇人递了三十两纹银。 “老人家,拿着这点钱傍身,若有什么困难,去树人胡同第一家找咱家,咱家会帮您解决的。” 安抚好老妇人,弘武帝转身看到其他百姓面上的凄苦,他说:“逝者已矣,请各位节哀,人都要往前看才好。” 弘武帝上了龙撵,慢慢地离开了疫区。 走到一半的时候,王喜在外面说:“皇上,明淑妃说她想会国公府看看,不知道您准不准?” “准,让王林护送她,准她在国公府多住几天。”弘武帝说。 弘武帝想到死去的徐老汉和他老伴儿,他们那样的感情,真是他羡慕不来的。 宫中的宫妃不能随便出宫,不能来接他也就罢了,在他身边的明淑妃,心思也不在他的身上。 他始终是孤家寡人! 宫内仪元殿,六娘一身绯红的宫裙,头上戴着金步摇,眉心还描了一朵艳丽的桃花,这样一打扮,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妙凝说:“娘娘,这样打扮是不是太隆重了,何况皇上不喜欢绯红的宫裙,您这样穿会不会让皇上不喜?” 六娘徐徐站起,淡淡的道:“皇上若看我不顺眼,不管我怎样都是错,还不如做回自己。” 六娘喜欢化妆,也喜欢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因为她不喜欢引起皇上的注意,所以才刻意的丑花自己的。 此时她不在意弘武帝的态度了,终于认真的收拾了一下。 六娘由小段子和妙凝抚着往宫门走去,小段子问:“娘娘,要不要步辇?” “只在内宫内坐,出了内宫咱们走去宫门。” 小段子皱眉,“娘娘,从内宫到宫门还有不短的一段路,您现在怀着身孕,奴才怕您累着。” “以后仪元殿都按规矩来。咱们出来的早,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就是,这些越规矩的话,以后提都不要提。” 小段子心中一凛,“奴才晓得了,以后再不说了。” 六娘坐着步辇到了内宫宫门口,她从步辇上下来了,正好碰到几个早到妃嫔。 几人先是对她行礼,一个宫妃看似好意,却内含嘲讽的说:“贵妃娘娘,您怎么下了步辇,您现在身子笨重,这一路走到宫门口,身子哪里吃得消?” 六娘嘴角挂着淡笑,根本就没将这宫妃放在眼中,更是当没听见这人的话。 妙凝‘好心’的替六娘回答,“小主,这后宫中除了皇后娘娘,再没有宫妃有资格在外宫坐步辇,贵妃娘娘从来重规矩,这种话小主以后还是不要说的好。” 贵妃娘娘从来重规矩?这宫妃听了只想大笑出声。 谁不知道贵妃娘娘在是谢婉容的时候,便和皇后娘娘平起平坐,恐怕这后宫之中,最没规矩的就是她了。 这宫妃反驳道:“以前贵妃娘娘不是也坐过吗?怎么现在又不坐了?” 妙凝似笑非笑的说:“以前能坐,是皇后娘娘给贵妃娘娘的体恤,现在皇后娘娘不再这里,没有给我家娘娘这份殊荣,我家娘娘自然不敢托大坐步辇了。” 宫妃咬牙,仪元殿的人果然各各伶牙俐齿,宫妃吃了亏,最终闭了嘴。 从头到尾,六娘都没有说一句话,她在这些妃嫔面前品级最高,她在前面慢悠悠的走,众人也只能在她身后跟着,不敢越过她去。 眼看太阳都升起来了,她们见贵妃又坐下来要歇一歇,终于有人忍不住说:“贵妃娘娘,咱们要不要走快些,要是皇上回宫,咱们还没到宫门口怎么办啊!” 六娘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蜂蜜水喝了一口,没有一点着急。 “你们要是着急,可以先走。本宫的身体比不上你们,在后面慢慢走就是。” 几人面面相觑,她们当然想赶紧到宫门口,可就怕此时越了规矩,以后谢贵妃秋后算账怎么办? 六娘看着几人的表情,不由讽刺道:“放心,本宫不会拿这种事为难你们,你们自去便好。” 然而六娘越是这样说,几人越没有胆子提前走,一个个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们不着急,跟在娘娘身后,还能给娘娘解解闷,只求娘娘不要烦了我们。” 六娘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她从来不喜欢这种瞻前顾后的人,这种人里很难有出人头地。 要不然就像明淑妃那样,一意孤行一条路走到黑,最后也能走出一条路。要么就像皇后那样,头脑清醒,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六娘歇够了,接着往宫门口走,晚出门的宫妃赶上六娘她们,同样只能在她身后跟着,最后六娘身后呼啦啦跟着一群宫妃,倒像是她才是一宫之首。 六娘走到半路,又碰上了乘着凤辇的沈皇后,众人给沈皇后行礼问安。 沈皇后对六娘问道:“怎么不乘坐步辇?” 六娘说:“没有皇后娘娘的准许,臣妾怎么敢坐步辇?” 沈皇后看了她一眼,这乘坐步辇的权力,还是皇上给她的,此时她说这番话,显然是皇上收回了这待遇。 沈皇后道:“准你坐步辇。” 六娘犹豫了一下,她身后的宫妃生怕她拒绝,赶紧说道:“娘娘,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小皇子着想啊,还是不要拒绝皇后娘娘的好意了。” 谢贵妃再这样慢悠悠的走着,她们肯定是要误了时辰的。 六娘笑眯眯的道:“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各位妹妹不用劝,我没想着不坐的。” 能坐着步辇去,六娘自然不会傻的拒绝了,傻乎乎的走到皇宫,别人也不会夸她一句,累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等众人到了宫门口,没想到正好看到龙撵远远的快到宫门口了。 妙凝小声说,“幸亏皇后娘娘让娘娘做了步辇,不然咱们就晚了。” “不怕,就算晚也有一群人陪着,法不责众,皇上也不能拿咱们怎么办。” 受宠的时候有受宠的活法,失宠了自然也有失宠的活法,凡事不做那出头的椽子就好。 六娘跟着众人跪了下去,小段子担心道:“娘娘,您能受得住吗?” 六娘摇头,“只一会儿还能坚持的,不行我便坐下来就是,反正裙子下面是不是跪着,别人也看不到。” 听到这话,小段子和妙凝都笑了。 他们娘娘看起来稳重,可不稳重的时候,比谁都要调皮。 待弘武帝的龙撵在宫门口停下来之后,众妃嫔齐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妃嫔伏地磕头,六娘也跟着做了,奈何她肚子里揣着一个大球,头非要着地的话,肚子就要挤进地下去了。 所以明明不想做出头的椽子,奈何条件不允许,六娘还是鹤立鸡群了。 弘武帝一下龙撵,便看到了一身绯红宫衣的六娘,那精致的面容,那嘴角淡淡的微笑,仿佛回到了前世,她笑盈盈的冲着自己走来。 然而弘武帝瞬间回了神,再没有看六娘一眼,他弯腰将沈皇后扶了起来,“都起吧!” “谢皇上!”众人又磕了个头,六娘头不能着地,但态度却是万分的恭谨,最后由小段子和妙凝搀扶了起来。 弘武帝看着眼前的皇宫,只感觉面目全非,他离开的时候是为了一个人,然而回来之后,却再与那一人没了关系。 她还是那么识时务,知道没了特权,便也不敢搞特殊,老老实实的给他下跪。 离了谁,她都能活的好好的! ------题外话------ 晚上六点二更哦! 149 不闻不问 弘武帝再没有看六娘一眼,拉着沈皇后上了轿辇离开了,众妃嫔恭送两人离开,其中也包括六娘。 待两人上轿辇的时候,六娘朝着两人瞥了一眼,她看到弘武帝头顶上的好感值是三十。 这若是在好感系统正常的时候,代表的意思是弘武帝将她当成了陌生人。 六娘看着这个好感值感到有些奇怪,她以为弘武帝还会把她当成死人看呢! 不得不说,弘武帝还是很有风度的,不会因为她不喜欢他,他便没气度的杀了她。 待皇上和皇后走远了,众人开始慢慢地往回走,这一次沈皇后没有让六娘做轿辇回去,六娘也只能和众人一样走着回去了。 小段子对六娘问道:“娘娘,您还能撑得住吗?您还用不用去坤元宫去跪见皇上和皇后?” 按理说,在宫门口跪送了皇上和皇后,还要去坤元宫再一次磕头请安。 可是以贵妃娘娘的体力,除非她能飞过去,否则指定是要误了时辰的。 小段子这样问的时候,众妃嫔都眼巴巴的看着六娘,就希望她说一句你们先走吧。 然而六娘却是微笑着道:“众姐妹陪着本宫走回去吧!” 众妃嫔看着六娘那微笑的脸,恨不得一巴掌乎上去。 她肯定是故意的,自己要误时辰就罢了,居然还要拉上她们。 一个宫妃不服,“娘娘,您走得太慢了,我们要是跟着你走,指定是要误时辰的。” 六娘沉了脸,“怎么?本宫让你们侍候着,难道不该吗?” 六娘沉了脸,众妃嫔惶恐的跪了下来,她们虽然知道贵妃娘娘失宠了,就在刚才皇上对她的态度也能看出来,可是贵妃在后宫中作威作福惯了,她们情不自禁的怕她。 “贵妃娘娘赎罪,我们不是不想侍候娘娘,只是……” 妙凝直接打断了众妃嫔,“既然你们也只知道应该侍候着贵妃娘娘,那便不要说废话了。” 娘娘是摆明了要拉这些人垫背,自然不能让这些人走了。 妙凝放开六娘的手,将位置让出来,对李贵人道:“李贵人,请你搀着娘娘。” 李贵人心里泛着苦,却不敢反驳,乖乖的站起来搀扶着六娘。 于是,众人只能跟着贵妃娘娘慢悠悠的往回走,妙凝不时的还换一个娘娘来搀扶六娘,意思是让所有人都占占贵妃娘娘的福气。 众人心里嘀咕,这是什么福气,失宠的福气吗? 等众人花了半个时辰走到坤元宫的时候,看到高坐首位皇上和皇后,众人竟生出一种微妙的情绪。 让皇上和皇后等着她们,这感觉似乎有些爽! 六娘带着众人再一次给皇上和皇后请安,沈皇后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六娘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臣妾身子笨重走不快,而其他姐妹竟然愿意陪着臣妾慢慢地走回来,姐妹们是在关心臣妾肚子里的皇子呢!” 虽然让众人陪着她一起迟到,六娘倒是没有什么愧疚之心,不过却也稍稍的给了她们点好处。 她们尊重皇贵妃,重视皇嗣,这也是拐着弯的夸了她们。 有激灵的立刻接话,“能亲近小皇子,是臣妾们的福气,不值得贵妃娘娘赞誉。” 在六娘的带动下,后宫上下简直一片和睦,似乎看不出刚才在路上众人是多么的不情愿。 皇上和皇后不说起,众人还跪着,其他妃嫔倒是能受得住,六娘却感觉自己的膝盖针扎的一样疼。 她怀着孕,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膝盖上,自然守不住了,可是皇上和皇后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根本就不说平身。 若是以前六娘早就自己站起来了,可现在她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 六娘叹了一口气,心说这是你们逼我的,捂着肚子变了脸色。 沈皇后本来想要试一试皇上还在不在乎六娘,却见六娘抱着肚子难受的样子,立刻让人将她扶起来。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沈皇后道。 六娘虚弱的笑了笑,“可能是走的时间太长了,这一来一回的身子有些守不住。” 沈皇后看了看弘武帝,见他低头喝着茶,并没有要理会六娘的意思,便道:“既然不舒服,就回去歇息吧,我这里不用你侍候。” 六娘从善如流的道:“是!给皇上皇后娘娘跪安!” 六娘跪下来又给两人磕头,然而她起来的时候,似乎真的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 六娘面上不动声色转身出了仪元殿,等她上了步辇,她才对小段子说:“快回仪元殿。” 小段子见六娘皱着眉,心里一跳,“娘娘,您真的不舒服?” 刚才他还以为娘娘是装的,毕竟正赶上皇后娘娘要罚跪的时候,娘娘恰好不舒服,这时间太巧了,任谁都会以为贵妃娘娘是装的。 六娘皱着眉道:“本来是装的,谁想到真的不舒服了。” 六娘暗道,宝宝不要生气,娘亲不是真的要咒你的,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小段子催着抬步辇的人快点往仪元殿赶,妙凝在半道的时候,便转去了太医院去请太医了。 等六娘回到仪元殿的时候,妙凝也带着太医到了。 “娘娘,院首副院首等官位高的太医都在宫外救百姓呢,宫中剩下了的只有这位郑太医还算过得去。” 六娘躺在软榻上,说:“你又忘了吗?就算他们在宫中,咱们也没有资格请院首。” 妙凝懊恼的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对不起娘娘,奴婢又忘记了。” 以前六娘做婉容的时候,也让院首给看过病,等怀了孕成了贵妃之后,更是让她们习惯性的找院首,早就忘记了,按着规矩娘娘是没资格请院首诊治的。 郑太医给六娘把了脉,他只说:“娘娘兴许是累着了,多卧床歇歇,应该就能缓过来了。” 六娘摸着肚子,感觉里面的孩子不断的动,她自己也心慌慌的,尽管郑太医说了没事的话,可六娘还是不放心。 “华神医没有进宫吗?”六娘问道。 小段子说道:“娘娘您别急,奴才这就去打听打听。” 小段子去了,六娘看了看郑太医,远水解不了救火,她对着郑太医问道:“肚子里的孩子动的厉害,真的没有问题吗?” 郑太医医术自然赶不上院首和华神医了,当初六娘肚子里的孩子差点成了死胎,院首都没有诊出来,此时真出了什么事,郑太医自然也看不出来什么名堂。 “娘娘,臣的医术有限,您从怀孕开始便是神医给您看的,所谓一事不烦二主,最好还是让华神医给您看。臣就不给娘娘开药方了,若是和神医开的方子相冲了,反而会害了娘娘。” 六娘没有为难郑太医,让他走了。 “去煎一副安胎药,或许喝下去孩子就不闹腾了。” 六娘不舒服,仪元殿上下都跟着慌张了起来,妙凝以最快的速度煎好药,让六娘喝了下去。 “娘娘您睡一觉吧!若是睡醒了还不舒服的话,奴婢就去求皇上,将华神医召进宫给您看病。” 贵妃娘娘曾经病危的时候,妙凝便大胆的敢称娘娘死了,以此引来皇上。 这次见娘娘不舒服,她又起了这样的心思,反正一回生二回熟。 妙凝扶着六娘侧躺下,小段子正好回来了,见娘娘还睁着眼,便道:“华神医还在修改瘟疫的药方子,大概这一两天就能进宫了。” 仪元殿忙里忙外,这消息自然传到了王喜的耳中。 “贵妃娘娘好像不太舒服?为什么仪元殿没有来人禀报?”王喜对小太监问道。 小太监也疑惑,“确实没有人来禀报,只是娘娘身边的小段子着急的问华神医的下落,知道了神医打的下落之后,便又急匆匆的走了。” “谁给贵妃娘娘诊的脉?快去问问娘娘可有什么不妥?” 王喜站在坤元宫外等着小太监前来回信儿,皇上现在对贵妃娘娘的态度很冷淡,他必须要判断好,不然他大呼小叫的禀报给了皇上,搞不好会触了皇上的霉头。 小太监很快便回来了。 “总管,小的问明白了,郑太医说娘娘的脉象并没有问题,娘娘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动的厉害,不知道孩子妥不妥当,郑太医诊不出来什么,建议让神医给娘娘看。” 王喜又问:“那现在贵妃娘娘怎么样了?” “听说喝了华神医开的安胎药睡下了。” 王喜挥了挥手让小太监退下,看娘娘的情景应该不算太严重,不然小段子和妙凝就要来求皇上。 且等一等吧!若是娘娘没事了,那这件事自然不用给皇上说了,若真的不妥,他立刻禀报给皇上就是。 王喜看着殿内的皇上和皇后,不由叹了一口气,贵妃娘娘可是皇上在乎的人,皇上这样闹别扭,真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反而比平常更加关注仪元殿了,就怕自己一不留神酿成了大错。 仪元殿内,六娘睡了一觉之后,感觉好多了,便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来可能是真的累着了。” 小段子和妙凝都也跟着放心了。小段子更是说道:“娘娘,您怀着孕的,就算现在皇上不待见您了,有小皇子这个保命符,您就算不去迎接皇上又怎样?” 六娘摇头,“你只想着现在,难道孩子出生了,这日子就不过了吗?被皇上翻旧帐,可不是失宠的我能承受的起的,所以咱们现在尽量的低调,最好让皇上忘记了仪元殿才好。” 第二天,华神医竟然进了宫,只不过华神医先去了坤元宫。 “娘娘,咱们要不要将华神医请过来给您看一看?”妙凝问。 六娘沉思了一会儿,她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于是说道:“不用了,反正华神医答应会救我的孩子,他绝不会不管我,他现在不急着过来,说明我的孩子没事。” 现在已经春末夏初了,宫里的人早就换上了轻薄且透明的夏装,然而六娘却依然穿的比别人厚,快入夏了,她依然手脚冰凉。 六娘知道这是缺血造成的,她为了能排毒,华神医用药让她将毒血排出了体外,但这也导致六娘严重的贫血,眩晕感时时伴随着她。 仪元殿没有打算去请华神医,但是没想到华神医自己过来了。 小段子和妙凝看到华神医,简直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祖宗一样。 华神医被两人看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们这是怎么了?别这么盯着老头子我,我害怕!” 小段子笑着说:“这不是盼着您来给娘娘诊脉嘛!昨天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动的厉害,恰好您不在宫中,虽然娘娘最后没事了,奴才们这不是担心吗?” 华神医拍了拍小段子的脑袋,“你小子忠心,跟着那丫头肯定好处不少。” 小段子笑眯眯,“这还用您老说吗?娘娘是奴才的一切,娘娘生奴才就生,娘娘要是……那奴才就跟着去陪娘娘。” 死字说出来不好听,小段子没说出来,但华神医也明白他的意思。 华神医进了殿先看了看六娘的脸色,又给她把了脉,摸着胡子道:“你的孩子很好,孩子体内的胎毒,通过血脉已经排到你身体里了,以后孩子会越来越健康。” 六娘惊喜,“真的吗?那是不是说,这个孩子生下来有可能是健康的?” “完全健康是不可能,不过能孩子生下来,老头子给他调理几年,应该回来其他的孩子一模一样。” 六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兴许是六娘太高兴了,平时机敏的她,并没有看到华神医眼底闪过的担忧。 六娘对妙凝道:“叫小膳房给神医准备膳食,凡是神医爱吃的,都给神医做一份来。” 华神医哈哈的笑了,“还是六娘懂老头子的心思啊。老头子我忙里忙外的,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更不说一等一的美味了。” “只要你能让我的孩子健健康康的,你何时来我这里都给你准备着好吃的。现在天热了,你吃没吃过冰碗,我给你做些来尝尝鲜如何?” 华神医眼睛瞬间亮了,以前在仪元殿就是这样,凡是这丫头亲手做的,那味道简直是一绝,让他恨不得将舌头也吞下去。 “好啊好啊!老头子保证,等孩子生下来,老头子两年之内就让他健健康康的。” 六娘坏心眼的说:“我知道还很多呢,冬天吃涮锅最爽,夏天那当然是烤串了,还有特色的大菜啊,我都会做呢!” 华神医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一年内,一年内就能把孩子医好怎么样?” 六娘不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华神医。 华神医皱眉,“不能再缩短了,小孩子身子骨弱,用多了药也不好。” 六娘见好就收,“那就这么决定了,但凡是我能做出来的,都会让你尝尝鲜。” 华神医在六娘这里吃的肚皮都圆了,最后走的时候,还拿了一个冰碗,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吃。 走到半路就被王喜拦了下来,“神医大人,皇上有请!” 华神医到了御书房,知道他肯定是问六娘的身体状况,便直接开口说道:“孩子很好,在母体里呆的时间越长越健康,他会将胎毒排到母体内,由母体再排出体外。” 弘武帝淡淡的道:“那就好!”他又问了问皇后的病情,便让华神医退下了。 华神医要出御书房门的时候,一回头对弘武帝问:“你以前都会关系那丫头,今天怎么一句都没有问?” 弘武帝批着奏折,连头都没有抬。 华神医挑眉,“不问是吧,那以后便不要后悔!” ------题外话------ 明天的是十二点更新,求订阅,求鲜花钻石票票,爱你们,么么哒! 150 怎么选择? 华神医气呼呼的走了,弘武帝批奏章的笔稍微停顿了一下,片刻便想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由着华神医走了。 弥漫在京城的瘟疫,终于在华神医的努力之下,彻底的销声匿迹了。 京兆尹带着奏章进了御书房,“皇上,这是京城的人口调查,约莫有四万的人死于瘟疫。” 尽管四万人已经不是小数目了,但是对于瘟疫十室九空的结果,这已经是很好了。 “主要是一开始瘟疫爆发的时候死的人多,之后或许是皇上和太医去疫区起了作用,后来死的没有那么多。” 弘武帝看着奏章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他也很满意,和前世那场瘟疫比,要少死了很多了。 或许是因为华神医在的缘故吧! “嗯,这次瘟疫过后,肯定会有不少的老人或者幼儿无依无靠,你要妥善安排,不要让他们成了流民。” 京兆尹王锡良一听,顿时哭了一张脸。 皇上说的简单,要安顿这些百姓,自然要大量的银子,可户部尚书那么抠,他哪里有那个本事在他的手底下弄到钱。 弘武帝看着王锡良的表情,疲惫的按了按鼻梁,“你也想想办法,不能什么事都要朕亲力亲为。” 王锡良苦着脸退下了。 王喜看着弘武帝疲惫的样子,给皇上端了一杯参茶,“皇上,您的病还没有彻底好,要多注意休息啊!” 一场瘟疫下来,皇上的身体早就亏空的不行了,再加上皇上还要戒药瘾,华神医什么药都不让皇上吃,只要皇上死不了,就要他自己硬扛着。 弘武帝喝了一口参茶,在京兆尹论功行赏的折子上写了批阅两字。 “拟旨。” 自有翰林提笔等着皇上下旨。 弘武帝沉吟了一会儿,说:“安王安置百姓调度有功赏,京兆尹安民又道赏,大理寺……” 弘武帝说完了前朝的,又提到了后宫,“皇后沈氏掌宫闱分明,封圣母皇后。明淑妃大仁大义,封御淑妃同贵妃品级。” 翰林根据皇上的话,一一记了下来,待皇上停了几息不再说话,翰林说:“皇上,这是臣拟的圣旨,请过目。” 弘武帝接过来看没有问题,点了点头,“盖印宣旨吧!” 一道道圣旨敲定下来,自有公公前去传旨,待翰林退出御书房,王喜看着弘武帝欲言又止。 弘武帝后背似乎长了眼睛,淡漠的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王喜这才道:“皇上,您是不是忘了贵妃娘娘了?” 弘武帝道:“忘了什么?” 王喜咽了咽口水,最后咬牙道:“皇上,当初瘟疫蔓延的时候,是贵妃娘娘提供的预防瘟疫蔓延的方法,现在论功行赏了,您却不嘉奖贵妃娘娘,恐怕说不过去啊!” “那些方法朕也知道。” 所以皇上这是打算不认账了吗?就算您知道,可那些方法都是贵妃娘娘亲自写下来的章程,满朝文武都知道,您这样贪了贵妃娘娘的功劳,让众大臣怎么看您啊? “就算皇上知道,可京城上下都知道那是贵妃娘娘提出来的,您连沈皇后和明淑妃都赏了,除非您下旨惩戒贵妃娘娘,说娘娘盗用了您的方法争功,否则您拉下贵妃娘娘不封赏,百官肯定会有异议。” 弘武帝砰的一下摔了笔,“别在朕面前提她!” 弘武帝发怒,王喜也不敢再劝,只好由着皇上去了。 坤元宫内,嬷嬷送走传旨公公,对沈皇后说:“娘娘,老奴刚才问了问传旨公公,这封赏的旨意,除了您和明淑妃娘娘有,其他低品级宫妃,一律升一个品级,而唯独谢贵妃娘娘什么恩旨都没有。” 自从沈皇后的心悸可以救,坤元宫上下的宫人,便将谢贵妃当成了皇后娘娘无形中的敌人。 至于皇后这条命是贵妃娘娘救的,这些做下人的便自动忽略了。 毕竟皇后乃一国之母,贵妃娘娘救皇后娘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沈皇后还没有说什么,嬷嬷又道:“皇上对贵妃娘娘没了心思,娘娘您是不是应该向皇上提一提侍寝的事情了?这一次皇上病危,竟无人能继承皇位,若以后再碰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 嬷嬷这样说,自然是为皇后着想。 虽然她现在在病中不能侍寝,可就因为如此,娘娘向皇上提了,完全能证明皇后娘娘不是为了自己,全是为皇家着想。 沈皇后如何听不出嬷嬷的私心,然而就算嬷嬷不说,她迟早也会提。 皇家子嗣凋敝,这一次侥幸没有出大问题,难保下一次不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沈皇后道:“仪元殿内的份利一样都不能克扣,要是让本宫知道有那个奴才欺了仪元殿,本宫先扒了他的皮!” 沈皇后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从来都是温和的皇后娘娘,这样的眼神将嬷嬷吓了一跳。 嬷嬷不明白的问,“娘娘,您为什么这样看中贵妃娘娘?” 沈皇后看着嬷嬷道:“因为我这条命是她给的,除非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否则我欠她一辈子,也会护她一辈子。” “可是她救您不是天经地义吗?” 沈皇后笑了,“若是我要活下来,要用你儿子的性命来换,你愿意吗?” 嬷嬷听言怔愣了一会儿,很久才磕磕巴巴的回道:“老奴自然是答应的,您曾经给我老奴恩惠,要不是您老奴恐怕早就去了。” 沈皇后说:“不用在我面前说慌,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嬷嬷一惊,一下跪在了沈皇后的面前。 “皇后娘娘,老奴知道这是假设,没有认真的对待,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老奴绝不会犹豫!” 沈皇后将人搀扶了起来。 “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 沈皇后接着道:“你看,你连一个假设都不愿意接受,六娘她却是真真切切的舍了她的孩子来救我。她恨我,却从来没有做伤害我的事情。” 因为她这条命算是用她孩子的性命换来的,哪怕为了这是她孩子的救命机会,六娘也不会对她出手。 相反,若是有人想要害她,六娘或许还会帮她! 沈皇后嘴角挂着微笑,“所以只要她不害我,我会护她一辈子。” 何况,她曾经是真的将六娘当自己的亲姐妹看待的。 宫中各妃嫔都生了品级,唯独仪元殿没有任何的动静,众人都在看仪元殿的笑话。 可仪元殿却是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除了去各司取一些必要的东西外,就算是在路上碰到仪元殿的人,他们也从不站住聊聊天,而是急匆匆的回仪元殿。 “看仪元殿现在上下都成了缩头乌龟,咱们就要看他们能缩多长时间了。” 仪元殿的宫人虽然不会和人交谈,但是总能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这些话听的多了,有的宫人总是会抱怨。 “小段子公公啊!咱们娘娘怎么和皇上生分了?以前咱们仪元殿的人出去,哪个敢对咱们指手划脚的?现在倒好,都被骂成缩头乌龟了,不知道咱们娘娘什么翻身,将巴掌啪啪都打回去?” 小段子道:“怎么?你们只能跟着娘娘享福,不愿跟着娘娘受苦?” “小段子公公误会了,咱们哪里是那样的人啊!” 小段子接着说:“谁要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可以直接给我说一声,我保证给你们一条出路,绝不强留你们在仪元殿。” 几个小太监听到这话变了脸色。 “小段子公公,您别生气,我们都是说着玩儿的,绝不会背叛娘娘的。我们这张嘴不会说话,小段子公公千万莫怪!” 几个人说完,对着自己的嘴狠狠地打了几巴掌。 小段子却是拦住了。 “我没有要责备你们的意思,我只是对你们说一个事实,仪元殿以后就是这样了,以后仪元殿的人都会这样夹着尾巴做人,你们若是过不惯,我可以让娘娘给你们安排一个好的去处。” 几个人想说话,小段子说:“你们听我把话说完,索性将仪元殿的宫人都叫来吧,我同你们说明白。” 等宫人都集中起来之后,小段子接着道:“咱家娘娘虽然是贵妃娘娘,但以后也只是虚衔的娘娘了,以前仪元殿太嚣张,现在就到了收敛的时候了。” “若是有人做不到,被人拿住了把柄,我在这里先给诸位说一声,娘娘不见得能就得了你们。” “所以心思比较活路的,确实不适合呆在仪元殿,娘娘仁慈给了你们出路,要是又想要离开仪元殿的,趁着现在娘娘在宫中还说得上话,可以将你们调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小段子将话说完,仪元殿上下七十多个宫人陷入了沉默,众人都在权衡利弊。 一个小膳房的厨子走了出来。 “小段子公公,我想调去御膳房,不知道娘娘能不能准许。我就爱和人吵架,每次和送菜的小太监还能吵两架呢!我留在仪元殿,恐怕迟早回给娘娘惹麻烦,还不如走了的好。” 小段子点了点头,让身后的小太监记了下来。 这胖厨子说的没错,他脾气拧,总是和其他人发生争执,这几天仪元殿上下都在低调,就这位见了谁都要和谁吵一架,实在不适合留在仪元殿。 第一个人站出来了,便有第二个,要走的一一记录了下来,不过总共也就五个。 六娘接过小段子手中的胆子,说:“尽快安排他们离开吧!” 小段子不由抱怨说,“娘娘,您对他们太好了。” “与人为善就是于己为善,就像当初的你,我让妙凝把你送出了宫,你不是因为感激救了我,又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吗?” 小段子不好意思了起来,六娘看到他脸上的伤疤,轻笑,“华老头的要果然不错,你脸上的伤疤下去了不少,等过上一两年,应该就恢复原来俊俏的样子了。” 小段子被六娘夸的不好意思,跑出去办事了。 妙凝却担忧的看着六娘,“娘娘,皇上没有给您封赏,这可怎么办啊?” “不急,很快就到了。” 妙凝见娘娘胸有成竹,想要问个清楚,却见娘娘但笑不语,显然不打算解惑,妙凝只能眼巴巴的往院门口看。 过了半个时辰,坤元宫竟然来人了。 “娘娘您真神了,皇后娘娘派人来了。” 妙凝松了一口气,皇上没有什么赏赐,皇后娘娘打赏也不错,总算不会让仪元殿这么尴尬。 六娘接了坤元宫的赏赐,见妙凝已经很满足了,笑道:“这就满足了?等着吧,一会儿还会来人。” “啊?”妙凝睁大了眼睛,“娘娘,您是说皇上会给您封赏?” “难道不应该吗?我在瘟疫爆发之际也是做了贡献的,皇上没有任何赏赐,总是交代不过去的吧!” 六娘的话果然应验了,有过了半个时辰,王喜亲自来宣读圣旨了。 “……封谢贵妃为尊皇贵妃。” 王喜念完圣旨,之后又道:“赏赐随后就到,这圣旨是老奴打算亲自念给娘娘听,却不凑巧正好皇上有事情吩咐,老奴先去办皇上吩咐的事情了,等办完在来娘娘这里,便比其他宫晚了一些,娘娘可千万不要见怪!” 六娘哪里不知道这是王喜让她面子上好看。 “公公客气了,自然是皇上的事情最重要。” “那娘娘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要是没有的话,那奴才就告退了。” 六娘让妙凝给了王喜打赏,妙凝和小段子两人一起将王喜送出了仪元殿。 六娘拿着圣旨看了看,弘武帝了解她,她何尝不了解弘武帝。 她知道弘武帝迟早会给她封赏,不过就是这封赏会让她更难堪罢了,明明她立了功,却像是施舍她一般。 可是她不在乎,有了尊号终究再没有人能越过她了! 六娘拿着圣旨要坐回软榻上,刚走了两步,却感到一阵眩晕。 六娘只感觉天旋地转,她怕自己摔倒在地伤了孩子,咬牙支撑到软榻旁,还是晕倒在了软榻上。 且说前往秦国公府去传圣旨的公公,却没有见到明淑妃。 秦国公道:“真是对不住了,娘娘本来就染上了瘟疫,回了府上又染上了风寒,大夫说娘娘不能见风,这圣旨可否由我这做父亲的替她接了?” 明淑妃在宫中可是迎风见长,成了御淑妃等同于贵妃,谁还敢为难御淑妃? 公公笑眯眯的道:“既然娘娘不舒服,那就由国公爷念给娘娘听吧!” 秦国公接过圣旨,“多谢公公通融。”说着话,给公公袖子里塞了不少的银票。 待送走了传旨公公,秦国公和国公夫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国公夫人抱怨道:“在宫中的时候不是很稳重吗?怎么回来了,非要去逛街赏玩?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宫妃啊?” 秦国公叹了一口气。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宫中的日子过的有多苦,她愿意回来,就说明不会再与贵妃娘娘作对了,这是好事。且由着她性子玩一玩吧,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呢。” 国公夫人听到这更加来气。 “还不是她自己傻非要进宫,现在后悔了也没有用,只能在宫中熬着了。” 二十多的人了,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国公夫人想到这儿就胸口疼,眼泪不由也掉下来了。 “皇上怎么就看中贵妃娘娘不碰其他人呢?咱们的女儿就要这样守活寡一辈子吗?” 国公夫人还不知道贵妃已经失宠了,秦国公却是听到了消息,但他不认为贵妃娘娘没有翻身的机会。 “唉!熬着吧!或许等皇上心软了,能放咱们女儿出来。” 且说被秦国公夫妇念道的明淑妃,正带着丫鬟在逛街,或许是几年没有出宫了,明淑妃她看到什么都稀奇。 她在一个买镜子的小摊前站定,看着精巧的小镜子,喜欢的不得了。 身边的丫鬟道:“娘……夫人,您家里的镜子,哪个不比这些金贵,咱们还是去别处逛吧!” 明淑妃挑挑捡捡的显然打算买一块。 “家里的虽然金贵,可样子却不如这些讨喜,今天出来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来一次,买回去做个念想。” 明淑妃调好了,让丫鬟付钱。 那丫鬟一摸腰间,“哎呀!荷包没了,刚才一个青衣的姑娘碰了我一下,肯定是被她摸走了,怎么女人也开始做小偷了?” 镜子摊的老板问:“夫人,这镜子您还要不?” 明淑妃往周围看了看,喊道:“王林。”没有人应声。 “我的护卫应该是去追钱袋了,我在这里等一等,到时候再付给老板钱。” 明淑妃的声音好听,说话又轻声细语的,五大三粗的老板自然不好意思赶人,由着主仆二人等人。 然而还没有等到王林回来,却是等来了地痞流氓。 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上前就去拉明淑妃,“娘娘,不是说了不要你出门吗?你怎么就非要自个往外面跑,你就算是想出门,可以由夫君我陪着你嘛!” 明淑妃没有反应过来,被那男人拉着走了几步。 丫鬟快步上前,要拉开那男人的手,可她一个小丫鬟的力道,根本就比不上这男人的。 “放开我家夫人,快放开我家夫人,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流里流气的男人听言,暧昧的说:“吃不了兜着走?好啊!我就喜欢兜着走,一定多兜一点儿。” 明淑妃是没有经历过人事的人,而那丫鬟也没有婚嫁,自然听不出这暧昧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感觉这人说话的语气不太对。 明淑妃沉声道:“放开!” 她头上虽然带着帽闱,可那帽闱不过是及肩的,虽然能遮住她的容貌,却遮不住她姣好的身段,这才引来了流氓的惦记。 大家上都市行色匆匆的百姓,再加上最近瘟疫的原因,不少人的脸上都是带着沉重的表情,并不像明淑妃这样,有时间闲逛。 所以主仆两人出事,竟是没有人多管闲事。 明淑妃猛然回头看着那买镜子的老板,老板长的五大三粗的,应该能制服的了这流氓。 “老板,帮帮我们,这个人我们真的不认识。” 明淑妃进宫多年,就算在家的时候,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景,虽然有些慌神,却也没有乱了分寸,还知道对其他人求助。 小丫头也跪下来给老板磕头,“求老板帮一帮我家夫人吧!今天老板出手了,以后我们必有重谢,我家夫人是秦国公府的人,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老板却是拼命的摇头。 “我就是一个没权没势的百姓,敢得罪你家夫人的,那肯定也是有身份的人,我哪里能惹得起,你们放过我吧!” 老板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镜子也不买了,就要走人。 小丫鬟没有办法,拿起一根棍子,要打那流氓,可是却被那流氓夺了棍子,一棍子打在了她的头上,小丫鬟当场便昏了过去。 明淑妃被流氓拖进了死胡同,甚至被他掀开了帽闱。 那流氓看到明淑妃的容貌之后,更是放肆了起来。 “我远远的一看你的身段,便知道你必定是一个美人,没想到真的被老子猜中了,看的老子现在就有反应了。” 明淑妃虽然没有六娘那样美的不可方物,但她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那流氓见了自然把持不住。 “你放开我,本宫乃一品明淑妃,你若是敢对我不敬,小心连累你的家人。” 那流氓听了明淑妃的话,却是半点不信。 “你要是后宫的妃子,我还是当今皇上呢,咱们正好一对儿,美人就随本皇帝一起快活吧!” 流氓一边说话,一边去扯明淑妃的衣服,挣扎的时候外衫被流氓扯下来了。 眼见着衣服一件件的少,明淑妃终于慌了,高喊:“救命啊!救命!” 流氓眼中泛着狼光,说:“喊吧喊吧,等有人进来了,看着我怎么干你,传到你夫君耳中,看他还要不要你。” 明淑妃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当朝淑妃,若她身子不洁了,就像马婕妤一样,定然没有好下场,或许还会连累当你们的家人。 明淑妃思及此,用牙齿咬住了舌头,打算咬舌自尽。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过,对着明淑妃动手动脚的流氓,没有丝毫挣扎的便倒在了地上。 明淑妃低头一看,之间那流氓的脖子上插着一根竹签,流氓睁着眼睛不断的倒气,显然是活不长了。 明淑妃脚软的没了力气,就要坐到地上,却是被人从后面扶住了。 她一回头,看到的正是去追小偷的王林。 明淑妃不由分手,对着王林就是一巴掌,“你怎么才来?” 她差点就要名节不保,差一点就要咬舌自尽了。 明淑妃脸上带着泪水,她对然打了王林一巴掌,但那力气更像是撒娇,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王林再也忍不住。 他一把将明淑妃转了过来,搂住她的腰身,低头吻住了她。 明淑妃显然是惊住了,她毫无反应的由着王林吻她,知道王林侵入她的嘴中,她才有了一点反应。 “唔……” 明淑妃挣扎,可是她却挣脱不开王林的钳制。 从来没有和男人这样亲密接触的明淑妃,闻到从王林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竟然有些脚软的站立不住。 直到王林终于吻够了放开明淑妃,她脸颊带着红润,眼神也像含了水一般。 “娘娘,王林喜欢你,在看到你的第一眼,便喜欢你。”王林低声在明淑妃的耳边说。 明淑妃回神,一把将王林使劲推开,又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放肆,你就不怕被诛九族吗?”明淑妃狠厉的说。 王林跪在明淑妃的面前,“我敢想娘娘表明心迹,就没有打算活着,娘娘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牵连的。” 王林将腰间的刀拔出来,说:“今天我与街上的流氓发生争斗,与流氓同归于尽。” 王林深深地看了明淑妃一眼,“娘娘,您以后一定要保重!” 王林说完就要抹脖子,明淑妃瞬间扑了上去,“不要!不要!” 王林接住明淑妃,他将她紧紧保住。 “娘娘,您是不是也在乎我?是不是也舍不得我死?”王林欣喜若狂的问。 明淑妃喝道:“别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今天的是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以后咱们就当从来都不认识。” 王林还要说什么,却是被明淑妃阻止了。 她一字一顿的说:“我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宫妃,我身后还有秦国公府,我若是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我死了没关系,却绝不愿连累我的家人,你明白吗?” 王林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和她之间隔着的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王林喃喃道:“娘娘……” 明淑妃离开王林的怀抱,冷声说道:“你若不想害死我,就离我远远的,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王林绝望的看着明淑妃,“娘娘,我做不到,我一闭上眼睛,脑子中全都是你的样子,我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您,我控制不住……” “别说了!你做不到?有什么做不到的?等我回去了,我会在深深地内宫,你连内宫都进不去,想再看我一次比登天还难,咱们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 明淑妃穿好衣服,转身要往外走,却被王林抱住了。 “既然,既然咱们以后再见面都难了,能不能……能不能让我拥有娘娘一次。”王林说。 明淑妃此时脑子乱的厉害,何况她从来没有男女之事,也不明白王林说的拥有一次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王林站起来,和明淑妃紧紧的贴在一起,在她耳边说道:“我要占有你。” 王林一边说着话,一边在明淑妃的腰肢上抚摸着。 明淑妃终于明白了王林的意思,她不由涨红了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将王林推开,“你混蛋!” 明淑妃抓起帽闱跑了,她嘴唇红肿,要是没有帽闱遮着,恐怕谁都能知道她被人蹂躏了。 明淑妃的小丫鬟除了脑袋有点疼之后,并没有什么大碍,她当时昏过去,只是懵了一下,不过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可小丫头醒过来之后,便不见了明淑妃的踪影,只能快跑回秦国公府搬救命。 明淑妃和王林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碰到秦国公府的人,是管家带着人亲自来接的。 “小姐,您没事吧?” 管家将明淑妃上下打量了一遍,除了外衫有些脏乱之外,看不出其他的问题。 明淑妃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那流氓被王侍卫给杀了,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你去查一查他是什么身份,他人就在繁华街一个死胡同内。” 管家眼中伸过厉色,敢动他们加娘娘,待知道是谁家的人,他们国公府一定要他们全家好看。 管家吩咐几个人去胡同人守着,自己则亲自护着明淑妃回家。 等明淑妃到了秦国公府,秦国公问道:“可有受伤?” 秦国公夫人就要去掀开明淑妃的帽闱,却是被她躲开了,“我脸上被打了一巴掌,母亲还是不要看了。” 明淑妃并没有被打,只是她嘴唇肿了,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到。 国公夫人心疼,“怎么会这样?咱们回房让母亲看看。” 明淑妃拗不过自己的母亲,只好被她拉着回了自己的闺房,当国公夫人掀开明淑妃的帽闱时,首先看到的是女儿红肿的嘴唇,她不由大惊失色。 “那流氓动了你?”国公夫人脸色都白了。 并不是流氓,而是王林动了她,不过那个混账和流氓没有什么区别。 明淑妃不愿意说是王林做的,便低头默认了母亲的话。 国公夫人看着女儿这样,差点站不住,“那王八蛋还碰你哪里了?你可有失身与他?” 明淑妃摇头,“并没有。” 国公夫人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要是你出了事,国公府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明淑妃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让知情的人都闭嘴,毕竟我出府游玩,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国公夫人瞪她,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 “还不是你自己非要出去?若老老实实的在府上呆着,会被臭男人沾了便宜吗?” “等我嘴唇好了,我也要回宫了,我毕竟是宫里的人,在府里老是住着,也不好。” 主要是她必须躲开王林,若是一直和王林牵扯不清,终究是害人害己。 国公夫人不再说话,女儿才回来几天,又要离开了,她自然舍不得。 明淑妃劝道:“母亲可以进宫去探望我啊,我毕竟是一品宫妃,就算日子不好过,也是有几天探宫时间的。” 说到一品宫妃,国公夫人道:“宫里来人了,你现在可不是明淑妃了,而是等同于贵妃的御淑妃了。” 听到自己升了封号,明淑妃一愣。 在她出进宫的时候,皇上曾经问过她,若是她想出宫,他可以准奏。 就在刚才她还想着,若是此时她提了这样的要求,皇上会答应吗? 尽管知道是妄想,她依然抱着一丝希望。 然而现在被封了御淑妃,她便知道再也没有可能了。 国公夫人见她脸上没有笑容,疑惑的问:“怎么升了封号,你没有半点喜色。” 御淑妃苦笑,“有什么可高兴的,不过是一个虚衔罢了。” …… 且说六娘接了圣旨便昏了过去,送完王喜回来的小段子和妙凝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 两人跑了过去,“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妙凝轻轻拍着六娘的脸颊,六娘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 “娘娘,奴才进来就看到您躺倒在软榻上,可吓死奴才了,您可有哪里不舒服?”小段子道。 六娘坐起来,想了想说:“刚才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走到软榻旁便失去了意识。” 妙凝说:“奴婢还是去找华神医给您看看吧!”妙凝说完便急急的向外面走去。 这一次六娘并没有拦着,这昏迷的毛病可要不得,她现在还怀着孕呢,若突然昏迷摔倒在地,那她的孩子就别想要了。 妙凝见到华神医的时候,并没有说贵妃有什么不妥,而是道:“娘娘接了圣旨,可能是太高兴了,肚子里的小皇子也跟着动的厉害,娘娘请神医过去安抚安抚呢!” 妙凝又笑着加了一句,“神医大人喜欢娘娘的冰碗,娘娘都给大人准备好了。” 华神医眼睛一亮,“走走走,现在就过去。” 妙凝却说:“我家娘娘不着急,其实就是想请神医大人去吃个便饭,您还是先给皇后娘娘调养身子吧!” 华神医挥手,“已经看完了,皇后没问题,咱们现在就走吧!” 妙凝看向沈皇后,沈皇后挥了挥手,“去吧!” 妙凝福了福身,又面面俱到的说:“皇后娘娘见谅,我家娘娘做了冰碗,本来想要给娘娘送来尝尝鲜,可华神医说娘娘身子弱,吃不了寒凉的东西,所以便没有送过来。” 华神医理直气壮且毫无羞愧的说:“那冰碗是用冰做的,皇后确实吃不得。” 沈皇后轻笑,“嗯,我知道。” 待华神医和妙凝走了,嬷嬷说:“华神医前两天不是说,娘娘若是苦夏,可以少量的吃点寒凉的东西吗?” “华神医喜欢美味的食物,那冰碗我也尝过,却是人间极品,华神医贪吃又怎么会愿意分给我?我又不是贪吃的人,且由着神医去吧!” 且说妙凝和华神医出了坤元宫,妙凝这才悄声的说:“华神医,奴才刚才没有说实话,是我家娘娘真的不舒服。” 华神医笑声一顿,“那快走吧!” 到了仪元殿,华神医给六娘把脉。 “孩子很健康,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一次六娘终于在华神医的脸上看出了其他的未尽之言,联想到自己的昏迷,六娘说:“孩子没有事,有事的是我对不对?” “还记得我问过的话吗?我问你只要孩子能好,你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做?” 六娘点了点头,为了孩子她当然什么都可以。 华神医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代价!你以后会比现在还要糟糕。” “给我解释清楚吧,我要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才能对以后做出安排。”六娘冷静的说。 六娘挥手让小段子和妙凝出去,“守在殿外,任何人不准靠近。” 小段子和妙凝退了出去,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睛中看到了不知所措。 “怎么办?”妙凝问。 小段子说:“反正我是跟定娘娘了,娘娘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妙凝咬唇,她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想的跟多,若娘娘出了事,小皇子出生谁来照看? 殿内,华神医解释道:“你腹内本来便有淤血寒毒,你怀孕的时候依然来月事,就是在排淤血寒毒。之后考虑到你的身体,给你闭了月事,因为你的身体守不住一直排毒。” “不过给你闭经的时候,你体内的余毒也差不多排完了。你的身体好了,孩子也跟着健康,孩子体内的余毒自然而然的排到了你的身体里面,而以你的身体状况,只能等到孩子生下来在调理。” 六娘想了一会儿,说:“也有可能,我的身体根本就撑不到调理的时候,对吗?” 华神医没有回答,反而说:“若是十个月生产,你和孩子应该都能保住,但孩子会一辈子会是个病儿。” 六娘没有立刻回答,“你让我想想,这件事华老头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就是皇上问也不能说。” 华神医哼哼,“我倒是想告诉他,可人家却不愿意听。” 六娘喊了妙凝进来,让她带着华神医去吃冰碗。现在天气热了,仪元殿又不缺冰,所以六娘将冰碗的制作方子给了小膳房,让他们做出来预备着,谁喜欢吃便自去取。 等殿内只剩下六娘一个人的时候,她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并不是她舍不得为孩子付出一切,而是自己要是真的挺不住了,只留下孩子一个人在宫中,他能不能在这染缸中活下来。 何况华老头也说了,她的孩子是可以健健康康的,那么就说明,她孩子也有机会继承皇位,因此他也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首先不能容忍他存在的,或许就是沈皇后。 没有了她的护持,她的孩子能安全长大吗? 她能将孩子托付给谁? 可若是十个月让孩子出生,两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她怎么忍心他病怏怏的过一辈子啊! 突然,六娘想到了什么,眼中蹦出了亮光。 ------题外话------ 每到一万五,咳咳,上架太兴奋了,昨晚没怎么睡好。 感谢亲们的支持,就因为有你们,客客的订阅总算没有扑街,希望亲们继续支持客客,么么哒! 最后,依然是求正版订阅,求鲜花钻石票票,么么哒! 最最后,将天发放奖励,有领到实体笔记本的,客客会在评论区置顶,到时候亲们记的加群私聊An之若兮,给管理员留地址,到时候会邮寄给亲们,有亲们实在不愿意暴露地址的,可以给客留言,客客给亲们转成币币打赏给亲们! 151 没有夸大 六娘想到什么,出殿去找华神医了,她进了旁边的偏殿,对妙凝说:“不用你在这里伺候了,下去吧!” 待妙凝离开,六娘对华神医问道:“华老头,你能看出我腹中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六娘知道虽然华神医很厉害,可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是男是女,在现在也只有B超才能检查出来。 华神医啃着手中的肌肉,摸了摸嘴,“真的想知道?” 六娘点了点。 “哎呀!这些东西老头子我都吃够了啊!”华神医瞄着六娘。 六娘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她却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满足他,反而质疑的道:“你真的能诊出来,这生男生女是一半一半的可能,反正也是我生下来才能真假,所以你不会骗我吧!” 被质疑了医术,华神医立刻跳起来反驳。 “老头子是那样的人吗?胡乱说出来骗你,那不是砸我神医的牌子吗?” 六娘顺着说:“那你告诉我,我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华神医顺着话,张口道:“当然是男娃了,老头子我早在他四五个月的时候就知道了,只不过你没有问,宫里人一口一个小皇子的,总之没有加错。” 六娘听完不知道该不该失望,她想着这孩子若是一个女孩,那就什么担心都没有了。 可终究还是不能随了她的心愿。 “你真的能确定是男孩?”六娘又一次问道。 “要不是男娃,老头子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华神医气呼呼的说。 六娘点了点头勉强相信了华神医的话。 此时华神医才反应了过来,他指着六娘的鼻子跳脚,“你激我,你这丫头怎么鬼心眼这么多?不给我做美食,再上两个冰碗吧!” “放心,少不了你的,我写个方子让小膳房给你做麻辣小龙虾,保证你吃的痛快。” 确定了是儿子,六娘再一次陷入了左右为难,她到底该怎么选择? 这眼看怀孕就要十个月了,她没有多少的时间考虑了。 御书房内,京兆尹王锡良苦着脸对皇上诉苦。 “皇上,要安抚鳏寡孤独的人,就要请户部拨款,可臣向户部提出了章程,户部直接驳回了。” 养这些人并不是养一时,而是养十多年,每年都是大笔的银子,户部当然不愿意了。 何况京城要是开了先河,地方上是不是也要实施?都是轩辕的子民,总不能差别对待吧! 然而真的让朝廷来养,户部的钱也不用做其他事了,全都给了这些人恐怕都还不够呢! 弘武帝冷冰冰的盯着王锡良,王锡良的脑袋都要垂到地面了,磕磕巴巴的说:“皇上赎罪,臣实在没有办法。” 良久之后,弘武帝才说:“滚吧!” 王锡良屁滚尿流的滚了。 “王喜,给皇后说一声,朕想建一个敬人院,就是养那些失去亲人,没有能力挣钱养活自己的人。女人心细,后宫的妃嫔整天也没有事做,不如想想办法。主要是既能替朝廷省钱,又要能养活得起那些人。” 前世,京城在几个月之后也爆发过一场瘟疫,那时候也有一批这样的人,她便建了敬人院,将敬人院打理的井井有条。 她安排的好,他便没有多管,敬人院的吃穿用度并没有用朝廷的钱,至于哪里来的钱,他并没有关心。 将敬人院的事情交给后宫,也是让她拿个章程出来。 弘武帝想到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六娘。 也是他只要一想起,便极力的转移注意力的人! 沈皇后接了旨之后,对嬷嬷说:“既然皇上要让后宫上下都参与,你去给各宫娘娘说一声。” 沈皇后又对另一个嬷嬷道:“去秦国公府看看御淑妃的病是否痊愈了,若已经没大碍了,便让她回宫吧,皇上下的旨意,她是一品御淑妃,缺席了不好。” 得了皇后娘娘的话,嬷嬷在秦国公府见到御淑妃,将话说了一遍。 御淑妃点头,“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请皇后娘娘放心,现在已经将近晚上了,请你给皇后娘娘告罪,我再耽搁一晚上和父母道别,明天一早回宫。” “娘娘不用着急,皇后娘娘也说若御淑妃要回宫,明天再回就好。” 送走了嬷嬷,秦国公夫妇和御淑妃都沉默了下来。 国公夫人抹泪,“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御淑妃忍住不舍,反过来安慰母亲,“终归要回去的,现在成了御淑妃了,母亲随时可以进宫了,哪怕在宫里住下都没有问题。” 御淑妃安慰着母亲,眼睛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王林。 他笔直的站在那,仿佛没有听到嬷嬷的话,然而他的手却暴露了他心中的想法。 原本送送握在刀柄上的大手,现在却紧紧地用力,手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国公夫人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心不在焉,说道:“这能一样吗?皇宫那里是什么地方,是虽然说话的地方吗?哪里赶得上家里舒服?” 秦国公打断国公夫人的抱怨,“好了,别说这些废话了,她回宫咱们根本拦不住,你去厨房看看,做多点她想吃的吧!” 国公夫人抹掉眼泪,“晚饭由我来做。” 国公夫人走了,屋内只剩下秦国公和御淑妃两个主子。 秦国公对下人挥手,“都下去吧!” 秦国公挥退了下人,御淑妃猜到父亲有话对她说,也猜到这些话父亲不愿意让母亲听到。 御淑妃问:“父亲想说什么,便直说吧!” “尊皇贵妃谢氏失宠了,你知道吗?”秦国公问。 “略有耳闻。” 秦国公严肃的说:“不要与她做对,哪怕她失宠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复宠,哪怕她失宠了,也能让咱们死无葬身之地。” 御淑妃问道:“父亲,她到底是怎么威胁您的,您怎么就这么怕她?” 秦国公也不隐瞒,将六娘曾经来国公府,轻轻松松几句话,便让他全家上下一只脚埋进了鬼门关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十几岁的娘娘,轻而易举就能让他们似无葬身之地。 按理说一个没有经历过事情的姑娘,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总会出现摇摆不定。 可谢六娘没有,她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对秦国公府斩草除根,只因为他女儿逼的她无路可走了。 秦国公说:“她的心性强大绝不输于父亲,而你却恰好少了这一点,你不是她的对手。” 御淑妃点头,“我知道。所以父亲放心,我不会再与她多对了,也不会去争宠,只在后宫中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 御淑妃与秦国公谈完了,便说自己要去花园逛逛,没有带丫鬟独自去了。 王林远远的跟着,他知道等御淑妃回了宫,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总是让他产生妄想,想将他搂在怀中好好的呵护。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御淑妃的身后,他悄悄的伸出手,在快要碰到她的时候,又痛苦的缩回去了。 御淑妃似乎在亭子里站够了,正要走的时候,后面突然伸出来一双孔武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 御淑妃下了一大跳,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胆大妄为的是谁。 御淑妃挣扎,低喝道:“你放开我!” 王林声音带着暗哑,似是恳求,“娘娘,让我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我不做别的。” 御淑妃停止了挣扎,由着王林抱着她。 一刻钟之后,王林慢慢地松开了手,什么都没有说便走了。 第二天御淑妃回宫,王林一直护送她到了内宫宫门口,再往前王林便没有了资格踏足了。 王林跪地恭恭敬敬的说:“恭送御淑妃娘娘!” 御淑妃脚步一顿,之后便乘着步辇进了内宫。 王林看着御淑妃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为止。 御林军统领找到王林的时候,便看到王林跪在地上,看着内宫出神,御林军统领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王林站起来摇头,“没什么。统领找属下有事?” “你小子有福,升职成协领了。不过这也是你拿命换来的,多少御林军的兄弟进了疫区,最终却没能回来。” 王林听言很是惊讶,之后眼睛中蹦出了惊喜。 协领的品级只在统领之下,而王林高兴的不是因为他升职了,而是因为成为了协领之后,有权力进内宫行走。 那是不是代表,他还能看到他想见的人? 且说御淑妃回宫之后,沈皇后便将所有宫妃召集在坤元宫,讨论敬人院怎么设章程。 沈皇后道:“皇上说了,要能为朝廷省钱,又能安置好那些鳏寡孤独的人。大家有什么提议,可以提出来,若是可行的话便写进章程中去。” 御淑妃淡淡的道:“皇后娘娘可以组织一次捐款,宫中的姐妹和外命妇一起捐银钱,应该能筹到一笔纹银。” 还有人提议,“也可以找活计做,比如有手艺的可以安排给他们活计。” 沈皇后听言摇头否定了,“不成,敬人院的人,不是老人就是孩子,都是没有劳动力的人,指望他们养活自己,那就不必办敬人院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想办法,六娘也不痛不痒的提了一个小意见,她心中还想着孩子的事,对敬人院的章程,并没有过多的参与。 当沈皇后将众人想的章程递给弘武帝看的时候,弘武帝扫一眼便知道这章程漏洞百出,谢六娘并没有怎么出力。 “朕让大臣拿着章程推敲推敲,若是能用便采纳!” 弘武帝又道:“众爱妃都辛苦了,王喜赏!” 各宫都有赏赐,仪元殿的赏赐又是王喜亲自送去的。 这些天皇上依然对仪元殿的贵妃娘娘不闻不问,可王喜却不敢怠慢六娘,依旧时刻留意仪元殿的动向。 这些天华神医出入仪元殿很是频繁,据小太监报上来的消息是,华神医喜欢贵妃娘娘做的膳食,所以才频繁的出入仪元殿。 他也见过华神医几次,神医脸上并没有带出什么不对的神色,王喜放心的同时,总还有些不踏实。 所以皇上要赏赐各宫,王喜又亲自给送来了仪元殿。 王喜念完了赏赐时候,笑眯眯的对六娘问道:“娘娘近来可好?小皇子如何,可还闹娘娘?” 王喜将六娘上下打量了一边,见贵妃娘娘脸色很好,精神也足,确实不像生病的样子。 然而王喜却是不知道。 六娘就是怕众人看出她身体不好,所以便让华神医给她开了养神的药,这要吃下去看着人精神好了许多,但是内里不会有任何改变。 六娘客气的说:“劳烦公公挂心了,我很好,小皇子也很好。” 王喜死皮赖脸的在仪元殿坐了两刻钟的时间,见贵妃娘娘自始至终都精神饱满,并不是想打精神应付他,他才彻底的放心了。 看来娘娘真的没事,华神医出入仪元殿,确实只是为了吃。 这次小段子出门去送王喜,妙凝在殿内陪着六娘。 别看六娘精神很好,可这些都是表面看起来的,实际上她能好好的说昏就能昏过去。 所以六娘身边绝不能断人。 妙凝疑惑,“娘娘,您为什么要瞒着所有的人?” “因为一旦说出去,我便很危险。若是有人对我下手害我,完全可以推到我怀孕难产上,所以我非但不能有病,看起来还要好好的才行。” 六娘这些天一直没有想到可依托之人,逼着她不得不决定选择十月生产。 一个健康的孩子却没有能力长大,和一个病病弱弱的孩子却由他护持着,她只能选择后者。 且说王喜回到御书房,回话道:“皇上,各宫的赏赐已经发放下去了,奴才送去的贵妃那里,贵妃收到赏赐很高兴。想来是华神医找回来的药材起了作用,贵妃娘娘这两天的脸色也健康多了,小皇子也很好。” 王喜说完也没指望皇上问什么。 这些天他说起小皇子的健康问题是,也顺带上会捎带上贵妃娘娘。 不过怕皇上厌烦,他也只敢不经意的提一两句。 可是今天却不同,皇上却突然说道:“朕要见她,去宣她过来。” 王喜一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所以依然站在皇上的身后没有动。 弘武帝终于从奏章中抬起了头,他偏头看王喜,皱眉道:“没听见?” “啊?”王喜这才反应了过来,“奴才这就去。” 王喜出了御书房,还有点不敢置信,难道皇上打算与贵妃娘娘和好了? 想到这里王喜精神一振,这些天皇上看起来很正常,政务都做的有条不紊,没出半点错。 一开始王喜没有反应过来,近两天才意识到皇上不是很正常,是根本就没有正常的地方。 因为皇上除了专注于政务之外,竟是没有了一点私人时间。 以前皇上会去仪元殿看看贵妃娘娘,或者去皇后娘娘那里坐坐。 然而现在,仪元殿不去了,坤元宫就算是去了,皇上也是坐在沈皇后身边很少说话,品一杯茶便接着回御书房处理政务。 似乎皇上去皇后娘娘那里,只是去完成一项任务一般。 而皇上的转变,都是从他与贵妃娘娘决裂开始的,若两人能够复合,兴许皇上也能恢复正常呢! 王喜喜滋滋的去了仪元殿,在仪元殿内见到小段子的时候,高兴地说:“娘娘可在殿内,皇上召见贵妃娘娘呢。” 小段子笑着回道:“看公公这么高兴,皇上召见我家娘娘肯定是好事,不过公公来的不凑巧,我家娘娘正在寝殿睡觉养神呢,我这就给妙凝说一声,让她喊醒娘娘。” 小段子说的轻松,可事实却很沉重,因为就在刚才娘娘又莫名其妙的昏过去了。 他心里虽然担心娘娘,却不敢守在寝殿,他是仪元殿的大太监,妙凝是仪元殿的大宫女,两人都守在寝殿内,很容易便让人联想到娘娘出事了。 所以小段子便在主殿守着,没想到王喜又去而复返。 小段子正想让小太监给王喜上茶,他去寝殿找娘娘,没想到王喜却说:“我陪着你去吧,还就没侍候娘娘了,也让我尽尽孝心。” 这不晌不午的,娘娘怎么就去睡觉了? 于是王喜提出跟着去侍候,不怪他多想,这要是贵妃娘娘的事情,他已经习惯了往多里想。 小段子一副为王喜好的模样,劝道:“您是侍候皇上的红人,要是以前我家娘娘受宠的时候,您侍候自然没有问题,可现在您这样,我怕我家娘娘会连累您让皇上多想。” 按理说,皇上不喜欢谁了,他底下的人都该远着贵妃娘娘才对,可偏偏这王公公是个异数,非但不避嫌,还喜欢亲自往仪元殿跑。 王喜状似不经意的说:“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敢保证,只要贵妃娘娘肯向皇上低头认错,皇上百分之百能原谅娘娘。可惜娘娘就是太倔了,非要等着皇上低头,皇上是九五之尊,这不是抹不开面子嘛!” 王喜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皇上和六娘之间的事情,就是夫妻之间在闹别扭一般。 小段子其实也不知道皇上和娘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却不会去搀和进两人之间,只对着王喜呵呵的笑了两声。 他的主子只有贵妃娘娘,娘娘说和皇上决裂了,那他就当是真的,他只做好一个奴才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王喜看小段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怎么想的。 谁不想只做分内的事,可王喜却不能不管皇上啊!皇上现在很不正常,又是生杀允夺仅在手中的主,他要是不高兴了,那全天下只能陪着他不高兴。 没见朝中大臣都已经吃不消了,纷纷在他面前哭诉,打听皇上到底这是怎么了? 王喜非要跟着去,小段子再拦着肯定会让他起疑,只能让他跟着了。 小段子胆战心惊的向寝殿走,生怕娘娘昏迷被王喜发现了。 到寝殿门外的时候,小段子在外面小声问:“妙凝,娘娘醒了吗?王公公传话,皇上宣见娘娘。” 妙凝从里面见门打开,便看到了在小段子旁边的王喜,她镇定的说:“王公公稍等片刻,我将娘娘喊醒,给娘娘梳妆打扮。” 王喜抬脚便走进了寝殿,“我来喊娘娘吧!这孕妇在睡觉的时候,咱们喊的时候可要小心,万不能惊着了。” 小段子和妙凝跟在王喜身边都变了脸色,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拦住王喜? 平白无故的拦人,精明的王喜肯定会起疑,但若是他站在床前一直叫不醒娘娘,同样会起疑的。 妙凝要上前拦,却是被小段子拉住了,他对着妙凝摇了摇头。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娘娘一叫就醒了。若此时拦了王喜,就是不打自招了。 王喜走到床前,轻声的喊道:“娘娘,娘娘?” 他声音不高,喊了好几声六娘都没有反应,小段子和妙凝暗暗着急却是没有上前。 直到王喜喊到第十声,小段子和妙凝眼看就装不下去的时候,床帐内的六娘开口了,“你说话跟蚊子哼哼似的,我能听见得多亏了我是浅眠。” 小段子和妙凝暗中齐齐送了一口气。 王喜撩开床帐,边动作边说:“这不是奴才怕吓到娘娘嘛,请娘娘见谅。不过这不晌不午的,娘娘怎么就歇下了。” “月份大了,晚上起夜的次数就多了,影响了睡眠,白天自然要补觉了。” 六娘扶着王喜的手坐了起来,“王公公怎么又来了?” “是皇上宣见娘娘,奴才是来传话的。” 六娘说:“以后传话这种小事就让你手底下的小太监来吧,这一个大总管老往我这边跑,你不避嫌,我怕让皇上给我按上一个窥探政务的罪名。” 皇上若是讨厌谁了,想弄死谁真的太容易不过了。 就像六娘说的,王喜往她这里跑一趟,只要他在所有人面前诬陷她打听朝政,并且想要左右朝政,皇上就能顺势要了她的命。 自然她现在腹中还有孩子,皇上自然不会这样做,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愿意让弘武帝身边的人,整天在她面前晃。 王喜点头哈腰的道:“奴才知道了,以后会避嫌的。” 王喜也佩服自己的疑神疑鬼,娘娘看起来好好的,他总是怀疑娘娘生病了,搞的好像他盼着娘娘生病是的。 六娘收拾好之后,便随着王喜去了御书房。 六娘进了御书房,低头正打算给皇上行礼,却听上头皇上淡淡的道:“免了,朕叫你来,是因为敬人院的事,这敬人院就是你前世的手笔,朕希望你写一个详细的章程出来。” “当然了,条件好商量,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向朕提。” 弘武帝一副谈交易的口吻,反而让六娘放开了手脚。 “回皇上,臣妾可以提供一份详细的章程,不过臣妾想给自己的孩子讨一个封告,您也知道我的孩子是不足之症,臣妾只希望他有一份应由的体面。” 决定十月生产,她虽然能护持这孩子,但她已经失宠了,想要给儿子讨一个像样的爵位,她只能和弘武帝做交易。 弘武帝没有答应下来,反而问道:“你一开始没有拿出章程,就等着与朕谈条件?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在你的心里还不如孩子的一个爵位?” 六娘淡淡的说:“皇上误会了,臣妾虽然梦到了一些前世的事情,但那毕竟是你与谢六娘生活了几十年的前世,臣妾要真的所有的都清楚了,除非臣妾在床上睡上十几年,才能将你与她的事情全部梦到。” 她确实知道了前世的事情,不过那也只是一个大概而已。 这敬人院的事情,六娘没有联想起前世,此事被弘武帝这么一说,才依稀有些影子。 不过弘武帝信不信就不是她关心的了,反正她在他心中,也不过是贪图权力的女人罢了。 弘武帝并没有再质疑六娘。 “朕答应你,若你生下皇子,便封为闲散亲王,封地也是富足之地。若是公主,便是一品公主爵位,封地照样不会差。” 六娘听言却是摇头,“不用富足的地方,过得去就行,一个病弱皇子,富足的地方也护不住。” 与弘武帝谈好条件,六娘回去便做了一份章程让小段子送去了御书房。 当天六娘见到华神医的时候,便对他说她决定十月生产了。 “怎么又改了主意?”华神医问。 六娘有些难受的说:“赔上我的性命,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我自然也是愿意的,可若是他没有人护持被别人害死了怎么办?除了我这宫中再没有人会关心他了。” “不是还有皇帝这个亲爹的吗?” “皇上会有很多孩子,他不会重视我的孩子,何况后宫手段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他护不住的。” 华神医听了六娘的话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这丫头的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天天想这么多,你不累吗?” 六娘苦笑,不是她想的多,而是事实就是这样,在后宫中她遇到的危险还不够多吗? 就说摔下假山那一次,若不是皇上接住了她,她和孩子便当场死亡了。 还有给她五石散那一次,得亏那时候好感系统还能用,也亏她有好感系统,要不然换另一个被害,早就成了瘾君子。 再就是护国寺后山摔下断崖,似乎哪一次都是命悬一线,现在想来她能平安的熬过来,都是她命好啊! 华神医也没有指望六娘回答,说道:“既然你决定十月生产,那老头子便将孩子体内的毒素,尽量的排到你体内,你是大人能熬得住,小孩子带着太多的余毒出来,容易熬不住。” 六娘点了点头,“你尽管做,要是能将孩子体内的余毒,都排到我体内那就更好了。” “都排出来时间不够,能排多少是多少吧!” 因为体内积存了不少的余毒,六娘的身体越来越差,当她就算用华老头遮掩的药都能看出憔悴的时候,六娘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哪怕是十月生产,她也是在拿命再拼,只要她稍微松懈,或许就挺不过来了。 大夏天的,她非但感觉不到热,甚至还觉的骨子里透着一阵阵的寒凉。 就算坐在大太阳底下,别人站一会儿就频频的出汗,只有她感觉刚刚好。 六娘正在晒太阳的时候,小段子来对她说:“娘娘,在废宫的马婕妤生了,马婕妤想要见您一面。” 六娘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马婕妤是谁,正是那个怀了情郎的孩子,却诬陷给安王,暗指她怀的也是安王孩子的马婕妤。 “娘娘,您要见吗?”小段子又说了一遍。 六娘点了点头,“走,去废宫见一见吧!她倒要看看,马婕妤是对她歇斯底里的怒骂,还是其他的。” 六娘做步辇到了废宫,一进去便闻到了血腥味,小段子道:“马婕妤生产大出血,已经不行了。” 六娘见到马婕妤的时候,就看到她怀中皱皱巴巴还带着血的婴儿。 那婴儿连哭声都那么少,马婕妤往孩子嘴里塞奶头,似乎想让孩子喝一口母乳,不知道是马婕妤没有母乳,还是孩子没有力气吸奶,总之孩子并没有喝到。 马婕妤看到六娘进来,诚心诚意的说:“娘娘,谢谢您!谢谢您让我生下孩子,能让我见他一面,也谢谢您能让他出来见一见这人世。” 她知道害的孩子恐怕是活不下来的,没有人愿意养他,而他瘦瘦弱弱的,一看就是先天有不足的孩子。 马婕妤见六娘走到了床前,不由将孩子往怀里拢了拢。 “这孩子长的丑,娘娘别看了,会吓到您。”马婕妤又说:“您是心善的人,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得您的施舍,可我没有可求之人。求娘娘帮帮忙,我和孩子都死了,能不能把我们埋在一起?” 六娘没有答应,她盯着马婕妤怀中的孩子看的认真。 这就是刚出生的孩子吗?因为马婕妤营养跟不上,看着就是活不了的。 那她的孩子呢?虽然不会营养跟不上,但却先天带着胎毒,或许生下来还不如马婕妤的孩子呢。 她唯一的孩子,怎么能是这个样子? 马婕妤见六娘迟迟不说话,哭求道:“娘娘,是我欠您良多,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与您,求您再帮我一次吧!” 六娘却是突然道:“我可以让你的孩子活下去,你还要他跟你一起去死吗?” 马婕妤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娘娘,若是真如此,我愿生生世世报答您的恩情。” 马婕妤临死的时候,都在说着感激的话,最后她看着怀中的孩子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六娘叫小段子将孩子抱起来带走,“将这孩子交给王喜,就说这孩子先天不足,没有几天的日子,让他送出宫别加害他。” 小段子去了,六娘扶着妙凝的手往回走,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碰巧看到了沈皇后。 六娘下轿给沈皇后行礼,沈皇后说:“来凉亭坐坐吧!” 六娘没有拒绝,两人坐下之后,沈皇后将一碟茶点推到六娘面前,“这是御厨新制出来的口味,你尝尝吧!” 沈皇后收手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六娘的指尖,她一顿抓住了六娘的手,“怎么会这样?” 明明现在是大夏天,可六娘的手却没有一点热乎气。 六娘说:“我生孩子就是拿命在搏,尽管如此生下来的还是病儿。只求皇后娘娘,看到往日的情分,以及你是用我给的救命机会活下来的份上,若我有什么不测,照看我的孩子一二吧!” 沈皇后说:“真的有那么凶险吗?华神医不是一直守在你身边吗?他肯定是有办法的吧!” “华神医说能保住我们母子的命,但是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没有信心能活下来。能活下来自然是好,一旦出了差错,请皇后娘娘给这孩子一条活路。” 沈皇后点了点头。 “六娘,你放心,只要我在后宫,便不会让他有事。我毕竟欠你一条人命,不能还在你身上,还在你孩子身上也好。” “那我就谢谢皇后娘娘了。” 六娘看了看沈皇后头顶的好感值,竟然不正常的达到了一百。 若是按她总结的说法就是,沈皇后爱她爱的死去活来,愿意为她生为她死。 可这怎么可能? “其实……” “其实……” 两人竟然同时开头说了话,沈皇后笑着示意六娘先说。 六娘道:“其实在我们情同姐妹的时候,是我在后宫最轻松的日子,那些时日多谢娘娘对我的照看。” 沈皇后摇了摇头,“你是这样的感觉,我何尝又不是呢,我是真的把你当姐妹看待的,可惜后宫不允许。” 在后宫亲姐妹还反目成仇呢,更别说沈皇后和六娘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 她们有了利益冲突,就算她们想要做姐妹,也知道彼此都不会放心彼此,强行做姐妹,反而会让她们更累。 两人说着话聊着天,也并没有挑什么沉重的话题,就是闲聊着玩儿,却让两人感觉难得的轻松。 沈皇后看了看天色,对六娘道:“咱们还是回吧!你身子不好,坐这么长时间恐怕要撑不住了。” 六娘没有拒绝,站起来说:“娘娘先行,臣妾恭送您离开。” 沈皇后看着六娘叹了一口气,“你多多保重,孩子还是自己照顾着放心,不管托付给多亲近的人,也肯定赶不上他的亲娘照看的好。” 六娘点了点头,“臣妾知道。” 六娘目送着沈皇后离开,她也要上步辇离开的时候,却见王喜从假山处拐了出来。 六娘问:“王公公怎么在这儿?” 王喜恭敬的回道:“娘娘,皇上要见您?奴才陪皇上来御花园养神,就与娘娘所在的凉亭,隔了一道假山。” 那岂不是她与沈皇后说的话,皇上都听到了? 六娘走过假山,果然见假山旁有石桌石椅,而石桌上摆着茶点,看那茶点只剩下了一半,显然皇上要比沈皇后早过来。 两人隔着一道假山,恐怕是皇上知道沈皇后的存在,而沈皇后却不知道皇上就在隔着一道假山的对面。 六娘给弘武帝请了安,便等着他开口说话。 弘武帝沉默了良久,才道:“谢六娘,若是你在产子后活下来了,朕放你自由,你离宫吧!” 六娘猛然的抬起了头。 弘武帝说:“朕不想见你,可朕都躲到这里来了,还能碰到你,你还是离宫吧!” 弘武帝喝了一口酒,又道:“朕想忘了你,你若是再朕面前一直晃来晃去的,朕非但忘不了你,还可能等你生产之后,将你锁在床上,让你在床上一直服侍朕,哪里也去不了。” 弘武帝对上六娘的眼睛,他眼中有挣扎有痛苦,清清楚楚的传递给了六娘。 “朕说的是真的,没有半点夸大!” 六娘看着弘武帝的样子,漠然心痛了起来。 ------题外话------ 抽奖结果:活的实体古风笔记本的有,碎之微,啊勒勒,似花還似非花,爱吃肉的小考拉, cheriely,加群加群,联系管理员。 求订阅,求鲜花钻石票票,么么哒! 152 可会爱朕? 六娘虽然不怎么相信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不能理解,要不然她演的那些戏,就成了子虚乌有的了。 她拍过很多凄美的爱情剧,正因为拍过,她也知道故事源于生活。她相信现代的一夫一妻的体制下,容易产生那样强烈的感情,但是古代这种一夫多妻下,她就不敢苟同了。 就像原身谢六娘的父母,谢夫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村姑,听说两人成亲的时候,谢御史也真心的喜爱过谢夫人,可后来还是敌不过男人的诱惑,纳了不少的小妾。 谢六娘虽然是谢府的嫡女,可她上面还有五个庶出的姐姐。 在这样男人可以娶很多女人的古代,让六娘去相信爱情,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今天她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弘武帝的痛苦,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眼神挣扎的让她离开。 他明明手握权柄,明明他想怎么对自己,别人都不敢说一个不字,可是他在自己面前,却是用请求的语气。 这让六娘心中漠然一痛! 六娘问道:“皇上真的愿意放我离开?” 弘武帝惨笑,“难道还要朕给你写一道圣旨,你才肯相信?” 弘武帝似乎用玉盏喝的不过瘾,直接将酒壶拿起来往嘴里灌,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一般。 六娘看着弘武帝,这样强烈的感情,她竟然体会不到,这是不是她做人的失败? 六娘心中生中一种好奇,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觉,她竟然有一种想要尝试一下的冲动! 弘武帝见六娘不说话,对远处的王喜喊道:“王喜过来!” “皇上不用下圣旨,臣妾相信。”六娘对王喜摆摆手,让他不用过来。 “臣妾愿意离开。”六娘说着,并没有看到弘武帝执酒壶的手一顿。 六娘接着说:“可皇上能让臣妾将孩子也带走吗?” 弘武帝抬头,“这也是朕的孩子,他还是朕的第一个皇子,你觉的有可能吗?” “难不成皇上还要臣妾自己离开,将孩子独自留在宫中不成?” 六娘语气中带着惊讶,她的惊讶并不是装出来的,毕竟她真的以为皇上是彻底放过她母子的。 弘武帝道:“皇子不能流落在外,朕可以允许你离开之后,想要回来看孩子随时都可以。” 六娘深吸了一口气,说:“皇上,你以后还会有其他的皇子,何必非要留下我的孩子,说什么皇子不能流落在外,历朝历代风流多情的皇帝多了去了,处处留种又不是没有出现过。” 两人僵持不下,谁也劝服不了谁,只好沉默了下来。 许久之后,弘武帝道:“你带他离宫,你要以什么样的借口?难道要让他彻底放弃皇子的身份?你这样做对他公平吗?” “可以用调养的理由让他跟着我在离开,若是他长大了想要继承属于他的一切,我不会拦着他。” “为了防止混淆皇室血脉,但凡出宫的皇子公主,都是自动放弃自己的身份。” 说白了就是皇家子嗣只能在后宫生活。 六娘也直接道:“臣妾不想离开自己的孩子,既然这样皇上便不要强人所难了。” 弘武帝的痛苦她轻微的感受到了,但与其让她和孩子分开自己痛苦,还不如让弘武帝痛苦去吧! 两人不欢而散,谁也没有说服谁! 待六娘走了,王喜走到了弘武帝的面前,他刚才听到皇上说让贵妃娘娘离开,便知道下面的话不是自己一个奴才能听的,所以便带着下人走到了远处。 王喜看着皇上颓废的样子,轻轻地叹道:“皇上,您如何不知道告诉贵妃娘娘。” 皇上愿意让贵妃娘娘离宫,分明是知道贵妃娘娘一直想要离开皇宫。 现在贵妃娘娘生产危险,皇上说出这样的条件,不过是让贵妃娘娘更有生产活下来的毅力。 弘武帝嗤笑了一声,“皇子需要亲生母亲,朕这样做只是为了孩子,有什么可说的?” “要不然您想让贵妃娘娘离宫,等贵妃娘娘生了孩子,再将孩子强行带回宫不久成了?” 弘武帝看着王喜问,“你能保证到时候能找到她跟孩子?” 这个女人,真要算计一件事情的时候,哪怕他是帝王,哪怕他到时候挖地三尺,也不见得能找到她一根头发。 六娘回了仪元殿,正好华神医在等她回来,六娘挥手让宫人退下,让妙凝守在殿外。 “我想等十二月生产。”六娘改了主意。 华神医纳闷,“为什么又变卦了?” “宫中有一个妃嫔生了孩子,那孩子一看就不是长寿的,我不想我的孩子也这样,不如就十二月生产吧!华老头,你老是告诉我,若是那时候生产,我活下来的可能有多大?” 华神医沉吟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二。 华神医叹了一口气,“本来老头子我也有四成把握的,奈何你身子太差,又多思多虑没有好好调养,两成已经是加上我在你身边的缘故了。” 多思多虑?她要是不多思不多虑,坟头草都长到腰间了! “也就是说,我还有两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对吗?”六娘轻轻地问到。 “若你选择十二月生产,确实可以这样说。” 华神医见惯了生死,所以他和一个小姑娘谈论人家的生死,他不觉的有什么。 但是他却没有意识到,六娘表现的太不正常了,但凡一个人知道自己时间不长了,都做不到镇定自若,可六娘却是做到了。 六娘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选择十二月生产,难道就不担心你的孩子没人照顾了?”华神医问道。 “所以要趁着这两个月的时间,好好的安排一下!” 有一次要面临死亡,六娘真的不怕吗? 不是! 只是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已经没有时间去惧怕死亡了! 华神医走后,小段子不久便回来了。 小段子送马婕妤的孩子给王喜,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王喜。 六娘知道孩子送出去了,又对小段子说:“抽空去问问王喜,他将孩子送去了哪里?毕竟答应了马婕妤,要让孩子好好的活着。” 且说沈皇后回到坤元宫之后,想着六娘说的话,喃喃的道:“是时候给皇上安排侍寝了。” 要安排侍寝,先要知道皇宫中还剩下多少的人。 当沈皇后从嬷嬷手中接过后宫所有妃嫔名单的时候,不由叹了一口气,“恐怕本宫是历朝历代所有皇后之中,最轻松的皇后了。” 后宫之中,现在竟然就剩下十五个妃嫔了。 嬷嬷笑道:“那不是很好吗?等皇后娘娘的身体好了,肯定能宠冠六宫!” 因为京城爆发瘟疫,皇上又以待百姓受过的名义下了罪己诏,本来举行的选秀也中途夭折了。 三年之内,不再进行选秀,让各地方适龄女子自个婚嫁,提前到京城的也被皇上送了回去。 沈皇后并没有理会嬷嬷恭维的话,她道:“随我去御淑宫走一趟!” 沈皇后有病在身不能侍寝,六娘怀孕在身不能侍寝,两个妃位高的都不行,那只能从御淑妃开始了。 沈皇后到了御淑宫,也没有拐弯抹角,将侍寝的事情说了一遍。 御淑妃嘴角挂上了讽刺的微笑,“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是为皇家子嗣着想,可您这一片好心,皇上会接受吗?” “皇上没有理由不接受。” 御淑妃道:“那皇后娘娘先和皇上商量商量吧,若是皇上愿意召寝,臣妾自然是没有二话。” 沈皇后看御淑妃这不咸不淡的态度,皱眉:“你不愿意?” 御淑妃奇道:“臣妾为什么要愿意?皇上不喜欢臣妾,臣妾却要与他行房,臣妾怎么想也不觉得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御淑妃,你将感情看的太重了。” 御淑妃答道:“看中感情的又岂止臣妾一人,皇上不也是如此吗?哦,贵妃娘娘倒是将感情看的淡,可臣妾没有那么好的命,能得到皇上的感情。至于像皇后娘娘这样大公无私,臣妾同样做不到。” 沈皇后无言以对! 皇上要召寝的消息传开,让后宫的妃嫔都兴奋了起来,就连宫中的宫人也受到了影响,走到哪里都要讨论一两句。 “哎,你听说了吗?第一个侍寝的娘娘是御淑妃娘娘,听说御淑妃娘娘天天在御淑宫等着皇上召寝呢!”粉衣宫女说到。 另一个蓝衣宫女也说:“御淑妃第一个被召寝,这有什么奇怪的吗?皇后娘娘的心悸之症还没有好,贵妃娘娘又怀着孕,后宫之中就属御淑妃品级最高,当然是她第一个被召寝了。” 粉衣宫女点头,被她这么一说确实没有惊奇的了,她道:“宫中的娘娘,总算熬出头了。” 两个宫女说话,并不知道她们的对话,被巡视内宫恰好经过的王林听见了。 王林值班离宫,竟是没有先回府,而是去了酒楼喝的酩酊大醉。 “为什么以那么愿意?难道你对我的感情都是我的错觉吗?”王林痛苦的喃喃自语,“我不信,我不信!” 一个女人愿意被另一个男人亲吻拥抱,若是没有感情,她绝不会同意。 当第二天王林酒醒了之后,竟然生出一个想法,他要见御淑妃。 王林在宫中当御林军也有几年了,自然也认识不少的宫人,他写了一张纸条,七拐八拐的竟然传到了御淑妃的手中。 明天后宫竹林相见,不见不散! 御淑妃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自然猜到了是王林传来的,可她竟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的胆大妄为,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他们两个人都完了。 御淑妃烦躁的皱了皱眉头,她不该给王林希望的,当初他亲吻她的时候,就该狠狠地惩治他,不该轻拿轻放让他越来越放肆。 是该狠下心来的时候了! 御淑妃对身边的宫女道:“明天请宫中所有的姐妹来御淑宫坐一坐,就说商量一下妃嫔侍寝的顺序。坤元宫和仪元殿就不用通知了,两位娘娘不在侍寝之列。” 封了御淑妃之后,后宫的掌管之权又到了她的手中,而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去见王林,自然要拽住后宫妃嫔所有人的视线。 御淑妃身边的宫人去各宫传了话,果然众妃嫔都很兴奋,次日一早便纷纷的集中在御淑宫。 御淑妃见众妃嫔的时候,面容有些憔悴,“各位妹妹安好?昨天姐姐却是没有睡好,这侍寝的顺序,各位妹妹先自行商量商量,容姐姐去内殿补个觉如何?” 众妃嫔见御淑妃面容憔悴,还以为她不愿意分给其他人侍寝的机会,但却不能阻止才睡不好觉的。 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人都不敢得罪御淑妃,只好乖巧的表示,御淑妃您尽管去睡觉,我们愿意等您。 御淑妃又说了几句客气的话便离开了。 而众妃嫔以为的御淑妃去睡觉了,其实并不是,而是她低调的出了御淑宫,到竹林去见王林了。 御淑妃在竹林见到王林之后,便冷冰冰的说:“你以后别再找本宫了,本宫不想在与你有任何关系,皇上愿意召寝,我的机会来了,若是你毁了我的前途,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在御淑妃的口中,王林缠着她,不过是想要在她这里得到好处而已。 王林不敢置信的看着御淑妃,为什么短短几天不见,她就变了? “我没有要毁你的前途,我只是想要见见你。”王林急急的解释。 御淑妃的语气更加冷了,“你这还不算你害我?你给御淑宫传纸条,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我就要死无葬身之地,这还不算是你的别有用心?” 王林后退两步看着御淑妃,脸上全是绝望。 而就在这时,王林竟然看到御淑妃身后不远处,一个太监正低头找着什么,好巧不巧的他抬起头来与王林看了一个对眼。 王林二话不说便对着那太监走了过去。 这来竹林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小段子。 早晨起来的时候,六娘突然提了一句想吃竹笋炒肉,小段子明明知道大夏天的早没了春笋,却还是往竹林来找竹笋。 然而笋没有找到,却又碰到了偷情的宫妃。见那男人朝自己走来,小段子二话不说便往外面跑。 但是很快就被王林抓住了,王林要杀了小段子,却是被御淑妃拦住了,“她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一等太监,你杀了他,贵妃娘娘迟早会知道,会给他报仇。” “娘娘快回去吧,今天娘娘没有来过竹林,是臣来了竹林,与这个公公发生了争执,失手杀了他,臣再向贵妃娘娘以死谢罪,绝不会连累娘娘。” 既然她误会自己另有图谋,那自己便用性命维护她,她总该相信他了吧! 能为她而死,他觉的很值! “没用的,你不知道谢贵妃的厉害,她绝对能查清楚这件事,我终究是跑不掉。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找我惹到的麻烦,所以你若真的为我好,便当咱们从来都不认识吧!” 王林面露痛苦,“难道我什么事情都帮不上你吗?” “不再见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御淑妃不与王林对视,淡淡的说。 过了许久,王林缓缓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不会找你。若是你解决不了,便给我传个信,我死了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毕竟咱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御淑妃没有说话,只对小段子说:“小段子公公,本宫与你其仪元殿。” 小段子还以为自己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呢,没想到竟然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娘娘曾说过御淑妃娘娘是后宫中为数不多的聪明女人,果然没有说错。 御淑妃和小段子去了仪元殿,她见到六娘之后,让六娘将宫人都潜出了殿内,便直接道:“我与一个侍卫见面,正好被你的公公小段子看到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你才不会告密。” 六娘乍一听到这些话,直接怔愣住了。 与侍卫见面?还不准告密?六娘将御淑妃上下打量一遍,她竟然移情别恋了,可真是不可思议啊! “那侍卫是你的情郎?”六娘问到。 御淑妃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不过从她的表情来看,六娘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你马上就要侍寝了,你就不怕皇上发现?”六娘又问。 御淑妃终于被六娘的口气气到了,她恼道:“发现什么?我和他清清白白的,有什么可怕的。” 六娘听言挑眉,那为什么还要来封她的口?就算她说出去,她也拿不出证据不是吗? 转念一想,六娘才明白,御淑妃是怕自己对那个侍卫出手,看来她非常的在乎那个侍卫。 御淑妃六娘那好奇的目光,忍着脸红的冲动说:“你想让我做什么?皇上马上要召妃嫔侍寝了,你若是想,我可以阻止这件事。” 六娘听言却是摇了摇头,弘武帝若是真的想召寝,御淑妃能阻止得了一次,还能阻止的了第二次吗? 何况她阻止弘武帝侍寝又有什么好处? 六娘陷入了沉思,御淑妃见六娘迟迟不肯说,甚至好不停地挣扎,心里不由苦笑,看来她所求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情。 “想让我做什么便说吧,不管多难我都会做到。”御淑妃说。 六娘终于轻轻地说了出来,“帮我照顾我的孩子,我若是死了,你便是他的母妃。” 本来还等着六娘说出什么天大的要求,没想到她却提了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御淑妃有些反应不过来。 六娘却直接道:“华神医说了,生产的时候,我活下来的可能性只有两成,所以我很可能熬不过去,所以我将我的孩子托孤给你。” 御淑妃看着六娘,简直就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咱们以前争锋相对,甚至你差点要了我娘家所有人的命,而我也多次将你至于死地,现在你竟然敢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我!谢六娘,我真不知道你是相信我不会害你的孩子,还是你心大根本就不在乎你孩子的死活?” 六娘摇头,“恰恰相反!” 御淑妃等着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所以便示意她接着说。 “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你这种人是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的,你能为了皇上处处与我做对,就能为了那个侍卫被我掣肘。你一旦爱上,便是轰轰烈烈。” 听到六娘的评价,御淑妃有些恍惚。 你一旦爱上,便是轰轰烈烈! 她说的确实没有错!爱皇上的时候,不管家里人的死活,非要与她做对。现在爱上王林,同样是将家人至于刀口之下,也许哪一天头顶上的刀就掉下来了。 六娘突然想起了前世御淑妃的下场,好像是上吊死了。 没有人知道御淑妃为什么突然上吊了,就算前世的谢六娘也不知道。 现在想来,应该是两段无望的感情,将她所有的希望都耗空了,与其在后宫煎熬着,还不如彻底解脱。 六娘说:“帮我照顾孩子,你们的事便永远不会公布于众,而且等孩子十五岁之后,你按我说的做,我能让你和你喜欢的长相厮守。” 御淑妃长大了眼睛,“什么办法?” “现在还不能说,我会留下遗言,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将方法告诉你。” 御淑妃想了一会儿,嗤笑一声,“什么感情能维持那么长时间?或许过不了几年,我对那人的感情便淡了,他也娶妻生子了。” 六娘心中一沉,看来她不打算照看自己的孩子了。 然而御淑妃却是话锋一转,“不过,让曾经情敌的儿子认我做母妃,这认贼做母的桥段,听起来很不错呢!” 御淑妃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六娘脸色不好看,“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认贼做母?你是什么贼?” “不管我是什么贼,只要能让你的儿子喊我母亲,我便浑身舒爽!” 两人达成一致,御淑妃回御淑宫应付那些还在痴心妄想的妃嫔。 王林的事情,便在两人心照不宣下,私下里解决了。 六娘将小段子和妙凝叫进殿内,说道:“我若是不在了,你们便跟在大皇子身边侍候,以后御淑妃便是大皇子的母妃。” 小段子和妙凝听言大吃一惊,“娘娘,您怎么将小皇子托付给了御淑妃?” “她有把柄在我手中,自然会好好对我的孩子。而且她的妃位仅在皇后娘娘之下,我的孩子认她做母妃,除了皇后的孩子,再没有比他尊贵的皇子了。” 而且既然御淑妃喜欢上了其他人,以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再让皇上碰她,哪怕她以后对皇上回心转意了,那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那时候她孩子已经长大了。 小段子摇头,“娘娘,就让小段子去服侍您吧!小皇子有妙凝照看着,我跟着您去。” 六娘对小段子认真的说:“小段子,我的孩子是我用命换来的,等同与我的再生,我希望你好好的照顾他,看着他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他生命中没有一个重大的时刻,我不能参与,却希望你们能代我参与。” 小段子和妙凝听言泣不成声,两人跪下来说道:“请娘娘放心,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便一定会陪在小皇子的身边。” 六娘伸手将两个人扶了起来,真诚的说道:“谢谢你们!” 两人摇头,他们何尝不感激贵妃娘娘,他们何德何能代娘娘参与小皇子的人生? 娘娘分明将他们看成了家人啊! 且说王林离开竹林之后便魂不守舍的,他生怕御淑妃被贵妃娘娘欺负,又为连累了御淑妃而自责。 过了几天之后,他没有听到后宫有什么变动,却依然不放心,在左思后想之后,便决定找贵妃娘娘谈一谈。 六娘接到王林传进仪元殿的消息时,不由浅笑,“看来这两人都是用情至深啊!” 六娘对小段子道:“去将王协领请来!” 想到御淑妃偷偷摸摸的见王林,六娘笑了笑。 其实御淑妃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见王林的,她暂管着后宫,问一问后宫的守卫完全不会有人怀疑其他。 可就是因为两人都心思不纯,所以便下意识的偷偷摸摸了。 待六娘见到王林时,便对他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林跪在六娘的面前,沉声道:“娘娘,臣愿意为娘娘所用,只求娘娘不要为难御淑妃娘娘。” 六娘道:“我没有为难御淑妃,你不用这样。” “不管怎样?只要娘娘有什么吩咐,臣一定会尽力而为,哪怕搭上臣的性命,臣也一定会办到。” “你是御林军的协领,除了统领之外便是你大了,若是我吩咐点事情能让你放心,那我这里真的有一件要吩咐与你,不过你不可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御淑妃也不行,否则我只能要了你和御淑妃的命来保守秘密了。” 王林郑重的点头,“请娘娘吩咐。” 六娘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待宫人都退下之后,六娘才与王林细细的到来。 待王林走了之后,大殿内只剩下了六娘一个人,她突然喃喃的道:“御淑妃,我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母亲啊!” 且说后宫侍寝的名单定下来之后,沈皇后便拿着名单去了御书房。 沈皇后也不和弘武帝拐弯抹角,直言道:“皇上,您必须要重视子嗣了。轩辕之危难道还不能让您看明白局势吗?” 皇上和安王病危的时候,朝内逍遥王心思浮动,那些环伺轩辕外的强国自然也没有闲着。 那时候轩辕的疆土之外,几乎每一面都有强国的陈兵,他们只等着皇上和安王意思,便开始瓜分轩辕。 可惜天不遂人愿,皇上和安王不仅没有死,连百姓也没有死多少人,和瘟疫过境十室九空的惨象,各大强国正在惦记着轩辕防瘟疫的方法。 然而他们上一刻还打算掠夺轩辕,下一刻就舔着脸来要方法,轩辕自然是不给的,现在各大强过都在争相讨好轩辕呢! 此时看着一片大好形势,但只要皇家子嗣不丰,很有可能再次面临那样的危机,所以沈皇后才想要让弘武帝召寝。 弘武帝放下手中的笔,对沈皇后认真的说:“朕并不是不重视子嗣,只是华神医说了,这两年内朕不能有子嗣,否则生下来孩子非死即病。朕需要时间调养身体!” 沈皇后还没有说话,她身后的嬷嬷先开口了。 “皇上,两年之后皇后娘娘的身体也好了。”嬷嬷喜出望外,这是不是证明,皇上对皇后娘娘是特殊的? “朕知道!” 弘武帝重新拿起了笔批阅奏章,再没有说话。但他这三个字,足以让嬷嬷误会,皇上是在等着皇后娘娘。 不过片刻,弘武帝对皇后情深意重的话便传遍了后宫,就连六娘也听到了只言片语,然而她现在却没有精力去在乎这些事。 随着她的孩子到了十一月份,她竟是连床都下不了了。 六娘对把脉的华神医说:“我若是去了,你能不能向所有人发一个谎,就说我的孩子还是病儿,永远也没有好的一天?” “不行,这不是砸我自己的招牌吗?大的保不住,小的还病怏怏的,我以后就不用混了。”华神医拒绝道。 “那你想不想知道,四肢断了是还可以安上去继续使用的,人的心是可以换一个的,头盖骨就算掀开了也是可以活着的……” 六娘还没有说完,华神医便迫不及待的说:“要知道要知道,你快说怎么做到的?” “那就答应我的要求,还有皇上那里,你去对他说,要带着我的孩子离宫医治三年,三年之后再将孩子送回宫中。” 华神医不答应。 六娘接着说:“那你还想不想知道,许多瘟疫的救治办法?比如天花,鼠疫这类的瘟疫病。” 华神医在六娘的诱惑下,终于答应了下来。 然而华神医和皇上说了之后,弘武帝的第一想法却是,六娘要通过华神医将孩子弄出宫,然后他们母子一起消息。 弘武帝道:“朕不准,你若是不能在宫中给皇子治病,那朕便让别人来,朕已经找了另一个神医来京城,他很快便要到了。” 弘武帝说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让暗部一直找的林启,几年后的神医。 弘武帝说什么也不答应,华神医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去和六娘说这个不幸的消息。 华神医怕六娘不给他说那些医术,急的直抓耳挠腮,“要不然我将小皇子偷出皇宫?” 六娘摇头,那样弘武帝迟早会将华神医逮住,将孩子追回宫。 “那你说的那些医术,老头子我没有机会知道了吗?”华神医都快哭了。 “要不然,用你守护在我的孩子身边十年来换吧!”六娘说。 华神医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御书房内,自华神医走后,弘武帝便看不进去奏章了,他心烦意乱的站起来出了御书房,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仪元殿院外站住了。 王喜想,曾经皇上与娘娘生气的时候,也曾在仪元殿院外站过很长的时间,估计这一次也是站一站便走吧! 可让王喜没有想到的是,弘武帝站了一会儿,竟然直接走了过去。 既皇上在宫外回来,时隔两个多月,他再一次踏进了仪元殿。 王喜在门口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然而迎出来的只有小段子和妙凝,弘武帝问道:“她在哪里?” “回皇上的话,娘娘在寝殿休息呢!” 弘武帝抬脚便往寝殿走去,当他看到六娘的时候,他非但没有看到瘦骨嶙峋的六娘,反而看到了一个胖乎乎的六娘。 然而六娘身上的胖不是真的胖,而是浮肿,不正常的全身浮肿。 六娘正好有话要跟弘武帝说,没想到他就来了,“赎臣妾不能下地给皇上请安了,臣妾有话要对皇上说,请皇上稍坐片刻吧!” 弘武帝在床榻前坐下,“你要说什么?” “臣妾将孩子托付给了御淑妃,若臣妾走了,御淑妃就是皇子的母妃。” 她对别人冷心冷清,唯独对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这一次她竟然将孩子托付给了其他人? 弘武帝恍恍惚惚的听着。 “臣妾知道很多现在没有的医术,华神医想要知道那些医术,便答应了臣妾,会在我孩子身边呆上十年,皇上应该知道一下,不然他走了,我也不能追究与他,只能请皇上帮忙看着了。” 弘武帝依然静静的听着。 “小段子和妙凝留给我的孩子,他该配置的人数,都从仪元殿内调人,希望皇上能答应。” 弘武帝突然开口道:“你现在送你离宫,你是不是就会好起来?本来朕想留下孩子,能引的你常回来看看,现在朕改变主意了。” 六娘轻轻地笑了笑,“皇上若是以为我诈死,可以待我死后,一把火将我的尸体烧掉,看我能不能突然跳起来。我原来生活的地方,讲究的火葬,所以皇上不用怕我不能转世。” 弘武帝听言也笑了。 “终于听到你说了句真话,朕反倒不想听了。” 六娘沉默了一会儿,握住弘武帝的手,说:“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对我的感情。还有别怪我,我没能爱上你。” 弘武帝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这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吗?可是朕怎么可能不怪你呢?” “你知道了我身上有好感系统,这个系统很有意思,它能让我看到每个人的好感值波动,谁突然对我不好了,谁突然对我一见钟情了,都能看的分明。” 弘武帝插话,“安王对你一见钟情?” 六娘摇头,“我不知道,就在我怀孕不久之后,这个系统不怎灵光了,到现在彻底的不能用了,我也不知道安王对我的好感是真的还是假的。” 见弘武帝没有要问的,六娘接着说,“有了这个系统,你就像走进了所有人的心里,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毫不费力的猜到他会说什么话。” “你说我知道所有人都在想什么,就像我自己的心里活动一样,我还会爱上另一个人吗?若真的爱了,或许是我太自恋了,爱上了自己吧!” “所以没能爱上你,你不能怪我,只能怪我有一个奇怪的系统!” 弘武帝呵呵的笑了两声,“若是朕有你说的这个系统,或许也不会爱上其他人,确实不能怪你。” 六娘点头,“你明白就好。” 弘武帝又问道:“那系统完好之前,朕的对你的好感值都是多少?” “一开始是负数,说明你看我只是一个死人,再后来是零之上,那时候已经不好用了,零到五之间是要害死对方,五到十之间是随时准备着动手……” 六娘说的认真,弘武帝也听的认真,也因此解开了他许多的疑惑。 等六娘说完了,两人无话可说,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弘武帝问道:“若是没有这个系统,你可会爱朕?” ------题外话------ 求订阅,求鲜花钻石票票啦,么么哒! 153 我会爱你 “若是没有这个系统,你可会爱朕?” 六娘听到这句话,想了很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弘武帝听言一笑,“若你说会爱上朕,朕多半会以为你在撒谎,不过你倒是诚实,连哄都不愿意哄朕。” “不是不愿意哄,是你根本就不会相信,与其因为说谎,让你然而更难受,还不如我说实话呢!” 弘武帝又问六娘,“明明你不爱朕,为什么会装的那么像?和你来的那个世界有关吗?” “嗯,在我在的那个世界,有一种职业叫演员,就如现在的唱戏的一样,将一个个悲欢离合的故事演给别人看,做演员是必须有演技,不然你就挣不到钱,没办法养活自己。” 六娘说了很多她原来世界的事情,在弘武帝的认知里,她呆的地方,与那子虚乌有的仙境一样。 什么能在天上飞的铁器,什么四个车轮就能自己跑的车,还有近百丈高的大船,若不是仙境,怎么能上天入地呢? “若在你原来的世界,你现在的病能治好吗?”弘武帝问到。 六娘点了点头,“在那里,我这种病都是小问题,直接将孩子提前生出来,在保温箱里长大就好,而我身体里的淤血,也可以动手术治好。” “那你还能回去吗?”弘武帝问到。 六娘摇了摇头,“应该回不去了,我在那个世界被车撞死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成为谢六娘。” 弘武帝想了想,有些古怪的看着六娘。 “你不会是神仙,下凡历劫来的吧!等你历完了劫便要回去了?” 六娘听言噗哧一声笑了,“你不是受的都是帝王之术的教育吗?怎么会知道这些鬼怪乱神的事?想来你小时候也没少看杂书吧。” 弘武帝坦然的承认了,说他小时候没想着做皇帝的,只想做个闲散王爷,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弘武帝继续追着六娘问,“你真的不是神仙?用不用去深山老林修炼?若是你离开能活下来,那你就离开吧!” 六娘本来脸上带着笑意,听了弘武帝的话,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是神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仙,我在的那个世界,不过是你这个世界几千年之后的样子,等这个世界过上几千你,也会像我描述的那样神奇。” 弘武帝也知道,若六娘是神仙,她又怎么会呆在不喜欢的人身边? 早就一个法术飞走了! 或许是知道六娘可能会彻底离开,弘武帝不再计较以前的那些事,而六娘也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便决定这一个月便顺着弘武帝,让他高兴一点,以后也好对她的孩子好一点。 两人刻意的放下过去,反而相处的很融洽,就像被人刚介绍新认识的相亲对象一般,对对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六娘会想,原来弘武帝小时候这么调皮,连先皇的胡子都敢烧! 而弘武帝则会想,六娘真是聪明,虽然有好感系统作弊,但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 自此之后,弘武帝下朝之后便来仪元殿,贵妃娘娘再一次复宠的消息传遍后宫。 有些不安分的,便去沈皇后面前嚼舌根。 “皇后娘娘,真是看您越来越精神了,想来过不了多久,您的病就会彻底好了,到时候我们见了您,都要赞一句天仙了,恐怕贵妃娘娘也赶不上您的容姿。” 说起来,沈皇后的容貌并不差,可就因为她以前有严重的心悸之症,所以经常脸色惨白,眼底带青。 这白天看着都让人不太舒服,若是晚上看见了,还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女尸活了。 别说好看了,众人只盼着皇后娘娘有点人气,别那么吓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沈皇后脸色越来越好,还透着诱人的红润,面容不惨白了,眼底也不带青了,那恬淡依然的气质,更是让人舒服的不行。 这样的美人胚子,只要在皇上面前多多露面,哪里是全身浮肿的贵妃娘娘能比的? 沈皇后自然能听出这妃嫔的挑拨,她道:“你说本宫好看?正好本宫苦夏,只穿得了冰蚕丝织就的衣服,以前的样式本宫穿腻了,不如你帮本宫想个花样吧!” 于是这个嚼舌根的人,便被沈皇后打发走了,于是这宫妃花了十几日的花样,却没有一个被沈皇后看中的。 沈皇后道:“一事不烦二主,你便画出本宫满意的为止吧!” 有了沈皇后的变相警告,众妃嫔也不敢随便议论贵妃的事情了,而御淑妃听说贵妃又复宠了,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谢六娘就是有这种本事,只要她想,她可以随时让皇上只注意她一人! 仪元殿内,弘武帝听说六娘想吃春笋,便找人弄来了,并吩咐小膳房按他的方法做给六娘。 六娘吃午饭时,看到桌子上的春笋眼睛一亮,她吃了一口更加讶异了。 “这菜是小膳房做的?”六娘对小段子问到。 “是小膳房的厨子做的,不过是按皇上说的方法做的,不合主子的口味吗?”小段子问。 在小段子眼中,皇上算什么,只要不合自己的口味,那就是大错特错。 六娘看了对面的弘武帝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她梦到过弘武帝和谢六娘上一世,知道那一世的谢六娘喜欢青橘汁,反而并不喜欢葡萄汁。 可是这一世,她偏偏就反了过来。 并不是那一世的谢六娘就不是她,而是她没有上一世一开始那样安逸的环境,自己的喜好不敢轻易让别人知道。 明明不太喜欢葡萄,却因为一直吃,反而爱上了。而长时间不碰青橘,便受不了青橘的酸了。 弘武帝对宫人挥了挥手,等人都退下了才道:“有一次我给你剥了一个青橘,你接过去放进嘴了下意识的皱了眉头,我便知道你不喜欢。” 六娘问:“仅仅是皱眉头的动作吗?” “嗯!”弘武帝给她有夹了一筷子春笋,道:“你在我面前演戏的成份占了将近十成,剩下的那一点真实的反应,我怎么会记不住。” 从众多作假的表情中,找到她真正的表情吗? 六娘想了想自己能不能做到? 她想到弘武帝在她面前也演过一段深情的戏,那些戏中一定也有他真是的一面,可她想来想去,竟是翻不出一个真实的他。 因为没有关注,自然就做不到,而他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她! 弘武帝见六娘吃春笋皱着眉头,问道:“不好吃?” “有点苦涩。” 不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心情,还是说的春笋。 弘武帝尝了尝,并没有尝出苦涩,不过她的舌头向来刁,尝出不同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毕竟是从春天放到现在的笋,味道不对也很正常,不喜欢就别吃了。” 弘武帝要将春笋端到一边,却是被六娘拦住了。 她轻轻地说:“我想吃!” 最后六娘将春笋都吃完了,这顿饭明明很好吃,她却吃出了其他的味道。 并不是咸淡,而是一种心情。 弘武帝虽然天天去仪元殿陪六娘,但也没有忘记她身体的事情,在几天之后,他要等的人终于到竟成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弘武帝一直派暗部找的林启。同时林启也带来了他家祖传的医书。 林启是个板正的人,见到弘武帝之后,便板板正正的给皇上行礼,行完礼之后便呆呆的站在那里。 若不是弘武帝在前世就知道林启就是这样的人,而且这人就是前世的容貌,他很可能都要认为,暗部给他找来一个傻子充数了。 弘武帝对林启问道:“你祖上的医书,你现在能看懂多少?” 林启呆板的回:“懂的不多,第五页之前的还能明白,之后的便一点看不懂了。” 林启也不问弘武帝问什么知道他祖上有医书,只是皇上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弘武帝又问,“那你现在的医术如何?” “小病没问题,大病想一下可以解决,绝症若是一时半会死不了的,兴许待我研究透了能治好。” 弘武帝了解林启,这人才是真正的医痴,他能为了看完一本绝迹的医书而不吃不喝。 记得上一世,林启到了太医院的时候,就有一次为了一本医书孤本,躲在犄角旮旯里看书。太医院几天见不到人,又到处找不到人,最后报到了弘武帝那里。 弘武帝派御林军在皇宫中彻彻底底的搜了一遍,这才找到昏死过去的林启。 太医说再发现的完半天,林启就要活活饿死了。 所以林启不管去哪,必须有药童跟着,不然指不定还能不能回来。 弘武帝站起来,对林启说:“朕带你去给一个人看病,不管结果如何,回御书房再说结果。” 林启呆呆的点了点头。 弘武帝和林启到了仪元殿,正巧碰上了华神医给六娘诊脉,他看到皇上身边的林启,问:“这是谁?” “朕找的另一个神医。” 弘武帝又对林启说:“你去给贵妃把把脉。” 林启依言上前,按在六娘的脉搏上切脉。 华神医听弘武帝说这人是神医,不由好奇的上下打量林启,让皇上认可的人,应该不是糊弄人的。 “怎么样?还有救吗?”华神医等着林启收了手之后,便问道。 林启伸手指了指皇上,“他说回御书房再说。” 弘武帝给六娘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朕去去就来。” 六娘点了点头,便昏睡了过去。 于是弘武帝带着林启出了仪元殿,而华神医好奇林启会说些什么,便也跟着去了。 弘武帝一到御书房,便急切的对林启问道:“怎么样?” 林启直白的回道:“没救了!” 弘武帝脸色一变! 以前华神医也说过这样的话,但他心中总是潜意识的认为,华神医是站在六娘那一边的,会帮着六娘隐瞒他什么。 比如弄个假死帮助六娘出宫,或者六娘的身体并没有那么糟糕,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然而林启说的话,终于让弘武帝打破了最后的幻想。 若说华神医是六娘的人,他不会信。那林启就是他的人,他得不得信! 六娘,她是真的没救了! 弘武帝坐在上首沉默无言,下面站着的华神医,还以为林启会说出什么花来,没想到就这三个字。 “白耽误老头子我的时间,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嘛!” 华神医将林启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么年轻的神医?或许是自吹自擂,皇帝也被他忽悠了吧! 林启道:“若是我早几个月给她医治,或许能救她。” 华神医听言炸毛了,林启这说法,就像是他不尽力似的。 华神医气呼呼的道:“老头子我当初也是和你这样说的,可是你知道她就是闲不下来的主吗?” “京城爆发瘟疫,她都要殚精竭虑的去想预防的办法,还要和皇帝后宫中的女人斗智斗勇,她哪里有时间调养身体?” 华神医说着这里,更加生气了,本来他想的好好的,找到那些缺的药材,回来就能保住那丫头的命。 可谁知道他离京不过那么点时间,这情况便急转直下,本来预想的好好的,竟变成了这样,他有找谁去说理? 比起华神医的跳脚,林启倒是一点不生气,点了点头道:“她这种病,确实需要心无杂念的静养,若向你说的这样,就算我早几个月遇上,也会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华神医哼了哼,心里难受,不由说道:“本来那丫头是不用死的!” 可那丫头却救了不少人的命,若不是她及时做了瘟疫的预防措施,这轩辕的京城恐怕就要十室九空了。 她一个人拖垮了身体,却救下了千千万万的人,若是当时他在京城的话,恐怕也没有理由让她什么都不管,只安心静养。 这样的功绩,老天怎么就不放她一马呢? 华神医这边正伤感着,林启却眼睛一亮,“京城预防瘟疫的措施,是刚才那个病人想出来的。” 本来好好的情绪,被林启打断了,华神医再也伤感不下去了,他冷哼一声,“那丫头厉害着呢,不光知道怎么防御,还知道怎么治疗,咱们两个的医术加起来,恐怕都赶不上她的一个手指头。” 华神医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像是找到了稀世珍宝,对着另一个炫耀。 “她都会什么医术,可不可以告诉我?”林启眼睛发亮,就像饿了许久的狼,终于看到了食物。 华神医一得瑟,差点就说出了口,“她啊……” 好在他及时反应了过来,那些不为人知的医术,可都是用他自己的时间换来的,凭什么告诉一个外人? “就不告诉你!我是用十年的时间照顾她儿子换来的,凭什么告诉你?” 真正到了神医级别的大夫,其实并不介意将自己的心得与另一个人讨论,因为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或许别人的一句话一个字,都有可能让他们茅塞顿开,达到不可企及的地步。 林启立刻道:“我用二十年来换,我也守着她的孩子。” 华神医得意了,又有一个神医级别的人呆在她儿子身边了,那丫头若是知道了,不久之后走的肯定也会安心吧! 华神医心中黯然,一口答应了林启的请求,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了林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竟是到了忘我的地步。 弘武帝在御座上一坐就是一整天,而华神医和林启在下面竟是一讨论就是一整天。 而站在御书房外的王喜,知道皇上关心贵妃娘娘的病,也不敢进去打扰。便这么陪站了一整天。 等弘武帝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华神医和林启已经席地而坐,讨论的忘乎所以,竟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弘武帝声音沙哑的说:“朕想到了一个方法救她?” 明明弘武帝的声音不高,然而华神医和林启都听到了,“什么办法?快说!” 在他们的讨论中,他们都看到了六娘的价值,只要慢慢地有六娘指导,或许整个天下的医术会提升一大节,达到另一个更高的领域。 弘武帝开口道:“这个方法还是六娘曾经当玩笑告诉朕的。她说,有两个人去医馆看病,其中一个患的是风寒,另一个患的是绝症,那坐堂大夫给两人分别看了病,有急事没来得告诉这两个人,就让药童转达。” “可是那药童却是没有对准号,将患风寒的说成了绝症,患绝症的说成了风寒。半年之后,那患风寒的处在绝望担心的心境中,竟然就这么死了。而那患绝症的,整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绝症竟然不治而愈了。” 弘武帝说到这里,不用再往下面说,华神医和林启便明白了过来。 无非就是告诉六娘,她的病可以治,让她自己燃起希望。 可是华神医却摇了摇头,“太晚了!” 林启也跟着点了点头。 好比患了绝症的人,已经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这时候你再告诉他,他有活下来的希望。 然而他就算燃起了斗志,可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到了极限,根本起不到做大的作用。 然而弘武帝却干涩的说:“朕想试试。” 他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尽管这稻草可能将他拖进更深的深渊。 弘武帝像是,华神医和林启自然要陪着演戏。 弘武帝出了御书房到仪元殿,见到六娘的时候眉头依然紧缩。 六娘正好醒了过来,“皇上,别为难他们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弘武帝却是摇了摇头,“他们争得很厉害,都想用自己的办法保住你的性命,可他们提的方法都有缺陷,可能会让你一辈子昏迷的躺在床上,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两人僵持不下。” 弘武帝没有一口气说能将六娘治好,那样一听就知道是谎话。 所以弘武帝说能让她说着,却会昏睡一辈子,这种可能以神医的级别,想来六娘会相信的。 接下来的两天,华神医和林启都会轮流给六娘把脉,似乎真的在为六娘活下来而努力。 而弘武帝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愁眉苦脸到后来慢慢松动,最后竟是匆匆的感到仪元殿,惊喜的告诉六娘,“他们找到方法了,只是灵药却是天材地宝,需要在全国范围内搜索。” 六娘也很配合的眼睛中燃起了希望,“真的吗?” 弘武帝重重地点头,“真的,只要找到天材地宝,六娘就有救了,你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下去。” 六娘笑了笑,“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只是先做好了安排,以免出了意外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安排。” 六娘说的没错,她确实没有放弃过,不管为孩子做多少打算,都没有自己陪着他身边来的放心,所以她比谁都希望活下来,比谁都坚定的想要活下来。 至于弘武帝他们三个人的戏,聪慧的六娘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就算弘武帝和华神医的演技很好,可他们却有一个猪队友,林启就是一个呆子,哪里会说谎,让他配合的时候,他只会全身僵硬的点头。 而六娘虽然没有前世的记忆,可她却梦到过那一世,她自然也清楚林启是什么人,也就明白他们几个人在给她演一出戏。 明明知道对她不起作用,六娘却不愿打破弘武帝最后的希望,鬼使神差的配合他演戏。 两人都想哄对方高兴,孰不知他们哄的不过都是自己的那颗心罢了。 待六娘睡着之后,弘武帝回了御书房坐在御座上发愣。 华神医看弘武帝的表情,问:“难道那丫头识破了?” 弘武帝摇了摇头,“没有,只不过她是精神了一点,可却还达不到能让她活下来的程度,两位神医,你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或许是弘武帝自欺欺人,六娘刚才表现的是精神了,然而却比平时入睡的时间早了。 华神医挠了挠头,“要真的有办法,老头子还在这里跟着你哄她吗?” 弘武帝颓废的说:“既然都开始了,不管有没有用,都要将戏演下去。你们若是想到救六娘的办法,一定要告诉朕。” 六娘已经没有下地的力气了,于是弘武帝抱着六娘去御花园,弘武帝问:“你想去看什么话?” 六娘想了想,“荷花吧!” “好!”弘武帝抱着六娘去御花园的荷花湖。 走到一半的时候,六娘问:“我是不是很重?要不然怎么做轿辇去吧!” “不重。就算你重的和座山一样沉,朕也愿意抱着你走。” 他只希望这条路能更长一些,让他永远走不到尽头。 六娘开玩笑,“在我们那个时代,这种公主抱是很浪漫的事情。” “浪漫?是开心的意思吗?那六娘你觉的开心吗?” 六娘靠在弘武帝的肩膀上想了想。 “一开始是不开心的,因为你一这样抱我,目的地一般都是床,我不想和你做那种事,又怎么会喜欢你的公主抱呢?” 六娘笑了笑,又道:“不过现在嘛,感觉好不错!” 一种被珍视的感觉,尽管身上都冷冰冰的,可心却是暖暖的。 弘武帝也跟着笑了,“六娘,你越来越会哄朕了。” “没有哄你,是我真心的话,我都到这种地步了,还做什么要哄你!”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荷花湖走,等走到荷花湖的时候,两人还在拌嘴。 明明就是很幼稚的话题,可两人都不觉得幼稚,反而说的越来越起劲儿。 六娘超不过弘武帝的时候,就喜欢伸手去掐他,弘武帝只好无奈的说:“好了,朕认输,荷花湖到了,你不是喜欢吗,看看吧!” 六娘转头看着大片大片的荷花,因为有雾气蒸腾,美的像仙境一般,可六娘却煞风景的说:“中午想喝荷花羹。” 弘武帝适时的点了点头,“一会儿就让宫人来摘最好看最美最新鲜的荷花,给你做荷花羹。” “好!”六娘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弘武帝从宫人手中接过披风,将六娘捂的严严实实,他并没有站在荷花湖边等着六娘醒过来,而是去了御花园另一角。 等六娘睡了一个时辰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石竹花。 石竹花长在石竹草上,看着不起眼,可这种话若是凑在鼻尖,你会问到一股请香甜的香气。 六娘眼睛涩涩的,“你怎么又知道了我喜欢石竹花?” 弘武帝轻笑,“这有什么难猜的,你的高雅都是装出来的,喜欢荷花估计是为了配合你的高雅吧!” “你不是我们这个朝代的人,不知道若是喜欢一件事物,若是有能力的话,是一定要千方百计弄到手的。可你的仪元殿,除了一株荷花外,便再没有了第二株,这哪里是喜欢。” 六娘撇了撇嘴,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就好像隐瞒的东西,其实早就暴露在他的眼前了,这种感觉真是不怎么爽。 六娘没好气的说:“连这你也看出来了啊!” 弘武帝刮了刮六娘的鼻子,“而且你从来不碰你仪元殿的那株荷花,反而经常擦绿叶,朕想比起荷花,你更喜欢那绿叶吧!” 六娘指着石竹花问:“那这你又是怎么猜出来的?” “是朕站在高处的时候,见你在御花园摘了石竹花闻了闻,若你不喜欢,不会珍惜的拿在手中不放。石竹花也很像你,你想做不起眼的人,却又不想默默无闻,就像这石竹花一样,花虽渺小却香气怡人。” “我以为你喜欢的是前世的那个六娘呢?”六娘道。 她敢肯定,上一世的弘武帝到死可能都不知道她喜欢的是石竹花,可是这一世的弘武帝,却发现了她的许多秘密。 “我喜欢的是你的灵魂,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你,只要你本人站在我面前,就能吸引我所有的注意!” 六娘没有说话,却无意识的在弘武帝的肩膀上依恋的蹭了蹭。 赏了花,弘武帝将六娘送回仪元殿,自己则去处理政务。 六娘正在闭目养神的时候,小段子走了进来,“娘娘,您让奴才打听的马婕妤孩子的下落,奴才已经打听到了,就在王喜公公宫外的一座小院中,由一个杂役照看着。” “那孩子还活着吗?” 小段子点了点头,“还活着,不过情况不是太好。” 六娘许久没有说话,小段子还以为娘娘只是随便问问,却没想到娘娘却是过了很长时间开口了。 “把王林找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他。” 当天下午,王林便去了王喜的小院,见小院里只有一个杂役懒洋洋的坐在树下,而他身边放下一个摇篮,一个小小的婴儿就在里面哭,可那杂役却是没有要管的意思。 就在这时,大门外一个人喊道:“祥子,要不要赌牌?正缺一个人呢!” 被称做祥子的杂役应了一声,“好啊,我这就过去。” 祥子摸了摸钱包,又看了看还在哭的小孩子,“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老子的运气都被你哭完了,今天老子若是赢了,还有你的一口饭吃,若是输了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祥子将大门虚掩上便离开了,王林听着小院子里再没有了其他人,便翻身进了院子。 王林从将孩子抱了起来,这孩子小的几乎只有他巴掌大,而且哭的时候也不像其他的孩子那么洪亮,就像小奶狗在叫一样。 王林抱起孩子就要走,却听到了外面有狗叫,王林脚步一停,将孩子的襁褓扒了下来,仍在院子里,再将院门大开便离开了。 那叫的大狗进了院子,闻到被子上的屎尿味,便将被子撕咬烂了。待那叫祥子的杂役打完赌牌回来,看到的就是满院子的狼藉。 “糟了,孩子被狗吃了。”这巷子里有狗,祥子是知道的,而且他打牌的地方离他家也不远,确实听到他家这边有狗叫。 祥子心里有些怕,也不敢将真话告诉王喜,打听哪家有刚生下来的死婴,花了五十文买了死婴的尸体,到宫门口等着王喜公公见他。 祥子在宫门口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王喜出来见他。 “王公公,这是您托付给奴才的那个孩子,昨晚上病死了,您看看?” 祥子打开襁褓,现在是大夏天,里面的婴儿尸体已经臭了。 王喜闻到臭味后退了两步,“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找个地埋了吧!幸苦你了。” 王喜扔给那杂役一块银子,便回去了。而那杂役收了银子,将死婴随便往垃圾堆里一丢便完了。 从此,马婕妤的孩子便是已经死去的孩子了。 而王林将孩子带回自己府中养,等时机到了再送进宫。 仪元殿内,六娘说想去看桃花,于是弘武帝抱着六娘去了桃林,然而夏天都过去大半了,哪里还有半点桃花的影子,只有满树青涩的青桃。 弘武帝抱着六娘道:“今年看不到了,那咱们明年春天一起来看可好?” 六娘对上弘武帝的视线,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最终点了点头,“好,明年一起来看。” 弘武帝笑了笑,慢慢地低下头来吻住了六娘冰凉的唇瓣,六娘并没有抗拒,这也是她第一次毫无保留的接受弘武帝。 两人在结满青桃的桃树下拥吻,就像他们的感情一般,来的太晚,时间又太短,无时无刻不透着青涩与绝望。 弘武帝吻的投入,却感觉怀中的人没有了回应,他抬头一看,人已经又睡了过去。 弘武帝轻笑,“接吻的时候还能睡过去,是朕不够努力,还是朕对你没有吸引力?不过朕猜,应该是前者。” 随着六娘生产的日子还有几天,仪元殿以被黑甲军和御林军重病把守住了。 弘武帝一直没有找到苏詹的下落,他认为你苏詹的执着,只要他还活着,便一定会在六娘生产的那一天出现。 王林是御林军的协领,自然有权在仪元殿内自由走动。 这天王林用披风盖着,将那个孩子带进了宫,对自己统辖的御林军道:“我还是不放心,你们跟着我再将仪元殿上下检查一遍,就是一个耗子洞,也给我堵上。” 王林走到仪元殿花园的树屋下,问下面的太监,“树屋可有人检查过?” 太监答道:“回王大人,尉迟大人检查过了,上面除了贵妃娘娘养的猫,什么都没有。” “我不放心,再上去看看吧!”王林道。 于是太监便将王林拉了上去,而王林上去之后,便将带进宫的孩子放在了树屋内。 这孩子体弱,一副随时断气的样子,就算是哭也传不到树下去,估计还没有贵妃娘娘养的猫叫的声音大呢! 所以只要没有人上来,是不会有人发现这里藏着一个孩子的。 王林下了树屋,对下面的太监道:“这毕竟是贵妃娘娘的树屋,上面还养着一只猫,尉迟大人估计时刻守护在娘娘身边,没办法来喂猫,以后我来喂吧,别让其他人再上去了。” 太监应下,王林每天带着迷糊糊上树屋,以喂猫的名义喂孩子,直到六娘生产的那一天。 华神医道:“她现在没有力气生孩子,只能增加她的痛觉,让她不至于生产的时候无知无觉的昏过去。” 六娘点了点头,“来吧,我受得住!” 弘武帝抓着六娘的手说:“六娘,你一定要坚持住,林启正在配药,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就好了,等你生完孩子,给你喝下去就能保住你的性命。” 此时华神医正在给六娘施针,她痛的皱紧了眉头。 “皇上,别演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六娘道。 弘武帝眼睛红红的,像是压抑着无法承受的悲伤,“就知道瞒不过你,可你怎么现在反而说出来了呢?” “因为你浑身颤抖,早就已经出戏了,我不想你这么辛苦的骗我了。” 就在这时,稳婆道:“娘娘,时机到了,您快用力,很快就要见到小皇子了。” 六娘顾不上说话,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按着稳婆说的开始用力,她生怕自己的力气不够,想要榨取身体内的每一分力量,连脖子上的情景都露了出来。 稳婆惊喜的道:“出来了,已经看到头了,娘娘一鼓作气,马上就好了。” 这接生的稳婆有多年的经验,在知道自己要给贵妃娘娘接生的时候,她还以为会很难,没想到竟是她接生中最顺利的一个。 稳婆剪短脐带,贺喜的说:“是小皇子。” 然而没有人去关注刚出生的小皇子,反而都盯着六娘,唯有六娘微眯着眼睛看着孩子的方向。 华神医的手一直没有离开六娘的脉搏,他甚至手不由自主的抖着。 稳婆惊呼一声,“出血了,大出血了。” 六娘听不到稳婆的话,她看着弘武帝说:“皇上,你曾经问我,可曾会爱上你?” “我的回答是,我会爱你!” 对不起,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同样对不起,孩子也不能留在你的身边,王林会把孩子掉包带出宫。 然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一个黑甲军突然闯进了产房,从稳婆的手中将孩子抢走了。 六娘瞬间睁大了眼睛,之后再也没有合上。 到死她都不知道她的孩子会不会平安! ------题外话------ 先强调一下啊,六娘不会死的,不然咱的故事就没发续了。求订阅,求鲜花钻石票票啦! 154 兜兜转转 弘武帝看着六娘的瞳孔慢慢地夸大,或许不愿意接受她死去的事实,便瞬间追着黑甲军而去。 六娘的产房外已经乱成了一团,苏詹训练的死士突然杀了出来,这些死士几乎与黑甲军匹敌,御林军根本就不是对手,只能让黑甲军在前面顶着。 而那个抢了孩子的黑甲军,正是苏詹做黑甲军统领的时候,他与苏詹关系好的一人。 弘武帝见他抢了孩子便朝着苏詹跑去,不由眼睛一厉,喝道:“拦住他!” 苏詹正与尉迟打斗在一起,听到弘武帝的声音,便撇下尉迟向着弘武帝冲去。 上一次安王算计苏詹,将石灰沫和辣椒粉洒进了他的眼中,此时的苏詹几乎等同于瞎子。 他对安王与弘武帝弄瞎了他耿耿于怀,离弘武帝两步的时候,冲着他洒了毒药。 弘武帝及时捂住了鼻子,却不敢闭眼,因为苏詹就在眼前,一旦闭上眼睛,面对苏詹的偷袭他根本就躲不过,无知无觉间毒药进入了眼睛。 苏詹还想杀了弘武帝,可是他面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御林军,就算这些人对于苏詹来说像蚂蚁一般,可这蚂蚁这是杀不尽的,杀着这人立刻有另一个人补上空缺,苏詹根本就进不了弘武帝身。 苏詹杀不了弘武帝,喊道:“皇帝的孩子在哪里?给我?” 苏詹侧耳在刀剑声中,听到了弱弱的孩子哭泣声音,苏詹向那个方向冲去。 有不少人围着那叛变的黑甲军,可他手中有小皇子,众人忌讳他手中的小皇子,便打的束手束脚,一时救不下小皇子。 尉迟先苏詹一步感到那黑甲军的身边,他一剑将那黑甲军抱孩子的那只手直接砍掉了,孩子被大力抛上了天。 尉迟正要去接孩子的时候,苏詹正好赶到,接住了孩子。 “皇帝,你的孩子在我手中,想要救他,那我的孩子来换!”苏詹说完便跑。 一群人自然不用吩咐,便追着苏詹而去。 王林自然也追了过去,他答应过贵妃娘娘,要将小皇子掉包,这是贵妃娘娘交给他的任务,他要是做不到,那他和御淑妃的事情,恐怕就要被人知道了。 王林想眼前这危机的形式,就算做不到掉包,先将小皇子救回来也算是将功折过了。 然而让王林没想到的是,苏詹竟然往仪元殿的花园跑去,甚至被人围在了树屋近处。 王林脑子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上了树屋,将内屋的孩子抱进怀中,用披风遮挡住,然后走出树屋看着正好在下面的苏詹。 王林对着尉迟打了一个手势,让他掩护自己抢孩子。 他若直接这样扑下去,苏詹的眼睛虽然不好使,但耳朵却很灵敏,绝对能避开的。 尉迟对着王林点了点头,他对着黑甲军打了一个手势,几十个黑甲军不由齐齐的喊出一声杀,而王林就在这喊杀声中扑了下去。 同时尉迟也想苏詹出剑,尉迟故意不压制出剑的剑鸣之声,苏詹听到剑鸣之声身体一侧,而这一侧也恰好让孩子就在王林的手边,王林毫不犹豫的捞过孩子就地一滚。 孩子被他有披风遮掩了一瞬,等众人再看到的时候,便成了王林另一手上的马婕妤的孩子了。 王林将马婕妤的孩子交给一黑甲军,从他背后拽下弓箭说:“快去将小皇子交给皇上,今天苏詹必须死在这里。” 王林虽然是御林军,伸手赶不上黑甲军,但刚才他的反应众人有目共睹,见他又上了树屋,显然是要在树屋上暗中射箭杀了苏詹。 这种紧急的时刻,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王林别有二心,就这么天衣无缝的将小皇子掉包了。 他没有串通苏詹,让他跑到树屋底下,然而就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竟是随了六娘的心意,让王林掉包成功了。 王林上了树屋,他将小皇子先放到了内屋,又走出树屋拉弓对准了苏詹,瞅准时机一箭射穿了苏詹的肩膀。 苏詹格挡开尉迟,不再恋战又逃了。 “顺着血迹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尉迟对手下吩咐道。 王林看了一眼树屋的内间,这时候乱糟糟的,想来也不会有人上树屋。 于是王林放心的下了树屋,到了底下尉迟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王林。 王林瞳孔一缩,还以为尉迟看出了什么,“尉迟大人,怎么了?” 尉迟冷冰冰的道:“你很好!” 王林不动声色的送了一口气,“多谢尉迟大人夸奖,王林不敢当!” 且说弘武帝中了毒,见苏詹跑了,正要跟着追,却是被华神医拦住了,“别乱动,你中毒了,这毒霸道走几步就能死人。” 没看刚才没有来得及闭气的侍卫,顷刻便死亡了吗?可见华神医并没有说谎。 华神医一边说话,一边对着弘武帝的胸口扎了几根金针。 然而弘武帝却不听劝,或者说他根本听不到别人说的话,他只想见到孩子,将孩子抱到六娘的面前让她安心。 华神医见弘武帝不听,直接在他腰间扎了一根金针,弘武帝便动不了了。 “孩子,六娘的孩子。”弘武帝悲鸣。 王喜抹着眼泪道:“皇上放心,小皇子肯定会没事的,奴才这就去追,一定把小皇子抱回来。” 王喜追到仪元殿花园的时候,正巧碰到了王林将小皇子救下来,王喜大喜过望,跑过去接过孩子便往回跑。 “皇上,小皇子救回来了,救回来了。”王喜一口气冲回皇上的身边,将襁褓交到了皇上的手中。 弘武帝接过襁褓松了一口气,道:“朕要去见六娘,她还等着看孩子呢,神医你快放开我。” “皇上,那丫头已经咽气了,看不到孩子了。”华神医道。 “怎么可能?朕来救孩子的时候,她还睁着眼睛,她没有死。王喜,将朕身上的针都拔了。” 王喜又开始掉眼泪,贵妃娘娘确实还睁着眼睛,因为到死她都死不瞑目,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能否平安。 王喜不敢动皇上身上的针,弘武帝对王喜吼道:“不若不听朕的,朕立刻让人砍了你。” “您就是砍了奴才,奴才也不能动!”王喜视死如归的说。 就在这时,仪元殿被苏詹带来的死士烧着了。 苏詹抱着孩子逃走,这些死士却依然与御林军死磕,御林军一部分要保护皇上,一部分去追小皇子了,守护仪元殿的人自然就减少了。 死士闯进仪元殿将烛台打翻,他们自己站在火中,谁冲进来灭火便杀谁。 弘武帝看到仪元殿着了火,心中一急一口血喷了出来,“灭火,救六娘,六娘还在里面。” 御林军一波波的冲进去,还没来得及救火,便被死士给杀了。 火势越来越大,已经到了没办法扑灭的地步。 追杀苏詹的尉迟重新回到仪元殿,弘武帝对着尉迟吼道:“快去救六娘,六娘还在里面。” 尉迟带着黑甲军冲了进去,属下对付死士,他自己进入产房找贵妃娘娘。 然而内除了一地的尸体,并没有贵妃娘娘的影子。 尉迟在尸体中没有找到,又去其他地方找,他避着火势将整个仪元殿翻了一遍,也没有将贵妃娘娘翻出来,眼看仪元殿就要塌了,尉迟才闯出了仪元殿。 弘武帝见尉迟两手空空,支撑不住抱着孩子跪在了地上。 尉迟跪在弘武帝面前道:“属下将仪元殿翻遍了,没有找到贵妃娘娘的贵体。” 弘武帝一怔,想到六娘曾经说过的话,她那个世界是火葬。 弘武帝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了起来,“凤凰浴火重生,六娘我等着你回来,等着你来找我和孩子。” 众人听着皇上的胡言乱语,只以为皇上气急攻心,一时魔怔了。 华神医给弘武帝把脉,感觉皇帝的脉象平稳了许多,看弘武帝的眼神也很清明。 他竟然真的认为那丫头没死! 华神医叹了一口气,道:“将皇帝抬回去,别让他下地走动。” 且说被侍卫追的东躲西藏的苏詹,听着哪里人少就往哪里躲。 弘武帝在仪元殿被抬到了他的寝宫,黑甲军和御林军将寝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反而是被一把大火烧光的仪元殿,几乎再没有了人出入。 苏詹被追的躲进了仪元殿的花园,他眼睛几乎瞎了,自然锻炼的耳力比一般人好,在风中捕捉到婴儿的哭声,便顺着声音寻了过去。 仪元殿已经毁了,贵妃娘娘也没了,树屋下自然没有了守着的太监。 苏詹摸索着爬上树进了树屋,又推开内屋,婴儿的啼哭出瞬间便大了。 “孩子,我的孩子。”苏詹喃喃的道。 此时的苏詹已经神志不清,与疯子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走过去抱起孩子,甚至爱怜的用自己的脸去蹭婴儿的小脸蛋儿。 “我的孩子,爹终于找到你了,爹找你找的好辛苦。”苏詹呜呜咽咽的说,“走!爹这就带你走,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苏詹转身带着孩子走了,而他若是能看得到的话,就会发现这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但是因为她没有呼吸,所以苏詹只以为这里只有一个婴儿。 而在苏詹走后不久,一个身形佝偻,甚至还压抑着低咳的人进了树屋。 他看到床上的贵妃娘娘,见她身边的孩子没了也没有在意,将人背起来便下了树屋。 在夜色的掩护下,这身形佝偻显然对皇宫极其的熟悉,躲开了巡查的御林军,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他将人放在自己的床上,想到贵妃依然柔软的身体,喃喃的道:“果然没死吧!身体并没有僵硬。” 所谓灯下黑大抵就是如此了,仪元殿树屋,不仅藏过假皇子,藏过真皇子,连六娘也是被偷出来暂时放在那里然后被转移的。 只是不知这三人谁生谁死,命运又该走向何方。 且说弘武帝中毒昏迷,却依然抱着襁褓不放手,王喜不该使劲掰皇上的手臂,怕皇上无意识的用力伤了小皇子。 王喜急道:“神医大人,你快给皇上扎一针,让皇上放开小皇子,小皇子哭声越来越小,不会怎么样了吧!” 华神医正在写毒药的解药方子,头也不抬的对林启说:“我救皇帝,你先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那丫头没人,连个尸体都没有留下,这孩子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那丫头便真的死不瞑目了。 不过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自信的,连那丫头的性命都赔上了,那孩子的问题肯定不大了,他想就算是有点医术的大夫,都能将孩子治好。 林启点头,在弘武帝的肩膀处一戳,皇上的手臂便没有了力气。林启将孩子抱过来,弘武帝尽管在昏迷中,可手依然无意识的动了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林启给孩子看了看,见华神医忙着,便抱着皇子走到案前,也写了一个药方子。 他一边写一边道:“我写的方子是给孩子泡药浴用的,他现在身体弱,还不能喝药。” 王喜既要着急皇上,又担心着小皇子,简直恨不得一个人变成十个人。 “可小皇子为什么一直在哭?”王喜问。 林启抬头,“你小时候要是饿了半天,你也会哭。” “……”王喜被林启噎了一下,转身对外面喊道:“快去将乳嬷嬷找来,小皇子饿了。” 华神医斟酌好药方,让人快去抓药。一边扎针让皇帝醒过来,一边还不忘接过林启的方子看了看,“没问题,先用着。” 乳嬷嬷进来将小皇子接过来,问道:“那奴婢下去喂小皇子。” 王喜道:“不用下去,给她放个屏风,就在屏风后面喂,小皇子不能出这个寝殿一步。” 王喜刚说完,沈皇后和御淑妃结伴走了进来。 六娘生孩子,按说沈皇后和御淑妃都可以前去陪着,可弘武帝却下了命令,后宫的妃嫔不允许出自己的宫殿,不然格杀勿论。 直到所有的混乱都平定了下来,沈皇后才得以出坤元宫。 沈皇后道:“各宫依然不准出各自的宫殿,这是本宫的懿旨,传下去。” 沈皇后身边的嬷嬷,听说贵妃娘娘没了,脸上有些喜色。 “娘娘,以后贵妃娘娘再也不能挡您的路了。” 沈皇后看了嬷嬷一样,对外面喊道:“来人,贾嬷嬷胆敢以后宫妃,交由慎刑司处置,以后坤元宫再有胡言乱语者,一律交给慎刑司重罚。” 嬷嬷一愣,“娘娘,老奴都是为了您好啊!” 沈皇后眼神犀利,“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你就不该说这样的话,为了我好你就该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是我身边的老人,却半点不懂我的心思,不是看在你跟在我身边十几年的份上,我早就处置你了。现在我再容不了你,带下去!” 贾嬷嬷被带了下去,沈皇后又对另一个柳嬷嬷道:“去皇上的寝宫看看,小皇子和皇上都怎么样了?” 柳嬷嬷不是多话的人,听了沈皇后的吩咐,便领命去了。 再有沈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提醒道:“皇后娘娘,这贵妃娘娘……宫中是不是要将喜庆的东西都换了?” 贵妃娘娘没了,以她的品级,是该大肆操办的。 然而皇后娘娘却摇了摇头,“先别动,看看皇上的意思吧,恐怕皇上不会愿意接受贵妃身死的事实。” 正说着,去各宫传话的太监回来,“娘娘,御淑宫的御淑妃想过来见您,她想去看看皇上和小皇子。” 沈皇后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让她过来了,她是六娘托孤的人,以后她就是小皇子的母妃,不用拦着她。” 小太监下去传话,柳嬷嬷过了一会儿也回来了,“娘娘,老奴进不去皇上的寝宫,有重兵把守,没有里面的允许进不去。” 沈皇后站了起来,“走,我亲自去看看,他们总不会连我也拦在外面。” 沈皇后出了坤元宫往弘武帝的太极寝宫而去,在路上正好碰到了御淑妃,她道:“一起去看看皇上和小皇子吧!” 御淑妃点了点头,跟在沈皇后的身后。 沈皇后对御淑妃问道:“六娘将孩子托付给你,是她手中有你的把柄?” 御淑妃点了点头。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把柄,她有沈皇后同样也有,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沈皇后不再多问,两人到了太极宫,不出意外被拦了下来,御林军统领道:“两位娘娘请回吧!没有皇上的召见,臣不能放你们进去。” 沈皇后被拦下来并不生气,只轻声道:“皇上不让人进太极宫,无非是怕再出劫持小皇子的意外,要不然这样,只放本宫和御淑妃两人进去如何,本宫是皇后,御淑妃为皇上敢去疫区,我们两人总不会对皇上有二心。” 最终御林军统领,只放了皇后和御淑妃两人进了太极宫。 沈皇后两人进了皇上的寝宫,便见华神医守着皇上,林启守着小皇子,倒是都还算镇定。 王喜见了两人,给两人行礼,“给皇后娘娘御淑妃娘娘请安!” 沈皇后见乳嬷嬷已经走进屏风后面去喂奶了,便先问弘武帝的情况。 王喜道:“皇上中了苏詹洒的毒,华神医正在救治。” 沈皇后将华神医没有空理她,也没有上去打扰他。御淑妃对王喜问道:“小皇子怎么样?” 王喜想到那皱皱巴巴的一小团,愁眉苦脸的道:“情况不太好,小皇子身体很弱。” 不怪众人看不出孩子已经掉包了,这马婕妤的孩子生下来,便没有被好好的喂养,几乎和刚出生时没有什么两样,而六娘与马婕妤之间的孩子相差三个月,马婕妤生下孩子到现在,也正好是十二个月了。 小皇子生下来,除了稳婆见了,被收拾干净包上襁褓便被一黑甲军叛徒抢走了,到王林大胆的掉包,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会怀疑这孩子不是小皇子。 乳嬷嬷喂完孩子出来,笑着道:“小皇子虽然哭声弱,但吸奶的劲头很大,只要能吃得下去,总能养回来的。” 古人都信一句话,只要能吃进去,就是绝症也能好。 听到乳嬷嬷这样说,众人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沈皇后和御淑妃同时向乳嬷嬷走了过去,沈皇后想将孩子接过来,王喜却是阻止了。 “皇后娘娘,您还是别抱了,小皇子不闹了,应该是睡着了,这一倒手又哭了可不好哄。” 王喜知道这样说可能会得罪皇后娘娘和御淑妃,可如今贵妃娘娘没了,这小皇子就是皇上的命根子。 诚然这两人在贵妃娘娘生前,已经与娘娘冰释前嫌,可王喜现在不得不小心,保住小皇子,就是保住皇上。 沈皇后再一次好说话的点了点头,对乳嬷嬷说:“抱着小皇子坐下吧,你现在奶着小皇子,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不然你委屈了自己便是委屈了小皇子。” 乳嬷嬷抱着小皇子福身,“是,奴婢遵命!” 恰在这时,弘武帝被华神医强行唤醒了。 “皇帝,老头子要给你解毒,但是要给你讲明白。你中的毒霸道,而你因为上一阵吃过大量提升精神的药,一般剂量的药对你不起作用,所以要加大药量。” 随着华神医开口,寝殿内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心中却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华神医接着道:“你这毒是从眼睛进入体内的,若是加大药量,可能会让你失明。而若是我把毒逼进你脑子内再解毒,可能会让你失忆。” 弘武帝左右摸了摸,皱眉道:“孩子呢?” 王喜忙把小皇子从屏风后乳嬷嬷的手中接过来,“小皇子在这儿,皇上放心,小皇子一直都在。” 王喜将孩子放进皇上的怀中,弘武帝因为中毒,眼睛暂时看不清楚。 弘武帝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怎么样?” 华神医说:“他很好,不好的是你,你是要失忆还是要失明,你们选一样吧!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等我给你调养几年,会慢慢地恢复!” 弘武帝淡淡的道:“那就失明吧!我不想忘记六娘!” 哪怕那些记忆中,前世的恩爱都是假象,今生的记忆都是折磨,心意相通的那点记忆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可他依然舍不得忘掉。 沈皇后听到皇上的选择惊呼一声,“皇上,您要是失明了,轩辕怎么办?您的国家不要了吗?您的百姓不管了吗?” “还有安王在,朕会将皇位禅让给安王,他做皇帝不会比朕差!” “可是……”沈皇后还想再说,然而却是被弘武帝打断了。 “国家强大不是一个人撑着,要是轩辕离开朕就不能运转了,那不是真正的强大。朕的国家朕知道,轩辕没有那么一看一击。” 要不然为什么京城闹瘟疫的时候,各国只敢陈兵却不敢直接打进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死,还有轩辕真正的实力震慑了各国。 沈皇后知道皇上一旦下了决定便不会在更改,所以便不再开口。 而御淑妃是不在乎这些,是不是皇妃她都不在乎。 弘武帝对华神医道:“能不能让朕的眼睛看清楚东西,朕想看看他长的什么样?” 弘武帝用手指摩擦着小皇子的嫩脸蛋,极力的眯起眼睛,可就是看不清楚孩子的模样。 他记得前世的太子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漂亮的孩子,脸颊红红的,全身白白的一个娃娃。 华神医点了点头,“可以!” 华神医在皇上的头顶扎了一阵,慢慢地弘武帝的眼前越来越清晰,他再一次看向了怀中的孩子,不由皱起了眉头。 王喜赶紧说道:“皇上,小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样的,等过几日孩子就变了,等那时候皇上再看……” 王喜想说等那时候皇上再看,肯定就喜欢了。 可他却想到,皇上要解毒,眼睛会暂时的失明。 弘武帝说:“不,朕见过刚生来的孩子,不是这样的。” 这孩子皱皱巴巴的,五官走挤在一起了,怎么会是他和六娘的孩子? 弘武帝心中生出了这样的疑惑。 华神医解释道:“先天不足的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的。” “是这样吗?”弘武帝又看了看孩子,“他还没有名字,朕给他赐名轩辕……安,一生平平安安!” 明明他和六娘商量名字是轩辕曦,可弘武帝此时却突然改了名字。 弘武帝的眼睛维持了一刻钟便又看不清楚了,他将孩子交给王喜,“好好照料他!” 华神医开始给弘武帝解毒,而林启也抱过孩子,给孩子泡药浴。 御淑妃一直冷眼旁观皇上的反应,见他看到孩子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喜悦,甚至还有些不喜欢。 也不知道谢贵妃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感到心寒。 也对!皇上对谢贵妃的感情那么深,这个孩子却是要了谢贵妃的命,皇上又怎么可能对这孩子没有芥蒂。 御淑妃道:“皇上,谢贵妃曾托孤与臣妾,说她若是有什么不测,让这孩子认臣妾做母妃,不知皇上可同意?” 弘武帝淡淡的道:“不用了!朕亲自照顾他。” 御淑妃点了点头,“是!” 御淑妃想,反正皇上不当皇帝了,那这孩子的生死也没有人惦记了,不认她做母亲也无所谓了。 此时已经夜深人静,而太极宫依然灯火通明,御林军统领对王林道:“你回去吧,今晚现有我值夜,明晚换你来。” 王林也没有推辞,说:“属下再将该巡视的地方看一遍便回去。” 王林打着巡视的名义,再一次出现在树屋下面,今夜没有月亮,天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王林进了树屋,抹黑进了内间,可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床上并没有孩子。 黑夜遮掩了王林惨白的脸色,是谁抱走了孩子? 若是宫中的人发现了一个多余的孩子,一定不会毫不声张的抱走。 王林出了树屋,顺着树干往下滑,手指在树干上摸到了黏腻的东西,他将手凑到鼻尖闻了闻是血。 王林脸色变了,“苏詹就小皇子抱走了。” 仪元殿起大火的时候,苏詹带来的死士全部葬身火海,只有受伤的苏詹逃走了。 这树上的血迹除了是苏詹的,绝不会是其他人的。 虽然黑甲军和御林军也有受伤的,但是他们要是发现了一个孩子在树屋内,一定会报上去的,所以受过伤又抱走孩子的只能是苏詹。 王林想到这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因为苏詹他掉包成功了,可又因为苏詹,他弄丢了小皇子。 王林遍体生寒,不敢想象苏詹抱走孩子之后,会将孩子怎么处置? 王林快去的回到太极宫,见到统领之后,道:“统领,属下想全京城内搜索苏詹的下落,他现在受伤了,正是一举捉拿他的好时机,不然等他养好了伤躲起来,就等于鱼入大海了。” 御林军统领虽然赞同王林的话,却道:“咱们直接听命于皇上,皇上不发话,哪里有调动御林军的权力?” 王林急的不行,“统领去问问皇上吧,错过了这么好的时机,想再遇到就难了。” 御林军统领想了想点头,“你和我一起去见皇上吧!” 然而两人进了寝殿,皇上喝了解药昏睡了过去,御林军统领只好将事情禀报给了皇后娘娘。 王林看到御淑妃站在皇后娘娘的身边,突然就愣住了,他一直在宫中上下搜索苏詹的下落,并不知道御淑妃来了太极宫。 王林与御淑妃对视上,御淑妃警告的撇了他一眼,之后移开了眼睛,王林回过神来也低下了头。 当务之急要将贵妃娘娘的小皇子找回来,要不然谁知道已故的贵妃娘娘留下了什么后招,见他完不成任务,或许一不做二不休就将他与御淑妃的事情公布于众了。 可现在皇上做不了主,皇后娘娘不见得能知道把握时机,看来他只能靠自己找苏詹了。 然而令王林意外的是,沈皇后竟然点头同意了。 “京门已关,苏詹毕竟还在城中,既然你们要拿人,本宫希望你们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真的尽全力。” “是,臣等定不辜负皇后娘娘的嘱托!” 御林军统领守护太极宫,王林则带着五千御林军出了宫。 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宫外并没有波及到,百姓们依然过着自己的日子。 御林军与京内的京兵配合,花了两天的时间,将京城从南到北搜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苏詹。 王林依然不放弃,一直在京城内乱转,企图苏詹能突然出现。 他正骑着马穿过一个胡同,却听到一户人家中传来哭孩子的声音,王林不由下马走了进去。 王林见这一家有七八口人,一个妇人抱着一个襁褓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其他人也跟着抹泪。 “这是怎么了?”王林问。 几人回头,见王林的穿着便知道他是官家之人。 一家之主的老汉站出来,“大人,是这样的,昨天一个疯子闯进了家中,他手中抱着一个孩子,找上我的儿媳妇,逼着儿媳给他孩子喂奶。” “儿媳见他全身是血面目狰狞,便顺着他接过孩子喂奶,谁曾想孩子喂完了,那疯子听到我孙子醒来的哭啼声,突然发狂掐死了我孙儿抱着他的孩子跑了。” 王林听言表情绷紧了,“他是不是只有一只手臂,手中孩子的襁褓是碎花蓝色的?” 老汉点点头,“是,是。就是他杀了我的孙儿啊,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王林急声问老汉,“他可还说过什么话?可说过要去哪里?” “他很重视自己的孩子,孩子哭的时候,他就会哄孩子说带孩子走,以后再也不和孩子分开的话。” 说着这里,老汉又开始掉眼泪,“他的孩子他知道疼,看到别人的孩子就痛下杀手,我的孙儿死的怨啊!” 老汉说不下去了,他的儿子悲痛的说:“他掐死我儿子的时候,嘴里吼着皇帝的孩子都该死,他要杀光皇帝的孩子,这人就是一个疯子。” 王林从这里算是得到了一点有价值的消息,显然苏詹已经神志不清,将小皇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但这也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若是哪天苏詹发狂了,小皇子在他身边,他第一个杀的很可能就是小皇子了。 有了寻找的方向,王林召齐御林军说道:“我刚才知道了一个消息,苏詹还隐藏在京城中,甚至大肆残杀孩童。” “他手中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一个孩子,认成了自己的孩子,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不然死的人会越来越多。各队加紧排查,主要排查家中有婴儿的住户。” 果然不出王林的所料,几天下来,又死了五个孩子,都是苏詹所为,不过他也通过受害者亲人的描述,小皇子暂时还安全着。 且说,这日是宫中年老的宫女太监被放出宫的日子,其中也包括一个身形佝偻,还时不时的咳嗽两声的老太监。 他拉着一个四轮的车子,车子上放着他全部的家当,脏乎乎的几床被褥扑在车子上,上面还有一些轻便的东西罗着,慢慢地一大车。 守宫门的侍卫看到他,对他问道:“邢公公也要出宫了?您以前不是决定老死在宫中的吗?” 邢公公咳嗽了两声,说:“本来打算留在宫中继续为皇上办事,可这几个月身子越来越不济,让皇上白养着却不干活,我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出宫等死吧!” 侍卫例行检查邢公公车上的东西,“这些垃圾公公怎么还带着?在浣衣局当主管,公公应该争了不少吧!” 不听话的宫女太监,被贬去浣衣局是常有的事,那些宫女太监想要过的好,自然就要孝敬邢公公,侍卫如何不明白这一点,邢公公看似邋遢,却是有钱的主儿。 邢公公从袖子里掏出几两银子,道:“这些东西用惯了,不舍得扔,再说我一个没后的人,就一点银子傍身了。置办新的家什,就要花钱,好不如用旧的,吃点好的呢!” 侍卫收了邢公公的银子,正搜查到他的被褥,掀开上面那一张的时候,便闻到一股尿骚味,便也不想再受罪,放邢公公离开了。 邢公公拉着车子,慢悠悠的远离了宫门,又花了一个时辰,才到了自己买的小院。 他将车子上面的家什拿开,掀开一床床的被子,终于露出了最下面六娘的脸。 邢公公捏了捏六娘的手臂,依然是软的,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真死了应该僵硬腐烂,若是假死了,这些天了怎么也没醒过来?” 看着六娘身上还有血迹,又道:“得找人帮忙换身衣服了,不然该臭了。” 邢公公雇了一个老妇人给六娘清洗换了一身粗布的衣服,并扯谎说六娘是他的女儿,在大户人家当妾,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她女儿昏睡了过去,那大户人家不愿意养,他不得不接回来。 老妇人也没有怀疑,毕竟六娘除了探不到呼吸,可身体还是软软的。 就这样,邢公公隔两天就给老妇人五文钱,让她给六娘擦拭身体换一身衣服。 这天邢公公出门,给六娘买人参让她含着,回来的路上突然出现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知道哪里有医馆?我的儿子发了低热。” 拦住邢公公的不是别人正是苏詹,他用自己的脸蹭孩子的小脸蛋,感觉到那不正常的热度,还有的一丝神志告诉他,孩子在发热。 苏詹赶去仪元殿偷人,自然是见过苏詹的,“我就是大夫,给我看看你的儿子吧!” 邢公公扬手的时候,一些粉末无声无息的散开。 他接过孩子看了看道:“是在发热,必须尽快去抓药让他喝下去。孩子给你,你跟着我去医馆吧!” 邢公公递孩子的时候,又是一扬手,粉末再一次散开。 苏詹接过孩子,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还感激的道:“谢谢大夫,咱们快去抓药。” 苏詹跟着邢公公走了几步,就这几步药性发作,苏詹站立不住,邢公公从他手中接过孩子退后。 “也不知道你再哪里偷的孩子,真是麻烦。” 邢公公摇着头抱着孩子走了,至于软在地上的苏詹,自然会有巡视的士兵发现的。 邢公公抱着孩子回家,将孩子放到六娘的身边,说:“照顾一个都比较吃力,这又来了一个小的,唉!” ------题外话------ 求订阅,求鲜花钻石票票,么么哒 155 六娘醒来 邢公公用烈酒给孩子擦了一遍身体,慢慢地将孩子的低热给降了下来。 “这孩子命大,在那魔头的手里都没有死,就叫希儿吧!” 且说王林昼夜不停的找苏詹的下落,待听到属下说抓住苏詹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林一把揪住那报信儿的属下的衣襟,“抓住了?人在哪儿?不是说他还带着一个孩子吗?那孩子还在不在?” 报信儿的属下一脸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头儿,我就是个传话的,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啊!” 王林急问:“现在苏詹在哪儿?” “在押解进宫的路上。” 王林一把甩开报信儿的属下,翻身上马打马而去,在接近宫门口的时候,才赶上押解的队伍。 “等一等,我有话问他。”王林道。 队伍停下来,王林下马走到苏詹的囚车旁,对睁着眼的苏詹问道:“你抱着的那个孩子呢?” 苏詹喃喃自语道:“死了,我的孩子死了,他病死了。” 苏詹脑子不清楚,在昏迷的最后一刻记忆最深的是孩子生病了,所以在他醒来之后,没有见到孩子自然而然的推断就是病死了。 王林差点站立不住,“他在哪?那孩子的尸体在吗?”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虽也不知道王林为什么会在意一个无辜的孩子,见王林掐住了苏詹的脖子,赶紧将他拉开。 “王协领不要激动,这个疯子杀了那么多孩子,看他这样子就不正常,你肯定也是问不出孩子的下落的,还是算了吧!” 果然如劝解的人说的,苏詹只来来回回的那一句,他的孩子死了病死了。 押解的队伍离开,王林支撑不住,红着眼眶跪在了地上。 “娘娘,是臣无能,没有保住小皇子,是臣无能。”王林扇了自己两巴掌。 他后悔他懊恼,并不只是因为害怕贵妃有什么后招,同样也是觉的贵妃娘娘的孩子该活下来。 御淑妃敢于去疫区值得他敬佩,而贵妃娘娘想出防止瘟疫蔓延的方法,同样让他心生敬意。 还有皇上,皇上那么爱贵妃娘娘,若是有朝一日知道皇宫里的孩子不是小皇子,皇上又该多么绝望? 良心忠义上的谴责,想让他说出一切,可想到会连累御淑妃,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不断的心里折磨,以及几天的不眠不休,王林终于支撑不住,一病不起! 且说华神医给皇上解了毒,皇上的眼睛果然看不见了。 而在华神医救治弘武帝的时候,林启一直在救治小皇子,等华神医忙完了,林启才对他说:“那孩子恐怕会一辈子病弱。” 华神医不由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华神医将小皇子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摇着头依然不敢置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林启道:“也许是你低估了这孩子的病弱情况,十二个月都病弱成这样,若是十月生的话,恐怕一生下来就要死了。” “我误诊了?从来没有误诊的我判断错了?” 这对华神医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打击,瞬间让他苍老了几岁。 “搭上了那丫头的性命,可孩子依然孱弱不堪,那折腾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启却实事求是的说:“当然是为了让着孩子多活两年了,你也不必自责,若是贵妃娘娘还在,就算她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也依然会用性命去换,因为这是她的孩子。” 华神医似乎是被安慰到了,有给小皇子把脉,“我要治好他,我要让他长命百岁,不然对不起那个丫头。” 华神医坐在案前,提笔认真的斟酌药方,涂涂改改的竟是废了十几张纸,待写好了之后给林启看,“怎么样?” 林启接过药方看了一遍,点头:“比我的方子强。” “先用这个,等想到更好的再换。” 弘武帝的眼睛失明,一个瞎子自然不可能再当皇帝,他将安王传进御书房,对安王道:“朕的皇位禅让给你,另外封沈倚洛为安王妃,你继帝位的时候,沈倚洛继皇后。” 安王嘴角的邪笑隐没,冷冰冰的道:“不可能!” “轩辕尘,你真的以为朕不知道苏詹怎么进京的?那京城四万百姓的性命,你敢说你没有半点责任?” 他是追杀过苏詹,是将他打落了悬崖,可他执着的是他的孩子,而他的孩子在一被发现就死了,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而苏詹却是被人误导了,这误导他的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你自小便行事乖张没有顾忌,朕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弘武帝虽然失明了,可眼睛依然犀利,准确的锁定安王。 安王平静的说:“那皇上便杀了我好了,我愿意以死谢罪,给那些死去的百姓偿命!” 弘武帝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微笑,“以死谢罪?轩辕尘你配吗?看看那些在敬人院的无依无靠之人,看看那些因失去亲人在悲伤中走不出来的百姓,你的命能够偿还谁?” 安王抿紧了唇,嘴唇白的没了血色。 “轩辕尘,你没资格死,只要京城百姓有一个不幸福,你都不配死,这是你欠他们的。” 安王沙哑着嗓音道:“我可以继承帝位,但我绝不会立后。” “怎么?还想空着后位给六娘留着?你知道她为什么难产吗?就因为她在瘟疫中殚精竭虑救了你,本来她若是静养的话,华神医可以保她安然无恙。” 安王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弘武帝虽然看不到,但也能猜到。 弘武帝心中生出一抹快慰,轩辕尘朕不允许你蒙在谷中,你要让你付出代价! “这一切因你而起,她又为了救你,赔上了她自己。她是那么看重生命,若是她知道自己救了什么样的人,你说她会怎样?” 安王痛苦的弯下了腰,“别告诉她,哪怕在她的墓前,也不要告诉她。” “你还嫌弃沈倚洛,在朕看来,一脸沈倚洛都配不上,最起码她害人的时候,只想害朕一人,而你却害了千千万万的人。” 安王痛苦的跪在地上,嘶哑的吼道:“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娶!我娶她为后!” 弘武帝离开,在进过安王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轩辕尘,这是你该受的!” 皇上离开,王喜将圣旨递到安王的面前,“王爷,这是禅位的圣旨,一道是发给你的,一道明天早朝的时候公布天下!” 王喜站起来要去追皇上,临走时也对安王说了一句话,“王爷,以后看紧了您的属下,这次死了四万人,若是再有下一次,您对得起您安王的封号吗?” 没错,故意诱导苏詹,就是安王的属下做的,尽管看似与安王无关,可属下所作所为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安王? 仅仅是几句无心的诱导,皇上失明了,谢贵妃死了,小皇子病弱一生,京城百姓死了四万,这些概因安王而起。 安王拿着圣旨,去了皇宫历代供奉各代先帝的大殿。 他跪在大殿中央,想到被封为安王发下的圣旨,愿自己安之若素为之安,愿百姓安居乐业为之安。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百姓,他都没有做到。 安王就在供奉历代先帝的大殿给跪到了晚上才出宫。 回到安王府,幕僚看到安王手中拿着圣旨,问道:“王爷,皇上给您下了什么圣旨?” 安王将手中的圣旨递给幕僚自己看,幕僚看完,又看看安王的脸色,叹了一口气。 “王爷,您若心中不好受,要不然老夫陪您喝几杯?”幕僚跟了安王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安王的心思。 安王再疯再狂,他也是受过正统教育的人,将天下看的重要,将百姓看的重要。 不过是一个连安王他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的误导,却发生了之后这许许多多的事,安王又何其无辜! 安王喃喃的道:“本王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若是本王知道以后发生的事,一定第一个宰了苏詹。” 幕僚劝慰道:“这是天意,王爷不必自责!” 安王又道:“本王出府,那些百姓看到本王,感恩戴德的给本王下跪,他们恨不得将本王供起来,可是他们不知道,一切都是因本王而已。” 幕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就是安王最痛苦煎熬的地方,他对百姓再好,也弥补不了他心中的愧疚,因为真相根本就不是百姓们想的那样,他永远得不到百姓们真心的谅解。 所以在瘟疫中,王爷几乎散尽了家财,可这又怎样? 该怎样还是怎样,王爷隐藏的再好,他也没有得到半点的解脱! 幕僚叹了一口气,吩咐下人去准备酒菜,待酒菜上来之后,幕僚给安王和自己斟满。 幕僚执起酒杯,对安王说:“王爷,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想了,想让自己好受一些,就让这个国家国富民强。” “这一杯酒,咱们先敬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发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让他们在天之灵看到一个盛世轩辕!” 幕僚将手中的酒杯倒在了地上,安王也跟着做了。 幕僚又给两人斟满第二杯酒,幕僚举杯敬安王,“王爷,一切向前看,以前那么难您都过来了,难道现在还不如十几岁时的您吗?” 当年安王才十七岁的时候,他还在京城外办一件案子,那时候突然接到京城来的消息,先帝突然立了当今为太子。 年轻气盛的安王怎么可能会服气? 身为皇子,从小便知道招揽人才为以后夺位多准备,安王并不觉得自己差到哪里,甚至他还深的先帝的喜爱。 那时候十七岁的安王,整整将自己关进屋里一整天,他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向当今俯首称臣,要么走一条成王败寇的路。 第二天安王出来,竟然选了后一种。在京城四王夺嫡之乱中,安王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王爷。 十几岁的时候,都有那样的魄力,难道现在就要认怂了吗? 幕僚将酒喝了,安王最后也喝了下去,他笑叹了一声,“先生,幸好有您在身边!” 幕僚又斟满酒,依然对安王举杯,“王爷,您要做就做被千古赞誉的盛世明君。” 这一次安王先干了,他摔了酒杯道:“本王不会比他差,本王会证明给天下看!” 这里说的他,自然是指弘武帝了。 第二天,弘武帝患了眼疾失明,将皇位禅让给安王的消息昭告了天下。 一时满朝文武忙碌了起来,禅让继位大典要举行,各国使臣要接待,各地官员要进京朝拜,全国百姓要安抚,简直忙的所有人都脚不沾地。 唯有太极宫一片平静,在这闹哄哄的皇宫中,这里就像与世隔绝了一般。 弘武帝抱着孩子,据说现在孩子已经变好看了,可惜他暂时看不到。 华神医道:“皇帝,老头子想带着安儿去怀恩城,那里又被称为药城,甚至每年还有一次药集,那里的药材是最齐全的,对治疗安儿有好处。” 弘武帝摸了摸安儿的小脸蛋,微笑着说:“在等一阵子吧,朕也去!” 弘武帝又‘看’向王喜,“禅位大典钦天监看时间了吗?” “回皇上,看了三个时辰,一个是下个月的初三,一个是下个月低,再一个是新年祭天的时候。” “就下个月初三吧!让内务府一切从简!” 王喜道:“就算一切从简,时间也不够,还有各地的官员,根本就赶不到京城。” “赶不到也无所谓,继位大典上认认新皇就行,不用见朕!” 王喜记下,又道:“皇上禅让皇位,不知后宫的娘娘们要怎么安置?” “除了皇后,去问问其他妃嫔,是愿意各自回家再嫁还是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妾侍?若愿意回家的,朕放她们离开。” 弘武帝为什么单独将皇后提出来,是因为皇后是正妻,他以后不是皇帝了,也会是亲王品级,沈皇后则是亲王妃,并不是她想放就能放的。 他若是开了这个先河,那肯定会有不少人效仿要休糟糠之妻了。 王喜又对着弘武帝问道:“御淑妃也要这样做吗?” 弘武帝点了点,再给她一次机会吧,想来她这一次不会犯傻了。 王喜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殿,一条一条将皇上的命令执行下去。 华神医看皇上这轻松的心态,一点没有失去六娘那天的疯狂,华神医不由问道:“对于那丫头的事情,皇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弘武帝肯定的道:“六娘没死!若朕亲手将她埋进地宫,朕会相信她醒了,但她现在失踪了,朕便能肯定她还活着,朕等着她回来!” 华神医挠了挠头,“你不信我的医术?” “你误诊了安儿的病!”还不等弘武帝反驳,林启先说了出来,“而且皇上相信贵妃活着,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啊,没有人相信那丫头死了,那便一直不能办丧事,没有人给她烧香祭拜,她在下面岂不是没有钱花? 不过看着弘武帝,华神医又叹了一口气,逝者已矣,还是随着生者开心吧! 想来那丫头也不会希望皇帝一直沉浸在她死去的痛苦中。 且说御淑宫的御淑妃接到太极宫传来的消息,怔愣了很久。 她猜到皇上可能会遣散后宫,却知道肯定自己不包括在里面,因为若是皇上降为王爷,她也会是能上玉蝶的侧妃。 侧妃是平妻,同样是不能随便休弃的。 她第一次恨自己的妃位太高,要是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淑妃,或许她也有解脱的时候了。 然而,就在御淑妃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皇上居然愿意放她回家,这如何不让她惊喜。 御淑妃身边的大宫女激动的哭了,“娘娘,您终于不用再宫中守活寡了,国公爷和夫人要是知道您能回府了,肯定能高兴疯了。” 很快又有小宫女跑进来,“娘娘,各宫的宫妃现在可以接亲人进宫商量,您也可以。” 小宫女说到这儿故意顿了一下,显然还有话没有说完,“不过皇后娘娘说了,御淑妃特殊,可以回家省亲去商量。” 听到可以出宫,一直力持淡定的御淑妃也不由弯起了嘴角。 “去安排一下我要出宫,不用将排场张扬,悄悄的回就好。”御淑妃道。 这些天王林没有进宫,听说为了抓住苏詹病倒了,既然皇上愿意放她回家,她想出宫问问王林,可愿意娶她。 御淑妃悄无声息的回了秦国公府,又换了一身衣服,带着一个丫鬟坐着轿子从侧门出了国公府。 御淑妃到了王林府邸的后门,丫鬟上前去叫门,门开了丫鬟道:“通知你们主子,一个代淑字的夫人要见他。” 门房见一个丫鬟的气质就这样气质卓然,顿时被震住了,赶紧着急的往里面去通报。 一直病中的王林听到淑字,便猜到了是御淑妃,“请进来!不得怠慢!” 王林咳嗽了几声,眼睛看着门口,待看到那抹浅蓝之后,便在移不开眼睛。 御淑妃在王林的注视下走进了屋子,她头上带着帽闱,根本看不清容貌,可是王林依然看的认真,这让御淑妃脸颊慢慢地红了起来,纤细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来回搅动。 “你怎么样了?听说你病了,所以我来看看你。”御淑妃轻轻地道。 王林大概在走神,也或者是御淑妃的声音太小,所以没有听清,依然直直的看着她。 御淑妃不得不将话又说了一遍。 跟进来的总管,见自己的主子盯着这位夫人猛看,不由大声的咳嗽了一声,总算将王林给惊醒了。 王林对着他挥了挥手,总管便识趣的下去了。 而御淑妃也对丫鬟道:“去外面守着,别让外人靠近这间屋子。” 皇上虽然愿意让她回家,可她与王林的事毕竟也是不怎么光彩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下人都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了王林和御淑妃两人。 御淑妃慢慢地将头上的帽闱摘了,露出她娇美的容颜来。 她手中拿着帽闱不知道放哪里,而王林就像傻子一样,就知道看她,她只能拿着帽闱傻站着。 两人之间的气氛,既尴尬又暧昧,就连他们周围的空气,也变的黏稠。 这样暧昧的气息,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缓和下来。 “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有话要对你说!” 两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御淑妃不好意思的道:“你先说吧!” 然而让王林先说,他反而沉默了下来,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从床上坐起来,披了一件外衣下了床,他拉着御淑妃坐下,又给彼此倒了一杯茶。 御淑妃急急的端起茶来喝,刚才没有发现,此时却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王林拦住,“先别喝!烫!” 御淑妃不自在极了,说道:“你有什么话说吧,我听着呢!” 御淑妃说了这句话,又是长久的沉默,直到茶便温了,王林才开口。 “宫中的小皇子不是贵妃娘娘的孩子……” “他是马婕妤生下的孩子……” “是被我掉包的……” 御淑妃端起的茶盏滑落,清脆的一声响起摔的粉碎!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的意识,问:“那真的皇子呢?” 王林摸了一把脸,沉声道:“死了,并苏詹偷走病死了。” 两人之间又是久久的沉默。刚才的暧昧消失不见,房间内似乎突然充斥着某种力量,不断的拉扯着他们,要将他们撕得粉碎! 御淑妃许久才找回声音,“我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林既然说出来了,就没有打算瞒着御淑妃,将整件事讲给她听,“……到最后我也没有追回小皇子,连尸首都没有找到,我对不起皇上和贵妃娘娘。” 御淑妃只觉得全身冰冷刺骨,这件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又该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王林能活命吗?她还能活命吗?背后又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丧命? 只是这么想一想,御淑妃便颤抖了起来。 御淑妃牙齿打颤的问:“你又什么打算?” “我想离开京城去边关,若是我死在那里,也算深埋了这些秘密。现在安王登基,那孩子最多只是世子,我终究没有铸成大错。” 若是弘武帝依然是皇上,那么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太子,若是事情泄露了,这混淆皇室血脉的大罪,不仅是株连九族,恐怕轩辕都要以姓王为耻了。 御淑妃声音飘忽的道:“那个孩子听说一生病弱,是没有机会当皇帝的。” 可是他身边有两个神医守着,或许病弱的身体早晚能治好。 “你要去边关?”御淑妃问。 “嗯。” “好!你去吧!”御淑妃道:“我来,是想告诉你,皇上禅位,愿意让我回家,可是我决定留在皇上身边了。” 御淑妃说完站了起来,她站的有些不稳,身体跟着晃了晃。 她看了王林最后一眼,“你……保重!” 御淑妃急急的出了王林的府邸,坐在轿子内,眼中空洞而绝望。 她以为她终于解脱了,可老天却将她拖进了更加绝望的深渊,她还有爬出来的可能吗? 且不说御淑妃的决定,让秦国公夫妇如何的不能接受,就连弘武帝听到御淑妃的回答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你既然决定了,那边搬进曜王府吧!后院还是由你来掌管。” 除了御淑妃,其他品级低的宫妃,都选择了回家。 “臣妾想跟在皇上身边照顾小皇子,臣妾也想去怀恩。” 弘武帝摇了摇头,“朕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朕不会带上你,要么留在曜王府,要么回秦国公府,没有第三种选择。” 御淑妃终究没有如愿,只能留在京城曜王府中。 禅位大典终于到了,弘武帝坐在大殿之上,王喜宣读圣旨,百官对他三跪九叩,等一切仪式结束之后,他并没有参加接下来几天的继位大典,便带着孩子离开了京城。 半年后,京城一户小院内,躺在床上的六娘眼睛动了动,而她身边的床里侧,则有一个七八月大的奶娃娃,在里面爬来爬去。 奶娃娃长的很精致,就像年画中跳出来的金童玉女一般。 他似乎是爬累了,自顾的靠在六娘的身边休息,待他又有了力气,他爬到枕头旁边,看到躺着的人睁开了眼睛又合上,再睁开眼睛又合上。 奶娃娃以为这是好玩的游戏,高兴的笑了起来。 见床上的人还久没有睁眼睛,奶娃娃将大脑袋凑过去,吧唧亲在了六娘的脸颊上,“玩……玩。” 奶娃娃还不怎么会说话,只能偶尔蹦出一两个字来。 不知是不是被奶娃娃骚扰的不耐烦了,六娘又睁开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合上了。 这一次不管奶娃娃怎么亲亲,六娘也没有再理他。 邢公公进屋,就看到奶娃娃涂了贵妃一脸的口水,他好笑的咳了咳,“你这小流氓,知道娘娘好看,也不能这么急色呀!” 半年前邢公公将奶娃娃抱回来,对外说的是女儿的儿子,大户人家嫌他病弱,便丢了不养了,他只能自己抱回来了。 奶娃娃看到邢公公很高兴,张开两个短短的胳膊要抱抱,“玩……高高。” 邢公公将奶娃娃抱起来,往上一扔然后稳稳的接住,奶娃娃立刻咯咯的笑了。 然而邢公公却是咳嗽了起来,他本来就上了年纪,又一只有疾病缠身,哪里有那么大的精力陪孩子玩。 奶娃娃见邢公公停了下来,小嘴啊啊叫着高高,小手也急的扑棱。 邢公公将精力旺盛的奶娃娃放在床上,“不行了,你自己玩吧!我得做饭去了。” 奶娃娃啊啊的叫了两声,见邢公公不理他,又去闹六娘了。 奶娃娃不会说话,也不知道床上的人睁开眼睛表示什么意思,他只是喜欢上了这个睁眼闭眼的游戏,只要六娘睁开眼睛,他就像被逗到了一般,笑的特别开心。 又过了几天,邢公公在外面摘菜的时候,听到屋里传来小娃娃一阵阵的笑声,他还在嘀咕,“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自个儿都能笑成这样?” 刚说完,外面有人敲门,邢公公知道是来给娘娘换衣服的妇人来了。 邢公公擦擦手去开门,妇人走进来,“这是前天我拿回去的衣服,已经洗好了,今天就给你女儿换上。” 邢公公点了点头,“好。今天正好是结账的日子,我去给你拿钱,你等会儿再走。” 邢公公雇佣妇人照顾六娘,本来是隔一天一结账的,不过这妇人是爽朗的人,最后改成了一个月一结,半年过去了,邢公公每次给钱都给的痛快准时,妇人很是放心。 “那我先去给你女儿换衣裳,再给她撒洗一遍身子,松松手脚。这一直躺在床上,咱们不知道她的痛苦,她自己肯定是能感觉出来的。” 老妇人是健谈的人,照顾了六娘半年,已经和邢公公很熟了,每次来都要说上一阵才走。 邢公公说了一句幸苦你了,便去他的屋子拿钱去了。 然而邢公公正在数钱的时候,听到另一个屋老妇人的叫喊声,“哎呀,邢老头你快来啊,你女儿行了,你女儿睁开眼睛了。” 邢公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直不利索的腿脚,此时也利索了,几步冲进了六娘的房间。 当他看到床上的六娘真的睁开眼睛之后,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娘娘……您醒了?” 邢公公整天对着六娘喊娘娘,于是奶娃娃学会的第一个词,也是对着六娘喊娘娘。 不过奶娃娃喊的不连贯,倒像是在对着六娘喊娘。 老妇人看邢公公激动的样子,笑道:“小娃娃叫娘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叫上了?不过你激动成这样,我也能理解,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了,能醒过来真是老天保佑啊!” 睡了大半年,六娘的脑子木木的,而且她的精力也有限,过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 邢公公赶紧走过去给六娘把脉,当摸到她跳动的脉时,他又是一阵激动,总算是活过来了。 老妇人问:“你还会看病?” 邢公公摇头,“不会,只是她病了这么长时间,我学大夫摸摸她的脉。” 邢公公不敢说自己懂点医术,怕引起街坊四邻的主意,被人注意到娘娘的存在。 邢公公站起来,又将奶娃娃抱起来,“顾妹子先给六娘换衣服吧,我们爷孙先出去等会儿。” 邢公公抱着奶娃娃出去了,然后坐在凳子上盯着奶娃娃看,“娘娘早就醒了?” 他记的这几天希儿总是笑的特别开心,难道他是在和娘娘玩? 奶娃娃支棱着小胳膊,“娘……娘……”显然他是要找六娘玩。 邢公公叹了一口气,“那可不是你娘,你这儿小流氓可没有这么大的福气。” 等老妇人给六娘换洗完出来,邢公公给她借了这个月的钱,“顾妹子,我女儿醒过来的消息,希望您先别传出去,我怕那大户人家知道她醒了,又要接回去折磨她。” 老妇人答应了一声,“没问题,我不会乱说的。” 待老妇人走了,邢公公抱着奶娃娃又进了屋,六娘已经又睡着了。 这一睡又是一天过去,邢公公听到奶娃娃的笑声,就知道人醒了,他手中的活儿进了屋。 见六娘看着自己,邢公公道:“娘娘,您醒了?” 见她看向身边的奶娃娃,他道:“这是希儿,并不是小皇子,您的孩子不在这里,他在皇上……不对,他在曜王爷的身边呢!” 六娘的眼神带上了疑惑,不是她的曦儿吗? “娘……娘……”奶娃娃为了引起六娘的注意,大声的喊着她,还低头吧唧吧唧的亲六娘的脸颊。 六娘眼中带上了笑意,不是她的孩子,她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邢公公将半年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至于老奴为什么救您,是因为老奴觉的您没死,老奴小时候跟随师傅见过一个这样情况。” 说起邢公公,他并没有什么传奇的故事,只是一个大写的悲剧罢了。 邢公公是一个孤儿,被他师傅捡回家收了弟子学医,一直到十岁的时候进京,却是被一个孩子骗了,代替他进了宫,被人强行切了命根子成了公公。 邢公公到现在都害记的,那骗他的孩子对他说,宫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他把机会让给他,让他进宫。 一个被师傅保护的很好的孩子,自然不知道这是一场骗局,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做了公公。 他师傅找不到他,又收了另一个人当徒弟,而邢公公凭着十岁前学的那点医术,也曾在宫中混的风生水起过。 不过因为他年轻的时候,长的可爱俊俏,被一个王爷看中,打算要了他出宫服侍王爷,邢公公使了阴招,让他王爷一辈子不举。 那王爷找不到证据,邢公公当时又有贵人护着,虽然保住了命,但那王爷一次次的找他茬,贵人们整天给他解围也烦了,最后他被贬去了浣衣局。 不久之后那王爷死了,可邢公公却被王爷折磨的一身病,他自己开药给自己吃,好几次都要断气了,却又挺了过来。 若是邢公公是现代人,一定会说一句:这操蛋的人生! 之后华神医进宫,对于六娘病情的诊断,邢公公都一直有关注,或许是十岁前的记忆都是美好的,所以他一直都记的很清楚,也感觉六娘的病情和师傅曾经遇到过的一例很相似。 仪元殿大乱起火,邢公公趁乱将人偷走,带出了宫,至于为什么发现六娘的身体不僵不腐,他没有直接去找皇上邀功,自然也是有自己目的的。 又过了几天,六娘能说话了,她对邢公公问道:“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帮我找一个人,五十多年前骗我进宫的那个人?”邢公公道。 “好。”六娘道。 此时的六娘,就像是一个突然醒过来的植物人,她想要彻底恢复,只能一点一点的慢慢来。 又过了半年,六娘可以坐起来了,不用整天躺着了,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等她能走了,便能去怀恩去见她相见的人了。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原本健健康康的希儿却是不断的生命,这一病竟是半年都没有好。 六娘通过不断的锻炼,双手已经很灵便了,就是双脚还使不上力气。 她抱着希儿,眼中尽是疼惜,“这样下去不行,得给希儿找名医看看。” 邢公公说这不是她的孩子,可她却早就将他当自己儿子了。 “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恐怕只有神医出手才能治好了。”邢公公说。 “娘,痛痛,痛痛。”希儿抱着六娘的脖子哭。 六娘心疼的不行,“不痛不痛,娘亲给希儿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六娘正哄着希儿,突然感觉脖子一热,垂头一看,却是希儿吐了血。 “希儿。”六娘惊叫。 ------题外话------ 求订阅,求鲜花钻石票票啦,么么哒亲们! 156 安帝大婚 邢公公赶紧将孩子接了过去,他给孩子把了一会儿脉,道:“没事,吐出来反而会好受些,娘娘别着急。” 六娘道:“邢公公,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去怀恩吧!” 本来六娘是打算好了之后再动身的,可是被想到希儿却是病了,眼看着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六娘决定立刻动身。 邢公公想了想,“动身倒是没问题,大不了老奴护送娘娘去怀恩,可是娘娘,京城离怀恩并不近,您不能行动,又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老奴怕护不住您。” 六娘摇头,“这个不是问题,变丑的办法多的是,要实在不行,将全身弄的臭兮兮的,看谁还愿意看我第二眼。” 何况她也想早点见到弘武帝和曦儿,虽然她身边有希儿陪着,但就是因为希儿太可爱了,让她总是幻想,她的孩子又是怎样的惹人疼爱。 邢公公想了想点头,道:“那咱们也不能着急,咱们一家子全是病秧子,恐怕上了路没多长时间,都要病倒了,所以等老奴做好了准备,咱们再动身。” 邢公公说的没错,从京城到怀恩,这一路上风餐露宿肯定是少不了的,他自己本来身体就不好,根本就折腾不起,而六娘现在还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体质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希儿就更不用说了,病了半年还没有起色。 六娘听了邢公公的话,也冷静了下来。 要真的上路,还要找一个照顾她的人,不然她这半身不遂的样子,一路上吃喝拉撒该怎么解决? 六娘想到这些,不由叹了一口气,“是我着急了,带着我去怀恩,反而是一个拖累,有没有办法单独送希儿去怀恩?” “除非娘娘通知自己的娘家,让他们送希儿去怀恩。”邢公公道。 六娘沉默了,她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任何人,不是不想联系,而是怕暴露了自己,要是被安帝知道了,恐怕她便要被藏起来了。 安帝一直以来表现的都是对她一见钟情,这种感情以前她是持怀疑态度的,可是她认可了弘武帝的感情之后,便不会自以为是的想了。 若安帝只是逗她,那自然会愿意放她离开。可若不是的话,她以后便很可能见不到弘武帝和曦儿了。 六娘,不敢冒这样的险! 看着希儿嘴中一直喊着痛,六娘终于道:“邢公公拿笔来,我写封信,你给谢府送去。” “娘娘决定了吗?” 六娘摸着希儿的小手,眼中全是疼惜,“这孩子叫我一声娘,我不能不管他。” 六娘很快写了一封信,邢公公拿着信出去了。 六娘抱着希儿,对小希儿道:“希儿,你想不想以后都不痛痛了?” “想!” “那娘亲送希儿去找厉害的神医,神医将希儿的病治好了,希儿自然就不会痛了,但是希儿要离开娘亲一段时间好不好?” 六娘刚说完,希儿便吧哒吧哒的掉眼泪,“娘亲不要希儿了吗?希儿不要离开娘亲,希儿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 希儿搂着六娘的脖子,像是怕她将自己丢掉一般。 六娘知道,希儿这样不安,是因为环境的影响。 这胡同里自然不会只有希儿一个小孩子,只要孩子在一起玩,便就会有一些不好的话。 希儿从小就没有父亲,胡同里的孩子当然会说一些不好听的话,比如没有爹的孩子迟早会被扔掉,阿娘迟早要嫁给别人到时候会天天打他。 希儿虽然人还不到两周岁,可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些话中恶意,所以希儿不怎么喜欢出去玩,而是整天呆在家里缠着六娘。 六娘心疼希儿没爹没娘,而自己整天呆在屋子内,自然也不反对希儿天天陪着她。 此时听到希儿不愿意离开她,六娘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希儿是娘亲的宝贝儿,娘亲怎么会忍心不要希儿呢?” “希儿现在生病了,就要去看病,不然希儿这样整天难受,娘亲看了都要哭了,希儿愿意看着娘亲整天哭吗?” 希儿摇了摇头,还是掉着金豆豆,“娘亲不哭,希儿不疼!” 六娘也知道和这么小的孩子将道理,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可看着希儿可怜的样子,她又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留下他。 “希儿,你必须离开,不过娘亲答应你,一定会尽快的去找你好不好?不超过一年,希儿就一定能见到娘亲的。”六娘狠下心来道。 希儿听着还要送他走,本来是掉金豆豆的,现在转为倾盆大雨了,“哇哇哇,娘亲不要我了,呜呜呜,希儿不活了,希儿不活了!” 希儿一边说不活了,还一边拍着大腿,看着这十足的泼妇哭街的样子,六娘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真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便容易染上什么习气。 这胡同里有一个泼辣的妇人,整天和她的夫君吵架,甚至还坐在胡同里哭着对着她夫君叫骂,显然希儿是经常看,然后学了来。 六娘亲了亲希儿湿漉漉的脸蛋儿,若是五大三粗的妇人做出这样的动作,自然是要多粗鄙有多粗鄙,可希儿这么一个还没有桌子高的小人儿做出来,简直要把六娘萌翻了。 “娘亲的希儿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希儿抽着鼻子,“这么可爱的希儿,娘亲都舍得不要,娘亲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为什么我捂了这么长时间都捂不热?” 扑哧,“哈哈哈!” 伤感的气氛,终于被希儿这似是而非的学话给搅得彻底散了。 六娘使劲抱着希儿,在他小脸上亲了一次又一次,“你真是娘亲的开心果啊!” 希儿又扭捏着说,“既然喜欢,就要了我吧!” 六娘笑的肚子都痛了,“不行,快给我揉揉,肚子都要笑抽筋了。” 希儿小手放在六娘的肚子上,这么小的人儿,哪里知道怎么揉肚子,只拿着小手来回的按。 六娘突然想到了弘武帝,她曾经也这么大笑过,那人着急的给她揉肚子,眉间则是因为她大笑而不满的皱起。 其实一开始弘武帝就对她是特别的吧,要不然他若真的恨她恨不得她死。 他完全可以看着难受,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可是他没有,他一次次的不耐烦又处处忍着她。 不耐烦?是恨他自己没有足够的定力吧,明明想要折磨她,却有次次被她吸引。 六娘想到这些,嘴角带上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微笑。 “希儿,想不想去见见你爹?娘亲送你离开,就是送你去见你的爹,等希儿的病好了,希儿带着爹爹来找娘亲好不好?” 她认了希儿做儿子,那弘武帝自然也是希儿的爹了。 希儿眼睛亮了,“我也有爹爹吗?希儿还以为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呢!” 六娘揉了揉希儿的脑袋,“你当然有爹了,而且你爹可厉害了,他曾经是这天下的主子,所有人都要听他的。” “哇,爹爹好厉害,希儿要这样的厉害爹爹,然后将那些欺负希儿的全都塞回肚子里重新生出来。” “那就听娘亲的,先去找你爹爹看病,不过爹爹可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孩子,希儿要坚强,再不能掉金豆豆了。” 小孩子说难哄也难哄,说好哄也很容易,只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就可以了。 他不愿意离开六娘,就是怕被丢弃,现在对他说送他离开是为了见爹爹,他自然不会那么的抵触了。 六娘哄好了希儿,恰好邢公公也回来了,六娘问:“公公,信可送到谢府了?” 然而邢公公却是摇了摇头,“没有。老奴在路上见到了一个人,所以便擅自改了主意。” “公公见到谁了?” “华神医。”邢公公道:“反正都是找华神医给希儿看病,不如老奴抱着希儿去找他吧,这样不通过谢府帮忙,或许娘娘就不会暴露了。” 六娘一听立刻坐直了,“华老头回来了,那弘武帝和曦儿是不是也回来了?” “应该是华神医自己回来了,前阵子番邦进贡了一株火灵芝,兴许他就是为了要那株火灵芝来的。” 六娘眼中有失望,若弘武帝就在京城,她完全可以直接去找他,何必藏着掖着的不敢暴露自己! 希儿对六娘问道:“希儿不是在这里吗?娘亲为什么说回来了?” “希儿还有有一个小哥哥,那也是娘亲的孩子,也叫曦儿,不过你们两个虽然读着都是一个音,但却不是相同的字,你们都是娘亲的宝贝。” 希儿想了想,歪头道:“希儿跟着娘亲,那个小哥哥跟着爹爹吗?那娘亲和爹爹为什么没有住在一起?这样我们就都有爹爹和娘亲了?” “这件事太复杂,等希儿长大了,娘亲在告诉希儿。” 六娘又看向邢公公,“就算公公想直接找华神医,可华神医看病不是有规矩嘛,公公就算找上去,恐怕他也不给希儿治。” 邢公公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若是我没有认错的话,华神医应该是我的师弟。” 六娘一愣,邢公公给她将他本人的经历时,讲的并不是很细致,她知道他学过医术,还以为他小时候是被某个大夫收养的,没想到他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想到华神医,再看看眼前身形佝偻的邢公公,命运还真是一件不可捉摸的事情。 “公公要与华神医相认吗?若是公公不愿意,还是将信送去谢府吧!就算被安帝发现了,我也有办法脱身,就是麻烦一点而已。” 邢公公以前没有和华神医相认,恐怕是因为难堪吧! 明明他曾经也可以成为所有人景仰的神医的,最终却被骗进了宫里成了太监。 让他站在华神医面前,最他来说就是揭开他多年的伤疤,将鲜血淋淋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 邢公公揉了揉希儿的小脑袋,“没事,为了希儿不就是见一见师弟嘛,没有娘娘想的那么难!” 第二天,六娘早早的醒了,给还昏睡的希儿穿好衣服,小人儿或许还没有意识到就要离开娘亲了,所以只是呼呼大睡。 六娘亲了亲希儿的小脸儿,笑道:“很快娘亲就去找希儿,希儿等着娘亲。” 六娘将睡着的希儿交给邢公公,对他道:“若是希儿醒了哭闹,就对他说,他是帮着娘前去找爹爹的,等他找到了爹爹,娘亲就出现了。” 邢公公点了点头,抱着孩子走了。 六娘也再睡不着,在床上坐着出神,她必须要尽快好起来,这样才能见到她想见的人。 且说邢公公在离皇宫门口不远处等了一个上午,才看到华神医出来,他立刻迎上去对华神医问道:“神医可认识邢聪?可知道邢华?” 华神医见一个老者抱着孩子走过来,还以为是找自己看病的,没想到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因为这老者提到的两个人,一个是他那从来就没有见过面的师兄,一个则是他师傅的名字。 华神医眯起了眼睛,“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两个名字?” “咱们找个地方谈吧!”邢公公说完便抱着孩子走,华神医果然不出他意料的跟了上来。 希儿早就醒了,不过可能是昨天闹的厉害,今天没有一点精神,整个小人儿都迷迷糊糊的。 邢公公和华神医进了一个饭馆,邢公公点了一碗鸡蛋羹,显然是给希儿点的。 两人坐下来之后,邢公公还没有说话,华神医反而先开口了,“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公公吧!” 邢公公倒茶的手一顿,然后嗯了一声。 “我就是邢聪!”邢公公低声道。 这话说完,正在喝茶的华神医将口中的茶喷了。 他也是被师傅捡回家的,他师傅经常在他面前提起大师兄,说他如何如何的聪明,只要是医书读一遍能记住,解释一遍就能明白,不像他一样又懒又馋。 然而被师傅记了一辈子的大师兄,竟然是坐在他面前的公公? 邢公公见华神医一脸的不相信,便将他学过的医术被给他听,“我背的这一本,是师傅亲手写的,外面并不流传。” 华神医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抖着手问,“大师兄,你怎么会……怎么会成这样子了?” 邢公公又将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又道:“我本来是不愿意与你相认的,可这孩子病了,恐怕只有你能救,所以我不得不来找你。” 华神医看向邢公公怀中的孩子,他虽然还没有诊脉,但也知道这孩子恐怕有不足之症,现在的症状还是轻的,若是再耽误治疗,恐怕要影响寿数了。 “这孩子?” “我捡的,可能他的家人知道他有病养不活,所以便扔了,我自己出了宫无依无靠,看他可怜就养着他。但养只猫养只狗还有感情呢,何况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没办法我只能来找你了。” 邢公公说完将孩子递给华神医,华神医接过孩子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你发现的又及时,现在给他治还来得及。” 邢公公听言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他只有小时候的那点医术,只能给孩子看个大概,听到华神医没有耽误治病,他终于不用担心了。 希儿刚到华神医的怀中一会儿,就不安的扭动了起来,“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希儿又开始掉金豆豆,邢公公将小人儿抱过去,“娘亲昨天不是与希儿说好了吗?希儿要帮着娘亲去找爹爹,顺便帮病治好了,等希儿找到了爹爹,希儿就能见到娘亲了。” 希儿又开始一边哭一边拍大腿,“你们这些丧尽干粮的人,是要逼死我吗?我不活了,不活了!” 小人儿学语,不明白意思的自然就容易说错,希儿似乎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胡同里的故事只要他见过的,都能学个七八成。 此时丧尽天良就说成了丧尽干粮,惹得邢公公哭笑不得,而华神医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师兄,你这分明是捡了个活宝啊!”华神医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丧尽干粮,哈哈哈……” 不管希儿怎么哭闹,邢公公都是要将希儿送走的,这毕竟是为了他好,就算心疼他,也不能留下他害了他! 华神医笑够了,道:“大师兄,不如你跟着我一起去怀恩吧!” 邢公公摇了摇头,“我这副身体,哪里能出得了远门?而且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在京城也不能耽搁吧,毕竟先帝的孩子也需要你救命。” 华神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没想到被师傅惦记了一辈子的师兄,竟然……师傅死的时候还念着您的名字,让我一定要找到你,找到你问一问为什么不要师傅了。” 邢公公听言老泪纵横,“我哪里还有脸回去?” 一开始在宫中出不去,他想回也回不去,到后来能出宫了,却没脸见师傅,便得过且过的混到现在。 华神医也湿了眼眶,“师傅心疼你还来不及的,哪里会嫌弃你,你想左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邢华的事情,邢公公撞死不经意的道:“我将孩子托付给你,你带去怀恩,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他。等他病好了你给我来个信儿,我去接他,或者你把他送回来都可以。” “师兄还是跟着我吧!我先去怀恩,然后在派人来接您,等我将小皇子的病治好以后,咱们就去看看师傅,让师傅见见你,也算让师傅知道我找到你了。” 邢公公想了想,“若是接我的话,就等半年之后吧!毕竟我现在身体不行,得先将养半年才行。” 华神医点头,“也好。我给师兄开一副调理的方子,师兄这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得慢慢来。” 两人说话的时候,邢公公为了让希儿与华神医快些熟悉起来,便将希儿塞到了华神医的怀中。 小人儿伸出小手要揪华神医的胡子,华神医则抓着胡子抬高,小人儿追着胡子跑,似乎玩儿的很开心,最后还笑出来声。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一个人站在他们桌子前不走了,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却是沈倚洛。 华神医是见过沈倚洛的,还有一点印象,“你是沈姑娘?以后的皇后?” 为什么说以后的皇后?因为安帝虽然继位了,可安帝却以钦天监没有测出合适的大婚时间为由,迟迟没有娶沈倚洛。 等钦天监测出时间来,安帝直接选了最晚的时间,也就是两年之后的时间,如今还有半年,沈倚洛就要嫁进皇宫成为皇后了。 沈倚洛点了点头,道:“我来找华神医,是想打听沈王妃的身体,她现在怎么样了?” 曾经在皇宫的时候,是沈皇后对她多有照拂,一直是她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她对不起沈皇后。 “她没事了,已经能跑能跳了。”华神医逗着希儿,不慎在意的道。 沈倚洛看向华神医怀中的小人儿,眉心突然一条,“这是贵妃娘娘的孩子?” 应该是吧,这孩子的眼睛,简直像极了六娘。 “这怎么可能是那丫头的孩子,那孩子可金贵着呢,会让我一个糟老头子带到京城来?” 华神医看了看时间,对邢公公道:“时间不早了,我带着孩子走了,半年后来接你。” 邢公公点了点头,又给华神医说了他家的地址。 华神医和邢公公同时出了饭馆,在门口分道扬镳,希儿见邢公公不跟着他走,又扯着嗓子哭了一起。 “你这丧尽干粮的糟老头子,快放开我!” “干粮丧尽了,咱们在路上就要饿肚子了,你知道饿肚子的感觉吗?要不要试一试?” 华神医与希儿一边贫嘴一边走,渐渐地消失在人群中。 沈倚洛看着华神医与希儿离开的方向出神,为什么她感觉那个孩子你们像六娘?就连那小小的毕竟,都很像先帝。 他真的不是小皇子? 沈倚洛回去之后,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华神医叫一个老人师兄,若是华神医的师兄,医术应该也和华神医一样厉害吧,可为什么要将孩子交给华神医? 还有那个孩子,那个可疑的孩子…… 到了第二天,沈倚洛鬼使神差的摸去了邢公公的家,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娘娘,希儿现在可能正在路上闹呢!” 一个女子轻笑出声,“就算闹也没事,他鬼精灵的,华老头看着这个活宝,指不定怎么乐呢!” 沈倚洛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脑子嗡的一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声音……这声音是贵妃娘娘的,那里面的人会是那个人吗? “等希儿见了小皇子,他们两人也算做个伴,听华师弟说,先帝管小皇子管的可严了,身边都没有同龄的孩子玩耍。” 六娘道:“他就是那样的人,讲究严父慈母。” 在那个梦里也是这样,明明很喜欢太子,却从来对太子不假辞色。 想到太子,六娘叹了一口气,那个孩子应该与她无缘了。 就在这时,门突然在外面被推开,六娘和邢公公不由齐齐抬头望了过去。 六娘看到沈倚洛的时候,先是一怔再就是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暴露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既要做皇后了,就不该来这里,对你并没有好处。”六娘道。 沈倚洛呆呆的看着六娘,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娘娘,您过来没有死,可是当时不是所有人看着您咽气的吗?还有仪元殿的那场大火,您是怎么又活过来的?” “不过是假死罢了,至于那场大火,是他救了我,不然就算我没有死,也要被烧成灰了。”六娘指了指邢公公。 沈倚洛不明白,“假死?是娘娘故意装的?” 估计看到六娘活着的人,都会以为是她愿意诈死的。 可谁又知道,六娘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活过来,她当初安排好了一切,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哪里会知道有这样的神转折。 当初自己生产完断了气,若是没有苏詹,或许华神医也能发现不对的地方,毕竟她的身体没有僵硬,或许也能猜到假死。 可是那时候情况紧急,根本没有给所有人时间判断她是不是死了,所以当仪元殿烧起来之后,除了痴情的弘武帝认为她活着,其他人都认为她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六娘没有对沈倚洛解释,又对她问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是发现华神医抱走的那个孩子长的与娘娘很像,所以才来看看的,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娘娘。” 沈倚洛又道:“小皇子是养在娘娘的身边,那先帝身边的孩子又是谁?” 六娘道:“那孩子不是我亲生的,是公公捡来的,我的孩子就是先帝身边的孩子,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 沈倚洛见六娘的表情不像作伪,可她听了解释更糊涂了。 她没有见过先帝身边的孩子,不知道长的想不想娘娘,可这个孩子她撇一眼,就感觉与六娘神思极了。 沈倚洛还想问什么时候,又有人走进了邢公公的小院,这一次进来的人来头更大了。 “没想到这小小的院子,竟然能让当今皇上和皇后同时踏足,真是蓬荜生辉啊!”六娘对安帝淡淡的道。 “一个小院,能让你住上一年多,这小院肯定是福泽深厚之地。” 安帝看着六娘坐在轮椅上,他将六娘上下打量了一遍,慢慢地蹲在她面前。 “他不相信你死了,我也不愿意相信,真的见到了你,我却又不敢相信,生怕一闭眼,你又没了。” 安帝要摸六娘消瘦的脸颊,却是被六娘躲开了。 “安帝现在已经乾纲独断了吗?我毕竟是先帝的妃子,你以皇弟的身份碰皇嫂,想好了怎么对满朝文武,对天下百姓交代了吗?” 安帝露出了他招牌的邪笑,“以前他是皇帝我是王爷,我没有能力拥有你,现在我与他的身份调过来了,而也是我先发现的你,我不会放弃的。” 安帝站起身,转身对沈倚洛道:“朕想娶她为后,你同意吗?” 沈倚洛愣了愣,她以前能为了安王杀弘武帝,现在自然也可以为了他,放弃皇后的位置。 沈倚洛点了点头。 安帝对六娘道:“你且在沈府住上半年,半年后我迎娶你做我的皇后。” 不管六娘愿不愿意,她被安排进了沈府,代替沈倚洛嫁进皇宫。 好在安帝并没有将邢公公看管起来,依然让他留在六娘的身边。 “是我不小心了,没想到沈姑娘看到希儿,就怀疑到了娘娘。”邢公公道。 六娘摇头,“这不怪你,是我疏忽了,咱们和希儿整天生活在一起,看不出希儿与我长的像,但别人看到希儿的容貌,确实容易误会,若不是我知道自己曾经怀的不是双胞胎,恐怕也要以为希儿是我的孩子呢。” “那娘娘现在怎么办?真的要嫁给安帝?”邢公公问。 “不急,总要等到我恢复了再说。” 六娘试着自己从轮椅上站起来,她手能使上劲儿,可腿却使不上劲儿,若不是腿敲打的时候有感觉,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瘫痪了。 何况像六娘这样经历了死劫都能活过来的人,能如何她一年半能恢复到如此,已经是奇迹了。 六娘在沈府不问世事,一心做自己的康复训练,时间慢慢地滑过,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半年。 这半年中,安帝来沈府的次数渐多,外人都在传安帝对皇后情根深种,可又有谁知道,安帝看的并不是沈倚洛,而是谢六娘呢。 沈倚洛坐在梳妆台前,见丫鬟进来,她道:“皇上又去见六娘了吗?” 丫鬟点了点头,看着小姐失落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道:“小姐,您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要按皇上说的做?您才是这天下以后的皇后啊。” 沈倚洛苦笑,“可是皇上喜欢六娘啊,我想让他开心,就只能委屈自己了。” “那小姐就不想跟着皇上吗?你把机会让给了别人,你自己怎么办啊?” 沈倚洛说:“你说皇上愿意娶我做妃吗?我不和六娘争皇后,皇上应该愿意的吧!” 丫鬟感觉自家小姐就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 “要不然小姐去问问皇上吧!” 沈倚洛点头,“我去问问皇上。”她站在六娘的小院外等安帝,这一等便是一个下午安帝才出来。 沈倚洛紧张的给安帝行礼,“皇上,倚洛想求皇上一件事。” 安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倚洛,说来奇怪,尽管这个女人据说爱他爱的可以没有任何原则,可他到现在都没有看清她的容貌。 在他面前,她不是垂着头就是跪着匍匐在地上,卑微的和奴才一样。 “哦?说来听听?”安帝道。 沈倚洛紧张的全身都在发抖,“倚洛想……倚洛想侍候皇上,求皇上纳了倚洛。” “纳你?”安帝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行,我喜欢的只有六娘一人,想给她完整的爱,所以恐怕不能答应你了。” 沈倚洛震惊的抬起了头,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安帝。 “很奇怪吗?这才是爱啊!若不然为什么先帝不碰其他的女人,他就像给一个女人完整的爱,朕不比他差,自然也喜欢给六娘完整的爱了。” 沈倚洛喃喃的反问,“爱就要占有吗?” 安帝抬高沈倚洛的下巴,“强势的人喜欢占有,弱势的人喜欢祝福,你做的很好,我和六娘会幸福的。” 安帝说完便放开了沈倚洛走了。 沈倚洛看着安帝的背影,“我一直都希望你幸福,你幸福就是我幸福,我不用占有你就很幸福。” 婚期越来越近,沈府开始张灯结彩,皇宫里也开始布置了起来,沈倚洛看着六娘依然淡定的样子,道:“你真的愿意嫁给安帝吗?” 六娘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道:“凤冠太沉了,带着这玩意一整天,脖子都会断了,你去给皇上说一声,让他换一个。” 六娘又看了看凤服,又道:“现在是夏末,还是很热的,这凤服太厚重了,也换成轻薄的。” “还有这个……” 六娘挑了一堆的毛病,让沈倚洛记下来,然后由她报给皇上,毕竟名义上还是沈倚洛与安帝大婚。 宫中安帝接到沈倚洛递进来的折子笑了笑,“弘武帝说她冷心冷清,我还不信。现在我不得不信了,没了谁她都能活得很好。” 这半年来她没闹过,甚至没有提到过弘武帝,倒是说过她的孩子。 不过在他说出会想办法接到京城来的时候,她便不再提了,想来是只要能见到儿子,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安帝将单子递给大总管福喜,“叫内务府按着这个单子改。” 大总管福喜是安王府跟着安帝的老人,至于曾经的王喜总管,则依然侍候弘武帝,跟着去了怀恩。 直到大婚前一天晚上,沈倚洛白着脸来见六娘,她似乎想要挤出一个笑脸,却是失败了。 六娘道:“你是来问我为什么不反抗的对吗?而且你一直都盼着我反抗是吧?” 沈倚洛惊慌失措的摇了摇头,然而在六娘如有实质的目光下,她终于缓缓地点头了。 “我以为你会不愿意你,可是我想错了。”沈倚洛低下了头。 “沈倚洛,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很好,你将后位让给了我,我若是逃了走了,那替补的还是你。你即在安帝的心中落了一个大度的印象,又最终得到了后位,好处全让你占尽了啊!” 沈倚洛的脸色更白了,似乎想要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六娘看着沈倚洛纠结的样子,似乎觉的很好玩。 这个人她曾经信任过,以为的单纯善良的小姑娘,都是她曾经臆想的,她骗过了所有的人。 六娘轻轻地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逃跑。” 沈倚洛睁大了眼睛看着六娘,“你愿意嫁安帝?” “不愿意,但得不得嫁。” 六娘当着沈倚洛的面换上了凤冠霞帔,她在镜子前照了照,回头对沈倚洛道:“皇后出嫁,是不用披盖头的,就算是我不愿意,你想替我也没有用,看到容貌便一目了然了。” 沈倚洛后退了两步,转身跑了。 那凤冠霞帔明明是她穿在身上的,可它穿在了另一个人身上,还对着她耀武扬威…… 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沈倚洛跑回自己的小院,对丫鬟道:“给宫里去消息,六娘毕竟是先帝的妃子,皇上这样明目张胆的娶不妥,让宫里送来一块红盖头。” 丫鬟一听,都这么晚了,得赶紧去传话,不然就晚了。 沈倚洛喃喃的道:“我也想要独占一人了。” ------题外话------ 求订阅,求鲜花钻石票票啦,么么哒 157 曜王回京 沈倚洛的眼神越来越坚定,是啊,她也喜欢皇上,为什么是自己为别人让路,而不是成全她呢? 她喜欢皇上,所以她愿意成全,可是成全之后呢? 皇上没有感激她,甚至连纳她都不愿意。六娘呢,她或许在窃喜自己给她的机会吧! 毕竟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想做皇后,那可是天下女人当中最尊贵的一个,所有女人都要拿她当典范,所有女人都要拿她规范自己的行为。 试问哪个女人不心动呢? “是我太傻了,还以为六娘不愿意,还在为逼迫她而难过,是我太单纯了!” 沈倚洛喃喃自语道:“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这样了。” 丫鬟回来之后,沈倚洛又对丫鬟耳语了几句,那丫鬟听了之后大喜,“小姐你总算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待丫鬟端着酒回来,沈倚洛从新出了小院来到了六娘的院子。 六娘看到沈倚洛丫鬟端的酒水笑了笑,“你又来做什么?” “刚才是我太激动了,还请姐姐你原谅,我带着酒过来是赔罪的。” 六娘道:“不用白费心思了,我是出不了这个院子的,所以你的酒中不管下了什么料也没有用。” 沈倚洛脸色一白,她想说酒中没有什么,可是她却是让丫鬟做了手脚。 沈倚洛不知道怎么说,丫鬟看着这鸠占鹊巢的女人,还对自家小姐咄咄逼人,便认不出开口了。 “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因为你,我家小姐就是以后的皇后娘娘了,你这恶毒的女人,占了别人的东西不觉的愧疚吗?” 六娘好笑的看着那丫鬟,“并不是我愿意占的,是你家小姐自动让出来的,若今天不是我,改天安帝带着其他女人到她面前,只要问她一句,她也会让的。” “所以要恨也不要恨别人,恨你家小姐自己不争气吧!” 沈倚洛突然抬头,极其认真的道:“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六娘反问:“那又怎样?” 沈倚洛又被问住了! 是啊!那又怎样,现在的局面已经成定局了。她弄不走六娘,她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不可以了。 沈倚洛深吸了一口气,“心儿,给六娘姐姐斟一杯酒,姐姐以前是倚洛不懂事,以后倚洛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姐姐就喝了这一杯吧!” 酒杯被斟满了酒,看沈倚洛的意思,要是她不喝的话,她们主仆恐怕就要强灌了。 六娘呵呵笑了两声,“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六娘将手中酒倒了,自己主动的趴在了桌子上。 既然沈倚洛想看看能不能带她出院子,她配合她就是了。 六娘往桌子上一趴,反而让沈倚洛愣了一会儿,之后对丫鬟道:“六娘姐姐酒喝多了,她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人照顾,见她扶到我院子里去吧,我来照顾她。” 主仆两人架着六娘往外走,然而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却是被突然跳出来的人拦住了。 “沈姑娘见谅,娘娘不能出这个院子,请将娘娘送回去吧!” 沈倚洛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她确定这人不是沈府的人。 既然不是沈府的,那肯定是安帝的人了。 “娘娘她喝醉了,我想照顾她,所以带她回我自己的院子。” “那沈姑娘可以留在这里照顾,皇上吩咐过,娘娘不能出这个院子。” 装醉酒的六娘,自个站直了身体,对沈倚洛道:“看到了吧!你还是死心吧!” 六娘说完,自己走回了屋子,留下主仆二人的脸颊一阵红一阵白。 沈府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皇宫中安帝的耳中。 说到沈倚洛的做为,安帝说:“那个女人不用放在心上,她翻不出什么浪来,主要看紧的是六娘,她才是有打主意的人,就算她周围全是暗卫,我心中依然很是不安。” 福喜道:“皇上不用担心,娘娘肯定是跑不了的,沈府上下将近一百多个暗卫呢!” 安帝点了点头,他揉了揉眉心,“她太安静了,安静的不太正常。按说她是先帝的妃子,若是嫁给我,就算为了孩子,她也应该反抗一下,不然一女侍二夫,她的孩子以后肯定难做人。可是她没有反抗,要么是她不在乎孩子,要么是她笃定自己嫁不成。” 安帝皱紧了眉头,“你说是哪一种可能?” 福喜对这位贵妃娘娘没有半点了解,又怎么可能猜的出来。 “奴才不知道。” 安帝似乎也没有让福喜回答的意思,他接着推理。 “沈府现在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那么她绝逃不出沈府。她出不去,肯定是有人能救她离开,京城内能救她的,会是谁呢?” 安帝敲着御案思索,福喜也插了一句,“难道是曜王府?曜王虽然不在京城,可还有淑侧妃啊!” 安帝猛然抬起头来,对福喜问道:“怀恩那边,真的毫无动静?” 福喜看安帝的脸色变了,赶紧说:“送回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样。华神医来了京城,小皇子据说又犯了病,皇上正为小皇子的病焦头烂额呢,哪里会在乎皇上的大婚。” 安帝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恐怕是探子探不到怀恩的消息,小皇子犯病不过是糊弄探子的。” “皇上您要去哪?” 安帝怒不可遏,“去看看朕的皇后还在不在!” 他自认为将京城的消息都封锁了,六娘已经找到的消息绝对不会泄漏出去的,那为什么曜王还能得到消息? 难不成是他的身边有曜王的人? 安王怀疑的没错,曜王却是已经到了京城城门下了。 至于他为什么觉察到六娘就在京城,这还要归功于希儿。 希儿跟着华神医到了怀恩的皇家别院时,正好见到了曜王和轩辕安站在一块,他眼睛一亮便跑过去,抱住了曜王的腿。 “爹爹,希儿可算找到你了。”刚说完正经的话,又加上了后面在路上学到的。 “你个死冤家,希儿和娘亲找你找的很辛苦,要是再找不到你,娘亲就要被逼着改嫁,希儿就要被卖了换钱了。” 华神医看着希儿耍宝,拍着大腿笑了。 这一路上他的嘴就没有合上过,都是拜这个小人儿所赐啊! 曜王现在暂时还看不见,自己的腿被人抱住,他伸出一个手指头,准确的戳到了希儿的额头,将他推开,“放手!朕不是你爹。” 曜王又转头‘看’向华神医,“哪里弄回来的?” 华神医笑的直跌跤,“这娃路上已经认了十几个爹了,老头子一个没看紧,差点被骗子领走了。他是我师兄托付给我的,也是娘胎里带的病,不过倒是没有安儿那么麻烦,很容易除根。” 大人说话的时候,两个小人儿也聊开了。 轩辕安问希儿,“你是谁?为什么抱着我爹喊爹?” 希儿倒是很热情,“你是小哥哥吧!娘亲说了,爹爹身边还有一个小哥哥,我找到了你们,很快就能见到娘亲了。” 轩辕安皱眉,“我父王就有一个孩子,你不要乱认爹爹。” 小孩子占有欲都很强,一个玩具都不愿意分给别人,更别说爹爹了。 希儿睁大了眼睛,说道:“大的要让着小的,你是哥哥就要让着弟弟,要不然爹爹不会喜欢你,娘亲也不会喜欢你的。” 华神医好笑,揉了揉希儿的小脑袋,“别贫了,这也不是你的爹爹,不过你今天找的这个官也不小,但现在不是最大的了。” 希儿眉头一皱,“还不是最大的啊?唉!找个最厉害的爹,怎么就那么难呢!” 听到希儿这样说,轩辕安又不干了,“我父王是最厉害的,这里所有的人都要听我父王的,他是最厉害的。” 希儿摇头,“反正我要找的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其他的爹我都不要。” “你要找最厉害的,那只能去找皇叔了,他是现在是全天下最厉害的。” 希儿小大人似的摇头,“不是他!跟你也说不明白,他没有我爹爹厉害。” 希儿毕竟小,虽然过目不忘,但六娘说的那些话已经很模糊了,他只能记的是最厉害的,在他看来,当然要比任何人都厉害了。 华神医好笑的看着两个小人儿理论,在曾经的皇帝面前找最厉害的,这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吗? 也不知道曜王听了这话,会不会生气。 不过这个岁数的小孩子,正是最可爱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觉的讨喜。 华神医又对曜王道:“这孩子过目不忘,路上看到什么就学什么,看到狗在水里刨水,老头子我带他去澡堂子,他竟然学会了浮水,就没见过比他更聪明的了。” 曜王听到华神医的夸奖不由怔了怔,“曦儿?他为什么叫曦儿?” 明明就是一个不认识的孩子,甚至他连这孩子的容貌都看不到,可是他竟然感觉这个孩子很熟悉,让他想到了前世的太子。 华神医道:“是希望的希儿,听说他小时候的经历很特别,差一点就死了,不过他命大,被老头子的师兄救了。” 曜王还想问一问华神医的师兄,可听着他的意思并不像多谈,他只能作罢了。 “既然是神医的师兄托付的,那就让他留下吧!” 曜王伸出手,他本来是要牵着安儿离开的,可伸到他手心的小手,却不是他经常握着的那只小手。 不由又让曜王一怔。 那只小手并不老实,似乎打算抓着他的手爬到他的身上来,“我累了,要抱抱!神医爷爷老了抱不动我,还是你来吧!” 华神医见希儿得寸进尺,便轻轻地拍了拍希儿。 “臭小子,不得放肆,这王爷虽然没有你说的爹爹厉害,可也不是你能随便指使的,还是老头子抱你吧!” 曜王可是连小皇子都没有怎么抱过的,何况他一个外人的孩子。 别人曜王殿下看起来平易近人,可他老头子却是感觉的出来,自从那丫头离开之后,曜王整个人就像冰疙瘩一样,说话没有太多的情绪,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 若不是还有小皇子在,恐怕曜王就真的生人勿近了。 希儿臭着脸看着华神医,“我还不是心疼你?你这么老了,我不好意思使唤你,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希儿,不使唤你,你反而不高兴了。” 希儿见曜王没有要抱他的意思,便对着华神医伸出了手。 没想到半路却是被曜王抱了起来,曜王身形高大,可不是邢公公和华神医能比的。 坐在曜王的弯臂中,希儿感觉自己看的都远了,不由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要坐你肩上,肩上看的更远!”希儿并不满足,又开始往曜王的肩膀上爬。 最后曜王竟然真的纵容希儿坐在了他肩上,这让华神医不由长大了嘴巴。 这还是那个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曜王吗? 希儿快乐的踢着小腿儿,“哈哈,快走快走,驾驾!” 曜王走在前面,华神医和轩辕安跟在后面。 轩辕安已经委屈的红了眼睛,父王从来没有这样纵容过他。 希儿快乐的在曜王的肩上摇头晃脑,一回头就看到了难过的轩辕安。 “你怎么了?是不是要哭啊?”希儿对着轩辕安问到。 华神医将轩辕安抱了起来,说来也奇怪,曜王对安儿说特别也真的很特别。 曜王会关心安儿,可是却对他并不怎么亲近,甚至更可以说那种亲近是曜王故意做出来的。 就像是明明心里不太喜欢,却怕表现的太过,不得不加以掩饰。 华神医一直不明白,曜王为什么会给他这样的感觉,后来无意中见曜王喝醉了叫着六娘的名字,他才想到了一个理由。 或许曜王是真的恨安儿,毕竟因为这个孩子,那丫头没了性命。 因为那个丫头,曜王想要亲近他,可也因为那个丫头的死,曜王心里也恨着他,所以才导致了这若即若离的态度。 曜王听到希儿的问话,回头看了看,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却也能明白安儿为什么难道。 然而尽管如此,曜王也没有说要抱安儿。 希儿对轩辕安安慰道:“你别哭,我现在没有爹爹没有娘亲都没哭,你有爹爹在身边,干嘛还要哭?” 轩辕安抱着华神医的脖子不理希儿,希儿自讨了没趣,也不和他计较,突然皱起了没有,“神医爷爷,我难受!” 刚说完,他捂住嘴,血从指缝中流出来。 华神医皱眉,“又吐血了?”他将希儿从曜王的肩膀上接过来,又将安儿塞进曜王的怀中。 曜王抱着安儿僵硬了一瞬,在安儿主动搂住他脖子的时候,更是皱了皱没有。 他伸手将安儿抱起来,然后递给其他的人,“抱小皇子回去休息,神医,希儿怎么样了?” “希儿没事,将体内的污血吐出来反而是好事,不过他现在身体弱,由着他这样吐下去很容易拖垮了他的身体,不过有老头子在,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曜王揉了揉希儿的小脑袋,“好好吃药,被朕知道你偷偷将要倒掉,朕亲自喂你吃。” 希儿听到这话惊奇了,“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药,在家的时候我就偷偷把药倒掉,不过每次被娘亲发现,娘亲都要狠狠地揍希儿的屁股!” 曜王笑了笑,转身走了。 可谁也没有看到,他转身的一瞬间,脸色便变了。 为什么这个孩子,那么像前世的太子,甚至连声音都那么像? 希儿就这样住在了怀恩的皇家行宫之内,因为这里只有轩辕安一个小孩子,所以尽管知道轩辕安不太喜欢自己,希儿依然去找他玩儿。 这一次又像往常一样,去了轩辕安的小院,但还没有进屋,便被一个小太监拦住了。 “希儿公子,小殿下不在屋内,他去了别处玩,要不然奴才送公子去找小殿下吧!” 希儿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好啊!” 于是小太监便带着希儿走,要是大人跟着的话,肯定能发现他们走的地方越来越荒废,也越来越偏僻。 希儿虽然聪明,可毕竟是两岁的孩子,不懂得这是有人在害他。 那小太监带着希儿到了一个杂草都有人高的废弃院子,他突然捂着肚子道:“唉吆,奴才肚子痛,小公子等一等,等奴才去趟茅房,回来再带小公子去找小殿下。” “哎……”希儿跟着那小太监跑了几步,可他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跑得过一个般大小子,很快他就看不到那小太监的踪影。 希儿歪了歪头,现在是白天,虽然到处都是一人高的杂草,可并不能让希儿害怕。 那带着希儿过来的小太监,和几个太监就在远处看着希儿,见他非但不怕,还在杂草中捉虫子玩,不由说道:“他怎么不害怕啊!没有吓到他,怎么给小殿下出气啊?” “放心吧!现在还天亮着,他还不觉的害怕,等到天黑了,他自然就知道害怕了。” 那带希儿过来的小太监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和小殿下争宠,要是他还不知道尊卑,以后他的苦日子还多着呢!” “不要做的太过,吓一吓就行。他毕竟是华神医带回来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王爷追究下来,咱们几个可吃罪不起。” 见希儿自己玩的开心,几个太监也懒的盯着,“让他自个儿在这玩儿吧,等天黑来记得来个人把他带回去,再顺便和他说一说怎么尊重小殿下。” 几个太监说着便走了,而希儿在长满杂草的院子里,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等到人,他歪着头想了想。 “哎呀!小爷被人给耍了!” 希儿路上还遇到过土匪,此时就将土匪的匪气学了个十足。 “动心眼动到老子头上来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老子要了你们的狗命!” 希儿一边哇呀呀的大叫着,一边往后跑,他记忆惊人,竟是自己顺着路就找回去了。 等他再一次出现在轩辕安门外的时候,他见到那给他带路的小太监,对着他阴恻恻的一笑。 那十岁的小太监,看着这邪气的一笑,差点没尿了。 “你是怎么回来的?”小太监不由自主的问出来了,但转念一想,这不是变相的承认自己故意整人嘛。 小太监又改口道:“哎呀小公子,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我回去的时候,看不到你了,正回来叫人去找你呢!” 那阴恻恻的微笑,似乎只是那小太监自己的臆想,希儿又开始笑的特别乖顺。 “大哥哥说的是真的吗?我见大哥哥一直不回来,便自己回来了,咱们接着去找安儿吧!我记得路,这次希儿给大哥哥带路。” 希儿上前拉住小太监的手,不由分说的便带着他往外走,然后拉着他开始在行宫里乱走。 小太监虽然是伺候在轩辕安身边的,但轩辕安去的地方本来就有限,他一个小太监更不可能乱走了,这行宫很多地方小太监也没有去过。 希儿带着小太监一阵乱走,很快小太监便记不住回去的路了。 等希儿带着小太监来到一个自认为很吓人的地方之后,便学着小太监刚才耍的那一套,“唉吆,我肚子疼,你在这儿等等我啊!” 小太监知道这是希儿在故意整他,可他也不担心,毕竟自己比希儿大,跟着希儿后面跑完全跟得上。 可是这小太监却是低估了希儿的鬼机灵,希儿故意穿过一个只能由一个小孩子过去的洞,一回头见小太监卡在了那里,他对着小太监做了一个鬼脸。 “刚才就是我自己回去的,你现在也自己回去吧!爷爷我不陪你玩儿了。” 行宫的动静,怎么可能逃得过曜王的眼睛,王喜将希儿做的事想他禀报了一遍。 “这希儿公子还真是聪明,走过的路一遍就能记住,还知道有人在故意整他,竟然还知道报复回去。” 这小娃才两岁啊,这长大了还不得更妖孽啊! 可尽管感觉这小娃透着邪气,可王喜却是喜欢紧,这淘气都能这么出彩,小殿下可做不到呢! 曜王淡淡的道:“由着他去吧,叫人看着点,别伤着了,只要不闹出大问题,由着他自己解决!” 曜王手中摩擦着一幅画,看着那画王喜叹了一口气。 这幅画正是那本该在疫区烧掉的贵妃娘娘的丹青,那时候主子虽然将画扔进了火盆中,可等娘娘一走,他有迅速的捡了出来,还因此伤到了手。 可惜画已经不完整了,被烧掉了大半,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一双透着灵气的眼睛。 曜王现在虽然看不见,却喜欢时不时的摩擦这幅画,他虽然从来没有提到过贵妃娘娘,但是王喜看的出,王爷很想念娘娘。 曜王问道:“京城那边有什么动静?” 王喜道:“安帝依然还是那样子,不过因为帝后大婚快到了,安帝去过几次沈府,其他的事情倒是没有。” 曜王嗯了一声,正在这时有侍卫来禀报,“王爷,希儿小公子走到了这边,要不要属下将公子送回去。” “不用!他若是要过来,你们不用拦着。”曜王道。 曜王挥了挥手,让王喜也下去,王喜弯腰要将那幅画也收走,曜王却是道:“放着吧!” 很快湖边的凉亭内变成了曜王一人,四周的侍卫也隐藏了起来。 希儿走着走着,远远的便看到了凉亭内有人,他悄悄的走了过去,见曜王似乎睡着了,希儿走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渴了,不由身高小手去拿石桌上的茶盏。 他一边怕把曜王惊醒,一边又是抬高手去端茶,这一个不小心茶水便打翻了。 本来还在装睡的曜王,听到茶水打翻的声音不由脸色一变,他历时便将石桌上的画拿了起来。 希儿被曜王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在装睡?” 希儿人虽然小,却能感觉到曜王的怒气,他眼珠一转,转身就要跑,然而刚跑了一步,小腿就腾空了,整个人被曜王压在了大腿上,铁巴掌也落到了希儿的小屁股上。 希儿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哇哇哇,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希儿趴在曜王的腿上,正好看到桌子上的那幅画,见那幅画正是娘亲,更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娘亲快救我,坏人在打希儿,娘亲救命啊!” 等曜王盛怒之下,几巴掌下去,希儿的小屁股也肿了。 希儿没有被那小太监捉弄吓到,倒是被曜王吓坏了,当天晚上又吐了血发了高烧。 华神医见希儿的惨样,气的和曜王跳脚,“他就是一个孩子,你和他置什么气?你不知道他身体弱经不住吓吗?要是他有个好歹,老头子我跟你没完。” 曜王紧抿着唇不说话,他现在若是眼睛还好好的,自然不会在意一幅画,可就因为眼睛看不到了,那幅画便成了他的唯一。 王喜知道希儿闯了大祸,也要是换成别人,早就拉出去千刀万剐了。 王爷只是打了希儿的屁股,王喜都感觉这已经是太轻了。 “神医大人,这不能怪王爷生气,实在是希儿太淘气了,他把王爷手中唯一一幅娘娘的丹青给弄污了。” 华神医没想到希儿还真的闯了大祸,以曜王对那丫头的在乎程度,打一顿却是已经是从轻处罚了。 华神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他端着药给希儿吃,可希儿嘴里迷迷糊糊的叫着娘亲,就是不肯张嘴喝药。 “希儿乖,喝了药就不难受了。”华神医对着希儿诱哄道。 曜王走到床前,将床上的小人儿抱进了怀中,生硬的说了一句,“乖!吃药!” 曜王轻轻地拍着希儿的背,那温柔的气息似乎是安抚了希儿,让他终于张开了嘴乖乖喝了药。 华神医喂完药擦了额头上的汗,“就怕给小孩子治病,这还都不懂事,闹着不喝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 华神医又对曜王道:“王爷回去吧,这里有我老头子守着就行。” 曜王能待希儿如此,想来也是知道自己出手重了,毕竟小孩子也不是有心的,他和一个孩子计较,确实有失公允。 “本王守着他!”曜王道。 此时的情形,又让他想起了前世,也是太子小时候惹他大怒,同样狠狠地打了一顿,同样发烧了,六娘气的不理他,他只好亲自去照顾小太子。 他刚才做的,和他哄太子时一模一样。 到了晚上,希儿的烧退了下去,小人儿也清醒了一些,看到曜王便大哭,“我要娘亲,我要娘亲,你把娘亲藏到哪里去了?快把娘亲还给我,不然我不认你这个爹爹。” 曜王皱眉喝道:“闭嘴!” 希儿又被吓到闭嘴了,但是小脸儿上却依然伤心的掉金豆豆的。 王喜在一边提醒,“王爷,小公子还在哭呢!” 您眼睛不好使看不到,还以为他不哭了,可希儿那委屈的小模样,让看到的人简直心都要碎了。 王喜忍不住道:“王爷,您太凶了!” 曜王回头‘瞪’了王喜一眼,然后转头对着床的方向说:“本王不认识你的娘亲,没有将你的娘亲藏起来。” “你骗人!明明你打我的时候,我还看到娘亲了,你把娘亲还给我,我不要爹爹了只要娘亲。” 曜王皱了皱眉,对王喜问道:“下午的时候,凉亭附近可有女人经过?” 王喜和侍卫虽然退出了凉亭,可也在远处侍候着,凉亭有没有进人,他们自然知道。 王喜肯定的摇头,“没有,就王爷和希儿两人。” 王喜仔细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转头看向了希儿。 王喜咽了咽口水,“王爷,希儿说的是不是画上的娘娘?” 曜王经王喜这么一提醒,脑子也嗡的一片空白。 希儿,这个莫名出现的孩子,竟是和他当初与六娘商量的孩子名字同音。 还有这孩子带给他的熟悉感,以及那莫名其妙的亲近感,曜王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去拿,去拿六娘的画!”曜王找到自己的声音道。 王喜慌里慌张的去取画,曜王抓着希儿的小肩膀问道:“你的娘亲是谁?她在哪里?” 曜王狰狞的脸色再一次将希儿吓哭了,不管曜王怎么问,希儿只知道哭。 王喜取画回来,将画打开,希儿扑过去抱住画就喊娘亲。 王喜倒吸了一口凉气! 曜王吼道:“快去叫华神医。” 若眼前的这个孩子才是曦儿,那在他身边的安儿又是谁? 在六娘生产的时候,她有做了什么安排? 孩子又是怎么被众目睽睽之下掉包的? 若是这孩子没有生病了,是不是她就会带着孩子,永远的隐姓埋名不再出现? 曜王想到这些,额头上的青筋便突突直跳! “六娘,在你生产之前,那些表现出来的情意,是你真情流露,还是又在骗朕?”曜王喃喃自语道。 曜王抖着手摸了摸希儿的面容,当摸到那双漂亮的凤凰眼时,他再也摸不下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那丫头找到了?她现在在哪里?”华神医匆匆的赶到,一头雾水的对着曜王问道。 “你的师兄是什么身份?你的师兄到底是什么身份?”曜王压抑着愤怒的道。 华神医见曜王如此,也不再瞒着,“我师兄早在我被师傅捡回去的时候就丢了,他最近才找上我的,他被人骗进了宫,做了太监。” 太监? 曜王浑身颤抖,所以那一场难产而死,还有那场大火,都是六娘自己策划的,为的就是带着孩子离开? 只有他自己傻呼呼的等着她回来,其实她根本就是在逃离自己? 甚至为了不让他怀疑,还找来了一个孩子,代替了曦儿的位置! 果然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啊!将他瞒的也好辛苦啊! 王喜睁大了眼睛,“所以是神医的师兄救出了娘娘,带着娘娘出了宫?” 华神医也对着希儿问道:“你娘亲一直跟你在一起?她现在怎么样?” 华神医简直脑子不够用了,那丫头还活着,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诊错了安儿的病症也就罢了,那丫头的居然也看错了,这怎可能? 华神医还不待希儿回答前面的问题,又对希儿问道:“你娘亲平时都是什么样子?希儿学给爷爷看好不好?” 希儿抱着娘亲的画,感觉安全多了,他躺在床上道:“娘亲经常这样躺着,还有坐在椅子上看着希儿跑来跑去。” 华神医心里咯噔一声,经常这样躺着?被人摆放在椅子上?那这算活着吗? “你娘亲会说话吗?”华神医紧张的问出来。 所有人都在等着希儿的回答,就连曜王也不例外。 “当然会说话了,就是娘亲让我出来找爹爹的,等找到爹爹了,娘亲就会出现了。” 希儿看了曜王一眼,哼了一声扭开头,幽怨道:“这个爹爹不好,怪不得娘亲不和爹爹在一起了,肯定是他被狐狸精勾引走了,不要我和娘亲了。” 希儿挺了挺小胸脯,“等我找个更好的,希儿就带着爹爹回家去见娘亲,我们一家三口过日子,再不稀罕你。” 王喜都不敢看希儿作死了,本来王爷心情都够糟糕的了,希儿还火上浇油…… 不愧是娘娘养大的啊! 华神医哄着希儿说了一些六娘的事情,小孩子记忆再好,隔得时间长了也容易忘掉,不过希儿却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邢爷爷说了,我娘亲不是凡人,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希儿了。” 华神医通过希儿的话总结道:“那丫头虽然活过来,恐怕也是九死一生,最有可能是下不来床了。” “王喜备马,本王要去京城。”曜王站起来道。 现在想来,安帝要大婚,去了沈府几次,恐怕六娘就在那里吧! 要不然以安帝的性子,他早就千方百计将这亲事给搅黄了。 曜王要去京城,希儿也一骨碌爬起来,“我也要去,我要去找娘亲。” 希儿还记得,他来的地方就是京城,而娘亲就在京城。 曜王没理会希儿,转头对华神医道:“好好照顾他,他的病都用最好的药,要给他除根。” 希儿见曜王不理自己往外走,哇的一声哭了,“爹爹,爹爹别走,希儿乖乖的,爹爹别走!” 希儿嘴上说着不要爹爹了,可血脉亲情让他本能的依恋,看着曜王要走,顿时慌张的哭了。 曜王脚步顿了顿,还是出了屋子,他对跟出来的王喜道:“好好守着他,护卫等同于安儿,任何人不准将他带出行宫,一切等本王回来再说。” 曜王交代好一切,便带着侍卫往京城赶,日夜兼程花了十天的时间深夜到了京城城门下。 华神医离开京城时,并没有着急着回怀恩,而是带着希儿一路收集天材地宝,慢悠悠的往回赶的。 所以华神医到怀恩,就花去了四个月的时间,而希儿又在怀恩生活了一个多月,曜王日夜兼程到京城,正好是安帝大婚前的深夜。 “去叫门!”曜王沉声道。 与此同时,安帝也骑马往沈府而去。 ------题外话------ 求订阅,求鲜花钻石票票,么么哒 158 你可还好? 城门下,侍卫拿出令牌,对城门上守门的将领道:“曜王回京,速速开门。” 守门将领一惊,曜王回京,这位可是以前当皇帝的主儿,不管是不是曜王,这守门将领不敢耽搁,亲自下城墙打开大门前去察看。 深夜就算四周有火把,也看不清披风下的人到底是不是曜王,守门将领见令牌检查了一遍,竟然真的是曜王的令牌。 守门将领撩衣跪下,“末将不知王爷回京,王爷请进!” “起吧!”黑色披风下,曜王淡淡的到。 曜王说完打马进京,一边在城内跑马,一边对侍卫吩咐道:“去喊大理寺卿和京兆尹去沈府,让他们记的带官兵。” “将满朝文武叫起来,让他们去沈府跪迎皇后。” 曜王吩咐完,自然有侍卫前去挨家挨户的叫人,而他自己则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赶往沈府。 与其同时,往沈府的安帝,也对着身边的人道:“通知城门,今夜不准放任何人进来,哪怕边关失守了,也不准进。” “去调御林军,现在便护送皇后进宫,皇后在宫中等着吉时行礼。” 然而安帝刚吩咐完,便听到城内有马蹄声以及多人跑动的声音,安帝脸黑如锅底,“晚了!” 他没有想到曜王行动这么迅速,一进城门也迅速的做了布置。 安帝身边的侍卫问道:“皇上,现在怎么办?” 安帝道:“到了沈府之后,让暗卫立刻带六娘离开,将人带进皇宫。” 就算不能正大光明的娶六娘,他也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只要曜王找不到六娘,他还能当面对着自己要人不成? 安帝紧赶慢赶的到了沈府,可是他到的时候,沈府已经被大理寺和京兆尹的官兵包围了起来。 安帝面沉如水,见大理寺和京兆尹过来行礼,他冷冷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理寺卿严沐道:“回皇上,曜王回京,第一时间召集臣等带兵将沈府包围了。” 他们两人也是刚刚赶到,虽然不明白曜王这是什么意思,可毕竟两人在曜王手下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官,他老人家的积威还在,两人都不敢违命,便真的带兵将未来皇后娘娘的娘家给围了。 “曜王人呢?”安帝问。 “回皇上,曜王应该是进了沈府。”京兆尹王锡良道。 他不明白皇上和曜王到底在斗什么法,只希望这两位神仙打架,可不要殃及他们这些小虾米才好。 安帝冷冷的看了严沐和王锡良一眼,“朕倒是不知道,没有朕的命令,大理寺和京兆尹竟然敢私自调兵,这是要谋反不成?” 严沐精通律法,立刻对安帝反驳道:“皇上,臣是接了曜王的命令才出兵的。” 严沐见安帝打算说话,赶紧接着道:“曜王虽然是王爷,但他同样也是先帝,臣还记得皇上登基的时候,给曜王的封号是安民文成武德帝,曜王虽然是领着王爷的封号,但他老人家又是先帝,地位等同于皇上您,他老人家下的命令,臣等不敢不听啊!” 严沐说的没错,就算曜王现在是王爷,但他也不是一般的王爷,只要他想就能随便调动任何人的王爷。 安帝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什么,他正要往沈府走的时候,离沈府近的大臣也到了。 “曜王殿下让臣等来跪迎皇后娘娘,殿下在哪儿?臣等现在去拜见。” 安帝没等这些人,而是转身进了沈府,当他到沈府客厅的时候,曜王已经坐在首位上,施施然的喝茶了。 曜王将茶盏放下,没有人告诉他进来的是谁,可他像是已经猜到了,淡淡的道:“来的倒是快,也省的本王等了。” 按说曜王现在是臣,安帝现在是君,曜王该给安帝行礼。 可是他又是先帝,品级等同于皇上,甚至还是安帝的皇兄,他不站起来行礼,也没人敢指责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朕自认为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安帝道。 “你确实没有走漏风声,不过你对这次大婚太积极了。” “就不能是朕喜欢上了沈倚洛?” 曜王轻笑,“连碰都不能碰?你会喜欢上?不过京城都盛传帝后伉俪情深,本王也来捧捧场,让百官跪迎皇后进宫,也算是成全你们这鹣鲽情深的佳话。” 两人正说着话,满朝文武陆陆续续的都到了,他们跪在门外高声喊道:“给皇上请安,给曜王殿下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帝坐在曜王另一边的主位上,对百官道:“平身。” “谢皇上。”百官叩了一个头,却是没有站起来,因为曜王殿下还没有喊起,他们实在不敢站起来。 安帝见此,脸色更黑了,看着百官的那一个个垂着的脑袋,他差点就让侍卫拔刀给砍了。 这时,曜王轻谩的说了话,“起吧!” “谢殿下!”百官这才呼啦啦的站了起来。 曜王似乎知道安帝的心情,淡淡的道:“你也不用生气,若是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这些人历时便改了忠心臣服与他人,那说明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可用之人了。” “你要想换了这些人,本王没有意见,进行几次科举,自然就有人才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安帝想乾纲独断,只能等到在朝廷中有了自己的可用之人。 但他虽然做王爷的时候,也有一些心腹,可想历时在朝中起到作用,还要等上几年。 这也是为什么,曜王回京,一个命令下去,就能轻易的调动满朝文武了。 安帝冷声道:“你是来向朕示威的?朕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你这么多年心慈手软没有杀朕,可朕羽翼丰满了,却没打算放过你。” 曜王不紧不慢的道:“你要有那个本事,尽管去做。不要像孩子对大人叫嚣一样全都吼出来,这只能显的你很幼稚!” 安帝握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直跳,显然是被曜王给气着了。 曜王和安帝斗法,下面的人只敢胆战心惊的听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省的成了这两位的出气筒。 不多时,头戴凤冠穿着一身凤服的沈倚洛走进了客厅。 本来沈倚洛没多大希望进宫了,却没想到曜王赶到了,并且让她梳妆打扮,等着百官跪迎她进宫。 沈倚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安帝折腾了大半年,兜兜转转的还是她进宫为后。 这算不算她与安帝是命定的姻缘,不管怎么拆都拆不散? 沈倚洛一身红色的凤服,脸上带着微笑,盈盈的给安帝和曜王行礼。 “见过皇上,见过曜王殿下!” 安帝抿着唇不说话,曜王淡淡的道:“当初本王封你做皇后,是因为你与沈王妃一样,有容人之量,能做这天下女子的表率。本王希望你初心不变,不然轩辕不是不可以出一个废后。” 沈倚洛心中一凛,她知道安帝不喜欢自己,她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全是曜王的成全。 曜王的意思她明白,这位置他能让她坐上去,自然也能让她下来,她虽然身份尊贵,但也不过是表象罢了。 沈倚洛微微福身,道:“倚洛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初心不变? 她确实没有变,她依然爱着安帝,也没有想要独占安帝,她只是想要陪在他的身边罢了。 曜王点了点头,转头对安帝道:“既然她已经准备好了,便接着人回宫吧,等吉时到了再行礼便是。” 曜王说完,安帝还没有说话,百官已经替安帝拿了主意,“臣等跪迎皇上皇后娘娘起驾!” 安帝坐在首位上没有动,曜王淡淡的道:“怎么?还想让本王找人绑着你回去?你若是丢得起人,本王倒是不介意。” 安帝听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轩辕曜……” 曜王也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打算了安帝的话,冷冰冰的道:“本王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不想与你计较,但若本王与你计较,这轩辕便又要换一任皇帝了。” 曜王身上隐藏的强大杀意,终于慢慢地散了出来。 轩辕尘一次次的觊觎六娘,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一刀将人杀了,却是很痛快,可轩辕尘要是死了,这轩辕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个瞎子去做皇帝吧! 所以,轩辕尘还不能死,既然不能杀,便只能让他不痛快,亲自迎了沈倚洛回宫了。 不止安帝感觉到了曜王的杀意,就是站在门外的百官,也知道王爷动怒了。 四位阁老赶紧站了出来,“王爷息怒,皇上还年轻,做事总有不对的地方,王爷您别和皇上一般见识。” 历来都是皇上息怒,某某臣子还年轻,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可到了这里,竟然是王爷息怒,让王爷给皇上一次机会,这话一说出来,阁老自己都嘴角抽了抽。 历朝历代能说出这样话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毕竟多少个朝代经历下来,向曜王这样禅让皇位给另一个人,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曜王没有说话,安帝也没有,百官在这压抑的气氛中,只能乖乖的跪着等这两人有一方先妥协。 最后,还是安帝一甩袖子走人了。 百官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皇上现在羽翼还未丰,您就老老实实的当您的皇帝不好吗?非要去招惹曜王,这不是找死吗? 安帝一走,沈倚洛也被嬷嬷扶着出了客厅,出门上了凤辇进了宫。 而曜王则是出了客厅,往六娘在的院子走了过去。 安帝本来想让暗卫将六娘转移,可沈府被包围,曜王比他早一步到沈府,六娘院子的暗卫,早就被曜王清理了,他想带人走根本不可能。 快到六娘住的小院时,曜王虽然看不见,却是能感觉得到,她就在院门口站着等自己。 没有焦距的眼睛,准确的锁住了六娘。 来的时候,心中那些疑问那些煎熬,让他见到人时,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问个一清二楚,可当人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想不起那些质问的话。 曜王走到六娘的面前,他抬手摩擦她的眉眼,轻轻地问,“这两年,你可还好?” 是啊,不知不觉,从他们分别已经匆匆的过去了两年。 其实六娘看到曜王的时候,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曜王迟早会找来,早在安帝去了她的小院,对她说要迎娶她回宫的时候,她就知道曜王迟早会找来。 若是安帝无声无息的将她藏起来,她反而会担心,因为那样她不一定能无声无息的逃的出安帝的掌心。 可安帝说要娶她,还光明正大的娶她为后,只要曜王不是傻子,他早晚能反应过来。 她最坏的打算是,被安帝娶回了宫中,等着曜王什么时候发现了,什么时候来接她。 可没有想到,眼看第二天就要进宫了,曜王这一天晚上到了,看到沈倚洛的丫鬟耀武扬威的来拿凤冠霞帔的时候,她是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 丫鬟走了,守在小院周围的暗卫也换了一批,这一批应该是曜王的人,她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并没有人拦着她。 可她不知道怎么想的,没有出院子,而是安安静静的等着曜王来。 看到曜王远远的走来的时候,六娘有些恍惚,这个人在她快死的时候,她承认有一些心动。 可是那些心动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也并没有变成更深的思念,他对她来说,终究还谈不上心爱之人。 “这两年,你可还好?” 就在六娘胡思乱想的时候,曜王走到了她的面前,带着暖意的指肚覆上了她的脸颊。 没有问她为什么在沈府,没有问她为什么要嫁给安帝,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逃跑,只问她这两年可好。 六娘感觉,心里说不出的暖暖的。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昏死过去的半年之后,然后在床上躺了半年才能动,一点一点的锻炼,最近才算是彻底的恢复了。” 六娘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其中的艰辛却是非常人能体会的。 当时她全身不能动,僵硬的躺在床上,只有眼睛可以转一转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 她以为她彻底的瘫了,以后只能那样躺在床上。 她甚至想过轻声,与其那样痛苦的活着,她宁愿选择解脱。 可看到希儿,便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她还没有见过她的孩子,就算要死也要见一面再死。 醒来之后过了两个月,她的脖子能活动了,然后是手指,这才让六娘找到活下去的信心。 曜王将人狠狠的抱进怀中,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儿香,心也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华神医说的没错,她能醒过来也是九死一生,看来假死出宫并不是她计划的。 至于希儿,连她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活过来,那希儿是她主动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吗? 若是她没想过来,又要让谁照顾?一个太监吗? 难道一个太监,也比他这个孩子的父亲要靠谱吗? 曜王心中的有太多的疑问,可他却不想质问六娘,这个女人无论做了什么,都能让他先为她开脱,先让他心软。 曜王没有问,六娘却自己提了起来,“曦儿怎么样了?当初华老头说一年只能就能让曦儿痊愈,怎么这都过去两年了,他还来京城取火灵芝,难道曦儿的病还没有好吗?” 六娘语含担忧的问,然而曜王听了却是神色古怪。 “你说的曦儿是安儿?还是刚刚被华神医接到怀恩的希儿?” “安儿?我们的孩子没有叫曦儿吗?”六娘问。 “六娘,你是不是生产之前做了什么安排?在我身边的孩子,不一定就是我们的孩子。” 六娘脸色大变,“难道在你身边的是马婕妤的孩子?那曦儿去哪里了?华神医身边还有没有其他的孩子?” 她曾经的安排是马婕妤的孩子代替她的孩子,而他的孩子则跟在华神医的身边,以华神医弟子的身份进宫,待他长大之后,自有人告诉他真相,他若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后面自然也有安排。 让马婕妤的孩子成为皇子,也算是替她的孩子挡灾,有人想要她孩子的性命,便都冲着那个孩子去了,这也算是她保下孩子所要他付出的代价。 然而孩子是换了,可她的孩子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题外话------ 今天只有五千,明天更新一万五补上,么么哒! 159 曜王对六娘道:“华神医身边没有其他的孩子,他这两年一直给安儿看病,当年你生产完苏詹入宫偷孩子,华神医忙着帮我解毒,等我情况稳定了下来之后,华神医才有时间顾得上安儿。” “本来以华神医的医术,他认为孩子生下来,只要稍微调养一段时间,孩子就能好了。可是安儿不行,他的病情严重,就算调养也改不了一生病弱的试试,华神医只以为自己诊断错了,并没有怀疑那孩子不是你的。” 六娘听言闭了闭眼,“是王林,我让王林将孩子换了的,既然王林成功了,那么曦儿在哪里,王林应该知道。” 曜王终于忍不住问道:“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六娘没有回答。 那时候她怎么信任他?他是一国皇帝,他后宫佳丽三千,她的孩子是他第一个孩子,是一个以后健健康康,会成为别人登上皇位一个最大阻碍的孩子,她怎么可能放心? “若我当时真的爱了,若你当时没有失明,你想过现在曦儿在后宫中的日子吗?你认为他能安安稳稳的活下来吗?”六娘问。 “我不是不知道后宫有多凶险的皇帝,我有着前一世的记忆,宫中妃嫔是什么嘴脸我心里有数,你不将孩子留在我身边,不过是不信任我罢了。”曜王苦笑。 六娘无话可说,她确实信不过,就算他重生的又怎样? 他不知道御淑妃为什么而死,他不知道王林为什么而造反,后宫那一亩三分点,不知道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六娘不想与曜王争执,她道:“我要去一趟曜王府,兴许淑侧妃知道曦儿的下落。” “你还不明白,若是当初一切进行的顺利,那么曦儿就应该在华神医的身边,但现在既然不再,那就说明出事了。” 六娘不由提高了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盼着曦儿出事吗?” 六娘自然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故事,可她不愿意去多想,曦儿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若是曦儿出事了,她又该怎么面对? 那是她豁出性命生下来的孩子啊! 六娘不受控制的白了脸色,甚至手脚发软的几乎站立不住。 “你别胡思乱想,我说出事了并不代表曦儿怎么样了,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和你生活在一起的希儿是谁吗?” 曜王搂着六娘的腰,支撑着她! “你是说王林将曦儿送到了我的身边,与我生活在一起的希儿就是咱们的孩子?” 六娘想了想又摇头,“这不可能,邢公公救我只是一个意外,王林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何况我在床上几乎没有呼吸的躺了半年,谁也不能确定我能醒过来。” 可是以前没有想过希儿与自己长的像,只以为这是一种巧合。 现在回想,难道希儿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这两年她的孩子其实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可问题又回来了,希儿是怎么被送到她身边的? 以前邢公公说,希儿是在苏詹手中救下来的,那时候在苏詹手中已经死了十多个孩子了,若她的早就落到了苏詹的手中,他又是怎么奇迹般的活下来的? 六娘只是这么想一想,便觉得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曜王听着六娘呼吸急促,便知道她又在吓自己。 “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去问问淑侧妃,你不是说她知道答案吗?” 曜王将人抱了起来,出了沈府将人放到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往曜王府而去。 两盏茶的功夫两人与侍卫到了曜王府。 府邸是曜王未封太子时在京城的王府,自从进了宫之后便闲置了下来。 谁曾想当上了皇帝的曜王,还有禅位回到这里的时候。 六娘是第一次进曜王府,但是她有梦中的记忆,看到府里的一物一景,竟然觉得即熟悉又陌生。 曜王府都是跟过曜王的老人,有以前做王爷是信任的下属,也有禅位之后,在宫中跟出来的宫人,倒是没有出现不认识主子的尴尬情形。 曜王刚下马,门房见了便立刻道:“快去传话,王爷回府了,快去让府里的人来接!” 门房上有人慌张着跑进去传话,其他的分跪两侧,“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金安!” “还有谢侧妃!”曜王扶着六娘下马,淡淡的道。 门房上赶紧又道:“给侧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曜王这才拉着六娘进了府,待两人进去之后,门房上的人才敢小声议论。 “王爷带回来的谢侧妃,难道是王爷在怀恩纳的侧妃?” 这些人没有见过六娘,何况他们跪着请安,也没有资格抬头看看侧妃长什么样,并不知道谢侧妃就是曾经的贵妃娘娘。 门房上议论纷纷,内院中被人喊起来,快去迎接王爷的淑侧妃,在看到六娘的时候,同样是懵了。 谢六娘居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淑侧妃愣愣的看着曜王和六娘走到了她的面前,听着她吩咐所有的人都下去。 明明王府中一直都是她在管理,可是偏偏就是这么不可思议,谢六娘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声,所有人便鱼贯而出。 “淑侧妃,我想知道曦儿在哪里?王林应该告诉过你了吧!”六娘紧紧地盯着淑侧妃的眼睛问道。 六娘盯着淑侧妃的眼睛,就是想要观察她的第一反应。 然而当她看到淑侧妃瞳孔剧烈收缩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一沉。 曦儿当初真的出事了! 淑侧妃脸色慢慢地白了,她想问六娘是怎么活过来的,可是她却心里清楚,既然她好好的站在这里了,那么就代表着,她和王林要晚了。 担忧了两年,提心吊胆了两年,当悬在脖子上的那把刀终于掉下来的时候,她反而不那么害怕了。 淑侧妃慢慢地跪了下来! “回王爷和娘娘的话,你们的孩子没了,早在两年前的时候便没了,是病死的。” 尽管曜王和六娘已经怀疑希儿应该就是他们的孩子,可是听到这话之后,两人还是心慢慢地揪了起来。 他们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希儿? 中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又有谁能证明希儿就是他们的孩子? 六娘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她哑着嗓子问:“王林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要隐瞒,我都要知道。” 淑侧妃跪着将两年前王林说给她的话给曜王和六娘说了一遍,最后道:“王林没有找到孩子的尸骨,那时候苏詹已经彻底疯了,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六娘听完了淑侧妃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希儿竟然在苏詹的手中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怪不得邢公公说他命大,给他取名希儿,他差一点,差一点……” 曜王将六娘搂进了怀中,“别哭了,希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六娘却自责的摇头,“都怪我,我一直以为这样对他是最好的,可是因为我的一意孤行,差点害死了他。” 她的亲生儿子就在她的身边,她却一直当养子看待。 她若是知道这一切,她一定会更疼他,给他更多的爱。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就像你说的,你并不知道我会失明,若是他现在还生活在皇宫,确实没有办法保证他现在还好好的。”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以后咱们更爱他就好!” 曜王柔声的安慰着六娘,淑侧妃却是慢慢地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她不由睁大了眼睛。 “王爷和娘娘的意思是,小皇子殿下还好好的,并没有出事?” 可惜两人都没有空去理会淑侧妃,六娘哭着站起来,“我要去怀恩,我现在就要见到希儿。” 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在已经天光大亮。 曜王却是按住了六娘,“别着急,不要这么火急火燎的,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曜王挥手让淑侧妃下去,之后便道:“你想过没有,希儿也并不一定就是我们的孩子,从希儿出皇宫到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你的身边,这中间倒了这么多的手,你能保证没有做手脚吗?” 六娘说:“可是希儿与你我长的很像。” “我是活了一辈子的人,若是还有活一辈子的人找一个与我们相似的孩子,这并不是难事。” “上一世没有希儿。”六娘道。 “没有希儿去有太子,找个与太子相似的人很容易,希儿应该与太子很像,所以这件事不能着急,必须彻查清楚再说。” ------题外话------ 很抱歉亲们,写不出来了,客客只能先欠着了! 160 阴谋出现 六娘听到曜王的话,脑子里一直嗡嗡的响个不停。 若是希儿也不是她的孩子,那她该去哪里找她的孩子? 就算希儿就是她的孩子,这个技术落后的古代,没有先进的技术,不能做亲子鉴定,她会不会心中会一直有怀疑? 再退一步,就算她心中没有怀疑,曜王呢?他愿意接受希儿吗?他心中会没有疙瘩吗? 只要想到这些,六娘的身体便止不住的发颤! 曜王似乎猜到了六娘怎么想的,他道:“我若认了他,便永远不会再疑他,我现在说要彻查清楚,就是让自己彻底没有了怀疑。” 六娘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不能再胡思乱想,这些事情是她做成的,她更要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行。 若希儿是她的孩子,她会更疼他更爱他。 若不是,她也会把他当儿子看,然后找到她自己的孩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首先要找到王林,问一问当年的情况,他虽然告诉了淑侧妃,但许多细节并不清楚,这些只能等见到他才能知道。”六娘道。 曜王点了点头,接着说:“希儿是从苏詹手里被救下来的,只要邢公公没有说谎,那么希儿是咱们孩子的可能性很大?” “对了!”曜王转头‘看向’六娘,“你不是更看别人对你的好感吗?虽然不怎么好用了,那邢公公对你的好感是多少?” 六娘摇了摇头,见曜王没怎么反应,这才想起来他暂时看不见。 “看不到了,自从我醒来之后,看不到任何人对我的好感了,应该是彻底的消失了。邢公公这个人,我没有感觉出来有问题,并且他对我也是有所求,应该没有说谎。” 曜王没有反驳六娘的话,只道:“先查查邢公公吧!另外我会将王林从边关调回来,还有当年接生的稳婆,当时你出事,所有的人都没有去管孩子,是稳婆亲自给孩子包的襁褓,孩子身上有没有胎记,她应该知道的最清楚。” 找当年的稳婆最容易,曜王直接喊人进来吩咐了下去。 稳婆是宫中专门养的为后宫娘娘接生的嬷嬷,这些年虽然只有一个皇子出生,但宫里也一直养着这些人,为以后用上做预防。 希儿的事情暂时只能等,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六娘因为希儿的事情,心里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不想这么安静的坐着,只能没话找话的道:“你的眼睛怎么样了?华老头有说什么时候能看到吗?” “夜里什么都看不到,白天的时候,已经能模糊的看到一点影子了,华神医说再过上一年,差不多能好了。” 六娘应了一声,又问沈王妃怎么样了,曜王也回答了。 六娘想起沈王妃,突然想起自己若是回到曜王的身边,那就是一个侧妃。 她正在一点一点的在乎曜王,虽然曜王始终在乎的都是她,可这也改变不了她是第三者的身份。 她和曜王以后都要这样吗?中间夹着一个沈王妃? 六娘不知道自己对曜王的在意有多少,更不知道两人能走到哪一步,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问题。 就在六娘愣神的时候,曜王站了起来,准确的拉住了六娘的手,“吃点东西歇息吧,你已经一晚没睡了。” 六娘应了一声,要抬脚走路的时候,却感觉腿很僵,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曜王感觉到六娘没挪步子,问道:“怎么了?” “腿麻了,没知觉!” 她毕竟好起来没多长时间,最该注意的还是多休息,可六娘似乎总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总是找不到休息的时间。 曜王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来人,去请太医!” 曜王将六娘抱进了自己的卧房,然后便开始给六娘揉腿,“等见到华神医和林启之后,让他们给你好好的看看,这几年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亏损的太严重了,若是再不注意,恐怕要影响寿数了。” 他们曾经说好过,再有来世,便不再见了,那么这一世或许便是他们的终结,他想好好的与她走完这一生,不管是痛还是苦。 六娘想,为了生希儿,恐怕她已经减了至少二十年寿了。 六娘虽然心里装着事,但毕竟身体不好,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 隐约间她听到了低低的说话声音,不过声音压的太低,她没有听清楚说了些什么。 等六娘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则是在曜王的怀中清醒过来的。 虽然心中有事,但这一觉还是让她睡的很踏实,就好像找到了依靠一般。 最起码所有的事情,不是自己一个人面对了,哪怕事情都还没有解决,也不会害怕了。 六娘动了动腿,没有那么胀痛了,应该能走路了。 六娘一动,曜王便睁开了眼睛,“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顺着六娘身体起伏的曲线往下摸,直到摸到六娘的腿为止。 虽然知道曜王没有别的意思,可是这样暧昧的动作,还是让六娘有些不自在。 六娘咳了咳,“已经没事了。” 曜王将人搂进怀中,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胸口,“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六娘毫不犹豫的道:“坏消息。” 听了坏消息再听好消息,就像绝望中看到一点希望,能让自己更坚强一点。 “给你接生的稳婆嬷嬷死了,据说是多喝了两杯酒,摔进了荷花池中淹死了。” 六娘的心一沉,稳婆嬷嬷这一死,不管是不是意外,都让她想到了阴谋。 或许有人知道了她的计划,然后顺着她做的事,做了某些她不知道的手脚。 六娘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很快便打湿了曜王的中衣。 真有某些手脚的话,那最可能的便是从她的孩子身上做。 曜王没有阻止她流泪,接着道:“这好消息是关于你的,你虽然亏损的厉害,但院首说你在床上躺了两年,竟是将你身上的隐痛也养了个七七八八,倒是没有伤到根本。” 曜王拍着她的背,他知道她听到稳婆身死的消息肯定会多想,他也会止不住多想,可是他必须告诉她事实。 孩子,是他们之间最重要的牵挂,不管以后的消息有多坏,他们彼此都不能隐瞒。 等到六娘的情绪稳定下来,曜王才道:“不要慌,暗中是不是有人盯着咱们不知道,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越是稳得住越能找到敌人的马脚。” “接着来怎么办?” “先去皇宫吧,今天安帝大婚,我既然回来了,便要去露个面,你要去吗?” 六娘点了点头,她想去仪元殿看看,“仪元殿一场大火毁了,你没有再让人修?” “没有。我想着总要搬出宫,建好了给安帝想念你不成,便不准再建,直接推平了。” “那树屋还在吗?”六娘问。 曜王摇了摇头,“进宫去看看还在不在吧!” 两人起来吃了点东西,然后梳妆打扮进宫。 安帝大婚吉时跪拜,曜王只要参加,便是坐在上位,安帝和沈倚洛也要对他行跪拜之礼,因为要是既是先帝也是安帝的兄长。 本来曜王身边沈王妃的位置,六娘是不能做的,可是曜王却道:“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你的,坐吧!” 虽然他重生回来,将皇后之位给了沈氏,让六娘的身份很尴尬,但是他却没怎么后悔过。 若是还和上一世一样,六娘还是他的皇后,在没有人任何人能威胁到她的时候,她或许给他的还是一世的虚情假意。 他们之间搀杂着太多的东西,真实的情感太少了,少的几乎要全身心的去感受才能感受的到。 但是他却渴望这些真实,哪怕比糊里糊涂的上一世痛苦了一千倍一万倍。 六娘犹豫了一下坐了上去,并不是自己也认为,这个位置就是自己的,而是想要让安帝看清楚两人之间的身份。 六娘出现在大殿之内,引得百官一片哗然,小声的议论之声也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谢御史,你快看看,坐上曜王身边的人是贵妃娘娘吗?” 御座旁曜王的蛟椅离殿下的百官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谢御史在看到六娘出现的时候,同样拼命的睁大眼睛使劲的看。 听到有人问他话,谢御史摇了摇头,“看不清。” “曜王可能是找了一个近似娘娘的人吧,毕竟娘娘难产而死,这事所有人都知道,总不能娘娘突然死而复生了吧!” “可是曜王竟然让那人坐在了沈王妃的位置上,这若不是贵妃娘娘,她敢做吗?” 百官议论纷纷,谢御史却莫名的感觉那应该就是六娘,就算为了他的夫人,他也希望是。 自从六娘出事之后,他的夫人便像是丢了魂一般,让他看着便揪心。 很快吉时到了,安帝和沈倚洛拜天地,六娘和曜王平平静静的受了两人的跪拜之礼,然后看着百官对两人大礼参拜,这其中唯一没动过的两人,便是他们两人。 安帝回头看了看六娘,眼中没有不甘,却始终是那种志在必得的眼神从来没有变过。 六娘对着安帝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哪怕现在他与曜王的身份转变了,可曜王的地位并不比他低多少,甚至他现在依然还处处受到曜王的钳制。 他想为所欲为,现在还做不到。 “六娘,你果然不一样,为了不用嫁给我,对我百依百顺,或许你在乎的是结果,但朕享受的过程。” 安帝邪笑的对六娘说。 对安帝百依百顺,这话非常的暧昧,甚至还在暗指六娘已经失身于他了。 也对! 六娘与安帝单独相处了大半年,安帝又那么喜欢她,若说他们之间没有发生点什么,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尽管六娘知道,他们之间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别人不知道,曜王也不知道。 安帝分明是在挑拨六娘与曜王的关系,这招虽然不怎么高明,却是很有用。 毕竟安帝在想得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曜王的妃子了。而她跟着曜王的时候,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曜王就不一定不在乎了。 六娘没有看曜王的表情,而是对着安帝道:“所以皇上的意思是,皇上喜欢做下面的那一个吗?” 这话说的,好似两个男人在行房一样,曜王闻言愣了愣。 “你什么意思?”曜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次是曜王开的口,“这你都不明白,皇上要扯谎,先在皇后身上练练手再说吧!” 曜王确实没有碰过女人,可他却看过春宫,对于行房之事还不至于一窍不通。 可现在却是被这两人说的一头雾水,男下女上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他们行房的时候,都是六娘压着曜王? 安帝只是这么想了想,便浑身一哆嗦。 到底是六娘好这口,还是曜王好这口? 曜王拉着六娘站了起来,“皇上大婚是普天同庆的大事,虽不至于大赦天下,但可以趁着边关安稳,让久驻边关的将士轮流回乡探亲,也算是施恩与民。” 曜王说完便拉着六娘走了,既是他开了口,百官便会拟折子写章程。 出了大殿,曜王轻轻地对六娘道:“刚刚说的话,咱们以后可以试一试。” 六娘呼吸一滞,淡淡的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戳穿安帝的谎话而已,王爷不要多想。” 曜王将人带进了怀中,“本王已经清心寡欲了两年多了,想没有个想法很难。” “王爷身边还缺的了女人,王爷不要说笑了,何况沈王妃也好了,王爷看不中其他女人,难道沈王妃不能侍候你?” 曜王叹了一口气,“或许我是为了你禁欲吧!我虽然是帝王,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下意识的没有碰其他的女人,大概就是一直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吧!” 曜王亲了亲六娘的额头。 “沈王妃的事情,我还没有想到要解决的方法,我不能保证能解决的尽善尽美,但我能保证,她不会插足在我们之间。” 六娘没有说话,和沈王妃以及沈倚洛相比,她就显的太自私了。 她做不到他们那样,可以与一堆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她始终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两人不再说话,六娘带着曜王到了树屋的底下,“王林将孩子掉包之后,先藏到了这里,而邢公公救下了我之后,也将我藏到了树屋,邢公公把我放到树屋的时候,就没有看到过孩子吗?” 曜王道:“没有看到孩子的可能性很小,王林当时是御林军协领,在没有抓住苏詹的时候,他肯定是带着人不断的在宫中搜查,他若是将孩子放在树屋,只能等出宫的时候,将孩子带走。” 六娘接着道:“这么长时间,要么王林得手后,孩子立刻便被苏詹抢走了,要么邢公公看到了树屋有一个孩子,却在我醒来之后,没有告诉我。” “在苏詹已经瞎了,行动迟缓没有方向的前提下,你更相信哪一种?” 六娘没有回答,若邢公公有问题,他为什么要救走并带走自己?他所图的又是什么? 曜王拉着六娘出宫,“走吧,去问问邢公公,看他怎么说吧!” 两人出宫,且说沈倚洛入住坤元宫之后,安帝一句话都不打算说便要离开。 沈倚洛喊道:“皇上,臣妾有话说。” 安帝没有停下脚步,沈倚洛赶紧道:“是关于六娘的。” 沈倚洛看着安帝停下脚步,这一刻她宁愿希望他在听到六娘的时候也无动于衷。 安帝虽然停下来,却并没有回头。 “你们都下去吧!”沈倚洛让宫人退下了,才对安帝道:“皇上怪我想将六娘送走,岂知她因为威胁过臣妾,臣妾才不得不如此的。” 安帝回头,脸上带着漫不经心,“哦?她威胁你?她是怎么威胁你的?” “她知道曜王会来救她,若是曜王不能赶到,她宁愿死在皇上的面前,也不会进宫。她说她并不是为了曜王,而是为了孩子。” 若沈倚洛说六娘宁死不屈是为了曜王,安帝还有可能不信,可她说是为了孩子,安帝便不确定了。 六娘有多么在乎孩子,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她可以为了孩子,连性命都不要,又怎么会让她的孩子被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 沈倚洛在安帝如有实质的目光中,接着道:“我知道你不想失去她,所以我只能帮着她离开,可她应该是知道自己走不掉,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安帝问:“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沈倚洛垂首,“臣妾只是想让皇上知道,臣妾为你什么都愿意做,若是哪天六娘同意了,臣妾也可以将位置让给她。皇上若是不信,臣妾现在就可以写一道懿旨,盖上凤印。” 安帝邪气的笑了笑,“懿旨什么的,朕用不上。若到时候她愿意做朕的女人,舍了这天下又如何,不用你写到懿旨同意我们。” 安帝说完,大步的离开了,留下沈倚洛苍白了脸色。 “沈倚洛不要着急,这个男人太强大了,你一定要沉住气,这样才能慢慢地得到这个男人。”沈倚洛轻声的说。 她要做的,就是完全取得安帝的信任,一步步的占据他所有的心神。 这一晚,安帝与皇后并没有圆房,不过这不是百官关心的事,他们更加关心的是安帝什么时候选秀纳妃。 到了第二天,便有迫不及待想往后宫塞人的大臣,对安帝上了选秀的折子。 安帝却淡淡的道:“朕的皇位是皇兄的,这以后的继位之人,自然也会在皇兄的子嗣中选人,众卿劝朕纳妃,还不如多劝劝皇兄多纳几个妾室,好给皇家开枝散叶呢!” 众臣面面相觑,虽然当初禅位的时候,安帝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谁不想自己的孩子继承皇位,安帝这样说到底是真心还是只嘴上说说? 安帝在早朝上说的话,很快便传开了,坤元宫的沈倚洛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 她想了想道:“去给皇上说,我想派人去怀恩画一张小皇子的画像,若曜王的子嗣都有继承皇位的资格,等以后小皇子进宫了,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怕是让众人说我这个做皇后的不尽心了。” 跟着沈倚洛一起进宫的丫鬟,听到这话不由睁大了眼睛。 “娘娘,难不成您还要帮着那人养孩子不成?您若是有了孩子怎么办?难道也要排在那人的孩子之后吗?” “我的孩子?”沈倚洛笑了笑,“我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呢,但是和六娘处好关系总是没错的。去吧,去对皇上说一声,想来皇上应该不会反对。” 待丫鬟绿鹅出去了之后,沈倚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想起了那在饭馆一面之缘的孩子,六娘说那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 她不管那孩子是不是亲生的,那要的都是跟在曜王身边小皇子的画像,她承认的也只是那个小皇子。 沈倚洛的提议安帝果然没有反对,她没有耽搁,直接派人去了怀恩讨要一张小皇子的画像。 “等小皇子的画像到了,请外命妇都来看一看,小皇子毕竟是长皇子,没有在京城办过庆宴,但众人都该认一认。” 绿鹅看着沈倚洛这么积极,心中一肚子怒其不争,可她一个做奴婢的,又如何能左右的了主子的决定。 六娘和曜王并不知道,很快轩辕安的画像就会被送到京城,并且京城所有的外命妇都会看到那张画。 他们两人出了宫回了曜王府,邢公公已经等在了客厅中了。 六娘对邢公公问道:“公公,两年前你将我放进树屋的时候,可有看到树屋内还有一个孩子?” 邢公公点了点头,“见到过,不过当时太过混乱,我不知道树屋内怎么出现了一个孩子,因为要藏着娘娘便也没有声张,等我再去接娘娘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没了。” 邢公公猜道:“兴许是有人想要换走娘娘的孩子吧!不过当时太极宫有重兵把守,想动手脚很难。” 待邢公公下去之后,六娘道:“看的出来,他并没有说谎,所以孩子被苏詹抱走了之后,又无意中被邢公公救下了,他不知道那孩子就是小皇子,自然也不知道希儿就是我的孩子。” “所以只要邢公公没有问题,希儿九成就是咱们的孩子,至于稳婆嬷嬷的死,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曜王已经派人将内务府的几十年前的宫人名单拿到了手,曜王府的总管核对了名单之后,前来回禀。 “王爷,您要找与邢公公一同入宫的宫人,属下已经查过了,宫中已经没有了,唯一一个净房的主管苏公公,已经被皇上下狱死了。” 苏公公?曜王想了一阵才想起来,是苏詹的爹。 在连年灾害的时候,有过不下去的百姓,确实会有为了活下去净身进宫的,苏公公就是为了儿子进了宫。 曜王道:“当初苏公公是怎么知道黑甲军统领就是他儿子的,尉迟一直没有问出来。” 邢公公身上有疑点自然要彻查下去,曜王命人去找那些出宫的人,总会有知道邢公公过往的人活着。 邢公公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查清楚,而远在边关的王林,同样也不能立刻赶回来,六娘并不想在京城等消息,她宁愿去怀恩,守着希儿等消息。 六娘说了自己的想法,曜王并没有反对,六娘打算去一趟谢府便离开京城。 六娘本来打算单独去谢府,可曜王却坚持陪着她去。 路上六娘对曜王问道:“你不是失明了吗?为什么能确定安儿就不是咱们的孩子,又为什么能确定希儿就是我们的孩子?” “我前世见过刚出生的太子,我没有失明的时候,看到过安儿,当时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后来到怀恩之后,也是怎么都亲近不起来。” 曜王把玩着六娘的手,接着道:“你只是梦到过前世,而我却是经历了那一世,虽然看不到希儿,他却是给了我莫名的熟悉感,还有他和小时候的太子很像。” 前世的太子也很聪明调皮,那时候他可没少费心管教,在怀恩是希儿也是调皮捣蛋,总是让他联想到太子。 “马婕妤的孩子,你应该见过吧,就是那孩子长大的样子。”六娘问。 六娘的梦并不是梦到了所有的事情,最起码马婕妤孩子长大了是什么样子,她就没有梦到过。 曜王叹了一口气,“但是我现在看不到,等一年后看一看就知道了。” 不过就算现在看不到,他已经百分百确定安儿不是他的孩子了,“他若是没有其他的心思,我可以一直将他当义子看待,若他还像前世那样,我不会对他手软。” 两人说这话,便到了谢府。 门房上去传话,最先出来的是谢睿书,他看到六娘便将人搂进了怀中。 “我就知道不会有事的,曜王不给你发丧,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 谢睿书眼中含了泪,高兴的全身都在颤抖。 六娘心了暖暖的,同时又觉的愧疚,她为了自己,隐瞒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生生让他们多担心的这么长时间。 “大哥,对不起,是我害你们担心了。” 六娘拍了拍谢睿书的背,不过很快她就被曜王给拉开了,“说话便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六娘瞪了曜王一眼,“这是我大哥。” “你大哥也是男人。” 何况只是身体上的大哥,与六娘的灵魂,可是没有半点关系。 几人进了府,六娘见到谢夫人的时候吓了一跳,两年没见她竟像是老了十岁。 “母亲。”六娘换了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不是真正的谢六娘,对于谢夫人的那份疼爱,她总是受之有愧。 谢夫人看上去虽然老了很多,但精神却是很好,特别是眼睛很明亮。 “你大哥说你没事,我一直不相信,没想到他真的说对了。”谢夫人拉着六娘的手,“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管谢夫人有多么的坚强,她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拉着六娘的手,毫无征兆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当初怎么就被留在了宫中,要不然你也不会过的这么辛苦,我可怜的孩子啊!” 谢夫人哭的停不下来,六娘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手足无措的站着,谢睿书跪在谢夫人脚边,说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她应该高高兴兴的才对。 谢御史也道:“王爷还在这里站着呢,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就别说了。” 好不容易等谢夫人情绪稳定下来,她又问起了外孙的情况。 六娘还没有说话,曜王却先回答了,“小皇子很好,等他进了京,夫人便能见到人了。” 谢夫人拉着曜王问小皇子的事情,六娘对着谢睿书使了一个眼神,让他跟着自己出了客厅。 两人到了没人的地方,六娘对谢睿书问道:“我给你的信,你还收着吗?” 谢睿书点了点头,让六娘跟着自己去书房。 “你让我十五年后交给曜王,里面到底写了一些什么?”谢睿书将信递给六娘问。 六娘拿了信,将信扔进了烧茶的炉子内,“现在已经用不上了,不用留着了。” 谢睿书却没有放过六娘,“刚才我见母亲提到小皇子的时候,你的兴致并不是很高,是不是小皇子出事了?而你生产前,还做了十五年的安排,恐怕也与小皇子有关吧!” 六娘看了谢睿书一眼,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反而说:“大哥,谢家应该出一个力挽狂澜的阁老。” 谢睿书眯着眼睛,最终什么都没问,只道:“给我几年时间,谢家会有一个阁老。” 六娘与谢睿书的谈话结束回到客厅,曜王听到六娘的脚步声,偏头‘看了看’她,并没有问什么。 直到晚上,六娘和曜王才离开谢府,第二天他们便要离开京城了。 两人回到府中,没想到淑侧妃还等着他们。 淑侧妃道:“我已经给王林写信了,他会将两年前的事情写信给王爷说一遍,王爷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可以写信问王林。” 这两年王林给她写过几封信,不过她一封也没有回过,最近给王林去的信,还是她第一次给他写信。 六娘的孩子具体怎么回事,曜王和六娘并没有给她说明白,她也不知道王爷要怎么处置他们两人,或许是说开了,她也跟着看开了,她想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能坦然接受。 六娘对淑侧妃问道:“小皇子的事情,当初你们打算瞒一辈子?” 淑侧妃苦笑,“怎么可能瞒一辈子,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我没有担心,王林怎么会去边关,我又怎么会在王府呆着?” “他找小皇子几天几夜没合眼,以为小皇子没了之后,更是差点病死,他瞒不了多长时间的,早晚会亲口告诉皇上。” 王林哪怕胆大包天的喜欢上了淑侧妃,但骨子里的忠君爱国是改不掉的。 他愿意去边关受苦是戴罪立功,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能好受些。 六娘转头看了看曜王,对于王林和淑侧妃的事情,不知道他要怎么处置。 淑侧妃跪在两人的面前,道:“有什么后果,我与王林一起承担,只求王爷不要牵连臣妾的家人。” “要怎么处置你们,本王还没有想好,小皇子的事情查清楚之后,本王再给你们一个痛快!” 第二天六娘和曜王一早启程,曜王本来给六娘准备了马车,可是六娘却是拒绝了。 “一起骑马吧!坐马车太慢了。” 所以两人共乘一骑上路,一路都是走最近的路赶往怀恩。 这天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前面出现两条路,都能通往怀恩,不过却是一远一近。 侍卫道:“王爷,咱们还是走稍远的那条路吧!近路要进过一处十丈高的断崖,那条小路只有两丈宽,一个控制不好,连人带马很容易摔下去。” “要是绕远路,按平常算的话,是多了五天的路程,不过咱们的马匹脚程快,顶多就是多了两天的行程。” 曜王摸了摸六娘的脸,他虽然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是却能感觉到她的疲惫。 他们的马匹脚程是快,但是六娘却受不了那样的速度,五天的路程,对于六娘来说却是一点不能缩短。 “走近路,过断崖的时候都下马走过去。”曜王沉声道。 六娘却是说:“走远路吧!安全第一。” 曜王没有说话,已经打马抄了近路,后面几十个侍卫也跟了上来。 当众人正好经过断崖的时候,曜王对六娘道:“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不对,别离开我身边抓紧我。” 六娘心中一紧,“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埋伏?” “太安静了,有些怪异。”曜王拍了拍六娘的肩膀,让她不用紧张,“别怕,这断崖不高,上面有埋伏,咱们去下面走就是。” 就在众人警惕的过断崖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从前面传来。 六娘往前面望去,一群黑衣人正等在前面,而一个黑衣人手中,提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既然贵妃娘娘将皇上引了过来,那孩子就还给你吧!”黑衣人说完,便将手中的孩子往前一扔,孩子便倒在了断崖边上。 六娘在看到那孩子容貌的时候,便全身一僵,因为这个孩子长的和希儿很像,甚至可以说长的和她很像。 曜王看不见,只能听到黑衣人说的话,侍卫看清那孩子的容貌后,不由喊道:“是希儿小公子。” 眼看那孩子似乎要哭着站起来,然而他旁边就是断崖,他一动很可能就直接掉下去了,六娘就想过去将孩子抱起来。 然而曜王却是阻拦了,“别过去,那不是我们的孩子。” 六娘道:“我知道不是,可是那却是一条性命,咱们不能不管。” 相似于希儿的孩子出现了,这说明这里面果然有阴谋,那么希儿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就算证明了邢公公没有问题,也再也说明不了希儿就是他们的孩子,因为这些人既然知道换子的秘密,就能在她和邢公公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孩子给掉包。 相反,她的孩子在这些人的手中的可能性更大,希儿或许只是一个像她孩子的孤儿。 那黑衣人见六娘迟迟不管孩子,道:“既然贵妃娘娘不想要自己的孩子,那我就帮娘娘除掉吧!” 黑衣人说完,便将孩子踢下了悬崖! ------题外话------ 求订阅,求鲜花钻石票票啦,么么哒 161 沈氏心机 六娘看着掉下断崖,本能的就要扑上去,却是被曜王一把拉住了。 曜王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担心,刚才已经有侍卫下去了,那孩子应该能接住。” 曜王出门带着的人,自然都是大内高手,救一个小孩子还是小菜一碟的。 曜王又在六娘的耳边道:“别乱,咱们越是在意与希儿相似的孩子,越是容易自乱马脚,那样咱们只能一直处于被动的一方了。” 六娘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她心中想,若是让她知道谁是幕后黑手,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竟然拿无辜的孩子刺激他们,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就该被大卸八块。 曜王一挥手,身边的侍卫便拔刀冲了过去。 不过那些黑衣人似乎并不打算与他们硬拼,一看侍卫的功夫高强,便不再恋战撤了。 “王爷,属下怕是调虎离山之计,所以不敢追。” 曜王点了点头,被踢下断崖的孩子被救了上来,六娘蹲在那瑟瑟发抖的孩子面前,这个孩子真的很像希儿。 六娘沉声道:“那幕后的人手中一定还有很多这样的孩子,或许……” 后面的话六娘没有说,但是曜王却明白。 或许里面就有他们的孩子,也许哪天没有救下来,那孩子便会在他们全然不知的情况下,死在他们的面前。 曜王也跟着蹲在了孩子的面前,他搂着六娘的肩,“不会的六娘,只要出现在咱们面前的孩子,我会尽全力救下来的。” 六娘没有说话,她只是感到心中悲凉。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让她受这样的煎熬? 六娘小心翼翼的将那不安的孩子揽进怀中,“别怕,已经没事了,以后再也没有坏人欺负你了。” 那孩子似乎并没有被六娘安慰到,反而挣扎的更厉害了。 “难道是身上有伤吗?”六娘说着,便放开了那小孩子,伸手要解开他的衣服看一看。 按说这孩子已经两岁了,若是有人教的话,肯定已经会说话了。 可是这个孩子除了会啊啊啊的叫之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显然养着他们的人,根本就没有叫他们学说话。 因为小孩子挣扎,六娘解他的衣服解的很费劲,她才刚将最外面的解开,蹲在六娘身边的曜王变了脸色。 曜王伸手拉过那孩子,竟是直接将他再一次退下了断崖。 而就在孩子落下断崖的瞬间,那孩子突然炸的粉碎。 曜王眼睛看不见了,所以五识变的很灵敏,在六娘脱掉那孩子的外衫时,他便闻到了火药味,而且还是燃烧着火芯子的味道。 曜王没有多想,当机立断将孩子甩下了断崖。 孩子在半空中就炸碎了,要是曜王再慢一步,估计他和六娘都要受伤了。 看到这一幕的六娘愣住了,一个鲜活的孩子,就这么突然没了,而且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与他们有关系。 “啊……”六娘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曜王紧紧地搂住六娘,“别哭六娘,那不是咱们的孩子,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希儿才是咱们的孩子,我确定希儿就是咱们的孩子。” 六娘似乎没有听到曜王的安慰,依然控制不住的大哭着,直到发泄够了,她才停下来。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希儿就是咱们的孩子?”六娘问。 曜王先是对侍卫挥了挥手,让他们站远一些,然后才对六娘说他的分析。 “从那些人做的事可以看出,他们目的不是刺杀我们,而是看着我们痛苦,看着我们不断的因为孩子而受折磨煎熬。” 曜王伸手轻柔的擦掉六娘脸颊上的泪水,接着道:“既然那幕后之人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那么他知道你醒了之后,会放一个什么孩子在你的身边,才会让你毫不怀疑的认为,希儿可能就是咱们的亲生孩子?” 六娘道:“最起码会让我一看就觉的亲近,而且容貌上,会像你我的。” 曜王点了点头,“要满足这样的条件,非是我们自己的孩子不可。” 曜王看不见六娘的表情,若是他能看见的话,就能看到六娘因为他的话,眼睛亮了亮。 “何况,这同样也是一种折磨,咱们知道希儿九成是咱们的孩子,可却不能百分百的确定,这事会永远成为咱们心中一根刺,这何尝不是在折磨我们。” 六娘痛苦的闭了闭眼睛,“都怪我,若是当初没有让王林掉包,那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曜王将六娘拉起来,“天下没有早知道,就算我有上一世的记忆,但那也只是一个参考,这辈子怎么度过困难,还不是需要咱们摸索?所以不用自责,你做着一切的出发点是好的,那就不用愧疚。” 曜王拉着六娘上了自己的马,此时已经下起了凉凉的秋雨,他用披风将六娘裹进怀中,不让她被雨淋到。 六娘慢慢地冷静下来之后,便道:“咱们不能这样的被动,必须找到那幕后之人的老巢,不然咱们只能看着像希儿的孩子,一个一个的死在咱们的面前。” 曜王应了一声,“我会让暗部暗中调查,若是以后还遇到这种事,你可以难受愤怒,那不要往心中去,别让它成为你心中过不去的砍。” 六娘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幕后之人就是为了折磨咱们,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因为没有绕远路,虽然在过断崖的时候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过很快一行人便到达了一个小镇上。 两人到达小镇的时候,已经有侍卫先行定了休息的客栈,安排好了一切,两人直接入住便可。 进了上房,曜王道:“先洗一洗吧!你虽然没有淋到,但现在是深秋,已经有些寒凉了,洗一洗去去寒,不然你恐怕要染上风寒。” 六娘点了点头,很快店小二搬进房间一个浴桶,然后又加了热水。 “客官,凉水你们自己加,小的再给你们准备一桶热水。” 店小二下去之后,六娘关上了门,一想曜王还在屋中,转头对曜王道:“你要不先下去吃点东西?” 虽然曜王看不见,但是他这样坐在屋里守着她沐浴,她想想就别扭的不行。 “你放心洗就是,我守着你。”曜王淡淡的道。 六娘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当着曜王的面开始脱衣服,她紧紧地盯着曜王的眼睛看,见他的眼睛确实没有动,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曜王或许能看到一点东西。 六娘脱掉衣服跨进了浴桶之中,本能的背对着曜王开始洗澡。 而六娘却是没有发现,曜王那不怎么动的眼睛,在她转身的时候,却是直愣愣的盯着她,甚至还轻轻地眯了眯。 轻轻地潦水声响起,这声音在静谧的房间中,显得很是暧昧,不知道什么时候曜王走到了浴桶边。 六娘在浴桶的水中看到曜王的身影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过来了?” 曜王淡淡的道:“我帮你洗吧!” “不用,我只是去去寒就出来,已经洗好了。” 六娘打算站起来,可曜王就站在这里,她不好意思。 曜王挑眉,“你洗好了?那本王也洗一洗吧!” 曜王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衣服。 六娘一惊,站起来就要爬出浴桶,然而却被曜王的大手拦住了,“再加点热水洗洗吧!” 之后的事情六娘自己已经做不了主了,不管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曜王的大手。 等曜王停止了洗澡,浴桶中的水差不多已经凉透了。 曜王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模模糊糊中看着挂在他身上无力的六娘,他又想做坏事了。 “咱们去床上吧,水已经凉了。”曜王在六娘的耳边轻轻地道。 六娘有气无力的道:“去床上睡觉,我累了。” 曜王抱着人出了浴桶,将两人身上擦干上了床,不过很快他又覆在了六娘的身上。 六娘挣扎的呻吟不小心传到了屋外,守夜的侍卫听到,不由默默地站远了一些。 待一切平静下来,六娘已经睡死了过去,估计就算是外面有敲锣打鼓的,她也不一定能听到。 而曜王却没有睡,他披上衣服走出房间,默默地站了一会儿。 侍卫不知道王爷在想什么,可现在更深夜露的,王爷只穿了一件单衣出来,呆的时间长了怕是会患风寒。 “王爷,您可有什么吩咐?”侍卫问道。 曜王道:“邢公公到了哪里了?” 他们上路的时候,邢公公也跟着上路了,但因为邢公公身体不行,不能他们骑马一路颠簸,所以安排他坐马车去怀恩。 侍卫道:“以马车的速度,应该被咱们落了一半的路程了。” 曜王眼中闪过狠厉道:“派人盯着邢公公,若是他与什么可疑的人接触,便将他控制起来,若是他想逃走,格杀勿论。” 想来想去,还是邢公公的可疑最大,而且宫中居然没有清楚邢公公的人存在,这太奇怪了。 希儿在六娘的身边长大,唯一清楚希儿容貌的,就是六娘生活过的那一片小胡同的人了。 那一片的小胡同,只要是新搬过去的,周围的百姓都会清楚。 而他让人调查过,出了邢公公是突然搬过去的,那里的人都至少在那生活了十年以上了。 一个局竟然要布十年以上的可能性太小,所以有问题的很有可能就是救了六娘的邢公公。 还有据六娘说,希儿是突然犯病的,她整天只能在床上躺着,根本不知道是不是邢公公做了手脚。 还有六娘自己,或许也已经被邢公公做了手脚,他之所以这么急着回怀恩,也是为了让华神医给六娘检查检查。 曜王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他都没有告诉六娘,不过怕她又胡思乱想。 曜王又道:“派人给怀恩送信,让华神医和林启给希儿全面的检查一下,看看他还有没有隐疾。让王喜侍候希儿,保护好他。” 曜王吩咐完之后,便回了屋子。 到了第二天启程的时候,他们又遇到了黑衣人,同样的是手中有一个酷似希儿的孩子。 这一次黑衣人没有将孩子轻易的给他们,反而是带着孩子吊着他们,甚至引着他们偏离了怀恩的官路。 曜王猜到那幕后之人不让他们回怀恩,应该是有什么阴谋。 可是眼前这酷似希儿的孩子,他们却不得不救,因为哪怕知道不是自己的孩子,若不救六娘便会感觉不安。 且说沈倚洛派去怀恩的人到了皇家行宫,说明了来意之后,又道:“皇后娘娘说了,小皇子是皇长子,是以后要继承皇位的第一人,兴许以后还要去宫中生活一段时间,娘娘想先忍一忍小皇子,要不然到时候见了小皇子还不认识,就要闹笑话了。” 王喜皱眉,王爷虽然没有对他说明白,他还是隐约猜到了王爷的意思。 这突然出现的希儿,很有可能才是王爷与娘娘的孩子。 而现在皇后娘娘派人来要画像,他不给说不过去,可要是给了,又该给谁的? 是给希儿小公子的,还是给安儿小殿下的? 王喜心里转了一圈,面上却笑眯眯的道:“娘娘要画像,老奴自然不敢耽搁,不过小皇子从生下来到现在,竟是没有画过一张画像,老奴得找画师先给小皇子画一张,恐怕要劳烦你多等一两天了。” 这来取画像的,是皇后娘娘的亲卫兵宋砚,听了王喜的话,拱手道:“不忙,娘娘要的并不是很急,而且娘娘还让宋某多住上两天,了解了解小殿下的喜好,回去好讲与娘娘听。” 这意思就是要与小皇子见一见,王喜虽然明白宋砚的意思,却是没有接话。 “宋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老奴先安排大人去歇息一会儿吧!” 于是宋砚便在怀恩暂住了下来,宋砚不催着要画像,王喜也没有提。 王喜是打算先给王爷去消息,问问王爷的意思。 行宫中住进来一个外人,希儿早就得到了消息,听说还是从京城来的,希儿眼睛一转,便想见一见。 娘亲也是京城的人,这来自京城的人,兴许知道娘亲什么时候来怀恩。 这天王喜盯着希儿吃完药之后,希儿对他道:“王喜爷爷,希儿想玩儿捉迷藏,你陪我玩吧!” “唉吆,小祖宗啊,您不用喊我爷爷,直接喊老奴王喜就行,这句爷爷老奴可担不起。” 希儿伸出小手拉住王喜的手,一本正经的说:“怎么担不起,娘亲说了,年纪老的都是喊爷爷,希儿是好孩子,不能不尊敬老人。” 王喜被希儿哄的心花怒放,不愧是娘娘教出来的孩子啊,这脾性都随了娘娘。 在宫中其实没有多少人看得起太监,哪怕是身为总管的王喜,背地里也没少人骂他,看不起他的人更是占了绝大多数。 可唯独贵妃娘娘不同,她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尊重,不管是对身份低微的太监,还是对那些品级比她低的妃嫔。 只要不惹到她,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而希儿小公子这一点就随了娘娘,王喜又怎么可能不喜欢,听到他要玩捉迷藏,便立刻答应了。 两人来到花园内,希儿拉着王喜玩了一阵,等王喜闭着眼数数的时候,希儿这才偷笑着跑出了花园,一路冲着宋砚在的院子摸去。 希儿记性好,在行宫的这段时间,已经将行宫上下摸透了,打听到宋砚住在哪里,自然很容易的便找了过去。 希儿一路鬼鬼祟祟,躲着名面上的侍卫。 至于暗中的护卫,希儿看不到自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不少人的注意之下。 而这暗中的侍卫,只要希儿没有危险,一般不会现身。 希儿一边走一边道:“王喜爷爷真笨,比神医爷爷笨多了,今天要是神医爷爷盯着我喝药,肯定会猜到我要干什么。” 很快希儿便要到宋砚住的院子了,然而他这样偷偷摸摸的样子,却是被正好路过的轩辕安看到。 轩辕安皱着眉头看着他,嘴上没有说什么,眼神却是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希儿。 跟在轩辕安身后的太监,见到希儿这样子,说道:“这希儿不会又在捣蛋吧!真是不知道王公公怎么想的,也不管管希儿。” 跟在轩辕安身边的人,自然也不怎么希儿。 因为他们认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孩子,根本就赶不上小殿下尊贵。 可是也不知道这行宫的人中了什么邪,一个个的都对希儿很好,就连王公公也亲自侍候他,俨然快赶上小殿下了。 他不过是华神医带回来的孩子,华神医喜欢可以理解,王公公喜欢可以说希儿长的讨喜,可偏偏连木讷的林启神医也喜欢他。 这更导致了希儿在行宫之内无法无天,就是连小殿下也敢不放在眼中。 轩辕安抿着唇说:“咱们去看看他要做什么?” 于是轩辕安带着两个太监,又悄悄的跟在了希儿的身后。 宋砚的院子外并没有人守着,希儿很容易便进去了,他叉着腰扯着嗓子对着屋里的人喊道:“人在哪儿呢?快给本大王出来,慢一点点,本大王就砍了你。” 宋砚在屋中正歇午觉,听到有小孩子的叫声,便走了出去。 只见一个精雕玉琢,浑身透着贵气的小娃,神气的站在院子中央。明明看上去小小的一个人儿,却用一种高高在上俯视的眼神看宋砚,让宋砚瞬间就断定,这应该就是小殿下了。 宋砚撩衣跪在希儿的面前,“宋砚见过小殿下,小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希儿被宋砚跪的一愣,眼睛一转,将插在腰间的小手放下了,然后学着曜王冷冰冰的样子,板着脸道:“起吧!” 宋砚站了起来,却依然弓着身,“小殿下怎么独自一人跑到臣这里来了?没有人跟着您吗?” 希儿还是挺直了腰板,淡漠着表情说:“希……本王与王公公在玩捉迷藏,找王公公找到了这里,本王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你是哪里来的?” 本王?宋砚听着希儿的自称笑了笑,“小殿下,您不能称本王,您应该称孤。” 宋砚对于希儿错误的称呼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么小的孩子,说错了话很正常。 然而他哪里知道,希儿的本王,完全是学的曜王。 希儿从善如流的改了自称,“你还没有回答孤,你是哪里来的?” “回小殿下,臣是京城皇宫来的,是皇后娘娘派臣来取小殿下的画像,等以后您回京了,娘娘怕认不得您。” 希儿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至于皇后娘娘是什么东西,他根本就不理解。 “那你可见到了我的爹爹,别人都叫他曜王。”希儿又问。 宋砚是皇后娘娘的亲卫,在护送娘娘进宫大婚的时候,确实见到过曜王。 “回小殿下,见到了。”宋砚道。 “那他身边是不是还跟着一个很漂亮的人?” 希儿问的是娘亲,不过他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称呼娘亲的,只能用很漂亮来形容娘亲。 宋砚点了点头,“王爷身边确实跟着一个很漂亮的人,那人和贵妃娘娘很像。” 希儿脸上露出了喜色,“那是我的娘亲,爹爹找到娘亲了,很快就会回来找希儿了。”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希儿也不装小殿下了,直接暴露了本性。 不过希儿还没有高兴多久,一个太监从院门口闪了出来,“大胆希儿,你怎么敢冒充小殿下?” 轩辕安冷着脸走进了院子,那太监对宋砚道:“你认错人了,希儿不是小殿下,这位才是小殿下。” 看着宋砚愣住了,希儿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可真笨,见到一个小孩子就磕头叫小殿下,哈哈被我骗了。” 那太监却不依不挠的说:“希儿小公子,你冒充殿下是要治罪的,应该被打板子。” 希儿看到轩辕安身边的人就不喜欢,大声反驳道:“不是我冒充的,是他自己把我认成小殿下的,要怪也不应该怪我,去怪他吧!” 宋砚此时明白了过来,他应该认错了人,他转头看向了真正的小殿下,却反而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这真正的小殿下,还没有一个假冒的有气势? 然而心里这么想,宋砚面上却没有带出来,又给轩辕安磕头,“小殿下赎罪,是臣认错了人,不过这位希儿小公子既然叫曜王一声爹爹,也算是殿下。” 这希儿小公子,要么就是王爷的庶子,要么就是王爷的义子,不管是哪一种,一声小殿下的虚称,也是担得起的。 然而那太监鄙视的道:“他算什么殿下,他痴心妄想的叫王爷爹爹,王爷可从来没有认他做儿子。” 太监的话让希儿沉了脸色,他讨厌轩辕安,也讨厌他身边的人。 就像曾经那个带他去废院子的小太监一样,他们都不喜欢他,所以他也因此不喜欢他们。 希儿还没有说话,王喜便匆匆赶到了,“放肆,希儿公子的舌根你也敢嚼,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王喜之后,还跟着小段子和妙凝,自从仪元殿一把大火被烧光之后,他们就跟在安儿的身边。 “来人,将这乱嚼舌根子的带下去,好好教教他规矩。”王喜一声令下,自然有太监出来,将那太监带下去了。 王喜上前搂住希儿,他低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安儿,道:“小殿下,希儿小公子对王爷很重要,他并不是普通的孩子,以后真的可能是小殿下的兄弟,所以小殿下要与希儿公子好好相处才对。” 按说安儿的身份尊贵,就算要两人好好相处,也应该是王喜劝说希儿,让希儿尽量忍让着安儿,让他们好好相处。 可是王喜却像是不知道谁尊谁卑一般,反过来让安儿迁就着希儿。 小段子和妙凝站在安儿的身边,听着王喜的话不太对味,不由皱眉道:“王公公,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喜将希儿抱了起来,“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两个跟在小殿下身边,就好好管管殿下身边的人,像今天这样没有规矩的,若是再让我看到了,别怪我将小殿下身边的人换一遍了。” 安儿身边的人,都是原来仪元殿带出来的人,也是小段子和妙凝信任的人,是按着娘娘‘死前’的吩咐安排的。 可是这两年过去了,总有一些为了哄小殿下开心,便没了规矩心大的人出现。 王喜以前还能忍让,现在知道安儿可能不是娘娘的孩子,便没有道理忍这种人了。 王喜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小段子和妙凝一眼,然后对着宋砚点了点头走了。 小段子和妙凝也带着安儿回了自己的院子,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小段子对妙凝问道:“你有没有发现,王公公对安儿小殿下的态度变了,就连华神医和林神医的态度也变了。” 妙凝点了点头,“自从希儿小公子来了之后,慢慢地就变了。而且,而且希儿小公子很像王爷,反而是安儿不太像。” 小段子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说道:“不仅像王爷,很特别的像贵妃娘娘。”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若是希儿才是娘娘的孩子,那安儿又是哪里来的? “你还记不记得,娘娘在生产之间做了很多安排,而娘娘的这些安排,并没有透露给我们,你说这是不是娘娘的安排?”妙凝说。 小段子不信,“咱们是娘娘的心腹,娘娘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因为只有咱们呆在安儿殿下的身边,真正的小殿下才能安全,没有人会想到安儿小殿下是假的,咱们可能是掩护真正的小殿下的棋子。” 小段子没有说话,妙凝抬眼看他,“你也不用难过,若真是娘娘的安排,这种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娘娘生前待咱们不薄,让咱们帮着打掩护,就是重视我们的表现。” 小段子自然明白妙凝的意思,可是他更希望从小照顾到大的,是真正的小殿下啊! 且不说小段子和妙凝的对话,再说王喜抱着希儿回了王爷的院子,他看着怀中闷闷不乐的人,叹了一口气。 “希儿啊!你骗了老奴,老奴也很不高兴呢!” 希儿搂着王喜脖子,蹭了蹭他的老脸,“王喜爷爷先忍着吧,希儿现在没有心情哄你,等希儿心情好了,在哄你吧!” 王喜被希儿给逗笑了,“希儿为什么心情不好,是因为刚才那个太监的话吗?” 希儿摇了摇头,“那个人不喜欢我,他说的话当然不好听啊,希儿只是愁,爹爹要是不认我怎么办?我得想一想怎么哄的他高兴,然后认下我。” “吆,希儿还知道谁不喜欢你啊,我还以为凭希儿的能力,这行宫里的人都会喜欢希儿呢。” 希儿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希儿虽然是好孩子,但人见人爱也是不可能的,我很多人不喜欢希儿呢,不过希儿也不和他们玩就是了。” 两人说着话,正好林启进了院子,王喜又问:“林神医整天板着脸呆呆的,希儿又怎么知道林神医喜欢你的?” 希儿说道:“因为林伯伯头顶上的,与华爷爷和王喜爷爷头顶上的差不多啊,你们两个喜欢我,所以林伯伯肯定也喜欢我。” 希儿的话让王喜糊涂了,“头顶上?我们头顶上有什么东西能看出喜欢希儿不成?” 林启给希儿把脉,对王喜道:“小孩子的眼睛很犀利,谁对他好都能看出来。希儿还小描述不清数,就说成头顶上有东西吧!” 王喜认为林启说的对,便不再问希儿。而小小的希儿也解释不清头顶上的东西,王喜不问了他也就放一边了,继续愁眉苦脸的想怎么讨好爹爹。 “唉,爹爹跑去找娘亲了,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愁死我了?” 希儿一说话就让人想笑,王喜哈哈的笑了起来,而板板正正的林启,也微微勾了勾唇角。 “老奴知道王爷喜欢什么,希儿要不要听老奴的?” 希儿眼睛一亮,“好啊,爹爹喜欢什么,王喜爷爷快说。” “还记得希儿每天晚上抱着的那幅画吗?那是希儿娘亲的画,也是王爷最真爱的话,希儿要是能补充完整了,王爷肯定很高兴,然后就认下希儿这个儿子了。” 王喜说这话,不过是哄骗着希儿开始学习,三周岁的孩子,在皇室要请先生教学了。 “画娘亲?好啊好啊!”希儿开心的拍了拍手,“我要把娘亲画下来,不然我怕记不得娘亲了。” 听到希儿的话,王喜心酸了一下。 这两年娘娘和希儿过的肯定不太好,明明是两个尊贵的人,却受了这么多的苦。 “要把娘娘画下来,那希儿就要先学会画画,明天老奴给希儿请一个画师教你画画怎么样?不仅要回画画,还要会读书写字,这样更讨王爷喜欢了。” 希儿为了讨爹爹开心,王喜说什么他都点头答应了。 王喜让希儿先自己去玩了,对林启问道:“林神医,希儿的病怎么样了?” 林启道:“问题不大了,按着我和华老头商量的方子,再吃几次应该就能痊愈了。” 王喜却是皱眉道:“可是希儿昨天晚上还吐了血,这也算问题不大吗?” “都是体内的淤血,排出来就好了。” 林启说完转身走人,王喜也没有拦着,因为林启就是这个性子。 王喜想了想,既然宋砚已经看到了希儿和安儿,就让他带着画像回京吧,省的在怀恩呆的时间长了,让他看出更多的东西。 第二天,画师给轩辕安画了像,王喜将画像交给了宋砚,便打发他走人了,他又给王爷去了消息说了这件事。 曜王在收到王喜传过来的消息时,他与六娘到了亥城,正是暗部追踪到的黑衣人的落脚之地。 “沈倚洛要小皇子的画像,她应该是猜到了什么,因为她见过希儿的容貌,还一度认定希儿就是我的孩子。”六娘道。 曜王道:“她应该是想昭告天下,若以后我们说安儿不是皇嗣,哪怕我们能认回希儿,对于皇嗣血脉存疑的皇子,也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题外话------ 求订阅,求鲜花钻石票票啦,么么哒 162 噩耗传出 曜王的意思六娘怎么可能不知道,早在她还没有生产的时候,他便已经告诉了她,凡是要继承皇位的皇子,必须在后宫中长大。 然而她既然还是一意孤行的送她的孩子出宫,她便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若是希儿想要继承皇位,她自然会助他登上那个位置。 不过六娘心中虽然这样想,可她并没有告诉曜王。 因为她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参与夺位,那就是后宫干预朝政,若是曜王知道了,他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 六娘垂着头道:“我只希望希儿能平平安安的,何况现在想这些都太远了,咱们连希儿还没有认回来呢,想那些又有什么用?” 曜王听着六娘的话,便知道她没有说实话,若她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她一定会盯着自己的眼睛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垂着头说话。 “嗯,等解决了这件事再说吧!若他真的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若是没有其他合适的继承人,就算满朝文武反对,我也会让他坐上那个位置。” 曜王是从国家的利益出发,他毕竟曾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所想的都是以国家为重。 但是六娘却不是,她是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出发的,哪怕她在聪明,在孩子面前的时候,也容易犯所有人都犯的错误,那就是尽自己一切所能,只要孩子想要都要帮他弄到手。 六娘知道她这样的想法不对,但是她却有一种亏欠心理。 她想,若是希儿真的有当皇上的要求,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满足他。 曜王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前世的太子也是无法无天的性子,没有被六娘宠坏,他都觉的是自己的严父的功劳。 现在的希儿就更甚了,那孩子还那么一点,她便已经开始为他打算了。 不过这样有自己在,他不会让六娘乱来的。 “明天我去山庄救那些孩子,你便在这客栈里等着我吧!”曜王转移话题的道。 六娘听言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跟着你去吧!你现在看不到,又不喜欢别人扶着你,真的打斗起来,侍卫们可能照顾不到你。” 曜王想了想点了点头,反正明天去山庄带的人不少,而且个个都是高手,护着他和六娘是没有问题的。 到了第二天,六娘和曜王到了山脚下的时候,整座山已经被士兵包围了。 离亥城不远,便有一处五万的驻兵,曜王直接派人拿着令牌,让人调了三万驻兵过来。 可以看出,曜王是下了决心,要将这些控制孩子的人连根拔起。 也不怪曜王会如此愤怒,就连六娘也恨不得将这些人碎尸万段,继那被炸成碎片的孩子之后,他们又碰到过几个孩子。 然而这些孩子的下场,和那个炸成碎片的孩子死的时候大同小异,不是被送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孩子已经被斩断了四肢,就是被下了毒。 他们救下来的孩子,看似被救下来了,可是还不等他们找大夫给孩子们看看,孩子已经犯了各种症状死了。 这样残忍的对待孩子,六娘第一次愤怒的想要亲手杀人。 看着半山腰上的山庄,六娘感觉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吃人的怪物。 那幕后之人到底有多变态,才会如此灭绝人性的对待那些无辜的孩子? 站在六娘身边的曜王,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愤怒,他抓住六娘的手道:“走吧!能救几个是几个,等我知道那幕后的黑手,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上了山,在路上六娘对跟着的士兵说:“进去之后先找孩子,只要还活着的孩子,便先带出山庄。要注意看看孩子身上有没有绑着奇怪的东西,比如炸药。” 曜王也补充道:“若是有人拿着孩子要挟,不用管直接杀。” 并不是曜王不想救更多的孩子,而是那些灭绝人性的黑衣人,根本不管孩子的死活。 哪怕他们妥协了,等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之后,被接下来的孩子也会死亡。 那些人早就已经在孩子的身上做了手脚,他们与其说是来救孩子的,不如说是来给孩子收尸的。 这一点曜王清楚,六娘心里也清楚,不然在曜王说出不用管直接杀的时候,她便已经反对了。 众人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到了半山腰,十几个官兵上前,直接将山庄的大门给撞开了。 大批的官兵涌进去,然而上下检查了一遍之后,里面竟然没有一个黑衣人。 曜王皱眉,“不可能。本王的人一直盯着这座山,那些人进了山庄便一直没有下山。” 六娘道:“是不是有密道,他们发现已经被包围了,所以下密道走了?” 曜王摇了摇头,“密道或许有,可就算他们挖密道出了山庄,山下也有官兵将整座山包围了,他们想逃跑绝不可能。” 尽管曜王这样说,但依然对驻军将领道:“让山下的士兵缩小包围圈,只要出现可疑的人,统统抓起来,若是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将领应声吩咐了下去。 曜王和六娘也跟着士兵进了山庄,六娘四处看了看,“感觉不像是住人的山庄,倒像是义庄。” 因为山庄里的房屋,全都涂上了黑漆,在这一片黑乎乎的房屋下,让人莫名的感觉到压抑恐惧。 曜王看不见,六娘便给他描述了一遍,“你说的不错,只有停放死人尸体的义庄,才会刷黑漆。” 六娘感觉到那阴森的气息,不由往曜王的身边靠了靠,“虽然大白天这里还点着火把有些奇怪,不过幸亏有这些火把,不然就感觉像是进了阎王殿。” 六娘说完,曜王的护卫走过来回话,“王爷,找到了孩子所在之处,不过却是不好救。” 六娘见到那些孩子的时候,才知道护卫的不好救并不是虚言。 那些孩子被绑在了一个机关屋内,彼此之间都有绳索相连,而每个孩子面前,或是一把大刀悬在脖子处,或是一把比手对着心脏。 可以说只要动一处,这些孩子很可能便瞬间死在他们的面前。 而且设置这机关屋的人,为了防止孩子乱动提前死亡,将每个孩子都绑成了木桩一样。 六娘初步判断,连着所有孩子和兵器的绳子,应该是同一根长绳子,所以想救下人来,更是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所有人看着满屋子的机关暗器一头莫展,曜王听了侍卫的描述,也皱紧了眉头。 六娘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进去试试。” 机关屋只要造出来,就一定有破解的方法,只要找到牵制所有兵器暗器的那个控制钮,就能很顺利的将所有孩子救下来。 “不行,我去。”曜王道。 太危险了,虽然所有的兵器暗器都是对着那些孩子,但谁也不能保证破解错误的时候,救人者会不会一同被射成筛子。 “你根本就看不见,你怎么救人。”六娘问。 曜王眼睛对着六娘,眼瞳中清晰的闪过了一抹笑意。 六娘看着曜王眼睛的变化,不由睁大了眼睛,“你……你……” 曜王转身走进了机关屋,留下六娘涨红了脸色。 这个混蛋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可他还在自己面前装瞎子。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住同一间屋子,她洗澡的时候也没有避着他,甚至有时候还在他面前旁若无人的换衣服…… 想到这些,六娘脸热的都快能自燃了。 曜王走进房间,在满是绳索的屋子里绕来绕去,直看了半个时辰,他才开始给其中一个倒吊着的孩子松绑。 曜王的护卫道:“王爷是找到了破解的控制点了吗?王爷出来让属下操作吧,太危险了。” 曜王没有理会,一只手将那孩子解开,一只手拉着绳子,绳子上的力道没有变,只是曜王代替了那孩子的位置而已。 “将这个孩子带出去,送出山庄找大夫医治,还有救。”曜王说。 屋子里一共十个孩子,曜王救到第四个的时候,山庄内突然涌出了不少黑衣人。 因为黑衣人突然杀出来,所以官兵不断的涌进山庄击杀黑衣人。 黑衣人并不硬拼,后面跟着黑压压的士兵在山庄内奔逃,然而他们始终没有往山庄外面跑。 六娘隐约明白这些黑衣人似乎要将所有的官兵都引进山庄里来,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将所有人都引进来,山下没有人看守,方便他们逃离吗? 如义庄的山庄,大白天点着火把,不断涌进来的士兵,六娘心中一凛。 “山庄下面肯定埋了炸药,士兵都撤出去,快撤出去!”六娘突然喊道。 曜王听到六娘的话,对侍卫道:“你们带着六娘先下山,所有人迅速撤到山脚下。” 还有四个孩子没有救下来,他若是现在走了,这四个孩子就没命了。 那幕后之人似乎算计好了每一步,为了留住他,这些孩子都很好,只要他能救下来,他们就能好好的活下去。 “王爷,这些孩子交给属下吧,属下保证一定救下他们,您和娘娘先下山吧!”护卫说。 曜王摇头,“一旦换手,绳子上的力道不一样了,这四个孩子就要身首异处了,先带六娘离开,这是本王命令。” 因为六娘的喊声,黑衣人已经用火把点着了山庄,这山庄随时可能引发大爆炸,将里面的一切炸的粉碎。 驻军将领已经带着官兵撤离出去了,黑衣人的数量毕竟与一两万的官兵不能比,他们也知道拦不住人,索性围住了机关屋,一副拼了命也要将曜王和六娘留在这里的架势。 侍卫要带着六娘往外冲,可这些黑衣人的功夫并不低,更是豁出性命要留下他们,一时间竟是冲不出去。 六娘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她对曜王说:“恐怕咱们没那么容易离开,你先救孩子吧。” 等曜王将所有的孩子救下来的时候,山庄中已经出现了爆炸声,估计很快埋在地下的炸药都要炸了。 曜王对两个护卫道:“带着这四个孩子快离开,他们要留下的是本王与六娘,不会拦着你们。” 两个护卫一人抱着两个孩子,果然如曜王说的,其他护卫们护着他们冲出去的时候,黑衣人没怎么拦着。 眼看爆炸声越来越密集,整个山庄都要夷为平地了,护卫们急红了眼,大吼道:“拼了,给王爷杀出一条血路。” 护卫们不避黑衣人的刀剑,直接用血肉之躯迎了上去,用自己的死给六娘和曜王拼出了一条生路。 曜王抱着六娘在爆炸声中狂奔,他对护卫吼道:“分开逃,能逃出去几个是几个。” 已经带着士兵下了山的驻军将领等着曜王下来,可等到山庄爆炸停止,大火被一场大雨浇灭,也没有见曜王下山。 驻军统领一封八百里加急送进了京城,曜王和曾经的贵妃娘娘,双双死在了亥城的山庄里。 163 又入险境 当安帝看到这八百里加急的奏折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两个人才离开京城没有多上时间,怎么就死在了亥城了? 安帝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可是他看到奏折中的描述之后,脸色不由慢慢地沉了下来。 安帝对尉迟道:“尉迟,你亲自去一趟亥城,曜王会这么轻易的死了,朕不信,将那山附近都搜查一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甲军是皇帝的黑甲军,哪怕尉迟曾经听命过曜王,可现在是安王做皇帝,那么他现在听命的人只有安帝。 这是黑甲军的使命,一旦他们背叛了帝王,便会被抹去。 所以尉迟只能听命于每一代的皇帝,不能有自己的感情。 尉迟听到安帝的话点了点头,然后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御书房。 安帝看到下面的两个阁老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便将折子让福喜拿给他们看。 “消息还不准确,所以今天你们听到的话,不要给朕传出御书房,不然朕为你们是问。” 两个阁老点头应是,见安帝也没有心思商讨国事了,两人很识相的跪安离开了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两位阁老互相望了一眼,一个阁老含蓄的问:“你说,这事皇上有没有参与?” 另一个摇头晃脑的道:“这是皇家的事,咱们做臣子的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其他的咱们最好不要多想。” 两人不再说话出了宫,回到府之后,虽然没有对自己的派系说曜王的事,却是让下面的人老实点,别在这个时候触怒了皇上,成为杀鸡儆猴的鸡。 御书房内,安帝看着亥城的奏折皱眉,对福喜道:“去打听打听,曜王不是回怀恩吗?怎么又南辕北辙的跑去了亥城?朕要知道整件事的始末。” 安帝吩咐下去,福喜自然会立刻调动暗部的力量去打听消息。 安帝想了想又道:“朕虽然不相信他们死了,但是他们肯定是遇上了麻烦,皇侄现在在怀恩也不安全,派人将人接回京。” 很快,一千人的御林军出京,前往怀恩接小皇子回京的消息便传开了。 而沈倚洛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很是愉快的笑了,“小皇子从出生,本宫便没有见过,现在终于有机会见一见了。” 今天正好是外命妇进宫的日子,看到沈倚洛真心的笑容,命妇们对着她赞道:“皇后娘娘心善,对自己的小侄子也这么好,是臣妇等不能比的。” 沈倚洛笑着说:“我没有孩子,也许以后也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将皇侄接回来,正好当自己的孩子养,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只要我真心待皇侄,想来皇侄也会喜欢我的。” 早在沈倚洛大婚第一次见外命妇的时候,她便隐约的暗示众人,她身上有隐疾,恐怕不能为皇室添枝加叶了。 沈倚洛为什么这样说,无非是她知道,安帝短时间之内不可能碰她,她想要自己的孩子,恐怕还要等上几年。 与其三年之后自己无所出被人诟病,还不如直接说自己不能生。 反正她是先帝钦点的皇后,就算没有孩子,也没有人能废的了她。 众人听到沈倚洛的话,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她的话,毕竟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皇后,想要晚年有个依靠,便要认养一个皇子。 现在皇上没有其他的孩子,曜王的孩子变成了皇后认子的不二人选。 沈倚洛又对着身边的宫人吩咐道:“御林军已经出发了,他们一群男人不懂得怎么照顾小孩子,稍后从宫中调些有经验的嬷嬷去怀恩接小皇子,务必将小皇子安全无虞的带回京城。” 沈倚洛的命令一条条的吩咐下去,全都是为了小皇子的,外命妇出宫之后,皇后的贤明在京城迅速的便传开了。 待外命妇离开坤元宫之后,绿鹅对沈倚洛问道:“娘娘,您真的打算亲自照顾小皇子吗?娘娘,您难道不知道吗?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您不管对他多好,他也不可能和您一条心的。” 沈倚洛笑了笑,“我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而且小皇子现在还小,只要长在宫中,很快就能与我熟悉起来,谁对他好他自然就与谁亲近了。” 绿鹅急的跳脚,“娘娘,您怎么就不明白呢,您要做的不是讨好一个小娃娃,而是抓住皇上的心才对啊!” “我现在做的就是抓住皇上的心啊!皇上需要一个贤良大度的皇后,我正是在证明该皇上,等小皇子来了,我会对他更好,让所有人都说不出错来。” 绿鹅觉的对皇后娘娘根本说不明白,便气呼呼的出了殿。 沈倚洛看着绿鹅的背影,笑着并没有与她计较。 她就要对小皇子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小皇子的存在,让所有人都认定了画像中的小皇子,这就是她的目的啊! 沈倚洛从凤座旁边的盒子中,再一次拿出来小皇子的画像。 在见过希儿之后,她再看到安儿的画像之后,便认定这孩子应该不是六娘的孩子。 多么可笑,一个做母亲的,居然不知道哪个孩子是自己的亲生的。 既然你自己都不认得,那就不要怪我了。 且说亥城的消息传到怀恩之后,华神医等人都震惊了。 “不能吧!”华神医睁大了眼睛说,“虽然说那山庄被夷为平地了,可是我觉的曜王不是短命的人,还有那个丫头,生生死死的折腾了多少回了。” “我看咱们还是淡定点吧,省的他们那天突然出现了,咱们在这里先伤春悲秋的,浪费感情啊!” 华神医很快淡定了下来,并且还劝别人不要在意。 林启板板正正的点了点头,很认同华神医的话。 王喜看着两人的反应,脸上有些扭曲,他很像表达一下难过的心情,可是在听了华神医的话之后,他竟然觉的很有道理。 王喜说:“那咱们现在该做什么?” 华神医捋着胡子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老头子我接着给安儿治病,林启接着钻研药方子,你接着照看希儿,这样就行了。” 林启接着木呆呆的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就先不要告诉希儿和安儿了,再派人去亥城迎接王爷和娘娘,寺里沈王妃那也要说一声,另外行宫的守卫还要加强,不能让希儿和安儿有半点闪失。” 王喜说完,华神医点头同意,“就按你说的办法。” 王喜提到的沈王妃,正是曾经的沈皇后,自从华神医将她的病治好之后,她便去了寺里静养。 这两年来沈王妃的存在感越来越弱,要不是王喜偶尔提到她,众人都要忘记这个沈王妃了。 且说曜王和六娘,正如华神医他们猜想的一样,他们并没有死,而是在山庄大爆炸之后,曜王带着六娘一跃跳下了山。 因为下面的湍急的大河,所以两人被河水直接卷走了。 待六娘在一处草屋中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直到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走进来,看她睁开了眼,对她道:“姑娘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男人去干活了,等回来了,你就能见到了。” 六娘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真的穿越了,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一个干活的男人。 “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六娘坐起来,感觉自己全身无力,但是声音并没有变,不由让她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她没有再死一次。 “这是下游村,村里人都叫我白大娘,是我男人将你们从河边捡回来的,我们这里穷,救你们也不是白救的,你男人要跟着我男人干活,才能给你们一口饭吃。” 白大娘给六娘倒了一碗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你们应该是在水了泡了很久,救你们回来的时候,都浑身发烫烧得不轻,给你们买药花了三百文呢,还有这两天的吃住钱,你们要是离开,得把钱还清了再走。” 六娘接过白大娘手中的水喝了。 她看着白大娘那一身粗布麻衣上罗着的补丁,猜想她说的花了三百文救他们肯定不是真的。 不过人家终究是救了他们,何况曜王的命,也不止这点钱,所以六娘没有戳穿白大娘的谎话。 “王……我夫君他去干什么活了?”六娘问。 “和我男人一起打渔去了,不过你男人真是笨,一天下来也打不到两条鱼,这样可不行啊!你既然醒了,也不能在床上躺着,下午跟着我干活,什么时候你们将欠的钱划清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六娘感觉这白大娘应该是钻钱眼里去了,张口钱闭口钱的。 六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上面一件首饰也没有了,她不经意的道:“我的金簪金手镯呢,白大娘有没有见过?这金簪戴在头上的,可能被水冲走了,可这金手镯怎么会没的,我的两只手可还在呢?” 白大娘摆着手道:“什么金手镯,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手上不过带着一个石头做的东西,你可别想赖我偷了你的东西。” 六娘笑了笑,她手上和头上却是没有戴金簪金手镯什么,这些俗气的东西,京城贵人圈可不会戴。 六娘身上戴的都是玉制的,可比金的要贵多了,而白大娘说的那石头做的东西,是曜王在进宫之前戴在她手上的暖玉。 暖玉有调养身子的功效,恐怕整个轩辕再找不到这好东西了。 “白大娘,那是我夫君亲手给我做的定情信物,是用河边的白石头做的,不值钱。白大娘可不可以还给我,你放心,欠你的药钱我们肯定会还清的。” 六娘知道,白大娘手中肯定还有她其他的东西,她只要那块暖玉,其他的就当是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了。 白大娘看了六娘几眼,似乎在辨别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石头真的不值钱?”白大娘怀疑的问道。 这两人被她男人拖回来的时候,那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值不少的钱,现在她说她戴的是破石头,也不怪她不肯相信。 六娘点了点头,“你见过石头能卖钱的吗?不信你可以拿着去村里问问,不过是漂亮的石头而已。大娘救了我们,等我的家人找来,肯定会好好的报答你们的。” 或许是白大娘想着以后的银子,便不好意思昧着六娘的东西了,便将暖玉给了六娘。 六娘将暖玉戴在了手上,又道:“若是大娘还有我的其他东西,可以拿去当铺卖了换钱,一件至少五十两。” 其实她那些首饰那是只值五十两了,一万两在京城也买不到。 不过她要是给白大娘说高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恐怕守不住那么多的财富。 尽管六娘已经往少里说了,可白大娘这整天和铜板接触的人,听到她说每件都值五十两,还是不由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到了中午曜王回来,看到六娘醒了,他将人搂进了怀中,又摸了摸六娘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咱们在水里泡了一天才靠岸,你的腿才恢复了没多久,现在还能动吗?” 六娘点了点头,“还能动,就是没有站着的力气。” “那先在床上休息几天,咱们出了亥城很远,属下要找过来,可能没那么快,这几天咱们就在这里躲着吧!” 曜王用手指梳理着六娘的头发,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 “躲着?难道还有人追杀咱们?” 山庄那样的大爆炸,就算是想杀他们的幕后之人,也应该认为他们被炸死了吧! “亥城以南的金陵是逍遥郡王的封地,咱们现在就在他的封地上,他正在找我们。” 对六娘不敬的逍遥王,又是因为六娘,被降成了郡王,若是让他知道他们的下落,恐怕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这还要怪六娘告诉了白大娘那些首饰的价值,白大娘迫不及待拿去当了,因为工艺太好,被当铺的人孝敬进了郡王府。 逍遥郡王便顺着首饰,找到了曜王和六娘。 逍遥郡王看到一身粗布的曜王和六娘,突然笑了,“来人,将这两人带回府去,这是本王小妾,勾搭了野男人跑了,今天被本王抓住了,本王绝饶不了他们。” 164 将计就计 白大娘听了六娘是郡王的小妾吓了一大跳,原来这姑娘的身份来头这么大啊? 下游村的人都围在白大娘的院子外看热闹,见六娘虽然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可那天仙般的容貌确实像个小妾。 “原来是王府的小妾啊,不过王府那么舒心的日子不过,怎么跑出来了?”有人小声的议论。 一男人指着曜王道:“这男人比王爷好看多了,那小妾肯定是被这男人勾走了魂,迷了心窍跟着跑了吧!不过现在被王爷抓回去了,恐怕都活不了了吧!这小妾长的这么好看,真是可惜了。” 看着村民对着六娘指指点点,曜王将六娘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轩辕勉,看来当初饶了你一命,是本王太仁慈了。” 上一世,逍遥王轩辕勉虽然也一样荒唐,但是他也就是吃喝嫖赌,没有想过与他对着干,所以他也从来没有为难过逍遥王,完全对他睁一眼闭一眼。 可是因为这一世,他染上了瘟疫,而安帝当时也性命垂危,所以给了逍遥王一步登天的妄想。 之后他敢肖想六娘,他一怒之下降了爵位,算是给了他警告。 然而现在他不是皇帝了,六娘也不是贵妃了,这又给了轩辕勉一个错觉,一个可以动了他,自己也不能将他怎么样的错觉。 曜王冷冰冰的看着轩辕勉,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 轩辕勉在曜王冷冰冰的目光下,忍住了后退两步的冲动,他狰狞的笑了一下。 “你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就算老子现在杀了你,别人也以为你早就死了,你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轩辕曜了,既然落在了老子的手中,老子就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轩辕勉兴奋的在曜王的脸上拍了几下。 “当过皇帝又怎样,还不是被他这样羞辱,老子会让你以后活的还不如一只狗!”轩辕勉一挥手,“带走!” 跟在轩辕勉身后的府兵打算上前压着曜王走,可是曜王的气场太强大了,他们竟然不敢上手。 曜王拉着六娘走,轩辕勉还想将两人分开,六娘却淡淡的道:“就敢和曜王抢女人,我觉的不奇怪,你敢和皇上抢女人吗?当初曜王还是皇上的时候,将你降成了郡王,这一次你还打算被削成庶民不成?” 和皇上抢女人,自然指的是安帝了。 众所周知,安帝喜欢曾经的贵妃娘娘,也就是曜王的侧妃。 然而因为曜王是先帝,而且在朝中还很有话语权,安帝就算喜欢也只能忍着。 连皇上都要忍着,他一个郡王就敢染指,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听了六娘的话,轩辕勉的脸瞬间扭曲了,然而他这一次没有拦着六娘和曜王一起离开。 而一直搂着六娘腰身的曜王,听了她的话,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由紧了紧。 “难道你以为不提皇上,我就保不住你吗?”曜王问。 见曜王的脸色不好,六娘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知道你能收拾的了轩辕勉,只是我不喜欢麻烦,既然能有镇住他的办法,为什么不用?” 曜王没有说什么,面无表情的走着。 六娘皱了皱眉头,不过曜王虽然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但却还照顾着六娘,怕她腿上没有力气,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感觉到曜王的别扭,六娘灵光一闪,她惊奇的看着曜王,“你……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曜王搂着六娘腰身的手又紧了紧,几乎要将她拦腰斩断,他咬牙切齿的道:“六娘,我才是你的男人,在你男人面前,你提另一个男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六娘眨着无辜的眼睛问,“做什么了?” 曜王在她耳边说:“你在暗示我,我是没用的男人,而一旦男人被认为自己没用,就想展现自己的能力,尤其是展现床上的能力。” 六娘奇怪的看着曜王,他一直都是自控的人,哪怕她知道他爱着自己,可也很少看到他失控。 他很少对她说情话,更多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因为这一点,六娘总是怀疑曜王的喜欢,到底是他嘴上说说,还是真的在乎她。 就像现在,她就不知道他是真的吃醋了,还是只因为伤了他男人的自尊心。 六娘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何况远水解不了近渴,咱们要摆脱轩辕勉,还不是要靠你?” “远水解不了近渴?要是轩辕尘在这里,你是不是就要求他救命了?” “……”什么时候曜王也这么无理取闹了,六娘无奈的道:“我错了,在我眼中轩辕尘什么都不是,我眼中只有你行了吗?” “虽然知道你在说谎,但我很高兴。” “轩辕曜,你够了!” 两个人一边‘吵架’一边走,从两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们完全就没有将轩辕勉放在眼中。 轩辕勉气的脸都扭曲了,“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就在本王的手中,本王弄死了他们,也没有人知道吧!” 轩辕勉身边跟着幕僚,听到他这话,幕僚摇了摇头,“王爷不妥,曜王虽然在亥城失踪了,但是皇上并不认为曜王死了,正在亥城大肆搜查呢!” “您想动手,除非所有人都认为曜王死了才行,不然您杀了曜王,皇上一定会杀了您给曜王陪葬。” 曜王可是先帝,轩辕现在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都对曜王崇敬有加,曜王要是死在轩辕勉的手中,全天下的人能活撕了他。 轩辕勉眯着眼睛问,“那怎么样让所有人都知道轩辕曜已经死在了亥城?” 轩辕勉平时吃喝玩乐,他身边的幕僚也都是哄着他玩的,真有没事的没有几个,他怕这些幕僚不尽心,又道:“你们最好给本王拿个章程出来,本王要定了轩辕曜的命。” 几个幕僚互相看了看,终于意识到轩辕勉是认真的了。 其中一个幕僚道:“王爷,听说亥城那边是发生了大爆炸,曜王的尸骨找不到很正常,但若有曜王随身携带的东西在山庄被发现,再加上一直搜查不到曜王的身影,或许不久之后,皇上就会相信曜王身死了。” 又有一个幕僚道:“曜王和贵妃在下游村出现过,若要保证消息不被泄漏,最好……” 那幕僚做了一个灭口的动作。 轩辕勉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让人扮成下山的土匪,将那村子的人都杀了。” 幕僚中一个打扮儒雅的人站了起来,“王爷不可,咱们金陵虽然离亥城有一段距离,但是咱们这里突然有村子被屠,肯定也会引起曜王手下的注意。” 轩辕勉看着幕僚王才,烦躁的道:“你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王才说:“屠村不行,不过去亥城的山庄放曜王的信物倒是可以。” “至于下游村,王爷就按一开始说的那样,是小妾与野男人逃跑了,王爷可以派人挨家挨户警告,若是有人敢说出去,就让他吃牢饭,想来也没人敢议论了。” 王才并不是轩辕勉跟前能说得上的幕僚,但是因为这人有点真本事,所以轩辕勉也一直养着,若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反而更喜欢用王才的策略。 轩辕勉点了点,“就听王才的吧,去把轩辕曜和谢六娘的东西都带回来,再警告警告下游村的人,让他们给本王闭嘴,不然本王要了他们的命。” 王才松了一口气,跟着轩辕勉骑马离开了下游村,到了逍遥郡王府之后,王才提笔写了一封信,递给跟着他的小厮。 “将这封信送回我家,我弟弟病了一直不见好,让他拿着这封信来王府找我,我给他找府医看看。” 小厮点了点头,拿着信出了郡王府。出侧门的时候,还与守门的人扯了几句,“老远就闻到了酒气,何老头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被小厮叫何老头的老人抬眼看了看他,道:“王先生又让你出去办事?是不是又是王先生家里的人?” “谁不知道王先生在意家里的弟弟,这不是先生的弟弟病了,一直不见好,王先生打算将弟弟接过来,让府中的大夫给看看。” 何老头看着小厮手中摇晃的信,对他挥了挥手,“快去吧!王先生虽然比不上其他几个幕僚在王爷面前得眼,但王先生有真本事,人又没有架子,看着就让人舒服。” 小厮又将信往何老头面前递了递,“你不检查检查吗?” 出入王爷的东西,都是要经过检查的,这是规矩。 “先生给弟弟的信,一直就是那几句关心的话,我就不看信了,你去吧!” 何老头让小厮快走,小厮拿着信笑嘻嘻的离开了。 然而谁也不知道,到了晚上曜王和六娘被关押的院子,便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悄悄的潜进了屋里。 屋子内虽然没有掌灯,但曜王一直没有睡,似乎早就知道有人回来找他。 那进了屋子的黑衣人,单膝跪了下来,将脸上的面巾扯了下来,正是阻止轩辕勉屠村的王才。 “王爷,属下王才参见王爷!”王才低声给曜王见礼。 “嗯,起来吧!轩辕勉可有什么异动?” “轩辕勉想要造成王爷身死亥城的假象,所以派人打算将王爷的贴身东西埋进山庄,再等到搜查的人无意中发现。轩辕勉为了隐瞒王爷的消息,还打算屠村,不过被属下阻止了。”王才回到。 曜王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府中打的暗探除了你还有谁?” 在他重生回来的时候,便无声无息的在各皇子的府上安插了自己的人,这些人不是暗部忠于皇室的人,而是只忠于他自己的人。 王才道:“还有轩辕勉的贴身护卫胡洪钢,王爷在金陵的消息,属下已经派人传去了怀恩,若是王爷现在想要离开郡王府,属下可以联系胡洪钢,助王爷离开。” 曜王沉声道:“暂时不用,等本王的人来了再作打算。你且收集轩辕勉的罪证,这个人不能再留了。” 连屠村这样的事情都敢想,若是再留着他,不知道他要祸害多少无辜的百姓。 得了曜王的吩咐,王才无声无息的离开了院子,而把守在院门外瞌睡的府卫,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曜王回了里屋,他轻手轻脚的要躺会床上,然而掀开床帐的时候,却发现六娘睁着眼睛。 “吵醒你了?”曜王躺下将六娘揽进了怀里。 “本来就没有睡着,你不着急离开这里,是有什么打算吗?”六娘问。 “没错,我们遇到了危险,那么在怀恩的希儿和安儿一定会被带回京城,希儿身边有华神医他们,我并不担心,我只是想看看,要了你我的性命的幕后之人,下一步是不是要向希儿出手了。” 所以轩辕勉要将他的信物送回山庄,也正中他下怀,只有确定他死了,那人才会有下一步动作。 六娘轻轻地问道:“你怀疑那幕后之人是邢公公对吗?” “还有王林,别忘了王林在前世叛乱了。” 对于王林,曜王并没有多少的了解,前世他突然叛乱,他也只是派兵将人灭了,并没有调查过他为什么叛乱。 曜王接着道:“培养死士,在全国范围内找与希儿相似容貌的孩子,这样的大手笔,手中必定有权有势。邢公公在宫中经营了几十年,有这个能力,而王林与淑侧妃暗通曲款,有这个优势。” “你是说邢公公或者是王林,会将希儿养成他们手中的傀儡,若是希儿成了皇帝,变向的他们就成了摄政王。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笃定希儿就能成皇帝?安帝就不会有孩子吗?”六娘说。 曜王笑了笑道:“安帝不能碰女人,若有心调查的话,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快睡吧,这些事情我会解决!” 六娘摇头,“睡不着,总希望希儿在自己身边才踏实。” 曜王一翻身压在了六娘的身上,“既然你睡不着,咱们就做点容易入睡的事。” 曜王没给六娘拒绝的机会,便对她上下其手,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屋内的动静才停了下来,而睡不着的六娘,也睡死了过去。 …… 怀恩行宫,希儿见到了刚到行宫,便迫不及待要见他的邢公公,他并没有高兴的扑到邢公公的怀中,只是盯着他头顶上看。 邢公公咳嗽了两声,“希儿,我是邢爷爷啊?希儿不记得我了吗?” 165 不说之秘 希儿上前拉住邢公公的手,皱着小眉头说:“我当然知道你是邢爷爷,可是邢爷爷你不喜欢希儿了吗?” 希儿指着邢公公的头顶,又指了指华神医王喜和林启的。 “邢爷爷和华爷爷他们的头顶不一样,华爷爷他们都喜欢希儿,邢爷爷不喜欢希儿了吗?” 希儿还小,还不知道自己能看到的东西,别人并不能看到。 而且他现在还不认识字,估计就算是认识字了,也不一定能认识这些人头顶上的数字。 邢公公问:“希儿这是什么意思?爷爷怎么听不明白?” 希儿挠了挠头,然后蹲在地上,用小手在地上歪歪扭扭的画起了画。 “邢爷爷的头顶是这样的。”希儿在地上比划,“而华爷爷他们却是这样的。” 若是六娘在希儿的眼前的话,她应该能认出希儿画的什么。 可惜她不在,别人看着希儿在地上比划,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所以华爷爷他们喜欢希儿,而邢爷爷已经不喜欢希儿了是吗?”希儿委屈的不行,眼看就要掉金豆豆了。 邢公公急的不得了,蹲在希儿的面前道:“爷爷没有不喜欢希儿,希儿是爷爷看着长大了,爷爷怎么可能不喜欢希儿呢?爷爷害怕希儿这么长时间不见,已经不认识爷爷了呢!” 希儿却是不信,“那为什么不一样,你快变的和华爷爷他们一样了,要不然希儿要生气了。” 邢公公完全不知道希儿在闹什么别扭,他扭头看向华神医,华神医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倒是林启呆愣愣的解释道:“小孩子眼睛亮,能感觉到别人对他的气息,他应该是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不同,所以才闹别扭了。” 王喜眯了眯眼睛,上前将希儿从邢公公的怀中拉了出来。 “邢公公不要见怪,希儿离开你已经半年了,若是换了其他的孩子,早就不认识你了,也是咱们希儿记忆力好,还记得邢公公。不过就算有印象,也生疏了许多,邢公公别急,等过两天熟悉了就好了。” 希儿抱着王喜的脖子,闷闷的道:“邢爷爷你什么时候和华爷爷他们一样了,希儿再喜欢你吧!” 说完一转头,不理邢公公了。 邢公公急的不住咳嗽了起来,华神医上前给他拍背,“你也别着急,这么长时间不见了,缓几天就好了。” 邢公公叹了一口气,“没事,就是从小将他带大,他突然和我不亲近了,我心里不是滋味。他的病应该好了吧,只要他好好的,对我怎么样都没事。” 王喜先抱着希儿走了,待身边没有了外人,王喜才对着希儿问道:“希儿你突然不喜欢邢爷爷了?” 希儿不想说话,王喜却反复的问,希儿不高兴的说:“我都说了,是你们的头顶不一样,你们怎么笨的就听不明白呢?” 希儿不想被王喜问来问去,转身自己跑开了。 希儿刚才在地上画的东西,是一个个的阿拉伯数字,邢公公头顶上的三十,华神医他们头顶上的都是七十多。 他并不知道这些数字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是他很聪明,知道对他好的人,头顶上应该都是和华神医他们差不多,而对他不好的人应该和安儿身边的人差不多。 虽然邢公公和这两种都不一样,但希儿却并不能接受,一直疼他爱他的邢爷爷,并不喜欢自己这样的事实。 林启找到王喜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希儿,他对着王喜问道:“希儿呢?” “生气跑开了,林神医找希儿是给他把脉?” 希儿平时的平安脉都是林启来诊的。 林启呆板的点了点头,说了句我去找他,然后便走开了。 当林启找到希儿时候,希儿正蹲在地上撅着屁股,在帮着蚂蚁搬家。 “你怎么这么着急,没看到肉都掉了吗?”希儿帮着那只蚂蚁将肉移到蚂蚁窝的旁边。 “哎呀,你们两个还在争同一块肉啊,那边不是还有很多吗?” 希儿抓起一只蚂蚁,将它放到一堆肉的旁边,可惜小蚂蚁不能领悟希儿的帮忙,被放开之后嗖嗖的跑了。 林启蹲在希儿的旁边,希儿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开始自言自语了。 小孩子到了会说话的阶段,特别喜欢一边玩一边自言自语,林启倒是没有把希儿当疯子看。 “希儿,能给我再画一画你看到的别人头顶上的东西吗?”林启对着希儿问到。 林启虽然对别人说小孩子眼睛亮,能感受到别人对他的情绪,但是他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希儿的不同。 他确实也碰到过这样的孩子,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但是希儿却与那样的孩子不同。 他一直悄悄的关注着希儿,发现了希儿在看人的时候,有一个很奇怪的动作,那就是习惯性的抬头看看别人的头顶。 若只对别人的情绪敏感,希儿不应该这样频繁的看头顶,唯一的解释就是,希儿真的是与众不同的孩子。 希儿撅起了嘴,“不要,你们都太笨了,根本就看不懂。” 林启看起来呆呆板板的,不过却很会哄孩子,“我确实比不上希儿聪明,这不是来请教希儿呢吗?希儿当一会儿先生,教教我好不好?” 王喜已经给希儿和安儿请了先生,还郑重的让希儿和安儿行了拜师礼。 希儿一听林启要认自己当先生,眼睛一转,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你虽然笨了点,但是我很聪明,不嫌弃你笨了,你先行拜师礼给本先生敬个茶吧!” 希儿喜欢模仿,只要好玩儿的他都喜欢模仿。 王喜在让他拜先生的时候,不断的强调他不能忤逆先生,要尊重先生。 王喜的话给了希儿一种暗示,先生是很厉害的人,不可以不尊重先生。 此时林启要拜他做先生,这说明他比林启要厉害,他自然一百个愿意了。 林启当真站起来,对着希儿拜了拜,然后弓腰说道:“弟子林启拜见希儿先生,现在这里没有茶,等回去之后,弟子再补上好不好。” 希儿学着先生的动作摸了摸胡子,可惜他没有胡子,只能摸了摸下巴,一点没有做先生的威严。 不过林启半点没有嫌弃希儿不威严,严肃的等着希儿说话。 希儿点了点头,“好吧!林徒儿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先生,先生会耐心的讲给你听。” “希儿先生先给弟子画一画先生从每个人头顶看到的图案吧!” 这一次希儿没有拒绝,给林启画了画他头顶上的数字。 “你的头顶是这样的,华爷爷和王喜爷爷头顶上的画,和你的差不多,你们喜欢我,所以你们头顶的画差不多。” 希儿记忆好,用手指在地上,将三人头顶上的数字都画了出来。 林启问:“喜欢希儿先生的是这样,那不喜欢先生的是什么样的?” “不喜欢我的是这样的?”希儿在地上花了几个单独的数字,“基本上安儿身边的人都不喜欢我。” 林启看着地上的画若有所思,“希儿先生怎么知道头顶这样的人是不喜欢你的?”林启指着那些单独的数字问。 “因为头顶上这样的人找过我麻烦,背地里说过我的坏话啊!” 林启在地上画出了希儿曾经画过的邢公公头顶的图案,“那邢公公头顶上这样的图案,又是什么意思?” 希儿闷闷的道:“反正不是喜欢我。” “希儿还从其他人身上看到过邢公公这样的图案吗?” “有啊!行宫内那些来回走的护卫们,和邢爷爷的差不多,很多人都是和邢爷爷一样的。” 林启只对医术痴迷,而在他看来,现在的希儿就是一本他看不懂的医术,所以他不断的观察他琢磨他。 对其他事不上心的林启,沾上与医术有关的,脑子便转的飞快。 那些巡视行宫的护卫们,对于希儿来说就是陌生人,而邢公公的图案和他们一样…… 是不是说明,邢公公也将希儿看做陌生人,根本就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关心希儿? 希儿很可能是曜王的亲生孩子,邢公公明明不喜欢却依然巴结着希儿,这倒说的过去。 林启为了能与希儿平时,索性做到了地上,“希儿先生,你是不是能看到所有人的头顶上都有图案?” 见希儿点了点头,林启严肃了表情,虽然他的脸上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 “希儿先生,弟子要告诉你一件事,你能看到每个人头顶上的图案,别人是看不到的,所以以后你不能说那些你头顶上不一样这样的话。” 希儿疑惑的皱着小眉头,“你们看不到吗?可是你们为什么看不到呢?” 林启一时不知道怎么对希儿解释,只好干巴巴的道:“希儿先生是厉害的人啊,别人都没有的只有希儿先生有。但别人要是知道了先生的厉害,会不会把先生厉害的东西抢走呢?” 希儿想了想,严肃的点头,“林徒儿你说的对,先生要把自己的宝贝藏好才行。” 希儿老怀大慰的拍了拍林启的肩膀,“林徒儿做的很好,要不是你提醒,先生的宝贝差点就被别人知道了,林徒儿好好表现,以后不懂的先生给你解惑。” 林启严肃的点头,“弟子谢希儿先生,那咱们说好了,这头顶图案的事情,不可以再告诉他们人了,这是咱们师徒之间的秘密?” “好,就这么说定了。” …… 金陵郡王府内,轩辕勉平时很少去书房,可这几天却像轩辕要灭亡了一般,需要他为国家出谋划策,简直要住在书房了。 见去亥城的人回来了,轩辕勉急切的问道:“怎么样?轩辕曜的玉佩埋到山庄了吗?” 就算轩辕勉整天吃喝玩乐,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也养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人。被派去亥城的人,正是这种人。 “会王爷的话,已经做好了,属下也将曜王和娘娘的衣服烧的只剩下一点,丢进了山庄。属下是看到搜查的人发现了才回来了,他们的表情很凝重,多半是以为曜王和娘娘已经遇害了。” 轩辕勉兴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你做的很好。哈哈哈,等皇上昭告天下轩辕曜死了之后,老子便能好好的出气了。” 王才站在一群幕僚之中,其他的幕僚都在拍轩辕勉的马匹,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待出了书房,他看了一眼站在书房外,轩辕勉贴身护卫的胡洪钢,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各自移开了眼睛。 晚上,兴奋的轩辕勉喝多了,竟是来到了六娘他们在的院子。 “老子终于可以尝尝贵妃的滋味了。”醉醺醺的轩辕勉闯进了屋子内。 六娘闻到酒味,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轩辕勉看着面无表情的六娘,她只是往那里一坐,就像高高在上的九天仙子一般。 她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是这样,哪怕当初的弘武帝,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谢贵妃啊,你知道吗,你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本王本来打算玩够了就杀了你的,现在本王改主意了,若是你一直能激起本王的征服欲,本王可以让你一直侍候。” 轩辕勉晃晃悠悠的走到六娘的面前,伸手要摸她的脸,却是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拦住反剪到了背后。 轩辕勉回头看拿住他的是胡洪钢,他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半,“胡洪钢你想造反不成?放开我!” 胡洪钢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曜王。 曜王走到轩辕勉的面前,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并且手上的力道不断的收紧。 “连轩辕尘都不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轩辕勉你还真是一次次的让我刮目相看。” 轩辕勉的手被胡洪钢控制住,他挣扎着身子,可是脖子却始终挣扎不开那只有力的手。 死亡的恐惧笼罩着轩辕勉,他的挣扎越来越小,眼看就要不行了。 166 心生不和 眼看着轩辕勉已经翻了白眼,就开要断气的时候,曜王才松开了手。 轩辕勉摔在地上,哪怕脖子上卡着他的手已经拿走了,他仍然很久没有恢复活来,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好像已经没气了一样。 胡洪钢弯腰探了探轩辕勉的呼吸,“王爷,人活着。” 胡洪钢并不怕曜王直接将轩辕勉掐死,毕竟轩辕勉一死,郡王府里的那些乌合之众,也不敢再与曜王叫板。 曜王拿过一条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好像刚才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去将王才叫来。”曜王吩咐道。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六娘,对曜王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杀了他。” 曜王低头看躺在地上的轩辕勉,嘴角带着讽刺的笑,“他虽然不成器,可毕竟是我父皇的儿子,我不会沾染兄弟的血,他这些年犯下的事情,也足够要了他的命了,我何必亲手杀他,脏了自己的手。” 待王才过来之后,轩辕勉作死的程度还真是让曜王大吃一惊,“你说金陵内有铁矿?他并没有上报朝廷?” 王才点了点头,“属下也是最近才注意到的,以前属下在轩辕勉面前并不得眼,所以并不知道此事。” 王才说到这儿,便跪了下来,“是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最近属下因为帮着轩辕勉谎称王爷已死而出谋划策,轩辕勉才隐约想属下提到了铁矿的事情。” 曜王沉着脸听着,怪不得那幕后之人能培养那么多的杀手,也能有那么好的兵器了。 他一直以为是朝中的某将领与那幕后之人勾结,原来都是他想多了,而是轩辕勉这个混账东西。 曜王冷冰冰的道:“控制住郡王府,找到铁矿的位置,查清楚生铁都运去了哪里?别走漏了消息,若是打草惊蛇,本王严惩不贷。” 轩辕勉被曜王关在了他的院子中,不过哪怕轩辕勉今天没有露面,也没有人怀疑。 因为轩辕勉整天吃喝玩乐,有时候能三个月不出现在郡王府。 郡王府的人都习以为常了,轩辕勉养的那些幕僚,也跟他一路的货色,轩辕勉不找他们商量事情,他们便各玩各的。 几天之后王才将生铁的去向说给曜王听的时候,曜王阴沉的脸色几乎要滴下水来了。 看着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轩辕勉,曜王几乎要将自己的后槽牙咬碎,“轩辕勉,你让生铁流入黑市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敢将生铁卖给强国,轩辕不灭国你不舒坦是不是?” 曜王一掌拍在桌子上,生生的将桌子的一角拍碎了。 他以为轩辕勉昧着铁矿,只是为了赚钱供他吃喝嫖赌,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叛国! 轩辕勉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那天曜王虽然没有把他掐死,却是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六娘也拿过曜王手中的纸看了看,“主要是销往了魏国。” 曜王道:“魏国铁矿稀少,一直都是买其他国家的铁,虽然国内有金矿,但因为各国都卡着兵器的数量,魏国一直都算不上强国。当时京城闹瘟疫的时候,魏国也敢陈兵轩辕,那时候我就觉的不对,没想到倒是咱们自己将魏国给喂起来的。” “看这几年的数量,百万把兵器应该是有了,看来与魏国相连的边境要不安生了。”六娘抬眼看了一眼轩辕勉,“他的所作所为,竟是要让边关生灵涂炭,碎尸万段都不足惜。” 曜王揉了揉眉心,六娘说的百万兵器,恐怕不只如此。 魏国有三个金矿脉,但是各国都没有起过瓜分魏国的心思,就是因为魏国会做人,他与所有的国家都有联系,因为都觊觎他的金矿,反而各国达到了一种制衡的平衡。 而魏国境内没有铁矿,变不成强国,也让各国都放心魏国作为一个小国独立着。 可魏国一直没有熄了变强的雄心,一直不间断的买各国的铁。国内虽然没有铁矿,可魏国皇室却一直大力支持着锻造兵器行业。 所以魏国是各国中兵器最锋利耐用的,比各国的兵器水平高出了一大节。 现在魏国不缺生铁了,百万兵器的生铁量,因为他的冶炼技术,完全可以当两百万来用。 这何止是轩辕要生灵涂炭了,恐怕这个天下都要变天,魏国要撅起了。 曜王想到这些,却没有说出口。 然而六娘却道:“魏国现在有兵器了,敢和其他国家叫板了,它若开战,必是冲着离它国家最近的铁矿而去。” 曜王看向六娘,尽管现在脑子中全是魏国的事情,他还是赞赏的看了六娘一眼。 他真想去六娘原来生活的世界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家,能让一个女人都有这样的敏锐。 “离魏国最近的铁矿,正是在轩辕境内,离魏国边境只有三个城池的岳州城,所以魏国首先与轩辕开战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在咱们还没有发现的时候,估计已经准备好了。” 曜王说完,王才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 “王爷,是属下失职,属下罪该万死,属下愿意以死谢罪!” 就是因为他也以为,轩辕勉不过是吃喝玩乐以外,一件正事不干的郡王爷,所以他才会如此不上心。 可谁又能想到,轩辕勉竟然还有胆子将生铁卖出国。 曜王摆了摆手,“现在不是治你罪的时候,本王写一封信,你亲自去边关走一趟,留在边关将功折罪吧!” 曜王并没有怪王才的意思,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轩辕勉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若他对轩辕勉足够的重视,也不会导致这样的局面,终究是他有错在先。 王才红着眼睛磕头,“王才与岳州共存亡,岳州在王才在,岳州亡王才亡。” 曜王写了几封信,又对王才仔细的叮嘱了一番,才让王才离开。 他看向趴在地上的轩辕勉,厌恶的道:“至于这个混账,若是魏国真的打进轩辕,就把他拿去祭旗。” 发现了魏国暗中的举动,曜王已经在金陵坐不住了,他必须尽快回京城。 然而那暗中一直盯着他的势力,也必须连根拔起,否则真的和魏国开战了,或许轩辕就要腹背受敌了。 他从王才给的线索中判断,那一直与他做对幕后之人的巢穴依然在亥城,因为金陵的生铁被运往亥城就消失不见了。 曜王的手敲着桌子捉摸那些生铁都去了哪里? 六娘道:“既然是生铁,就应该有冶炼铺子,哪里冶炼铺子最多,那些铁多半去了哪里?” 曜王勾了勾唇角,“接着说。” 六娘接着道:“虽然还没有派人去查,不过我猜想应该是在亥城驻军附近,那只驻军估计有问题。” 曜王赞道:“你若是男儿身,估计会在这天下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不过我该庆幸你是女儿身,也庆幸我早早的拴住了你。” “你拴住我了吗?为什么我感觉并没有?” 曜王低头笑了笑,拉着六娘的手认真的道:“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你说我高高在上,咱们不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所以你根本不可能爱上我。” 曜王说到这里,六娘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他要说什么,她往回抽了抽手,却没能抽出来。 “那么现在呢?”曜王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六娘垂头没有回答,曜王却执着的等着六娘的回答。 六娘想了很久,才抬起头来道:“你觉的有了区别吗?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 “你没有发现吗?不管咱们落入什么样的境地,你都是镇定从容,因为这些都在你的算计之内吧。就像现在,知道亥城的驻军可能谋逆了,你依然不见慌张,是早就想到了怎么解决吧!” 曜王认真的看着六娘,并没有松开她的手,尽管她说的话,都是在捧他,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六娘接着说:“你现在虽身为王爷,却依然掌控着轩辕,安王虽然坐上了皇位,可更像是你的傀儡,你才是轩辕的主子,你才是轩辕的魂。” 说到这里,六娘不再说了。 有什么可说的呢,轩辕曜永远不会做一个闲散王爷,轩辕是他的责任,他要对这个国家负责,他要对百姓负责,他一直都是一个有道明君。 他已经赢得了天下,却对儿女情长求而不得,这也许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六娘承认,自从他们再次见面以来,曜王变了很多,但是他的本质并没有变。 “你问我对你的感觉,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感觉现在这样很好吧,我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 可是你终究还是会坐回那个位置的吧,你还是会在我面前,用高高在上的‘朕’这个称呼吧! 曜王抬起六娘的下巴,微薄的唇印上了那好看的唇瓣,不带多少情欲的温柔缠绵。 六娘闭上眼睛,突然感觉现在像是回到了两年前,那次与曜王在桃树下拥吻。 那是一种珍惜一种挽留,一种恳求她留下的悸动。 那种被捧在心尖上的感觉,让六娘的心跳不断加速,她感觉自己的要飞起来了。 等曜王停下来的时候,六娘已经倒在了他的怀中。 曜王轻轻地笑了笑,“是不是想到了两年前?” 他伸出指肚覆上她那饱满的唇瓣,“说好的第二年带你去看桃花开,可是你并没有出现,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等明年桃花开的时候,再带你去吧!” 曜王抱着六娘往外走,又接着道:“你说的没错,轩辕还是那个轩辕,我还是那个我。但是……” 曜王垂头看着六娘,在她额头印下轻轻一吻。 “但是咱们可以慢慢来,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便好。” 出了郡王府,曜王的护卫正等到府外,他将六娘抱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一抖马缰绳,“去亥城,走!” 且说京城皇宫内,安帝刚收到曜王佩戴的玉佩,正在猜测曜王是不是死了,很快有受到暗部传来的消息。 下野潞城两处的驻兵,突然往亥城移动。 安帝放下手中的消息叹息了一口气,“果然没有死啊!” 安帝转头看向福喜,“皇侄在怀恩启程了吗?” 福喜道:“回皇上,小殿下已经上路了,还有十多天就应该能到京城了。” 安帝点了点头,“将安儿安排在正阳宫,满朝文武不是都在嚷嚷着选秀吗,在京城适龄的官家女中选一批吧,选出来的秀女送去曜王府。” 福喜应了下来,准备一会儿就去传旨。 对于安帝这种幼稚的举动,福喜已经习以为常了,当初去护国寺的时候,还非要给主持也就是安帝的皇姑姑带春宫图,这样的事都见识过了,福喜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而皇上要选秀了,这个消息传入安帝的后宫之后,却是变了味道。 安帝明明说的是给曜王选秀,传到坤元宫的时候,就变成了安帝给自己选秀了。 绿鹅看着沈倚洛依旧淡定的模样,着急的道:“娘娘,您应该抓紧时间,在秀女还没有进宫之前,尽快怀上皇上的子嗣,这样您的地位才能稳固啊!” 沈倚洛将手中的单子递给嬷嬷,“安儿身体不太好,不要在正阳宫种花草了,让内务府准备一些蹊跷的小玩意,小孩子都会喜欢的。” 绿鹅见沈倚洛不理她,跺了跺脚叫道:“娘娘!您真是气死奴婢了。” 沈倚洛笑了笑,她拧了拧绿鹅的脸蛋,“不用担心,皇上是不会收用秀女的,我都不着急你急个什么劲儿啊!” 绿鹅总是与沈倚洛说不通,再一次气呼呼的出了大殿。 一会儿和沈倚洛商量正阳宫怎么安排的嬷嬷走了出来,看到绿鹅便道:“娘娘自己不上心,你说再多也没有用,若真想帮到娘娘,便别从娘娘这里下手了。” “那从那里下手?”绿鹅问。 “当然是从皇上那边下手了,这后宫的手段多了去了,总有办法让皇上不得不与娘娘圆房吧!” 嬷嬷点了绿鹅几句,便离开坤元宫去办事了。 或许是沈倚洛维持的形象太好了,后宫的人都觉的皇后娘娘可怜,明明那么好的人,为什么皇上就不喜欢呢! 所以像绿鹅这样,想帮皇后娘娘一把的人并不在少数。 而沈倚洛自己看不出众人的心思吗? 或许没有看到,也或许看到了,只是不管不问。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白莲花,等着坐收成果吧! 且说在赶往京城路上希儿和安儿,此时正在争吵中,主要是安儿单方面的对希儿发脾气。 “都怪你,要不是你来了怀恩,父王也不会离开我,父王不离开也不会再也回不来了。” 安儿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曜王出事了,再也不回来了。 虽然曜王看似不怎么亲近安儿,但是对于安儿来说,曜王依然是他的依靠,华神医林神医王喜他们会慢慢地不喜欢他,但他的父王,永远不会不喜欢他。 希儿被安儿突然的脾气弄的愣住了。 王喜赶紧对安儿解释,“小殿下您听错了,王爷不会不回来的,他老人家会在京城等着您的,还有小殿下的娘亲,到时候小殿下也会见到娘娘了。” 安儿却爆发的喊道:“我不要娘亲,我不喜欢希儿,也不喜欢娘亲,我只要父王,我讨厌他们。” 希儿突然推了安儿一把,“你为什么要讨厌娘亲,娘亲一直想要见你,娘亲那么喜欢你,你凭什么不喜欢娘亲。” 安儿身体本来就比不上好,被希儿这么大力一推,他直接摔倒了地上。 王喜脸色一变,果然就看到宋砚走了过来,“王公公,希儿公子就算是王爷的义子,也不能对小殿下动手动脚的。” 宋砚将安儿扶起来,他又看着希儿道:“希儿小公子,安儿小殿下是君,你是臣,臣不可以对君动手,虽然现在你还不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你从现在就应该记住这一点,不然迟早要被打板子。” 安儿沉着脸说:“他推了我不对,那就打他一顿吧,不然他以后还是记不住规矩。” 167 公平对错 谁也没想到安儿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名面上他确实是曜王的唯一孩子,也是轩辕唯一的小殿下,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可是知情的人都知道,他只是代替真正皇子挡灾的人,站在他面前,要被他打的人才是真正的皇子。 王喜愣了愣,对着安儿说道:“小殿下,希儿也不是故意要推您的,这一次就不要计较了吧!老奴保证,以后希儿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华神医摸了摸胡子,转头对希儿道:“希儿,你给安儿道个歉吧,说你是不小心推他的。” “我不要”希儿喊道。 另一边安儿也喊道:“我不要,我就要他被打板子,他没有我的身份尊贵,他应该对我恭恭敬敬的,就像那些侍候我的奴才一样。” “你……”希儿又想打安儿,但是却是被王喜死死地拦住了。 王喜将挣扎的希儿抱起来,对宋砚道:“希儿是娘娘的义子,王爷也很喜欢希儿,哪怕希儿真的对安儿小殿下不敬,要惩罚也是王爷和娘娘说了算,其他人可没有资格动希儿,所以这样的话以后还是别说了。” 王喜将希儿抱回了马车,而小段子和妙凝也将安儿带回了马车。 小段子和妙凝这一段时间观察下来,看着王喜和华神医等人的态度,已经基本确定希儿就是小皇子了。 然而王喜他们没有跟他们明说,他们也就心照不宣的依旧在安儿的身边侍候。 此时见安儿与希儿发生矛盾,小段子对安儿道:“殿下,希儿并不是奴才,他是娘娘的义子您的弟弟,您不能那样贬低他。” 安儿气鼓鼓的看着小段子,大声的道:“为什么不能?连你也护着他是不是?你们都喜欢他,我偏就讨厌他,我就要打他一顿。” 安儿激动的咳了咳,一把推开妙凝要给他顺气的手,“你们要喜欢他,就去他身边伺候吧,我身边不要你们了。” 安儿说完之后,扭头不看他们。 小段子和妙凝对视了一眼,小段子瞥了安儿一眼,对着妙凝指了指眼睛,意思是安儿哭了。 他们可是一直都照顾在安儿身边的人,虽然知道安儿不是娘娘的亲生孩子,这让他们有些不适,甚至想要慢慢的疏远安儿,以后好去希儿身边照顾。 可是安儿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一直都是乖巧的孩子。 自然希儿来了之后,整天围着他转的华神医林神医还有王喜公公,但是慢慢地这别人都变了,安儿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妙凝还曾经看到过安儿悄悄的躲在一边,羡慕的看着王喜公公亲昵的抱着希儿。 想到那样的安儿,妙凝又有些心疼他,他不是娘娘的亲生孩子,这又不是他的错,他有些小情绪也是正常的。 妙凝伸手拍了拍希儿的背,轻声的说道:“殿下,没有人不喜欢你,是你想多了,你看华神医和林神医,还不是隔几天就给你诊脉,对你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变不是吗?” 安儿并没有扭头看妙凝和小段子,他小脸儿上的眼泪也没有断。 “怎么没有变,他们那么喜欢希儿,都不怎么来找我了,他们整天围着希儿转,都不喜欢我了。” 妙凝不知道说什么,华神医他们围着希儿转,并不只是他是娘娘的亲生孩子,还是因为希儿本身讨喜,就像开心果一般,让人和他在一起便笑的合不拢嘴。 他们也并不是讨厌了安儿,只要安儿去找他们,他们从来没有表示过不欢迎。 可是这些看在安儿眼中就不一样了,他现在还小,根本就理解不了这种变化。 小段子对着妙凝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再说了。 这边两人想要劝说安儿对希儿放下敌意没有成功,另一辆马车上的王喜和希儿,也进行着这样类似的话。 “希儿,其实刚才安儿殿下说的话没错,你不能和他起争执,他现在身份尊贵,你还惹不起他!” 王喜没有受到曜王的指使,王爷只是让他一定要保护好希儿,所以他也只能以希儿的安全为第一,至于希儿才是真正的小殿下这样的话,只能由王爷和娘娘亲自告诉希儿。 现在希儿要做的,就是在他身份没有昭告天下之前,忍让着安儿,不要与安儿起冲突。 然而就像小段子他们与安儿说不明白一样,希儿这边就算他再聪明,他现在也是一个幼稚的小孩子。 “我为什么不能惹他?娘亲我都让给他一半了,他为什么还要那样?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才不要这样的哥哥,以后他再找我的麻烦,我就对他不客气。” 希儿半点不停王喜的劝解,见王喜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小身体出溜一下出了马车,对跟着马车走的御林军伸手道:“我不要在这辆马车上了,我要去找邢爷爷。” 于是希儿便被抱到了邢公公的马车上。 希儿进了马车之后,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躺在小塌上闭着眼睛。 而邢公公似乎也知道这时的希儿不能打扰,便给他盖上一条毛毯,自己也闭目养神。 在小胡同的时候,希儿也有过这样的状况。 有些小孩子说他是没爹的孩子,说他娘亲早晚要嫁人到时候天天打他,他也会不高兴的躺在床上不理人。 而这个时候的希儿,你不用去管他,他自己过上半天就没事了。 所以等到马车停靠在驿站要过夜的时候,希儿已经没事了。 希儿正打算跳下马车的时候,邢公公却是将他拉住了,“希儿,邢爷爷有话对你说。” 邢公公抱着希儿去了一边,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王喜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赶紧走过来,要将希儿接过去,可是邢公公却是躲开了。 “我和希儿有话要说,就一会儿的时间。” 王喜不好直接抢希儿,只好讪讪地放下了手,“那我在这里等你们,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希儿肯定饿了,邢公公你快点,要不然希儿闹起来,又要哄不住了。” 邢公公点了点头,抱着希儿去了一边,他并没有离开众人的视线,但走出去的一段距离,也让其他人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王喜眼巴巴的瞅着邢公公这边,林启路过他的时候,对他说道:“不用担心,希儿先生精明着呢,若是邢公公真的要做什么,绝对瞒不过希儿先生的眼睛。” 林启眼中有说不出的愉悦,这些天他私下里一直和希儿研究那头顶上的图案,已经对不同的图案有了不同的理解。 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告诉其他人,但不妨碍林启自己偷着乐。 这是他和希儿的秘密,别人都不知道呢! 王喜不明白为什么最近林神医和希儿走的那么近了,难道真的是因为两个人玩先生和弟子的游戏,玩的太投入了? “林神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王喜眯着眼睛问道。 “林神医,你应该也知道希儿有多重要,他是绝对不能出一点问题的,否则我就是配上这条老命,也没办法想王爷和娘娘交代。邢公公那么可疑,我不让希儿接触他,难道你还不知道原因吗?” 在邢公公还没有出现在怀恩的时候,王喜早就收到了曜王的信,让他盯着邢公公,尽量将邢公公和希儿隔离开。 希儿身边都是王爷的隐卫,虽然一个半残的邢公公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绝对不会对希儿做什么,可是他就是不放心。 林启看了邢公公一眼,同时也对着邢公公的头顶看了一眼,虽然这一眼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知道,其实希儿心里比谁都清楚,邢公公想要蒙骗希儿,根本就做不到。 “王公公,你要相信希儿,他是王爷的孩子,是被贵妃娘娘亲自带大的,若真的有人想要算计他,你更应该让他自己解决才对。” 王喜简直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林启。 “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你知道希儿现在才几岁吗?他现在才三岁,他就算再聪明,也是一个三岁的娃娃。” 林启却是面无表情的说:“他是不一样的,他的聪明你们没有办法想象,若是以后他当了皇上,那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皇帝。” 一个能看懂人心,不被任何人蒙蔽的皇帝! 王喜始终不明白,林启对于希儿的崇拜到底来自于哪里,于是只能将林启林神医当成一个,除了医术以外,什么都不懂的疯子。 且说邢公公将希儿抱到一边之后,他没有将人放下,而是抱着他与他平视着说:“希儿,邢爷爷要对你说,你根本就不用怕安儿小皇子,娘娘喜欢你,这一点是小皇子比不上的。” 希儿转头看向邢公公,他虽然小,但是因为他的记忆好,只要别人说过的话,他基本都能记住,自然也就知道义子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娘亲的孩子,也不是爹爹的孩子,而安儿才是娘亲最惦记的人。 就因为知道这一点,在明白安儿不喜欢自己的时候,他也有害怕过。 若是娘亲见到安儿之后,不要他了怎么办?他要怎么去讨好娘亲和爹爹? 还有那个不喜欢他的安儿,是不是他也要讨好巴结他? 这些都是希儿脑子里想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在王喜说要忍让着安儿的时候,希儿也终于爆发了。 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就算他去讨好也不会喜欢他,若是以后娘亲也不喜欢他了,他就离开这里吧,反正他那么聪明,不会饿死自己的。 这时候邢公公说娘亲会更喜欢他,是安儿比不上的,希儿就像抓住了最后的一颗稻草一样,眼睛不由亮了亮。 邢公公接着说:“所以你不用低声下气的讨好小皇子,还做原来的自己就行,就算你做错了,别忘了你现在就是小孩子,出了事不是还有大人给你顶着吗?” 希儿想了想点了点头,“对啊!我就是小孩子,小孩子打架大人是不能管的,哈哈,还是邢爷爷最厉害了。” 希儿吧唧一口亲在邢公公的脸上,搂着他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 邢公公也激动的亲了亲希儿的脸蛋,“这些天希儿都不怎么找爷爷玩,爷爷还以为希儿不喜欢爷爷了呢。” 希儿笑嘻嘻的又亲了邢公公一口,“怎么会呢,就算邢爷爷要不喜欢希儿了,希儿也决定一直喜欢邢爷爷。” 两人一下子好的不得了,看的远处的王喜心里以咯噔:坏了,邢公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讨好了希儿。 等两人回来之后,王喜迫不及待的将希儿接到了自己的怀中,他看了佝偻着身子的邢公公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是不是饿了?咱们去吃饭吧!”王喜抱着希儿什么都没有说,便转身进了驿站。 希儿并没有看出王喜和邢公公之间的交锋,在被王喜抱着走的时候,他还回头对着邢公公喊道:“邢爷爷快点,要吃饭啦!” 邢公公笑眯眯的对着希儿点了点头,步伐轻快的跟了上来。 从这以后,希儿和邢公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不管王喜心里多么着急,两人的亲密度也没有因为他而减少半分。 …… 且说曜王调了兵将亥城外的驻兵围起来之后,便让护卫将驻军统领薛仁压到了他面前。 曜王对着薛仁沉声问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谁?本王最好问什么你就答说什么,否则你有一句不属实,本王便让你九族陪着你下地狱。” 薛仁听到这话之后,不由得一个哆嗦。 “我说,我什么都说,这事和我的家人没有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求王爷不要牵连我的家人。” 半个时辰之后,曜王出了审讯的屋子,去了六娘带着的房间。 六娘一看曜王的表情,便猜出了大概。 “是邢公公是吗?一切都是邢公公的主谋对吗?”六娘轻轻地问到。 “邢聪在十岁的时候,骗他进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出宫玩乐的大皇子。” 曜王坐下去之后,疲惫的闭了闭眼睛。 “之后邢聪在宫中过的很艰难,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某个皇子的禁脔。” 所以,邢聪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报复,在报复整个轩辕皇室。 他当初救了六娘,直接带着人出了宫,没有直接来找他,也是这样的原因。 他在折磨他恨的每一个人,哪怕不是皇室中人的六娘,也因为他喜欢她,也成了邢聪的折磨对象。 六娘张了张嘴,很长时间才发出声音,“可是他救了我,也救了希儿啊!” “但是谁也不知道希儿就是我们的亲生孩子不是吗?想要证明给所有人,想要让天下都接受希儿,咱们又该付出多少呢?” 何况这还是从他们活着的角度做的猜测,要是他们死了呢? 那希儿注定会依赖从小将他养大的邢公公,然后或者被邢公公彻底养废了,或者成了应声虫。 不管邢聪能做到哪一步,他对于轩辕的报复也成功了。 还有魏国的事情…… 谁又知道轩辕勉瞒下铁矿的事情,以及生铁暗中销往魏国的事情,这其中有没有邢聪在里面推波助澜? 邢聪敢拿无辜的孩子做诱饵杀他们,又岂会在乎轩辕百姓的死活? 他想要的恐怕是整个轩辕覆灭吧! 两个人坐在屋子内谁也没有说话,更多的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能说邢聪不应该这样吗? 然而他受到伤害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一把,当他沉入深渊的时候,又凭什么去指责他的报复? 曜王苦笑了一声,“也许前世我一箭被射死,也是邢聪策划的吧!” 曜王从没有感觉像这一刻这么心累过,他想做一个有道明君,而且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可是他的兄弟,却一直在扯他的后退。轩辕勉,间接培养了一个强国出来,而他死去的几个兄弟更绝,上一世要了一代帝王的命,这一世也差一点点又死在他的手中。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曜王低头看了看那只手,抬头对着六娘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六娘实事求是的说:“邢公公能有现在这么大的势力,说明有真心在意他的人在帮助他,可是他依然决定一条路走到黑,这是他的选择,就要付出代价。” 虽然邢公公救了她和希儿的命,但是这也不是对他网开一面的理由。 否则那些无辜的孩子,以及边关即将死于战争的将士,对他们又是何等的不公平。 曜王点了点头,亥城的驻军虽然控制起来了,可是事情并没有完。 生铁能一路运出边境,就说明这一路上的官府都出了问题,还有除了亥城之外,邢聪有没有其他的据点,这些都需要彻查。 六娘和曜王又在亥城呆了两天,两人才启程回京。 六娘有些担心的问:“现在邢公公在希儿的身边,他不会对希儿不利吧?” “放心,希儿身边有隐卫保护,一举一动都在隐卫的监视之下,他没有动手的机会。” 见六娘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放松下来,曜王接着道:“我已经传话回去了,王喜只要收到消息,就会将邢聪控制起来。” 然而曜王的消息传出去的同时,从亥城出发的另一股势力,也在不断的往京城传递消息,甚至这一股势力传递消息的速度,竟是快过了曜王属下的速度。 这天希儿他们终于抵达了京城,安帝并没有亲自迎接。 毕竟是小辈,就算皇上再重视,小皇子也没有资格让一国的皇帝亲自迎接。 不过虽然安帝没有到场,却是让文武百官全部到了场,而内宫的皇后娘娘更是带着命妇们亲自来迎接。 这样的阵仗,可见安帝对小皇子有多重视。 安儿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道路两边的文武百官和命妇们便齐刷刷的跪了下来,“给小殿下请安,小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被吓了一跳,脸也变白了不少。 沈王妃上前牵住安儿的手下了车,在希儿和安儿上京的时候,沈王妃便跟随着来了。 不过这一路上,沈王妃依然低调的不由希儿和安儿任何一个孩子接触。 与沈王妃接触过的人,都感觉她变了很多。以前她是皇后的时候,后宫的事情她会插手,哪怕她当时有病在身,也依然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可是自从曜王禅位之后,沈皇后就像突然没有了目标一般,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在众人离开怀恩的时候,还以为沈王妃不会跟着回京城,然而在出发的那一天,沈王妃却出了寺庙跟着回来了。 低调的沈王妃,在此时又不低调了,主动牵着希儿和安儿前去见沈倚洛。 王喜跟在沈王妃的身后,大概才明白了沈王妃的做法。 一旦涉及到王府的事情,沈王妃便不会再低调,她始终维护曜王府的利益。 沈倚洛面上带着微笑,主动给沈王妃行礼,“给王妃请安,王妃的病可是大好。” 沈王妃点了点头,“已经好了,劳烦你惦记了。” 沈倚洛虽然是皇后娘娘,但因为沈王妃算是先皇后,品级并不比沈倚洛递,甚至还在她之上。 所以哪怕沈倚洛贵为皇后,也要反过来给沈王妃行礼。 不过沈倚洛并不在乎这一点,她看向沈王妃左手边的安儿,弯下腰温柔的说:“这就是小殿下吧,我是你的婶娘,原来咱们安儿是这么乖的孩子啊,婶娘真喜欢你。” 安儿好奇的打量沈倚洛,倒是没有吓的躲到沈王妃的身后。 沈王妃看了沈倚洛一看,然后对跪在地上的满朝文武和命妇们,他低头对安儿淡淡的道:“安儿,说众卿平身!” 安儿不太明白的看着沈王妃,沈王妃又耐心的说了一遍,“说众卿平身!” 其实安儿在怀恩的时候也遇到过请安的官员,却没有此时这么大的阵场,听了沈王妃的话,一着急道:“说众卿平身。” 被沈王妃另一手牵着的希儿,嘲笑安儿,“真笨!连这个都说不好!” 希儿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喊道:“众卿平身!” 安儿的声音小,他说的‘说众卿平身’众人基本上都没有听到,而希儿喊的众卿平身,重臣听到了,还以为是小殿下喊的,便齐声喊道:“谢殿下!” 安儿看着希儿得意的样子,气的脸都白了。 沈倚洛搂住安儿,轻声的安慰,“安儿不气,这没什么。本来这平身就不用你亲自开尊口,让宫人给你喊就成。” 沈倚洛一开口,便直接将希儿说成了奴才。 希儿看了沈倚洛头顶一眼,稚嫩的开口,“皇后娘娘说的对,安儿殿下身子弱,什么都是别人给他安排好了,别人说什么他只要点个头就好了。” 绿鹅上前一步,“放肆!你是怎么和皇后娘娘说话呢?” “一个三岁的孩子,还不到懂事的年纪,用得上‘放肆’两个字吗?” 王喜阴沉沉的看着绿鹅,他当了宫中的总管那么多年,此时阴冷的盯着绿鹅,不由让绿鹅脸色发白。 沈倚洛开口道:“确实是绿鹅说话重了,小孩子说错了话,大人没道理较真。不过安儿殿下身边应该安排几个听话的玩伴才对,不然小殿下还要花费精力驭下。” 王喜掀了掀眼皮,皮笑肉不笑的说:“皇后娘娘说的对,等在京城安顿了下来,再给殿下找玩伴也不迟。” “本宫已经找好了,等安儿见了,选几个合心意的陪着他玩,王公公放心,都是老实的孩子,绝不会欺负安儿。” 沈倚洛说完,看向沈王妃,“咱们现在就回宫吧!正阳宫早就收拾了出来,就等着安儿入住了。现在估计皇上也眼巴巴的等着见安儿呢!” 沈王妃皱眉,“安儿住曜王府就好。” “这是皇上的旨意,若是您有其他的想法,只能去与皇上说。”沈倚洛道。 沈王妃回头对王喜道:“王喜你跟着进宫,华神医也随同进宫照顾安儿。” 王喜想留在王府守着希儿,可却没办法只能跟着安儿进宫。 众人重新上轿辇,沈倚洛哄着安儿陪她做上了凤辇,绿鹅抱着安儿上了凤辇,对沈倚洛道:“娘娘,奴婢向娘娘说好的,想趁着这次出宫回家看看。” 绿鹅的视线正好与沈倚洛的视线撞到了一起,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皇后娘娘猜到了她的想法。 然而沈倚洛却对着绿鹅笑了笑,“那你去吧!” 绿鹅暗想应该是自己多疑了,下了轿入城之后,与众人分开回了家。 绿鹅娘见到绿鹅回来,便将她拉进了屋里,小声的问道:“你让你哥哥找的助兴药,是你要用?你想做娘娘?” “怎么可能?是皇上到现在还没有与皇后娘娘行房,我看着着急,想帮娘娘一把。” 绿鹅娘从箱子底下拿出一个荷包来,“这药你大哥说了,一旦用在人身上,便必须行房开能解,所以你就算要帮皇后娘娘也要慎重,别没有帮到娘娘,反而害了娘娘。” 绿鹅一家都是沈府的家生奴,为主子着想,是他们从小就受到的教导,所以绿鹅的做法,绿鹅娘并没有觉的哪里不对。 绿鹅接过荷包塞进了袖子中,又和绿鹅娘说了几句便匆匆的回了宫。 ------题外话------ 求票票啦,么么哒! 168 希儿出事 绿鹅回到宫中之后,正好碰到那天为她出主意的嬷嬷。 嬷嬷一见绿鹅慌里慌张的样子,便将绿鹅拉到了一边,“绿鹅啊,你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别都写在脸上啊,你虽然是要好心帮娘娘,但你要做的事情毕竟违背了皇上的心思,皇上要是怪罪下来的时候,难道你想要让娘娘拉你出去顶罪吗?” 绿鹅心中一惊,“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嬷嬷摇了摇头,“也不是太明显,不过宫中的精明人多了去了,一看你的模样就知道是要做坏事的。” 绿鹅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之后,才感激的对嬷嬷道:“多谢嬷嬷指点,以后绿鹅会注意的。” 嬷嬷也不多说,只提点道:“你若真的想要帮娘娘,又不会引火上身,最后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不要亲自动手。” 绿鹅对着嬷嬷谢了又谢,硬是塞给嬷嬷一张数额一百的银票才离开。 嬷嬷看着绿鹅的背影摇了摇头,“现在一心为主子的奴才可不多了,只是不知道你的下场又如何?” 嬷嬷叹了一口气,宫中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想活下去最好老实本分行事,可总有想绿鹅这样的傻人,为了主子甘愿做一切,然而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 绿鹅回到坤元宫的时候,像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像以前那样,劝着沈倚洛亲近皇上了。 沈倚洛因为绿鹅的表现,反倒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了。 …… 且说希儿跟着沈王妃回了曜王府,先是像小狗一样,将自己活动地盘全面的探究了一遍,最后还算满意的点了点。 “不错,比怀恩行宫差不了多少。” 跟在希儿身后的小太监笑了笑,“希儿公子,这曜王府可有很多有趣的地方呢,以后奴才带您好好的逛一遍。” 希儿抬高下巴看着小太监,“不用你带,我自己就记住了哪里好玩。” 小太监也不和希儿争论,他一直在曜王府当值,可不是希儿这逛了一遍的初来乍到之人。 “很快就要下雪了,公子可知道哪里抓鸟最好抓吗?哪里能溜冰?哪里能凿开冰抓鱼吗?” 希儿眼睛亮了亮,不过希儿自来就学会了镇定自若那一套,并没有表现出多急切来。 希儿非但没有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反而将小脸一板,“你这是诱导本公子玩物丧志,若是让先生和王妃知道了,可是要被打板子的。” 小太监不过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沈王妃让他跟着希儿,本来就是让他陪着希儿玩的。 小太监小英子本想上来就将希儿收服了,没想到却被希儿反将一军。 小英子苦着脸道:“公子啊,您现在才多大,正是疯玩的年纪,就算王妃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您的。” “那咱们现在就找王妃去问问吧!” 希儿作势要走,小英子赶紧拉住了他,“希儿公子啊,是奴才自作主张了,以后奴才再也不带着您玩儿了还不行吗?” 小英子虽然感觉自己应该不会被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也不想无缘无故的挨板子啊! “那你告诉我你说的那些地方,我再问问其他人你说的对不对,看你是不是除了引诱我玩乐之外,还对我撒谎?” 小英子赶紧将哪里下雪抓鸟最好抓,哪里能溜冰抓鱼都说了一遍。 希儿点了点头,“等下雪了咱们先去抓鸟。” 小英子一听傻眼了。 “公子,您不是不让奴才带着您玩乐吗?” 希儿踮着脚拍了拍小英子的肩膀,“我是不让你带着我玩乐,可没有说我想玩的时候不可以去,我既然是主子,所有的事情都要听我的,不能你替我做主。” 小英子身子一震,希儿公子明明就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可玩儿的这一手,却是让他彻底服了。 才三岁就这么聪明,等希儿公子长大了,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希儿看着小英子头顶上的图案不断的变化,满意的点了点头,骄傲的扬了扬小下巴:又收服了一个小弟! 希儿往回走,正好路过邢公公的院子,想着今天还没有见过邢爷爷呢,便走了进去。 暗中的隐卫见希儿进了邢公公的院子,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邢爷爷,你在喝酒吗?”希儿对在院子中独自喝酒的邢聪问到。 邢公公似乎在走神,连希儿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听到希儿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看着希儿。 希儿歪头打量邢公公,脆生生的问道:“邢爷爷你不高兴吗?” 邢聪咳了咳,对着希儿招了招手,“希儿来,陪爷爷说会话吧!” 希儿走过去,被小英子抱着坐上了邢聪对面的石凳。 邢聪对小英子问道:“府中应该有甜甜的果酒吧,给希儿拿一点来吧!” 小英子应声去拿果酒,希儿说:“邢爷爷想说什么,我陪着爷爷说话。” 看着邢聪不太高兴,希儿特别的乖巧。 邢聪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又是良久的沉默,之后他才开头说话。 “希儿你知道吗?邢爷爷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一次次改变了计划。你在被苏詹带走之后,本以为你就会那么死了,可是你又再一次出现在了我面前。” 邢聪看着希儿迷茫的眼神,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 “你那时候在发热,明明已经没有了精神,可是眼睛还是那么明亮。我本来不打算救你的,却还是动手将你救了下来。” 邢聪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也慢慢地翘了起来。 “然后,我将你一点一点的带大,你喜欢笑又爱粘人,缠起人来特别有一套,让爷爷恨不得将所有都捧到你面前。其实我本来是打算将你送走的,让另一个孩子在你娘亲的身边长大,可是我没舍得。” 邢聪又喝了一杯酒,这次喝的急了,被呛的不断的咳嗽了起来。 希儿跳下石凳,跑到他面前给他拍背顺气。 邢聪对希儿摇了摇头,将人抱进了怀中,“爷爷没事。” “你一次次的让爷爷心软,你虚弱吐血的时候也是,看着你难受,爷爷便再不忍心继续下去了,还将你交给了师弟将病治好。” 希儿伸出小手搂住邢聪的脖子,“希儿知道也有对我最好了,希儿一直都喜欢爷爷。” “你不知道希儿,你不明白爷爷有多痛苦,你是轩辕皇室的血脉,爷爷那么恨他们,可是爷爷却亲自救了你,爷爷每天都在‘该拿你怎么办’的想法中挣扎。” “爷爷本来想着,若是你父母死了,那一切恩怨就这么了了吧,轩辕会怎么样,是灭亡还是依旧这样都算了吧,爷爷看着你长大,直到爷爷闭上眼睛。” 希儿垂着脑袋,邢聪以为他听不懂不该兴趣,在玩自己的手指,他也停下来望着远处发呆。 许久之后,又是希儿将他唤醒了。 “邢爷爷不说了吗?”希儿问道。 “可是你父母没死啊!爷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父母回来之后,恐怕爷爷便再也不能出现在你面前了。” 毫无征兆的,希儿留下来眼泪。 邢聪给希儿擦眼泪,“你也不想爷爷离开你是吗?还是希儿最在乎爷爷,也不枉爷爷一直疼你。” 希儿搂着邢聪的脖子,眼泪湿透了他的肩膀,“为什么?邢爷爷你告诉希儿为什么啊?” 邢聪疼爱的给希儿拍背,却没有再说下去。 是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就他倒霉的遇上了皇子们的恶作剧,为什么皇子们就不肯放过他呢? 正好这时候小英子拿着果酒回来了,他见希儿趴在邢聪的怀中哭,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哭上了?” 邢聪道:“没事,想他的父母了,所以忍不住哭了。” 邢聪将希儿放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来,然后将纸包里的粉末倒进了酒壶中摇了摇。 小英子不明白,对邢聪问道:“公公这是往酒中掺了什么?” 邢聪晃了晃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淡淡的道:“没什么,是止咳的药。你也给希儿倒一杯吧,让他陪着我喝最后一杯。” 小英子给希儿倒了一杯果酒,然后放到希儿的手中,“希儿公子随便喝,这果酒很甜很好喝,就算将这一壶喝了也不会醉的。” 隐在暗中的隐卫,看着邢聪往自己的酒壶中放东西,却并没有要求希儿喝,便没有打算管。 而另一批暗中盯着邢聪一举一动的暗卫,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因为邢聪一直咳嗽,这种往茶中酒中掺药的事情他经常做。 邢聪对着希儿举了举杯,“来希儿,和爷爷喝一杯吧!以后恐怕是没机会喝了。” 邢聪只是举了举杯,并没有与希儿碰杯,他或许猜到了,若是他手中的酒杯碰到希儿的被子,恐怕这杯酒就喝不下去了。 然而希儿却流着泪说:“邢爷爷,咱们还没有碰杯,怎么能喝呢?” 邢聪的动作顿了顿,希儿将自己的酒杯举的高高的,一副非要与他碰杯的架势。 邢聪想了想,将自己的被子放低与希儿的碰了碰,这样就算有酒溅出来,也是希儿酒杯中的果酒溅到他的杯子中。 盯着邢聪和希儿的隐卫暗卫都看见了,都犹豫着要不要现身阻止希儿喝酒。 可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希儿毫无征兆的将邢聪手中的酒杯抢了过来,然而一口气喝了下去。 “我爹爹和娘亲要是做错了什么,邢爷爷你别生气,希儿给你说对不起,希儿……” 希儿话还没有说话,一口血便吐了出来,“希儿不希望有事。” 邢聪呆愣中想要抱起希儿,然而迅速出现的隐卫却将希儿抱了起来,然后快速的抱着他去找林神医了。 暗卫将邢聪团团围住,邢聪恍若未觉,“他竟然听懂了,他居然听到了。” 一个三岁的孩子,到底要多聪明,才能听明白大人话中的深意? 邢聪本来没有打算让希儿听懂的,他说这些也不是让希儿感激他,因为就在刚刚,他还在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喂希儿喝下一杯毒酒。 然而在希儿落泪的时候,邢聪最终改变了主意。 可是希儿却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他出乎所有人意料,喝下了邢聪的毒酒。 …… 此时正赶往京城的六娘,突然莫名的心慌了起来,“王爷,我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曜王摸了摸六娘的额头,这几天赶路赶的很急,六娘的大腿都磨破了,可是她依然每天坚持赶路,他知道她是在担心希儿,所以也就没有反对。 此时听她说不舒服,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六娘对着曜王摇头,“不是我承受不了赶路,是心里不舒服,总感觉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 “是在担心希儿?”曜王问。 六娘点了点头,“虽然咱们把消息传回去了,可是我总怕邢公公的人赶在前面,然后对希儿不利。” 他们在怀恩那么大的动静,虽然将邢公公的老巢给端了,但是总有漏网之鱼,若是邢公公先收到了消息,她简直不敢想象他会怎么对希儿。 “还有五天就到京城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到了前面的驿站,咱们休息半个时辰接着赶路。” 曜王知道六娘不见到希儿,永远也放心不下来,索性也不强压着休息一晚了。 等到了驿站,护卫立刻张罗吃食和茶水,曜王直接抱着六娘进了驿站。 没想到刚进驿站,看到大厅内坐着吃饭的一桌人,竟是看到了熟人。 王林在看到曜王进来的时候,也是狠狠地愣了愣,“皇……王爷,您怎么也在这儿?” “这是回京城的必经之路。”曜王淡淡的道。 曜王直接抱着六娘上了楼,王林撇下自己的亲卫兵也跟着上去了,见曜王的屋子虚掩着,他直接走了进去,然后跪在了地上。 “王林给王爷和娘娘请安。”王林抬头看向六娘,眼中带着愧疚的道:“娘娘,是王林无能,没有保护好小皇子。” 六娘咬了咬嘴唇,她没有立场怪王林。 调换孩子是她想出来的,最后出了问题,也是她该承受的。 “王林,先别说无能的话,你先告诉我,在苏詹将小皇子带走之后,你为什么就断定他死了?”六娘对王林问道。 王林跪在地上,将当时找人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就连小皇子包着的碎花襁褓也没有拉下。 “苏詹被押往皇宫的时候,嘴里一直碎碎念着他的孩子死了病死了,他一直将小皇子误认为自己的孩子,他说病死了,又再问不出其他,臣便断定小皇子出事了。” 六娘听到碎花襁褓的时候,知道希儿小时候用的襁褓一样,若是邢公公没有将希儿掉包,那么希儿无疑就是她的孩子。 然而邢公公为了报复,都能找到那么多相似的孩子,谁又能肯定他没有掉包呢! 六娘看了曜王一眼,曜王道:“苏詹在被押往皇宫之后,已经彻底疯了,尉迟并没有问出什么,最后直接杀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希儿应该就是咱们的孩子,比起杀了希儿或者将希儿掉包,将他养在咱们身边,却又让咱们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皇子,更能起到折磨人的作用。” 何况对希儿天生的亲近是别的孩子比不了的,那些山庄中救出来的孩子,他们后来也见了,并没有那种亲近的感觉。 六娘闭了闭眼睛,“嗯,希儿就是咱们的孩子。”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六娘就像下了某种决心一般。 曜王也说:“没错,他就是咱们的孩子。” 以后,他们不再会怀疑希儿,希儿就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他们再不会怀疑这一点。 “娘娘的意思,是小皇子一直养在娘娘的身边吗?”王林问道。 他早就说到了淑侧妃的信,可是因为淑侧妃也不清楚整个事情,所以他一直也是云里雾里的。 六娘却没有向王林解释,只是肯定的道:“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我和王爷的义子希儿,就是真正的皇子就好。若是以后要你在满朝文武面前作证,你只管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 至于邢聪做的事情,他们并不打算昭告天下,以此让全天下人怀疑希儿的身份。 王林点头,曜王让他起来,可是他依然跪着没动。 “王爷,臣与淑侧妃之间,并没有什么越距的地方,是臣一直思慕与淑侧妃,这与淑侧妃没有关系,全都是臣的错。王爷要杀要刮,求只冲着臣来,不要牵连淑侧妃。” 六娘仔细的打量着王林,他在边关呆了两年,竟是变了许多。 身上的气势比以前强了不少,就是现在想王爷请罪,也是强势了许多。 “本王可以不计较,毕竟对于淑侧妃,本王也没有什么感情。当初本王也曾问过她是不是要归家,想来她应该是因为你留在王府的。” 王林面容有些动容,当初淑侧妃高高兴兴的来找他,就是说归家的事。 可是听了他藏的天大秘密之后,她改变了主意。 他知道她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让他心里能减轻一些罪孽,为了让自己去边关没有牵挂。 曜王接着说:“本王给你一个娶她的机会,很快边关就会有战事,你若是能立下大功,本王满足你一个条件。” 王林直接傻住了,怔愣的看着曜王不知道怎么反应。 六娘笑了笑,“王爷既然心系与我,便不会在乎其他的女人,若不是希儿的事情,你当初就是直接到王爷面前求娶淑侧妃,恐怕王爷也会答应的。” 曜王扭头看向六娘,“你倒是知道我心系与你,那你什么时候心系与我?” 或许是他不再逼着六娘了,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了。 “看你的表现啊,淑侧妃有着落了,你别玩了,你王妃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人呢,你打算怎么解决沈王妃?” 曜王顿时哑巴了,沈王妃与淑侧妃不一样,她既是正妃也是将心思都用在他身上的女人,他能让淑侧妃归家,却不能让沈王妃归家。 六娘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逼着曜王立刻就拿出一个章程来,她对王林说:“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王林总算回了神,他对着两人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多谢王爷,多谢娘娘,臣拿军功来迎娶淑侧妃。” 王林站起来,还是恍恍惚惚的样子,嘴巴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王林迷迷糊糊的要离开房间,已经走到门口了,又转过了身,“王爷,您说边关就要起战事了?是轩辕主动开战?” 说到正事,曜王脸色沉了下来,“不是轩辕要开战,是魏国恐怕要抢岳州城的铁矿,你证明了希儿皇子身份之后,便立刻赶回边关备战。” 在亥城他们查到铁矿的时候,魏国又要了一批生铁,虽然找了适当的理由拒绝了,不过魏国那边要是警醒些,早晚会发现不对。 而一旦魏国回过神来,肯定是先发制人,所以留给轩辕备战的时间并不多。 听曜王说完,王林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同时也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想要建功立业正是时候。 一行人将事情都解释清楚之后,便一起开始赶路。 本来到京城需要五天的时间,硬是又被缩短成了三天。 当六娘看到京城城门的时候,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和希儿分开了这么长时间,从知道他可能是自己的亲生孩子的时候,她便一直煎熬着。 城门就在眼前了,她竟莫名其妙的又生出了胆怯。 希儿那么聪明,会不会怪她弄丢了他呢?她又该怎么向他解释,其实他就是她亲生的? 心里乱糟糟的,六娘下意识的整理自己的衣衫,不像让希儿看见一个邋遢的娘亲。 曜王看着怀中的人忙碌,不由沉了脸色,“你是见儿子,不是见情郎,用的着在意面容吗?” “怎么用不着?要不然咱们先不会王府了,先找一个客栈收拾好了再回去?”六娘说。 曜王臭着脸道:“不用,那臭小子兴许已经将你给忘了,别忘了你们分开的时候,他才两岁半。” 六娘整理衣服的手一顿,曜王立刻就意识到了说错了话,见王府的人正在城门口迎接,生硬的转移话题道:“还是回府整理吧!咱们回府的消息是瞒着希儿的,等你梳洗好了再见希儿就是。” 王府的管家上前行礼,管家带人跪在曜王的马前,“奴才给王爷娘娘请安,王妃让奴才转告王爷,请您速速回府!” 六娘心里立时咯噔了一声,曜王沉声问道:“府中可是出事了?” 管家垂头道:“是希儿公子出了点事,不过林神医已经……”治好了。 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曜王的马已经飞了出去,王林并没有急着打马,而是对管家问道:“希儿公子可还好?” “希儿公子已经没事了,王妃就是怕王爷和娘娘在路上担心,所以才隐瞒的。” 王林点了点头,对着管家拱了拱手,“王某先行一步了。” …… 且说六娘和曜王在王府门前下马,沈王妃和淑侧妃已经在门前迎接了,而她们身边站的是从宫中赶回王府的安儿,以及沈倚洛给安儿找的玩伴。 “恭迎王爷回府。”一群人给曜王行礼。 曜王依然抱着六娘,并没有将人放下,他在几个小孩子中没有看到希儿,不由对沈王妃沉声问道:“希儿在哪儿?” 沈王妃还来不及答话,安儿蹬蹬蹬的跑到曜王的面前,拉着他的衣摆仰着头喊:“父王,安儿很想您。” 安儿并没有说谎,从他那毫不遮掩的小脸上,就能看出来。 这些天他在宫中,虽然看不到讨厌的希儿了,也有了对他毕恭毕敬的玩伴,但是皇宫对他来说毕竟是陌生的,他心中的惶恐也并没有沈倚洛对他好而减少很多。 当知道父王要回京的时候,他是真的很开心,父王就是他的靠山,他的主心骨。 安儿扬着小脸儿,眼中满满的敬慕之情。 曜王低头看向脚边的安儿,如今他的眼睛好了,再次看向安儿的时候,他果然与前世的那个孩子重合了。 六娘也看向安儿,一眼便确定安儿就是马婕妤的孩子,因为他继承了马婕妤五成的容貌。 在六娘看向安儿的时候,安儿也看向了她。 因为所有人都瞒着他,所有人告诉他的话是,和父王回来的女人,是他的亲生娘亲。 那么父王抱着的人,应该就是他的亲生娘亲,也是希儿的娘亲吗? 她真的很好看,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她眼睛看着他的时候,让他感觉很舒服,若是她是自己的娘亲,似乎也不错。 在安儿就要喊娘亲的时候,六娘移开了视线,对沈王妃问道:“希儿呢?带我去见希儿。” 曜王对安儿道:“安儿,稍后本王有话对你说。” 曜王抱着六娘离开了,留下安儿望着曜王的背影发呆。 安儿身后小段子和妙凝还没来得及与主子相认,已经从主子的态度可以断定,安儿真的不是主子的孩子。 ------题外话------ 依然求订阅票票花花钻钻,么么哒 169 安儿偷听 六娘见到希儿的时候,希儿小脸惨白,眼神也没有神彩,就像丢了魂一般。 六娘这些天一直不顾身体的难受,咬着压赶路,此时看到这样的希儿,她脸色也跟着难看了更多。 曜王将六娘放在床上的时候,六娘便小心翼翼的靠近希儿,“希儿,还认识娘亲吗?娘亲来找希儿了。” 希儿似乎是被六娘的声音惊醒了,明明是三岁的小孩子,却像大人一样发呆沉思,他本该无忧无虑的疯玩疯跑才对。 六娘看着希儿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感觉自己连呼吸都痛了。 她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希儿,我是娘亲啊,你不认识娘亲了吗?” 六娘想,若是希儿摇头的话,她肯定会控制不住眼泪,直接当着希儿的面哭出来。 然而希儿倒是没有表现出不认识六娘,他没有喊娘亲,只是爬过去,倚进她的怀中,两只小手紧紧的保住她的脖子。 六娘再也控制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的希儿,我的希儿,娘亲的希儿,是娘亲对不起你,都是娘亲的错,才让你吃了那么多的哭。” 六娘一边语无伦次的说话,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希儿乖巧的给六娘擦眼泪,却依旧没有说话。 “希儿,你说句话好不好,你这样娘亲害怕,说句话好不好,娘亲求你了。” 然而不管六娘怎么哄,希儿依然不说话,她不知所措的看向曜王,“希儿这是怎么了?” 曜王拍了拍六娘的背,想到自己曾经看不到的时候,希儿那么活泼可爱,简直和现在判若两人。 不过在看到希儿那一刻,他就肯定希儿绝对是他们的孩子,因为他和前世的太子小时候,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曜王对王喜冷冰冰的问:“本王不是说过让他时刻守着希儿吗?怎么还出了错?” 王喜跪着道:“是奴才失职,求王爷责罚!” “若是责罚你有用,本王直接砍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曜王喝到。 王喜哆哆嗦嗦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林神医将希儿医好之后,希儿便不说话了,怎么哄也不开口说话。” 曜王再一次被希儿的聪明震惊了,才三岁的孩子,竟然明白大人之间的阴谋,甚至还能看出邢聪要自杀,简直就是多智近妖了。 那么希儿现在,应该是被邢聪的举动伤到了。 爹娘和邢聪对于希儿来说,都是最亲近的人,然而邢聪却要害他的父母,他当然无法接受了。 六娘只顾着哄希儿,根本没有心思去分析希儿的想法,她急切的看向曜王,让他快点想想办法。 曜王先给了六娘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假装昏迷过去。” 六娘点了点头,瞬间又成了荧屏上那演技一流的谢影后。 “希儿,你有什么烦恼可以告诉娘亲,娘亲一定会帮你解决的,你现在还太小,自己还没有能力解决,告诉娘亲好不好?” 六娘不停的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昏’了过去。 曜王看着六娘‘昏过去’,要不是自己亲口出的主意,知道她是装的,不然看她这毫无破绽的昏迷,自己都要以为她是真的昏了过去。 他将六娘搂进怀中,对着希儿道:“你娘亲为了能尽快的回来见你,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十几天一直骑马,就是男人都坚持不住,可你娘亲大腿都磨破了,也没有吭一声,你说这是为了谁?” 曜王将六娘抱起,作势要离开。 希儿拽着娘亲的衣摆不松手,曜王淡淡的道:“放手,等你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了,你什么时候再见你娘亲吧!” 曜王让王喜将希儿的手掰开,王喜虽然心疼希儿,却不敢不停王爷的话,狠心上前将希儿的手掰开。 希儿看着娘亲就要被抱走了,毫无征兆的大哭了起来。 “我要娘亲,我要娘亲,娘亲……娘亲……” 听到希儿哭了出来也说话了,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而六娘也睁开了眼睛。 “希儿别哭,娘亲哪里也不去,就守着希儿。” 希儿伸着小手喊娘亲,曜王将六娘又抱着回去了,娘俩就像经历了生离死别一样,哭的歇斯底里。 曜王坐在一边,想着两人哭一哭也好。可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两人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曜王皱眉,“好了,团聚本该是高兴的事情,你们哭的像是国丧一样算怎么回事?” 王喜也跟着掉了眼泪,听到王爷的话,纠结着说:“王爷,您这样说不是咒安帝吗?还有王爷,您回京是不是应该进宫一趟?” 曜王不理会王喜,坐在床边将六娘揽进怀中,而六娘却不愿放开希儿,于是如叠罗汉一般,大的套小的,小的套更小的。 “别哭了,眼睛都肿的像核桃了,大哭也伤身,你们两个身子都虚弱,别哭了。” 六娘给希儿擦眼泪,让他别哭了。而希儿也给她擦眼泪,可两人的眼泪就像下雨一样,就是停不下来。 曜王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一大一小的眼泪,就像是在无声控诉他一般。 若是他能早发现孩子被掉包了,若是他主动找六娘的下落,或许也没有了他们母子的分离。 终究是他太懦弱,怕六娘还活着的想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好了,别哭了!”曜王不想看这母子的眼泪,烦躁的喊到。 本来曜王是好言好语的哄着的,这突然提高了声音,吓的母子俩一哆嗦,脸上挂着眼泪看向曜王。 母子俩那委屈的模样,还有那一模一样的凤凰眼,看的曜王瞬间没脾气了,叹了一口气,“哭吧哭吧,本王不管了。” 不过被曜王这么一吓,六娘和希儿倒是不哭了,不约而同的打起了哭嗝,时不时的还要抽咽一下。 曜王哭笑不得看着这母子俩比着打嗝,好在这打嗝的声音,将悲伤的气氛冲散。 母子俩你一个嗝我一个嗝,被这声音给逗笑了。 门外听到里面没了哭声,沈王妃和淑侧妃互相看了一眼,沈王妃道:“总算哄住了。” “王妃早就知道了希儿和安儿的事情了吗?”淑侧妃问。 沈王妃摇了摇头,“我哪里有那么目光如炬,在怀恩的时候,我一直住在寺里静养,一直没有见过希儿和安儿,直到这次回来,看着众人对希儿的态度,隐约有了一点猜测。” 沈王妃望着屋内,接着道:“在看到倚洛的时候,见她对安儿太过殷勤,便确定里面恐怕有事情。” 淑侧妃顺着沈王妃的目光看了过去,见她看的是曜王,不由道:“还放不下吗?他眼中一直没有其他女人,他能看到的只有谢六娘一人。” 沈王妃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放不下。” 见淑侧妃不太明白,沈王妃却没有解释。 她当皇后的时候,便给曜王张罗过选秀,甚至曜王待六娘不同,她也没有太大的醋意。 她是在乎曜王,然而她的这份在乎,注定与其他人不一样,能容得下其他女人分享她爱慕的男人,她的爱也是很多人不明白的爱。 “王爷不知道怎么安排我,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样的局面,为了成全他们抹黑自己,我还没有那么伟大,所以该怎么办,还是让王爷自己头疼去吧。”沈王妃淡笑着说。 淑侧妃拉着沈王妃的手,“不管是我还是六娘,终究都赶不上你的胸襟,我们不如你。” 就在这时,王林找了过来,“见过王妃、淑侧妃。” 沈王妃冲着淑侧妃揶揄的笑了笑,而淑侧妃本人却没有什么表情。 王林对淑侧妃道:“娘娘,末将有话对娘娘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林的眼神有些放肆,淑侧妃皱了皱眉头,“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就好。” 王林看了看沈王妃,沈王妃笑道:“王爷陪着六娘和希儿,恐怕没时间见我们,那我先回去了。” 淑侧妃正打算说‘那一起回去吧’,可却是被王林拉住了手。 “恭送王妃。”王林说。 沈王妃笑了笑转身走了,王林拉着淑侧妃远离了门口。 “你放开,我是曜王府的淑侧妃。”淑侧妃要甩开王林的手,却没能甩开。 王林语出惊人的道:“王爷已经答应了我,只要我建功立业了,便能求娶你。” 淑侧妃睁大了眼睛。 “谢侧妃身边养大的希儿就是小皇子,而我回京就是为了证明希儿殿下的身份,安儿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成为皇子的,只有我能说清楚。虽然调换皇子是死罪,但马上就要有战争了,王爷愿让我戴罪立功。” 王林和淑侧妃说话的时候,却不知道这些话,被前来找曜王的安儿听了个正着。 小段子和妙凝听到这些话,赶紧将敢在安儿身边的几个小孩子玩伴带到远处,叮嘱他们回去之后不要乱说话。 安儿呆愣愣的站着,脑子中只有一个声音。 他不是父王的孩子,也不是皇子,希儿才是。 170 安帝猜测 小段子和妙凝回到安儿的身边,看到他脸色发白,不由安慰道:“小殿下别担心,就算你不是王爷的孩子,王爷不会不管你的。” 安儿讷讷的道:“可是父王会不再喜欢我了,所有人都喜欢希儿,知道他是父王的孩子之后,会更喜欢他讨厌我。” 妙凝蹲下身子安慰,“没有人会讨厌你,王爷早就知道安儿的身世了,可是依然让华神医给你治病,这不是关心你是什么?你就算不是皇子,也是王爷的孩子,不用害怕。” 安儿摇了摇头,不是的。 本来他就只剩下父王了,现在连父王也没有了,他该怎么办? 安儿转身离开,小段子拉住他,“小殿下你要去哪里?王爷刚才说有话要对你说。” 安儿甩开小段子的手,“我要回宫,我要回正阳宫。” 安儿说完便往府外跑,他不要见父王,父王会说出不要他的话,他不要听,不要听。 小段子和妙凝对视了一眼,妙凝问:“咱们是现在去找娘娘,还是跟着安儿先离开?” “先回宫吧,虽然希儿殿下早晚要恢复身份,可现在安儿还是小皇子,咱们丢下他一人回宫,恐怕要有人做文章。”小段子说。 妙凝点了点头,和小段子一起追上安儿回了正阳宫。 没想到刚回了宫,沈倚洛已经早早的等在了正阳宫,看到安儿脸色不好,立刻搂着她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快去请太医。” 安儿挣脱开沈倚洛的怀抱,远远的躲开了她。 到了皇宫之后,对他最好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婶娘,她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也是因为自己的皇子身份吗? 那她若是知道了自己不是皇子,是不是也会讨厌他,不喜欢他了? 沈倚洛就像没有看到安儿的戒备一样,依然温柔的说:“这是怎么了?难道见到了自己的娘亲就不要婶娘了吗?婶娘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婶娘。” 沈倚洛说着话,似乎要落泪,像是被安儿的举动伤了心。 小段子和妙凝看着沈倚洛演戏,却不能提醒安儿,安儿本来就惊慌失措,若是现在再说皇后娘娘对他好,也是别有用心的,可肯定会崩溃。 绿鹅见安儿伤了皇后娘娘的心,却是乐见其成。 在她看来,别人的孩子,永远不如自己的孩子好,皇后娘娘喜欢孩子,还不如自己生一个的好。 沈倚洛抹着眼泪说:“安儿你根本不知道婶娘多么的喜欢你,恨不得将你从你娘亲的手中抢过来,让你做婶娘的亲生孩子。” 安儿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亮。 “你对我好,不是因为我是皇子吗?” 沈倚洛重新将安儿小心翼翼的搂进怀中,“傻孩子,婶娘喜欢你是因为和你投缘,并不是因为你是皇子,哪怕你什么都不是,婶娘也会喜欢你疼爱你的。” 一直惶恐不安的安儿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扑在沈倚洛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小段子和妙凝对视了一眼,他们一直都知道皇后娘娘对安儿好,肯定是有目的的,现在看到她彻底取得了安儿信任,顿时不安了起来。 待沈倚洛安抚好了安儿离开之后,小段子让其他的宫人都下去了,他有话对安儿说。 “安儿,你或许不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是你父王的妃子,但是她与其他人生下了你,本来你是没可能来到这世上的,是我的主子,也是你名义上的娘亲,当时的贵妃娘娘求皇上留了你一命。” 小段子说到这里,见安儿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他也知道让一个三岁的孩子明白这些太难了,但是他必须给安儿说明白。 “你的亲生母亲生下你之后,你便带着病,又是贵妃娘娘求情让皇上留你一命,而你成了皇子也是贵妃娘娘安排的,你的一切都是贵妃娘娘给的,所以安儿你千万别和贵妃娘娘做对,不然谁也保不住你。” 不是小段子危言耸听,皇后娘娘对安儿好,不过是利用他而已。 而安儿若是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别说皇后娘娘会帮他说话,恐怕反而会直接推他顶罪。 小段子怕安儿听一遍听不明白,不断的重复着之前说的话,可是安儿却没有多大的反应,到最后小段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明白。 …… 且说六娘和希儿哭够笑够之后,两人就这么搂着彼此开始打哈欠。 曜王让两人一人一喝一碗燕窝,便让两人躺下睡觉,待母子俩睡着之后,曜王才出了屋子。 待他洗掉一路的风尘,随便吃了点东西打算找安儿的时候,管家却告诉他,安儿已经回宫了。 曜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恰好这时华神医找了过来。 华神医看上去老了许多,或许是被邢聪的事情打击的。 “王爷,邢聪他早就患了绝症,也就剩下几天的时日了。” 华神医说到这儿顿了顿,又接着道:“自从希儿出事,希儿怎么样了,王妃下令不准告诉他。他虽然没说,但我看的出来,他很担心希儿,我想求王爷,能不能将希儿的消息告诉他?” 因为华神医和邢聪是师兄弟,所以希儿吐血也是林启一人医治的,华神医也被禁止出现在希儿的面前。 他同样不知道希儿怎么样了,否则他早就告诉邢聪了。 曜王站了起来,“是该见一见邢聪了。” 曜王和华神医来到邢聪的院子,还没有进屋子,便听到里面拉风箱一样的喘气声,还有停不下来的咳嗽声。 两人进了屋子,看到邢聪嘴角挂着血丝,榻前有些暗红,应该是刚吐了血。 华神医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吃了吧,会让你好受一些。” 邢聪没有拒绝,吞下去之后,又就着华神医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几口水。 邢聪的咳嗽慢慢地停了下来,他看向曜王,淡淡的道:“没想到你会这么命大,那山庄底下却是炸药,竟然也没有送你下地狱。” “六娘听了本王,她猜到了地下埋了炸药,及时提醒了本王,要不然那山庄就要真成万人义庄了。” 邢聪没什么表情的说:“娘娘是与众不同的人,能猜到地下埋着炸药,确实没什么奇怪的。” “没有六娘,或许本王真的要埋骨亥城了。” 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聪慧的沈王妃,也不见得能想到这一点。 邢聪没有接话,曜王认真的道:“本王很感激你救了六娘和希儿,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他们能活生生的出现在本王面前,都是因为你。” 邢聪淡淡的说出事实,“我没打算救她,只是想到小时候师傅遇到的一个相似病例,好奇娘娘自己能不能醒过来。后来救了希儿,娘娘也醒了,又觉得报复你们,不一定非要让你们死。” 他又讽刺的看了曜王一眼,“你真确定希儿就是你的孩子?” “若不确定希儿就是本王的孩子,本王现在不会来见你。听华神医说你很担心希儿,希儿他很好,只是他把你当成了亲人,你却要害他的爹娘,他一时没办法接受,伤心了很久。” 曜王说完,见邢聪垂下了头,并不像刚才无动于衷的样子,想着也不枉希儿伤心了一阵了。 曜王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转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停下来道:“希儿很在乎你,为了能让他走出伤心,你们还是别见面了。” 华神医跟着曜王走了出去,“王爷,你打算怎么处置邢聪?” “你不是说他时日不多了吗?本王也懒的亲自动手了,等他死了之后一把火烧了吧,想来他这么恨轩辕,也不愿意埋在轩辕的地下。” 华神医没有意见,只道:“老头子本来答应六娘那丫头,要跟着小皇子十年的,若是邢聪死了,老头子恐怕要离开一阵,我要带着他的骨灰与师傅埋在一起。” 曜王没有反对点了点头走了,华神医回到屋里,见邢聪正在闭目养神,他叹了一口气。 “师兄,若是师傅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估计都能把他老人家气活了,所以到了底下,别给他老人家说实话,他老人家要面子,肯定会嫌丢人。” 邢聪不理华神医,华神医依旧唠唠叨叨的道:“在地下见到被你害死的人,当着师傅的面也别承认,一定要否认,不然我怕师傅他托梦掐死我,怪我没有早早的找到你。” 华神医说了一大堆,都是邢聪死后变成鬼之后,要怎么哄他师傅的鬼话。 一直不理华神医的邢聪,终于忍无可忍的睁开了眼睛。 “我要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邢聪问。 “做神医就这点好,对生死看的开,你让我摆出伤心的样子,就是为难师弟了。” 华神医又交代道:“见了师傅之后,千万别说你救了六娘那丫头,不然他肯定又会来我梦中炫耀,看他大徒弟,只是小时候学了一点医术,都比我这儿接触了大半辈子的人强。” “你说不告诉师傅,怕师傅嫌丢人,那你呢?” 话多的华神医,听到这些话不说了,他沉默了很久,突然毫无征兆的跳了起来。 他吼道:“嫌弃!怎么可能不嫌弃?我和师傅拼命的救人,你却专门祸害人,你是打算让师门来个功过相抵吗?没门,你的罪行就让阎王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吧!” 邢聪垂下眼,“你完全可以不管我。” “你以为我愿意管啊,别自作多情了,我是为了师傅,不是为了你。” 华神医吼完转身出了屋子,留下邢聪睁着眼盯着房顶出神。 良久,“我不后悔!” …… 皇宫内,安帝问福喜,“曜王今天不进宫?” “回皇上,曜王府传话,今天太匆忙,曜王今天就不进宫了。” 安帝又问:“那与曜王义子希儿相似的十多个孩子,暗部可有说怎么回事?” 福喜回道:“暗部还没有查清楚,不过今天曜王回京,曜王和谢侧妃见到安儿殿下,并没有上演母子相认,反而是急着见那个叫希儿的孩子。” 安帝扔下手中批奏折的笔,“看来安儿不是皇子的传言是真的了,不过希儿恐怕也很难确定是皇家血脉。” 安帝露出了邪笑,“倒是越来越精彩了。” 171 威胁希儿 曜王和六娘更紧张希儿,再加上突然出现了那么多与希儿相似的孩子,安帝便猜出了希儿可能是真正的皇子。 福喜听了皇上的话,一个嘴长大几乎都要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皇上,若小皇子没有长在曜王爷的身边,那……那小皇子还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吗?”福喜问。 福喜是知道安帝不能亲近女人的,所以安帝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而若是这样,只能是曜王的孩子继承皇位。 可现在曜王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轩辕的大皇子,居然不是宫中的安儿殿下。 这若是让文武百官知道了,那还了得。 安帝说:“不管是朕,还是百官都不会答应希儿有继承皇位的权力,所以还要辛苦曜王再生一个。” 想到这里,安帝又邪笑了一声。 所有人都知道了,六娘只会有一个孩子,所以六娘再不能给曜王生孩子了,那么若想有第二个皇子继承皇位,曜王就必须碰第二个女人。 一旦曜王碰了第二个女人,呵呵…… 安帝嘴角带着笑,以后已经看到了曜王和六娘决裂,而他正好俘获六娘的放心。 “朕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刚好要给曜王选了一批秀女,他很快就要用上了。” 福喜看到安帝嘴角的微笑,却并没有皇上那么乐观。 皇上和曜王明里暗里你来我往了那么多次,到最后都是皇上败在了曜王爷的手中。 这一次皇上打算用皇位继承人,让曜王宠幸其他的女人。 可曜王也完全可以反过来,逼迫皇上克服不能亲近女人的怪僻,要皇上宠幸其他的女人啊! 想到这儿,福喜心中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福喜小心翼翼的道:“皇上,若到时候曜王爷反过来逼您宠幸女人怎么办?” 安帝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朕只能碰六娘,他若是让朕宠幸女人,朕只能宠幸六娘了。不过就算朕想,曜王也不会答应的,何况六娘已经不能有第二个孩子了。” “那要是非逼着您宠幸其他的女人呢?” 安帝摸了摸下巴,看着福喜回道:“若是非逼着朕宠幸其他的女人,只要其他的女人一靠近,朕就会不受控制的吐出来,到时候朕硬都硬不起来,怎么宠幸?” 安帝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福喜松了一口气。 等福喜松完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不妥。 说来也奇怪,轩辕这一代的两个帝王,都是不怎么稀罕皇位的帝王,更加不想历代的皇帝,希望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 曜王为了曾经的贵妃娘娘,不愿碰其他的女人。而安帝更绝,只能碰曾经的贵妃娘娘。 两位皇帝一点都不将轩辕的未来放在心上啊! 说完了希儿以及宠幸其他女人的事情,安帝又道:“暗部查到,曜王这些时日一直在调兵遣将,看着阵势边关恐怕要起战事了,你去派人传旨让曜王进宫。” 皇子的事情可以先放在一边,但这事却不能耽搁。 福喜躬身出了御书房,亲自去往曜王府传旨。 可是圣旨到了曜王府之后,曜王连见都没有见他,便让管家将他给打发了:曜王爷现在没有时间。 福喜苦着脸将圣旨又带回了皇宫,谁让安帝看似是皇帝,可这皇帝当的,还不如曜王呢! 也幸亏曜王爷不留恋皇位,不然铁定安帝就是傀儡,而曜王爷就是摄政王。 福喜回到御书房给安帝禀报,最后真心实意的道:“皇上,若您想指使的动曜王,必须将轩辕的权力都收到自己的手中。” 安帝又摔了笔,问福喜:“朕为什么要那么做?朕不会有孩子,收了权力到最后也不是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朕为什么废这些事收拢权力?朕还想着怎么说服曜王,重新做回皇帝呢!” 没有当上皇帝之前,他为了自己的属下不被曜王清洗,不得不表现出谋反的样子。 当安王的时候,看着曜王整天金銮殿勤政殿御书房几个地方打转,他便断定这皇帝是不好当的。 等自己被赶鸭子上架之后,果然确定这皇帝确实不是人当的,整天被政务所困,活的连狗都不如。 福喜相信,这一代的皇帝,是他见过的最有谦让素质的皇帝了。 “皇上,您就死了这份心吧!对于曜王爷来说,既能不当皇帝,儿子还能接着做皇帝,自己却不用辛苦了,您简直就是曜王爷的免费劳动力,他老人家怎么可能在重新做回皇位!” 安帝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所以还要将朕写的第一个圣旨拿出来,圣旨上早就写好了,若是曜王的眼睛好了,朕就会将皇位还给他,明天就在朝上提一提吧,顺便让满朝文武有个换皇帝的准备。” 福喜不可控制的嘴角抽了抽,您真的以为这皇位是挑白菜呢,想要的时候就要,不想要的时候便随手一扔? 他敢肯定,不仅曜王本人不会同意,就连满朝文武也不会允许轩辕这样随便换皇帝的。 到了第二天,果然如福喜所想,安帝刚开了一个头,满朝文武就跪了下来。 年老的老臣砰砰地磕头,烈性的大臣直接对着龙柱要撞过去,要不是侍卫拦的快,恐怕就要血溅当场了。 安帝下了朝之后脸色便不好看了,他没好气的对福喜问道:“曜王还是不进宫?” 福喜立刻又派人去问了问,得到的答案还是和以前一样。 又过了两天,曜王一直不进宫,安帝憋着气,只能自己亲自去曜王府。 “带上轩辕安一起去曜王府。”安帝道。 于是尽管安儿不愿意,也被强行带上了龙撵,和皇上一起去曜王府。 这几天,沈倚洛依然对安儿很好,她想哄着安儿说出他的烦恼,然后她好顺理成章的给安儿出主意。 可惜安儿身边有小段子和妙凝,两人这些天一直不断的给安儿灌输,他是贵妃娘娘救回来的,他不能做伤害贵妃娘娘和希儿的事情。 安儿虽然讨厌希儿,却也没有想过害希儿,再加上对于自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惶恐不安,安儿便听了小段子和妙凝的话,没有将任何事告诉皇后娘娘。 此时要跟着安帝去曜王府,安儿彻底的慌乱起来。 可是没有人安慰他,安帝自从猜到安儿不是皇子之后,便对安儿没有了兴趣。 安儿就这样,在极大的恐惧之中到了曜王府。 小段子将安儿抱下龙撵的时候,发现了他小手冰凉冰凉的,脸色也比平时更差了。 小段子道:“安儿不要害怕,相信我的话,曜王不会不要安儿的,就算安儿不是曜王的亲生孩子,也是王爷带大的,您会成为王爷的义子,除了身份变了,和以前没有区别。” 小段子早就和主子通了信,在主子那里知道了安儿的以后。 安儿得到小段子的安慰,小小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小段子和妙凝带着安儿进了王府,皇上去了书房,显然是有正事,这时候安儿不适合去书房给王爷请安,所以两人便带着安儿进了内院。 在路过一处凉亭的时候,小段子看到了希儿正在里面,便带着安儿走了过去。 “希儿公子,怎么在这里玩耍呢?” 知道了希儿就是主子的孩子,小段子便对希儿更喜爱了。 希儿歪头看了看几人,他自然先看到了安儿依然不喜欢的好感值,也看到了小段子和妙凝的好感值。 “娘亲说要中午在这里吃烤肉,我先来探探路。” 希儿这些天直接和娘亲腻歪在一起,两人就像是连体婴儿一般,走到哪都不分开,就连六娘上茅房,希儿也要跟着。 要不是曜王发了一通脾气,坚决不许希儿一同进茅房只能在外面等着,估计希儿也会跟进去。 茅房都不能进,一起洗澡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这依然让曜王很不满,感觉自己见到希儿之后,他的地位就下降了。 本来六娘还没有彻底的爱上他,现在有出来一个挡路的,那还了得? 今天早晨一睁眼,希儿便被曜王拎着进了书房,曜王让一个幕僚教希儿念启蒙书,并告诉他什么时候他能完全的念下来,什么时候才能去找娘亲。 然而让曜王没想到的,希儿果然智多近妖,幕僚不过是念了几遍,他就完全背下来了。 所以在安帝还没有到曜王府的时候,希儿已经凭着自己的本事出了书房。 昨天已经说好了要吃烤肉,希儿正在凉亭里瞎转,便看到了安儿走了过来。 希儿回答完了小段子的话,又对小段子和妙凝两人道:“你们两个喜欢我?” 从两人头顶上的好感值,希儿便做出了判定。 可希儿那笃定的语气,却是问的小段子两人一愣,他们确实因为希儿是娘娘的孩子而喜欢他,可希儿一个小小的娃娃,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妙凝微笑着回道:“奴婢们自然喜欢希儿公子了。” 希儿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喜欢自己的人越来越多,本公子这么有魅力,安儿身边的人会喜欢自己很正常。 然而希儿却不知道,当他问小段子和妙凝喜欢他的时候,安儿的好感值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比以前更恨更讨厌希儿了,在他看来能关心他的人,就剩下小段子和妙凝了,可为什么希儿还要和他抢人? 安儿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可是他却恨透了希儿。 都是因为他的出现,属于他的一切都没有了,让他怎么不恨。 小段子和妙凝同希儿说话,并没有看到安儿对希儿的恨意,而安儿能看出安儿头顶上的变化,但是他并不能明白这图案变化的具体含义。 希儿对于安儿头顶上图案的变化产生了好奇,便对小段子和妙凝道:“你们曾经是娘亲的人?那是不是想去找我娘亲?那你们去吧,不会欺负小殿下的。” 小段子和妙凝对视了一眼,他们确实想去见主子。 这里是曜王府,希儿身边又有小太监小英子,安儿又知道了自己不是小皇子,应该也不会和希儿再打架了吧! 安儿也对两人点头,“你们去吧!我和弟弟一起玩儿。” 在小段子两人看来,安儿这样说应该是想和希儿好好相处,于是两人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凉亭。 待小段子两人走了,希儿又对小英子道:“你去厨房看一看,看娘亲说的烤肉收拾好了没有?” 小英子也转身走了,在他看来安儿一个小孩子,就算突然有矛盾与希儿公子吵架了,也吵不过希儿公子,公子可是天底下最最聪明的人。 很快,凉亭内就剩下了希儿和安儿,因为现在才是初冬,凉亭又有厚厚的帘子遮风,到不是太冷。 希儿上下打量安儿,“你不喜欢我,我一直就知道,所以你不用装作喜欢我的样子,也不用喊我弟弟。” 安儿使劲盯着希儿,希儿被他看的很是不舒服,不由皱起了小眉头。 “你想做什么?和我打架?你这病怏怏的样子,是打不过我的。”希儿又道。 见安儿还是不说话,希儿不由对他失去了兴趣,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林启找了过来。 这些天林启一直想与希儿单独相处,想知道希儿看到的曜王和谢侧妃头顶上的图案是什么样子的。 他特别的好奇这两人的图案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因为希儿和谢侧妃一直黏在一起。 今天两人好不容易分开了,林启便迫不及待的找了过来。 “希儿先生,弟子又来请教学问了。” 对于这种先生和弟子的角色扮演,一大一小都玩儿的特别的投入,两人一见面,林启一口一个希儿先生,希儿则一口一个林徒儿。 看到林启来了,希儿便摆出了为人师表的模样,端端正正的站直,两只小手背在了后面。 “林徒儿有什么想问的?” 林启将纸笔放到希儿的面前,“希儿先生给弟子画画王爷和娘娘的图案吧!” 想到爹爹和娘亲的图案,希儿也来了兴趣,他抓着笔歪歪扭扭的将图案画了出来。 “爹爹和娘亲的图案,与所有人都不一样,这应该是最最喜欢我的图案。” 只见希儿在纸上画出了两个阿拉伯数字,九十和九十五两个数字。 林启将图案拿起来看了看,“那希儿先生可在别人的身上看到过这种图案?” 希儿摇了摇头,“对我最好的当然只有爹爹和娘亲了,其他人肯定比不上。” 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了起来,完全没有将安儿放在眼中,毕竟他们说出的这话,就是在其他人面前,别人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更何况是一个小孩子。 希儿说:“我要不要给爹爹和娘亲说,我有了不得宝贝?” 林启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希儿,我还是给你说实话吧,你这种能力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别人会将你当成妖怪。” “所以那么是你的爹爹娘亲也不能说,因为这很有可能会让他们不喜欢你了。” 希儿聪明,自然能明白林启的话,他倔强的说:“爹爹和娘亲,永远不会不喜欢我的。” 林启摇头,“或许王爷和娘娘不会不喜欢你,可你的这种能力,会让别人怕你,你想让你爹爹和娘亲怕你吗?” 希儿抿嘴不说话了,林启便没有再多说,他知道希儿听进去了,在他眼中希儿早就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林启拿着纸笔走了,留下希儿和安儿在凉亭内。 一直很安静的安儿突然说道:“我听到了,你是妖怪,我告诉了你爹爹和娘亲之后,他们就不再会喜欢你了。” ------题外话------ 求鲜花钻石票票啦,么么哒 172 他是怪物 安儿或许不明白,为什么希儿是怪物,但是他能听懂人话,就算不明白,完全可以将听到话转告给父王听。 他不明白可以,父王一定可以明白,然后就会不喜欢希儿。 安儿虽然没有希儿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听了希儿和林启说了这么长时间,多少也是记住了一点。 希儿对安儿淡淡的道:“你怎么告诉我爹爹娘亲?” 希儿虽然只有三岁,可他喜欢模仿,特别是自己崇拜的人。 而希儿崇拜的人就是曜王,自然便喜欢模仿他,所以哪怕希儿还小,却是将曜王那一身的气势学了个十成十。 “我告诉父王,你是怪物,你能看见东西。”安儿挺了挺胸膛,觉的自己抓住了希儿的最大把柄。 “我要是不让你说呢?怎么样你才能不告诉爹爹?”希儿与曜王一样的语气,戏谑的看着安儿问。 安儿眼睛亮了亮,“若让我不告诉父王也可以,你就说你不是我父王的亲生孩子,要做父王讨厌的事情,让他不再喜欢你了,你以后不准和我抢父王。” 希儿听到这里,终于冷笑了起来。 希儿转身离开了凉亭,“你若是想告状就去告吧,就你这不记事的脑子,或许能见到我爹爹的时候,连说我是怪物都忘了。” 对于安儿的威胁,希儿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是安儿说的模棱两可,再就是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希儿走了,安儿也跑着跟上了他,依然不依不饶的问,“你为什么不害怕,父王知道你是怪物,肯定会不喜欢你的。” 希儿一边走,一边用看看弱智一样的眼神看着安儿,“因为你太笨了,根本就让我怕不起来。” 安儿气的眼睛都瞪了出来,他最不喜欢听希儿说他笨,因为他们呆在一起的那些时间,希儿说的最多的就是他太笨了。 “希儿你混蛋,你才是大笨蛋,最大的笨蛋。”安儿对着希儿吼道。 正好这时候小英子从厨房回来了,见他们已经出了凉亭,便小跑着过来了。 “希儿公子,你又嫌弃别人笨了?您忘记娘娘说的话了?你不能因为比别人聪明,便嘲笑别人。你这样会越来越不得人喜欢,娘娘也不会喜欢。”小英子道。 在从前六娘和希儿没有分开的时候,那时候希儿还小,六娘虽然也觉的希儿聪明,但是并没有像现在感觉如此清晰。 最近这相处的几天,六娘清楚的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希儿不断的说别人笨的时候,六娘对希儿语气严厉的说出了,他不能这样。 希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娘亲板着脸,所以被娘亲说了几次,希儿也知道开始收敛了。 今天被安儿刺激到了,希儿才忍不住开始说安儿笨的。 听到小英子提起娘亲,希儿赶紧一转身,对安儿说道:“我错了,我不该说你笨,以后我不会再说你了。” 对于希儿的突然道歉,生气的安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怔怔的看着希儿。 希儿看着安儿呆愣的模样,伸出小手覆上了额头,似乎被他这模样弄的很无语,也懒的说什么了,转身接着走。 小英子笑了,也就侧妃娘娘能制住希儿公子了。 “公子这是去哪里?”小英子问道。 “在凉亭里带着无聊,去其他地方玩。”前面有一个养鱼胡,希儿接着道:“要不然去钓鱼吧!” 小英子没有意见,“那奴才去找鱼竿。” 于是小英子又离开了,留下希儿往湖边走,而安儿就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湖边,希儿往下看了看,湖边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里面可以看到游来游去的鱼。 这湖并不深,因为是观赏的鱼湖,所以也就到成年人腰间那么深。 这种深度对于大人根本就没有威胁,所以鱼湖外没有栏杆,可这湖对于小孩子来说,就有些威胁了。 希儿探头看了看,又收回了小脑袋,然后四处找了找,找到几块石头将冰给砸开了。 希儿玩儿的不亦乐乎,他不理安儿,安儿看着有趣,玩乐对于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于是也开始找石头砸冰。 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希儿没兴趣了,便蹲在了湖边往下看鱼。 找了石头回来的安儿,正好看到蹲在湖边的希儿,他一愣之后便慢慢地走了过去。 希儿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但并没有在意,毕竟安儿来来回回的已经折腾了很久了。 然而希儿并不知道,安儿已经快站到了他的身后,甚至还对着他伸出了手。 安儿抖着手,脑子中只有一个声音,将这人推下去,以后就再也看不到这个讨人厌的人了。 安儿最后终于付出了实践,他猛然用力要推希儿,可是希儿背后就像张了眼睛一样,突然往旁边一滚,躲开了安儿的手,而安儿收势不住,就这么伸着手跑进了湖里。 希儿之所以能躲开,也是因为从湖里的倒影中看到安儿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而且还一副作势要推他下去的模样。 在千钧一发之际,希儿躲开了,所以安儿自己掉进了湖里。 初冬的湖水冰冷彻骨,安儿又自小身体弱,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便开始往下沉。 就在希儿愣神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跳入了湖中,徒手就将安儿给捞了上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安排在希儿身边的隐卫。 安儿要推希儿的时候,因为角度的问题,隐卫并没有看到,他们只看到希儿顺势一滚,然后安儿就掉进了湖中。 “希儿公子,属下是保护您的隐卫,现在要送安儿殿下回房间。”隐卫对希儿说。 希儿看着隐卫眨了眨眼睛,他对隐卫很是好奇,但安儿全身都湿透了,现在还不是好奇隐卫的时候。 希儿跟着隐卫一起走,等他们到了房间的时候,六娘和林启也匆匆的赶到了,自然是隐卫给他们递的消息。 小段子和妙凝跟在六娘的身后,进屋看到动的脸色发青紧闭着眼的安儿,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隐卫道:“安儿殿下掉进了湖中。”隐卫说完便出了屋子再一次隐身了。 小段子和妙凝又同时看向了希儿,希儿说道:“他要推我下水,我往旁边一躲,他便自己掉下去了。” 六娘抓住了希儿的手没有说话,对于这种事,他不认为是希儿在撒谎。 这孩子虽然调皮聪明,可从来不会伤人性命。 相比起安儿这个有前科,前世就是怀孩子的人,六娘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希儿。 林启给安儿看了看,又吩咐人去准备热水和驱寒的汤药。 “希儿,你和安儿发生了争执吗?所以他才要推你下水?”六娘对希儿问道。 希儿点了点头,“他一直不喜欢我,知道了自己不是爹爹的孩子,就更讨厌我了,他因为这个才推我下水的吧!” 小段子和妙凝将安儿身上的湿衣服脱了,又给他捂上厚厚的被子。 两人听了希儿的话,妙凝说道:“这些天我们一直告诉安儿,让他不准伤害希儿公子,来的时候也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推希儿公子了?” 妙凝的问话,自然就牵扯到了希儿能看到头顶图案的事情,所以希儿只是抿了抿嘴,并没有说原因。 “连娘亲也不能说吗?”六娘对希儿问道。 希儿看向林启,林启小幅度的对希儿摇了摇头。 “不能说的娘亲,这是希儿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希儿道。 六娘皱了皱眉头,希儿太聪慧了,你想要糊弄他,六娘也不是办不到,但是她却不想用这样的办法。 床上的安儿不冷了,很快便醒了过来,小段子和妙凝关切的看着他,却没有和他说话。 他们早就对安儿说了,绝不能做伤害希儿的事情,否则没有人能救他。 然而他最终还是做了,他们两人虽然关心安儿,却也不能给他求情,他们本来就跟在安儿的身边,主子信任他们愿意重新让他们回来,若是给安儿求情了,就是对主子与希儿的不忠,所以两人选择了闭口。 安儿睁开眼睛看到一屋子的人,同时也看到了将希儿搂进怀中的六娘。 一屋子的陌生人,连小段子和妙凝也站在了六娘的身后,安儿突然怕了起来,“我要找父王,我要父王。” 六娘对小段子道:“去将王爷请来。” 这事情怎么处理,还需要曜王发话。 书房内,曜王先对安帝说了边关的事情,因为他已经安排好了,所以安帝也没有说什么。 之后两人又说起了安儿和希儿事情,安帝道:“废了安儿没问题,但是希儿不能成为皇子,他没有在你身边长大,没有成为皇子继承皇位的资格。” 曜王斩钉截铁的说道:“希儿就是本王的孩子。” “你拿什么保证希儿就是?朕已经受到了暗部传过来的消息,只亥城就有十个像希儿的孩子,你怎么保证希儿就是你的孩子?”安帝问。 “我有感觉,希儿就是,绝不可能错。” 若是只凭着亲近,没有前世的太子小时候做对比,曜王也不敢保证希儿就是,但有前世的记忆,他百分百的确定,希儿就是他的孩子。 “感觉?难道你就凭感觉认回希儿,然后让希儿继承轩辕吗?若是你真的搞错了,那我们就是让轩辕改姓的罪魁祸首,等你死了下了地狱,怎么和列祖列宗教导?” 安帝坚决不松口,曜王却也寸步不让。 最后安帝妥协了一步,“认回希儿没问题,给他皇子的尊贵也没问题,但他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曜王依旧不答应,这对希儿不公平,何况若是希儿不继承皇位,又将皇位交给谁? “不让希儿继承,那你就生一个,反正本王只有希儿一个孩子,你若有本事就自己生吧!”曜王反将一军。 安帝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曜王在这里等着他呢! “比起我亲近其他的女人,你多一个孩子更容易吧!” “我对其他的女人没有兴趣,何况华神医和林神医已经说了,等本王恢复身体,能生孩子了,也是十年八年之后的事情了。与其指望我,还不如指望你。” 安帝眼睛一亮,“你不行了?” 曜王阴森森的看着安帝,“不行的是你,不是本王。神医说这几天本王身体透支的厉害,就算能让女人怀孕,生下来的孩子也是病儿,一个不能继承皇位的病儿皇子,对轩辕并没有什么用。” 安帝听到这里沉了脸色,看曜王的语气并不像是在说谎。 曜王继续道:“所以,要么希儿继承皇位,要么你自己生一个,两个选择你自己选一个。” 安帝沉默了下来。 就在两人无话可说的时候,小段子找到了书房来,“皇上王爷,安儿殿下不小心掉进了湖里,娘娘请王爷过去一趟。” 曜王站了起来,安帝也跟着走出了书房。 知道安儿不是轩辕家的人,安帝对于安儿的生死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你以后打算怎么安排安儿?”安帝问曜王。 “义子。” 安帝嗤笑出声,“没想到你被马婕妤戴了绿帽子,还要给她养孩子,真是有趣啊!” “他也算给希儿挡了灾,何况也算是本王亲自带大的,养猫养狗都还有感情,何况是被本王一开始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曜王转头对小段子问道:“安儿怎么掉进了湖里?” 小段子如实回道:“希儿公子说,是安儿殿下要推他入水,希儿公子躲开了,安儿殿下自己掉进了湖中。” 小段子刚说完,曜王身上便往外渗出了寒气。 安儿的举动,让曜王想到了前世的他。 前世的安儿就是被人利用,差点害死了太子,所以这一世知道自己带大了安儿,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他怕安儿还如前世一样伤害希儿,但在决定认安儿做义子的时候,他就决定好好的教养安儿,决不让他误入歧途。 然而还没有等他开始管教他,他已经学会了害人。 待曜王见到安儿的时候,安儿便哭喊着说:“父王,是希儿推我下水的,是他推我下水的。” 曜王本来要靠近床的,但听到这样的话,他直接站住了。 “安儿,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对本王说实话,本王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曜王声音冷厉的说。 曜王这样严肃冷厉的模样,彻底吓到了安儿,他突然停止了哭闹,怔怔的看着曜王。 六娘看安儿真的吓到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孩子,于是道:“你别生气,或许是希儿说了什么刺激的话,所以他才失了分寸的,小孩子不知道轻重,说不明白道理,你生气也没有用。” 在现在,这么小的孩子就算真的杀人,法律也不会有任何惩罚,因为他没有能力辨是非分轻重。 虽然安儿想害希儿,却是让她很愤怒,但以后让希儿少于安儿来往就是了。 然曜王却不为所动,他依然冷冰冰的看着安儿,“真的不打算说?” 此时,曜王正在下决定,等希儿恢复身份之后,要将安儿远远的送走,或许这个孩子从根上就是烂的。 就在这时,安儿突然大喊道:“是他先骂我的,他一直骂我笨。” 六娘看向希儿,希儿马上乖乖的认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知道错了,娘亲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那就罚你中午不能吃烤肉吧!”六娘淡淡的道。 希儿太聪明了,若是不从小严加管束,恐怕会误入歧途,所以只要是希儿犯了错,六娘都不打算轻易放过。 希儿乖乖的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安儿又喊道:“希儿是怪物,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就在头顶上,他是怪物。” 173 彻底揭开 安儿说出这样的话之后,所有人都愣了,其他人是根本就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而曜王和六娘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希儿。 曜王曾经听过六娘提到过系统,也知道系统就是看别人的头顶。 所以当安儿说出头顶两个字时,曜王便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意思。 希儿也与六娘一样,拥有一个能看清别人的系统。 六娘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希儿,甚至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 若是希儿身上真的有系统的话,那绝对能证明他就是她的孩子,以后再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六娘颤抖着蹲下了身体,她与希儿平视,想要问一问他,可是她说话却是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 “希儿……希儿你……告诉娘亲,你……” 六娘太激动了,然而她这种激动,看在希儿的眼中便成了害怕。 希儿眼睛红了,后退了几步看着娘亲,“娘亲你怕我吗?你在怕希儿?” 那么爱他的娘亲,竟然会怕他,希儿简直不敢相信,明明连林启都不怕他的。 六娘听言拼命的摇头,“娘亲……娘亲……” 有些人逃过激动了,便会容易失声,六娘便是现在的状况。 她越是想说明白,嘴巴一张一合的却是发不出声音来了。 最终还是曜王镇定的快,他一把将希儿抱了起来,然后贴在希儿的耳边,用只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希儿,你是不是能看到别人的头顶上有数字?” 希儿呆呆的看着曜王,曜王赶紧又道:“爹爹和娘亲不是怕你,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有这个系统。” 希儿心里乱极了,他再聪明也是一个小孩子,被六娘的神情吓到之后,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了。 知道曜王问了好几遍,希儿才慢慢地点头。 在看到希儿点头之后,曜王也激动的颤抖了手臂,他紧紧的抱着希儿,将希儿的小身板按在自己的胸口。 这就是他的孩子,再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旨意。 六娘急切的拉着曜王的衣袖,虽然她已经从曜王的表情中知道结果,但是她还是想要曜王亲口说一遍。 曜王红着眼睛对六娘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希儿就是我们的孩子。” 六娘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希儿……希儿,娘亲的希儿啊!” 六娘一哭,引的希儿也大哭了起来,母子俩又向那天一样,抱头痛哭了起来。 众人看着这激动的一家三口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 唯有林启激动的眼睛带着兴奋。 看着情景,曜王和娘娘应该知道希儿头顶上的图案,甚至那些图案怎么来的,代表着什么意思,他们应该一清二楚,想到这里林启又如何不激动。 知道半个时辰之后,曜王三人才镇定了下来。 六娘又成了刚见到希儿是那副样子,始终抱着希儿不愿意撒手。 曜王见众人都在看着他,于是道:“没什么事,就是十成十的确定了希儿就是我们的孩子,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和六娘一样的病,普天之下再没有第二人有这种病。” 曜王不能说希儿遗传了六娘的系统,只能说他们有一种相同的病。 安帝依然有些疑惑,他甚至想到了一件事,在疫区大帐他昏迷的时候,曾经迷迷糊糊时,听到了曜王和六娘的对话。 那些对话提到了什么前世今生,也似乎说到了什么头顶,但是隐卫他听的不太真切,所以只以为那是梦。 现在看来,那些应该不是梦,曜王和六娘之间,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六娘和希儿都有什么病?”安帝对曜王问道。 曜王想了想道:“一种不会轻易喜欢上别人,爱上别人的病。” 就像六娘说的,在知道了别人的想法之后,就像提前预知了别人会说什么做什么,就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其他人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喜欢和爱上别人。 安帝听言皱眉,“这是什么病?还有,你的意思,到现在六娘也没有喜欢上你?” 曜王淡淡的扫了安帝一眼,就算六娘没有彻底的爱上他又怎样,反正安帝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曜王不理会安帝的兴味,转头看向安儿,“安儿,你很让本王失望。” 曜王只说了这一句,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放弃了安儿! 小段子和妙凝不忍心的移开了眼睛,妙凝甚至还移开了眼睛。 安儿毕竟是他们陪着长大了,两年的感情不是说收就能收回来的。 安儿似乎被曜王淡淡的语气吓到了,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父王,安儿不是故意的,安儿不是故意的。”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讨厌另一个孩子,他会做出攻击的举动还正常,但不见得就是非要置人于死地。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就一个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后果的事,便放弃了他,这对于他来说太残忍了。 六娘看着安儿哭的难受,她毕竟也是做了母亲的人,看到小孩子便容易心软。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道:“等希儿和安儿调换身份之后,就把安儿送走吧,以曜王义子的身份送走。” 曜王义子,就是还给安儿公子哥的身份,但再说的就没有,但这也总比对他不管不顾好。 曜王没有反对,安帝走到六娘的身边,看向她怀中的希儿,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小鬼,朕是你皇叔。” 希儿搂着六娘的脖子躲开了小脑袋,“是我的皇叔,那就是长辈了,既然是长辈,见了小辈怎么没有见面礼?这么不知道礼貌,希儿不好意思认你。” 安帝看的出来,希儿是不喜欢被他揉脑袋,所以才会找他的麻烦。 安帝哭笑不得,又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臭小子,你想要什么?” 希儿将安帝上下打量了一遍,“我还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我也要一件。” 希儿说的衣服,是黄色的衣服,因为黄色是皇家帝王专用的颜色,所以普通人不允许穿,希儿见了安帝的衣服,依然感觉颜色好看,也想要一件。 然而希儿说的无意,听在大人的眼中,却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曜王道:“你若想穿,只能凭你自己的本事。” 六娘说:“希儿,这种颜色的衣服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的,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希儿回道:“我知道啊,小英子已经告诉我了,皇帝是天底下最大的人,一般人招惹不起也不能得罪,所以就算看他讨厌,嘴上也不能说,最好暗中坑他。” 小英子听到希儿的话,差点蹦起来,“公子啊,奴才哪里说过这样的话啊!” 希儿回头看向小英子,笑的很是和蔼可亲,“你真的没说过吗?” 小英子吓的一哆嗦,最后苦着脸说:“兴许说过,但是奴才早就忘了。” 看着一个小娃娃,竟然让大他几岁的人,对他言听计从,安帝不用挑了挑眉。 “就像你父王说的,若是想穿上这身衣服,就要凭你的本事了。”安帝道。 安帝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算是默认了,希儿也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安帝回宫了,安儿被留在曜王府,概因安儿突然发起了高烧,他今天又是落水又是惊吓大哭,本来就弱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了。 曜王抱着希儿拉着六娘往书房走,对于那个好感度系统,既然已经到了希儿身上,就要对希儿说明白。 然而还没有走到书房,华神医匆匆的来告诉他们,邢聪不行了。 从回到曜王府之后,六娘便没有去见过邢聪,因为她觉的没有必要。 然而现在,六娘说道:“希儿,陪娘亲去见一见你邢爷爷吧!” 到了邢聪的房间,六娘对希儿道:“希儿,给你邢爷爷跪下,谢谢他一念仁慈留你一命。” 希儿乖乖的跪在了床边,“邢爷爷,不管怎样,希儿一直喜欢你。” 在邢聪弥留之际,希儿的话或许对于他来说,是最大的解脱。 邢聪的嘴巴一张一合,“京……外……京外有……会驻军造反。” 然而邢聪一直咳嗽,早就把嗓子咳坏了,众人根本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到最后邢聪咽气的时候,也没有人能听懂。 174 担忧希儿 看着邢聪出气多进气少,六娘便将希儿的眼睛捂住了。 “希儿,你去外面等着吧!”让小孩子看到死人,终归是不好,何况希儿还那么在乎邢聪。 邢聪乖巧的由小英子带着出了房间。 华神医上前探着邢聪的脉搏,直到彻底摸不到脉之后,才对曜王和六娘道:“他已经去了。” 六娘和曜王都没有说话,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对待邢聪。 华神医叹了一口气,又道:“最后师兄一直强调境外,兴许是想让我将他的骨灰带去境外吧!老头子恐怕也要对王爷和娘娘辞行了,我要将师兄带回去给师傅看一看,等安排妥当了再回京城。” 六娘点了点头,她早就知道了华神医的打算,只道:“那华老头你一路保重,节哀顺变!” 听到六娘的安慰,华神医笑了笑,“我身为医者,早就看开了生死,倒是用不上节哀顺变。” 六娘确实没有在华神医的脸上看到哀伤,不由稍稍的放了心,华神医的年岁毕竟也不小了,若是太悲伤容易对身体不好。 邢聪的尸体火化了,华神医便带着骨灰离开了。 而宫中,却是开始着手准备曜王回京的迎接宫宴,这宫宴一是为了迎接曜王回京,再一个目的就是昭告希儿的真实身份。 因为安帝和曜王已经安排好了,她倒是不担心有大臣跳出来反对。 这两天,六娘正在对希儿讲解系统的事情。 “希儿,你看到别人头顶上的图案,是别人对你的好感值,那些图案是数字,娘亲现在叫怎么认那么数字。” 六娘在纸上开始写阿拉伯数字,从一写到了一百,然后开始领着希儿认。 希儿聪慧,不过跟着念了两遍,便都认全了。 希儿对娘亲问:“出了这些数字,头顶上再不会出现其他数字了吗?” 六娘和希儿现在正在曜王的书房中,因为好感度系统是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多疑在曜王的书房说这些更安全。 听了希儿的话,六娘对批阅政务的曜王看了一眼。 “有,还有负数呢,不过希儿应该在别人头顶上看不到。” 希儿是皇子,谁敢把他当成一个死人?就算安帝恐怕也没有那么本事。 曜王咳了咳,希儿睁大了眼睛,“负数?那是什么意思?” 六娘给希儿解释了每一个数值之间的意思,希儿看看六娘和曜王的头顶,委屈的说:“爹爹和娘亲为什么不是一百分的爱我?” 六娘敲了敲希儿的头,“臭小子别这么贪心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 希儿捂着头又问,“我身上的系统是娘亲给的,娘亲见过负数,谁对娘亲的好感值是负数呀?” 六娘又看了看曜王,曜王再一次咳了咳,摆出威严的模样,“你虽然拥有好感系统,但是不能过分依赖与它,不然父王说的病就是真的了。” “不会轻易爱上别人的病吗?”希儿还记得父王那天说的话。 六娘突然眼中出现了隐忧,希儿会不会也和她一样? ------题外话------ 今天有事,为了不断更传一千,明白更新一万补偿小伙伴们! 175 安帝中招 六娘即曜王之后,也认真的对希儿道:“希儿,你父王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你应该也明白,现在你对这个系统好奇,是因为你还没有捉摸透它,可是你认真想一想,你若是明白了这个系统,你对它没有了兴趣,同样也对其他人没有了兴趣,到时候你还会开心吗?” 六娘曾经也拥有过这个系统,她虽然没有厌世的感觉,可是她知道那种感觉。 那就是什么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什么都让她提不起兴趣的感觉。 你知道那些人对你好,那些人对你不好,哪怕落魄了,也知道去找谁求助,这样的生活没有波澜,没有起伏,会让人慢慢地对生活失去兴趣,轻者厌世,重者很有可能就会自杀。 六娘想的这些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在前世的时候,要不是有心理医生疏导,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来到这里之后,虽然处处透着杀机,可是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救赎。 她虽然有了好感系统,可是想活下去依然不容易,这让她感觉,她与别人没有多少的不同。 希儿认真想了想六娘的话,他的年纪到底太小,想不明白父母说的那种担忧。 然而这让六娘反而更加的不安了,不断的对希儿道:“不要只相信头顶上的好感值,因为它也有不准的时候,若是你一味的相信它,哪天等它不准了,会把你坑死的。” 希儿歪头问道:“它还有不准的时候?” 六娘点了点头,“娘亲在坏你的时候,在娘亲身上的好感系统便不准了,当时娘亲轻信了旁人,差点就害的你不能出世,所以也许哪一天你身上的好感系统也会失效,为了避免那种可能,从一开始你便不能依赖它。” 曜王也接着道:“而且人心都是易变的,也许对你好的人,以后会变坏,对你怀的人以后也会便好,系统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暂时的数值,它终究掌握不了人心。” 希儿在父母的教导之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六娘又带着希儿在曜王府中瞎转,希儿会告诉她,他看到的众人头顶上的数字。 有些侍卫,在希儿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头顶上的数字在二十到四十之间,但若是知道希儿的身份之后,有的会变为四十之上,有的依然不会改变。 六娘趁机说道:“这就是人心了。有些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他会对你忠心,但是有些人则不会,因为高高在上的主子,有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陌生人而已,他们只要尽到本份就好了。” 两人又远远的看到安儿,此时安儿对希儿的好感度,在零到五之间。 六娘又道:“安儿这个好感值,其实更容易产生变化,只要他怕了你,立刻便会不敢在招惹你,或许对他进行教导,他也能改变想法,小孩子的想法一天一个样,所以好感系统也不能尽信。” 希儿让六娘躲在旁边,他自己走到了安儿的身边。 安儿因为生病,留在了曜王府中,府中倒是没有人苛待他,不过因为不少人知道了他不是皇子,地位自然会下降不少,何况他还惹了曜王不满,也只能算是维持着曜王义子的身份。 希儿走到安儿的面前,对跟着他的下人道:“你们都退远些,我有话要对他说。” 下人应是,退到了远处。 希儿对安儿说道:“知道我以前为什么说你笨吗?因为你所有的心思都摆在了脸上,你是真的想要害我,这一点我知道。” 安儿脸色苍白,有些害怕的看着希儿。 希儿的眼神有些凌厉,“你那天想要推我进湖水,其实我早就看到了,却是故意在你推我的时候瞬间躲开,为的就是让你自己掉进湖中。” 安儿身体开始发抖。 希儿一字一顿的说:“你想害死我,我也想害死你,因为你占的我的身份,我自然不想看到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父王的孩子了,你说我若是现在就想害死你,你说还有人救你吗?” 安儿惊恐的看着希儿,他脚软的站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安儿回头看远处的下人,可那些下人明明看到了他摔倒了,却没有过来扶他起来的意思。 安儿瞬间意识到,希儿说的话都是真的,若是希儿真的想要害他,是没有人帮他的。 安儿回头,惊恐的看着希儿,哆哆嗦嗦的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希儿暗中一直盯着安儿头顶上的数字,果然如娘亲说的那样,小孩子都是善变了,只要知道了你比他强,他就不敢再害你了。 希儿突然又哈哈一笑,“我是骗你的,你就算不是皇子,但也是父王养大的孩子,我怎么会害死你,父王早就说了,不让我欺负你。” 安儿听了这话,这仍然惊惧的看着希儿,并没有被希儿的话安抚到。 看着安儿的好感值到了四十之上,希儿顿时感觉很是无语,竟然吓一吓,便对他有了臣服之心。 希儿问道:“我若是饶你一命,你打算以后都听我的?” 安儿心中就是这样想了,因而听到这话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希儿莫名其妙又收了一个小弟,而且这小弟还是他名义上的大哥,顿时抚额哭笑不得。 暗处的六娘,见希儿吓的安儿摔倒在地,甚至还跪在了希儿的面前,她不由从暗中走了出来。 “希儿,不得对你大哥这样!” 六娘慢慢走到安儿的面前,亲手将他给扶了起来。 她蹲在安儿的面前,轻轻地道:“我知道你当推希儿下水,多半是因为嫉妒他,在你看来,这一切本该都是属于你的,然而希儿出现了之后,却将你的一切都抢走了,你想害他很正常。” 小孩子争强好胜的心很重,本来属于他的一切,突然都消失了,这恐怕连大人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更别说一个善恶都分不清的小孩子了。 六娘揉了揉安儿的脑袋,接着说道:“但是不管你多么的不能适应,这些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你若想在曜王府立足,恨希儿不是出路,然而与希儿和平相处才是出路,你明白吗?” 安儿懵懂无知的看着六娘,他本来就先天不足,比不上希儿聪慧,所以六娘说的这些话,他并不是很理解。 但是这不妨碍安儿喜欢六娘,他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娘亲。 六娘听到这声怯懦的娘亲愣了愣。 安儿喜欢六娘的温柔,不由大着胆子拉住了六娘的袖子。 “安儿很喜欢你的,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唤你娘亲,可是你心中只想着希儿,不想多看我几眼。” 安儿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他也想要一个疼爱他的娘亲啊,可是他没有希儿那样的福分。 六娘被安儿的话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这样想来她似乎辜负了一个孩子的希望。 也对,在当时回府的时候,安儿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早就将她看作了娘亲,可是她见了他之后,却是没有半点亲近。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大人这些不顾他意愿的做法,对他来说无疑是太残忍了。 六娘小心翼翼的给安儿擦掉眼泪,“安儿,你还小,有些事是我们做大人的做的不对,但是你想要害希儿,也是你的错。你父王要将你送走,对你来说惩罚确实重了。” “不如这样,你可以在曜王府生活,但是你要明白一点,害人是不对的,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再想害别人,被我发现的话,便在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你必须离开曜王府。” 安儿闻言眼睛亮了亮,迫不及待的点头,“我听娘亲的,以后再也不伤害希儿了,我会和希儿好好相处。” 六娘微微一笑应了下来,如此六娘多了一个义子,希儿也多了一个忠心与他的小弟。 待安儿被下人带回自己的院子,希儿扁着嘴道:“我不喜欢安儿唤你娘亲。” 六娘抬手敲了敲希儿脑袋,这次用了几分的力道,引得希儿估计大叫着喊痛。 “你怎么这么霸道呢?以前和娘亲在京城和你邢爷爷生活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你这么霸道啊!” 希儿上前搂住了六娘,低声说道:“到了怀恩的时候,我到时候知道自己不是娘亲的亲生孩子,而安儿才是,那时候我可伤心了。” 六娘故意逗他,“哦?怎么个伤心法?” “那时候安儿不喜欢我,而他又是娘亲的亲生孩子,就害怕娘亲见到安儿之后,也会渐渐地不喜欢希儿了,希儿害怕的不得了,还想着怎么讨好爹爹和娘亲呢。” 六娘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她这才明白,怪不得希儿这么喜欢粘着她,怪不得希儿不愿意别人叫她娘亲,因为他心中也有伤痕。 六娘将希儿抱进了怀中,与他平时着说道:“娘亲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要希儿,当时娘亲将希儿看做是义子的时候,都能因为不知道实情而对你好,难道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不喜欢你吗?娘亲的希儿那么讨人喜欢,难道这点信心还没有吗?” 希儿挺了挺小胸脯,“我很讨喜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偶尔的时候,也要怀疑一下嘛。” 六娘有敲了敲希儿的脑袋,希儿怒瞪着她,“别敲了,再敲就不聪明了。” “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才要多瞧一瞧,你现在聪明过头了,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可爱了,娘亲真是怀念小时候的你。” “喂,你说这些就过分了啊!希儿可是天底下最讨人喜欢的孩子,有种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好感值降一降,那我猜相信。” “有种你别看别人的头顶啊!” 经过六娘这些天不断拿各种例子否定好感系统,希儿也渐渐地明白,好感系统不过就是一个数值,人心之捉摸不定,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能判定的。 而几天准备下来,宫宴如期而至。 这天早上,六娘起来之后,便给还在昏睡的希儿换上了衣服,宝蓝色的锦袍,与曜王的衣服是父子装。 六娘给希儿用微凉的帕子擦了脸,希儿终于从昏昏欲睡中清醒了过来。 他看到自己和父王身上是一样的装束,不由跳下床,跑到曜王的腿边,对着娘亲问道:“娘亲,我和父王那个更好看?” 六娘将两人打量了一遍,还别说这样站在一起,还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亲生父子,似乎随着希儿慢慢长大,他的面容更像曜王了。 曜王不待六娘说话,便冷着脸敲了敲希儿的脑袋,“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父王了,没听过一句话吗?情人眼中出西施。” 对于父母都爱瞧自己的脑袋,希儿很是怨念,但也莫可奈何,“那可不一定,娘亲还没有说话呢!” 六娘微笑着道:“当然是我们的希儿更好看了。” 曜王皱了皱眉头,六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希儿现在有六分的容貌似我。” 曜王恍然大悟,六娘这分明不是在夸希儿,而是在夸自己,是他疏忽了,女子都是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就算是六娘也不例外。 “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曜王率先走了出去。 宫宴是在晚上,所以众人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尽黄昏。 六娘并没有与曜王乘同一辆马车,毕竟她在所有人眼中是侧妃,就算要进曜王的马车,也是沈王妃才有资格。 不过沈王妃也很识趣,并没有与曜王同乘一辆马车,反而坐上了六娘的马车。 六娘亲自给沈王妃斟了一杯茶,“这是大红袍,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王妃似乎不太喜欢喝,不过可以端着暖手。” 王妃笑了笑,端着喝了一口,之后便放在手中暖手。 “王爷他是怎么想的?还打算重新继承帝位吗?”沈王妃对六娘问道。 六娘摇了摇头,“王爷没有这种打算,毕竟总是换皇帝,对轩辕的稳定也不好,何况百官也不会同意。” 沈王妃点了点头,“也对,若是重新做回皇帝,纳妃选秀便没有理由拒绝,这样倒是可以一心一意的守着你。” 六娘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沈王妃面前,说曜王一心一意守着她,这话总觉得像是在讽刺她一般。 “你也不用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王爷心不再我这里,我就算也想法,也不过是做恶人罢了,不过对于你们两人来说,我恐怕依然是个恶人,一个站着正妻位置的恶人。” 最后一句话,倒像是沈王妃自己调侃自己,可她却道出了担任的窘境。 六娘抿了抿唇道:“我和王爷都没有这样想过,若说恶人,是我插足在你和王爷之间才对。” 六娘从来都是不齿小三的,可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和曜王之间的牵扯,也不能归位第三者插足,毕竟曜王有前一世的记忆。 上一世沈王妃是妃子,算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这一世沈王妃成了正妻,六娘成了第三者的妃子,他们之间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沈王妃笑了笑,并不想与六娘争执这些无意义的事情,而是问道:“王爷打算怎么安置我?有何打算?” 六娘摇头,“他并没有和我说过。” 曜王只是提过,若是一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便愿意死后不入地陵,与她随意找块山清水秀的地方埋骨。 在看中轮回转世的古代,曜王能说出这样的话,足可说明他对六娘有多在意了。 皇族看中的地陵,都是灵气充足的地方,据说埋在里面,便能使人来世依然地位显赫。 而曜王为了能与她死后埋在一起,愿意放弃地陵,也是六娘没有想到的。 不过这些话六娘并不打算告诉沈王妃,就算说也应该是曜王说,不然从她口中说出来,倒像是炫耀了。 “王爷竟然没有想到办法?”沈王妃闻言是不信的,她接着道:“不过想不出来就想不出来吧,我虽然愿意成全你们,却也不愿意毁了自己的形象去成全你们。” 毁自己的形象,当然是为了让曜王废掉自己,做一些坏事了,沈王妃可不觉得自己有如此的大度。 两人再一路无话到了皇宫门口,因为曜王身份尊贵,众人到了皇宫门口也没有下车,直接到了举行宫宴的明月宫才下车。 帝后与百官在明月宫门口亲自迎接,恐怕这对于历朝历代的王爷来说,也就曜王能有这样的能耐了。 “恭迎曜王爷回京,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王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高声喊道。 安帝和沈倚洛也躬身说道:“给皇兄皇嫂请安!” 曜王手中牵着希儿,淡淡的道:“平身!” 百官又是一番唱和才从地上爬起来,可当他们爬起来之后,却发现了不对。 曜王手中牵着的,不是他们认为的小皇子殿下,而是另一个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曜王不喜欢小殿下吗? 而且更让众人觉的诡异之处,是王爷手中的孩子,完全是皇子殿下的装扮,反观他们认识的小殿下,却是一身普通的装扮。 这是怎么了? 有些机警的大臣,已经从两个孩子的装扮中看出了端倪,而反应迟钝的,便皱起了没有:曜王简直荒唐。 行过礼之后,众人进了明月宫,曜王的位置,只比安帝的位置滴了一个台阶,而希儿也随同着曜王,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安儿这是跟着六娘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两人的位置是在曜王之后。 这样诡异的座次,让众大臣面面相觑,整个大殿沉浸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竟是无人敢说话。 还是曜王先开了口,他举起手边的举杯,对着百官说道:“本王离京两年,众位别来无恙啊,本王先干了。” 百官慌忙的端起手边的举杯,“劳王爷惦记,下官等敬王爷。” 一杯酒下肚,曜王说了一句众人随意,又加上歌舞进殿表演,总算将殿上诡异的气氛冲淡了一些。 安帝和曜王并没有一开始点出希儿和安儿的身份,毕竟这惊天的大事,总要给众人一个缓冲的时间。 而在这缓冲的时间中,沈倚洛却是不安分了。 她坐在安帝后面的一桌席宴上,对着安儿招了招手:“安儿过来,还记得婶娘吗?这些天婶娘不见安儿,可想安儿了呢?” 安儿对着沈倚洛望去,其实在见到沈倚洛的时候,他便想和她说说话,毕竟在安儿看来,沈倚洛也是仅有的对他好的人了。 可是进宫的时候,父王已经吩咐过了,要听娘亲的话,不可擅作主张。 安儿对着六娘看去,小声的问道:“我可以过去吗?” 六娘知道沈倚洛找安儿过去,肯定没有什么好心,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若是驳了沈倚洛的面子,就是不将皇后娘娘看在眼中。 六娘点了点头,“去吧!” 安儿这才下了地,走到了沈倚洛面前。 沈倚洛拉住安儿的手,将他抱在了怀中,温柔的道:“安儿可有想婶娘,婶娘很想安儿呢,婶娘给安儿送去不少的小玩意,安儿在王府中可收到了?” 这些天安儿虽然在王府,可沈倚洛依然没有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每天都会差人给安儿送东西。 安儿自然分辨不出沈倚洛对他的好,只是想要利用他,他更多的是对沈倚洛的感激,在众人都变了的时候,最起码这个人是对自己一心一意的。 安儿点了点头,“收到了,婶娘送的东西我很喜欢。” 希儿坐在曜王的旁边,看向沈倚洛和安儿,然后悄悄的回头看向娘亲,小声的说道:“娘亲,这皇后娘娘很是奇怪,你要小心一些,她好像很不喜欢我呢!” “她不喜欢的是你,为什么要娘亲小心?”六娘问。 希儿回道:“她不喜欢我,肯定也不会喜欢娘亲,我是提醒娘亲,她就算对着你笑,也可能是在想怎么害你,娘亲别上了她的当。” 六娘好笑,感觉希儿还真是操碎了心,她敲了敲他的小脑袋,“不要把系统的数值当真,还有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用管,你就当一个贪吃傻乐的小孩子就行。” 希儿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对着六娘翻了翻白眼,反正已经提醒了,他便再不管了。 一番歌舞表演之后,众人的情绪果然放松了下来,于是安帝吩咐福喜,“让说书的上来吧!” 这说书的所说的事情,自然就是皇子掉包的事情,众人起先还纳闷,不过很快便听出了不同寻常之处,在看到坐在曜王身边的孩子,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子不是在曜王身边长大,虽然是在谢侧妃身边长大,可是这乱皇家血脉的大事,又岂能这般儿戏? 看曜王的意思,是打算将孩子认回来了,那也要看看他们答不答应。 百官面上平静,心中却是炸开了锅,纷纷想着到时候怎么反驳曜王,几个打算血谏的,连脑门都擦干净了,就等着到时候撞柱了。 等说书的说完退下去之后,重臣看着安帝和曜王,似乎只要两人一开口,他们就要站起来驳斥了。 看着诡异兴奋的重臣,安帝扫了曜王一眼,“皇兄说吧!” 安帝说了句要如厕,便站起来施施然的出去了。 而六娘被希儿投喂,碰到好吃的好喝的,都要给她递上一份,也不由想出去解决一下,于是六娘也站起身出了殿。 六娘解决完之后出了净房,正打算迈步回明月宫,却突然被人捂住了嘴。 “侧妃娘娘不要声张,皇上要见您!”尉迟的声音响起,然后不顾六娘的挣扎便将她带走了。 尉迟将六娘带进一座宫殿之后,便关上门守在了外面。 六娘对屋内唯一的人看去,那人赤红着眼,像是压抑着某种冲动,她立刻反应过来,她后退了两步,“你中招了?” 安帝点了点头,“太医已经看过了,除了行房无解。” 安帝一步一步的向六娘靠近,六娘身后已经抵住了门,“曜王府中有林启林神医,可以让他来看看,或许有其他的解法。” “有你在这里,朕为什么要其他的解法?” 安帝说完,伸手将六娘的外衣撕碎。 ------题外话------ 就这么多了,小伙伴们先看着吧! 176 曜王发怒 六娘又怎么可能放任安帝对自己的侵犯,她瞅准时机,对着安帝的胯下,狠狠地踢了一脚。 安帝是练武之人,这一脚他本来有躲,可是他却是错估了六娘的实力。 在他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六娘,应该是没有攻击力的,哪怕这一脚真的踢中了,也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才对。 可是当这一脚真的击中男人的第三条腿的时候,安帝的脸色变了。 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像虾子一样蜷缩起来,痛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六娘对躺在地上的安帝冷笑,“这就是男人自以为是的下场!” 若是没有穿越过来的六娘,遇到安帝这样轻薄的事情,自然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可是穿越过来的谢影后就不一样了,她拍过那么多的戏,就算有替身也有亲自上场打斗拆招的时候,可别是这种遇到流氓之后的防狼腿,六娘是从来不需要用替身的。 六娘又对着安帝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身要拉开门离开。 然而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站起来搂住了她的腰身,“六娘,你这一腿确实厉害,差点就废了我,但是你忘了我现在的状态了,你这样做只会更加的刺激到我。” 尽管安帝被欲望控制的,快要失去理智了,可是他依然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怕自己吓到六娘。 六娘被安帝强行转了过来,他俯身就要吻上六娘的好看的唇瓣,额开始却是被六娘躲开了。 “六娘,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今天我若是得到了你,你也不会像其他的贞洁烈女一样,事后上吊自尽。你既然能跟着曜王,为什么不能选择我,我自认不会比他做得差。” 六娘低垂下眼睛,掩住眼中的厌恶。 男人就是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在他们的眼中,女人的意愿完全就可以不在乎,女人就该没有思想,像傀儡一样成为他们的附庸。 在他们的眼中他们的喜爱,对于女人来说,都应该看成天大的恩赐才行。 安帝的表现就是这样,而以前的曜王也是,好在现在曜王变了许多,已经不会不在意六娘的想法了。 六娘抬眼问:“难道你认为你比他强吗?可是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他的傀儡罢了,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凭什么让我依附与你?” 安帝笑了笑,“若是我能做的话?那六娘是不是就琵琶别抱?” 安帝一边说话,一边开始慢调斯文的脱六娘的衣服,外衫已经被安帝撕碎了,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被安帝脱掉,他就像是故意戏弄六娘一般,一点不着急却又让六娘莫可奈何。 “我不喜欢被强迫,奉劝皇上还是适可而止吧!我迟迟不回去,曜王爷迟早会找过来。” 六娘真后悔自己出门的时候,怎么没有穿上百八十层,这样就算安帝想脱,也要脱上一个时辰,到那时曜王肯定也找上来了。 可这也只是六娘的妄想,眼看就剩下最后一件里衣,再脱下来就要看到里面的肚兜了。 当安帝将手指放在衣领的时候,六娘闭了闭眼睛,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到底可以用什么办法,让安帝放过她? 她身边肯定有隐卫,在自己被撸过来的时候,按理说隐卫应该会去禀报曜王,可到现在曜王都没有过来,恐怕那些保护她的隐卫,被黑甲军给制服了。 那么,她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拖到曜王发现不妥,然后来救她。 “皇上,我知道你对我一见钟情,也绝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就像你说的,你真的侵犯了我,我也不会寻死溺活,但我若说我会亲自毁了自己,你会怎样?” 眼看安帝就要拉开六娘腰间的衣带,却在听到她这些话的时候,停顿了下来。 “你会毁了你自己?你要做什么?” 六娘道:“你对我一见钟情,吸引你的不过是我的这张容貌罢了,因什么而起的情,自然因什么而结束了。” 安帝讶异,“你要毁了自己的容貌?” “既然这容貌给我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毁了更好。” 安帝笑了,“你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只是因为这副皮囊吗?你若是愿意毁了就毁了吧,若是之后我依然待你如故,是不是就能证明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了?” 六娘冷笑,“别说的自己和情圣一样,若你这样的都算爱,那你的所作所为真是侮辱了这个字,以前我最恨的是曜王,现在看来他比你好了十倍百倍,最起码他强迫我的时候,不会像你这样无耻的说爱。” 安帝眼中闪过了冷意,从小到大他都被曜王压了一头,并不是他不愿意去争,只是他的争也是有原则的。 在不损害轩辕利益下的争,自然就成了小打小闹,但安帝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比曜王差。 安帝冷下了眼神,“六娘,没有人告诉过你吗?在一个男人对你示爱的时候,最好不要将第二个男人牵扯进来,这样反而更容易激怒他。” 六娘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她一字一顿的道:“你的所作所为,同样激怒了我,他日我要让你十倍百倍的偿还!” “既然已经让你这么恨我了,我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对不起你的恨了?” 安帝说完,就要将六娘最后一件里衣的衣带拉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却是响起了沈倚洛的声音,“皇上可在里面,本宫有要事求见皇上。” 沈倚洛为什么能这么及时的赶到,还是因为绿鹅的提醒。 在宫宴上,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说书先生身上的时候,绿鹅在酒壶中做了手脚,眼睛看到安帝桌上的酒杯没了酒,她便让宫娥给安帝倒了酒。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其他事物吸引的时候,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沈倚洛和她怀中的安儿。 绿鹅再一次趁人不注意,将酒壶中的酒倒掉重新换成没有问题的酒,便安安分分的站在沈倚洛身后,亲眼看着安帝将那下了药的酒喝了下去。 等看到安帝出去的之后,绿鹅在沈倚洛的身后提醒,“娘娘,皇上走的时候,好像是喝的多了身形不稳,您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若是放在以往,绿鹅说这么一句,沈倚洛肯定是会拒绝的,然而这一次,她很痛快的答应了。 其实沈倚洛一直在等着绿鹅动手,她以为绿鹅会沉不住气,在拿到药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对安帝下药。 可是绿鹅却没有,在沈倚洛几乎以为她要放弃了,不敢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情时,她却挑了宫宴的时候动手。 沈倚洛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查出来,她肯定会被治罪。可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安帝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得到皇位之后,便想方设法除掉曜王和曜王的孩子,安帝甚至不怎么在乎帝位,也完全不介意曜王的孩子坐皇位。 她本来想利用安儿来对付希儿,可是安儿似乎也并不怎么听她的。 在处处碰壁的情况下,她只能想办法怀上安帝的孩子了。 沈倚洛对身边的嬷嬷问道:“去查查皇上去了哪座宫殿?” 沈倚洛在宫中一直都是‘大方得体’的皇后娘娘,自然也有一批宫人忠心与她,一刻钟之后,沈倚洛便往安帝所在的宫殿走去。 同时,意识到身后的六娘迟迟没有回来,曜王对王喜道:“去找找六娘。” 说书先生下去之后,百官都以为曜王要说出实情的时候,他却让歌舞接着表演,根本就不打算在百官气势最盛的时候对上他们。 王喜出去一会儿,跑回来在曜王的耳边道:“王爷,联系不上娘娘身边的隐卫。” 曜王身上的气势陡然尖锐了起来,他直接站了起来,拉着希儿抬步往外走,对王喜问道:“轩辕尘在哪儿?带本王去找。” 六娘不见了,能制服她身边隐卫的,八成就是黑甲军了,而黑甲军听命于安帝,所以六娘现在应该与安帝在一起。 就在沈倚洛赶到安帝所在的宫殿,刚说完了一句话之后,曜王也匆匆的赶到了,他并不像沈倚洛那样,求着安帝给她开门。 曜王带着摄人的煞气,直接往里面闯。 尉迟出手要拦下曜王,保护曜王的隐卫立刻出现,将尉迟缠住了。 曜王一脚将门踹开了,看到的便是轩辕尘在向六娘用强,他再也控制不住,上前将轩辕尘一拳打开,将六娘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王喜赶紧将曜王的披风递上去,曜王将六娘密不透风的包裹在披风里面,“怎么回事?” “有人给他下了春药,必须行房才能解。” 六娘见曜王的怒气并不是冲着她来的,不由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若这个时候曜王不分青红皂白的怪她,她或许会彻底恨上他们兄弟两人。 福喜赶紧给安帝求情,“王爷,皇上也是没办法,他亲近不了其他的女人,要是不行房,只有一个死啊!” 曜王冷冰冰的道:“要么他找其他的女人,要么他就去死吧!” 福喜吓的一哆嗦,终于明白皇上是彻底惹怒了曜王爷。 “王爷,听说您府上有一位神医,可否……” 曜王冷冽的眼神,让福喜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本王这里没有第三种选择。” 安帝擦掉嘴角的血迹,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又缓缓地跪在了曜王的面前。 “皇兄,是我错了,请你让神医给我看看吧!” 曜王冷冰冰的道:“轩辕尘,本王什么都可以让与你,唯独六娘是本王的底线,既然做了就要做好承受本王怒火的准备。” 安帝抬头,“若我真的要碰她,你认为她现在还能完好吗?” 就像六娘说的那样,他确实对她一见钟情,不愿意做伤害她的事情。 刚才做的那些,不过就是试探,哪怕六娘有一丝的松口,现在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身下了。 曜王冷冷的笑了笑,他自然知道轩辕尘是在乎六娘的态度,他不过是趁虚而入,以为六娘不爱自己,他就有机会得到六娘了。 这样的想法,更加让他怒不可遏,看来还是他以前表明的不太清楚,给了他这样错误的认知。 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不介意给他好好的纠正纠正。 “轩辕尘,这样低声下气,只会让本王更加的看不起你!” 这时,沈倚洛跪在了轩辕尘的面前,“皇上,臣妾愿意给您解毒,您就给臣妾一次机会吧!” 177 安帝反省 安帝冷冰冰的看着沈倚洛,他突然伸手掐住了沈倚洛的脖子。 “沈倚洛,朕真是小看了你!” 众所周知,沈倚洛爱极了安帝,他能为了安帝不惜刺杀当时还是皇帝的曜王,也能为了安帝甘愿让出皇后的位置。 这样为了安帝不顾一切的疯狂,没有人会想到,沈倚洛会出手算计他。 也因此,安帝从来没有防备过沈倚洛,或许说他从来没有将沈倚洛当一回事。 可是最让他看不起的人,却是给了他重重地一击! 眼看沈倚洛快要被安帝掐死了,曜王冷冰冰的道:“你想成为轩辕的笑话不成?做第一个掐死自己皇后的皇帝?” 安帝赤红着眼,将沈倚洛推倒在地,“福喜,去找一个干净的秀女过来。” 沈倚洛顾不得呼吸不畅,她爬起来保住了安帝的腿,“皇上,臣妾是轩辕的皇后,就算你要试,按照规矩也应该从臣妾开始啊!而且,您身上的药,并不是臣妾所为,求皇上不要冤枉了臣妾啊!” 按照历朝历代的规矩,每月初一十五,皇帝必须去往皇后的寝宫。 然而到了这一代的轩辕皇帝,在曜王为弘武帝时,当时的沈王妃有心悸之症,根本就不能守这一条规矩。 而到了安帝继位,沈倚洛进宫之后,因为安帝不能靠近女子,这条规矩更应该形同虚设了。 此时沈倚洛将这条规矩搬出来,可见已经无计可施,寄希望于安帝能看重规矩。 “皇上,我是先帝为您选的皇后,您就算不尊重臣妾,也应该尊重先帝吧!” 沈倚洛病急乱投医,又对着曜王求道:‘王爷,您既然不想要皇上好过,就让皇上要了我吧!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更痛苦。’ 曜王看着沈倚洛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一般。 安帝对尉迟道:“将皇后拖出去!” 不管沈倚洛如何哭闹,依然被尉迟毫不留情的拖了出去。 且说福喜急急忙忙的去了储秀宫,这储秀宫一共有十位秀女,都是京城三品以上大臣家中的嫡女,因为都知道是被送往曜王府做妾的,这些人虽然不满,却也没有办法。 一个红衣的秀女道:“要是能留在宫中就好了,我在进宫的时候,远远看到了皇上,皇上丰神俊朗,是个钟灵毓秀的人。” 另一个浅淡青裙的女子,淡淡的道:“妹妹不用担心,听说曜王爷比当今皇上还要俊朗十倍,所以妹妹去往曜王府,也不会令你失望的。” 红衣秀女柳眉竖起,“那能一样吗?去了曜王府,就成了一个王爷的妾侍,可是留在宫中,咱们就是皇上的妃子,去曜王府和留在宫中,地位就是千差万别,这怎么可能一样。” 浅淡青裙女子又道:“没什么不一样的,只要你能怀上皇子,兴许还有回到皇宫的机会。” 众所周知,曜王是先帝,他的孩子也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而榻上却坐着另一个淡蓝裙的女子,却是在安安静静的绣荷包。 这女子太过安静,简直可以说若不是她手上一直有动作,基本都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红衣秀女斗嘴没有斗赢浅淡青裙女子,急的直团团转,等转到淡蓝裙女子面前,她才看到她一般,一把拉起女子,“韵蓝你给评评理,是我说的对还是她说的对。” 韵蓝无奈的笑了笑,“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要吵架呢?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吗?” 红衣秀女问道:“难道你就不着急吗?我们就要被赐进曜王府了啊。” “有什么可着急的?”韵蓝说话轻轻浅浅的,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 “在曜王府和在皇宫没有什么区别,曜王府有曾经王爷痴恋的贵妃娘娘谢侧妃,而皇宫内皇上根本不踏足后宫,所以不论我们去往哪里,都是一样的,就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韵蓝说。 红衣秀女气的差点吐血,她指着面前的两人,“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争气?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三个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就不信曜王和皇上见了我们不动心。” 浅淡青裙女子冷笑,“那是你没有见过贵妃娘娘的风姿,等你见过了之后,你就没有脸说这种话了。” 浅淡青裙女子虽然话说的难听,可是红衣秀女脸上的怒气也是装出来的。 她们三人能混到一起,就说明她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知道她们三人以后的命运,恐怕都是默默终老曜王府的后院了。 韵蓝笑道:“好在咱们现在成了朋友,等到了曜王府,咱们三个还可以接着做朋友,我接着给你们绣荷包。” 红衣秀女道:“韵蓝你若是想送荷包,能不能按着我的要求来,我喜欢的是红色的。” 浅淡青裙女子:“我喜欢淡青色。” 韵蓝不紧不慢的说:“可是蓝色最好看啊!而且不论你穿什么样的衣裙,都可以系上蓝色的荷包,即美观又大方……” 红衣秀女和浅淡青裙女子同时说道:“你赢了,我们也喜欢蓝色,不用再说了。” 韵蓝就是有这种本事,要么让人彻底的忽略她的存在,要么她的说教能给你彻底洗脑,能让你三天三夜脑子中都是她那种没太大起伏的声音。 韵蓝看着两位朋友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适时的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时,外面想起了储秀宫管教嬷嬷的声音,“各位秀女都出来去前殿,有事找各位秀女。” 红衣秀女听到声音,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咱们要提前进曜王府了不成?” 韵蓝站起来,将手中没绣完的荷包放下,轻慢的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一同出了韵蓝的房间,路上碰到其他的秀女,个个脸上带着不解。 到了前殿,三人垂头走了进去,浅淡青裙女子快速的扫了一眼,轻声道:“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福喜。” 她是说给另外两人听的,虽然没有听到两人的回应,但是她知道她们应该已经听见了。 三人进了前殿,并没有往前凑,然而是默契的站在了最后面。 只听到前面的福喜,捏着尖细的嗓音道:“都给咱家抬起头来。” 众位秀女依言抬起了头,之后便是福喜像挑白菜一样,一个个的认真的看。 福喜的举动,立刻让有些人意识到了不同。 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亲自来储秀宫看人,那自然是要挑秀女留在宫中了。 有些秀女眼中露出了狂喜,拼命的在福喜面前展现自己的魅力。 然而福喜反而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他的眼睛却一直在那些老实本分的秀女身上打转。 皇上说了,要干净的秀女,这里的干净,自然不是指的是处子就行,而应该是让人看着舒服的意思。 福喜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浅淡青裙女子的身上,这个女子看着冷冰冰的,可周身的气质,却像是天山雪莲一样高洁,皇上所说的干净,或许这个秀女能达到。 福喜从最前面走到浅淡青裙女子的面前,其他秀女纷纷给他让路,在看到福喜停到浅淡青裙女子的面前时,不由露出了羡慕嫉妒的神色。 然而当福喜停在浅淡青裙女子面前的时候,却突然瞥见了她身后还有一个女子。 因为是三个人一排,十个人中多出来一个人,于是韵蓝便独自站在了最后面。 韵蓝比其他女子都要矮一点,因此福喜站在最前面,完全看不到她的存在,等走到最后一排的时候,才看到了她。 福喜在见到韵蓝的时候,不由睁大了眼睛。 若说浅淡青裙女子勉强能达到皇上的要求,那这蓝衣女子绝对能算合格了。 “就你了,跟我走!” 福喜明明停在了浅淡青裙女子的面前,可是最终他却是指向了韵蓝。 韵蓝吃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她以往的平淡。 福喜走了两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对浅淡青裙的女子也道:“你也跟着咱家一起走!” 韵蓝和浅淡青裙女子对视了一眼,两人跟在福喜的后面离开了储秀宫。 红衣秀女望着两位好友的背影,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她对储秀宫的教养嬷嬷问道:“嬷嬷,您知道福喜公公来找秀女是为了什么吗?” 教养嬷嬷冷着脸道:“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没有各位的事情了,各位都散了吧!” 且说福喜带着韵蓝和浅淡青裙女子明馨,到达安帝所在的宫殿时,他先对明馨说:“皇上正在里面,你先进去试试吧,若是能侍寝成功,自然少不了你的妃位。” 此时,所有人都站在殿外,只有安帝一人在殿内。 六娘已经换好了衣服,也在等着结果,她也想知道,轩辕尘是就这么接受了其他的女子,还是不得疏解而死。 明馨在来的路上,就猜到宫中肯定是出事了,当听到福喜让她进去侍寝的时候,她也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惊讶。 明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淡定了走进了宫殿,不过很快众人就听到了安帝吼了一声,“滚!” 明馨走了出来,对福喜道:“皇上不让小女靠近!” 沈倚洛露出了狂喜的微笑,“所有女子都靠近不了皇上,为了皇上的安慰,若是一会儿皇上还如此固执,那我就算是死,也要进去救皇上。” 福喜看向没什么存在感的韵蓝,他真怕这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你也进去试试吧!” 韵蓝福了福身走了进去,殿内并没有燃灯,或许早前应该是燃了,却被皇上给掐灭了。 殿内黑漆漆的一片,韵蓝并不知道皇上在什么地方,只能跪在门边轻慢的道:“小女韵蓝给皇上请安。” 韵蓝的声音永远都没有多大的起伏,似乎就像天塌下来,也不会对她产生半分影响一般。 也因此她的声音常常带着一种安抚的作用。 殿内久久没有人回话,韵蓝也恬淡的跪在门口,再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直到很久之后,还是安帝声音嘶哑的道:“过来!” 韵蓝站起来然后靠近发出声音的方向,眼睛慢慢地适应黑暗之后,她可以看到颜面坐着一个人,想来这应该就是皇上了吧! 韵蓝在安帝面前三步外停下,“皇上,您有何吩咐?” “再靠近一些!”安帝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韵蓝又靠近了一步然后停下,直到安帝又吩咐靠近,她才又往前挪了一步,最后还是安帝不耐烦了,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 当将韵蓝整个拉进怀中的时候,安帝终于震惊了,他竟然又碰到了一个能接近的女人。 然而现在安帝已经没有心力去思考这些,他直接撕碎了韵蓝的衣服,然后开始霸道的占有她。 韵蓝死命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原来行房和被鞭挞没有什么区别啊。 她明明想在曜王的后院,或者是安帝的后宫孤独终老,可惜怎么就不能如愿呢? 她现在成为了皇上的女人,那是不是以后就要留在后宫中了? 然而她的两位朋友却不能陪她一起留下,天底下还有比她更惨的人吗? 韵蓝拼命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总算让自己好受了一些,不然她可能就要拔下头上插的簪子,然后发狠刺死眼前这个禽兽了。 “六娘,六娘,朕是真的爱你。”安帝轻声的在韵蓝的耳边道,显然他将韵蓝想成了六娘。 韵蓝愣了愣,六娘?皇上喜欢的人?据说是以前的贵妃娘娘,现在的曜王侧妃谢六娘,那么现在皇上叫的人应该是她吧! 韵蓝心想,皇上还真是痴情人啊! 殿内安帝粗重的喘息之声,自然慢慢地泄漏了出来,沈倚洛不敢置信的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六娘看向希望落空的沈倚洛,“你千般算计万般阴谋又怎样?倒还不如真真正正的做一个痴心人,或许那样安帝还能看你一眼,怪只怪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沈倚洛带着恨意的盯着六娘,“要不是你,我会希望落空吗?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有谢六娘,所以安帝不愿意忍受其他人,若是他不爱谢六娘的话,最起码他会愿意去尝试。 六娘淡淡的道:“别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到别人的身上,这也是你失败的原因。” 六娘并在与沈倚洛争论,她的下场已经注定了。 轩辕尘身上的药,多半是沈倚洛做的手脚,而轩辕尘又不愿意碰她,所以等轩辕尘清醒过来之后,多半要做的事情就是废后了。 六娘转头看向曜王,“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恐怕也不适合公布希儿的身份,我们先回王府吧!” 曜王点了点头,一手揽着六娘的腰身,一手拉着希儿,转身带着王府的人出宫。 沈倚洛或许也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她不去怪安帝不喜欢她,反而将恨意转移到了六娘的身上。 “曜王殿下,恐怕你不知道吧,谢六娘在沈府养伤的时候,皇上有多次留宿她的院子呢。也可怜曜王殿下,将这样人尽可夫的人当成了宝。” 沈倚洛的话,让曜王和六娘同时停下了脚步。 六娘明白,在沈府的那半年,她确实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毕竟她不是处子。 然而曜王找到她的时候,并没有质问她的清白,他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像是默认了六娘是清白的。 六娘闭了闭眼睛,该来的终究要来,若是曜王不相信她也无所谓,他们以后接着过相敬如冰的日子就是。 然而曜王停下步子之后,并没有看向六娘,反而是冷冰冰的盯着沈倚洛。 “王喜,给本王掌嘴,打到她改口为止。”曜王淡淡的道。 王喜就等着王爷吩咐呢,于是撸起袖子亲自去抽皇后娘娘的大耳刮子。 “皇后娘娘,您嘴巴不干净,奴才不介意给您洗一洗,奴才在宫中呆了几十年了,就没有见过您这样满嘴喷粪的,王爷看不下去了,让奴才给您洗洗,奴才不介意掏一次马桶。” 王喜一边说话一边动作不停,来回十几个大耳刮子,沈倚洛的脸迅速的肿成了猪头。 十几巴掌下去,王喜停了停,又道:“王爷让皇后娘娘改口,奴才给您说话的机会,您现在改口吗?” 沈倚洛只感觉脑子和耳朵嗡嗡的,根本就听不清王喜在说什么。 可王喜却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见她不说话,一巴掌又抽了过来,“娘娘您嘴巴还真是硬呢,奴才佩服!” “我似皇后,你敢对窝动手?”沈倚洛口齿不清的道。 王喜又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知道您是皇后娘娘,王爷要打的就是您,奴才也没有打错了人,您废话还真是多。” 王喜在掌掴沈倚洛的时候,安帝的心腹只是冷眼看着,而皇后的心腹想要求饶,可是是曜王亲自开口打人的,她们也不敢上前护着,只敢跪在地上,嘴中似模似样的开口求两句。 而跟着沈倚洛进宫,又偷偷给皇上下药的绿鹅,此时已经吓傻了。 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皇上没有接受她家娘娘侍寝就算了,为什么连曜王都敢让人打皇后娘娘? 天底下不是皇上最大吗?为什么刚才皇上要给一个王爷下跪? 绿鹅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若是以往她肯定就冲上去护着沈倚洛了,可今天她自己都捋不明白,哪有心思去护着别人。 在王喜又几个大耳刮子打下去之后,沈倚洛终于改口了。 “我说实话,我索实话。” 沈倚洛刚说到这里,王喜又打了一巴掌,“娘娘,您说话最好口齿清晰一些,不然您解释了一番白解释,奴才的这巴掌还得继续不是?” 王喜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刑罚上自然很有一套,所以别看沈倚洛脑袋肿成了猪头,可她只要想清楚的说话,还是能办到的。 沈倚洛不想再挨巴掌,立刻点了点头。 “我说实话。谢六娘虽然在沈府住了半年,皇上也去过沈府很多次,不过我一直没有都有盯着他们,谢六娘平时换洗下来的衣服和床单,我都有派人检查过,都是干干净净的,所以谢六娘和皇上并没有染。” 沈倚洛看似大度,但是她的大度也不过是装出来的,在沈府的时候,她便是小动作不断的。 王喜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家娘娘?” “因为我嫉妒她。哪怕曜王爷已经看到了刚才那不堪的一幕,却依然护着她,我想让她失宠,让她一无所有!”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王喜转头看向曜王,“王爷,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曜王连看都不愿意再看沈倚洛一眼,只拉着六娘和希儿转身,“走吧!” 一行人回到了王府,曜王将希儿扔给王喜照顾,拉着六娘便进了屋,门一关曜王的吻便铺天盖地的吻了上来。 “唔……”六娘被吻得有些痛,不住的挣扎。 良久之后,曜王才放开六娘,六娘喘着气瞪他,“你发什么疯?” 曜王紧紧的抱着六娘,轻声道:“六娘,谢谢你坚持,若没有你的坚持,轩辕尘早就对你下手了。” “我坚持可不是为了你,只是不想做泄欲的工具罢了!”六娘别开脸说道。 曜王轻轻地笑了笑,“我知道,但是我偏偏就愿意自作多情,愿意认为你这样做都是因为我!” 他说完含住了六娘小小的耳垂儿,六娘整个身子一颤,耳垂儿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曜王伸出舌尖儿轻轻地扫过耳垂儿,感觉到六娘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他眼中不由露出了笑意。 “六娘,这就受不住了吗?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呢!” 六娘死死地咬着唇瓣,她怕自己一松口,呻吟就会在嘴中泄出来。 然而曜王却是知道她怎么想的一般,一只手不断的轻轻擦过她的唇瓣,甚至还试图伸进去。 六娘忍无可忍,张嘴将那只手指咬住了。 可她却不知道,这正好趁了曜王的意,他将手指伸进她的口中,不断的挑弄她小巧玲珑的舌头,最后六娘就算想将他的手指推出去,也办不到了。 在曜王的逗弄下,六娘终于抑制不住的呻吟出声。 六娘那甜甜腻腻的声音,简直堪比最强烈的春药,曜王的呼吸立刻加重了几分。 “六娘可不可以?我想要你,六娘!”曜王挑起六娘的情欲,却坏心眼的反过来问她行不行。 六娘使劲的咬了咬曜王的手指,可她全身的力道早就被抽干了,根本就像是在对着曜王撒娇一样。 曜王磁性的声音在六娘的耳边响起,“六娘,你要不要?要的话便对我点点头,我会满足你。” 感觉到曜王的一只手已经钻进了她的衣襟了,而那只可恶的手,就在她的肚兜外面打转,一圈一圈像是猛兽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六娘被曜王骚扰的烦不胜烦,听到曜王的话也来了性子,坚决的摇头,“不……你放开我!” 曜王笑了笑,一把将六娘抱起来,大步往床边走去,将人放在床上之后,他也紧跟着压了上去。 “咱们有一晚上的时间,我会让你开口求我的。” 于是曜王的坏招全都招呼在了六娘的身上,他似乎铁了心要让六娘在他身下求饶。 等听到猎物的求饶之后,曜王才像逗弄够了猎物的猛兽,开始将猎物拆之入腹。 今夜注定是令人躁动的一夜,宫中的轩辕尘解了药性之后,才放开了怀中,已经快成了破碎娃娃的韵蓝。 韵蓝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已经将自己的嘴唇要烂了,到最后她实在承受不住,直接昏死了过去。 安帝心情很平静,在六娘决绝他的时候,在曜王逼着他碰其他女人的时候,他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若是他早早的将轩辕大权掌握在手中,那么今天他得到的就是他想要的,而不是这一晚的羞辱。 是他太弱了,即是弱者又去肖想自己不该肖想的,被人面子里子都踩在脚下,也只能怪他自己。 安帝走出宫殿,对守在外面的福喜道:“沐浴更衣!” 福喜听着皇上声音冷的像冰碴子一样,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小心翼翼的答道:“是。” 福喜扶着安帝上了龙撵,又侍候着他进了汤池,见皇上闭上了眼,想着皇上应该是打算静一静,便挥了挥手,让所有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他自己也悄声的退了出去。 到了殿外,有小太监前来禀报,“福公公,那侍寝的秀女还在那座宫殿中,皇后娘娘并没有吩咐怎么安排,请您拿个主意吧!” 皇后娘娘?福喜眼中闪过了冷笑,皇后都已经被打成猪头了,还有心思安排皇上其他的女人? “将那秀女安排在未央宫吧!具体的妃位,等皇上定夺。让下面的人不要怠慢,那可是皇上唯一能碰的女人,兴许这一晚已经有了皇嗣呢!” 小太监一听哪里还敢怠慢,立刻带人去安排。 本来一场曜王进京的欢迎宴,最后却闹的皇上与曜王不欢而散。 百官在明月宫中等着皇上和曜王回转,可是等到宴席终散的时候,也没有等到两人回来。 有官员在宫中有暗线的,便得到了消息:皇上中了春药,不能主持宫宴,曜王带着人直接出宫了。 百官在出宫的路上小心翼翼的议论着,“那皇子的事情怎么办?以后再认回吗?” 有消息得到的更确切的,意味不明的道:“以后会怎样,可就说不定了。” 其中跟在众臣身后的是谢御史和谢睿书,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谢睿书道:“父亲,咱们回去再说吧!” 有些事情,是该早做打算了! 那晚宫宴之后,京城诡异的沉静了下来,安帝每次上早朝,依旧是与众臣处理政务,绝口不提那晚说书先生口中,皇子被掉包的事情。 百官心里多少已经明白过来了,皇上恐怕要不认账了。 现在皇上已经宠幸了其他女人,说明皇上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真是这样何必积极的认回曜王的孩子呢。 现在占着皇子位置的安儿殿下,可是天生的先天不足,是没有能力去继承皇位的,所以京城恐怕要变天了。 …… 且说曜王府内,昨晚上下了一场大雪,曜王决定带着六娘和希儿,去京外别院赏梅。 六娘坐进马车之后,揽着希儿对曜王问道:“咱们与安帝闹翻了,希儿的事情怎么办?” 曜王道:“众人都知道了希儿的身份,就算发旨昭告天下,若希儿真想做皇帝,也还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与现在没有什么区别。” 希儿也认真的说道:“不用爹爹和娘亲为我操心,等我长大了,我想要什么自己会想办法的。” 六娘揉了揉希儿的小脑袋,没再说什么。 马车一路出了京门,在快要到别院的时候,却有护卫前来禀报,“王爷,属下感觉情况不太对,京外驻兵似乎一直在有意靠近别院,属下询问了驻兵统领,统领说大雪压塌了京外不少村民的房屋,那些驻兵是去救人的,可属下总是感觉不妥,请王爷速速回城!” 曜王沉着的对护卫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道:“给京城示警,回京!” 曜王又对六娘道:“坐马车速度慢,咱们骑马回去。” “京外驻兵要谋反不成?”六娘问。 谋反之罪可是株连九族的,他们为了什么要谋反?六娘还是感觉不太可能。 曜王沉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我自己出来,当然可以去探查一番,可带着你和希儿,还是先回京最为稳妥。” 曜王抱着六娘上了马,而她怀中又坐着希儿,他们由众护卫保护着往城门而去。 然而一路上听着护卫不断的回报,曜王已经判定,京外驻兵确实有易变,两支骑兵已经朝着他们追来了。 好在护卫发现的及时,不然再耽搁一会儿,他们就要被包围在别院了。 一路快马加鞭,眼看城门就在眼前,然而六娘却眼尖的看到了站在城门上的安帝。 六娘心里咯噔一声。 只听城门上有人吼道:“京外驻兵谋反,未免伤及京内百姓,关城门!” 178 安帝动作 眼看曜王带着人,还有两千米就到了京门下了,可是京门却是缓缓的合上。 曜王的侍卫对着城门上吼道:“等一等,曜王在此,让我家王爷进京门。” 可是没有皇上的命令,关城门的将领不敢擅自做主,只能挥手让手下继续京门。 手下的士兵一边关门,一边对将领问道:“大人,真的不管曜王殿下吗?那可是曾经的皇上啊?” 将领给了那士兵一脚,骂骂咧咧的道:“混蛋,你懂什么!皇上亲自站在城墙上,却仍然下来关城门的命令,分明是打算要了那位的性命。” 将领见那士兵动作慢吞吞的,自己将士兵踹到一边,然后亲自去关门。 “这上边的人斗法,咱们这些小喽啰就听命就是,以后哪位都赢了,要倒霉的也是另一位,绝不是咱们这些不起眼的虾兵蟹将。” 士兵揉了揉自己被踹疼的屁股,从京门门缝里往外面看去,曜王爷带着人仍然再往城门下闯。 士兵嘀嘀咕咕的道:“可若是咱们动作慢一点,王爷应该能进来的啊!到时候,咱们立刻将城门关上,叛军肯定也进不来的。” 将领瞪了士兵一眼,“王爷真的进来了,城墙上的那一位,肯定会拿咱们开刀,你要是想救王爷也成,那就要拉着所有的兄弟陪着你一起死。” 士兵再不敢说话了,他可以不顾性命自己去救曜王爷,可是却不能害了众兄弟的性命! 六娘眼看着城门支撑下两米宽的缝了,不由对曜王道:“不要往城门下冲了,咱们赶不到的。现在就调头往另一条路跑,只要前面没有叛军拦着,咱们肯定能安全的。” 曜王抬头,与安帝的视线撞上,两人眼中都是电石花火。 “皇兄,为了京城的百姓,皇弟不敢开城门,皇弟答应过皇兄,一定好好的守护京城的百姓,一定好好的守护轩辕。皇兄往京外的罗龙镇去,那里有另一支驻军,可住皇兄平叛!” 听到安帝的话,曜王终于不往城门下冲了,他停下了千里马,对着安帝露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笑,然后掉头往另一条路冲去,那方向确实是安帝说的罗龙镇的方向。 城墙上的王林看到这一幕,不由跪了下来。 “皇上,曜王及时发信号示警京外驻兵叛乱,曜王为了京城的百姓着想,您这样置曜王的生死与不顾,就不怕天下耻笑吗?” 京兆尹王锡良也抿着唇道:“皇上,您这样站不住大义,恐怕会受天下文人诟病,请皇上立刻搭救曜王爷。” “请皇上立刻搭救曜王爷!”几个听到京外的示警,第一时间赶到城门上的大臣,纷纷的跪在了安帝的面前。 安帝看着曜王冲出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了邪邪的微笑。 “朕不怕诟病,朕只是不想再活在轩辕曜的阴影之下了。” 安帝回头,对众人道:“你们都是轩辕曜在位时的原班人马,若是你们觉的轩辕曜好,大可以辞官回家,全了你们的忠义,否则朕的命令要是你们的不停的话,朕不介意让你们尝一尝违抗圣旨的滋味。” 安帝说着话,没有多大的起伏,可众人却听的胆寒! 皇上这是要打算收拢权力了,而他首先开刀的人竟然是曜王。 也对!只要曜王一死,轩辕的大权便能落到安帝的手中,而京外驻兵叛乱,曜王恰好又出京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安帝怎么可能愿意错过! 最主要的是,安帝还站在大义上,是为了京城的百姓着想才关城门的,或许天下文人会骂安帝,可京城的百姓必定会对安帝感激不尽。 京城多的是天下首富,还有众大臣的家眷,安帝这样也算是变向的救了这些人,这些人难道不会感激安帝吗? 或早或晚,这些人会彻底的被安帝收服! 安帝这一招棋,走的确实精妙! 谢睿书心中这般想,面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轩辕要变天了,以前对六妹说的成为阁老恐怕是做不到了,他应该另谋他途才行! 安帝直言不讳的说出要置曜王与死地,众大臣为了全家人的性命,在不敢提救曜王的话。 而唯有一人,却固执的道:“皇上,为了京城的百姓,您不得已关闭城门,臣等无话可说,但臣愿意单枪匹马一人出去搭救曜王,求皇上成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林。 跟着曜王冲到城门下的骑兵,并没有攻打城门,而是追着曜王而去了,所以开一个城门缝隙让王林出去,并不会给百姓带来危险。 安帝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王林,“王将军不会这么拼命,皇兄已经说过了,将淑侧妃赐予你完婚,朕的圣旨已经拟好了,只等着王将军接旨了。” 安帝说完,福喜便从袖子中拿出了圣旨,对着跪在地上的王林念了起来。 显然,安帝这些时日过了不少的事情,而或许京外驻兵叛乱,他早就得了消息,只等着利用这天时地利的机会,排除异己了。 福喜将圣旨念完了,笑眯眯的对王林笑道:“王将军快接旨吧!这可是皇上的恩赐呢!” 王林手上的青筋暴起,就在他要抗旨的时候,福喜又说话了,“呦,这不是曜王府的淑侧妃吗,娘娘来的正巧,皇上下了圣旨,将你赐予了王将军为正妻,快来领旨谢恩吧!” 王林回头,便看到沈王妃和淑侧妃一同上了城墙。 淑侧妃听着福喜念了一遍圣旨,慢慢地跪在了安帝的面前,淡淡的说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林偏头看了看淑侧妃,可淑侧妃并没有看他。 福喜见王林迟迟不谢恩,脸上终于没有了耐心,“怎么,王将军真的打算抗旨不尊不成?连淑侧妃都答应了,王将军还打算辜负了淑侧妃的一片心意?” 最终,王林咬着牙说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帝冷笑一声下了城墙,几位大臣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喜剧的这一幕。 曾经的御林军协领,竟然与曾经的御淑妃有染? 有人小声的引论道:“这曜王爷,到底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啊!怎么王爷后宫的妃嫔,一个个的都出墙了?” “曜王爷独宠谢侧妃,所以其他妃嫔都憋不住了呗!” 恶毒的话传到了王林和淑侧妃的耳中,王林握着的拳头嘎吱嘎吱的响,淑侧妃依然一副清高的样子,没有什么表情。 王林忍无可忍,正打算教训那些说话难听的官员时,却没想到一回头,一记老拳先打了过来。 谢睿书狠狠地一拳打在王林的脸上,“曜王爷待你不薄,你怎敢做下如此忘恩负义的事?” 谢睿书一拳一拳的专打王林的脸,“你对得起王爷的栽培吗?你的忠君都被狗吃了不成?” 本来要反抗的王林,听到这些话,顿时没了反抗,乖乖的任由谢睿书打骂。 几位大臣见谢睿书下手太狠,看王林的脸都被打肿了,于是赶紧劝了起来。 “谢大人别恼了,王将军或许是不愿意的,可他若是抗旨,那就是杀头的大罪啊!” 谢睿书被几位大臣拦住,他甩开几人的手,大声说道:“众位也知道,曾经的贵妃娘娘出自谢家,就算谢家对安帝效忠,安帝也不见得信任我们的忠心,与其被皇帝猜测,那谢家还不如就此辞官归故里。” 谢睿书对众位大臣抱了抱拳,“多谢众位大人平时对谢府的照拂,以后不能共事了,望各位大人保重!” 谢睿书说完,一甩袖子下了城墙! 此后,凡是在京城为官的谢家人,纷纷呈上了辞官文书,而安帝在挽留无果的情况下,终于答应了! 谢家举家迁出京城,这是后话。却说曜王带着六娘往罗龙镇赶的时候,在经过一处密林时,他从怀中拿出龙纹玉佩,将它塞进了六娘的手中。 “六娘,这是我所有势力的信物,一会儿我将你和希儿藏在树上,我和护卫将叛军引开。咱们要是失散了,只要你带着希儿看到有水纹标记的地方,那都是我的势力,拿出这龙纹玉佩,他们自然会保你和希儿安全。” 六娘低头看向龙纹玉佩,这块玉佩曾经也到过她的手中,原来它是王爷所有势力的信物。 原来,哪怕在他还恨着她的时候,他也愿意将他所有都交给她! 曜王不知道六娘心中的起伏,他勒住马带着六娘和希儿上了一颗最茂密的树,来不及说话就要跳下树。 六娘一把拉住曜王,在他嘴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我和希儿就在这里等你,等不到你,我们就一直等下去!” 179 等你回来 因为他们与追兵拉开的距离并不是很大,所以曜王不敢在密林里耽误,本打算放下六娘转身就离开的,可听到六娘的话,曜王瞬间便沉下了脸。 “六娘别闹,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还不为希儿着想吗?现在天寒地冻,希儿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曜王尽量不发脾气的说着,他深深地看了六娘一眼,“好好照顾咱们的孩子!” 曜王越是这样说,六娘的心越是心慌,她总感觉这一次分开,更像是生离死别。 没错,他轩辕曜是轩辕的主人,他手中也握着轩辕大部分的权力。 可是他手中的权力,现在却不再他的身边,他掌握着千军万马,可那千军万马却不能飞到他的面前来。 他现在手中唯一拿出来的,却只是五百侍卫,几十名的隐卫,这些人和后面追着的几千人怎么打? 或许五百侍卫和几十名隐卫的功夫确实比那几千人士兵的功夫高,可是他们以一敌百,难道还能以一敌千不成? 一旦被后面的人追上,光是这轮战就能把他们给淹没。 曜王说要带着人将追兵引开,有去无回的可能几乎占了八成。 六娘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她死死地盯着曜王,“希儿的身子骨不好,我的身子骨同样不好,我们就要在这里等你。” 她要给轩辕曜一个动力,若是他没了,她们可能也不能存活的动力,若是他没有了后顾之忧,或许也没有了与天争命的决心了。 希儿也认真的说道:“父王,我和娘亲就在这里等你,你若回不来,我们就在这树上冻死!” 本来是出京游玩,现在却成了逃难,希儿这一路上都没有哭闹过,他冷静的一点都不想一个孩子。 曜王眼眶红了,他将六娘和希儿狠狠地搂进了怀中,那狠劲让两人都是身体一疼,可是两人却都没有喊疼。 “等我回来!” 曜王说完,便转身跳下了树,落在马上便带着人离开了。 六娘看着曜王的背影,手中攥着龙纹玉佩,喃喃的说:“希儿,我忘了告诉你父王:我爱他了!” 希儿用小手圈住娘亲的胳膊,道:“父王会知道的,他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曜王一行人打马刚离开一会儿,甚至六娘他们还能看到他们模糊的背影,后面的追兵便已经追了上来。 六娘摒住了呼吸,又将希儿的嘴捂住了,看着追兵从他们树下过去,她仍然不敢放松。 王爷能想到将他们藏在此处,追兵不见得就想不到,这片密林还算大,希望能为他们母子遮掩一二。 希儿将娘亲捂住他嘴的手拿开,小声的说道:“娘亲,追兵过去了。” 六娘点了点头,“就算过去了咱们也不见得就安全了,一旦那些人追上你父王,没有看到我们两个的话,肯定会想到我们藏在了密林中。” 希儿问:“那咱们怎么办?下树先躲起来?” 六娘摇摇头,“咱们能躲的还是这片密林,若是他们真的回来搜,咱们肯定是逃不掉的,必须追兵的注意力转移。” 六娘往树下看了看,对希儿道:“我先下去做些手脚,一会儿再上来找你,希儿你抱着树干,千万不要掉下去!” 希儿点了点头,遇到这样大的事情,他其实一点都不想离开娘亲,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娘亲去吧,希儿在等你!”希儿说。 六娘将手中的龙纹玉佩给希儿挂在了脖子中,又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冬天穿的太厚,她必须脱一些衣服减轻累赘,要不然她下去容易,再爬上来就难了。 六娘下了树,仔细听下面密林中可有人的声音,确实没有人之后,才将手上的玉镯打碎,将一块残渣丢在地上,造成逃跑的时候,不小心碰碎又粗心没有捡干净的样子。 就在六娘做好痕迹之后,突然听到马蹄的声音,她一个激灵赶紧躲到了树后。 原来是那些追赶的骑兵中,有两个骑兵不知道什么原因掉队了。 六娘看着两人越来越近,脑子迅速做出了判断:杀了他们,然后造成她和希儿骑马逃走的假象。 六娘有了判断,当机立断在两个骑兵就要到眼前的时候,从树后面闪了出来。 两个骑兵看到六娘之后,立刻停下了马,他们打量着六娘,见六娘貌美如天仙,更认为她不是普通人了。 “你是谁?”一个国字脸的骑兵问道。 “曜王府谢侧妃。”六娘淡淡的答道。 两个骑兵一听,瞬间便抽出了腰间的刀,又往四周看了看,生怕有人在四周埋伏着。 六娘道:“不用看了,曜王将我丢在了这里,我一个女人跟着他逃命,不过是一个累赘,所以便被弃了。” 两个骑兵不太相信,谁不知道曜王宠爱着谢侧妃啊! 六娘嗤笑道:“你们在怕什么,你们就两个人,若是这里真的有曜王府的侍卫,哪怕只有一个,你们两个能打得过吗?我还用跟你们废话吗?直接让侍卫杀了你们就是了。” 两个骑兵互相对视了一眼,慢慢地也认同了六娘的话。 曜王府的侍卫,一个能杀他们十个,这里真的有其他人的话,他们早就不能活命了。 可是曜王爷真的会丢下谢侧妃吗? 六娘就像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一样,又道:“生死关头,曜王当然是保自己的命最重要了。他平时宠着我,那是没有遇到生死危机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很正常。” “何况我还不是他的妻,只是他的妾而已,等他平安了,想要多少貌美的女子没有?” 两个戒备的骑兵,终于被六娘说服了,他们翻身下了马,慢慢地靠近六娘。 六娘毫无防备的看着两人靠近,说道:“你们也知道当今皇上喜欢我吧!造反是死罪,你们可以将我关起来,若是无路可走了,可以将我交给安帝,想来你们献人有功,皇上能饶过你们的性命。” 两个骑兵听到六娘的话,眼睛动了动,似乎觉的她这个办法可行。 何况谢侧妃可是曾经的贵妃娘娘,现在落在了他们的手中,他们完全可以想怎样就怎么样,这贵妃娘娘的味道,他们倒是比皇上还有福,可以提前尝一尝。 两个骑兵露出了淫邪的目光,能造反的人,心想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六娘看着他们这样,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对着两人露出了一个魅惑的微笑,她这一笑,顿时让两个骑兵魂都没有了。 六娘就趁着这两人怔愣的一瞬间,突然暴起对着靠前的一个扑了过去。 她手中一直握着玉簪,对着那骑兵的脖颈狠狠地刺了过去,鲜血溅在六娘的脸上,可是她却没有在意,顷刻夺了那骑兵手中的刀,又对着另一个骑兵砍去。 这一刀本来是对着另一个骑兵的脖子去的,可是那骑兵反应也快,用手臂挡住了那把刀。 骑兵身上都有盔甲,六娘手上用了狠劲,也不过是将骑兵的盔甲砍破。 眼看那骑兵回过神来,挥刀就对着六娘砍去,六娘用刀格挡,只一下就震的她差点将刀脱手。 六娘的力气连平常的男人都比不上,何况是经常被训练的士兵了。 眼看六娘就要支持不下去了,希儿在树上突然喊道:“娘娘,属下来救您!” 希儿的声音虽然稚嫩,可在这紧绷的时刻,那骑兵根本就反应不过来那是孩子的声音,本能的回头看。 六娘就趁着骑兵回头看的时候,一刀砍中了那骑兵的脖子,终于将两个骑兵都杀了。 六娘第一次杀人,可她已经顾不得害怕,将脸上的血一擦,检查两个骑兵确实已经死透了,才对着树上的希儿喊道:“将娘亲的衣服扔下来。” 希儿依言将娘亲的衣服扔了下去,六娘将衣服系在一匹马的马鞍上,然后狠狠地用刀在马屁股上一扎,马吃痛便跑了出去。 六娘又骑上了另一匹马,到了希儿所在的树下,“希儿抱着树干滑下来,这棵树下有了娘亲的脚印,咱们不能躲在这颗树上,要换一棵树。” 别看希儿只有三岁,可是他在王府内也经常的爬树,听了娘亲的话,很利落的便滑了下来。 六娘从马上接住希儿,然而背着希儿,踩着马背上了另一棵树,又让马自己跑了。 两人躲在树上,希儿问六娘:“娘亲,父王什么时候回来找我们?” “快了,只要你父王甩开了追兵,肯定回来找咱们的。” “那娘亲你冷不冷?你的衣服都被那马带走了,要不然你把希儿的披风披上吧!” 希儿身上一袭宝蓝色的精致披风,可那披风太小了,就算六娘披上也挡不了多少的风。 “希儿穿着吧,一个人生病总比两个人好!”六娘道。 两人在树上等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听到了有马蹄的声音,“曜王身边没有侧妃和小皇子,他们一定躲在这密林中,给本将搜,一棵树一棵树的搜!” 声音越来越接近六娘所在的那棵树,六娘对希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希儿点了点头。 六娘想着,就算被抓住了也没有什么,只要有人想活命,就不会直接杀了她,她只要想办法保住希儿就好。 六娘突然想到了邢聪,他死的时候,一直在说境外,或许他说的根本就不是境外,而是京外吧! 京外驻兵谋反,这应该是邢聪想要提醒他们的吧! 若这些人与邢聪有关,那希儿是邢聪带大的,看在邢聪的面子上,他们或许会愿意饶过希儿一命。 当然,六娘想的这些,都是他们被发现之后的对策,眼下或许他们可以瞒天过海。 “将军,这里是有痕迹和脚印,谢侧妃和小皇子应该是藏在这棵树上了,这两个骑兵掉队被杀,大概是谢侧妃动的手?”一个骑兵说道。 “两匹马都没了,地上也没有脚印,应该是骑着马逃跑了,将军要不要追?” “追!顺着马印追!” 六娘和希儿在树上,就看着几千骑兵从他们的树上经过,因为树下没有脚印,他们并没有想到六娘带着希儿没有逃,反而还在树上躲着。 等他们追上马匹,就算没有找到他们的踪影,也会以为六娘是弃马而逃了。 待彻底听不到马匹的声音之后,六娘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这气一松她差点从树上摔下去。 “娘亲,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要等父王吗?”希儿对六娘问道。 六娘却知道,那些骑兵能知道曜王身边没有他们,是已经追上了,而他们还能折返回来搜密林,所以几百侍卫已经被他们杀了。 而曜王现在,要么金蝉脱壳在来找他们的路上,要么…… “等!你父王肯定回来找我们的。” 六娘说的自信而肯定,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希儿听的。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天慢慢地黑了下来,可依然没有见人来寻他们。 六娘在树上已经没有了知觉,直到希儿打了一个喷嚏,六娘才惊醒过来。 “希儿,咱们先下去离开这里,晚上的气温更低,咱们在这里等着,恐怕都要被冻死了。” 希儿点了点头,“好!” 六娘先下树,可因为她全身早没了知觉,这一动没有保住树干,直接从树上摔了下去。 希儿惊叫,“娘亲!” 希儿快速的在树上滑下来,跑到了娘亲的面前,却见娘亲哗哗的在流眼泪。 父王没有回来找他们,希儿多少也知道,父王可能不会再回来了,现在看着娘亲在哭,希儿的眼泪也开始决堤,“娘亲!” 六娘慢慢地坐起来,“希儿别哭,娘亲就是摔疼了没忍住,其实没有太疼的,这地上不是有厚厚的雪嘛!” 刚说完,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六娘站了起来,“下雪更好,这样就能掩盖咱们的痕迹。娘亲抱着希儿走,咱们一起去找你父王!” 六娘要将希儿抱起来,可是希儿却躲开了,他用小手擦干自己的眼泪,“娘亲不用抱着我,我自己能走!” 六娘点了点头,“那咱们走,等希儿累了告诉娘亲,娘亲背着你!” 六娘拉着希儿小手往前走,大雪飘飘扬扬,很快便将两人一大一小的脚印给覆盖住了。 寒风刺骨,六娘在树上吹了那么长时间的冷风,她感觉自己发烧了,可她却不能倒下去,因为她还有希儿要照顾,她还要找曜王的下落。 六娘先是拉着希儿一起走,后来看希儿实在走不动了还坚持自己走,她又强行的背着希儿走。 直走到子夜,六娘才看到了一个村落,六娘进了村落,院落好的人家她不敢进。 因为这说明里面肯定有年轻力壮的男劳动力,她现在虽然落魄,可容貌还在,若是引起男人见色起意,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 直到六娘走到一处院落,看里面很是破败,而且还传来老婆婆咳嗽的声音,六娘这才大胆的敲门。 六娘敲了好一阵的门,才看到屋子里面燃起灯,然后又是一阵才听到有人开门出来。 “咳咳咳,谁啊?”一个年迈的老婆婆声音。 六娘听到老人家走到大门口开门的时候,才开口道:“老人家,小妇带着孩子路过这里,因为遇到了劫匪,家里人都没了,只剩下小妇和一个三岁的孩子,求老人家让小妇暂避一下,明天我们就离开。” 六娘说着语气便有些哽咽,只要想到曜王,她便控制不住的想要流泪。 希儿也带着哭腔的道:“老奶奶,爹爹没有了,求您救救我们!” 老人家终于打开了大门,见果然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背着一个孩子,浑身狼狈的站在门外。 老人家没有孩子,又早早的没了老伴,一直都是自己过,看到六娘和希儿可怜,便道:“那进来吧!这京城脚下也有土匪,还真是头一遭听说啊!” 六娘赶紧道:“那些人看着也不像土匪,倒像是官兵,不过他们见人就杀,是不是京城出了事?” 京外驻兵既然叛乱了,也许他们攻打不了京城,会拿京外的村民出气也不一定,所以她说出是官兵也没有问题。 老人家带着六娘往屋里走,一边咳一边问:“竟然是官兵?这怎么可能呢?也没有听说京城出了什么事情啊?” “我们也不知道京城出事了,我们是从外地赶来的,到了城门底下的时候,城门是关着的。” “这晚上的若是在外面过夜,肯定会被冻死,所以我家夫君说去罗龙镇落脚,却没想到遇到了那些官兵见人就杀,我家夫君为了保护我和孩子,和护卫抵死反抗,我和孩子逃了出来,可是夫君和护卫却没有追上来,恐怕……” 三人进了屋,老人家用碗给六娘和希儿各倒了一碗热水,“快捧着暖暖手吧,看你们脸都冻青了,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才到了这里。” 六娘谢过老人家,让希儿暖着手,自己从怀中拿出几个铜板递给老人家,这是从那两个骑兵身上搜出来的。 “老人家,多谢您这一晚的收留,小妇身上也没有多少银两,这点东西算是借宿费吧!” 老人家却是不肯收,摆了摆手道:“你们也不容易,你夫君生死未卜,你还带着一个孩子,身上肯定也没有钱财傍身吧,这点钱你还是收回去吧!” 六娘却执意要给老人家,“不碍的,等我到了罗龙镇,将头上的首饰当了能换点钱,老人家还是拿着吧,不然我们娘俩也不好意思打扰您。” 在六娘和希儿一同的劝说下,老人家终于收了钱财。 “你们饿了吧!老婆子这儿也没有好东西,只有两个窝窝,虽然不好吃,却是能顶顶饿,我给你们去拿!” 老人家腿脚不利索的,给六娘和希儿拿出来两个硬窝窝,六娘也不嫌窝窝难受,谢过老人家之后,便对希儿道:“将窝窝泡在热水中吃。” 六娘给希儿泡了一个,想来是饿狠了,就是这样的粗粮,希儿也吃的狼吞虎咽。 其实希儿小时候也没有吃过多少的好东西,他跟六娘和邢公公在一起的时候,吃的也不算太好。 但再不好,邢公公至少让希儿吃的是白面馒头,等希儿到了怀恩见到曜王之后,便在没有吃过粗糙的东西了。 看着希儿狼吞虎咽,六娘强忍住嘴中的哽咽,“慢点吃!这里还有一个呢!” 希儿却是摇了摇头,“那一个是娘亲的,希儿吃这一个就能饱,娘亲也快吃吧!” “娘亲吃不下这么多,只吃一半就能饱,剩下的希儿替娘亲吃了吧!” 六娘是真的吃不下去,她知道自己病了,浑身冷的感觉自己在冰窖中一样,她根本就感觉不到饿了。 老人家似乎也发现了六娘的不对劲,“小娘子你是不是生病了,看你脸上的红晕不太正常啊!” 老人家伸过手来,在六娘的额头上摸了摸,这一摸差点将老人家吓一跳。 “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了,患上了风寒?” 希儿也伸手摸了摸,感觉娘亲的额头烫的都能煮鸡蛋了,不由着急道:“娘亲你生病了,要请神医……” “娘没事,只是吹了一点冷风,等睡一觉,娘亲的病就好了,希儿不用着急。” 听到希儿说神医,六娘及时开口打断了他。 老人家摇头,“你这发热太高了,要是不降下来,能把人烧傻了,小娘子你等一下,我家有烈酒,可以给你擦一擦!” “那就多谢老人家了。”六娘道谢。 天色已经很晚了,六娘吃了一半的窝窝,将另一半强硬的让给希儿,又擦了擦烈酒,便抱着希儿与老婆婆挤在一张床上。 累了一天,希儿很快就睡了过去,六娘又对老婆婆道:“老人家,小妇说的并不是虚言,那些杀人的是官兵,我担心他们可能对村子里的人不利,老人家等天亮了之后,可以提醒一下村子里的人,让村民看到不对就赶紧藏起来。” “好的,等白天我一定去挨个的说一说,那小娘子你有什么打算?” 六娘摸了摸希儿的小脸儿,道:“去罗龙镇找亲戚,然后找我夫君的下落。”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小娘子要坚强,都说为母则刚,小娘子一定要看开些。” 六娘点了点头,“多谢老人家宽慰!” 她不会被打倒的,何况冥冥之中她感觉王爷并没有死,就像她失踪的那两年,曜王相信她活着一样,她也相信曜王活着。 两人不再说话,六娘大约睡了两个时辰便醒了,而外面天还没有亮。 或许是因为心里暗示自己不能倒下,六娘的风寒竟然奇迹般的好了,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悄悄的将希儿唤醒。 可希儿还没有叫醒,觉轻的老人家先醒了,“小娘子怎么起这么早?” 六娘道:“现在最是天冷的时候,那伙杀人的官兵,想来也躲在屋中不愿意出来,我和儿子现在赶路去罗龙镇,是最安全的。” 希儿终于被六娘唤醒了,他乖乖的让娘亲给他穿衣服,“娘亲,咱们去哪里?” “去找人救你爹爹。”六娘给希儿穿好鞋,再一次对老人家道谢,“老人家,我手中还有一件值钱的簪子,您收下吧,只求有人问起一妇人和孩子的时候,您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六娘赶到村子的时候正好是深夜,就算早早的赶到了,她也会先躲起来,这样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她与希儿的下落。 老人家也穿上衣服下了床,却不肯收六娘的簪子,“你自己留着吧!若是有人问起,我就当作不知道。” 两人推辞了一阵,老人家始终不肯收,最后六娘将簪子收了起来,“那老人家,我和孩子就告辞了,您保重!” 老人家将六娘和希儿送出了门,现在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六娘悄悄的进村又悄悄的离开,除了好心收留他们的老婆婆,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老婆婆咳嗽着回了屋,摸到床边正打算重新躺回去再睡一觉,却不想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玉耳坠! “唉!真是心善的小娘子,希望小娘子能度过劫难!”老婆婆叹了一口气,再也睡不着觉了。 等天光大亮之后,老婆婆走出了大门,在路上碰到村里的人,便道:“大柱子,告诉你家人,这几天警醒些,若是看到有官兵过来,赶紧躲到地窖中去,下了大雪,那些官兵又要来收钱了。” 老婆婆并没有说官兵可能叛乱了,这样的话村民可能不会相信,但若说是来收钱的,村民们必定会上心的。 那壮实的大柱子点了点头,“李奶奶你提醒的对,回去我就给得娘说一说,咱们村的地窖藏的严,收钱的官兵肯定找不到咱们。” 老婆婆应了声好,她在路上见到人就这样说一遍,很快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且说六娘带着希儿往罗龙镇赶,因为村落已经在镇边上了,所以两人天没亮就赶到了罗龙镇。 冬天天冷,这个点还没有人上街来活动,六娘在镇上找有水波纹标记的地方。 既然曜王带着他们往罗龙镇赶,那说明这里肯定有王爷的势力。 六娘找了两刻钟,才找到一处有水波纹的地方,让六娘没有想到的,竟然是一家当铺,可还没有开门营业。 六娘不敢在街上等,于是便开始敲门,这当铺后面连着院子,想来应该是有留守在这里看店的人。 六娘耐心的敲了好长时间,才听到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啊这是?急着当东西也要看看时辰吧。” 六娘轻声道:“家里出了点事,急需要用钱,掌柜的行行好,开门迎客吧!” 待活计打着哈欠将门板拆开之后,六娘便拉着希儿走了进去,“小伙计,我看你门外的水波纹甚是好看,不知道可否见一见掌柜的,问一问这水波纹怎么来的?” 小伙计听六娘提到水波纹之后,便开始打量六娘和希儿,“你们是?” 六娘将希儿的披风解开,从希儿脖子里将龙纹玉佩拉了出来。 小伙计一看,便要给两人下跪,六娘道:“快将门板再按回去吧,带我见你们掌柜的。” 小伙计依着六娘的命令做了,“掌柜的在后院,小的这就去给您喊。” 不一会儿,一个微胖的男人跑了进来,在看到六娘和希儿之后,轻声的问道:“可是娘娘和小殿下?” 六娘点了点头,“掌柜的是如何知道的?” 胖男人和小伙计一起跪在了地上,胖男人叫刘丰,激动的道:“昨天那么大的动静,我等是王爷的势力,自然要打听打听了。听到王爷遇险,我等已经开始集结势力救王爷了。” “掌柜的先起来,咱们坐下说话,不知掌柜贵姓?” 刘丰站起来道:“不敢称贵,娘娘叫我刘丰即可。” “刘掌柜,可否先找些吃食来,希儿他还小经不住饿!”六娘说。 刘丰赶紧让小伙计去拿吃食,又多点了几个火盆,让六娘和希儿烤火。 待食物上来之后,六娘让希儿赶紧趁热吃,她则对刘丰问道:“刘展柜的说已经在集结势力救王爷,不知你们都听谁的?” “娘娘请先吃东西,属下在旁边给娘娘细细说。”刘丰道。 六娘也不客气,不管她先要谋求什么,都必须有一个好好的身体。 “回娘娘,咱们这些王爷的势力,每个地方都有一个大掌柜,而罗龙镇的大掌柜不才就是属下。再有就是,离京城近的展柜,可是调配离京城远的势力,属下调配的就是京城附近的势力。” “所以集结王爷的势力,是刘掌柜发的命令?” 见刘丰点了头,六娘道:“刘掌柜,此事不妥,刘展柜还是让手下的势力按兵不动吧!王爷现在生死不明,安帝多少也能猜到王爷有暗中的势力,所以咱们不能动,一动王爷的势力就保不住了。” 刘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还是娘娘考虑的周道,属下差点就犯了大错,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昨天你可打听王爷的消息?”六娘问。 刘丰脸色不好看的道:“打听了,却不是好消息,说王爷,王爷被叛兵给……” “刘掌柜,不用顾及什么,有话直说就好!” 刘丰一咬牙道:“说王爷被叛兵割下了头颅,在京城门下示威,我们的人冒着危险也去看了,远远的有点像王爷,还有王爷与叛兵交战的地方也去了,附近没有找到活人。” 吃饭的希儿停了下来,显然他听懂了刘丰的话。 六娘摸了摸希儿的小脑袋,“不用怕,那肯定不是你父王,你父王身边有隐卫,而其中一个隐卫与他长的有五分的相似,想来那应该是隐卫。” 身为曾经的帝王,曜王怎么可能没有替身? 若是找到了两个极相似曜王的,或许六娘还会害怕一下,现在只有一个,那她相信那金蝉脱壳的肯定是王瑶。 刘丰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既然王爷没有被捉,那为什么没有和我等联系?” “没被捉不见得现在就好好的,可能王爷现在受伤了,咱们的人隐秘的找,多多注意药铺,千万不能动作太大!” 刘丰明白了,可也忍不住担心,现在天寒地冻的,王爷若是受伤昏迷在外面,那就是冻也能冻死人啊! 刘丰能想到的,六娘怎么可能想不到,不过她相信王爷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就算是为了他们娘俩,他轩辕曜就算死了,也会重新睁开眼的。 待六娘和希儿吃完了饭,六娘又对刘丰道:“在京城附近,可有是王爷心腹的驻兵?” 轩辕京外的格局与其他的国家不同,四方都有驻兵,这样若是有敌国兵人来犯,那京外的驻兵便能护卫京城。 而若是京外驻兵叛乱,那京城就可以向其他驻兵求救,再怎样四股驻兵不可能都叛乱了。 “回娘娘,南边的李尚将军是王爷一手提拔出来的,能算是王爷的心腹,北边的胡覃将军,是王府出去的人,更是可信之人。至于东边的苏封,却恰恰与王爷有间隙,只因为王爷初登基的时候,斩杀了苏封的儿子。” 南北都是曜王的人,也算是曜王故意这么安排。 若是京城有为难,最起码这两个门外的驻兵,绝对能遥相呼应。 “那皇上可知这两人是王爷的人?”六娘问。 “李尚将军得皇上信任,李将军以后可能不会得皇上重用,甚至很可能被换下去。胡覃将军倒是安全,没人知道他出自王爷。” 六娘沉思了一会儿,她敲着桌子思考,这个动作是她跟曜王学的,因为曜王在思考的时候,就喜欢用手指敲桌子。 刘丰看到娘娘这个动作,不由又想起了王爷,只希望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想要找王爷,咱们暗中的势力不能露在名面上,所以行动上肯定会大打折扣,因此必须让出动军队找王爷才行。” 刘丰会意,“娘娘打算调集李尚和胡覃将军出兵找王爷的下落?” 六娘点了点头,“不管咱们怎么小心,李尚将军和胡覃将军都可能保不住,安帝肯定知道这四位将军里有王爷的心腹。” “叛兵的将军既然叛乱了,不可能是我们的人,而苏封也不会是,所以剩下的两位将军,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就暴露了。两位将军总归要被换下去,倒不如利用现在的时机先找到王爷。” 刘丰很是赞同六娘的话,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娘娘明明是一介女子,却能分析的了这朝廷接下来的动向。 六娘接着道:“所以若是这两人换下去了,咱们的势力不管用舍命办法,都要再安排两人自己人,京城外绝对不能没有人,要为以后反扑做准备。” 刘丰应是,待娘娘都安排清楚了之后,他本以为可以下去吩咐了,没想到娘娘却说:“给我准备一套男装,我要亲自去游说苏封。谁都可能动,唯独苏封不会,所以必须拿下他。” 刘丰听言一惊,“娘娘不可!苏封脾气刚硬,就是王爷做皇上的时候,有时候皇上下旨,苏封都敢抗旨不尊,您若是去了,苏封恐怕会对您不利。” 六娘却态度决绝,“刘掌柜不用担心,我不会乱来的,没有把握我也不会去的。何况三股驻兵一起找王爷,动作会快一些。” 希儿对娘亲道:“娘亲,希儿和你一起去,希儿肯定能帮上你的。” 六娘笑了笑,“娘亲本来就要带上希儿的。” 刘丰脸色大变,瞬间跪在了六娘的面前,“娘娘,这可不行啊!殿下怎么可能置身仙境?让属下们去游说苏封吧,属下们立下军令状,绝对将苏封拿下。” 180 震惊轩辕 然而不管刘丰怎么求,六娘都铁了心要带着希儿去,而希儿也是跟定了娘亲。 六娘说:“刘展柜不用担心,希儿以后是成就大事的人,让他多见见世面,是对他有好处的。何况我是他的娘亲,我还会害他不成?” 希儿也忍不住道:“不就是一个固执的将军嘛,等那将军见了我之后,肯定会被我收成小弟的。” 刘丰急的额头上都冒了汗,可仍然阻止不了娘娘和殿下的脚步。 六娘换上一身浅蓝色锦袍,头发高高的束起,又化了妆,让自己显的更加英俊而不是妩媚。 希儿看着六娘改了装束之后,不由看直了眼睛,“娘亲,您真是太美了!” 六娘弹了弹希儿的额头,“小色鬼,现在还叫我娘亲?” “不,爹爹!”希儿保住了六娘的大腿,“爹爹,您真是太英俊了,若我是女娃娃,长大了肯定要吵着闹着嫁给你,若是男娃娃……” 希儿说到男娃娃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还是太小,还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关系叫断袖分桃。 六娘拍了拍希儿的脑袋,“好了,不用奉承爹爹了,你是爹爹的儿子,这已经是最亲近的血缘关系了。” 六娘抱着希儿上了马,然而对着刘丰拱了拱手,“刘展柜,秘密找王爷的事情,就靠你了,等我说服了苏封之后,要先带着三股驻兵将叛兵给灭了,这样才能有时间找王爷。” 曜王自然重要,可是若曜王现在还在这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灭叛军救百姓,因为百姓是他的责任。 刘丰点了点头,“娘娘放心,我等不会松懈的,一定马不停蹄的找王爷,等找到了王爷,也第一时间通知您!” 两人分开,六娘带着希儿打马离开,她没有第一时间去苏封的驻军营,而是先去了胡覃的驻军营。 六娘带着希儿进了营地,见到胡覃的时候,便表明了来意,“胡将军,我想在你这里求一封信,然后再给我一块令牌,我要前往苏封的驻军营,需要胡将军的帮助。” 六娘虽然是男儿打扮,可是她的骨架太过纤细,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让人一猜便猜到了她是谁。 胡覃让亲卫兵都下去,然后跪在了六娘和希儿的面前,“末将给娘娘和殿下请安!” “胡将军请起,不知胡将军现在方面吗?我的时间有限,不能在胡将军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六娘说。 在胡覃下跪低头的时候,希儿对着娘亲点了点头。 希儿能看到胡覃头顶上的好感值,自然也知道胡覃跪他们是真心实意,还是阳奉阴违。 希儿冲着娘亲点头,就说明这个人暂时是可信的。 希儿与六娘的互动,胡覃没有看到。 他听到两人要去苏封的军营,与刘丰一样,极力的阻拦,可依然是毫无效果,最后只能给六娘写了信又给了她令牌。 六娘带着希儿出了胡覃的驻军营,胡覃又对自己的亲卫兵队长道:“带上三十人,跟着那一男一……跟着那两个人,他们要去苏封的驻兵营,要是半个时辰在苏封的营地没有出来,你立刻回来报与我。” 胡覃不赞同六娘这样冒险,可是六娘和小殿下都不听他的,他也只能默默地保护。 若是苏封敢扣住娘娘和殿下,那他就联合李尚杀进苏封的营地将娘娘和殿下救出来。 亲卫兵队长领命带着人悄悄的跟在六娘和希儿的身后,因为离得远,所以六娘并不知道有人跟着他们。 希儿说道:“爹爹,刚才那胡将军的好感值是六十五。” “六十五,说明对你是忠心的,那么咱们去了军营的消息,还能瞒一瞒京城的安帝。” 她在军营中走了一圈,虽然胡覃是曜王的人,但是军营中那么多人,总会有安帝的眼线。 还在现在京城紧闭城门,城中和城外消息传递较慢,而她又是一身男儿装扮,只要胡覃将军有过得去的理由,安帝的眼线暂时应该想不到谢侧妃和小殿下的身上去。 “那爹爹,咱们现在就去见苏封吗?不去看看那李尚将军忠不忠心吗?”希儿问道。 自己的好感系统能被用上,希儿很高兴能帮到娘亲,恨不得将所有人都看一遍,告诉娘亲那些是好人,那些事坏人! 六娘摇了摇头,“京外四股驻兵,有一股叛乱了,那叛乱的既不是你父王的心腹,肯定也不会是安帝的心腹。安帝这么多年能稳稳妥妥的活下来,你觉得四股驻兵中会不会有安帝的人?” 希儿还小,六娘本不应该拿大人的事情来考验他,可是同样的六娘也知道,希儿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种阴谋阳谋就要从小对他培养才行。 希儿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用稚嫩且严肃的声音道:“爹爹说过,苏封与父王有旧怨,他又是固执耿直的人,爹爹又要去游说他,所以他一定不是安帝的人。” “那么三个将军中,胡将军是可信的,就只有李尚将军是不可信的了。” 六娘赞赏的点了点头,“对!李尚是你父王提拔上来的,可你父王做皇帝的时候,天下的官员不都是他提拔吗,还不是照样有贪官污吏,所以这李尚并不可信。” 而且就算六娘带着希儿去见胡覃,也是担着风险的。 玩意胡覃也背叛了曜王,他们很有可能会被直接扣下,然后交给京中的安帝。 六娘去见胡覃,只是在赌,赌曜王府出去的人,绝不会背叛曜王,最终她赌对了。 至于李尚,六娘是绝不敢赌他的忠心的,所以避开他直接去见苏封,是最好的选择。 等到了苏封的驻军营,六娘从怀中拿出胡覃给的令牌,对守门官道:“我是胡将军派来的属下,有一封信要当面交给苏封将军。” 守门官狐疑,将令牌接过去看了看,令牌是真的,可既然是胡覃将军派来的属下,为什么还带着一个孩子? 守门官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六娘淡定的道:“这是胡将军家的小公子,就是因为怕苏将军不信,所以才将小公子给带来了。” 守门官没有见过胡覃将军的小公子,却见六娘说的一板一眼的,有因为六娘一口一个急事要事,终于带着六娘进了军营。 苏封已经是六旬的老将军了,听到守门官的禀报,英挺的剑眉一竖,“胡覃的小儿子,胡覃就一个十岁的儿子,哪里有一个三岁的小儿子?” 守门官心下一凛,“可令牌是真的,那是不是要将他们抓起来拷问拷问?” 苏封大马金刀的坐在桌案后面,“不用,老夫倒要看看,是谁敢冒充胡覃的人?又是找老夫有什么事?将人带进来。” 六娘带着希儿走进了营帐,看到的就是一个鹰目般犀利的老将,狠狠地盯着他们看。 六娘将手中的信递给苏封的亲信,“这是胡覃将军写给苏将军的信,苏将军请过目。” 亲信将信接了过去,并没有发现有不对的地方,这才将信递给了苏封。 六娘见苏封已经开始看信,便对苏封说道:“请苏将军屏退左右,在下有事与苏将军细说!” 苏封看完信之后,盯着六娘和希儿的眼神更犀利了,他倒听了六娘的话,让闲杂人等都下去了。 “谢侧妃,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难道你不知道本将军与曜王的恩怨吗?曜王让位的时候,本将军可是高兴的放了鞭炮庆祝呢!” 苏封恶狠狠地笑了,然后他那笑容并没有吓到六娘两人。 六娘先看向希儿,希儿抬头说道:“五十!” 希儿莫名其妙的说了一个五十,苏封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六娘却明白,并且笑了。 “苏将军,何必这么嘴硬!若您当真的恨王爷,那您就不会还做这个官,为王爷驱使了。” 好感值只要上了四十,就是对希儿有一定的忠心。 这苏封语气上虽然不好,但却不会真的做伤害六娘和希儿的事情。 “本将没有听命于曜王,本将听命的是当今的皇上?”苏封说。 “那安帝没有上位之前呢?苏将军总不会说,你是安帝的心腹吧!”六娘问。 “那本将也不是为了曜王,而是为了京城的百姓,曜王做皇帝的时候,谁不知道本将从不将他放在眼中,本将最恨的就是见到他了。”苏封嘴硬的道。 六娘既然知道了苏封的忠心,便不想在这里多浪费口舌。 “苏将军,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承认希儿这皇子身份的吧。甚至你也认为希儿也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对吧!” 六娘说到这儿,见苏封要插话,她摆了摆手说:“苏将军,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曜王如今的这一场灾难,天下人都知是安帝要置人于死地,可安帝的皇位本来就是曜王给的,他这样赶尽杀绝,是为人神共愤的大罪。” “曜王为了百姓警示京城,而安帝却站在城门上将曜王拒之门外,指使曜王如今下落不知生死不明,这天下的悠悠众口,我敢说就是大奸大恶之人,也不敢说安帝做的对,你说呢苏将军?” 苏将军没有说话,六娘也没有逼迫他,她是来借兵的,不是来挑衅的,需要苏将军自己甘愿出兵才行。 六娘没说话,希儿却是开口了。 “苏将军,我和娘亲来这里,是请你出兵救我父王的,若是你不愿意出手,我们自然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我会恨你!” 苏封盯着眼前的三岁娃娃,一个小娃娃的恨,他还要放在眼中吗? 然而,希儿下面的话,却是让苏封震惊了。 “我会和我父王一样,成为这轩辕的主人,等我以后做了这轩辕的主,苏将军,您可想过您苏家的下场?” 这些话根本就不像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可偏偏希儿不仅说出来了,还说的极有气势。 “这是娘娘教你的?”苏封对着希儿问道。 希儿摇了摇头,“不用教,我自己就知道,若是因为你的原因,让我失去父王的话,我没有理由不恨你。” 苏封突然来了兴致,他想知道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到底有多么的聪明。 苏封拿出多年做将军的气势,威压的说:“若是这样的话,倒不如本将军先杀了你们,这样再没有人能威胁到本将军了。” 希儿却一点不惧,毫不退缩的说:“杀了我,你苏家大概一个月不到,就能被安帝推出去满门抄斩,以平息天下人的怒气。” “而不杀我,你却又不救我父王,不过是让你们苏家多活几年,等我长大了,我亲自灭你们苏家满门。” 苏封坐直了身体,他转向六娘,“这些话都是娘娘教殿下的?” 六娘摇了摇头,“我没有教他,给他分析过利害关系之后,他自己就记住了。” 一个小孩子能听懂这复杂的利害关系,只这一点也已经让苏封震惊了。 所以希儿说他要当这天下的主子,苏封竟然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因为他觉的小殿下有这样的能力。 最终苏封慢慢地从桌案后站了起来,他走到了希儿的面前,希儿却是后退了几步,抿唇说道:“我不喜欢仰着头与别人说话。” 苏封听言,竟然慢慢地蹲下了虎躯,“小殿下,若你想要我帮忙,那你说你要让我做什么,我只听你的吩咐。” 六娘听到苏封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苏封肯出兵,那就一切好说。 苏封毕竟是封建思想之下活到老的人,让他听六娘的调遣,真的不太可能。 不过希儿早就知道娘亲的打算,于是对苏封说:“先杀叛军救百姓,然后再找我父王。” 苏封眼睛一亮,终于单膝跪地,“殿下,您会是一位好皇帝!” 能将百姓放在第一位,这样的孩子将来必不会差。 可惜是他自己不会教导儿子,将儿子养成了废物,被曜王杀了也是他罪有应得。 就是因为知道曜王杀的对,他心中悲痛却也莫可奈何。 他失去了儿子,却不能失去精忠报国的心,那样他也跟着废了,所以他依然做个将军,也用变向的举动,证明着曜王做的事对的。 苏封驻军营外,胡覃的亲卫兵队长,对身边的卫兵问:“这进去已经半个时辰了,按将军说的那样,还没有出来,你速去给将军报信,我在这里盯着。” 那亲卫兵正打算骑马离开,却听到军营内传来了击鼓的声音,这是整军调兵的鼓声。 “队长怎么回事?这苏将军要调兵出营了?可是没有皇上的圣旨,驻军私自调遣兵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亲卫兵队长道:“不用管这些,你先去回去报信,将军自有定夺!” 亲卫兵不敢耽搁,快马加鞭会军营报信,而胡覃听到苏封出兵的消息,也开始点将整兵与苏封会合。 两队人马聚集,六娘对胡覃道:“将军,请派几名士兵,将希儿送去安全的地方。” 希儿一听不愿意了,“我要和爹爹在一起,我也要上阵杀敌!” 六娘认真的道:“希儿,人要知道量力而为,你的能力已经用完了,再勉强自己,只会是所有人的拖累,你明白吗?” 这样说很容易伤到希儿的自尊心,可是六娘却没有用委婉的方式,她觉的希儿应该慢慢地懂这些。 希儿扁了扁嘴,也知道娘亲决定下的事情,是不可能更改的,所以只能委委屈屈的道:“那爹爹要早点去找希儿,不然希儿看不到爹爹会害怕。” 六娘揉了揉希儿的脑袋,“希儿放心,爹爹很快就去找你,爹爹现在是去给你父王报仇呢,我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六娘眼中闪过狠辣,她从来都是以牙还牙的性子,既然惹到了她,那就拿命来偿还吧! 胡覃派自己的亲卫兵护送希儿离开,本来要与六娘商量将小殿下送去哪里比较安全的,可六娘却拒绝了。 “这个地方,最好出了亲卫兵自己,咱们都不知道,以免军营中有安帝的人,暴露了希儿的藏身之处。”六娘道。 其实六娘并不担心,因为亲卫兵不管将人藏到哪里,曜王的暗中势力都会私下悄悄的将希儿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所以现在他们不知道,等亲卫兵回来,亲卫兵也不会知道希儿去了哪里。 这是为了防止六娘在军营中没办法脱身,她不知道希儿的下落,若是落在了安帝的时候,就算他刑讯逼供,也套不出真话来。 待希儿离开之后,六娘又对胡覃道:“胡将军,再给李尚将军去信,就说驻军叛乱,咱们一起去勤王。他若是愿意去呢,自然是最好的,他若是不愿意去,咱们通知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两股驻军去勤王,而李尚却按兵不动,那么他是安帝的心腹,提前得到安帝按兵不动的旨意,可等到京城的危难解了,众人也不会放过他,早晚非逼着他下台不可。 而李尚下台,胡覃可能会被皇上撤职,那么京城外的四股驻军,就有三股需要换将军,这样暗中安排自己的人上位的可能性更大了一些。 果然,当李尚接到胡覃的信之后,直接陷入了沉思。 李尚身边的军师道:“将军,皇上的旨意是让您按兵不动,您直接回了胡将军吧,没有皇上的旨意私自出兵,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李尚摇头,“胡覃和苏封打的是勤王的口号,京城有为难,咱们要是不去的话,咱们怎么想其他人交代?置京城的百姓与不顾?置皇上的性命与不顾?就是有圣旨也救不了咱们。” 军师一想也对,“那咱们要不然一起去勤王?” 李尚还是摇头,“皇上已经有了旨意,咱们却不听从,皇上以后对咱们同样会有微词。” “这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咱们怎么办啊将军?” 李尚带上了头盔,“点兵去勤王,胡覃和苏封突然联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左右都是让皇上不满意,咱们要是能找出其中的关窍,或许皇上能对我们网开一面。” 等李尚带着兵与胡覃苏封集合的时候,六娘已经穿上了盔甲,成了胡覃身边一个小小的亲卫兵了。 李尚没有注意到六娘,他只是在六娘的面上一扫而过,只感觉这个亲卫兵很英俊,再就没有多专注了。 “不知胡将军和苏将军是怎么打算的?”李尚对胡覃和苏封问道。 苏封说:“杀叛军,解京城的为难,找寻曜王的下落。” 就算安帝想杀曜王,可曜王依然是万万人之上的王爷,他没有理由让众人不找曜王。 李尚点了点头,苏封能说出找曜王,以苏封耿直的性子,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那本将就听老将军调遣!”李尚不想担责任,便打算将苏封推出去。 没想到胡覃也道:“本将也听老将军的调遣。” 胡覃早晚会被安帝撤职,但是为了能全身而退,便故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让苏封打头,安帝不会将苏将军怎么样的。 苏封也没有拒绝,“那老夫就不客气了,自从在边关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打过仗了,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的松散松散懒惰的骨头!” 苏封将地图拿了出来,开始诉说自己的安排。 六娘在一旁看着,却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其他的地方倒是还可以,就是一处小地方,她觉的苏将军安排的不准。 待李尚先行离开之后,六娘开口道:“苏将军,京外的驻兵既然叛变,他们已经不在乎生死了,你安排着三面夹击,却独独流出了京城城门处,难道你想逼着他们狗急跳墙,杀进京城祸害百姓吗?” 苏封不以为意,“你根本不知道城门有多么的坚固,那些叛军根本不可能打得开城门。” “万一呢?那些人已经是不要命的疯子了,三面被断了后路,另一面只是一个城门,只要能进去之后,就可以关城门肆意而为了。而在绝路中,都会产生背水一战的想法。” 叛军要是真的进了城门,那京城的百姓就要遭殃了,而皇宫中只有几千的御林军,根本就不是叛兵的对手。 真的那样了又该怎么办?让轩辕改朝换代不成? 苏封还是觉的六娘说的不太可能,可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苏将军,本将以为娘娘说的有理,咱们不得不防啊!总不成让京城成为一片血海,咱们城千古罪人吧!”胡覃说。 “可是叛兵就在城门下,咱们就是想守城门也插不进去啊!” “不一定非要插进去。”六娘在堪舆图上指了指,“三面包围的局势可以形成,不过要有一面包围,让叛兵明显感觉到那里薄弱,到时候他们必定会突围那一处,然后咱们再在后面陈兵迎着他们,将他们包饺子。” 胡覃一拍手,“本将觉的可行,这样诱敌深入然后一举歼灭,即不会给京城带来灾难,又能拿下叛军,简直是一举两得啊!” 苏封面色有些古怪,“娘娘,这是不是有人在后面指点你?” 六娘突然发现这苏将军还真是有趣,他不愿意承认希儿的聪明,就暗指希儿背后有人教他。 现在他有不愿意承认六娘聪明,又开始怀疑六娘背后有人了。 六娘为了老将军的颜面点了点头,“这些都是王爷对我说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 苏老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按着王爷说的做吧!” 两天之后,就像六娘说的那样,叛军落入了包围圈,只能缴械投降! 李尚问道:“这些叛军怎么处置,应该由皇上处置吧?” 六娘这时候也不顾隐瞒身份了,她突然站了出来,“不需要,全部剿灭,一个不留!” 全部剿灭一个不留,三万的驻兵,三万人在六娘的口中,好像就是一个数字一样。 苏封三人都看向了六娘,六娘淡淡的道:“京城是轩辕的重地,哪里都可以乱,唯独京城不能有兵乱,因为京城一乱轩辕就乱,这天下也就乱了,到时候又要死多少人?” “京城外的驻兵叛乱,若是不杀一儆百,那么以后还会有人敢叛乱,要我说这些人都该诛三族才对。” 六娘淡淡的语气,却说的极其的残忍。 她是现代人,本不应该说出这样连坐的话。 可是她却知道,若是她融入不了这个时代,那么以后死的人可能就是她。 胡覃看向苏封,苏封沉声下令,“不接受投降,杀,一个不留!” 苏封的命令一下,四面八方围着叛军的士兵,便如潮水一般往中间涌了过去,三万的叛军瞬间便淹没在了其中。 李尚狐疑的看着六娘,他对胡覃和苏封问道:“不知这位是?” 六娘走到了李尚的面前,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她出手快速的将匕首横在了李尚的脖子上。 “我是曾经的贵妃娘娘,曜王的侧妃谢六娘。” 看着李尚睁大的眼睛,六娘却淡淡的质问:“李将军,你是曜王做皇帝是提拔上来的将军,他将京城的安慰交给了你,你却成了当时安王的心腹,你这样不忠不义之人,还配活着吗?” 六娘不给李尚辩解的机会,直接割断了他的气管。 不管是李尚早背叛了曜王还是晚背叛了曜王,他能被安帝这么快笼络过去,便说明这个人不可信。 而现在轩辕正是为难之际,魏国虎视眈眈的盯着轩辕的铁矿,这一仗避免不了,所以京城外的驻军将领,再不能被外人收买了。 胡覃和苏封都没有想到六娘会这样杀了李尚,两人呆愣的同时,也不由对她起了佩服的心情。 难怪曜王这样宠爱谢侧妃,谢侧妃处事如此果断,就是他们也不由被她的风采折服了。 六娘收了匕首,对两位将军道:“军营我不能再呆了,两位将军带着三股驻兵找王爷的下落,不管是谁找到,只要有两位将军坐镇,我得到消息总会比安帝快一些,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带走王爷。” 六娘深深地作揖,“六娘在这里,先谢过两位将军了。” 苏封伸手,却并没有扶六娘,“娘娘请起,不管是曜王还是娘娘,你们都为百姓着想,老夫敬佩你们,找王爷的下落,必定义不容辞!” 胡覃是曜王府出身的人,自然不用说这些表忠心的话。 他对六娘问道:“娘娘,您这样直接杀了李尚,恐怕不妥吧!” “没有什么不妥的,安帝要是问起来,两位将军就直说就是,既然我与他站在了对立面,以后便势不两立!” 于是,轩辕京城被围困的第四天,叛军被全部伏诛,而下这道命令的,竟然是曜王的侧妃。她更是亲手斩杀了一位将军,这消息不胫而走,而轩辕所有人都震惊了。 六娘悄悄回到当铺,希儿便扑进了她的怀中,“爹爹,希儿好想您!” 六娘摸了摸希儿的脑袋,她对刘丰问道:“可有王爷的消息了?” 虽然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刘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王爷暗中的势力几乎都出动了,可是王爷却没有慢点消息,这京城到罗龙镇的一段路,已经快被咱们的人挖地三尺了。” 果然如此,若是有消息的话,恐怕刘丰第一时间就告诉她了。 六娘又问:“那药铺可有紧盯,有人买外伤治疗的药吗?” “没有。咱们的人一直盯着所有的药铺,只要有人看病,就跟着人家回去,看看是不是把王爷藏了起来,可惜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六娘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是让人难熬的时候。 虽然在叛军哪里,六娘确实已经百分百肯定,那颗人头不是王爷的,可这样找不到人,仍然让六娘害怕。 “不能只在京城和罗龙镇这一条方向上找,王爷或许去了其他的方向,咱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六娘说。 刘丰调集人手再次扩大范围,六娘依然让人时刻盯着药铺,曜王这样迟迟不回来,肯定是受了伤,而只要是受了伤,就要买药。 六娘这样肯定,却是不知道天底下还有一种吝啬鬼,他救了人之后,不一定会愿意给曜王拿钱买药。 “阿娇啊!若是这男人能活下来,那就是你男人了,你自己照顾他吧,能活就活,活不过来就扔到乱葬岗上去。” 谢家村的谢有粮,对着大女儿谢娇说道。 谢娇是谢有粮的大女儿,可是却是一直嫁不出去的女儿。 因为谢娇的眼上,长着青色的胎记,这胎记几乎占了半张脸,所以四里八乡的男人,都不愿意娶谢娇。 谢娇已经二十三岁了,本以为就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了,却没想到她爹竟然从外面捡回来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 谢娇虽然人丑,却是有骨气的人,不愿意嫁给歪瓜裂枣的男人,听到她爹的话,立刻反对,“我不嫁,我愿意当一辈子的姑娘。” 谢有粮嘿嘿笑了两声,“你先看看他的容貌,你在说这话。” 谢娇被她爹怂恿着,扒开曜王的头发看了看,这一看谢娇的脸瞬间涨红了起来。 俊!说不出来的英俊!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英俊的男人! 谢有粮又嘿嘿笑了两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愿意了?” 谢娇扭捏的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忍不住偷瞄曜王。 她感觉自己就像那戏文里说的,对男人一见钟情了,可是一冒出这样羞耻的念头,谢娇便仍不住脸红。 谢有粮看大女儿这扭捏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愿意的,“人你自己照顾吧!救活了就是你的人了。” 谢有粮出了屋子,又拿着扫把扫院子里的雪去了。 谢娇在屋子里站着害羞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男人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赶紧给他治病。 “爹啊!他受伤了,你那些钱给他看看吧!”谢娇出了屋,对着谢有粮说道。 谢有粮立刻呛声,“屁!你爹可没有那闲钱,就让他自己挺着吧!我的钱可都是留着给自己养老的。” 谢有粮有三个女儿,老伴儿生老三的时候死了,他一个人将孩子拉扯大,老二老三都嫁出去了,老大愿意留在家里,谢有粮也没有什么意见,就当给他做伴了。 可是让他拿钱,对于没有儿子养老送终的他,这是万万不能的。 谢娇不依,“爹,你看屋里那人一看就是有身份的,等你救了他,他或许给你金屋银屋做报答呢!” 谢有粮说:“我看你是戏文看多了,就别幻想他有什么高贵的身份了。”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倒在路上,肯定是有人想置他于死地,你别想着跟他沾光了,不害死咱们就不错了,你爹我好心将他背回来,就是为了你,你可别惦记你爹那点银子,不然我就把他扔回去。” 谢娇跺了跺脚,她说不过她爹,只能进屋想其他的办法了。 谢有粮接着扫他的院子,自言自语道:“幸亏是下雪天出的门,路上没有碰到什么人,谁知道那男人有没有仇家,先脏着吧!” 谢有粮下雪天出去,是为了碰运气捡只冻死的野鸡或者野兔,可野鸡野兔没捡到,倒是捡回来一个人。 谢有粮不给谢娇钱请大夫,谢娇只能用烈酒给曜王处理伤口,或许是曜王心里有牵挂,竟然真的奇迹般转醒了过来。 这几天,谢娇有事没事就喜欢等着曜王看,她觉的这个男人或许有一个了不起的身份,然后她救了他,他们就像戏文里说的那样,演绎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 谢娇看着曜王的脸偷笑了起来,却突然对上了曜王睁开的眼睛。 那双像骄阳一般炽热的眸子,让谢娇再也离不开眼睛了,她怔怔的看着曜王,就像丢了魂一般。 “六娘……六娘……” 曜王转头往四周看去,想要找到六娘的身影,那个人似乎对他很重要,只有找到了她才会安心。 听到沙哑而磁性的声音,谢娇才惊醒了过来,“你,你醒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吃的?” 谢娇害羞的跑出了房间,谢有粮听说人醒了,便进了屋子。 “你醒了?是我救了你,所以作为报答,你要去了我的女儿,你同意吗?”谢有粮问。 “我要六娘,六娘在哪儿?” 曜王挣扎着就要起来,他要去找六娘,可是突然他又顿住了。 六娘在哪里?为什么他想不起来?还有他是谁?为什么会受伤? 几经对话,谢有粮才明白,这男人忘记了所有,唯独记住了一个叫六娘的人。 181 曜王误会 谢有粮和谢娇面面相觑,谢有粮道:“阿娇啊!这男人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咱还是不嫁了吧!” 谢娇走到曜王的面前,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结果在他后脑勺,摸到好大的一个包。 “爹啊,他应该是磕到了脑袋,等他脑袋上的包下去之后,他应该就能记起以前的东西了。” “可是现在他傻了啊!你要是嫁给他,他连养活你的能力都没有,难不成还要老爹养活你们两个不成?”谢有粮没好气的说。 谢娇却是坚决要嫁曜王,若是她爹不同意,她便一哭二闹三上吊,谢有粮被谢娇闹的没了脾气,最终同意了。 “咱们先说好,等到开春之后,他要跟着我学着种地,若是他学不会,反正我是不养闲人的。”谢有粮约法三章的道。 谢娇乐呵呵的说:“没事,他要是不会,到时候我把他那一份也做了,我来养他就是。” 谢有粮看着大女儿傻乎乎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早知道阿娇被那男人迷成这样,他就不将那男人救回来了。 父女两人正说着话,曜王从屋子里出来,然后也不理两人,便往大门处走去。 谢娇赶紧拦住他,“你要做什么去?外面冷,你还是回屋歇着吧!” 曜王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他却不是傻子,他并不像娶眼前的女人。 “我要去找六娘。” 六娘六娘,自打这男人醒来,说的最多的就是六娘,谢娇要是知道六娘是谁,她恐怕要直接拿着菜刀,将人给砍了。 “大个,你说的六娘具体叫什么?”谢娇问。 曜王想了想,“谢六娘。” “谢六娘?难道她也是谢家村的人?”谢娇又转头看向了谢有粮,“爹啊,咱谢家村有叫谢六娘的姑娘吗?” 谢有粮从院子里拿了一颗冻白菜,听到谢娇的问话,眼睛一转说:“当然有啊!” 曜王急切的问:“六娘在哪儿?快告诉我。” 谢有粮老神在在的说:“想要知道六娘的下落,就将阿娇娶了,然后我再带你去找谢六娘。” 曜王抿了抿唇,知道想从他们口中知道六娘的下落是不可能的了,他没回话一转身回了屋。 “这是咋了?还知道生气了?” 谢娇要去屋子里看看,却是被谢有粮拦了下来,“你要想嫁给他,就不能顺着他,听爹的,不用管他,晾他几天他就老实了。” 谢娇想想也对。 不过那男人就是生气的时候也那么英俊,谢娇不由又犯起了花痴。 她也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自己早几年就修好的大红嫁衣拿了出来。 修好了这么多年,本以为再没有机会穿,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穿上去的一天,而且嫁的人还是那么英俊不凡。 谢娇犯花痴,连午饭也不做了,谢有粮在面前骂骂咧咧,“就知道等着老子伺候,你们都是老子的祖宗。” 这一天,曜王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谢娇本来想要送进他的屋,可谢有粮不同意。 等夜深人静,曜王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确定听到谢有粮打鼾的声音,他这才悄声的往大门处走。 这父女俩拦着他离开,他现在还有伤,不能硬碰硬,只能晚上悄悄的离开。 就在曜王开大门的时候,谢娇那件屋子亮起了顶,然后谢娇走了出来。 曜王心中一急,打开大门就往外跑。 谢娇先是被一个窜出大门的黑影吓了一跳,再一想就明白了过来,“爹啊快起来,大个子跑了。” 谢娇喊完她爹,自己就先追了出去。 曜王当初从叛军处跑出来的时候,离心脏很近的地方中了一箭,这一箭稍微再射偏一点儿,他就能当场没命。 此时曜王往前跑,没跑几步,他就感觉到还没有痊愈的伤口又裂开了。 可是为了找六娘,曜王依然不要命的往前跑。 “大个子你快站住,你不想活命了不成?”谢娇从小在这乡下里长大,还一直跟着谢有粮下地干活,脚下的速度并不比曜王慢,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等两人只剩下三步远的距离是,谢娇往前紧跑了几步,一把拉住了曜王。 然而曜王也已经坚持不住,被谢娇拉住便直接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曜王砸在谢娇的身上,差点没将谢娇砸的背过气去。 后面远远追上来的谢有粮,远远的看到曜王压在谢娇的身上,以为他要对谢娇行不轨之事,顿时就怒了。 谢有粮一把掀开曜王,“这还没成亲呢,就这么猴急,是不是不将我这老子放在眼中?” 谢娇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道:“爹啊,你误会了,他昏过去了,快把他背回去吧!不然能把他冻死。” “不管了,这傻子不听话,就让他在这里冻死得了!” 谢有粮睡的好好的,却被叫起来追曜王,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谢娇抱住曜王,“爹啊,你要是不管,咱们受累的还是你闺女,你背他我背他!” 谢娇的小身板,怎么可能背得起身材高大的曜王,最终还是谢有粮将人背起往回走。 三个人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村里的其他人,有几家掌了灯,甚至还有人开了大门出来了。 “这不是谢大叔和阿娇吗,你们大晚上的出了家?可是家中进了贼?”邻居关切的对两人问道。 “呀,怎么还背着一个人,这哪来的人啊?” 谢有粮扯谎道:“这是前两天我从镇上给阿娇买回来的男人,听说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因为犯了错被打了一顿发卖,我想给阿娇找个男人,就把他买回来了,没想到这男人不听话半夜逃跑,被我打昏了。” 谢娇嫁不出去,早些年也有人提议,给阿娇买一个倒插门的夫婿,可是谢有粮不愿意出钱,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邻居看不到曜王的脸,只问谢有粮,“以前不给阿娇买,怎么现在舍得钱了?” “唉,这不是阿娇整天抱怨吗,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谢有粮煞有介事的叹了一口气,“天这么完了,老哥哥回去吧!等将这男人跳脚好了,老哥哥来我家吃喜酒啊!” 邻居也是批了件衣服匆匆出来的,这会儿说了几句话,便感觉冷的不行,和谢有粮到了别便关门重新睡觉去了。 谢娇跟着谢有粮的身后回家,小声的抱怨:“爹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什么时候恨嫁了?” “这不是最好的借口吗?难不成你要说这男人来历不明?以后村里的人问起,就说买回来一个傻子,因为你长得丑,只能嫁给傻子。”谢有粮五十多岁的人了,自然还是有些为人处事的经验的。 他能在曜王的穿衣打扮上,看出曜王的出身一定不错。 而若是让这样的人娶阿娇,就必须先想办法将人留下才是,不能等他的家人找过来打听,村民们一说就露馅了。 谢娇虽然对她爹这样的说辞不满意,可也知道她爹也是为了她好,便答应了下来。 回了家,曜王便被谢有粮绑住扔在了床上,他自己便放心的回去睡觉了。 且说六娘这边,曜王暗中的势力在找,苏封那三股驻兵同样再找,就是京城打开城门之后,安帝也派了人出来找,可曜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六娘脸上也越来越没有表情。 她甚至想,是不是安帝私下里已经找到了曜王,然后将曜王秘密处置了? 然而很快六娘便否定了,安帝一直在宫中,他的所有举动都在他们势力的暗中监视之下,安帝若是真的抓住了曜王,不可能不见一见的。 六娘对刘丰问道:“这京城外方圆百里的村落,可有新增的人口?列一张单子出来我看看。” 刘丰吩咐下去之后,不到半天单子就到了六娘的手中。 自然,谢家村里也有人去打听了,不过那去的人问了问村民,却听说村里有人家买回来一个傻子,而且这傻子就要娶一个脸上有胎记的女人了,打听的人认定这不是他们的王爷,便记了一笔离开了。 六娘看着单子,对刘丰问道:“这个村子里,有户人家多了一个十六岁的男丁,说是外来的亲戚,可有去探查过,是不是真的是十六岁?” “没错娘娘,这个人下面的人有亲眼去看,确实是一个十六岁的人,并不是王爷。” 六娘又往下看,新增的人口中,女的直接忽略过去,还有新增的婴儿也忽略,总不能她家王爷转世投胎了吧! 直到看到谢家村傻子娶丑姑娘的情况时,六娘的目光顿了顿。 “这一个可有亲眼看过?”六娘又问刘丰。 “这个回报的人倒是说没有去看,因为他认为不可能是王爷,王爷不会娶一个丑姑娘,而且也不是傻子啊!”刘丰也认为不可能。 六娘皱了皱眉,“还是让人去看一看吧!万一王爷……” 王爷变成傻子吗?这又不是电视剧,被摔一下就变成傻子。 六娘说着说着,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低着头接着看单子。 在这些排查的单子中,六娘找出了几处可疑的地方,说道:“这些地方我带着人亲自去看看,刘掌柜继续盯着下面的人加紧排查其他的村落。” 希儿立刻表示,“爹爹,我也要跟着去。” 六娘为了方面形式,这些天来一直是男装示人,所以希儿喊爹爹已经习惯了,就是偶尔六娘换上了女装,希儿也是一口一个爹爹。 六娘没有反对,带着希儿迎着大雪便出了门。 曜王失踪,几乎是所有的势力都在找人,安帝有下旨让六娘进宫面圣,可是六娘行踪一直飘忽不定,那圣旨宣不到她面前,安帝便没有理由治她抗旨不尊的罪。 六娘带着希儿,先是去了刘家村,这村里来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村民们言语不详,排查的人也见到了那男人,确实不是曜王便没有管为什么村民们言语不详。 六娘之所以再看一遍,就是怕排查的人不仔细,若是曜王被人故意改了容貌,排查的人认不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排查的人几乎都没有见过曜王,只凭着画像找人很难,因为古代的画技与现代的照相技术,那时有很大的差距的,凭着画像完全有可能本人站在面前也认不出来。 六娘带着希儿悄悄的进了刘家村,在看到那男人之后,六娘失望了。 只一个背影,六娘就知道那人不是曜王,因为曜王要比那人高出了半个头。 希儿也失望的说:“不是爹爹。” 几人重新上了,“走吧,再去下一个村子看看。”六娘艰辛,曜王肯定就在这些村落的某个地方。 又过了几天,六娘将认为有疑惑的地方都转了转,还是没有找到曜王。 她甚至都怀疑,那些增加的女子中,是不是曜王被人打扮成了女子以瞒天过海? “希儿,你说你父王要是穿上女装像不像女人?”六娘异想天开的对希儿问道。 希儿想了想,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父王长的很英俊,我觉得像。” 对于娘娘和小殿下这样异想天开,下面的人也只能陪着找,现在除了出生的新增婴儿没被怀疑,连某户人家多了一头母猪,娘娘和殿下都要怀疑,是不是曜王伪装的了。 当六娘顺着名单一个一个的往下找的时候,又看到了那傻子娶丑姑娘的谢家村。 此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了,六娘说道:“咱们今晚先回去,明天去谢家村看看。” 而谢家村内,总从那一晚逃跑没成功之后,曜王就被绑了起来,期间他骗取谢娇的信任,让谢娇将他放了逃跑又失败了。 谢娇期期艾艾的看着曜王,“大个子,我知道我不漂亮,可是我会好好对你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 她爹明明说过,娶个什么样的漂亮媳妇,等关了灯之后,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他就不愿意呢? “放开我,我要去找六娘。”曜王恼怒的说。 他觉的他不应该呆在这里,他不属于这里,而且他虽然忘记了其他的事情,可心中却有一个急切的预感。 六娘在等他,他要是不出现,六娘肯定会着急的。 “你娶了我,我就放了你,你愿意去哪儿,我可以陪着你去,要不然你永远都只能呆在屋子里。”谢娇对着曜王诱哄道。 自然,就算曜王真的娶了她,她也不会让曜王离开谢家村。 他不是要找谢六娘吗,村里却是有生过六个孩子的人家,而第六个孩子也确实是个姑娘,等曜王娶了她,再将他看看那‘谢六娘’,他肯定就死心了。 曜王的手腕都磨破了,在磨了这么多天,也没见谢有粮和谢娇松口之下,他只好点了头,“好,我娶你,但是你们必须帮我找到六娘。” 谢娇脸上乐开了花,“你答应了?那好,再过五天,咱们就成亲,你可别反悔,不过你反悔也没关系,到时候就算是绑,也要绑着你拜堂成亲。” 五天之后,谢娇一早换上了她的嫁衣,娇羞的坐在床上,屋子内有村里的全福奶奶给她梳头。 “阿娇的头发真好,阿娇其实长的也标致,就是可惜脸上有胎记,要不然肯定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坯子。”全福奶奶说。 谢娇被夸的脸色发红,心里却觉的全福奶奶说的对,她若不是脸上有胎记,肯定也是配的上大个子的。 全福奶奶又道:“不过阿娇也是有福气的人,等了这么多年,这不就等来了一个英俊的夫君嘛,虽说那男人是个傻子,可等到咱阿娇生了娃,那肯定是男娃俊女娃美,肯定不愁婆家啊!” 旁边村里的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各个将阿娇夸成了仙女一般。 不过大家高兴,村里唯一的大姑娘也嫁出去了,村里人愿意说好听的哄一哄她。 阿娇在众人的哄闹之后上好了妆,全福奶奶对外面喊道:“爷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们阿娇这边可是已经准备好了。” “再等等啊,这小子不愿意,咱们得给他穿上新郎服,然后再绑起来压着拜堂。”有人喊道。 最近村里就这一件喜事,而且还是男方不愿意,被逼着拜堂,村里人几乎是全部出动,都来谢有粮家看热闹了。 阿娇心疼曜王对着外面喊道:“你们可得小心着点,他身上还有伤没好呢!” 阿娇这一开口,顿时像水滴进了油中,屋子里的妇人们都哄笑了起来。 “唉吆,我们阿娇还没有嫁过去呢,就先知道心疼男人了。” “快去给有粮兄弟说一声,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阿娇已经是别人家的了。” 屋子里的笑闹声,几乎要把房顶给掀了。 对比谢娇的面脸通红娇羞模样,曜王则是阴沉着脸,脸色几乎能滴出水来。 本来是权宜之计的,可是曜王心中很是慌乱,他突然又反悔了,总感觉要是娶了谢娇,六娘肯定会生气的。 谢有粮才不管曜王阴沉的脸色,他喊道:“时辰快到了,大家忙活起来,带着这不争气的和我闺女去拜堂了。” 又是一阵哄笑,曜王被拉扯着进了正房,而谢娇已经盖上了盖头等在了那里。 有人喊道:“一拜天地。” 曜王直愣愣的站着,旁边的人压着他弯腰,也只是让曜王微微的弯了一点。 “二拜高堂。” 坐在上首的,自然只有谢有粮了。 曜王又是被人胁迫着拜了高堂,谢有粮看着曜王不情不愿的样子,说道:“你既然是倒插门女婿,就要知道孝敬老子,不然老子打算你的狗腿。” 围观的众人哄笑,“谢大哥,这教训的话,是要等着你女婿与闺女入了洞房,你第二天他们要敬茶说的话。” 司仪喊了夫妻对拜,可是因为周围哄闹的声音太大了,新郎和新娘都没有听到。 司仪抬了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高声喊道:“夫妻对拜。” 曜王这一次被人压着要跪下,他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恐,这一拜绝不能拜下去,绝对不能。 后面的人去踢曜王的腿弯,可是曜王的膝盖处,就像不会打弯一样,一点要弯曲的迹象也没有。 “小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白送给你一个媳妇呢。阿娇可能干了,你娶了她,几乎都是吃白饭了,你还敢不要,真是不知好歹!” 周围的人都觉得,以曜王被买回来的身份,他能娶到媳妇就该知足了。 曜王迟迟不跪,那边谢娇早就已经跪下去了,谢有粮感觉丢了面子,对人喊道:“去找根棍子,就是打断了他的腿,也要让他跪下去。” 有人真的跑出去找棍子了,曜王被在腿弯处打了好几滚了,才终于坚持不住跪在了地上。 曜王眼中全是惊恐,看着周围人的笑闹,他感觉这些人就是魔鬼。 曜王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六娘!” 六娘,你在哪里?六娘,你在哪里? 刚刚打马进了谢家村的六娘,心里突然怦怦跳了起来,“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 跟来的属下摇了摇头。 六娘想说她似乎是听到了王爷的声音,可是她又觉的可能是自己幻听了。 六娘四下里看了看,“奇怪,这村子里怎么没人?而且已经是中午了,竟没有做饭的炊烟。” 随从想村里深处看去,“大人,那户人家好像有炊烟,咱们去那里看看吧!” 谢有粮家中有喜事,全村都是吃席宴了,自然没有人做饭了。 六娘等人到了谢有粮家外的时候,便看到外面搭了不少的桌子,看来这家是在办喜事。 随从道:“看来是名单中那傻子要娶丑姑娘了。” 六娘低声道:“进去看看,若不是王爷,随份喜钱出来就是。” 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停下来,已经引起了进进出出村民的关注,见他们往谢有粮家走,有人上来搭话,“你们是谁?来找谁的?” 六娘牵着希儿,压低声音道:“我们是赶往京城的,路过此地想讨碗水和,不成想村里其他人家都叫不开门,所以我们便顺着饭香寻到了这里。” “请这位大叔带我们进去,我们给主人家随份喜钱,再讨碗水喝,也算是我等恭喜主人家喜结连理了。” 六娘说话不紧不慢,带着的下人,也不像是恶人,那人听言便点了点头,“你们能找过来也是客,见一见主人说句恭喜,坐下来吃顿饭再走就是。” 六娘拱了拱手,“那就叨扰了。” 六娘由那人引着进了谢有粮的家中,这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人,谢有粮那不大的院子,几乎是人挤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那大叔推不开村民,只好喊道:“有贵客到了,大家都让一让。” 一听有客人,还是贵客,便有村民回了头,这一看还真的感觉像贵客,那打头的公子,简直俊的就像画里出来的,还有那牵着的小娃娃,更像是观音坐下的金童子般。 村民看着六娘嘴角挂着微笑,不自觉的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六娘慢慢往里走,也终于看清了屋里的情况。 新娘跪在地上,头上已经掀了红盖头,眼中带着怒火。 而新郎似乎……在打滚,从屋子的这头滚到那头,旁边的人在忙着捉新郎。 六娘在众人的脚下望去,虽然看不清新郎的脸,也不觉的在地上打滚的就是她家王爷,可既然来了总要看一样才安心。 被六娘牵在手中的希儿,通过众人的腿缝,倒是隐约看清了地上的人,他突然松开了六娘的手,对着屋子跑了进去。 随从赶紧跟了过去,生怕希儿被村民们挤着碰着,没想到希儿却对着六娘清脆的喊道:“爹爹,是父……是父亲,找到父亲了。” 希儿这一嗓子,终于让瞎忙活的众人停了下来。 随从更是推开众人,让地上打滚的曜王,暴露在了六娘的面前。 被人打到跪下之后,曜王喊了一声六娘之后,便机智的直接躺在了地上打滚。 众人停下来的时候,被捆着的曜王,咕噜噜的滚到了六娘的脚下,两人的视线正好交汇。 曜王眼中迸出了惊喜,“六娘,你是六娘对不对?我要去找你,可是他们拦着我不让我娶,还要逼着我娶丑女人,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曜王委屈的看着六娘,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六娘,是他喜欢的人。 然而六娘看到地上打滚的,说着委屈话控诉的曜王,心中确实再难平静下来了。 希儿上前拉住六娘的手,“爹爹,父亲的数字变了,是三十。” 别人听不懂,可是六娘却已经明白了,村民口中的傻子是曜王,曜王他应该是失忆了。 一阵天雷滚滚的从六娘的头顶劈过,居然真的像狗血言情剧一样,曜王失忆了。 六娘张了张口,想唤一声王爷,可是周围都是人,她不能暴露了王爷的身份。 六娘想隐瞒身份,可后面跟着的随从看到确实是王爷,便纷纷跪了下来。 虽然现在的王爷和以前的有些出路,可连小殿下都认了父亲,那肯定是王爷无疑了。 “主子,属下等找了您好长时间!”随从道。 曜王并不理会其他人,他从地上爬起来,一直盯着六娘看。 “六娘,你就是六娘,可是为什么你是男的?” 曜王疑惑,刚才一小娃娃喊六娘爹爹,六娘又是男装,难道他喜欢的人是男儿不成? 六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看着众人都望着他们,只好道:“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所以家父为了好将我养大,便唤我六娘。” 曜王呆住了,谢娇蹦了起来,“他一直喊着人原来是一个男人,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嫁给他了,他家中是不是没有妻儿?” 原来她吃了这么多天的醋,那人却是一个男人啊! 六娘浅笑,“不可以,他家中早就有了妻妾,你就算想要嫁他,也只能是被他收了做妾。” 谢娇却不在乎,“就是做妾我也愿意。” 这么英俊的人,她见第一面的时候便已经爱上了,她舍得不离开了。 六娘笑容不变,“你若想跟着他,若是他同意,我是没有意见的。” 六娘看向曜王,曜王不知怎么了,脸色一阵惨白。 原来他已经娶妻纳妾了,原来六娘也有了孩子,所以他喜欢六娘,都是默默的喜欢吗? 谢娇在旁边对曜王说道:“你的性命是我爹救的,作为报答,你就应该有良心的纳了我,你反正已经有妻妾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谢娇直说了好几遍,曜王才听进脑子中。 “我不会纳你。”曜王道。 六娘也接话道:“既然我义兄不愿意,那我只能另作报答了。” 六娘伸手,随从立刻递上了一千两的银票,“这是座位你们救我义兄的报答,还请手下。” 一千两的银票,对于爱财如命的谢有粮,怎么可能拒绝,“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谢娇却不干了,“爹啊我不要,我就要跟着大个子。” 六娘虽然脑子乱糟糟的,可也不想再给曜王后院添女人,那只能是膈应她自己。 “要么让义兄纳你做妾,要么你们收下银两,你们选一个吧!”六娘道。 不过她已经看出来,这姑娘的爹似乎是个贪财的,多半是不愿意舍了银子的。 果然,谢有粮拉住谢娇道:“有了这些银两,你想再找个俊俏的还不如应,这个人已经傻了,而且家中还有了妻妾,等爹给你找个更好少年郎,保证你嫁过去就是正妻。” 六娘见谢有粮已经有了决断,也不想在这里耽搁,她找到了王爷,难道没有尾随她的安帝探子,所以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 六娘给曜王松绑,“义兄,既然找到你了,那我们赶紧回去吧,省的嫂子担心你。” 六娘去拉曜王的手,可是曜王却是突然甩开了。 曜王涨红了脸,脑子中只有那只手的感觉,那手软软绵绵的,摸起来真是舒服。 六娘这才想起来,曜王失忆了,虽然只记的她,恐怕记的也不真切,跟她一点也不亲近了。 六娘对希儿说:“你去拉着你父亲走吧!” 希儿听言,拉住了曜王的大手,仰头说道:“父亲,我们回家吧!” 曜王低头看向希儿,“你是我的孩子?”希儿点了点头。 曜王又疑惑了,既然是他的孩子,为什么还喊六娘爹爹,是六娘认了他的孩子做义子吗? 曜王被希儿拉着出了谢有粮的家,村民们看热闹也跟着走了出来。 “这大个子差点就娶了阿娇,没想到他家人就找来了。” “有粮不是说这大个子是买回来的吗?怎么还有家人来找?”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六娘都听在了眼中,但是她猜想应该是那救了王爷的人家,故意隐瞒了救人之事,还让那姑娘嫁给王爷。 六娘不理其他,随从们翻身上马,六娘对曜王轻声道:“义兄,没有多余的马匹,咱们共乘一骑吧!” 于是六娘便又看到曜王纯情的涨红了脸,她竟然从来不知道,王爷还有这么脸皮薄的一面。 六娘先将希儿抱上了马,自己也翻身上马,然后伸手递给曜王。 王爷手足无措,看着那洁白的几乎要反光的手,却不敢伸手去抓。 他对自己的义弟竟然抱着别样的心思,要是被义弟知道了,他会不会厌恶他? 所以以后他应该远着六娘才行,要不然哪天露了馅,那他就完了。 六娘看到曜王的疏离,心中蓦然一痛。 明明只记住了她,为什么却又对她不亲近? 六娘正打算缩回手,让随从让出一匹马给曜王,然而那手却突然被曜王拉住了。 曜王结结巴巴的道:“好!” 他本来应该远着六娘的,可是看到她不高兴的样子,他却不忍心了。 曜王抓着六娘的手上了马,脑子中还在回应六娘那软乎乎的手。 六娘对村民们拱了拱手,“诸位乡亲,那我们就告辞了。” 六娘一抖马缰绳,马儿吃力跑了出去。 曜王猝不及防,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本能的露出了六娘的腰。 然后曜王轰的一下,脸热的都要自燃了。 六娘,六娘的腰好细啊!他,他现在正抱着六娘!六娘,六娘就倚在他的怀中。 曜王被那美好的感觉惊呆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慌张的松开了六娘的腰身,两个大男人这样抱着,要是六娘察觉了不妥,可就糟糕了。 “对不起六娘,我不是故意的。”曜王结结巴巴的道歉。 这样单纯的曜王,乍一看到六娘真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交流,于是只能淡淡的应了一声。 然而六娘这起伏的一声,却是吓的曜王脸色都白了。 六娘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该怎么办? 一行人打马离开了谢家村,随从对六娘问道:“大人,咱们现在去哪儿?” 这些随从,都是曜王手中暗势力,他们见王爷似乎有不妥,只能让六娘拿主意。 六娘道:“京城是不能去的,王爷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失忆了,若是见到安帝,肯定会露馅。王爷现在没有自保能力,不能让安帝知道。” 六娘想了想,“直接去岳州城。” 早在曜王回京之前,他就打算安顿好京城的事,然后直奔岳州。 现在曜王出了意外,但边境就要有战事,届时战场上肯定有曜王的亲信,他在边关然而更安全。 一行人连罗龙镇都没有回,直接赶往下一个城镇,在城中找到王爷的暗势力,然后歇在了里面。 曜王下了马,便立刻远离了六娘,六娘没有说什么,让希儿拉着他进屋,又让属下准备热水和衣服,让他先将那一身碍眼的喜服换掉。 六娘对属下说道:“去悄悄请个大夫过来,给王爷看看。” 等曜王洗好了澡,大夫也被请了过来,因为是小城镇里的大夫,对于曜王这种失忆状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六娘只能寄希望于王爷脑袋上的肿块消失了,失忆也变跟着好了。 吃完饭的时候,六娘看着面无表情的曜王,打算将他的身世说一遍,没想到他一张口却直接问起了沈王妃。 “六娘你说我已经有妻妾了,不知道她们都是谁?我待我们如何?” 曜王一出口就问自己的妻妾,让六娘的话梗在了嗓子眼。 这失忆了,倒是先惦记起妻妾来了,难不成忘记了他,他才明白他的妻妾才是真爱? 六娘不冷不淡的道:“王爷的妻叫沈倚凌,你对她尊敬有加。” 曜王点了点头,嗯,尊敬有加可以,但他肯定不会喜欢自己的妻。 六娘看到曜王点头,更加的不舒服了。 182 两人和好 曜王又问了不少沈王妃的事情,六娘虽然实话实说了,可是她的嘴唇却是越抿越紧。 果然失忆了之后,发现自己的真心了吗? 六娘感觉很愤怒,她不由看着曜王的眼神越来越冷。 曜王一直偷偷地注意着六娘,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六娘气息的变化!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六娘不高兴,沈王妃是他的妻子,他总要问一问啊,要不然见了面都不认识,岂不是很尴尬吗? 曜王见六娘不喜欢了,便不敢再问了,直接转移话题道:“那我今晚上谁在哪里?” 希儿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别扭,立刻说道:“父王当然要和爹爹一块睡了。” “不,不行!”曜王摇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 六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王爷就在这间屋子里睡,我去隔壁睡!” 六娘说完转身走了,希儿挠了挠头,看着呆傻的父王,“父王,你真的把我给忘了?也把爹爹给忘了?” 曜王不愿意和六娘在一起睡,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怕自己忍不住,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曜王看着六娘负气离开,想要追出去,却怕自己更惹了她生气,只能闷闷的坐着。 “嗯,都忘了。”曜王答道。 他看向希儿,虽然他忘了他,不过他却很喜欢这个小娃娃,这或许就是血缘上的牵绊吧! “你今晚要不要和父王一起睡?”曜王对着希儿问道。 希儿摇头,“我还是跟爹爹睡吧!”虽然父王现在的好感值增加了,不过他和娘亲谁习惯了,父王和娘亲不睡在一起,他当然要跟着娘亲了。 曜王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你爹爹似乎生我的气了,你替我哄哄他,让他不要生气,我会很快响起以前的事情的。” 希儿看着父王,觉的父王失忆之后,好像真的变傻了好多,都不明白为什么娘亲生气了。 “父王和爹爹一起睡,爹爹就不生气了。” 眼前的人虽然变傻了,可毕竟是他的亲爹啊,他该帮的时候还得帮。 “不行!” “为什么不行?”希尔问。 曜王慢慢地红了脸,正在喝汤的希儿,直接将嘴中的汤给喷了,他捂住自己的眼睛。 英明神武的父王,居然变成了动不动就脸红害羞的小男人! 这一幕,真特么的太辣眼睛了! “父王,咱能打个商量吗?能不能不要动不动的就脸红?” 曜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红了吗?他自己看不到,只觉的脸热了。 “这个我自己控制不住。”曜王回道。 希儿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悠悠的道:“那就这样吧!总之你是我的父王,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了。” 这么一打岔,希儿也忘了问曜王为什么脸红,他将米饭吃光,赶紧去找娘亲了。 再看父王几眼,可能他连昨晚的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希儿走进偏房的时候,六娘正在提笔写信。 希儿记忆力惊人,虽然现在还不会写字,但是认字已经没问题了。 “娘亲是给华爷爷写信?”希儿问。 六娘一边写信一边点头,“你父王失忆了,普通的大夫估计也医治不了你父王,林启又被扣押在京城,只能找飘忽不定的华神医了。” 六娘很是后悔,当时华老头走的时候,怎么就不问问他,他师傅的墓地在什么地方。 如今只能依靠曜王暗中的势力寻找华老头了。 六娘将信写完之后,交给旁边候着的随从,道:“这封信拓印下去,重要咱们的人找到华神医,就将信交给他就是,不用担心这信泄露了秘密,因为里面的内容,除了华神医能看懂,其他人不会明白的。” 随从领命而去,六娘看向希儿,问:“你父王吃完饭了?” 希儿点了点头,“我是看着父王吃饱了,才过来的。不过娘亲,你好像没怎么吃饭吧!” 六娘心想,吃什么饭,气都被气死了! “要不然,你今晚陪着你父王睡吧!他任何人都不亲近,只肯和你亲近,他失忆了身边都是不认识的人,肯定会害怕。”六娘对希儿说。 希儿坚决的摇头,“我不要!父王动不动就脸红,那一幕真是太辣眼睛了,我怕我和父王呆的时间长了,不愿意认他做父王了。” 六娘弹了弹希儿的额头,“臭小子说什么呢,你应该放过来想,你那沉稳英明的父王,要是哪一天清醒了过来,想到自己在儿子面前动不动就脸红,你说这算不算是他的把柄?” 希儿摸着小下巴想了想,然后再一次果断的摇头。 “这把柄要不得,父王肯定会杀人灭口的。” 然而不管希儿怎么反对,他还是被六娘踢去陪着曜王睡了。 …… 六娘匆匆离京,虽然她的行踪飘忽不定,但是安帝还是隐约能感觉到,京城中暗地里的势力安静了下来。 所以他确定,六娘应该是提前找到了曜王。 安帝坐在御书房内,他一只脚踩在龙椅上,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扶着头闭目思考。 良久之后,安帝对着福喜问:“朕碰过的那个秀女,可有怀孕?” 福喜悄悄的侍立与安帝身后,听到他问了这话有些吃惊,因为那一晚的时候,皇上下了死令,谁要是敢议论,直接拔掉舌头。 也因此,福喜从来不敢在安帝面前提到那个秀女。 “回皇上,没有。”福喜道。 不仅没有,那秀女什么封号也没有,在未央宫里,连一个宫人都比不上。 好在有他私下里吩咐过,不然那秀女恐怕早就无声无息的死在未央宫了。 安帝问了一句之后,便又沉默了。 福喜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心思,但是既然已经提到秀女了,便索性大着胆子道:“皇上,可否要给韵蓝秀女一个身份?” “这不是皇后的事吗?”安帝淡淡的道。 那一晚之后,他就想要废后,可是因为要对付曜王,这件事便押后了,不然他不忠不义抛妻的名声传出去,恐怕能逼着不少人反了他。 “回皇上,沈皇后说自己是戴罪之身,再没有权力行使皇后的威严,所以便迟迟没有给韵蓝秀女封号。” 安帝嘴角露出了讽刺的微笑,“去对皇后说,若是她真的有这样的自知之明,那朕希望她自裁以谢罪!” 福喜先是一愣,转瞬就明白了,这是皇上想要给韵蓝秀女一个身份,可又不想自己开口,只能逼着皇后去做了。 福喜笑了,“老奴这就去传皇上的口谕。” 韵蓝秀女是皇上唯一能碰的女人,他自然希望这秀女的地位能高一些,这样时不时的能在皇上面前晃一晃,兴许皇上就忘了谢六娘,喜欢上韵蓝秀女了呢! 再说,他觉的韵蓝秀女那安静的性子,皇上应该会喜欢的。 福喜高兴的赶到坤元宫,在进坤元宫的时候又扳起了脸,“咱家是来传皇上的口谕的。” 福喜见到沈倚洛之后,见她瘦的几乎脱型了,也没有多少的同情心。 若是她起了歪心思,能被吓成这样? 要知道皇上不能碰其他女人,她还给皇上下那么烈性的药,分明是要置皇上与死地! 福喜面无表情的将安帝的口谕念了一遍,然后转身就走人。 沈倚洛直接瘫倒在地,她身边的嬷嬷也是吓的变了脸色。 不过嬷嬷反应也快,皇上的这句话,并不是非要置皇后于死地,嬷嬷赶紧拦住福喜,往他袖子中塞了不少的银票,“福公公,不知道皇上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的这些话。” 福喜是替皇上办事的,自然也不能将这事办砸了,直接将皇上问韵蓝秀女的事说给了嬷嬷。 嬷嬷了然的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一定会让皇后娘娘好好待韵蓝秀女的。” 福喜完成了任务,满意的离开了。 嬷嬷一回头,见皇后娘娘看着她,她叹了一口气道:“娘娘,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命,您怎么还在吃一个女人的醋?是命重要,还是那劳什子子虚乌有的情爱重要啊?” 沈倚洛摇了摇头,“嬷嬷你不懂,我活着就是为了他啊?在我眼中,情爱确实比命重要。” 嬷嬷是沈府跟着沈倚洛一起嫁进宫的人,她在沈倚洛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的心思。 看着沈倚洛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只能叹息一声:都是流言害的啊! 当初安王去边关,因为从没有败迹,他的事迹便被编成了快书,而自己小姐就是迷上了快书中的安王。 可是她怎么不想想,快书里的人物,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她爱的那个风光霁月的安王,根本就是她脑子里幻想的。 真正的安王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然而不管她们劝多少遍,沈倚洛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爱情比命重要,那若是你想幸福圆满,总要先留着命吧!”嬷嬷只好这样说。 沈倚洛看着嬷嬷,嘴中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只要活着总是有可能的,我这就升了韵蓝的封号,就封为五品的美人怎么样?” 嬷嬷摇头,“娘娘,要想平息皇上的怒火,您必须按着皇上的意思来才行。” 沈倚洛柳眉倒竖,“难不成还要封她做贵妃不成?皇上是不是打算让她代替谢六娘?” “也不用那么高,最好是四品的婉容,五品太低了,三品又太高,若是皇上再次宠幸韵蓝秀女的话,再升成三品也不迟。”嬷嬷道。 婉容?谢六娘刚刚进宫的时候,就是小小的四品婉容,难不成韵蓝也要走上谢六娘的老路不成?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 “那就直接三品吧!咱们不是要让皇上满意吗?三品婕妤想来能让皇上高兴。” 沈倚洛最终封了韵蓝三品婕妤。 未央宫内,韵蓝正在擦桌子,便看到几个走了进来,她站着不知道要不要行礼。 在宫中,秀女的身份是七品,而未央宫内,福喜所指派的宫人,都是四品五品的宫人,所以她见了宫人是要行礼的。 可是因为有福喜的特殊吩咐,韵蓝不用给他们行礼,反而是他们给韵蓝行礼。 韵蓝想了想,最后还是站着问:“有什么事吗?” 嬷嬷送身后宫人托着的玉盘中拿过懿旨,对韵蓝道:“韵秀女接旨。” 韵蓝跪下听了旨意,才知道自己被封为了三品婕妤。 真是奇怪?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到现在却又突然封赏她了呢? 不过韵蓝也只是想了一想,然后就放开了。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只按着自己的轨迹走。 也似乎没有人能融入她的诡计。 御书房内,福喜将韵蓝升为三品婕妤的事情给安帝说了说,安帝没放心上的应了一声。 对于韵蓝,安帝没有什么感情。 那一天晚上太过混乱了,甚至在黑灯瞎火下行事,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又谈何说到感情! 他只是觉的,既然那个女人已经被自己破了身,就应该给她一个身份。 现在身份已经给了,那他便不再欠她了。 “去曜王府,把安儿皇子接近宫中,由皇后娘娘抚养,昭告天下曜王被叛军所伤下落不明,曜王长子因身体原因,没有资格继承皇位,朕心痛之,亲自抚养曜王长子。”安帝淡淡的道。 福喜心中一惊,曜王下落不明,曜王长子不能继承皇位,皇上这是要与曜王真正开战了啊! 福喜掩下心中的惊疑,反而是舒了一口气。 如今皇上能有自己的子嗣了,确实没有必要将这大好的河山,让给曜王的儿子了。 他们这些一直追随皇上的人,也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了。 安帝的旨意从京城往各地发出,在赶往岳州路上的六娘等人,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对于安帝与曜王反目,六娘认为这是迟早的事情。 安帝绝不是那种甘愿做傀儡的性子,没有下春药的事情,还会有其他的事情,他们之间的这一场争夺是早晚的。 六娘对随从道:“吩咐下去,让各势力沉寂下去,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安帝正是锋芒毕露的时候,要懂得避其锋芒!” 六娘回头看向曜王,正打算问一句‘王爷你觉得呢’的时候,才想到曜王已经失忆了,这些话他未必听的懂。 看着曜王拿着书和希儿一起念,六娘不由揉了揉额头。 很不幸的是,曜王后脑勺的包虽然下去了,可王爷依然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 六娘觉的,王爷应该受些刺激才行,可是她又不敢贸然行事,生怕弄不好,王爷直接变成了白痴怎么办? 现在的曜王,虽然失忆了,但是生活的本能还知道的,最起码知道饿,知道怎么吃饭怎么穿衣服,而且学习能力很强。 希儿需要念几遍才能记住的书,曜王听一遍就记住了。 这自然不是曜王过目不忘,而是他应该在慢慢唤醒以前的记忆。 曜王感觉到六娘的眼神,以为自己又被嫌弃了,赶紧说道:“六娘不要着急,我会想起来的。” 六娘淡淡的点了点头,“已经近中午了,该吃饭了。” 六娘说完就走了,曜王失落的看着六娘的背影,六娘喜欢的是以前的自己,现在的他六娘一点都不喜欢,甚至连义兄也不叫了,只叫他王爷。 “希儿,你爹爹是不是越来越不喜欢我了?”曜王对着希儿问。 “父王要是能想起来,爹爹肯定喜欢你。”希儿说。 他也想想起来,也想知道他与六娘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他好像抱抱她亲亲她,可是他又不敢。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世上还有一种关系是断袖分桃,他喜欢六娘,六娘似乎也喜欢他,那他们以前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是不是,是不是那种关系呢? 曜王想着想着就脸红了,希儿见到又捂住了眼睛。 他的父王变的这么纯情,他适应了这么长时间,还是适应不过来啊! “父王,你现在可不行,你应该学会板着脸,要不然等你以后出现在千军万马面前,难道你要动不动就脸红吗?”希儿说。 “可是父王控制不住。” 希儿想了想,用娘亲做幌子道:“你要想让爹爹高兴,就必须学会板着脸,爹爹就喜欢父王板着脸的样子。” 曜王眼睛一亮,“要怎么做?” “父王你跟着我学。”希儿将脸上的稚嫩一收,身上居然露出了威严的气势。 这都是和以前的曜王学的,现在倒反过来儿子教老子了。 曜王学习能力很好,或许说一些天生的尊贵就刻在脑子中,脸色一板气势一放,竟然与希儿如出一辙。 希儿看着以前的父王又回来了,拍手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走吧,咱们去见爹爹。” 然而希儿的恶作剧,却是让六娘误以为曜王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她眼中露出了惊喜,“你想起来了?” 六娘拉住了曜王的手,眼中甚至有了眼泪,“你终于想起来了。” 希儿看着激动的娘亲,心里咯噔一声:坏了,他把娘亲的感受给忘了。 希儿还没有说话,那边曜王自己就已经露了馅,“我……我还没有想起来。” 六娘看着又变回单纯的曜王时,眼中闪过淡淡的疼痛。 原来当曜王的注视不在她的身上时,她竟然会这样的不舒服,甚至会生气愤怒。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对曜王的依赖已经那么深了。 六娘慢慢地松开曜王的手,“哦,那王爷不用着急,总会想起来的。” 曜王一把拉住六娘的手,“六娘,不要着急的是你,我知道你想让我快点想起来,若是你等不了,可以按大夫说的刺激刺激我,兴许我就想起来了。” “不行!现在就很好,咱们等华神医来,华神医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 曜王还想说什么,可是六娘却道:“吃饭吧,这件事不用再说了。” 这一天因为给曜王看病,所以留宿在了小镇之上。 他们现在,是没经过一个城镇,都要请当地有名的大夫看一看。 这一晚,仍然是曜王和希儿一起睡,但是这一晚曜王睡的并不安稳,因为他梦到了六娘。 梦里,他好像是伏在六娘的身上,亲上了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唇瓣。 六娘的唇瓣好软,比她的手还要软,还有那小小的舌头,以及那令人酥麻的呻吟…… 曜王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下面好像湿了,出于本能他知道那是什么。 曜王想到那匪夷所思的梦,感觉自己的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他竟然想对六娘做那种事,而且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违和。 曜王心中升起了一丝怪异,他悄悄换了一条新的裤子,将那条救的,直接扔到了床底下。 等他收拾好之后,他再也睡不着了,想见六娘想抱六娘的想法占据了他整个脑子。 他索性起了床出了屋。 然而没想到,深夜本应该睡下的六娘,却在他的外门站着,曜王愣了愣,“六娘,你怎么在这里?” 曜王想到刚才的梦,脸又不争气的红了,好在有夜色掩护。 六娘不自然的咳了咳,“晚上睡不着,想过来看看希儿,但又怕打扰到你们,就没有敲门。” “希儿睡的很好,你进来看看吗?” “不了,我这就回去了。” 六娘说完转身,却被曜王拉住了手,曜王惊道:“你是不是在外面站了好长时间了?手怎么这么凉?” 曜王又摸了摸六娘的脸,更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曜王生气了,他拉着六娘回了她的房间,又吩咐随从备热水沐浴。 “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不知道你身子骨不好吗?你若是病了?我和希儿都会跟着担心,难道你不知道吗?” 曜王很自然的说出这些话,却让六娘怔愣住了。 这是想起什么了吗? 六娘希翼的看着曜王,直看的曜王自己反应过来,他好像没资格说六娘。 曜王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六娘再一次失望,“谢谢王爷关心,以后再不会了。” 很快,随从搬来了浴桶打来了热水,曜王轻声说:“那你沐浴吧,我就在外面守着你。” 六娘笑笑,“我刚染了一身的寒气,难不成王爷也要沾染一身吗?回去睡觉吧,我沐浴完就睡了。” 曜王出了门,但是并没有按着六娘说的那样回去,而是守在了外面。 这一守就是两盏茶的功夫,曜王听不到水声了,脸上热度也跟着下去了。 就在刚才,他又幻想起六娘出浴应该是怎样的美景,就这样想着,身体又起了反应。 就在曜王懊恼的时候,却听到里面六娘大叫了一声,曜王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 对于女人来说,怕耗子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当六娘出了浴桶,往下一看正看到一只耗子在脚边跑过去,她自然吓的尖叫了起来。 曜王听到喊声,闯进来着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惊吓过度的六娘,一下窜进曜王的怀中,直接说道:“把我抱起来,地上有耗子。” 曜王依言将六娘打横抱起,“在哪里?我帮你打死它?” 六娘缩在他的怀中,生气的道:“我哪里知道它去了哪里?你快把它赶出去。” 六娘的娇气病一上来,管你是不是天王老子,就是玉皇大帝她也敢甩脸色。 曜王抱着六娘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耗子,低头对六娘道:“兴许已经出去了。” 这一低头不得了了,六娘本来披在身上的衣服,已经因为刚才的激动散开了。 所以曜王将衣服里面的风景看了个仔仔细细,那白皙反应的肌肤,那高高隆起的山丘,那神秘的谷地,是与男人完全不一样的构造。 “六娘,六娘……你居然是女子?” 怪不得他会梦到与六娘行那种事,怪不得他没有感觉到违和,原来六娘本来就是女子啊! 六娘听到曜王这样的问话,还以为曜王又变傻了,“你整天六娘六娘的叫着,不知道我是女子不成?不是女子,希儿哪里来的,你自己生的吗?” 六娘不客气的问,将这些天来的憋屈,全都一股脑洒了出来。 “可是,希儿叫你爹爹,你又说是我的义弟,所以我一直以为你是男的?等等……”曜王睁大了眼睛。 希儿哪里来的?六娘的意思,希儿是她生的?而希儿又是他的孩子,所以他们,他们是夫妻? 看着曜王惊异的样子,六娘终于明白他是真的误会了。 “我是你的侧妃,希儿是我的孩子,是我给你生的孩子,现在你知道了吧!” 那天本来打算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曜王的,可是因为曜王追问起沈王妃没完,她一生气就不愿意说了,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六娘感觉凉飕飕的,一低头才知道自己的衣服全都散开了,她惊呼了一声,赶紧将衣服掩住。 “你个混蛋看什么看,看的眼珠子都直了。”六娘看着涨红了脸的曜王,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六娘,我,我想亲亲你。”曜王这么说完,也不管六娘同不同意,便对着六娘的唇瓣而去。 他一边亲,一边抱着六娘往床边走去,虽然他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但是本能还在,知道行这种事要在床上。 六娘被曜王亲的几乎喘不过起来,连舌头都被吸痛了。 六娘伸出小拳头捶打他,可是却撼动不了曜王分毫。 “六娘,我喜欢你,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像抱抱你亲亲你,可是因为误以为你是男子,便只能疏远你。六娘,六娘你是女子,我真是太高兴了。” 曜王一边说,一边大手不怀好意的在六娘的身上摸索,六娘身上好软啊! 这个人是他的,整个人都是他的。 就在曜王激动的时候,六娘却是哭了,“你个混蛋,我以为你变心了,混蛋混蛋混蛋。” 六娘拿拳头狠狠地砸着曜王,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可却是喜极而泣。 曜王吻去六娘的眼泪,轻轻地哄着她。 这一夜还很长,两人甜言蜜语互诉衷肠是尽够的。 第二天早上,希儿一觉醒来,却是没看到父王,他自己穿上衣服出门,对随从问道:“我父王呢?” “王爷和大人在一起,似乎还没有起。” 希儿点了点头,“哦,还没有起啊!什么?他们两个还没有起?他们什么时候睡到一起去了?” 随从带着笑意,“王爷昨晚上进了娘娘的房间,一晚上没有出来。” 希儿往六娘的房间跑去,轻轻地打开门溜了进去,看到一地凌乱的衣服,希儿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嗯,看样子应该是和好了吧! 希儿偷偷的笑了笑,然后出了房间,对随从说道:“戏文里说的对啊,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 随从都知道希儿殿下的聪慧,不过三岁的小娃娃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感觉很滑稽。 …… 待六娘腰酸背痛的醒来,便看到傻乎乎的曜王,咧着大嘴的看着她。 六娘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没想到堂堂王爷,失忆之后竟然是这个样子的,真是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曜王问。 六娘索性便将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最后道:“现在咱们正在赶往岳州,不是去找你的沈王妃,你可听明白了?” 曜王虽然失忆了,但他并不是变傻了,他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咱们刚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那天你说着说着生气了,又是为了什么?” 曜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六娘,那金乌般明亮的眼睛,现在更是没有了杂质,似乎更让人容易沉醉了。 怪不得谢娇死活都闹着要嫁给曜王,恐怕就是被这一双眸子给勾的吧! 六娘倒是不扭捏,直接道:“因为我吃醋了,你以前从不会在我面前提起沈王妃,没想到失忆之后,听到沈王妃之后,竟然打听的那么详细,我自然心里不舒服了。” 曜王看到六娘可爱的样子,不由低头亲了亲他的唇瓣。 “因为不记得,所以才要打听的清楚,而六娘是见一面就认得的人,又何必问。” 六娘听言,搂住了曜王的腰身,“我很高兴你能记得我,在你引开追兵的时候,我忘了对你说一句话:轩辕曜,我爱你!” 哪怕曜王失忆了,听到这六个字,心也不由跟着一颤。 似乎这六个字,他等了太久了时间,久到他听到这六个字之后,竟然激动的想要落泪。 而如今情绪外漏的曜王,也并没有忍住,他真的落泪了。 “六娘,这六个字我记住了,永远也不会忘。” 曜王翻身将六娘压下,他吻在六娘的唇瓣上,却是尝到了咸咸的味道,只是不知这咸味,是六娘的眼泪还是他自己的眼泪。 六娘替曜王擦去眼泪,“你竟然哭了,不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曜王摇了摇头,“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六娘说了这六个字之后,我高兴的想飞起来。” 六娘笑了笑,她感觉这样的曜王也挺好的,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将自己的喜恶都展现出来,这样没有秘密的轩辕曜,她真的很喜欢。 两人在房间,足足的腻味到中午才起床。 当希儿看到两人的时候,便见父王一脸的餍足,而娘亲则是一脸的娇羞。 希儿又人小鬼大的捂住了眼睛,“我说两位,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三岁的小娃娃,你们就不知道收敛收敛吗?” 六娘弹了弹希儿额头,“老实点,你知道的是还少吗?十八摸你都会唱。” 希儿捂着额头,委屈的说:“那今天晚上,是不是咱们三个可以一起睡了?我可不想自己睡一个屋,我会害怕的。” 曜王咳了咳,其实他还真的不想带着希儿一起睡,毕竟希儿要是在旁边的话,一些事情就不能做了。 然而曜王却不知道怎么拒绝,倒是六娘一口回绝了,“不行,我要帮你爹爹恢复记忆,你还是自己一个人睡吧,你要是害怕就让随从陪着你。” 希儿简直委屈成了一颗小白菜:这合好了,就不要儿子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亲? “爹爹,你是想看着希儿自挂东南枝吗?”希儿学着戏文里,咿咿呀呀的唱了出来。 六娘将脸一板,“不准贫嘴!告诉你多少次了,有些东西不可以学,你是不是没有把娘亲的话当回事?” 希儿缩了缩脖子,娘亲不喜欢他学乱七八糟的东西,怕他小小年纪便移了性情。 “娘亲,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希儿老老实实的道歉。 六娘的脸色依然没有缓和,“咱们需要赶路,若是少你一顿饭吃,能把你的身子骨熬坏,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便跟着随从习武扎马步吧!” 跟着六娘出来的,都是会武功的随从,而且个个武功都不俗,虽然赶不上以前的隐卫,但是教希儿是绝对够用的。 希儿年纪还小,三岁习武确实有点早,但是曜王没有失忆的时候,早就说过等希儿过了年,就要让他开始习武。 曜王就是吃亏在年幼的时候不习武,所以苏詹抓住他的时候,他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希儿一听垮下了脸,但他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娘亲,我会好好学的。” 既然答应了,希儿便不会赖账,习武却是累,但同样的也能强身健体。 六娘免疫的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她最满意了,希儿说出来的话,从来不是虚言。 六娘摸了摸希儿的脑袋,“娘并不是不喜欢你唱戏文,而是你现在的年纪太小,戏文里的很多事情,你还不太懂,你虽然聪明,但对于大人的规则还不明白,等你有了判断能力,娘亲便再也不阻止你了。” 戏文里善恶忠奸,多的是让人移了性情的东西,六娘不允许小小的希儿现在就去接触。 希儿再一次认真的点了点头,“娘亲我明白,以后再听到戏文,我会捂住耳朵的。” 曜王看着希儿与六娘的互动,不由看痴了。 这是他的妻他的子,他的妻把他的儿子教导的太好了。 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尽快的想起来,其他六娘和希儿的种种,那应该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事情吧! 到了晚上,六娘果然没有让希儿跟着他们一起睡,因为她说的帮助曜王恢复记忆,并不是虚言。 就在中午他们吃饭之前,六娘受到了曜王暗势力送过来的信件,原来曜王一直在督促人打造一种兵器,是用于战场上的,如今曜王失忆了,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题外话------ 【引妻入帐:魅王枭宠小狂妃】作者洪瑞 她是现代跆拳道女教练,一朝穿越,成了齐国公主韩非烟。 和亲路上惨遭毒手,坠崖失忆,再睁眼竟然昏睡在楚国奴隶市场,变成了细皮嫩肉的待宰羔羊。 阴差阳错,她成了楚国霆王府的一名带刀护卫。 他乃圣上骄子,手握重权,跺跺脚风云将变,却清冷寡言,视女人如蛇蝎毒物,唯独对身边那个面若桃瓣的护卫屡屡破例,照顾有加。 狠毒庶妹冒名顶替而来,那一夜她清白莫名被夺。 “霆王爷,想知道那晚的女人是谁吗?哈哈哈,就是你最心爱的小护卫!” 真相来临,为时已晚,滔滔江水,玉殒香消。 从此再无韩护卫的大名,再归来,她身骑猛虎,手持折扇,一身白衣,惹的乱世风云变! 183 曜王福利 曜王目光灼灼的看着六娘,“六娘,你打算怎么帮我恢复记忆?” 六娘想了想道:“我们在宫中的经历的一些事情,咱们一起来演一段吧!就从你中了情药开始吧!” 曜王听完,眼睛瞬间就亮了,“我中了情药,那肯定是六娘给我解的药吧!” 六娘点了点头,她给曜王说了说当时的情景,又将曜王说的话写在了之上。 曜王那明亮的眼睛,几乎要灼伤人,他迫不及待的说:“那我们来试试吧!” 曜王上前,一把将六娘推倒在床上,然后开始撕扯六娘的衣服,六娘眼中闪出惊慌,“皇上,这里是坤元宫。” “朕忍不了了!”曜王色迷迷的看着六娘,喉结不自主的动了动。 六娘看着曜王这副猴急的样子,简直只想抚额,“王爷,不是这样子的,您当时可不是这样的表情,那是的我在您眼中就是一个发泄的工具。” 曜王疑惑,反驳道:“我永远不会将六娘看成发泄的工具,我喜欢六娘,不过什么时候也不会改变。” 六娘张了张口,她还没有告诉曜王,他们之间的情况特殊,他们直接还有一个前世的纠葛。 六娘只说了今生的事情,还没有对他说前世的事,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开口,那毕竟不是她经历的,在她看来那只是一场梦,可对曜王来说,那是他真真正正经历的一世。 然而她就算想要告诉曜王,可前世的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模模糊糊的叙述,还不如看曜王自己能不能想起来呢。 “就算没有把我当发泄的工具,那你这样的眼神也不对啊,你被药物控制之后,是急切的眼中要有欲而不是情。” 六娘身为前世谢影后的戏骨发作了,非要给曜王纠正过来。 曜王也很‘配合’,不断的将六娘扑倒,只扑了五六次,六娘才勉强的放他过关。 接着来,六娘一把将曜王推开,然后趴在床沿装呕吐。 曜王脸色骤变,哪怕现在想不起来当时的情景,他也多少能体会那时自己的心境。 曜王捏住六娘的下巴,眼中的怒意,几乎和当时一模一样,“原来,你的心病是朕?” 六娘看出曜王眼神的变化,眼中有了变化、 曜王的失忆似乎很容易被外界的环境触动,就像昨晚她在外面冻了一会儿,他便会很生气,身上的气势与说出来的话,与以前的曜王简直一般无二。 所以六娘相信,若是情景再现的话,或许能唤醒曜王的记忆。 此时,曜王的表情和怒意,就如那次一模一样。 六娘有些激动,觉的这办法可行,她正要说出自己的台词,可是曜王已经忍不住了,直接俯身压了过来。 “错了……唔……”六娘想要决绝的话,被曜王瞬间堵在了嘴中。 待曜王心满意足之后,六娘已经累的不想动了。 曜王微笑着说:“既然是场景再现,那自然要做戏做全套。六娘,我刚才的表现与那时候可一样?若是不一样的话,我不介意再来一遍。” 六娘怒瞪着曜王:你不介意我介意,再来几遍,我还有命吗? 曜王也没有强迫六娘,只是问了他心中的疑问,“六娘,当时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碰?” “因为我能看到你对我的好感值,而那时候你对我的好感值是负数,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死人,我怎么会原因让你碰。” 六娘又将好感值是什么,对曜王认认真真的解释一遍。 “你是说现在的好感系统在希儿的身上?他能看到所有人的好感值?那我对希儿的好感值是多少?”曜王好奇的问。 “在谢家村刚见到你的时候,希儿看到的是三十,你将希儿当成了陌生人,后来知道希儿是你的儿子之后,变成了其实,现在成了九十。” 六娘先回答了曜王的问题,又反过来问:“我与希儿有这特殊的地方?你就不觉得害怕吗?” 曜王轻笑着摇了摇头,他非但不怕,还很高兴六娘将秘密分享给了他。 这说明六娘真正的认可了自己! “对了,你情景再现,我知道你的心病是我之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六娘道后来她再一次病危,当时的弘武帝为了哄她,甘愿答应她的任何要求,六娘眼珠一转,“不如也将那一晚的情景再现吧!” 于是曜王再一次顶着灯钻了板凳,六娘嘻嘻的好了。 不管看几次,六娘都觉的好笑,曜王那高大的身躯,要穿过那窄窄的板凳,自然难受的连脸都憋红了。 曜王钻过了板凳,对六娘问道:“后来呢?” “后来你有顶着水扎了马步,再之后我出了气便不再生气了。顶着水扎马步就不用演了,刚才演的那一段,是不是你已经想起了什么?”六娘说。 “也不算想起来,只是记起了那时的愤怒,觉的自己应该那样做,所以便做了。”曜王依然眼神灼灼的看着六娘,“六娘,扎马步之后,应该还有吧!” 六娘跟了他半年没有心病,怎么突然有了心病,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曜王虽然失忆了,但他并不是傻了。 “因为在床第之间,你的不少做法我不喜欢,所以我不喜欢的都画在了花笺上,而你以后再不能这样对我。” 曜王‘一脸正直’的让六娘将那些做法画出来。 六娘哪有脸话那种男女之间的姿势,只是言简意赅的说了说,曜王却认真的总结道:“不能让六娘痛,不能站在镜子面前,不能在桌子上,不能……” 六娘的脸涨红了,娇喝道:“你给我闭嘴!” 曜王爬上了床,保证道:“六娘放心,我以后不会那样对你的,那六娘……这样的姿势你可喜欢?” 曜王坐在床上,还六娘坐在了曜王的怀中,姿势暧昧且带着情与色。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六娘羞的简直都要冒烟了。 “还没有试过,六娘怎么就知道不喜欢?兴许六娘会很喜欢呢……” 曜王在六娘的耳边呢喃,最后声音消失在唇边…… 等六娘累的昏睡过来,曜王也心满意足的睡着了,不过在睡梦中,他同样梦到了六娘生气的场景。 到了第二天,曜王对六娘问道:“六娘,我们也在花园里做过吗?” 六娘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曜王的意思,顿时炸毛的回道:“没有!” “可是我梦到我们在花园内恩爱,然后你生气了,一个月没有理我。”曜王郁闷的说。 本来在描眉的六娘,突然转头看着曜王。 这是今生的没有想起来,反而想起了前世的吗? 183 两人说开 就在六娘陷入沉思的时候,曜王又问道:“六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六娘没有抬头,曜王接着道:“你说你能看到我对你的好感值是负数,可是一个人刚见到另一个人,好感值怎么可能就是负数?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六娘这才意识到,若是她这样瞒着曜王,或许根本就对他恢复记忆没有帮助。 而且他那样的信任自己,自己却因为不想让她想起不好的事情,便擅自隐瞒信息,她这样做又怎么对得起曜王的信任。 六娘想明白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王爷,你相信这世间有鬼魂的存在吗?” 在曜王说的那本《帝王之书》中,对于她的描述,就是一缕来自异世的鬼魂。 世人怕鬼,就算曜王以前能接受,可是现在失忆的他,还能接受吗? 然而曜王却是笑了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连六娘身负系统这样奇异的事情都能坦然对待,还有什么接受不来的呢?” 六娘听言,轻轻地道:“那我若是说,我就是一缕魂魄,王爷你会相信吗?我们还经历了一世,那一世我们也是夫妻,但是因为我身负系统,那一世我们之间或许只有虚以为蛇。” 虚以为蛇?这个词用的似乎并不好,是自己对曜王虚以为蛇,而曜王对自己是真心实意。 因为她不相信长久的感情,所以到曜王为她而死,她或许也没有爱上他! 也因此在曜王死后看到那《帝王之书》之后,才会那样的恨她! 六娘没有再隐瞒,一口气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又道:“对于我而言,我并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我只是梦到了前世的一些事情,而对于你来说,你是经历了两世的人,不管你信不信,这些都是真的。” 六娘回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的脸色发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直到此时,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爱上了曜王,她在意他的看法,害怕他的厌恶。 若是曜王不能接受,她又该怎么样?是不是就要与他保持距离?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是只要这样想一想,她的心口便隐隐作痛! 就在六娘胡思乱想的时候,曜王从后面抱住了她。 他感觉到了六娘的不安,她绷直的后背,就像戒备的幼兽,一旦有人进入了她的领地,她便会毫不犹豫的转身逃跑。 “六娘别怕,六娘别怕!”曜王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安抚了六娘紧张的情绪。 她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不是我应该害怕,是你害不害怕?” 六娘转身将脑袋埋进曜王的怀中,她不愿意看到曜王眼中,哪怕一丝的惧意。 然而,曜王却是勾住了六娘的下巴,强迫她抬起了头,看着六娘眼中的不安,他轻柔的为她拂去眼泪。 “我怕!”曜王一句话,让六娘睁大了眼睛。 “我怕六娘会突然消息,我怕我再也找不到你,我怕你若是离开了,我该去哪里寻你,我怕我们只有一世的情缘,可我却想生生世世与你纠缠!” 六娘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然后她眼中却是迸发出极大的喜悦,“失忆之后的你,竟然还这么会撩妹?” 六娘紧紧的保住曜王,将眼泪毫不客气的蹭了曜王一身,“可是我们已经说好了,只纠缠这一世,若是真的有下一世的话,咱们便各不相见了。” 曾经的曜王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心中有多么的绝望,六娘没有办法体会。 她只是知道,哪怕他们两人感情增进了,曜王也没有改变主意! 也对!两世刻骨铭心的纠缠,对于他来说太累了,哪怕现在他们相处中有甜蜜,可是那些伤已经造成了,是永远也没办法弥补的。 何况,上一世曜王死后,六娘到底怎么样了,她是否真的嫁与了安王,这些都是曜王心中的一根刺! 曜王再一次将六娘从怀中挖出来,“我不同意!六娘,我不同意!我要生生世世与你纠缠,你听到了吗?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的!” 尽管知道这不是真正曜王的决定,但六娘听到这些话还是笑了笑。 等六娘平伏下来之后,又道:“所以你恢复记忆有三种可能,要么你先想起前世的事情,要么先想起今生的事情,要么前世今生的一起想起。” “若是想起前世的事情,连带着《帝王之书》里的内容一起想起的话,或许你会恨我!” 曜王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只道:“那咱们只情景再现今生的事情,前世的事情咱们以后就不再提了。” 事情说开了,两人之间更亲密了。 六娘甚至想,若是曜王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似乎也挺好的。 然而她也只是这样想想罢了,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根本不能保持这单纯的心性。 两人一遍赶路,一边回忆以前的事情,当六娘说道曜王在她怀孕的时候,待她去看了桃树时,曜王道:“现在没有桃树,可却是有梅树,此时正好是梅花盛开的时候,要不然咱们去试试吧!” 六娘点头答应了,决定第二天去赏梅。 晚上睡觉的时候,曜王将一张纸递到了六娘的面前,六娘拿开一看,却是曜王写给恢复记忆以后的他的。 他怕自己先恢复前世的记忆,然后恨上六娘,所以便给自己写了这封信。 六娘笑了笑,“那便说好了,你若是恢复了先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我便将这封信给你,让你不要恨我!” 两人相拥着睡下,第二天两人去了梅林,梅花香气怡人,曜王抬起六娘的下巴,轻轻地说道:“六娘,我可以吻你吗?” 六娘踮起脚尖,吻上了曜王的唇瓣。 六娘本来以为曜王只是吻一吻便作罢了,可他却将手伸进了她的衣襟里面,甚至动作越来越放肆。 就在曜王要拉开她衣带的时候,六娘急急忙忙的阻止了,她轻声道:“不行!外面太冷了!” “六娘,不会太冷的,我护着你不会冷。” 男人的情欲上来,又怎么是没力气的女人能阻止的,待六娘和曜王走出梅林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六娘红着脸,脸上带着媚意,而曜王则是一脸的餍足,对着跟来随从道:“回去吧!” 没想到回到住处,六娘没有事,曜王半夜的时候却发起了高热,在曜王怀中的六娘,大冬天直接被热醒了。 六娘赶紧让人请了大夫给曜王治病,然而曜王的病一直反反复复,为了给他治病,六娘三天没有赶路守着曜王。 这一天早晨,曜王睁开了眼睛,他转头看向眼底有青痕的六娘,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六娘?” 185 恢复记忆 六娘迷迷糊糊中听到曜王的喊声,她睁开眼,便看到曜王那璀璨如星辰的眸子,正专注的注视着她。 那眸子与失忆之后不一样,失忆之后虽然也依旧明亮,但是那里面却有太多的纯净。 一个经历了太多的人,是很难保持住这份纯净的,而曜王更是生在帝王之家,更不可能眼中有纯净。 所以若想看曜王有没有恢复记忆,只要看一看他的眼睛,大体就能看出来。 而此时,这双眸子专注的注视着六娘,眼中有爱意有智慧,再没有了那份单纯。 “王爷,你想起来了?”六娘问。 曜王点了点头,“都想起来了,六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曜王在六娘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六娘眼中也有喜悦,她担心曜王会只想起前世的记忆,因此会恨她,现在她终于不用担心了。 六娘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去找大夫,再给王爷把把脉!” 六娘急匆匆的出了门,并没有看到曜王眼中的晦暗不明! 就如六娘担心的那样,他只想起了前世的记忆,然而虽然没有记起今生的,可是六娘将今生的事情都对他讲了一遍,他自然也能装出想起来了。 至于为什么要装? 因为曜王此时对六娘的感情很复杂,对于没有今生记忆的他来说,他就像刚刚前世刚刚死亡,然后看到了那本《帝王之书》。 他一瞬间知道了六娘对他没有感情,他还来不及愤怒,可是失忆后那单纯曜王的记忆告诉他,他与现在的六娘是相爱的。 死后重生,六娘的背叛,六娘神秘的系统,今生的痴恋纠缠…… 这些事情让曜王的脑子乱极了,所以当他清醒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选择了隐瞒! 六娘找来了大夫,大夫把完脉道:“这位公子已经没有大碍了!能恢复记忆,想来是脑子内的肿块彻底消除了,真是可喜可贺!” 六娘让随从给大夫包了一个大大的封赏,送走大夫之后,便看到曜王倚在床上,含笑的看着她! 六娘被曜王看的不好意思,她微红着脸颊道:“王爷,有暗势力传来了消息,您是不是有吩咐他们暗中打造兵器?你给的内容不太详尽,他们还没有将兵器造出来。” 曜王穿了衣服下了床,“让传消息的人来见我,我与他详说!” 六娘皱眉,“你的身体刚好,在休息两天吧!” 曜王笑了笑,“不能再等了,现在还没有造出来,等魏国开始进攻轩辕,咱们更是被动。必须赶紧造出来,然后大量冶炼出来,这样才能用与战场之上。” 六娘知道,曜王若是恢复了记忆,肯定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何况确实如曜王说的,魏国已经等不及了,与边境的小摩擦不断,似乎是在制造发动战争的借口。 曜王的记忆恢复,他便忙碌了三天,白天书房人来人往不断,六娘本想等晚上与曜王好好的说说话,可是等曜王晚上回来了,六娘已经困的睡过去了。 而等六娘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曜王也已经去了书房处理事情了。 最忙碌的三天过去,可是六娘依然没有找到与曜王说说话的机会,因为他们一行人又开始往岳州城赶。 路上虽然还是曜王与六娘共乘一骑,可是冬天天气寒冷,一说话就吃一肚子冷风,六娘也便作罢了! 这一天晚上他们到了下属势力处,六娘恰好来了月事,或许是因为连日颠簸赶路的缘故,六娘的肚子特别的痛。 曜王皱着眉,对随从道:“去请个大夫过来,准备几个烫婆子来。” 他吩咐完,走到床边将六娘揽进了怀中,“很疼吗?再忍一忍,大夫马上就到了。” 六娘痛的虚弱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了,越是痛越想吃凉凉的青橘。” 曜王道:“知道你喜欢吃青橘,但是等你月事过去再吃吧,不然贪凉会让你更难受。” 六娘倚在曜王的怀中,轻轻地应了一声。 前世的谢六娘,喜欢的是青橘。而今生的她,喜欢的是葡萄,若是曜王恢复了今生的记忆,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而她对曜王说今生的事情时,大多都是一些大事情,绝不包括这些细微的她个人喜好。 怪不得他恢复记忆之后那么的忙,忙的连和她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原来并不是他太忙,而是他在躲着她罢了! 六娘平静的道:“王爷把我放下吧,我想睡一会儿!” “好,你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曜王温柔的道。 “不用,王爷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吗?快去吧,我躺一会热就好了!” 六娘最终劝着曜王离开了,待他一离开,六娘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186 咫尺天涯 到了深夜,曜王回来,六娘脸朝着里侧,她虽然没有睡,但是也没有回头。 曜王在六娘的身边轻轻地躺下,并没有拥她入怀,便这么睡了。 六娘惨笑,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王爷,我的身体不舒服,你还是去其他的屋里歇息吧!” 六娘说完,曜王久久没有说话。 但是六娘却是知道,曜王并不会这么快就睡着。 直等了很长时间,曜王才平淡的道:“你都知道了?” 六娘轻轻地应了一声。 “那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曜王问。 说什么?说她那一世为什么没有爱上曜王吗?说她为什么要欺骗他的感情吗? 可是她不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什么,她还是那句话,她不是上一世的谢六娘,她不会为任何人买单。 六娘静静的道:“没有!” 曜王笑了一声,六娘听不出这里面有什么情绪,或许是在讽刺吧! 曜王忽然翻身坐了起来,他将六娘转了过来,看着她脸上没有一点眼泪,脸上露出了讽刺的微笑。 “六娘,在我失忆的记忆了,你说过爱我,可是在你知道我没有恢复今生的记忆之后,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难过?难道这就是你的爱吗?” 六娘也坐了起来,然而她却是坐到了床尾,而曜王坐在床头。 “你不是也一样吗?在你恢复前世的记忆时,你不是也装出了深情吗?咱们只是同一种人罢了!” 他们都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六娘不会大吵大闹,曜王也不会歇斯底里。 他们爱的太冷静了,以至于两人之间的爱情,就像镜花水月一般,若是没有一方主动,那么他们只会越来越淡,淡到那爱情再起不了波澜为止。 六娘接着道:“王爷不想看到我,咱们以后还是尽量少见吧!您要去岳州城,若是时间紧迫的话,可先行一步,我与希儿在后面慢慢走便是,本来我与希儿便不必非要去岳州城。” 因为京城不能回,曜王又失忆了,所以六娘才往岳州城赶的。 现在曜王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以他的能力,魏国自然讨不到什么好处,她也没必要跟着曜王讨人嫌了。 左右她身体不适,不如停在此处好好歇息。 轩辕会怎样,天下会怎样?都与她有什么干系,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女人而已。 “希儿要跟着我走。”曜王平静的说道。 “好!”六娘点了点头。 曜王是希儿的亲身父亲,终归不会害了希儿,而且希儿身上有好感系统,或许还能帮到他。 曜王下了床,他背对着六娘道:“就算我恢复了今生的记忆,你这样的做法,也难保不让我心寒。” 曜王出了房间,六娘怔怔的坐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外面有马嘶鸣,然后是马蹄声渐渐远去的声音。 六娘胡乱的披上一件衣服,然后急匆匆的下了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跑了出去。 门外有随从守着,六娘急急的问道:“王爷走了?” “王爷……” 随从还没有回答,六娘便已经往府门处跑去。 ------题外话------ 这两天更的少,明天恢复一万亲们! 187 争风吃醋 六娘见看不到人影了,便对着跟着出来的随从道:“快去备马。” 随从问道:“娘娘,您要马做什么?” 六娘着急道:“当然失去追王爷了,你不要问了,快去备马,我现在就要用。” “可是娘娘,王爷并没有离开啊!”随从不解的说。 谁告诉王爷离开了啊,娘娘在这里,王爷又怎么会离开呢! 刚才离去的人,只不是是替王爷办事的人而已。 六娘一怔,问道:“刚才离开的不是曜王和希儿?” 随从摇了摇头,“是替王爷办事的侍卫,并不是王爷和殿下。”随从见六娘衣衫不整,也不敢看她,低着头道:“娘娘,外面天冷,您还是赶紧回屋吗?” 六娘这才明白自己闹了一个笑话,她以为离开的曜王,心一慌便不管不顾的追了出来。 就在六娘窘迫的时候,一身锦袍的曜王走到了府门口,他静静的看着六娘,却并没有说什么。 六娘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是想着希儿年纪小,以为王爷带着希儿离开了,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叮嘱希儿,所以才追了出来。” 六娘的脸红的都快要能滴血了,她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再也说不下去,索性迈开腿往回跑。 这一跑她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穿鞋子。 大冬天的,就是穿着鞋子都能感觉到寒凉,更别说六娘在外面站了这么长时间了,她的脚冻的都没有知觉了。 这一动作,脚下不协调,她直接往前栽去,好在曜王没有看着六娘脸着地,将她接住了。 六娘被曜王接住之后,怕他误会自己是故意的,立刻解释道:“我的脚没有知觉了,不是故意要往你怀中钻的。” 曜王淡淡的应了一声,“本王知道。” 六娘觉的自己又犯蠢了,这不是无怪弥彰吗? 她最后索性闭上了嘴。 曜王将六娘抱回了房间,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再去请大夫,准备热水来。” 他将人放在床上,然后也不嫌脏,用手给六娘捂脚,来回的搓动让她的脚慢慢地热起来。 六娘静静的看着他为自己忙活,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一点,或许曜王并没有她想的那样恨她。 他确实没有想起今生的事情,可是他对自己的关心从来就没有少过,她为什么就断定这些关心是虚情假意呢? “王爷……” 六娘喊了一声,还没有说下面的话,便被往屋里送水的下人打断了。 曜王挥了挥手,让下人出去了,又对六娘道:“将脚泡进水中吧!你在外面冻了这么长时间,可能一开始会疼,不过忍耐一下就过去了。” 六娘将脚放了进去,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不太舒服,不过后来就没事了。 刚刚还想与曜王说话,可是现在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难道要她问,他对她是真心假意吗? 六娘只好干巴巴的道:“谢谢王爷!” 曜王淡淡的道:“若不想给我添麻烦,以后做什么事的时候,便多想一想吧!” 六娘轻轻地应了一声,刚应完便打了一个喷嚏。 曜王皱了皱眉头,正好大夫来了,他让人进来给她把脉,大夫把完脉说道:“并没有什么大碍,喝一碗姜汤水,再盖上被子捂一捂,将寒气散发出来就没事了。” 之后下人端来了姜汤水,六娘捏着鼻子喝下去之后,便盖了两床被子开始发汗。 如今早就已经过了子夜了,其实六娘早就已经困了,可是她怕自己睡着了,曜王便带着希儿走了,便只好硬撑着。 这一番折腾下来,本来就因为来月事腹痛的肚子,现在更痛了,因为腹痛六娘的小脸儿惨白,看上去甚是可怜。 见六娘就是不闭上眼睡觉,却倔强的就是不肯问出来,曜王终于开口道:“本王从来没有说过要离开。” 六娘眨了眨眼睛,轻轻地应了一声,这才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一股热源靠近她的腹部,那股热源帮她揉按腹部,她的疼痛慢慢减轻,最后簇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第二天醒来,六娘虽然没有发热,可是嗓子有些干,鼻子也有些堵,看来体内还是出现了一些炎症。 六娘一睁开眼,虽然没有看到曜王,但是希儿却在床边守着自己。 “你父王呢?”六娘对希儿问。 “在书房处理事务呢。”希儿答,他伸出小手摸了摸六娘的额头,脆生生的道:“父王说娘亲病了,让希儿守着您。” 六娘摸了摸希儿的额头,“没什么大碍,你父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启程?” 他们这一次停留的地方是大州城,而曜王在此城的暗势力,也是这一城的富商,曜王同样留下来不走,或是是在筹备物资吧,毕竟打仗需要打量的粮草。 到了下午的时候,富商的妇人带着女儿前来拜见,六娘虽然在病中,也见了她们。 “林氏给夫人请安!” “碗云给夫人请安!” 六娘嘴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两位请起,请坐!” 林氏对着六娘福了福身,然后在六娘面前做了半个身子,而她的女儿碗云,则恭恭敬敬的站在了林氏的身后。 “听说夫人身体不适,可是下人服侍的不妥,才让夫人生病的?” 林氏也算是个美人,她的眉头轻轻一簇,竟是让人有不忍的感觉。 而她的女儿更是出众,灵动的眼睛轻轻地一瞥,便能被那灵光吸引而去。 六娘哪怕是女子,都会被这样的姿容吸引,更别说没什么定力的男人了。 六娘摇头,“并不是下人服侍的不周,他们服侍的很好。” 他们一路行来,出了跟随保护的护卫随从,并没有带服侍的丫鬟小厮。 曜王由随从服侍还可以,可六娘一个女眷,让随从进进出出入她的房间宗氏不妥。 所以每到落脚之处,便会提前让他们送来一两个丫鬟,专门服侍六娘。 林氏蹙眉摇头,“您是贵客,却在我们府上病了,小妇的心中总是七上八下的,若不然就让小妇亲自服侍夫人吧!” 亲自服侍?一个被伺候了多年的人,恐怕伺候起人来,还不如那些笨手笨脚的下人吧! 不过六娘猜想,看来林氏是知道他们身份的,不然不会将自己的地位摆的这么低。 也正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才生怕她怪罪吧! “夫人不必自责,本来就是我们上门来叨扰,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只是不知自己昨晚冲出去,是不是这林氏听到了什么,今天才前来拜见。 六娘瞥了一眼站在林氏身后的碗云,眼中的意味不明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碗云向前走了一步,银铃般的声音悦耳响起,“家母担忧怠慢了贵客,碗云愿意亲自服侍在夫人的身边,以让家母安心,更让夫人舒心。” 就在这时,林氏也站了起来,对着六娘屈膝福身,“请夫人答应了吧,也让小女替小妇尽一尽忠心。” 六娘能看出,林氏的惶恐是真的惶恐,让女儿前来服侍她,确实没有其他的意思。 而碗云也是规规矩矩的,并不像有什么歪心思的人,六娘在一开始以为碗云是为了曜王而来的猜测暂时压了下去。 六娘微笑着说:“林夫人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夫人有所不知,小妇想要让碗云在夫人身边呆上几天,也是有私心的。碗云虽然是吃穿不愁,可却没见过几个有气度的人,小妇想让她在夫人身边,在夫人身上学点皮毛,这样也对她以后有助益,只求夫人成全小妇吧!” 林氏知道,他们府上虽然在这里是富户,可是再富有也是身份低微之人。 因为老爷是曜王的人,也是为了王爷守护财富,那么他们府上便不能与官场有一星半点的交集。 所以,就算他们富可敌国,在外人眼中也不过是低贱的商人罢了。 林氏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被耽误了,她的儿子还可以去投靠曜王,但是女儿却只能嫁与商人之家,这让她怎么甘心。 在知道有贵人入府之后,又听说有女眷之后,林氏便起了这样的心思。 只为了碗云能在贵人身边好好表现,待以后能给碗云找一个更好的婆家。 六娘明白了林氏的意思之后,终于点了点头,“那就有劳碗云姑娘陪我解解闷了。” 林氏大喜过望,拉着碗云拜了又拜。 林氏走后,碗云轻声道:“夫人,碗云听您嗓音沙哑,不如让碗云给您熬一盅冰糖雪梨汤吧!” 六娘从床上坐了起来,说:“这些事让下人去做便好,不用姑娘亲自动手。若是姑娘无事可做,便给我念段书吧!” 于是碗云开始给六娘念书,虽然碗云的声音很好听,可是六娘还是听的有些云里雾里。 对于晦涩的文言文,六娘若是捧着书慢慢的看,她确实能看懂,但是这样大段大段的听,六娘的脑子便跟不上了。 六娘感觉,让碗云念书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到中午,曜王和希儿进了屋,希儿跑到床边,对六娘问:“娘亲你好些了吗?” 六娘点了点头,“好多了。” 六娘看向曜王,有碗云在,虽然知道她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六娘也没有点破,“您回来了。” 碗云在曜王和希儿进来的时候,便停下了念书,她恭恭敬敬的对着曜王和希儿行礼,“碗云给主子和小公子请安!” 碗云的父亲就是曜王的属下,碗云叫一声主子并没有错。 曜王淡淡的应了一声,希儿对着碗云道:“不必多礼,请起!” 这些天,希儿一直跟在曜王的身边,曜王见人的时候,都要带上他,别人见到希儿的时候,自然要行礼,所以希儿对于这句话说的最多。 “那碗云告退。” 碗云觉的曜王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她一个外人在,多少有些不妥,便打算退下去。 可是就在碗云要离开的时候,希儿却是开口了。 “不必!我与父亲在娘亲这里呆一会儿就走,你留下来陪我娘亲就好。” 是希儿在书房想要回来看娘亲,又将父亲给拉上了,父亲还有事情要处理,呆上一会儿就要离开了。 “是。”碗云不再说话,退到了一边,如婢女一般站着。 曜王做到床边,给六娘拉了拉被子,闲话道:“你在听书?” 曜王本来没有其他的意思,可是六娘却有些红了脸。 曜王知道她不是真真正正的才女,此时问出的话,就像是讽刺她一般。 没想到希儿也来凑热闹,“娘亲听的什么书?我也要听听。” “那碗云读给小公子听。”碗云将书重新拿起来,读给希儿听。 希儿问什么意思,碗云便解释给他听,没想到曜王却插话道:“上一句解释的不对,虽然意思没有相左,却也有些偏差。” 曜王将那句话的意思解释了一遍,碗云再有解释错的地方,曜王同样会给她纠正。 而坐在床上的六娘,却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嘴。 等将一章读完之后,碗云红着脸道:“是碗云才疏学浅,让主子和小公子见笑了。” 曜王瞥了一眼抿着唇不说话的六娘,淡淡的道:“等解析到这种程度,你平时也算是下了苦功夫。” 碗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平时却是下了不少苦功夫,可没想到待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苦大多是无用功。 “碗云姑娘,把书递给我,我也想看看,我能译到什么程度?”六娘突然对着碗云道。 碗云连忙将书递了过去,六娘接着上一章开始解析。 待六娘解析完一章之后,她看向曜王。 曜王静静的看着她,道:“都对了。” 六娘脸色稍霁,她同样也是下过苦功夫的,在刚穿过来半年的时候,她每天都让人给她念书释义,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穿帮。 碗云也道:“碗云与夫人是云泥之别!” 六娘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欺负小姑娘吗? 她刚才都做了什么?在曜王面前争风吃醋吗? 六娘的脸也不争气的红了,她对曜王道:“您不是有事情要处理吗?那快去吧!” ------题外话------ 尽力了,这么多啦,嘤嘤嘤! 188 要纳碗云? 六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曜王给碗云纠正错误,她便觉的特别的碍眼。 虽然她知道碗云没有觊觎曜王的意思,而曜王脸色一直很冷淡,他纠正错误也是为了希儿,并不是为了碗云。 可是她还是觉的不舒服,所以便直接横插了一杠子,自己较真似的也翻译了一章。 曜王虽然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可是六娘就是感觉他看透了她的心思。 待曜王离开之后,六娘看着碗云也是不自在,碗云却微笑着说:“想来夫人和主子的感情应该很好,碗云看着主子的眼睛,一直落在夫人的身上呢!” 这两人的身份她自然听父母说起了,也因此在六娘的面前,她不敢有丝毫的异心。 曜王痴心与谢侧妃,这是天下尽人皆知的事情,连多才多艺的沈王妃都争不过谢侧妃,她又怎么会做那飞蛾扑火的事情? 她只希望能侍候好谢侧妃娘娘,待以后曜王不隐藏身份了,她也好说侍候过谢侧妃娘娘,以此来给自己提高身价。 六娘听到碗云的话,不由怀疑的问:“是吗?我却是没有发现。” 因为与曜王有了矛盾,所以她一般不与曜王对视,也不知道曜王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 碗云见六娘的反应,心中有些疑问,但她依然微笑着说:“夫人不要见笑,碗云刚才看到夫人的手握成了拳头,而因为屈起,夫人盖的被子像是要进风,主子给您改了四次。” 六娘感觉今天的窘迫,都要比她活了这么多年的总和还要多。 这不是让碗云误会,只不过曜王与她说了几句话,她就要生气吃醋吗? 碗云也是聪明,她解释道:“夫人不要误会,只是因为家父家母的感情好,家母就是经常这样吃点小醋让家父注意她,所以碗云才能看出主子和夫人的感情好。” 六娘干巴巴的笑了笑,两天相处下来,六娘也慢慢地接受了碗云。 碗云确实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姑娘,她只一心一意的照顾六娘,在曜王来看六娘的时候,她也会主动的出去,绝不在曜王面前刷存在感。 六娘的月事差不多过去了,肚子也已经不痛了,就连轻微的风寒也好了。 碗云服侍着六娘穿好了衣服,六娘一身精致的云紫裙,脸上画着浅妆,额间点了驱邪的红朱砂。 碗云笑着道:“夫人风采,竟是能让天下女子自惭形秽。若是您脸色再红润两分,恐怕再没有人能出其右了。” 六娘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以前急着赶路又思虑太多,根本就没有时间保养。 而曜王恢复记忆之后,她虽然不用操心了,可烦心的事一样不少,哪里还有心思在乎容貌。 好在她底子好,这么折腾下来,也只是稍减了一点姿色。 “碗云,去准备几样东西,咱们来自制面膜吧!” 她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保养,她现在才二十岁,放到现代来说,大好的青春才刚刚开始。 而在古代这美女如云的地方,想要保持自己的优势,她更是不能懈怠才对。 碗云听到六娘解释的面膜好处,眼睛也跟着亮了亮,她立刻叫人去准备,所以说女人对于变美这种诱惑力,是从来没有抵挡力的。 待六娘将面膜调好之后,两人便在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 六娘对碗云道:“像你这十六岁的妙龄,皮肤都很是嫩滑,所以平时的时候,最好不要化浓妆,只浅浅的化一层淡妆即可。” “化妆的脂粉也要注意,若是劣质的脂粉用的多了,里面的毒素就会进入皮肤,很容易便损坏了皮肤。我这里有一张方子,你以后可以自知胭脂水粉,绝对不会伤皮肤。” 碗云与六娘并排躺在榻上,她对六娘真心的道:“那碗云便多谢夫人馈赠了。” 半刻钟之后,碗云下床走到门口,要下人去准备洗脸的水,不想曜王和希儿正好回来。 希儿毛毛躁躁的往里面闯,眼看就要和碗云撞上了,碗云急忙往旁边闪躲,这一闪躲脚下错了步子,便往旁边歪去,曜王见此伸手拉住了碗云。 碗云站稳之后,后退了两步,对着曜王福了福身,“多谢主子出手相扶。” 六娘从榻上坐起来,意味不明的看了曜王一眼。 曜王对于碗云的关注,似乎要比其他的女子多很多。 曜王淡淡的点了点头,碗云便低着头退了出去,希儿好奇六娘脸上抹的东西,六娘就让希儿去找碗云,让碗云给他摸脸上玩玩。 待希儿出去之后,六娘对曜王问道:“王爷是否有意要纳了碗云?” “六娘,不用在本王面前做出一副争风吃醋的样子,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性子。” 六娘听言心一沉,所以他认为她是故意装出来的吃醋吗? 189 为难自己 若是曜王不提醒,六娘或许也不会发现自己的变化,可是听到曜王的话之后,六娘才知道自己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只要曜王来看她的时候,她会有意无意的让碗云出去办事。 明明碗云对曜王根本就没有非分之想,可她依然防着她。 这是六娘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她一直认为,男人若是有了二心,你就算再怎么防也都没有用。 所以六娘从来看不起那些丈夫出轨了,就去找小三麻烦的妻子,因为她觉的这根本就不是小三一人的错,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处在丈夫的身上。 然而她现在都做了什么? 她在无意识的防着其他的女人,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六娘的脸色有些微白,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淡淡的一笑,“王爷看出来了?我确实有些做不来,要是王爷不拆穿,我也要演不下去了。” 曜王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六娘站起来又道:“王爷在这里稍坐,我先出去整理一下仪容。” 于是六娘出去便很长时间没有回来,独留曜王枯坐了一个时辰。 “难道六娘真的吃醋了不成?”曜王喃喃自语,可随即又苦笑摇头,“她根本就不是那样的性子啊!” 可曜王却是忘了,若爱情能让人理智的话,早在知道六娘不爱他的时候,他便已经远离她了。 他连自己的理智都控制不住,又如何要求六娘理智呢! 归根结底,他是不敢相信六娘爱上了他罢了! …… 且说六娘洗好脸收拾整齐之后,因为不愿意面对曜王,便向着林府的花园走去。 因为是冬天,出了梅花已寻不到第二种花。 六娘托着一朵梅花,眼中却是隐忍的眼泪:若是她也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种怨妇,她又该如何?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为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佛修无情道,可人不是佛,又怎么做得到无情! 一滴泪,恰好落于梅花花心之上。 身后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六娘回头,便见一个男子在不远处的凉亭内,那石桌上铺着纸张,想来应该是早就在那里了,只是六娘没有发现。 那男子回神,将落地的笔捡起来,然后低头开始运笔如飞。 六娘走了过去,那男子正好停笔,却原来他画的是六娘托梅落泪的美人图。 男子将画双手举到六娘的面前,“夫人见谅,因家母染病,想要看林府的梅花又不能亲自来,在下便来林府画几株梅花哄家母开心。因见夫人赏梅便斗胆入了画,请夫人见谅!” 六娘将画接了过去,看了一眼道:“可否再为我画几幅画?” 男子笑道:“有何不可!” 六娘重新又站了回去,还是低头赏梅的情景,但是等到男子画出来之后,她便会要求男子重画,知道那画让她满意为止。 “夫人这又是何必呢,为情所困所以表现在面上这很正常,又何必为难自己?” 190 曜王别扭 六娘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这个男子她并不认识,可是她并没有在这男子的眼中看到恶意,哪怕就算看到她的容貌之后,也只是单纯的欣赏,并没有什么爱慕的眼神出现。 这个男子应该很有定力! “公子给家母可画好梅花?若是没有的画,我可以作为谢礼,画一副寒梅图。” 男子让开了位置,对着六娘做了一个手势,“夫人,请!” 六娘笑了笑,她提笔看向远处的梅花,欣赏了一阵之后才开始落笔,待画好了之后,对男子问道:“公子看怎样?” 男子转到石桌的对面,他很守礼的并没有靠近六娘。 “夫人隐藏的很好!” 六娘慢慢的松了一口气,她终究还是做到了。 她确实爱上了曜王,但是她爱的从来不卑微,若是这个人终究不属于她,那么她或许依然会爱,只是她再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 她不是佛,修不了无情道,但人却有一项本领,那就是隐藏七情六欲,把自己伪装成佛。 男子将六娘的画收了起来,“那就多谢夫人赠画!在下也该告辞了。” 六娘笑着点了点头,“后会有期!” 两人分开,一个出林府,一个回内院。 既然是浅缘,便不必多问,然而男子却记住了那一处寒梅下,一女子托梅垂泪的一幕,而六娘也记住了,在自己无助的时候,一风光霁月的男子,给了她无声的安慰。 六娘回了屋,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她遇到了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 六娘似乎又恢复了她原来的模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沉着冷静,睿智的解决。 哪怕在曜王的面前,也再没有出现多余的情绪,好像那些天的争风吃醋,真的只是她装出来的而已。 “明天见一见此处的郡守,便要离开了。”曜王说。 六娘垂眸,淡淡的应道:“好,今天就让随从开始收拾东西。” “明天你与我同去郡守府。”曜王又道。 六娘依然应了,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一个郡守府却需要曜王和她亲自去。 六娘低头整理着希儿的衣服,小孩子都长的快,六娘给他做了几身里衣,她的绣活也是来到这里现学的,穿在里面还行,要是做外面穿的,就没发看了。 六娘将几件里衣整理好,一回头竟见曜王还没有走,她不由诧异的看着他。 前两天不是说完事情就离开的吗?今天怎么还在? 其实她觉的,曜王要是不愿意见她,完全可以让随从来传话,不必他亲自跑一趟的。 但他既然愿意亲自来,六娘自然不会赶他,她心思还在他的身上,其实也是想要看到他。 “王爷还有事?”六娘问,又给他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六娘见曜王端起来喝,猜想难道他渴了?自己不做下人的活计,就等着她倒茶? 见曜王轻轻地抿了一口,又放下了。 六娘挑眉,是想起她倒的了,所以又嫌弃了? “这里的郡守叫任赋,是我乳娘的夫君,自己人。听说乳娘病了,既然来了理应去见一见。”曜王说完,又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那明天的见面礼我再加厚三成。” 虽然曜王离开京城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但只要是水波纹的势力,里面的东西随便他取用,下面的人孝敬上来的,自然也有不少的好东西。 曜王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恰好这时随从在外面回话,六娘定制的一些衣服送过来了。 六娘道:“送进来吧!” 她为了出行方面,让人做了几件男装,同时也给曜王做了几件。 然而此时六娘却送不出去了,她觉得就算送出去了,曜王也不一定穿,与其自己难堪,她就不提这事了。 有林府送过来的丫鬟,帮着六娘将衣服一起收拾好。 可今天的曜王似乎很闲,竟然有空看丫鬟整理衣服,而且还是盯着不眨眼。 两个丫鬟被曜王盯的,手下开始不利索,一个丫鬟甚至将衣服都掉到了地上,而那衣服正是给曜王做的。 那丫鬟赶紧道歉,“夫人赎罪,夫人赎罪。” 六娘摇头,她接过衣服拍打了两下,然后叠好放在她的衣服旁边。 曜王问道:“那是你的衣服?我看着有些大。”那个大字被曜王故意强调了一遍。 “是有些大了,等以后改改就好了。”六娘说。 曜王将手中的茶都喝光,然后站起来道:“不用改了,我的衣服都旧了,明天去郡守府就穿那件吧!” 六娘抬头看向曜王,然而曜王已经走到了门口,那脚步似乎有些慌乱。 六娘没有多想,让丫鬟将曜王的衣服都送到了隔壁的房间,她走桌旁喝茶,却见曜王刚才用过的茶盏,连茶根都没有剩。 191 曜王低头 到了第二天,六娘见到曜王的时候,竟然看到他真的穿上了昨天新定制的衣服。 一身宝蓝色的锦袍,头上带着玉冠,在加上那俊美无寿的容颜,就是想要让自己表现平静的六娘,在看到曜王的那一刻,也不由怔愣了一会儿。 曜王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就连嘴角也浅浅的勾着。 六娘回神之后,不再在的咳了咳,她怎么就犯起了花痴?她连不穿衣服的曜王都见过很多次了,居然被他此刻的丰神俊朗迷惑了! 曜王声音轻缓的道:“走吧!” 他上前携住六娘的手,很自然的带着她上了马车。 六娘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她和曜王亲亲密密的拉了手,而且就算是上了马车,也没有松开。 曜王用左手喝茶,六娘低头用右手喝茶,两人明明一只手都不方便,可是依然没有放开彼此。 六娘垂着眼睑,心中却是在想,曜王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六娘想的入神的时候,手上传来一股大力,在六娘的惊呼声之中,六娘坐到了曜王的腿上。 “六娘,我昨晚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我们今生经历的一些事。”曜王轻轻地道。 六娘身体一僵,“王爷这是想起来了什么吗?” “并没有记起什么,可是醒来之后,却很是难受,感觉少了那些记忆,就像少了我们之间能沟通的桥梁。” 六娘嗓子有些堵,这就是她与曜王之间的矛盾。 曜王因为前生的事情在怪她,可是她从来不认为自己该为那,自己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买单。 而六娘在乎的今生,她爱的也是这一世的曜王,那个放开了前世,努力与她磨合的曜王。 “六娘,别把我和前世分开,我带着记忆重生,若是没有那些记忆,你不会留在后宫,咱们再没有交集。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想起今生的记忆。” 六娘的眼泪悄然滑落,“若是想不起来呢?” 人的大脑是最复杂的东西,曜王能想起前世的记忆,已经很幸运了,也很有可能再想不起今生的记忆。 “想不起来,咱们不过是又回到了刚见面的时候,我能爱上你一次两次,就能爱上你第三次。” “只是,别对我冷漠以对,我心里不舒服。” 曜王终究是说出了心里话,其实六娘对他献殷勤的时候,他真的很高兴。 后来说错了话,六娘对他的态度截然相反了,他其实早就后悔了。 六娘若是不在意他,又怎么会选择跟着他? 他现在说起来还是王爷,可是在安帝的围追堵截之下,也不过是见不得光的王爷而已。 六娘手中曾经有过好感系统,知道安帝一直都是喜欢她的,她若是想要过舒适的日子,完全可以自己回京城,倒是恐怕安帝能把皇后之位给她。 他之前没有想明白这一点,不过是因为想起前世的记忆之后,心里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而已。 “六娘,咱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曜王轻柔的问。 然而他却是没想到,六娘要不犹豫的拒绝了。 192 原话还你 六娘毫不犹豫拒绝了曜王的提议,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重新来过,她早就喜欢上了曜王,若是重新来过,不过是在曜王面前演戏罢了。 从一开始不爱演到爱,可她若是演了,看在曜王的眼中,不过就是欺骗罢了。 到时候她又该如何解释? 所以六娘只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曜王问:“能说说你的理由吗?” 六娘为什么会拒绝?在六娘吃醋的时候,他也是有感觉的,那是六娘真实的心意。 可是他愿意重新来过了,为什么六娘又退缩了? 六娘没有说理由,只是轻轻地道:“这样就很好。” 能维持现状,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若是曜王能想起来,她自然会好好的与他相爱。若是不能的话,要么她一直藏着她的心意,要么她慢慢地忘记他。 曜王将六娘抱的紧紧地,“六娘对不起!” 他一直都知道六娘的性子,她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能让她有吃醋的反应,他就应该明白她在乎他,可是他却错过了,甚至还怀疑了她的真心。 就像他以前说的那样,六娘的感情很淡,有系统的影响,更是让她到了冷心冷清的地步。 这样的人就算爱上了人,她也不会像火山爆发一样轰轰烈烈。 一旦爱人给不了她回应,她就会将自己缩起来,甚至会逼着自己忘掉。 曜王或许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危机感,所以才果断的向六娘低了头。 六娘安静的倚在曜王的怀中,她小心翼翼的感受着他的温暖,甚至还小幅度的蹭了蹭。 然而六娘的这个动作,曜王并没有发现,他依然沉浸在后悔当中。 马车停下,六娘从曜王的怀中出来,“王爷,郡守府到了。” 曜王拉着六娘下了马车,任赋和其子任毅已经在郡守府门外等着了,见两人下车,忙给他们行礼。 “下官任赋见过王爷娘娘小殿下!” “草民任毅见过王爷娘娘小殿下!” 曜王淡声道:“起来吧!” 六娘向任赋任毅两人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眼竟然看到了熟人,那任毅正是去过林府花园画梅的男子。 六娘看到任毅的时候,任毅也同样看到了她,任毅轻轻地笑了笑,“娘娘,咱们又见面了。” 曜王诧异,两人什么时候见过面,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六娘带着笑意的对任毅点了点头,任毅给她的印象真的很好,“我和王爷正是来看任公子母亲的,不知道任夫人病情可痊愈了?” “劳烦娘娘和王爷惦记了,家母已经无大碍了。”任毅眼中带着笑意,没想到他们还有这等缘分。 “那请任大人和任公子带路,王爷要去看一看任夫人!” 任赋和任毅两人连忙请两人入府。 曜王和六娘走在前面,曜王对六娘问:“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任公子去过林府,我们在花园偶然相遇,说了几句话。” 曜王自然也知道两人之间肯定没有什么,不然他们便不敢说出又见面了这样的话。 何况六娘还是慢热性子的人,更不可能对任毅有什么想法了。 曜王想到这些稍微安心,然后到了郡守府内院,在客厅内看到一副寒梅图的时候,曜王咬牙道:“这就是你说的说了几句话?” “王爷,你不是那种喜欢吃醋的人,不用在我面前演!” 193 任毅自荐 六娘说完了这些话觉得挺痛快的,她其实早就想要还回去了,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 任毅见曜王的脸色不好,看到王爷瞥了几眼那墙上的寒梅图,便猜到王爷应该是认出来了。 任毅笑着道:“王爷见谅,家母想要看林府的寒梅,又因为风寒还没有好,草民便去了林府打算画几张寒梅图给家母看,不想碰到了娘娘。” 他看了看六娘,见她没有要阻拦他开口的意思,便接着道:“娘娘那时候有心思郁结,草民画了几张画开解了娘娘,娘娘便画了这寒梅图赠予家母做报答。” 还互相赠送了东西? 曜王本来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现在更加看不出他什么情绪了。 “哦?原来你们还有这样的缘分?本王倒是不曾想到。” 就在这时,任夫人走进了客厅,她要给曜王行礼,却是被王爷拦住了,“乳娘不必多礼,多年不见,乳娘身体可安好?” 任夫人眼中含着泪,“劳王爷惦记了,臣妇身体很好,就是一直惦念着王爷,是臣妇对不起王爷,本应该一直留在王爷身边照顾您的。” 宫中的乳嬷嬷,多是身家清白的京城小户人家,任夫人当时能成为曜王的乳娘,也是因为她与各种势力都没有牵扯。 后来任赋考中了近士,本来是在曜王手下做事的,后来曜王觉的任赋此人可用,便外放出京。 曜王体谅乳娘,便让乳娘随着任赋上任,这一分开就是近十年。 曜王扶着任夫人坐下,对着她摇了摇头,“乳娘不要这样说,任赋有本事,我总不能埋没了他,若是将您留在京城,岂不是让你们夫妻分隔两地?” 任夫人掉了眼泪,曜王是她看着长大的,在宫中娘娘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只知道争权夺利,哪里会太在乎自己的孩子。 曜王的母妃同样也是如此,所以说起来,曜王对自己的母妃,还不如与乳娘亲近。 任夫人舍不得曜王,可是她毕竟也有自己的家,也有自己的孩子,在曜王坚决让她跟随夫君出京的时候,她也只好无奈的走了,却是没想到这一走就是近十年没见面。 任夫人擦了擦眼泪,她看向了六娘和希儿。 六娘推了推希儿,道:“希儿,给任奶奶请安!” 希儿抱着两个小拳头,一板一眼的给任夫人行了一个礼,“任奶奶安好!” 任夫人赶紧将希儿扶住,“这可是不得,您是小殿下,怎能给我一个奴婢请安?” 希儿认真的道:“只要是希儿的亲人,不管是身份身份,都有资格受希儿的礼。” 六娘也说:“夫人不用见外,王爷叫您一声乳娘,您便当得起希儿的礼。” 曜王也点头称是,任夫人高兴的擦了擦眼泪,搂着希儿不撒手,可见她是真的喜爱希儿。 曜王见了任夫人,见她一切安好,便要打算启程上路了。 不想任毅却跪在了曜王的面前,“王爷,草民想在您手下谋份差事!” 194 追随曜王 曜王听到任毅的话,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 “为什么要在本王的手下谋差事?本王现在可并不好过。” 乳娘的儿子,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兄弟,曜王其实对于任毅也有所了解。 任毅有大才,却没有走科举,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就在曜王来郡守府的路上,也在想这件事。 若是任毅有真才实学,他倒是想过招纳,可是在知道六娘与他还有一段不可说的缘分之后,他变改了主意。 可没想到任毅竟然自荐! 既然他已经说出来了,就算是看在乳娘的面子上,曜王也不会立刻拒绝,可此时曜王心里已经不是求贤若渴,而是收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任毅自然看的出曜王的敌意,然而他依旧淡然的道:“因为轩辕的主子是您,良禽择木而栖,士不知己者而搏,毅只愿侍奉这天下共主。” 六娘眼神一闪,她不由认真的看了看任毅。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曜王才是轩辕的主人,六娘当初能看明白这一点,一是因为两人朝夕相处,再就是曜王是重生而来。 他,比所有人都有优势,因为他知道轩辕十几年之后的局势,他知道这天下的局势,这一点谁也比不上他。 哪怕现在曜王逃离京城,可他恢复记忆之后,便很快指挥若定,没有丝毫的慌乱,可见如今的局势,还在曜王掌控之中。 然而这些六娘能看出来,一个远离京城,不参与政事的任毅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曜王并没有让任毅起来,他低头俯视着他,眼中并没有多少的情绪,“若魏攻轩辕,你可有良计退敌?” 任毅不假思索的回道:“魏攻轩辕,必是魏已准备妥当之时,其一旦出兵,必取轩辕岳州铁矿。若轩辕有准备,应是在兵器冶炼上下手。若无准备,死守岳州。决不能让岳州铁矿落于魏之手,否则魏强国霸主地位可成。” “这就是你的退敌之计?”曜王问。 任毅摇了摇头,“若要退敌,必要清楚边境地形,毅没有见过边境堪舆图,并不敢妄。” 不骄不躁,就算曜王无声无息的给他挖了坑,他也没有跳进去纸上谈兵,是个军师型的人才。 曜王察觉到六娘的满意,搂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 “起来吧!既是本王的奶兄,本王便给你一次机会。但是本王丑话说在前头,本王手下没有无用之人,若你毫无建树,本王也不会看在乳娘的面子上,照顾你半分。” 任毅郑重的给曜王磕了一个头,认真的道:“毅明白,若是帮不到王爷,毅也没脸留在王爷身边。” 任夫人听到曜王收了任毅,不由喜极而泣。 她对曜王有母子之情,她随着夫君上任的时候,始终觉得对不起王爷,也总是在毅儿面前唠叨,让他好好用功读书,将来能帮到王爷。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任毅又给任赋和任夫人磕头,“儿子追随王爷而去,比不堕父母的期望!” 195 希儿出招 任毅跟着曜王启程,而接下来赶往岳州城,并不像以前那样着急,反而像行商一般,坐着马车不紧不慢的走。 此时曜王在外面骑马,希儿与六娘坐在马车之内。 希儿严肃的坐在六娘的对面,说道:“爹爹,希儿有话要问您?” 出城的时候,六娘又穿上了一身男装,因为希儿喊她爹爹。 六娘点了点头,等着希儿问话。 看着希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想伸手捏一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好在她忍住了,因为她知道希儿在谈正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或许小孩子眼中的正事,在大人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然而六娘却给予了希儿足够的尊重。 希儿问道:“爹爹,你和父王之间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之间不亲近了?” 希儿聪慧,又与父母朝夕相处,自然能感觉的出两人之间不愉快的气场。 六娘并不意外希儿能发现她与曜王之间的不和谐,而且她也早就找好了理由。 “你父王虽然恢复了记忆,但是他并没有恢复所有的记忆,我和你父王之间曾经有许多不好的记忆,而你父王恰好只想起了这一部分。” 希儿听言,小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那父王不喜欢爹爹了吗?” 六娘摇头,“并没有不喜欢,只是大人之间有很多事情的牵扯,并不能用一句喜欢就能概括。” 六娘揉了揉希儿的头,“这是大人的事情,希儿就不用参与了。” 希儿看着六娘,他知道娘亲并不开心,虽然她的气息很温和,可是他能感受到她的难过。 父王只想起了不好的记忆,那些记忆一定是娘亲不愿意让父王想起的吧! 希儿沉闷了一个下午,晚上落脚的时候,他突然提出要和父王一起睡。 六娘以为希儿要与曜王说悄悄话,这悄悄话多半与他们的感情有关。 因为希儿坚持,所以六娘也没有拦着。 可另一件屋子内,希儿和父王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并没有说什么话,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曜王陪着他睡觉。 第二天早晨,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希儿看上去很是懊恼。 待希儿先吃饭完出去之后,六娘问:“希儿这是怎么了?昨晚你们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只是睡了一觉!” 早晨醒来的时候,曜王就看到希儿睁着眼,自个儿在那里生闷气,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起什么。 六娘在曜王这里问不出什么,只好上了马车之后问希儿,然而希儿却是锯了嘴的葫芦一般,什么都不说。 希儿躺在马车上睡了一个白天,六娘在希儿睡着的时候,轻轻地摸了摸希儿的额头,感觉他并没有发热,可是依然不放心。 到了晚上歇脚的时候,希儿再一次要求和曜王睡。 六娘有预感,希儿应该是在酝酿某件事,但至于是什么事情,她还没有猜到。 但是次日早晨,六娘见到希儿和曜王的时候,就听到希儿说:“爹爹,昨晚我和父王一个被窝,我睡觉打滚,把父王的被子都抢了过来,父王早晨起来鼻子堵了,嗓子也不舒服。” 六娘看向希儿,猛然记起,曜王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也是发了一场高热。 希儿是不是认为,曜王再发一次高热,就能将所有的记忆都想起来? 六娘神色凝重,她对曜王问道:“王爷,要不然请个大夫给你看看吧!” “没那么严重,喝完姜汤就好。” “那王爷可有发热?” 六娘想亲自摸一摸,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曜王自己摸了摸额头,摇了摇头,六娘以为他没有发热,没想到曜王却道:“摸不出来。” 他将六娘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你来测一测。” 软软的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曜王神色缓和,他无意识的蹭了蹭六娘的手心。 六娘顾不得其他,认真的感受了一下,觉的他并没有发热,又让人备了姜汤给他喝。 待再一次启程,六娘与希儿坐上马车之后,六娘对希儿严肃的问道:“你做决定为什么不与我商量商量?你父王轻易不能生病。” 希儿都能想到曜王发烧能恢复记忆,六娘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可是曜王的身体却受不住。 早在曜王还是弘武帝,他染上瘟疫用刺激性的药物保持清醒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 一旦用药便很容易产生药瘾,而且喝了药也起不到多少的药效。 可以说,曜王之后每一次生病都很凶险,他的病多半都是他硬生生的扛过去的。 六娘没想到希儿会自作主张,连商量都没有就实施了。 196 曜王发烧 希儿看娘亲严肃的神情,也意识到或许自己办了错了,他紧张的问道:“父王怎么了?为什么不可以生病?” 六娘对希儿解释道:“你父王以前患过很重的一场病,当时他差点就没命了,全是用药吊着的,他吃药太多染上了药瘾,所以以后不管是什么病,都尽量不能吃药。” 六娘不想责备希儿,可是希儿这次真的做错了。 “自那之后,你父王只要生病,就很凶险。” 上一次他们野外胡天胡地让曜王感冒了,她当时自责的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那三天曜王高烧不退,差点就挺不过来了。 这样的凶险,六娘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曜王这样的体质,也绝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否则很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来对付他。 希儿知道自己办了错了,他毕竟是小孩子,看着六娘严肃的面容,眼泪不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娘亲,对不起,希儿不是故意的,希儿只是想要帮一帮娘亲。” 六娘看到希儿的眼泪,不由心软了。 说起来,希儿已经算是好养的了,他跟着大人颠沛流离,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 而大人有事的时候,他也不会像其他的小孩子那样缠着他们不放。 就算这一次他自作主张,可是因为看到她心里不舒服,想要帮帮她而已。 六娘将希儿揽进了怀中,她轻柔的给希儿擦眼泪。 “娘亲不怪你,娘亲知道你是为了我,只是希儿你虽然聪慧,但是你毕竟还小,考虑的也不全面,你若是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要和娘亲商量商量,知道吗?” 外面骑马的曜王,听到了希儿的哭声,不由隔着车窗问:“怎么了?希儿怎么哭了?” 今天偶感风寒,曜王知道是希儿故意的。 深冬的晚上,若是身上没有被子,很快就会被冻醒,希儿故意掀他的被子,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但是就因为知道,他才放任了希儿所作所为。 他也想恢复今生的记忆,他想与六娘好好的相处。 今生的几次生离死别,让他忘记了前世的种种,他想记起那些生离死别,让冲淡他的愤怒。 曜王道:“不要责备希儿,不是希儿的错。” 六娘自然明白曜王的意思,恐怕希儿的计划,他根本就是知道的。 “我没有责备他。”六娘隔着车窗接着道:“但是王爷,你不应该由着希儿任性,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根本就没有时间生病。” “不会生病!”曜王说。 两人不再交谈,六娘哄着希儿不哭,可希儿却很是害怕,直到很长时间才停下来。 知道晚上歇脚时,希儿伸出小手摸了摸父王的额头,他的小脸瞬间变了,“父王发热了。” 六娘顾不得其他,也抬手摸了摸曜王的额头,同样脸色一变。 “快去找大夫过来,找烈酒备热水……”六娘一个命令一个命令的吩咐下去。 曜王因为六娘的关心,不由眼神露出了温情,“不用这么紧张,并不严重。” 197 曜王教子 曜王被六娘当成珍稀动物一般看管了起来,希儿更是眼泪汪汪的陪着他。 曜王揉了揉希儿的脑袋,“别哭!过几天就好了。” 他这么一说,希儿的眼泪反而掉了下来,“父王都是我害的。” 希儿拉着曜王的大手,哭的很是伤心。 曜王哭笑不得,“你这眼泪掉的,别人还以为父王怎么着了呢,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吗?你自己不也得过吗?怎么就把你吓成了这样?” 希儿聪慧,曜王和六娘一般不会将他当成小孩子看待,说话的时候也尽量用平等的语气。 “那不一样,希儿的身体好,喝一点药就好了。可娘亲说,父王的身体很差,绝对不能生病。” 希儿的眼睛肿成了桃子,曜王心里却一片柔软,这是自己的血脉,会崇拜自己,无条件关心自己的亲生骨肉。 曜王心中感动,可脸色却扳了起来,“希儿,若我真的有什么意外,你现在要做的也不是守着我,而是接下来怎么安排。” 希儿脸上挂着泪珠,他怔怔的看着曜王。 “你现在虽然才四岁,但是我和你娘亲,从来没有把你将孩子看待,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出事了,你要怎么办?你娘亲要怎么办?”曜王沉声教导着希儿。 四岁的孩子,在任何一个大人的眼中,都还是一个孩子。 可是这不包括皇家,身为皇嗣,在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启蒙,希儿跟着他们颠沛流离,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 所以曜王更是看重对希儿的教导,在他处理政务的时候,不管希儿听不听的懂,他都将希儿拘在书房内。 他润物细无声的培养希儿对政治的敏感,以及紧急事务的应变能力,就是为希儿的将来做准备。 “父王若出了事,我将所有的势力都交给你,你可否能凭着这些势力保住你自己,保住你娘亲?” “当今安帝,也就是你的皇叔,他一直爱慕你的娘亲,我在的时候还能震慑住他,而若我出事了,你能护住你娘亲不被安帝霸占吗?” 曜王如星辰的眸子注视着希儿。 他看的似乎是希儿,却又好像透过希儿再看另一个人。 他多么想问一问前世的太子,若父皇驾崩了,你可能护住你的母后。 可是他知道,希儿回答不了他,他永远不可能知道前世他死后的种种。 希儿从来没有这样被父王这样看过,他有些害怕,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父王放心,希儿知道怎么做了。” 曜王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跟着罗先生去书房吧,有什么事你切记下来说给父王听,不懂的地方就问罗先生,或许回来问父王。” 罗先生是曜王在没有登基之前的第一智囊先生,在曜王登基之后,罗先生并不远做官,而是逍遥自在的游遍轩辕大好山河去了。 而等到曜王禅让了皇位之后,罗先生又出现在了怀恩城,一直默默地为曜王接管着他手中的势力。 在曜王进京的时候,罗先生并没有跟随,也是为了保证,一旦曜王在京城出了事,好有人在京外营救。 以罗先生的资历,完全可以做太子少傅,教导希儿更是绰绰有余。 希儿擦掉眼泪,对着曜王重重的点头,“希儿明白,这就去找罗先生。” 在希儿快走出屋子的时候,曜王又道:“希儿,你既希望众人将你当成大人对待,那以后便不要轻易流泪。” 198 惊险高烧 希儿离开之后,六娘便进了屋,曜王对她问道:“你都听到了?” 因为是晚上,所以若是外面有人站着,屋里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到阴影,而敢站在他房间外面的人,也只有六娘了。 六娘点了点头。 “不怪我逼希儿逼的太紧?” 六娘摇了摇头,“在京城的时候就曾说过,若是希儿有什么要的,那他就自己去争取。若他真的看上了那皇位,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努力。” 随从将水端进来,六娘将布巾拧干递给曜王,“擦擦吧!一会儿大夫来了,看看怎么用药?” 曜王并没有接过布巾,而是倚在床头,有些恹恹的道:“不想动。” 六娘见他皱着眉头,眉宇间尽是疲惫,伸手给他擦了脸和手。 擦完之后,就在六娘要将手抽回来的时候,曜王却是一把抓住了。 “六娘,或许这一次发热,我能想起今生的事情。” 若是他真的想起来了,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就能缓和了? “不要逼自己,你自己好好的才最重要。” 很快烈酒被送来,六娘要给他物理降温,烈酒倒在布巾上,浓郁的酒香散发出来,六娘回头就见他速度快的脱光了上半身,“你帮我擦吧,我不想动。” “不想动?那你上身的衣服是怎么没的?” 虽然知道他在耍赖,可毕竟他生病了,六娘也不想与他计较,说了一句之后,便动手给他擦拭身体。 她平时也没见他怎么锻炼,可他腰腹却排着八块腹肌,身体也刚硬的如铁一般。 没有做过那种事的话,女人看的都是容貌,可若是经历过那种事,自然就知道哪一种男人最好了。 曜王无声的诱惑,并没有让六娘心动,因为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他的病情上。 “六娘,我是不是已经对你没有吸引力了?你这些天一直和任毅走的很近,你是不是喜欢任毅那种?” 许是真的烧糊涂了,曜王竟然还委屈上了,说出了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 六娘给他前胸和后背都擦上烈酒之后,用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捂一捂,发了汗就好了。” 曜王拉住六娘的手,“你还没说回答我的话。”他甚至抓着六娘的手摇了摇。 “没有,任先生博学多才,我和他说话学到了很多。” “我也博学多才,天底下再有才的人,还能赶上我吗?我可是做过皇帝的人!可是你为什么不找我说话?” 六娘摸了摸曜王的额头,很是烫手,她猜想他此时的体温,肯定达到了四十度,甚至是更高。 “王爷,你还好吗?” 紧紧盯着他因为发热而带着红晕的脸颊,她总感觉此时的曜王,有点不正常。 “六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为什么你不回答?” 他握着她的手在颤抖,并不是他在害怕,而是因为他身体在抽搐。 六娘脸色一变,“王爷!来人,大夫还没有过来吗?快端降温的药过来,要大剂量的。” 与其害怕他染上药瘾,她更怕他烧糊涂了。 199 引开追兵 三天的时间,曜王的高烧反反复复,总是体温降下去了,下一次烧起来更严重。 这一次要比上一次高烧更严重,最起码上一次曜王没有烧到说胡话,可是这一次他一直说胡话。 六娘第一次觉的,发烧或许真的能烧死人。 以前她从来不信,不过是发烧,怎么会把人烧成傻子? 可是看到曜王之后,她的心越来越渐渐地沉入了低谷。 “娘亲,父王今天怎么办?”希儿从门外进来,对六娘问道。 六娘回头,看着希儿依旧肿的眼睛,就知道希儿偷偷地哭过。 “暂时已经没事了,你父王睡着了。”六娘搂住希儿,轻轻地说。 六娘看着躺在床上的曜王,心中祈求道:你一定要坚强,不为了其他,也要为了希儿想一想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希儿会怎么想? 他一定会自责一辈子! 就在这时,罗先生走了进来。 “娘娘,安帝的人追来了,咱们必须尽快动身离开这里,不然刺客就发现了。” 安帝的人追来了? 也对!他们是在逃亡,还是掩饰着身份的逃亡,安帝怎么会放过刺杀他们的机会。 “王爷不能挪动,更不能见风!”六娘道。 罗先生定定的看着六娘,“所以需要人将刺客引走。” 别人不知道王爷病的有多重,罗先生自然知道。 王爷现在,别说见风了,就是挪一挪都有可能受不了! 六娘并不意外听到罗先生这样说,她能感觉的出来,罗先生并不喜欢她。 对于罗先生来说,她应该就是祸国妖妃。 她害的曜王失去了皇位,害的曜王落到了如此的下场,罗先生又怎么可能喜欢她。 明白罗先生的意思之后,六娘说道:“我去把追兵引开,你们要好好照顾王爷。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找到华神医。” 六娘看向曜王,接着道:“哪怕这一次王爷就算是挺过去了,也要找到华神医,王爷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神医不行。” 罗先生躬了躬身,“娘娘要引开追兵,我这里有娘娘最佳的离开路线,没有意外的话,娘娘既能引开追兵,也能安全回来。” 六娘却是摇了摇头,“不用,怎么走我心里有数。” 并不是不相信罗先生,而是她怕他们身边有安帝的人,若是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很有可能安帝的人就在前面等着她呢。 谢侧妃不采用自己的计策,罗先生并不感到意外,他说了一句下去准备人手,然后就离开了。 希儿拉着六娘的手道:“娘亲,我和你一起引开追兵,你身边不跟着一个我这样的大的孩子,那些追兵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希儿,你跟着你父王等我就好。” 六娘没有告诉希儿,其实他是有替身的,若真的到了生死关头,曜王希儿都有替身。 可这样的话六娘不能对希儿说,让另一个人代替希儿受死,小小的希儿肯定接受不了。 希儿并没有执意要跟着娘亲,他就像瞬间长大了一般,明白大人决定的事情,他最好不要轻易插手。 200 六娘主动 六娘让希儿先出去,自己走到床边,她摸了摸曜王的脸,比正常的体温要高,但最起码没有达到四十度。 “王爷,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六娘说完这些嘴唇又动了动,最终她伏在曜王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轩辕曜,我爱你!不管是有没有想起今生的事情,我都爱你!” 一滴泪从六娘的眼角滑落,她哪里有她表现的那么冷静。 这些天以来,她总是睡不着觉,天天盼着他能恢复记忆。 她甚至一度先过,要不然就想方设法让他生病,或许就能让他恢复记忆了。 希儿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真的没有猜到吗? 不! 她只是让希儿顶了缸而已,她是那么自私,竟然让她的孩子为她顶罪。 “轩辕曜,你为什么就没有想起今生的事情呢?或许永远都没有想起来,那该有多好,至少我不用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明明语气中是报怨,可她却细心的为他擦拭身体。 一滴泪落在曜王的胸口,滚烫的泪似乎灼伤了曜王的肌肤,让他痛的瞬间睁开了眼睛。 曜王一把抓住了六娘的手,“为什么哭了?我在梦里便梦见了你歇斯底里的大哭,直接被心痛痛醒了。” 六娘没想到曜王会睁开眼,这两天他一旦闭上眼睛,说是睡过去了,其实更准确的说是昏迷了。 她赶紧擦掉自己的眼泪,“没事,就是见你一直不好,怕你出了意外,让希儿难过一辈子。” “原来你是心疼希儿啊!”曜王眼中有些失望,但他依然认真的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他抬手,将六娘眼角的眼泪擦掉,“别哭!” 六娘俯身趴在曜王的胸口,她听着他强健的心跳声,眼泪又悄无声息的滑落。 “嗯,你肯定会没事的,你心跳很稳,一定不会有事。” 曜王捧起六娘的脸,他揽着她坐了起来,“既然知道我不会有事,那别哭了!” 她也不想哭,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她抬头看着曜王,突然开口说道:“轩辕曜,要我好不好?” 曜王诧异的看着她,六娘却压着他,直接吻了上来。 曜王瞳孔微缩,最后狠狠搂住了她,反客为主的吻了回去。 他想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可是六娘却使着劲不动,六娘在曜王的耳边道:“你病了,让我来!” 说着,她一件一件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曜王喉结不由自主的来回滚动。 这一场欢爱,完全是六娘主导的。 曜王看着妩媚如女王的六娘,他想这一场欢爱,他会记一辈子。 身与心的满足,让他第一次觉的,他终于完整了。 心灵契合的另一半,非六娘莫属。 一场欢爱下来,曜王因为还在病中,他满足的睡了过去。 而他却不知道,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六娘已经离开了他。 六娘穿上一身男装,在曜王的唇瓣上留下一吻,然后决绝的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罗先生正在等着六娘,见她出来之后,他脸色很是不好看。 “娘娘,难道您不知道王爷正在病中吗?为什么还要……” 201 六娘被抓 这是就要离开了,也要迷惑一下王爷吗? 罗先生一点没给六娘留面子,直接说到了脸上。 甚至罗先生站在房门外,那些准备和六娘一起引开追兵的随从,也站在房门外不远处。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屋里的动静,屋外的人肯定能听到。 六娘就是再脸皮厚,也结结实实的感到无地自容,何况她脸皮本来就不厚。 六娘沉着脸看向罗先生,“罗先生,你越逾了,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她说完又转头看向那五十多名随从,“主子的墙角,你们也敢听,是不是王爷待你们太宽容了?” 现在该听主子的墙角,那是不是以后就敢不听主子的命令,甚至背叛主子? 一句话,让众人听到了里面的杀意。 五十人面上纷纷一凛,齐齐跪在了六娘的面前,“娘娘赎罪,属下等不敢!” 六娘淡淡的道:“等这次引开追兵回来,你们就去领最严重的处罚吧!” 五十人不敢有任何怨言。 这些人是六娘出了京便跟过来的,在曜王记忆没有痊愈的时候,一切命令都是六娘下达的。 而她所做的决定,也从来没有出错过,这些人私下里其实很敬佩她。 后来曜王恢复记忆,罗先生也赶到,六娘才退居身后,然而亲自执掌过龙纹玉佩,六娘与曜王的身份一样贵重,同样是他们的主子,他们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之所以会听王爷的墙角,也是因为罗先生生气的说了一句‘就在这里等’,所以他们才没有避开。 六娘训完了随从之后,又看向罗先生,见罗先生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惧意,她也没有再说什么。 罗先生与随从的身份不同,不是她能动的了的。 很快,六娘带着五十人连夜走了,而昏睡过去的曜王却毫不知情。 到了第二天,曜王的病竟奇迹般的减轻了一些,虽然依然发热,但不是以前高热不退的样子了。 曜王对希儿问道:“你娘亲呢?”难道是昨晚上太主动,今天不好意思见他了吗? 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他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希儿说道:“娘亲在帮着父王处理事务,让希儿来守着父王。” 这是昨天六娘就对希儿叮嘱好的,一两天之内,不要让曜王知道她去引开追兵了。 正因为六娘用情事的算计,所以曜王两天没有见到六娘,也并没有起疑。 到第三天的时候,五十名随从一个不落的回来了,却唯独少了六娘。 “罗先生,娘娘落在了安帝爪牙的手中,属下等想拼死救下娘娘,可是娘娘却让属下等回来报信,不要做无畏的牺牲。” 被安帝派出来刺杀的人,竟都是万里挑一的黑甲军,普通的随从对上这些人,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 罗先生凝视着众随从,“你们说你们出去不久便遇到了黑甲军,娘娘肯定没有按照我指定的路线走吧!” 他虽然讨厌谢侧妃,可她却是王爷枕边的人,又是小殿下的母妃,他就算不喜,也绝不会害她。 可谢侧妃却不按自己说的路线走,是怕自己按下杀手,还是故意自投罗网? 要他看来,恐怕是后者了! ------题外话------ 明天尽量万更啊! 202 家国大义 在罗先生看来,谢六娘肯定是不愿意跟着曜王了。 毕竟跟着曜王,就意味着要过朝不保夕的生活,哪有跟着安帝来的舒坦。 他可是听说过,安帝与曜王兄弟决裂,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罗先生脸色阴沉,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眯,随后他挥手让其他的人都下去,自己起身去见曜王。 谢侧妃被安帝的人抓走了,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他都没有资格发表什么意见,只能让王爷来裁判。 此时的曜王病情已经主见好转了,除了脸色苍白,时不时的咳嗽两声,基本上已经可以算好了。 曜王刚刚喝完了一碗参汤,便将罗先生脸色平静的跪在了他面前,这两天他一直没有见六娘,此时又是罗先生一个人来的,他立刻便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测。 “六娘是不是根本就不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曜王阴沉着脸,他一边说一边穿衣服。 罗先生跪着道:“王爷猜的没错,早在两天之前,安帝的人追了上来,谢侧妃带着人出去引开追兵,却安帝的人带走了。” 曜王闭了闭眼睛,然后镇定的说道:“轩辕尘的人将人带走,必定是带着人回京城,发信沿路各州县府,沿路设关卡,一旦发现六娘的踪迹,不惜用一切代价拦住。” 罗先生抬头,“王爷这是要与安帝宣战吗?” 自从曜王出了京城之后,一直都是躲着安帝的人,并不是曜王真的怕了安帝,只是现在轩辕有外患,他不想与安帝此时较量,让外人钻了空子。 所以为了大局,曜王暂时避其锋芒,但是这并不代表曜王就真的怕了安帝。 听了罗先生的话,曜王穿衣服的手顿了顿,“宣战就宣战吧!” 沿路各州县府设关卡,这是对安帝威严的挑衅,可那又怎么,他千不该万不该动六娘。 “来人,调一千精锐侍卫!”曜王对外面说到。 文有罗先生,武有康裴,两人都是曜王的左膀右臂。 守在门外的康裴听到,应了一声便开始去调集人手。 罗先生依旧跪在曜王的面前,他问道:“王爷这是打算亲自去追吗?可王爷,您生病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魏国与轩辕已经全面开战了。” “您让冶炼的那件兵器,到现在也没有冶炼成功,若想打退魏国,就必须您亲自去监督冶炼。” 能拖到现在才彻底开战,已经给了轩辕足够的准备时间,这这些时间,已经比不上魏国几十年的准备。 魏国从来没有熄灭过变强国的野心,只是那比任何国家都锋利的兵器,便已经让魏国利于不败之地了。 “罗享,闭嘴!”曜王对着罗先生喝道。 罗先生依旧跪在曜王的面前,“属下知道,王爷不是莽撞之人,但属下只是想提醒王爷,您若是先去救谢侧妃再赶去边关,那么岳州必定失手,被狼吞进去的肉,它就是死也不会吐出来。” 曜王毫无征兆的将椅子踹翻,胸膛剧烈的起伏。 “康裴!” 康裴走进屋子跪在了曜王面前。 “你带着人沿路追击,就不会六娘,就别回来见我!” ------题外话------ 忙完了,以后不会这样啦 203 六娘心意 曜王冷冷的对康裴说到,那语气绝对不用怀疑,若是康裴带不回六娘,他真的会杀了康裴。 康裴跪在曜王的面前,面色冷硬的道:“末将领命,带不回娘娘,康裴自刎谢罪!” 曜王对康裴挥了挥手,“去吧!” 看着康裴带着人离开,可是曜王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本应该亲自去救六娘,他本应该抛下这一切,随着他的心意走。 可是他办不到! 家国天下,先有国才有家,若是连国都没有了,那么他们顺也存活不下来。 就在曜王沉思的时候,希儿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他仰头看着父王,“父王,娘亲会安全的回来吗?” 这些天希儿再不像以前的样子了,他脸上几乎没有了笑容,和曜王有三分像的面容,带着不属于小孩子的沉稳。 曜王摸了摸希儿的脑袋,肯定的回道:“会回来的。” 六娘那么聪明,就算是黑甲军,也拦不住她,只要她想脱身,就能轻而易举的办到。 他之所以让沿路的各州府设关卡,就是为了配合六娘,好让她能顺利逃脱。 希儿听言,沉稳的点了点头,“那我等娘亲回来!” 没有人知道,希儿有多么的自责。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若是他没有自作主张让父王生病了,父王也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不能赶路。 而若是曜王一直好好的,追兵也不会追上他们,六娘更不用去引开追兵,也不会因此被抓。 希儿将这一切都算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内心煎熬着,却又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 他不能给大人们添乱了! 担心六娘的曜王,并没有看出希儿的异样,他连夜带着人离开小镇,前往顺州城,也就是冶炼兵器的州城。 这一路上他们一行人几乎都是在马上吃喝,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终于赶到了顺州城。 曜王对随从道:“待希儿先下去休息。”而他自己并没有给自己休息的时间,简单的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便开始见冶炼铺子的叶老先生。 “叶老,还没有进展吗?”曜王对叶老先生沉声问道。 他所提供的图纸,是他凭借着前世的记忆画出来的,但是怎么冶炼成真正的兵器,他却只能让冶炼兵器的人自己去摸索。 这兵器也是魏国人炼出来的,不过前世并没有发生轩辕与魏国之间的铁矿争夺战。 那一世当中,魏国似乎少了这一世的野心,或者说没有了轩辕勉提供的打量生铁,在他有生之年内,不足以支撑魏国开战。 所以上一世的魏国,直到他意外死亡,也都是老老实实的扮演一个弱小的国家。 甚至为了不被其他大国吞并,一旦造就出了强大的武器,便会与强国联盟,用冶炼技术,来换取魏国得到大国的庇佑。 而曜王给叶老先生的图纸,就是曾经魏国为了得到轩辕的庇佑而献上来的冶炼技术。 曜王并不懂这些,当年他也只是扫了一眼,至于其中的门道,只能让别人去摸索。 叶老先生听到曜王的问话,对身边搀扶着他的人道:“去将造出来的那几把拿过来给王爷看看。” 叶老先生一家人是当年曜王招揽的人才,当年为了能壮大自己的势力,曜王手下什么样的人才都有,三教九流样样俱全。 而他当上皇帝之后,依然用自己的私库养着这些人,就是为了一朝能用上这些人才。 而曜王重生以来,对于天下的格局知道的更为清晰,更是对冶炼兵器这方面的人才,进行了大规模的招揽,所以像叶老先生这样的炼器世家,他手上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听着叶老先生的意思,曜王问:“看来兵器是造出来了,恐怕是出了其他问题吧?” 曜王猜的没错。 叶老先生沉重的点了点头,“回王爷的话,确实如此!刀剑虽然能造出来,可十把刀剑中,只有一把能成功,这样浪费生铁,又浪费人力,根本就用不到战场之上。” 战场上需要的刀剑,那都是数以十万计算的,可别说十万了,就是他们不眠不休想要造出一千把刀剑来,都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有研究过解决的办法吗?”曜王对叶老先生问道。 叶老先生叹了一口气,“这些天一直在不断的改进,可效果一点也没有好转。” 叶老先生说到这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曜王直言道:“叶老但说无妨!” “王爷,是我们的技术太落后了!我们的技术根本就没办法与魏国的想必,就算有图纸,也造不出大量能用的兵器来,所以这图纸等同于无,反而更让我们忌惮魏国。” 他们轩辕要造出一把利器来,就需要付出十倍的代价,可魏国呢? 他们或许根本就不废吹灰之力就能轻而易举的造出利器来,这样的差距,又岂会让他们不经心。 叶老先生这些天,一直在想的都是这些问题,他有一种预感…… 轩辕这次,或许真的是到了生死关头了! 听了叶老先生的话,曜王也突然意识到,前世魏国拿图纸一求庇佑,或许就是空手套白狼。 那些兵器图纸看似是瑰宝,可若是轩辕根本就造不出来呢?那与废纸又有什么区别? 原来前世的魏国,同样有强大的野心,只是他们都被它蒙蔽了,根本就没有发现。 曜王先将前世的事情放在一边,对叶老先生道:“加大人手,先不管浪费多少,必须尽快造出一万把兵器来。这些兵器要在战场上起到最大的震慑作用才行。” “另外,派人进入魏国,学习魏国的冶炼技术,这件事要隐秘的做,不要急,哪怕花上十年二十年都没问题。” 学习魏国的冶炼技术,这是长远的计划,只要轩辕不灭亡,那些被派出去的人,早晚能造福后世子孙。 叶老先生明白了曜王的意思,他点了点头。 正好这时,有人将打造好的刀剑带了上来,曜王随意的抓起其中一把,用旁边的桌角处一砍,他根本就没用多大的力道,那桌角便断裂开来。 曜王对这兵器很满意,只要造出一万把兵器来,就能组成一个奇袭营,给魏国的人造成重创。 曜王放下兵器,又转头看向叶老先生,“叶老,你选出一百个好苗子,我想办法将人送进魏国,让他们去学习魏国的冶炼技术。” 叶老先生大喜过望,王爷将这件事交给了他,那他们叶家去的人,就可以比其他家族去的人多一些,这无疑是王爷给叶家的优待。 叶老先生满脸褶子的脸上,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好好挑选,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曜王点了点头,“这只是长远的计划,但眼前这些技术问题怎么突破,还要靠你们自己摸索,你们也知道现在情况有多危机,所以你们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刚刚露了一个笑脸的叶老先生,立刻也严肃了起来,“王爷放心,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就算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找出解决的办法来。” 像叶老这样改进技术的人,顺州城还有很多,只不过其他人都在忙,根本就没有时间来见王爷,他们也知道,早日找到解决的办法,就能让兵器更早的运用到战场上,就能少死一些轩辕的好儿郎。 曜王见完了叶老,便又去看了冶炼兵器的工事府看了看,就在曜王也离开的时候,任毅却是开口说话了。 “王爷,毅跟在王爷身边,其他的事情也帮不上忙,倒是对这打铁生出了几分兴趣,想在这里多呆几天,不知王爷可否应允。” 因为任毅和六娘的亲近,所以曜王并不是特别的重用任毅,他手中有一大批智囊团,多一个任毅也不嫌多,少他一个也没什么。 所以任毅虽然是曜王的奶兄,可却并不受重视的事情,早就已经在曜王属下中传开了。 而任毅,在被人排挤的时候,并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仿佛他真的只是在曜王手下混口饭吃而已。 可就在大家几乎要将他忘掉的时候,他自己又蹦出来了。 来冶炼工事府做事,曜王身后的智囊团又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只要能帮王爷解决了这技术难题,那绝对是曜王身边的一大功臣。 可是他们不敢说,就像那句老话一样,隔行如隔山。 在这样时间紧迫又压力巨大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去破解这个技术难题。 然后任毅却轻而易举的提出来了,甚至看他郑重的语气,并不像是看玩笑。 那么任毅要么是不世之材,要么就是夸夸其谈之辈。 可能留在曜王身边的人,又岂是夸夸其谈之辈? 曜王直接对任毅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这些技术难题,其实只要跟他或者给罗享时间,他们也一样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对于真正的博学多才之人,隔行如隔山这种话,放在这种人身上根本不合适。 可是曜王和罗享却是没有那个时间,他们每天都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并不能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冶炼上。 而现在任毅却站了出来,所以曜王也没有含糊,直接问了他有几成把握。 任毅微笑着道:“把握不大,大概四成。” 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别人还没有明白什么意思,他们已经说完了。 曜王点了点头,“若是你能做到,条件随你提。” “那毅先谢过王爷的恩典!” …… 曜王带着人离开,而任毅却留在了顺州城,这一次他没有在其他州城停留,直接赶往岳州城。 在路上,曜王对随从问道:“康裴可有消息传来?” 随从回道:“禀王爷,康大人还没有救下娘娘,康大人来信说,总是在快要赶上娘娘的时候,人又突然消失了,而沿路的关卡也似乎没有起到作用。” 曜王皱了皱没有,没有起到作用?这怎么可能? 他本以为康裴会费一番周折将六娘带回来,但是看来似乎是他想差了,或许六娘真的可能会被带回京城。 曜王将马停住,对众人道:“休息半个时辰。” 在休息期间,曜王陷入了沉思,而罗先生却走到了曜王的身边,“王爷,属下还有一事忙着您没说,只是不知当不当讲?” “说!”曜王淡淡的道。 “娘娘在引开追兵的时候,属下给娘娘提供了一份完整的路线图,只要按着路线图走,娘娘便一定能回来。可是娘娘并没有按着属下的路线图走,很快就被黑甲军拦截抓住了,娘娘似乎……似乎是故意的。” 若说以前罗先生只有八成怀疑,那么现在可以说是已经百分百肯定了。 谢侧妃真的是打算回京城,康裴一直追不上人,是谢侧妃自己就有意躲着康裴。 罗先生能想到的,曜王又怎么会想不到? 可他却想不通,六娘为什么非要回京城? 京城中,谢府早就离开了,就算没有离开,六娘是异世的一缕魂魄,对谢府的感情也不会太深,谢府就算出事也不会让她不顾一切的回去。 那么六娘要回去,又是为了什么? 罗先生想的是六娘受不了苦日子,想跟着安帝享福,但是曜王却没有一丝这样的怀疑。 若想会京城,六娘当初就不会去找他。 曜王对罗先生说道:“六娘对你说过什么吩咐,你都说与本王听。” 罗先生没有任何隐瞒,将六娘的吩咐都说了一遍,同时也说到了寻找华神医的事情。 沉思的曜王,突然眼睛一睁,“她让你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华神医?” 他想,他应该是知道为什么六娘要回去了。 林启在京城,比起不知所踪的华神医,将林启救出京城,要比找华神医更快一点。 她这样冒险,都是为了他的病! 曜王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胸腔内的心剧烈的跳动着。 “六娘……六娘……”曜王闭眼苦笑了几声。 枉他一直怀疑六娘的真心,可她为了自己,却甘愿闯龙潭虎穴。 他只记得前世欺骗的恨,却怎么就忘了,若是六娘对他一丝感情也无,会安安静静的陪他过一辈子吗? 都说养条狗还有感情呢,他们再一次二十多年,为什么他就忘了那些感情,只记得他的恨? 激荡的情绪,很快被曜王收敛了起来,他对护卫道:“传信康裴,跟着黑甲军,潜伏在京城外等待接应六娘。” 随从放飞鹰隼,曜王看着鹰隼飞远,眸光中那苦涩的身影再次浮现。 她应该也算到了,他不会放下边关的战事亲自去追她吧? 若他亲自去追,他绝对能在黑甲军的手中将她救出,可她却知道,这是他的责任,轩辕尘可以不顾一切的追杀他们,可他却不会放着百姓不管。 他总是说她冷血冷清,可他身为帝王,又何尝不是呢? 六娘并不是无情,她只是把感情也拿来算计而已,而他却始终看不透这一点。 “六娘,枉我活了两辈子,却始终没有你活的通透,天下众多良才,又哪里比的上你十分之一。” 京城未央宫内,安帝接到暗部传过来的消息,他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边,抬头又往不远处看去。 那里,有一个女子,正在拿着笨重的锄头,正在院子里松土。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新封了几个月的韵蓝婕妤。 自从安帝有一次走到未央宫,看到她忙,说了一句‘不用管我你忙自己的’之后,这人就真的当自己不存在,专心的忙自己的。 敢这么忽视他的,蓝婕妤是头一个。 204 假曜王现 不!还有一个! 那个人不管做什么,都能引起他内心的悸动,明明说要恨她,可是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现在,她就在回京的路上。 但为什么要回来呢?真的不怕他对她有非分之想?他不是圣人,爱也好,恨也好,他都想完完全全的占有她! 看着蓝婕妤,安帝却是透着她,看向了另一个人。 很快,他回神,对福喜道:“走吧!” 没有和蓝婕妤说过任何的话,就像每一次来了,只是静静的坐一会儿再走一样。 未央宫的宫人见皇上走了,赶紧走到正在翻地的蓝婕妤面前,“娘娘,为什么皇上过来,您从来也不招待一下呢?您是皇上唯一能碰的人,难道您就不想独宠后宫吗?” 大冬天的,韵蓝翻地却翻出了一身热汗,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平静的道:“为什么要独宠后宫,现在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啊。” 韵蓝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眼中带着满足的笑意,她是真的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未央宫的宫人,却不懂得蓝婕妤的追求。 “您就不想独得皇上的宠爱,为皇上诞下皇子吗?前朝后宫都知道,皇上能碰的人只有您一个,您就算不喜欢争宠,但是您总要为轩辕的将来着想吧!” 他们的娘娘太奇葩了,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最喜欢做的就是绣荷包和收拾菜园子。 在她的眼中,别说皇上了,恐怕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没有这两样重要。 他们被分到了未央宫,原以为会跟着蓝婕妤享福,可福没有享到,却一个个的先变成了乡下村姑。 谁要是不知道地怎么翻,菜怎么种,那绝对得不了蓝婕妤的恩宠。 韵蓝休息了片刻,又弯腰翻地。 “这有什么,皇上并不是不能碰其他的女人,只是不愿意碰而已,就算没有我,只要皇上愿意,他也可以立刻拥有子嗣。” “我并不是唯一的!” 韵蓝活的比谁都明白,也因此不想参与宫中的尔虞我诈。 若不是她老老实实的尊守本分,那后宫中的其他妃嫔,早就对她出手了。 皇上来她这里,只是想要一种安宁,而她要给的就是这种安宁,即扰乱不了自己,也稳住了所有人,何乐而不为呢? 宫人们还想劝,韵蓝却是道:“小鱼,你去把鱼缸里的冰敲碎,然后给鲤鱼换新水,等春天过来,鲤鱼下了鱼子,老鱼就可以吃了。” 被叫做小鱼的宫女,听了韵蓝的话不情不愿的走了。 这就是未央宫的现实,谁要是不帮着蓝婕妤干活,那就不能留在未央宫了。 用蓝婕妤的话说,就是不能不劳而获。 “小藕,今天中午藕片,你去淤泥里捞一两块上来,冬天里冷,要速度快,别把手冻坏了。” 于是,小藕也走了。 尽管这土的掉渣的名字,让她抬不起头来,可是她还得用,因为这是蓝婕妤给她们起的。 很快,剩下的人不用蓝婕妤吩咐,就知道自己找活干去了。 几天之后,六娘被带到了京城外的一座山庄,她本以为黑甲军会带着她进宫,可他们却在这山庄内停留下来。 这一等就是两天,她以为她首先见到的是安帝,却没想到是假曜王。 当假的曜王走进客厅的时候,六娘先是一惊,以为曜王追到了京城。 但再看一眼,就知道这人不是曜王了。 曜王是两世的帝王,他身上的帝王之气不是任何人都能演出来的,所以两眼之内,六娘便看出了此曜王为假。 六娘对着假曜王问道:“是安帝派你来的?” 假曜王深深地看了六娘一眼,“皇上说什么时候我像真正的曜王了,什么时候才放娘娘进京。” 六娘知道,安帝肯定猜到她进京有什么企图了,但若是她不知道假曜王,那么她就会永远被困在这山庄之内。 也对! 这世上谁也不是傻子,承认安帝不会做伤害六娘的事情,却也不会认她为所欲为。 “让你变的像曜王,之后呢?在文武百官,全京城百姓的面前杀了你,让全天下都知道曜王已经死了?” 这是六娘唯一能猜到的意图! 假曜王淡淡的道:“本王不知道,本王只是听命行事。” 在假曜王说这些话的时候,六娘看似没有怎么关注他,可她暗中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是安帝培养的死士?” 六娘的问题,假曜王并没有给出答案,她又对假曜王道:“你想像轩辕曜,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帝王之气你是永远也拥有不了,你不是帝王!” “除了这个,本王还有哪里不像?” “在我眼中,你哪里都不像。” 眼神不对,举止气度不对,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不对。 假曜王淡淡的笑了笑,“那就请六娘,教一教本王了。” 六娘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我教你!” 这一教就是一个月,这一天的晚上,六娘正打算睡觉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闯入,六娘还不待看清来人是谁,就被抱了一个满怀。 闻到这男人满身的酒气,她以为是看守的侍卫起了色心,后又闻到男人身上那矜贵的帝王香,她终于猜出了来人身份。 “六娘,朕现在要了你怎么样?” 205 六娘条件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安帝。 他满身酒气将六娘抱了一个满怀,甚至还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六娘,朕现在要了你怎么样?” 六娘面色平静,对安帝问道:“皇上,你弄出一个假曜王,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轩辕尘面上染着红晕,却是邪邪的笑了开来,他放开六娘,甚至动作粗鲁的将她推开。 六娘后退了两步,见安帝姿态肆意的坐在椅子上,那邪魅的眼神放肆的将她打量了一个遍。 他轻轻地开口,“朕不打算做什么,只是希望六娘你……亲手毁了轩辕曜。” 六娘闻言瞳孔一缩! 只听轩辕尘接着道:“我的皇位是他施舍给我的,那我就还给他好了,你不是说假曜王没有帝王之气吗?那就让他坐上那个位置,养出帝王之气。” “这个假曜王,可是六娘你亲自培养出来的呢?” 安帝充满恶意的对六娘笑了笑,可眼中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到此时,六娘已经猜出了安帝的计划。 若她想进京,必定会与假曜王一起进京,而安帝到时候恐怕非但不会找他们的麻烦,还会风风光光的将他们迎进宫。 然后安帝找理由不上朝,由假曜王暂代朝政,等所有人都接受皇室兄弟感情甚笃的时候,再曝出假曜王的身份。 到时候就是她谢六娘带着假曜王回京,意图掌控把持轩辕,妄想成为轩辕的女帝! 至此,以后六娘身份就算出现了真曜王,众人也会以为是她找到的傀儡,哪怕为了轩辕稳定,真曜王也再没办法返回朝堂。 若真如六娘想的这样,可以说,确实是她亲手毁了轩辕曜! 尽管想到了这些,六娘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好,我可以配合你,但你要将林启放出京城。” 轩辕尘没想到六娘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他不由看向她。 六娘道:“皇上不用担心,与其让他失去所有,我更希望他好好的活着,所以作为条件,林启必须尽快出京。” 六娘并不介意透露给安帝,曜王患了重病。 因为不将自己目的说出来,她若是慢慢周旋,花费的时间恐怕会更多,倒不如明码标价将所有的都说出来。 “若是皇上同意,让我见林启一面,然后放他出京,京外自然会有人接应他。” 六娘说完,安帝突然毫无征兆的将桌子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他阴狠的盯着六娘,一字一顿的道:“怎么?到朕面前来秀恩爱了?” 六娘看也不看地上粉碎的茶盏,从茶盘中又拿出了一个茶盏,然后给安帝倒了一杯茶。 她淡淡的道:“并不是秀恩爱,只是心之所向罢了!” 她将茶盏递到安帝的面前,“喝一杯吧,你身上酒气浓重,想来口渴了吧!” 她这一句话似乎是关心,又似乎只是寄人篱下的客套。 安帝一口气将茶全部喝光,看着始终镇定的六娘,“难道你真的不怕我对你做什么?他就这么放心让你一人回来?” 206 自保下药 六娘看着安帝饮完的茶盏,淡淡的笑道:“若是皇上没有喝这碗茶,我或许会怕,但是你喝了之后,我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安帝低头看了看茶盏,“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只是让皇上暂时不能行房的东西而已,只要我离开京城,自然会将解药交给皇上。” 这几个月在外面行走,三教九流的地方自然去的也不少,不然希儿也不会学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戏文了。 而给安帝下的药,就是青楼在青楼内买来的。 六娘其实并不像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可是她为了自保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她知道安帝也有自己的尊严,只要没彻底打败轩辕曜,以他的自尊不会强迫她。 可男人有时候只用下半身思考,就像此时,本不该出现的安帝,却因为喝了酒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种情况她不得不防,总不能真的被占了便宜之后,只归结与酒后乱性吧! 安帝讽刺的看着六娘,“你认为这些对朕有用?别忘了,轩辕最厉害的名医都在皇宫之内。” “皇上大可以让太医诊治一番,不过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太医们不见得会解。” 别看太医能接疑难杂症,但像这种下九流的东西,都是一些憋足的行脚医配的,这药方都是行脚医走南闯北琢磨出来的,其诡异程度,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 安帝嗤笑一声,将茶盏扔到一旁,他讽刺的看着六娘,“就算你不给朕下药,朕也不愿意碰你,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安帝就差说她是残花败柳了。 六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可安帝却是不同,第一次看到安帝的时候,他的好感值便那么高,她知道好感值会有变动,但却不知道现在已变成什么样了。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他或许已经恨透了她与曜王,或许对她的好感值也已经变成了负数。 但她还是那种心思,对于安帝,她不得不防!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了,安帝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朕放林启出京,明日你随曜王一起进京,朕会亲自迎接你们,届时朕颁下圣旨,封轩辕曜摄政王。” 安帝迈步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出轩辕曜是假的,否则……” 虽然安帝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六娘也知道,若出了差错他必定不会放过自己。 六娘什么都没有说,她静静的看着安帝离开。 轩辕尘真的变了,若说以前他不看重帝位,那么现在可以说,他汲汲营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位置。 到了第二日,六娘一早穿戴整齐,刚走出屋门,假曜王也远远的走了过来。 她看着假曜王的步伐,平静的道:“王爷,不用模仿任何人,轩辕曜的步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你只按着你自己的意愿走便是。” “还有,轩辕曜并不是死士,不用听命于任何一个人,想要不露出破绽,那么安帝的命令,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听。” 207 困囚一生 见假曜王看向自己,六娘道:“皇上说过,不准任何人看出你的破绽,那么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哪怕是他看到你,都要让他真假难辨。” “你是他培养的死士,在骨子里便是忠诚与他,可你或许发现不了,你既是他的人,在气息和言行上,总会看他的脸色。” “没有别人在时倒还能隐瞒一二,可若是心思缜密的人,不难看出你不是真的轩辕曜,所以从现在开始,忘掉你是轩辕尘的死士,只记住一点,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不受任何人影响的人。” 对于洗脑,六娘不说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也有有些心得。 她在前世拍戏的时候,因为从小演到大,什么样的类型都有涉猎过,自然也知道一些传销组织是怎么给人洗脑的。 所以在条件假曜王的时候,她首先要将他死士的烙印拔除,不然她说多少做多少,最后将这个人培养出来之后,都是给自己培养出来一个敌人。 她不敢保证洗脑成功,但是她却总要做些什么,潜移默化之下,希望能有一点用处。 六娘说完这番话,便沉静的看着假曜王,直到他点头之后,她才和他一起出了山庄,入了京城。 到了京门口的时候,果然见安帝率众前来迎接。 安帝下了龙撵之后,笑盈盈的走到了假曜王的马前,“皇兄,一别多日,你可安好?” 假曜王时刻谨记着六娘的话,不能让所有人看出破绽,哪怕是安帝也不行。 他同样似笑非笑的看向安帝,“本王还以为,皇帝并不欢迎本王回京呢!” 假曜王这句话,不管是神情还是细微的动作,都像极了轩辕曜,哪怕是安帝,在看到如此的假曜王时,也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不得不承认,六娘为了轩辕曜,真的是用尽了心力,没有半点的懈怠。 “皇兄说的是哪里的话?皇兄为了京城的百姓,被叛军追杀下落不明,朕一直心系皇兄的安慰,派了不少人出京找寻皇兄的下落,却直到皇兄在京外露面,朕才知道皇兄回京了。” 或许是假曜王真的太似真的轩辕曜了,安帝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与轩辕曜说话时,那连讽带刺的语调。 假曜王一抖马缰绳,“本王要是不养好伤,怎敢回京,这京城的魑魅魍魉,可一点不必京外的少。” 说完,不再看安帝,对着跪在两边迎接的大臣道:“起吧!”也不理安帝,直接打马前行,将轩辕曜骨子中的高高在上,演绎的惟妙惟肖。 六娘在马车内,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松了一口气。 假曜王把握的很准,也不枉她多日的叮嘱。 表面上看来,安帝是轩辕的主宰,其实到了现在,安帝也奈何不了轩辕曜。 他若真的想要成为轩辕的主宰,不仅要将轩辕曜彻底控制,还有就是这轩辕的大小官员,最起码他要换掉三分之二才行。 就如当初在路上遇见的,轩辕曜为什么敢沿路设关卡拦人,他就不怕暴露自己的力量吗? 然而轩辕曜真的不怕暴露,因为就算暴露了又怎样,安帝根本就没有人手接管这些地方。 每三年一次的科举,很不幸在安帝登基的那一年,正好是科举举行的那一年,这三年他就是求贤若渴,也没有理由提前开恩科。 而且,到了明年可以开恩科了,轩辕上下三分之二的官员,又岂是一届恩科就能选出来的,没有十年的光景,安帝想要在政体上完全掌握轩辕,根本就是不可能。 六娘的马车跟着假曜王身后,众人一路进了宫,宫中自然备下了席宴,欢迎他们回京。 下马车时,假曜王站在马车旁,自然的扶着六娘下车,之后拉着六娘的手也没有松开。 六娘凭借自己多年演戏的功力,才没有甩开假曜王的手。 在别人看来,就算这个人再像轩辕曜,可在她眼中,也不过是鱼目和明珠的差别。 只凭一个握手的动作,她便能知道,这人不是轩辕曜。 明月宫就在进前,看着沈倚洛和沈王妃正在殿外台阶下等候,六娘敛下眼睑,对假曜王道:“王爷,先去换身衣服在入席吧!” 她对假曜王说过很多注意的细节,唯独没有提起过沈王妃,眼线却需要先叮嘱一番。 假曜王点了点头,并不向安帝询问,直接拉着六娘便拐了弯。 百官面面相觑,只觉得曜王这次回京,比以前更难琢磨了。 不过不管曜王怎么难捉摸,那也是皇上该头疼的事情,不需要他们这些外人操心,他们只要老老实实的当他们的官就好。 安帝看着两人携手离开,脸色不由沉了沉。 虽然知道这人是假的,可看着他这样嚣张,他总是恨不得上前踩他两脚。 何况,谁准他们手拉着手了? 且说六娘和假曜王到了一处宫殿之后,两人先换上了代表着身份的衣服,六娘这才开口道:“王爷,关于沈王妃,你只需记住,你们只有夫妻之名,并没有夫妻之实。” 假曜王在两人相处的时候,一直没有什么情绪,可此时听到六娘的话,忍不住眼中出现了诧异。 六娘自然看了出来,她接着道:“很奇怪对吗?因为轩辕曜心中唯一爱的人就是我。” 不知不觉前,她的语气中带上了满足。 假曜王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插话。 女子姿色当中,当属曾经的谢贵妃,也就是眼前的人为第一。 她的美不在于肌肤,而在于骨,轩辕曜痴情于她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就连他的主子,当今的圣上,也对她念念不忘。 就在刚才,他握着她柔荑的时候,并没有忽略那如芒在背的目光。 六娘收回自己缱绻的心思,又道:“轩辕曜对沈王妃一直有愧疚,但并不会因为这愧疚,便承了沈王妃的情意,你对待沈王妃的时候,只需将她当成朋友对待。” “朋友?”假曜王点了点头。 以往他只是死亡,对于复杂的人际关系从来不放在心上,可与六娘相处了这些时日之后,他觉的他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看的太简单了。 “若京城还有谁能识破你假冒的身份,唯一的可能就是沈王妃,所以对待她的时候,一定要做到真诚,就算不知道的事情,也不用撒谎,直说自己忘记了就好。” “之后若是沈王妃前来问我,我会说你受伤失忆了,但是为了不引起安帝的疑心,不会告诉任何人。” 六娘将自己该说的话都提点完了,见假曜王点了点头,这才一起出了殿去了明月宫。 到了明月宫,假曜王与沈王妃坐在一席,而六娘身为侧妃,只能坐在两人的身后。 只听沈王妃转头,对着假曜王温和的见礼,“王爷,多日不见,您可安好?” 假曜王点了点头,“本王很好。” 沈王妃又问:“希儿为什么没有跟着王爷和六娘一起回京?” 六娘在后面插话道:“王妃,希儿的事情,等回去我与你细说。” 沈王妃便不再多问,也知道现在人多眼杂,京城现在是多事之秋,王爷和六娘没有带着希儿回京,必定是怕他有危险,随也不再多问。 因为假曜王与她对视的时候,并没有闪躲,所以沈王妃也没有去向,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轩辕曜。 六娘见两人不再交谈,便将目光向前望去。 沈倚洛一人凤服着身,显然安帝在知道当初下药之人就是沈倚洛纵容的时候,依然没有废掉她,应该是有什么目的。 再看向她身边的孩子,正是穿着皇子服的安儿。 六娘与沈倚洛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沈倚洛对六娘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她低头对安儿道:“安儿,你父王和娘亲回来了,快去给他们见礼。” 此时的安儿,已经在宫中养了几个月。 他并不像希儿那般聪明,看到假曜王和六娘的时候,已经觉的他们很陌生。 但是隐约也知道,这两人与自己有关系,他不是他们的孩子,却因为他们却有现在的待遇。 听了沈倚洛的话,安儿有些犹豫,但被她推了推之后,便牵着妙凝的手下了凤椅,来到了假曜王的席宴之前。 假曜王入座之后,因为百官都在观望,所以并没有前来敬酒。 此时见安殿下走到了假曜王的席宴之前,就是同僚之间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由悄悄的窥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妙凝拉着安儿的手,对他轻声说道:“殿下,这是您的父王,请您快下请安。” 妙凝说完,自己跪下给安儿做示范,安儿在宫中虽然不常见安帝,但也会隔三差五去给安帝请安,因此对于请安的礼仪并不陌生。 他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一个头之后,奶声奶气的道:“给父王请安!” 众所周知,这皇子是假的,假曜王自然也知道,他淡淡的道:“起来吧!” 妙凝也给假曜王请了安之后,才拉着安儿起来。 安儿又向沈王妃问了好,又被妙凝拉着到了六娘这一桌。 其实以安儿皇子的身份,以不用向六娘请安,哪怕六娘名义上是安儿的娘亲,因为品级不够,不能受安儿的礼。 可妙凝想要与主子说说话,哪怕只是一句问候也好。 妙凝对安儿道:“殿下,这是您的娘亲,给谢侧妃娘娘问个好。” 安儿对着六娘躬了躬身,稚嫩的道:“娘亲安好?” 六娘打量着安儿,因为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安儿很瘦小,也远没有希儿那么活泼健康。 他没有希儿高,脸颊也很是苍白,最重要的是他嘴唇发青,若不是中了毒,就是身体不好。 以安儿的身体,这应该不是中毒,应该就是他不足之症更严重了。 “我很好。”六娘摸了摸安儿的小手,摸到他小手冰凉,便对着妙凝道:“殿下自小身体不好,冬天的时候,不要忘了给殿下穿暖一点,暖手的东西也不要忘了。” 看到安儿,不由自主的会想起希儿,也不知道轩辕曜怎么样了,希儿可还在自责? 妙凝听言连忙应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殿下。” 因为六娘是安儿的‘娘亲’,所以妙凝带着安儿在这里多逗留一会儿,也并不会让众人觉的违和。 妙凝眼中紧紧地盯着六娘,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碍于场合,却有开不了口,最后只得道:“娘娘这些时日可还顺心?” 她也想问问希儿的安危,可想到六娘从来是心思缜密之人,希儿小公子不在这里,必定不会有事。 看出妙凝眼中的情意,六娘心中微暖,“我很好,怎么没见小段子?” “小段子并没有跟着安殿下进宫,只有奴婢一人跟着殿下进了宫而已,殿下在坤元宫,又皇后娘娘亲自抚养,皇后娘娘照顾殿下很是用心,娘娘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 这话里有话,六娘自然听的出来。 沈倚洛照顾安儿用心,又说她不用担心了,说明安儿应该是与曜王府彻底离了心,成了沈倚洛的人。 因为没有争取的可能了,所以以后也不用费心了,只需将安儿看做陌生人即可。 六娘明白之后,却并不打算对安儿怎样,大人的恩怨不需要牵扯到孩子,只要安儿不做害她的事情,她不会主动去对付他。 “你在宫中要听皇后娘娘的话,她即对你好,你也真心对她就是,世间人的相处,都是真心换真心。”六娘揉了揉安儿的头发道。 她知道沈倚洛对安儿肯定不安好心,但只要安儿听话,沈倚洛也就不会害他。 六娘没有了其他的话,见安儿依然看着她,不由问道:“怎么了?” 安儿静静的看着六娘,只觉的这样温柔的感觉似曾相识,似乎以前他也经历过。 可安儿才三岁,一个月之前做了什么事都很有可能记不得,又怎么会记得,几个月之前,他曾经被眼前这个女子温柔对待过。 “娘亲。”安儿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让不少的人听见了。 其中沈倚洛更是变了脸色,自从安儿进宫之后,她虽然说不上无微不至的照顾,可因为怕惹了皇上生气,在照顾安儿上也算是尽心尽力。 可谁能想到,在她面前乖巧懂事的人,见到谢六娘之后,却毫不犹豫的喊了娘亲。 果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便永远也养不熟。 沈倚洛敛下心思,没让人看到她眼中的冷光。 六娘听了安儿的轻唤,淡淡的笑了笑,“你不能在我的身边,在宫中好好的照顾自己,听皇后娘娘的话。” 六娘对妙凝看去,“带着殿下回座吧,席上凉的东西不要给他吃。” 安儿歪了歪小脑袋,又道:“你真美!” 而且很温柔! 之后,妙凝再不由得安儿多说,便拉着安儿离开了。 安帝看着六娘与安儿的互动,对着假曜王举了举杯,“皇兄,安儿在朕的身边养的很好,皇兄请放心,只要有朕在,必定会把安儿当亲生儿子对待!” 亲生儿子对待? 众大臣心里一突,这不是对曜王的挑衅吗? 谁不知道安殿下并不是曜王的亲生儿子,你安帝却将他认作亲子,这是打算要做什么? 众人又看向曜王,见曜王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安帝对身后的福喜道:“宣旨吧!” 福喜从安帝身后站起来,手中端着圣旨,对假曜王道:“曜王接旨!” 重臣一愣,心中诧异的同时,先起身撩袍跪了下去。 而假曜王却并不着急,将手中的酒喝完,依旧坐着纹丝不动,“念吧!” 曜王此举虽然狂妄,可比福喜在曜王府时,拿着圣旨连曜王的面都没有见到,圣旨还是管家接的,此时曜王开口说句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福喜只当没看到曜王的不敬,直接念起了圣旨。 前面都是一堆夸奖曜王的华丽辞藻,到最后才说出真正的目的,竟是封曜王为摄政王。 重臣听言顿时哗然! 本来曜王的权力便隐隐凌驾于安帝之上,轩辕国似乎有两皇治国的趋势。 而安帝还嫌不够乱,竟然又给曜王封了摄政王。 安帝这是要怎样? “皇上,万万不可啊!主非幼主,没道理封摄政王啊!” “请皇上收回成命!一国两主,是大乱之象啊!” 所有大臣全都跪了下来,苦苦的哀求安帝收回成命。 安帝却是讽刺的说道:“你们不都是说,朕的皇位是皇兄施舍给朕的吗?你们都以为朕多么在乎这个皇位,朕就偏偏让你们看看,这个皇位对于朕来说,什么都不是。” “他给的,朕还给他!” 安帝说完,直接摔了酒杯走了。 没有了正主,重臣苦劝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在不久前,还和曜王反目,将曜王关在京城门外,对于曜王的生死置之不理,怎么等曜王回京了,他又将权力拱手相让了?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见曜王平淡的接了圣旨,想劝劝王爷,现在可不是闹内忧外患的时候。 然而假曜王却先开口了,“众卿只管做好分内之时,皇家的事不用众位插手。” 那不容反驳的口气,让所有人都心中一凛,忙道不敢。 假曜王带着沈王妃和六娘出了宫,回了曜王府。 到了曜王府之后,假曜王往前院而去,而六娘则去找了林启。 她知道假曜王去前院,无非就是想探查轩辕曜的底细,好向安帝汇报。 然而这曜王府,轩辕曜总共也没有呆多少时日,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所以她也就由着假曜王去了。 六娘见到林启之后,便直接说道:“林神医,你可还记得曾经的约定,要守在希儿身边十年?” 当初她假死之后,华神医将她所知道的医术与林启一起探讨,条件就是照顾她的孩子十年。 这是华神医后来告诉她的,为的就是在她面前邀功,让她多给他做点好吃的。 林启板板正正的点头,眼睛却闪着亮光,“我也想出京找你们,可是皇上不准我出京,我被困在了京城。” 对于希儿,他比任何人都要想念,不仅因为他头顶上的图案,更是因为他真的喜欢希儿。 见林启愿意出京,六娘道:“那林神医便出京吧,现在再没有人拦着你了,你出京之后,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会将你带到希儿的身边。” 林启的眼神更加明亮了,他点了点头,“好,我随时可以出京。” 林启就要去收拾东西,却又想到了什么,皱眉回头问:“可是希儿先生受了伤,需要我赶去救治?” 六娘并没有回答,只道:“等你见到了希儿,你自然就知道了。” 林启脑子本来就都在医术上,见问不出什么,便不再多问了,转身去收拾行囊,半个小时之后,便骑着马离开了曜王府。 这一次到京门口的时候,果然没有人跳出来拦着他,他顺利的出了京。 其实林启要真的想走,也没人能拦得了他,毕竟他也能配的出毒药。 可林启并不喜欢用自己的医术害人,所以便迟迟没有离京。 曜王府的人回来,向她禀报,林启已经顺利的出京,六娘淡淡的点了点头。 刚让下人退出去,沈王妃身边的人又来了。 “侧妃娘娘,王妃让老奴前来问问,娘娘让林神医紧急出京,可是什么人出了差错?” 沈王妃听了林启出京,又见希儿没有跟着曜王和六娘回来,以为希儿是有什么不好,所以才遣了人前来问话。 六娘摇头淡笑:“请王妃不用担心,只是边关有不少人需要救治,所以才将林神医派了出去,现在京城还没有得到战报,估计过两天应该就能收到了。” 若是轩辕曜依然安好,那么他必定会前往边关,而她离开的时候,边关已经闹的大战一触即发,这过去了一个多月,恐怕已经打了起来。 果然不出六娘所料,第二天的时候,边关的战报便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 战马到兵部门口,便口吐白沫而死,急报军更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很长时间没有爬起来。 兵部门口的守卫见是急报军,三两步跑过去将人扶起来,“兄弟,醒醒!” 急报军吃力的拿出战报,出气多进气少的说:“急报,魏国大举进攻阳门关,阳门关失守。” 护卫听言大惊失色,阳门关失守,相当于轩辕的大门被魏国叩开了,这还了得。 两个护卫将急报军带进兵部,连忙将战报呈给了兵部尚书。 此时兵部尚书刚下朝回来,还没等歇两口气,看到战报之后,又急匆匆的进宫了。 很快,朝中的四位阁老,以及京中的几位将军也被招进了宫中。 自然,这里面也包括假曜王。 六娘自从回了曜王府之后,便府丁在城门口盯着,若是看到急报军立刻来回她。 她想通过边关的情形,来判断曜王是不是已经到了边关。 所以急报军进京,六娘比所有人都知道的早,可战报上的内容,她只能等到假曜王回府之后才能得知。 这一等就是等到了深夜,六娘在前院书房等不到人,便不肯回去歇下。 直到了子夜,假曜王才回府,又被下人引到了书房内。 等下人们退出去之后,六娘对假曜王问道:“我想知道战报上的内容,不知你可看到战报了?” 假曜王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回道:“皇上让本王誊抄了一份战报。” 说完,将战报取出来递给了六娘。 六娘知道,这是安帝故意透露给她的消息,她想知道曜王到没到边关,安帝又何尝不想知道。 边关若是离了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坐镇,恐怕根本守不住。 六娘接过战报看了起来,当她看到阳门关失守的时候,心里狠狠地一惊。 难道曜王并没有赶到边关? 那是不是他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 六娘抓着战报的手,指关节发白,她抿着唇将战报读完。 将对曜王的担心先撇到一边,先默默地分析起边关的形式。 魏国这一场战争准备了几十年,精兵强将自不必说,曜王早就说过,哪怕能拖延一些时日,轩辕也是应对不足。 想要守住边关守住岳州城谈何容易,所以一旦战争爆发,最好的形式就是岳州城之前的五个城池全部失守,所有的将领死守岳州城。 然而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只有一个阳门关失守,显然边关的局势要比当初他们分析的好。 六娘眼睛一亮,“告诉皇上,轩辕曜就在边关。” 不知道看着六娘睿智又自信的面庞,不由被她晃了神。 假曜王回神,“皇上还让本王问你,轩辕曜可有应敌之策?” “就算没有,岳州城也不会失守。”六娘笃定的说道。 轩辕曜的机敏,更在安帝之上,只要他在边关,早晚能收服阳门关。 六娘看着假曜王又道:“接下来,必定会频频找你进宫商议对策,在重臣面前,想不出来对策也没有关系,毕竟轩辕曜没有去过边关,拿不出章程来也正常。” “但若你有什么意见,只管大胆的说出来,哪怕提出派尖细刺杀将领这样的蠢办法也没有关系,因为你的身份在那里,你就是指鹿为马,众臣也会好好的商讨一番,错了也不是你的错。” 六娘了了一桩心事,说话的时候也轻松了很多。 现在想来,传出曜王在京城的消息,对于远在边关的轩辕曜更是一种保护。 曜王和安帝都在京,魏国的将领一定以为岳州城手到擒来,到时候必会在曜王手上吃亏。 对于六娘的叮嘱,假曜王自然都会记在心上。 事情已经谈完,又已经是深夜了,假曜王看了看六娘,面无表情的道:“该回去歇息了。” 回了曜王府,两人为了掩人耳目,自然会在同一间屋子里休息。 六娘并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一间里屋一间外屋,根本就不是在同一张床上。 六娘起身往外走,突然对着假曜王道:“对了,你叫什么?私下里我并不想喊你王爷。你就当演一场戏吧,戏里是曜王,戏外是你自己。” 虽然这场戏你是用生命在演,一旦演到了最后,你的下场无非就是一个死。 六娘知道假曜王的结局,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结局。 一旦真的像安帝说的那样,她祸乱朝政的罪名,又哪里活的了。 可她现在还想不到解脱的办法,她周围全是安帝的人,想要脱身又谈何容易? 六娘见假曜王久久的没有回答,不由抬头看他,“不能说吗?” “平。百家姓中的一个姓氏,也是死士的代号。”假曜王淡淡的道。 “平。”六娘在嘴里呢喃了一声。 她的声音舔糯,在她的嘴中呢喃而出,入了他的耳,没来由的让人心脏一跳! 闻着身畔传来的阵阵幽香,那是六娘身上独有的女儿香,假曜王不动声色的与她拉开了距离。 六娘并不没有察觉到假曜王的举动,她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 阳门关失守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中传开,一时间京城内人心惶惶。 甚至在百姓之间传开了这样的流言。 “曜王被封了摄政王,又有监国的权力,那是不是皇上要御驾亲征,留摄政王监国?” “我觉的八成就是这样,皇上可是战场上的战神,魏国来势汹汹,只有皇上亲征才能抵挡得了。” 诸如这样的流言,很快便在大街小巷传开,甚至朝中的官员听了,也觉得安帝是这样打算的,要不然没有理由封摄政王。 六娘听了流言之后,却突然深思起来。 京城必定有魏国的探子,探子若是得了这个消息,传回魏国,必定会让魏国加紧攻克岳州城。 那边关的形式必定危机,轩辕曜更是被陷在了边关。 若说以前还有可能来京城救她,到此时是再无可能了。 就在六娘沉思的时候,突然一人站到了她身前,她不由抬眸望去。 “他为了轩辕浴血奋战,到最后所有的功劳都毁在你身上,你说他会不会恨你?”轩辕尘玩味的道。 “天下都是他的,他在乎这点功劳?”六娘反问。 “可你一定不甘心吗?朕要让他成为轩辕的影子,你虽是逼不得已不得不配合,但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安帝挑起六娘的下巴说道。 “轩辕曜与魏国之间的战争,以他的脾性,一定会一劳永逸的彻底端了魏国,这样开疆扩土的丰功伟绩,他半点沾不上身,只因为你的一句话毁了。” “你说,什么样的爱,能让男人放下建功立业千古留名的抱负?” 看着六娘的脸色越来越白,安帝唇边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而且,你盼着他来京城救你的希望落空了,朕永远不会给他空暇的时间。” “六娘,朕不介意你不爱朕,因为困囚你一辈子的人,是朕!” 208 曜王不安 六娘一把打开轩辕尘的手,她淡淡的道:“想要困囚我一辈子,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她谢六娘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早在她到了轩辕的时候,她就没有依靠过任何人,她一直习惯的都是依靠自己。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这一直都是她的信仰! 轩辕尘邪笑的看着她,“我知道你聪慧异常,这世间恐怕再没有女子能比的上你,就是男儿也要逊色你几分。” 轩辕尘夸奖的话一转,“但是你不要忘了,哪怕你再聪明,能在包围下突出重围?” “若你真有这样的本事,我倒真的愿意甘拜下风!” 六娘平静的道:“那你就看着好了,看我能不能突出你的重围。” 轩辕尘离开,六娘虽然对着他放了狠话,可他走了之后,她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这样如雕塑一般坐了一个时辰。 到了晚上,有人来送晚膳,六娘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 小段子见她脸色不好看,不由问道:“娘娘,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六娘摇了摇头,“有酒吗?想喝点酒。” 小段子仔仔细细看了六娘几眼,知道这些天以来,主子心中一直有牵挂,又因为主子什么都不说,他也不敢问,看着主子郁郁寡欢,反而让他更担心了。 想了想,小段子还是给六娘拿了酒来。 六娘重生之后,便没怎么喝过酒,而且这身子不是以前的身子,刚喝了一杯,便觉的这酒很是上头。 “果然借酒浇愁不可取。”六娘苦笑了一声。 轩辕曜,六娘喃喃心中呼唤,她该怎么办? 她不想看着轩辕曜在边关拼搏,到了最后功劳全算在了轩辕尘的身上。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看着他命悬一线。 不过一个小小的风寒,都能让他在生死边缘挣扎,这一次能熬过去,那么下一次呢? 他身边要是没有一个本事大的神医,又怎么能保证他的安危。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既然要去边关,总还会有手上的时候,她只能想办法让林启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为了他的安全,却是让他的付出全成了一场空,他愿意吗? 小段子见娘娘一个劲的灌酒,不由着急的道:“娘娘,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您有什么不痛快,就算不能对奴才说,难道还不能对王爷说吗?” 六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角露出了嘲讽,“王爷?” 狠狠地将酒杯摔到地上,“他算哪门子的王爷?” 就算容貌再相似,就算举止再相似,假曜王也不是轩辕曜,因为他眼中没有对她的情。 小段子听言一惊,不由哆哆嗦嗦的问:“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娘娘的话,他第一个想法就是,现在的曜王不是真的曜王。 可这些天下来,娘娘和曜王同进同出,感情也一直很好的样子,若是假曜王,娘娘怎么会这样? 想了想,小段子又说:“娘娘,您是不是和王爷吵架了?” 六娘说出那句话之后,也知道自己差点露了馅,掩饰了一句,“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你出去吧!” 小段子出去之后,觉的假曜王这种猜测太过荒唐,唯一的可能就是娘娘与王爷闹了别扭。 六娘喝的迷迷糊糊的,可脑子里却有一根弦,她知道她周围肯定有轩辕尘的人在监视她。 而她的一举一动,也会被禀报给轩辕尘。 之所以喝酒买醉,一是她自己却是想大醉一场,再就是也为了迷惑轩辕尘。 告诉他,他说的那些话确实对她有触动,甚至让她一度消沉。 这样做,就是为了迷惑轩辕尘。 之后,六娘的酒越喝越多,等假曜王回屋之后,她眼睛迷离,已经忘了眼前的人是假曜王了。 她痴痴的看着假曜王,傻傻的笑了,“轩辕曜。” 她伸出双手,让假曜王抱她。 假曜王一进屋便闻到了满屋子的酒气,他看向那醉的已经人事不知的美人儿。 她很美,每看她一眼,都能让他清楚的意识到,她美的惊心动魄,甚至总是带着淡淡的蛊惑。 假曜王走到六娘的面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六娘,你喝醉了!” 六娘吃吃地笑,“醉了?” 她委屈的伸着手臂,桃花瓣的嘴唇嘟了起来,“醉了你就不抱我了?轩辕曜,我要你抱我!” 见假曜王站在自己面前不动,六娘眼中聚集了眼泪。 “你在怪我是吗?你怪我一意孤行对吗?可是我不想让你死,我想让你好好的活着。” 六娘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冲着假曜王扑了过去。 假曜王若是闪开,她肯定会扑到地上,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六娘已经扑到了他的怀中。 假曜王身体瞬间僵硬的如石头! “轩辕曜,我不想让你死,我爱你!”六娘的眼泪打湿了假曜王的衣襟。 她抬头,突然对着假曜王的唇瓣吻了过去,可因为假曜王的闪躲,她并没有吻到。 假曜王扶住六娘的肩膀,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推开,“六娘,我不是轩辕曜,你喝醉了。” 六娘醉的不省人事,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她带着哭腔的道:“轩辕曜,你别怪我好不好?”她虽然听见进去他说的话了,可是脑子却是理解不了他说的什么。 她执着的想从他口中听到原谅的话! 看着她巴掌大的脸颊上全是泪水,假曜王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的回道:“好!” 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六娘已经满足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假曜王垂头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将人抱起放到床上。 第二天清晨,六娘晕乎乎的醒来,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不由捂住了脸。 那晚上的那人是她吗?那绝对不是她! 等她穿好衣服出了里屋时,却见假曜王正等着她用膳。 见她洗漱好,便将手中的书放下,“先吃饭吧!” 六娘面无表情的坐在假曜王的对面,镇定的与他用完了早膳,等他离开之后,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都是情不外露的人,像昨天晚上那样,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也幸亏假曜王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不然她就要红杏出墙了,而且还是她主动出的墙。 就在六娘胡思乱想的时候,小段子走了进来,“娘娘,边关又有战报送至京城,这一次是大捷,估计是阳门关收服了吧!” 若是大捷,急报军装战报的信筒上会插着红色的羽毛,所以只要看到急报军的人,都会知道边关大捷。 “王爷可是进宫了?”六娘问。 小段子点了点头。 六娘一边沉思,一边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 边关大捷,唯一的可能就是阳门关收服,不然不能叫大捷。 京城中,曜王被封为摄政王,低报传到轩辕各州府,恐怕需用一个月的时间。 而轩辕曜知道她在京城,必定时刻关注着京城的动向,那么京城出现另一个曜王,他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 六娘猜的没错,在假曜王被封摄政王后的第十日,岳州城的轩辕曜便收到了消息。 消息被手下的幕僚来回传阅看了一遍,罗先生率先开口道:“王爷,安帝在边关呆了这么多年,最知道边关将士生死乃是一瞬间。” “属下认为,安帝弄了一个假曜王,为的就是掩盖王爷在边关的事实,他就算与王爷为敌,也断不会拿边关众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王才开口道:“罗先生认为,安帝这是与主子冰释前嫌,等将外敌赶走,在一较高下?” 王才可比罗先生等人要早到边关。 自从金陵郡王府他失察,让轩辕勉在他眼皮子底下,将生铁运往魏国。 被曜王知道之后,他戴罪立功来了边关,对于边关的情形可比众人都清楚。 驻守阳门关的荣盛可是安帝的亲信,若安帝早就打算冰释前嫌的话,荣盛不会一意孤行,致使阳门关失守。 王才不认为安帝心怀好意,可又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下面的幕僚各抒己见,曜王则看着军务并不说话。 待众人说完之后,曜王才平静的道:“让王林将荣盛暂时看押起来,轩辕尘军中势力,暂时由他接管。” 王林接了轩辕尘的圣旨,娶了曜王的淑侧妃,众人都以为这样会让曜王与王林反目成仇。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曜王竟然还敢用此人。 可众人哪里知道,曜王早在很久之前,便将淑侧妃许给了王林。 安帝横插一杠子,不过是将建功立业与再娶淑侧妃的顺序调换了一下而已。 曜王又道:“让暗探盯着荣盛等人,一举一动都不能放过。” 将军中的事情安排完之后,曜王让其他人都下去了,却独独留下了谢睿书。 没错! 在谢家人离开京城之后,谢睿书便联系上了出京前往边关的王林,这段时日,他一直呆在王林身边做幕僚。 谢睿书不待曜王开口,便道:“王爷是不是觉的京城有蹊跷?” 曜王点了点头,想到六娘被困在京城,他便隐隐不安,觉的轩辕尘并不像表现上的这般好心。 “六娘是为了我去的京城,如今林启已经出京,以她的性情,必定会想办法出京,然而轩辕尘必定会百般阻挠,六娘想要脱险,必须有人去接应。” “王爷想让属下去接应妹妹?”谢睿书问。 “不!我想亲自去!” 对付轩辕尘,必须他请自来! 曜王无非就是想不声不响的回京,而在这期间,边关暂时稳住。 他想用谢睿书掩人耳目,可惜两人商量了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边境的局势却是发生了变化。 因为京城安帝要御驾亲征的流言,魏国也听到了消息。 魏国虽然有先进的兵器,可依然忌惮安帝的军事才能,因此趁着安帝和曜王都不在边关的时候,加紧攻势,希望在御驾亲征之前将岳州城攻下。 因为魏国不断的进攻,刚刚夺回的阳门关,再次展开了激烈的较量。 曜王秘密前往京城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随着战争进入白热化,曜王紧皱的眉头几天未松开,他静静的看着边关堪舆图。 “魏国人强马壮,对岳州城势在必得,这一场不好打。”罗先生说到。 魏国的武器锋利,那刀剑也不知道是怎么炼制的,竟然能穿透厚厚的铠甲,在兵力想当的情况下,轩辕出了拿人命抵挡,竟是想不出好办法。 曜王指着堪舆图上的魏江,说道:“跨过魏江,从后面奇袭魏国。” 209 打算落空 罗先生看着堪舆图,皱眉摇头道:“王爷,魏江是轩辕与魏国的一道天险,之所以称之为天险,就是因为江中水流湍急,又有无数暗礁,小船不吃水,大船百分之百沉没,这魏江根本就跨不过去啊!” 另一个幕僚也点了点头,“罗先生说的没错,魏江水流之湍急,就是冬日最寒冷的时候,也没有结冰之日。” 然而曜王却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他直接对众人吩咐道:“召集工部善奇巧之人,另外派人去伐木,需要五千木材。” 众人心中虽然不知王爷是如何打算的,但看王爷胸有成竹,不由也多了几分信心,按着王爷的吩咐去准备。 之后两天,曜王与善于奇巧的艺人在帐中两日未出,之后奇巧艺人带着人便开始忙活了起来。 又过了几天之后,众人见艺人造出来的东西,竟然是能乘坐百人的风筝。 “这么大的风筝,能飞上天吗?”有将士好奇的问。 “放风筝得有风吧,可这边境虽然风大,但都是从魏国吹过来的逆风,就算风筝被放起来了,那也是飞在咱们轩辕的上空,万不会飞去魏国啊!” 不少人质疑这新作出来的东西,恐怕根本就没有用。 谢睿书自小涉猎广泛,看到曜王派人造出来的风筝,便猜到了接下来曜王的安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知王爷,您等的那东风什么时候吹气?”谢睿书对胸有成竹的曜王问。 曜王看着魏国的粗略的堪舆图,对谢睿书回道:“在新年的那一天,趁着东风进入魏国的腹地,绕到魏军身后,前后夹击打败魏军。” “王爷为何知道新年那一天会变风向?” 曜王抬头看了看,淡淡的道:“是六娘说的。” 六娘对他说过,四个季节变幻的时候,因为冷热不均,会引起飓风。 而他既想着速战速决,便一直捉摸六娘说的话,后又招来边境常年生活在此处的老者,仔细的询问这里的风向变化,确定六娘说的却有其事。 若根据六娘以及老者的叙述,那场能载起百人风筝的飓风,应该就在新年前后吹气。 谢睿书听到曜王提起自己的妹妹,还想问清楚,可见王爷并没有多说的意思,因此便闭了嘴。 他随着曜王处理军务,见王爷这些天来,一直忙个不停,明明已经找到了对付魏国的方法,按理来说王爷也不用着忙了,可这些时日下来,王爷反而忙的不可开交,时常只睡一两个时辰。 谢睿书整理军务的手突然一顿,“王爷,您是不是还想着亲自去京城救六娘?” 曜王没有说话,可也算是默认了。 谢睿书抿了抿唇,“王爷,魏国有备而来,您即想到了翻盘的办法,若您不亲自主持,就不怕功亏一篑?” “没有功亏一篑。本王以将最重要的都做完了,若是你们还完不成最后一步,那也不用抵抗了,趁早投降吧!” 他依然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之所以放心离开,就是因为自己留下与否,根本再不会影响到结果。 谢睿书看着沉稳干练的曜王,心中生出佩服的豪情。 王爷也是第一次来边关,可下达的每一个命令,一直都是切中要点,丝毫不输与在边关守卫多年的将领。 谢睿书对着曜王抱拳,珍重的道:“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谢睿书话音刚落,王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爷,安帝军中的心腹频频接头,疑似在商量计策,暗中对付王爷。” 曜王落在纸上的笔顿了顿,“由着他们商量,只需知会本王他们什么时候行事即可。” 谢睿书听言,猜想王爷应该是打算借这些人的手段离开边关。 离新年还有两天的时候,各府衙封印,到正月十五的时候再开印。 六娘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这纸上是轩辕曜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给以后恢复记忆的自己写的信。 那单纯的轩辕曜,让六娘将这封信交给以后的自己,信誓旦旦的说,只要看了这封信,只记得前世记忆的他一定不会再恨她。 然而知道轩辕曜只恢复了前世记忆的她,并没有将这封信交出去,而是一直带在自己的身上。 因为她知道,轩辕曜是恢复记忆,而不是失去记忆,他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做过的所有事情。 若他真的恨了,又怎么会因为一张纸而改变。 就在六娘看着纸张出神的时候,轩辕尘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站在门口,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没有开口说话,等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道:“轩辕曜一直说你冷心冷清,朕一直也是这样认为,可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却真的让朕意外。” 不论是那晚发酒疯,还是睹物思人,都不该是六娘所为。 六娘淡淡的反问,“很意外吗?我也觉得我不会如此。” 可她就是装下了轩辕曜,她就算是再伪装,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性情确实冷淡,但并不是代表,她没有情。 “轩辕曜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相信不久之后便能让魏国吃大亏,甚至夺下魏国的城池。” 六娘淡淡的道:“那皇上是不是也打算开始揭穿假曜王的身份了?” 轩辕尘并没有否认,六娘也不再说话。 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安帝被曜王折辱,而曜王又被安帝一次次逼入绝境,两人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两天后新年,曜王府内张灯结彩,然而府人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甚至一股无形的压抑笼罩着整个王府。 小丫鬟们私下里议论,“你说府里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死气沉沉的,连新年也没见主子们脸上有多少喜气。” 另一个小丫鬟搓了搓手臂,同样小心翼翼的道:“谁说不是呢!王爷从来不去正房,府里的王妃就是摆设。谢侧妃那里,听说因为亲生儿子不在身边,所以正和王爷闹别扭呢,哪里还有心思过年。” 府中各种流言四起,又说谢侧妃快失宠的,又说希儿小公子一直没露面也许早就出了意外…… 不过,各种各样的流言中,没有传出假曜王这样的流言,也因此六娘并没有怎么理会。 就在这些流言中,新年悄悄滑过,而京城也在大年十三的时候,迎来了边关大捷。 而战报的内容,却让所有人都觉的匪夷所思。 摄政王带领一万士兵,绕到魏军后面三城,直接攻下直立、玉阳、奉塞,配合阳门关将士,火烧魏军粮草,斩杀魏军五万,俘虏十万。 这场魏国挑起的战争,魏国非但没有占到便宜,甚至还丢了三城。 然而,让京城百姓欢天喜地的同时,更让众人不解的是,摄政王带领一万士兵反扑魏军。 可摄政王殿下一直都在京城,什么时候又出现在边关了? 有人回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这是皇上和曜王想出来的计谋。” 百姓好奇的问,“什么计谋?快说来听听。” 茶馆里坐着不少好奇的百姓,都等着那青衫短打男人说话。 青衫短打男人道:“这还不明白吗?边关出现了摄政王,那京城的这位,自然就是假的了。真的摄政王就是靠假的掩饰去了边关,在魏军毫无防备之下,攻下魏国三城。这就是皇上和摄政王攻其不备的策略。” 有人听了却持怀疑的态度,“这不能吧,听说京城的摄政王,每天都上朝议政,这要是假的,皇上能这么干?” “有什么不可能的?魏国兵器天下无人能敌,听说锋利无比,砍在身穿铠甲的士兵身上,跟切白菜一样简单,要是皇上和摄政王没有合谋,怎会轻易攻下的魏国三个城池?”青衫短打男道。 众人慢慢相信了青衫短打男的话,有人附和道:“肯定是这样的,若那边关之人不是摄政王,那岂不是给摄政王建功立业吗?除非那人傻!” 茶馆内的人都相信了这种言论,而最开始说话的青衫短打男,反而在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时,悄悄的离开了茶馆。 青衫短打男一路朝无人的胡同里钻,待走到一户不起眼的人家门前时,他前后看了看,迅速闪了进去,门前的灯笼被风吹动,灯笼面上的水波纹栩栩如生。 假摄政王的消息,不过半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六娘听到下人的禀报之后,慢慢地勾了勾唇角。 战报上不过加了摄政王三个字,便让安帝的打算彻底落空了。 轩辕曜不愧是轩辕尘的克星! “接下来,该我出场了。”六娘喃喃自语道。 210 突然发难 六娘对小段子问道:“王妃那里,今天是不是有几位大臣的夫人前来拜见?” 小段子点头,“是呢,从初一到现在,王妃就没有闲着,一直在接待拜见的客人。” 虽然都知道摄政王和皇上的关系微妙,可是摄政王从皇位上退下来之后,非但没有被安帝弄死,反而还成了高高在上的摄政王。 本来他便有大批的追随者,现在更是门庭若市,趁着过年期间,朝中有头有脸的人都往王府递了拜帖。 而往常为了低调,沈王妃对于这些拜帖是能推则推,可是这一次沈王妃也不知道怎么了,对于拜帖是来者不拒。 六娘换上出门的衣服,道:“身为王府的侧妃,总不能让王妃一人应酬,我今天陪着王妃一起应酬。” 说完,六娘扶着小段子手臂往正房而去,然而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却是被两个婆子拦了下来。 “侧妃娘娘,主子有命,让您在院子里休息!” 小段子诧异,这两个婆子什么时候站在芙蓉园外的? 这说是让娘娘休息,这不是变相的将娘娘禁足了吗? 王爷为什么要禁足娘娘? 小段子以为这两个婆子是王爷派来的,可六娘却是知道,恐怕这两人是安帝派来的。 京城内不过半天就传开了假摄政王的消息,安帝多半会以为是她做的。 他对付轩辕曜的计划落空,自然想在轩辕曜回来之前,将她藏起来了。 若是今天她离不开曜王府,恐怕晚上她就要在曜王府凭空消失了。 六娘淡淡的道:“让开!你们奉了谁的命令?这里是曜王府,你们的主子又是谁?” 六娘话音一落,小段子便戒备的看着两人。 他以为这两人是曜王的人,可听娘娘的意思,却并不是这样。 小段子将娘娘护在身后,厉声问:“说!你们是什么人?娘娘也是你们能拦的?” 两个婆子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想到,在她们眼中规规矩矩的谢侧妃,会突然质问她们的来历。 皇上传来了消息,要她们将谢侧妃看牢了,却没想到她们刚守在门外一会儿,谢侧妃就对着她们发难。 芙蓉院内有洒扫的婆子丫鬟,见娘娘被拦住了,纷纷看着这边,又听小段子公公喊道:“来人!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给我绑起来,审审他们是谁派来的奸细。” 小段子的话,或许放在整个王府不好使,但放在芙蓉院,那却是顶顶的好用。 丫环婆子立刻扔到手中的活计,小跑着来到院门口,三两下就将那两个婆子擒住了。 两个婆子挣扎,“放开!我们的主子是谁,谢侧妃心知肚明!谢侧妃,你难道打算违抗主子的命令?” 六娘并不好两个下等的婆子废话,拦着的人被拿下之后,她接着往院外走。 然而,到了院门口的时候,又有人蹦了出来,这一次是隐藏在六娘身边的黑甲军。 “谢侧妃,没有皇上的命令,你不得出这院子。” 六娘冷笑,“我是曜王的侧妃,皇上有什么权力命令我?何况这里是曜王府,皇上还能将手伸进王府颐指气使不成?” 六娘对小段子道:“去喊府丁,将这些非曜王府的人统统抓起来。” 黑甲军确实厉害,但曜王府的护卫也不差,一打一打不过黑甲军,但十打一、百打一还对付不了这些人不成? 小段子要出去,黑甲军守在院门口寸步不让,六娘走向前,出其不意的洒出一些白色粉末。 她都敢对安帝下药,对这些人又怎么会客气? 黑甲军没想到一个内院的侧妃娘娘,竟然会是这等下作的手段,一时不察将粉末吸到了鼻子中,瞬间扑通扑通全倒下了。 这变故让众人皆是一愣,六娘捂着鼻子后退,对小段子道:“快去喊府丁,这些人要是恢复了,咱们都别想出院子了。” 小段子反应过来,一溜烟的往外面跑。 六娘手中还捏着迷药,防备着再有黑甲军蹦出来。 六娘又对下人吩咐,“去通知王妃,就说皇上无缘无故限制了我的自由,我要进宫向皇上讨个说法。记住,要当着客人的面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六娘突然发难,她要趁着曜王府安帝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要将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 要不然真的被安帝无声无息的藏起来,那她恐怕就别想要自由了。 很快,小段子将府丁和总管喊了过来,而去沈王妃那里传话的丫鬟也回来了。 “娘娘,王妃让您去一趟正院,说您要是受了委屈,她亲自进宫为您讨回公道。” 六娘点了点头,抬脚往正圆走去。 沈王妃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却也明白,六娘突然与安帝去冲突,她就算要护也应该护着六娘,因为六娘才是曜王府的人。 见到沈王妃之后,还不待六娘开口,沈王妃先问道:“府中为什么会有黑甲军?黑甲军不是保护皇上安危的军队吗?” 沈王妃说这些话的时候,花厅上还坐着几位夫人,本来王府中有事,这些夫人要告辞离开的,可却是被沈王妃拦了下来。 “我刚听说王爷是假的,正六神无主呢,皇上却派了一堆男人进内院,这不是要毁我们的清白吗?几位今天既然听到了,那索性就听个明白吧,不然有人出去瞎说,曜王府的人就不用活了。” 这话从沈王妃嘴中说出来,生生成了皇上要毁她清白了。 几位夫人此时想走,已经走不成了。 六娘听了沈王妃的问话,道:“娘娘有所不知,京外驻军叛变,王爷受伤一直没有回京,到了后来想要回来的时候,却正好知道魏国攻打轩辕。” “王爷为了边关的安危,与皇上定计,他秘密赶往边关,由皇上找替身冒充王爷稳坐京城,而我回京为假曜王做掩护,现在边关大捷,我正要来见王妃,却被黑甲军拦住了,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皇上的人监视了起来。” 就在这是,假曜王走了进来。 211 众人之力 众所周知,曜王爷与谢侧妃恩爱异常,有谢侧妃的地方肯定有曜王爷。 而谢侧妃回京替假曜王掩饰身份,确实让众人没有怀疑到曜王有假。 六娘看着假曜王走进来,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六娘这么多天的耳提面命之下,很难看出曜王有假。 六娘对假曜王道:“摄政王已经稳定了边关的局势,如今众人已经知道了你替身的身份,平大人你还是进宫复命吧!” 假曜王深深地看你了六娘一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猜到了她不会由着皇上安排。 果然,在轩辕曜做出反应之后,她也第一时间行动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对她。 假曜王对屋内的人扫了一眼,厅上坐着的几位夫人,在朝中并不是位高权重之人的夫人,若是皇上真的想要对她怎么样,也有那个能力封口。 “谢侧妃,在下并没有接到回宫的命令。”假曜王道。 六娘听言松了一口气。 若他一心忠于安帝,反咬她一口,说他并不是安帝的人,是她自己找来想要谋夺轩辕的江山。 虽然这种说法荒唐,可若真的传出去了,她也会被人诟病。 不过假曜王出于什么目的,没有按照安帝的剧本走,她眼中对他不由露出了感激。 见假曜王称呼六娘谢侧妃,又自称在下,终于也终于明白,眼前的人确实不是真的摄政王。 沈王妃淡淡的道:“就算是皇上和王爷的安排,但黑甲军进内院是出于保护还是其他,也委实不妥。” 六娘也接话道:“是啊。皇上是君我们是臣,虽然天子做什么,做臣下的不该置喙,可自来女子不易,假如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我们都要出家去做姑子了。” 厅上的几位夫人听言,也深深地忧虑了起来。 臣下家中有皇上的探子,这是供认不讳的事。 可若这探子还能进内院,那她们还有清白可言吗? 当今皇上自来行事毫无顾忌,派探子进内院,恐怕也是能做出来。 六娘见几位夫人变了脸色,眼中闪过了意味不明。 只有将众人都牵扯进去,那才能对安帝起到作用,今天他若敢让她消失,明天就有谏臣敢金銮殿上血溅当场。 这可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事情,皇上敢将她藏起来,或许哪天看上其他大臣的夫人,也同样敢竟然藏起来,为了自己的妻子,重臣不可能不尽力。 估计以后每天,都有大臣的夫人来串门,见不到她就要对着皇上发难了。 假曜王适时的开口道:“王妃和谢侧妃多虑了,黑甲军是保护娘娘而安排的。皇上身边黑甲军忠心耿耿,皇上走到哪里,黑甲军跟到哪里,若按娘娘们的忧虑,那后宫的娘娘也没有清白可言了。” 沈王妃却并不买账,“若是保护,那六娘出院子的时候,为何有人阻拦?皇上恐怕是看着王爷不再我们身边,看着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吧!” “这事本王妃要与皇上理论到底。”沈王妃说完,对几位夫人又道,“稍后我要与谢侧妃进宫,就不招待诸位了,诸位回去也好好的搜一搜府邸,省的让不干净的人混进府中。” 别人或许不敢说这话,可曾经的皇后娘娘,却毫无顾忌。 几位夫人面色难看的出了曜王府,回到家见到自家的老爷,当场便哭了起来,“老爷啊,我没脸活了啊!” 做老爷的知道事情原委之后,哪里还坐得住,出门便向其他官员府邸而去。 212 吃了苍蝇 “杨大人,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杨大人的同僚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别人听来或许会当恭维,可是这同僚却是真心实意的感慨。 杨大人在朝廷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又因为在御史台就值,别人更是不敢与他套近乎,生怕被他误会作风不正,巴结上峰。 杨大人与同僚拱了拱手,还没有说话,先叹了一口气,他从手中拿出奏折,“这是我明天要参的奏折,你帮我看看行不行吧。” 同僚听言心中咯噔一下,杨大人要参奏的奏折,竟然让他先看看,难道这事和自己有关? 同僚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猜想或许是有人找他的麻烦,杨大人虽然刚正不阿,但也从来不会助纣为虐,这是再给他提醒呢! 同僚先感激的看了杨大人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奏折,这一看不要紧,他顿时眼睛睁大,脸都变了。 “杨大人,杨大人这可是真的,你真的要据实参奏?” 乖乖!他以为杨大人拿出的奏折与他有关,却没想到这杨大人直接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参奏皇上! 想到杨大人奏折内的内容,同僚同样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皇上居然在臣属内院也安插了探子,那岂不是他们内院出了什么龌龊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妻子妾室换个衣洗个澡什么的,是不是也…… 想到这些,这同僚的脸都绿了。 杨大人脸色同样不好看,“我妻子在曜王府回来之后,哭着喊着要上吊,要不然就就去寺里修心,这……” 只要是个男人,怎么忍得下这种气! 同僚刚刚对皇上的畏惧之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杨大人且慢,只有杨大人一人,恐怕这奏折大不了皇上的手中,咱们不如一同去见见阁老大人吧!” 先帝立下的四位阁老,是所有官员的首领,这么大的事情,不能不和阁老通气! 或许吃亏的不止是他们的夫人,阁老的夫人也在里面呢! 杨大人与同僚不再耽搁,刚碰了面又急匆匆的往阁老们的府上而去。 不仅杨大人行动速度,其他得到消息的大臣,也第一时间聚集到了阁老们的府上。 杨大人和同僚,还不是来的最快的,两人到了阁老的府上时,就见到了不少的同僚。 见到两人,有人问:“你们也收到了消息?” 杨大人点了点头,“阁老是在接待其他的官员?那我等一会儿再见阁老大人。” “唉!哪里是见其他的大人,是四位阁老在屋内商量解决办法呢,刚才你是没有听到,祝阁老直接破口大骂,里面还有摔茶盏的声音,阁老们真是被气的狠了,就没有见过他们发这么大的脾气。” 能坐上阁老位置的大臣,那不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但是容人之量还是有的,可今天听到这消息之后,一个个的都暴跳如雷,失了原先的稳重。 杨大人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明白,这件事要是就这么不了了之,轩辕迟早要有大难! 一个没有德的皇上,怎么能做的了明君? 就在外面的大臣听着里面动静的时候,书房内的四位阁老全都沉着脸不说话。 “这事不能不管。”祝阁老看着新上任的原阁老,“原大人,你是皇上提拔上来的心腹,你也应该明白,这事若传了出去,咱们的名声还是其次,皇家的名声就真的别要了。” 原阁老叹了一口气,皇上行事肆无忌惮,可轩辕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被别人盯着的时候,稍有不慎都有可能让轩辕万劫不复。 祝阁老见原阁老不说话,直接点明道:“摄政王不再京城,他为了轩辕让自己的侧妃陪着一个替身演戏,王爷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皇上心中没有国家大义,却行如此龌龊之事,若是……” 说到这里,祝阁老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若是王爷联合其他强国,来一场诛杀昏君的举动,轩辕就成了天下的笑话!” 祝阁老说完,自己直接被气的浑身发抖,自己的家人或许也吃了亏,可他能怎么办? 国家大义面前,个人得失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 脾气不太好的于阁老直接低吼道:“我倒希望摄政王直接反了。” 窝囊!太窝囊了!做了一辈子的官,却连家人都护不住,替别人伸张正义,却要委屈自己的人,这官他妈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于阁老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明天就递乞骸骨的折子,谁愿意给皇上擦屁股谁去,反正在下不伺候了。” 于阁老身边的徐阁老连忙拦住他,“于老,不要冲动!皇上往曜王府内院派黑甲军,不见得会往我们的内院派,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咱们还是进宫问个明白吧!” “沈王妃和谢侧妃不是也要进宫吗?让咱们的夫人也进宫,务必保证谢侧妃能安全的出宫。” 当皇上知道宫外官员聚在一起,又听到福喜的禀报之后,嘴里跟吃了苍蝇一样被恶心到了。 “这些人脑子都是浆糊吗?就他们妻子那些货色,也值得朕去觊觎,他们的脸可真大?” 213 各怀心思 福喜听言嘴角抽了抽,心说大臣们哪里只是担心自己的妻子,他们还担心自己的孩子啊! “皇上,最重要的应该是尽快消除误会,不然大臣们心中有怨言,君臣不合您用起人来,肯定也不痛快。” 安帝冷笑,“朕凭什么向他们解释,他们还能把朕怎么样不成?你现在就去,让人将谢六娘带进宫,朕看谁敢有怨言。” 安帝咬牙切齿的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就是谢六娘。 他以为,他在京城弄了一个假曜王,以轩辕曜对轩辕百姓的重视程度,绝对会在边关乖乖的窝着,然后暗中给魏国痛击。 可谁能想到,轩辕曜竟然会直接公布了自己的身份,而六娘也立刻抓住了漏洞反击。 这两人明明没有任何沟通,却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般,耍的他团团转。 福喜听言,直接给安帝跪了下来,“皇上,万万不可啊!您这样会寒了大臣们的心啊!” 轩辕尘冷笑,一群只看到表象的大臣,就算寒了心又如何? “皇上,谢侧妃马上就要进宫了,您要是真的想要将人留下来,到时候送顶空轿子回曜王府,秘密将人留下,有块遮羞布挡着别人也不敢闻到您面上不是?” “笑话!朕要的人,还要遮遮掩掩?”安帝卷狂的道。 福喜赔笑,“皇上英明神武,当然不用了,可您也不想逼死谢侧妃吧!要是所有人都认为谢侧妃是祸国妖妃,朝中那些忧国忧民的大臣,恐怕就算是死,也要弄死谢侧妃了。” 福喜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 谢侧妃一直都是分裂曜王与安帝兄弟之情的存在,现在轩辕正值危难之际,为了轩辕的安危,搞不好真的会有忠心耿耿的大臣,不顾一切的除掉谢侧妃。 福喜的话,让安帝皱了皱眉头,最终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了福喜的安排。 福喜送了一口气,在皇上批奏折的时候,他悄悄的出了御书房。 “快!快去给四位阁老去信,就说皇上听到他们的冤枉怒不可遏,非要将谢侧妃扣在宫中,这可都是他们私下揣测圣意,将皇上给气的。” 御书房外守着的传话太监,听了福喜的话,直接愣住了,“四位阁老冤枉皇上?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福喜一脚给了小太监一下,“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信不信你福喜爷爷扒了你的皮?” 小太监挨了一脚不敢再多问,赶紧去传话了。 福喜看小太监跑的没影了,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他给四位阁老去信儿,也是为了皇上好,若谢侧妃真的在京城有个三长两短,那等到曜王回京…… 福喜吓的打了一个哆嗦,曜王爷一定会扒了皇上的皮! 曜王府内,几位夫人离开了之后,沈王妃和六娘并没有急着进宫,两人都在等最好的时机。 沈王妃与六娘说话,并没有逼着假曜王,他猜想安帝的目的,恐怕并不像六娘说的那样简单。 “你进京是不是另有隐情?若真像你说的那样,为了让众人都相信假曜王的身份,希儿跟在你身边,应该更有说服力。” 这计划若是皇上和王爷商量好的,最主要的一点,希儿应该跟在六娘的身边。 王爷连六娘都敢放进京城,难道还不敢让希儿回京不成?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六娘是被迫进京,假曜王的作用也不像六娘说的那样。 六娘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妃,我是被皇上掳进京城的。” 六娘淡淡的将皇上的打算说了一遍,虽然答应过安帝,不能告诉任何人,可今时不同往日,安帝再不甘心,他也不敢直接将她藏起来了。 听到六娘说到给安帝下了药,沈王妃的嘴角抽了抽,就是假曜王的眼神也深邃了许多。 “皇上现在真的不能……”沈王妃轻声问。 敢这样对付皇上,非六娘莫属了。 六娘大方的点了点头,“想行房,最起码要等上半年吧!半年的时间,我总能找到办法出京,或者王爷亲自来接我出京,王妃要不要跟我一起出京?” 她要出京,安帝一直都知道,所以也不介意当着假曜王的面,直白的说出来。 沈王妃摇了摇头,“我在京城很好,我毕竟是皇上的皇嫂,有这么多人看着呢,皇上并不敢那我怎么样。” 王爷爱的是六娘,对她只有感激和愧疚,她没有资格与六娘争。 哪怕王爷对她有一丝丝的爱,她也会争一争。 可是没有! 王爷对她的好,或许只是因为她的病而怜悯她吧,在她的病有希望救治之后,王爷连那点怜悯都基本上消失了。 在六娘生孩子假死的之后,她也曾想过好好的与王爷相处,只要她日复一日的守在王爷的身边,王爷也肯定能看到她的好。 然而王爷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在怀恩的时候,王爷便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他爱的人是六娘,若是一辈子等不到,他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 那么骄傲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却说出这样卑微的话,她当时就清楚,她争不过,不过六娘活着还是死去,她注定争不过了。 沈王妃脑子中的感慨一闪而过,她站起来道:“我去换身衣服,是时候该进宫讨回公道了。” 王爷虽然说爱的人是六娘,可那副画中人都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该忧虑的,不管她的事不是吗? 沈王妃离开,客厅上只剩下了六娘和假曜王。 六娘看向假曜王,认真的道:“平大人,不管您是怎么打算的,刚才没有拆穿我,我都要跟你说一声谢谢!” 若死士平一开始就说她有谋朝篡位之心,或许大多数人不会相信,可那也只能等真曜王回来证明她的清白了。 然而轩辕曜在边关无法抽身,等他回来,自己也不知道被安帝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死士平并没有看六娘,他淡漠的道:“没有皇上的命令,平不敢擅自行动。” 死士是没有自己的思想的,这是培养他们的人,一直给他们灌输的意志。 所以他不太会随机应变,想来皇上也是知道的吧! 六娘轻轻地应了一声,她大概猜到,她给平洗脑成功了,只是不知道,安帝还能不能容下平。 “要不然等王爷回京,让王爷将你从皇上那里要过来,你做王爷的替身吧!” 这是她能为平想到的唯一后路了。 然而平却是拒绝了,“平是皇上的死士,只会保护皇上一人!” 他是皇上的人,曜王怎么可能会放心留他在身边?他的命是皇上给的,皇上若是想要,他自然不会反抗。 六娘还想再劝一劝的时候,沈王妃却是来了,她不再多话,与沈王妃一起进了宫。 而先六娘一步的四位阁老及他们的夫人,已经进了皇宫。 阁老们去见皇上,夫人们则去见皇后娘娘。 四位阁老在路上收到了传话小太监传的消息,原阁老不确定的说:“咱们是不是真的冤枉了皇上,皇上应该没有派探子进咱们的内院。” 于阁老眼睛一瞪,“有什么可冤枉的?现在还没做,不代表以后不会,难道真要等到咱们都吃了亏,再去和皇上掰扯?” 这种事,就应该早早的扼杀在摇篮中才行。 于阁老看你了原阁老一眼,阴阳怪气的道:“听说,原老大人的侄女养在您的府上,还听说这侄女曾和艳冠京城的贵妃娘娘长的很像,原老大人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吧!” 别人不愿意让探子进内院,或许这老匹夫巴不得呢,好让他那侄女入了皇上的眼吧! 原阁老心里确实打着这个心思,可面上却怒不可遏的反驳,“你休要胡说八道,一会儿几位大人见了皇上想如何行事,老夫跟着就是,一定会与各位共进退。” 四位阁老心中各有思量,四位阁老夫人被沈倚洛客客气气的迎进坤元宫之后,对这位皇后娘娘却没有好脸色,直接对着沈倚洛冷嘲热讽了一顿。 沈倚洛因为不受皇上看重,她这个皇后名存实亡。 这四位阁老夫人还是第一次不在过节的时候来请安,她本来还在高兴,以为几位夫人越来越看重她了,谁曾经刚坐下,便被她们一顿嘲讽。 沈倚洛怔愣住了,“这是怎么了?” 214 觉的委屈 于阁老的夫人,看沈倚洛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与于阁老一样暴脾气的于老夫人,顿时怒不可遏。 “身为皇后娘娘,当以身作则相夫教子,这是每一个妇人都知道的道理,可皇后娘娘都做了什么?皇上行荒唐之举,娘娘为什么不拦着?” 于老夫人冲着沈倚洛撒气,可沈倚洛却觉的自己何其无辜。 不管皇上做什么,她一个不受宠的皇后,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沈倚洛听话听音,问道:“皇上做了什么?” “自己夫君做了什么,娘娘都不知道,娘娘在其位不谋其政,怎么对得起身下的位置?”祝夫人道。 四位阁老夫人冲着不知内情的皇后娘娘发了一阵火,却怎么也不告诉沈倚洛,皇上到底做了什么。 并不是她们故意隐瞒,而是皇上做的事情太龌龊了,她们根本就没有脸说。 沈倚洛对着身边的嬷嬷看去,嬷嬷转身出了内殿,不一会儿便白着脸回来了。 嬷嬷在沈倚洛耳边耳语了一会儿,沈倚洛越听脸色越难看,双手死死地扣着凤椅的扶手,青筋直冒。 谢六娘,你与皇上不清不楚,我却替你挨骂,你凭什么? 沈倚洛胸口起伏不断,她对着四位阁老夫人道:“几位夫人是不是找错认了?某些人不知廉耻勾引皇上,你们就算是要骂,也应该去找那淫妇吧?” 沈倚洛眼睛赤红,“我不过就是一个失了势的皇后,和下堂妻有什么区别?我安安稳稳的站着位置,已经是对得起所有人了,要不然以皇上的性子,或许早就娶了不该娶的人了。” 沈倚洛愤怒的看着四位夫人,觉的她们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小人罢了。 与皇上不清不楚的明明是谢六娘,可是她们不找正主,却往她这里来撒野,还不是看她不受宠,就以为她好欺负吗? 沈倚洛认为自己的没有错,可四位阁老夫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娘娘说某人勾引皇上?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做?人家有夫君有孩子,跟着皇上除了被天下人唾骂,还有什么好处?” 于老夫人接着道:“娘娘觉的委屈,可皇上是您的丈夫,他立身不正的时候,您难道不应该站出来吗?” “您若是做的对,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就算皇上要废您,御史台第二天就敢撞死在金銮殿上,您若行事端正,天下人就是您的依靠,可您看看,您当了皇后都做了些什么?” 于老夫人话说完,其他三位老妇人也跟着点头。 这皇后娘娘不是出自自己家,若真是自己家,早就将她骂醒了。 于老夫人说这些话,完全是为了皇后娘娘好,然而这些肺腑之言,皇后娘娘能不能听得进去,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不过,几位夫人看皇后娘娘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听进去劝的人。 原阁老是皇上的提拔上来的心腹,原老妇人见殿上气氛紧张,皇后娘娘冷着脸坐着不说话,她便道:“听说谢侧妃今天也要进宫,皇后娘娘既然觉的谢侧妃做错了事,完全可以将人叫来问话。” 家里的老爷说了,一定要和谢侧妃一起出宫,绝不能让皇上将人留在宫中。 沈倚洛依旧不说话,她身后的嬷嬷,见四位阁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知道皇后娘娘要是得罪了这几人,以后在宫中的日子恐怕更难过。 于是小声劝道:“娘娘,您觉的谢侧妃不对,便摆出皇后娘娘的架子,直接责问谢侧妃就是,有四位阁老夫人在这里坐着,谢侧妃不敢对您不敬!” 沈倚洛听出了话中音,到底点头答应了。 而六娘与沈王妃进宫之后,便直奔御书房而去,两人走到御书房外面,都能听到里面的争执声。 “皇上,摄政王为国为民在战场上拼命,您就是对待有功之臣的家眷的吗?您这样就不怕寒了众人的心吗?” 安帝气的跳脚的吼道:“你们知道个屁,朕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要是看不惯,就给朕滚蛋,再在朕面前叫嚣,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轩辕尘觉的自己还冤枉呢,想暗算轩辕曜不成,反而被他们两人算计,他还没处说理去呢! “好好好!臣也觉的这官当的没意思,不如皇上现在就准了臣辞官回乡吧!” “准奏!赶紧给朕滚,朕不想看到你!” 六娘与沈王妃对视了一眼,这就是轩辕皇室的尴尬。 皇上之上没有皇叔或者是太后,没有长辈能制伏的了皇帝,也让皇帝行事越发肆意。 曜王敢为了六娘独宠后宫一人,之后又禅位,而安帝同样没有可制约他的人,他自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沈王妃立刻拿出皇嫂的架子,道:“皇上认为大臣说的不对,那本王妃也说几句,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听得进去?” 215 倒打一耙 沈王妃立刻拿出皇嫂的架子,道:“皇上认为大臣说的不对,那本王妃也说几句,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听得进去?” 沈王妃是曾经的皇后娘娘,而且在她掌管后宫的时候,从来都是为了轩辕为了百姓着想,所以不管是百姓还是满朝文武,都对她敬重有加。 就是轩辕尘,对于这个皇嫂,也是有一丝敬意的。 轩辕尘听到沈王妃的声音,抬头往御书房外看去,很快沈王妃和六娘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淡淡的瞥了沈王妃一眼,然后转向六娘。 她面色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哪怕她和轩辕曜算计了他,也没有露出得意的表情。 为什么不得意呢? 他信誓旦旦的制订了计划,两人却相隔千里都能心有灵犀的破坏了,他以为会看到她露出挑衅的眼神。 可是没有!她从事至终都很平静,就像他永远也不会在她心中留下痕迹一样! 可是谢六娘,哪怕是恨,我轩辕尘也要在你心上刻下一丝痕迹! 沈王妃见安帝注视着六娘,便将六娘挡在了身后,“皇上,收起你那些可笑的心思,六娘不是你能觊觎的。” 安帝嘴角露出了邪笑,“是吗?”他转身对福喜道:“去传摄政王,朕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与皇兄有过一明一暗的计划?” 六娘并不意外安帝依然坚持要诬陷她,他吃了这么大的亏,又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原阁老听出皇上言外之意,立刻问道:“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假曜王不是您安排的吗?” 安帝抱胸冷笑,“诸位在朝堂之上,也见过摄政王了,可有人看出摄政王是假的?这样形似摄政王的人,要是没有他亲近的人指教,可不会装的这么像。” “这假的摄政王几乎能以假乱真了,朕可没有本事找到这样的替身。” 四位阁老不明白了,不是皇上找的替身,难道是曜王自己给自己找的替身? 可是如此相似的替身,摄政王就不怕假的替身取他而代之吗? 身份贵重之人有替身,之中事情并不是很稀奇,甚至在皇族是常见之事。 只是因为曾经出过事情,皇族在选用替身的时候,也是非常谨慎的,并不敢让替身太像本人。 轩辕曾经有以为帝王,因为喜欢出宫游玩,所以便让替身替他坐镇宫中。 一开始替身还老老实实的听话,可是后来替身的野心越来越大,最后囚禁了真正的帝王。 替身杀了帝王最亲近的皇后和皇子,自己取而代之,最后替身代替帝王五年,才让下一任的皇帝,也就是孝顺帝揭穿了阴谋,而那位帝王已经被替身折磨的不成人形,很快便驾崩了。 轩辕出了这件事之后,对于替身一直有一种防备之态。 像假摄政王这样逼真的替身,已经很多年没有遇见了。 安帝悠然道:“替身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我没有那个本事培养出来,摄政王恐怕也不会这么做,只是不知道谢侧妃,这以假乱真的假摄政王,是怎么出现在你面前的?” 216 变故突生 安帝直接将死士平安排在六娘身边的事情全盘否定了,他也如以前计划的那般,全然不管六娘的死活。 六娘垂着眼,什么都没有说。 轩辕尘并不是真的要置她与死地,他只是要将自己逼入绝境,只要有他在,他是可以保住她的性命的。 可是只保住性命又怎样?她背上谋朝篡国的罪名,便一辈子再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 就是希儿也会受到影响,甚至因为她的事情,彻底断绝了登上皇位的机会。 沈王妃看了六娘一眼,对安帝问道:“难道皇上以为,这替身是谢侧妃自己找到的不成?我家王爷将谢侧妃当眼珠子一样疼,皇上难道以为她还会有其他的心思不成?” 安帝邪笑,“有没有其他的心思,朕不知道,朕只知道在朕千方百计找皇兄的时候,谢侧妃却一再的阻拦,而朕的人禀报回来的消息是:皇兄失忆了,变成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四位阁老听言哗然,失声问道:“摄政王失忆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若是摄政王失忆了,那谢侧妃带着一个假的曜王回来又是为了哪般? 甚至,这个假摄政王还与真的那么相似! 四位阁老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他们都是见过风雨的人,一旦扯到朝堂上的事情,他们比谁都要敏锐。 是了!曜王爷出了事,那么本应该认祖归宗的真皇子,就有可能再也认不回来了。 身为真皇子的母亲,谢侧妃弄一个假摄政王也无可厚非了。 徐阁老反应很快,他问道:“若是真如皇上说的那样,为什么边关大捷会是摄政王的功劳?失忆的王爷还能打仗不成?” 安帝抱着胸摇了摇头,“那朕就不知道了,兴许皇兄自己想起来了吧,毕竟这种伤了脑子失忆的事情,是很有可能恢复的,只是不知道谢侧妃弄来一个假皇兄,朕的皇兄可否知道?” 六娘,不要怪朕毁了你,因为只有这样,朕才能一点一点的离间你们。 六娘抬头与安帝对视,两人的目光中都带着算计,只端看谁能算计过谁了。 六娘摇了摇头,“王爷并不知道,王爷曾经失忆过的事情也是真的。” 原阁老立刻逼问六娘,“那请问娘娘,为什么弄一个假王爷欺骗众人?皇上派黑甲军进曜王府内院,恐怕也是皇上英明,察觉到了假曜王的不妥,所以才监视你们吧!” 原阁老不愧是皇上的心腹,很快就在黑甲军的事情中,将皇上摆在了不得已的位置上。 六娘道:“黑甲军是什么目的进曜王府,那只有皇上自己清楚,而且各位大人不要误会了,我并没有承认假曜王是我弄出来的。” 原阁老立刻质问,“不是你还有谁?所有人都知道,最熟悉遥望的人非你莫属,你就算想污蔑皇上,皇上也没有本事培养出这么相似曜王的人。” “谢侧妃以假乱真,想要扰乱朝纲不成?等假曜王在朝中站稳脚跟,谢侧妃又打算将失忆的王爷怎么办?是杀了还是永远的藏起来?” 在原阁老的话中,六娘的心思简直其心可诛。 六娘冷冰冰的反问,“阁老大人,您是不是忘了,王爷为什么会失忆,这是谁造成的?” “当初王爷为了京城百姓的安危,不惜暴露自己向京城示警,可王爷到达城门的时候,城门为什么会关闭,大人难道忘了不成?” 原阁老想说那是为了京城的百姓,可是对上六娘讽刺的目光,可却是说不出口了。 当时曜王身后有追兵,可是追兵还离着曜王很远的,然而皇上却早早的下了关闭城门的命令,那是明晃晃的不愿意让曜王活。 对于皇上的所作所为,他就是想要帮皇上辩解,也张不开口啊! 六娘又转头对安帝道:“皇上想在我身上按罪名,那也要说的靠谱一点吧!皇上既然知道王爷是失忆,不是身受重伤不治身亡了,我为什么不想法设法让王爷恢复记忆?非要找一个假的来冒充王爷?” “谢侧妃回京之后,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当天王府中的林启神医就被你打发出京了吧,难道谢侧妃不是做着两手准备?”安帝说。 “我打发走林启,是因为曜王身边需要他,并不是为了治疗王爷的失忆,因为王爷早就恢复记忆了。我回京城,也是因为有人劫杀王爷,我是被劫持回了京城。至于假曜王,也是某人以性命相要挟,逼着我培养的。” 六娘刚说完了这些话,就有小太监在外面禀报,摄政王过来了。 假摄政王走了进来,四位阁老正想要给他行礼,突然想起来这人不是真的,握在一处的双手又尴尬的分开了。 没办法!这假的太像真的了! “皇上找本王什么事?”假摄政王淡淡的问。 原阁老道:“大胆乱臣贼子,你冒充摄政王的行迹已经败露,若你说出主谋,还可以留你全尸,还不从实招来?” 死士平看了六娘一眼,这一眼在别人眼中,分明是在于六娘对眼色。 原阁老当即抓住不放,“还说假摄政王不是你找来的,不是你他为什么看你眼色行事?” 六娘见平先看了她一眼,就知道他不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也对! 他是安帝培养出来的死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被她洗脑呢? 死士平这一眼,分明就是坐实了她与他狼狈为奸。 六娘不再废话,她头上拔下簪子,便对着平的脖颈刺去,像是辩无可辩,只好杀人灭口了。 平没想到六娘会这样做,可他还是本能的制止了六娘。 他握住六娘的手臂,将她手臂往回一挡,因为力道有些大了,六娘手中的簪子,竟然冲着自己的脖颈刺去。 安帝看清这变故,瞬间站了起来,“别伤了自己!” 好在平握住了六娘的手臂,减了那簪子的去势,不然这簪子就要插进六娘的喉咙了。 安帝走到六娘的面前,六娘是背对着他,所以他走过来是看她有没有伤到自己的。 然而,就在他站在六娘的面前时,六娘却将簪子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狠狠地对着安帝刺去。 这变化太快,别说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就是轩辕尘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死士平挡在了安帝的面前,簪子一下插在了平的肩膀上。 御书房内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谢侧妃会突然伤人,甚至连皇上都敢行刺。 原阁老再一次蹦了出来,“大胆谢侧妃,竟然敢行刺皇上,你罪该万死!” 六娘却是笑了,“阁老大人是瞎子吗?你不是说这假摄政王是我找来的人吗?既然是我找来的,为什么却要拼了命的就皇上?” 六娘将簪子从平的肩膀上拔出来,然后对着众人展示了一下,“这是纯金打造的簪子,纯金很软根本就刺伤不了人,我只是想让众人看看,这死士平到底是谁的人?” 原阁老再一次无话可说,他与其他三位阁老看了看,见其他三位阁老也不知道谁是谁非的模样,他强词夺理道:“或许是你与假摄政王串通好的了呢?” “有什么可串通的?不管他是我的人还是皇上的人,既然他不是真王爷,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他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就皇上,还不能说是本能反应?”六娘回道。 “总之也不能排除你们串通?”原阁老说。 六娘抿了抿唇,她其实还有一招没有用,但是她却不想用,因为这一招可能是吧双刃剑! 217 很是失望 六娘冷冷的看了原阁老一眼,在曜王做皇帝的时候,阁老中并没有这个人,她知道这个人是皇帝的心腹,可却不明白,轩辕尘为什么会把这样的人升为阁老。 为了谄媚皇上,竟然能做到这样厚颜无耻! 六娘看向轩辕尘,淡淡的说道:“死士平确实是皇上的人,若是众位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看平大人身上的烙印,身为皇上的死士,平大人身上有专属于死士的烙印。” 六娘说完,不再看轩辕尘。 轩辕尘想要毁了她,她想要全身而退又怎么可能,也只能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平身上有烙印,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本来轩辕曜不在她的身边,她的清白便难保,现在当着所有人说出平身上有烙印,恐怕她与死士平不清不楚的流言就要传开了吧! 果然!六娘刚说完,轩辕尘便问道:“你为什么知道他身上有烙印?” 死士身上确实有烙印,因为大多的死士是主子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甚至有时候会提前毁了他们的脸。 而为了死士当中不被敌人混进去,便在他们身上烙下专属的烙印。 轩辕尘让死士假扮轩辕曜的时候,他忽略了这一点,却没想到此时成了六娘翻身的机会。 “不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都改变不了这一切都是皇上的阴谋,现在众位可相信我的话了?” 她不在乎别人不相信她的清白,只要轩辕曜相信她就好了。 若轩辕曜也不相信自己,这一点六娘还没有想过。 原阁老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其他三位阁老,又岂是于阁老,他冷笑的看着安帝。 “刚才老臣看着皇上叫嚣的那么厉害,还以为真的冤枉了皇上,没想到竟然如此!罢罢罢!你这样的昏君,老夫羞于向你下跪喊万岁。” 于阁老性子烈,说完之后直接将头顶上的官帽摘下来摔在了安帝的脚边,然后大步走出了御书房。 其他两位阁老互相看了看,也同样将官帽摘了,“皇上,臣等也想辞官归故里,求皇上成全。” 他们知道皇上荒唐,竟没想到荒唐至此! 大敌当前,皇上不顾百姓安危,竟然还不忘窝里斗,曜王爷在战场上拼杀,皇帝居然在背后捅刀子,这样的君王不是他们想要辅佐的。 现在皇帝的阴谋败露,除非皇上将今天御书房里的人都杀了,否则一定会传出去。 君臣间隙已经产生,他们留在朝中,安帝心里不舒坦,早晚会对着他们下手,与其连累了家人,倒不如辞官回乡。 “臣等明白就递上乞骸骨折子,臣等告退!”两位阁老将官帽留在地上,对着安帝磕了三个头,便站起来退出了御书房。 安帝张了张嘴,他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三位阁老一起辞官,朝堂必定大乱。 可是他却无话可说,因为一开始劫持六娘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怎么算计轩辕曜。 如今失败了,他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 218 皇后寻死 两位阁老没有等安帝说话,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对皇上这么恭敬了吧! 走了三位阁老,皇上的心腹原阁老也没敢呆下去,他虽然没说辞官,但是也脸上不好看。 朝中其他三位阁老都共同进退,而他却毫无原则的谄媚皇上,等到御书房内的事情传开,他哪里还有脸出门。 这阁老的位置,就算他不辞官,恐怕别人也要把他赶下去! 很快,御书房内就剩下了轩辕尘沈王妃和六娘,轩辕尘和沈王妃不开口说话,六娘反而先开口了。 “轩辕尘,若是没有牵扯到轩辕千百万的百姓,你让我毁掉轩辕曜,我或许还不会这样的挣扎反抗,因为我知道这是你们男人之间的战争。” 听到六娘的话,轩辕尘和沈王妃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她。 六娘接着平静的道:“你利用我毁轩辕曜,就算真的成功了,若轩辕曜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会自己站起来。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牵扯上无数百姓的时候,还有那么多的算计。” “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一条决策,或许便要有数万计的百姓,要为你的行为丢命,你身为帝王,就是这样置百姓性命于不顾?” “你也上过战场,难道不知道古来征战,有几个儿郎能回,又有多少家庭破碎?没有男壮力又有多少老人孩子妇人要饿死?” “战场上死十万,那隐藏在这些士兵后面的人就要悄无声息的死五万,你真的不知道?” 六娘句句犀利字字入心,别说轩辕尘的脸色不好看,就是沈王妃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六娘从来都没有对轩辕尘这么失望过,在封建社会,一个国家是否富强,很大一部分取决于帝王。 而一个帝王,是没有太多的权力任性的。 以前轩辕曜为皇的时候,他虽然也荒唐,独宠她一人,可是他从来没有在朝政上懈怠一分。 然而轩辕尘却不一样,他虽然是战场上的战神,可或许就因为年少成名,让他活的太过肆意,以至于当了皇上之后,也依然不改其秉性。 以至于在京外驻兵叛乱的时候,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当朝亲王关在京外,也可以在轩辕正值危难之际,不顾百姓的安危算计轩辕曜。 六娘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清楚的意识到:轩辕尘,并不适合做帝王! 六娘眼中的神色,轩辕尘又如何看不出。 然而当他终于对上六娘彻底失望的眼神时,他心中却是莫名的慌乱。 “不,不是……”轩辕尘想要解释,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要怎么说呢? 他知道轩辕曜一定回去边关,也知道轩辕曜绝对会守住边关,他更知道这一场有多么的难打,所以他早就和边关的心腹打好了招呼,在大局没有稳定之前,一定要对轩辕曜言听计从。 他上过战场,又怎么会不知道战场上的残酷? 他从来没有不顾轩辕将士的性命,也没有不顾百姓的性命,他唯一要算计的只是轩辕曜而已。 然而这些他要怎么告诉六娘?有为什么非要向她解释? 轩辕尘冷下脸来不再说话,而六娘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她转头对着沈王妃道:“王妃,咱们该回去了。” 沈王妃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往外走,走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六娘脚步一顿。 “边关的局势瞬息万变,上一刻大捷,也许下一刻就被打回了原形,你若还在乎轩辕的百姓,便将辞官的三位阁老留住。” 六娘言尽于此,说完便直接出了御书房。 轩辕尘颓然的坐在龙椅上,他身后的福喜也不敢开口说话,只听他喃喃的道:“朕真的做错了吗?” 不知道是喃喃自语,还是说给福喜听的。 福喜劝道:“皇上,您不想向谢侧妃解释,但是奴才知道,谢侧妃说的并不对,您为了边关的局势,同样废寝忘食,召集大臣议事每次都要忙到深夜,谢侧妃根本就是冤枉了您。” 轩辕尘听言苦笑,可这又怎样,若他再理智一些的话,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对轩辕曜下手。 但是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他实在不想放弃! 不管轩辕尘怎么想,六娘却是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 当着四位阁老的面揭穿了轩辕尘,他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将她怎么样了,只要她谨慎一些,再想办法出京,或许能顺利的去边关。 六娘松了一口气,沈王妃却是并不这样想,她对六娘道:“六娘,你不该说平大人身上烙印之事。” 如今虽然没有像前朝那样,对女子要求太苛刻,可是向六娘这样知道除自己夫君以外的男人身上有烙印,这也是不贞的事实。 这事情一旦传开了,六娘恐怕就真的没有名誉可言了。 六娘明白沈王妃的意思,比起这些莫须有的名声,她只在乎轩辕曜个人的看法。 但是想到轩辕曜只有前世的记忆,六娘苦笑了一下。 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解决,可有总是有太多的事情横亘在他们之间,将他们之间的间隙越拉越大。 “王妃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六娘刚说完,一个宫人便对着两人走了过来。 “谢侧妃,皇后娘娘有话要询问,请跟着奴婢去一趟坤元宫!” 沈倚洛要见她?想到四位阁老夫人也进了宫,她自然明白其中的好意。 “已经快到了宫门落锁的时候,今天不方便去见皇后,改天吧!” 六娘没有将沈倚洛放在欣赏,沈倚洛眼中除了会盯着轩辕尘,便再干不出什么好事了,她也懒的去应酬无关紧要的人。 六娘说完,便和沈王妃一起离开了皇宫,而坤元宫的四位阁老夫人,知道六娘安全离宫之后,也不打算在宫里多呆,也直接离开了皇宫。 沈倚洛看着四位阁老夫人离开之后,直接疯狂的砸了殿内的摆设。 “啊啊啊,谢六娘你个贱人,让我在外人面前难看,竟然连皇后的旨意也敢不尊,谢六娘你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沈倚洛发了疯一般将殿内的东西一通乱砸,吓的宫人都惊叫连连,每一个人敢上前去劝。 沈倚洛自从做了皇后娘娘之后,因为她一直刻意营造的和善面具,所以宫里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是一个善良没有脾气的人。 皇后娘娘人不错,又深爱着皇上,只是她命薄皇上看不上她而已。 然而,她突然发疯一般砸东西,又一口一个贱人,简直让宫人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沈倚洛的心腹嬷嬷回过神来,她连忙上前搂住沈倚洛,“娘娘别这样!别这样!” 嬷嬷使劲搂住挣扎的沈倚洛,不断的安慰着她,终于让沈倚洛安静了下来。 她放声大哭,“嬷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这样窝囊的活着,还不如直接死了。” 皇上不喜欢她啊!她嫁进宫里这么长时间,她依然还是清白之身,皇上根本就不愿意碰她啊! 她为什么还要活着,是在期待皇上能回心转意吗? 可轩辕尘怎么可能回心转意?他就是忘掉了谢六娘,还有韵蓝那样的人等着他去爱,他永远都不可能看上自己的。 沈倚洛绝望了,这坤元宫就是一个牢笼,她等不到希望,只能一个人在这儿牢笼中孤独终老! 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你还在期待什么?结束吧!结束这一切吧! 沈倚洛坐在地上,正好看到手边有一块摔碎的瓷器,她就像是受到了某种诱惑,将那块瓷器鬼使神差的抓进了手中,然后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划了下去。 沈倚洛的心腹嬷嬷搂着她,没有看到她的动作,而受到惊吓的其他宫人,却是看到了她的动作,他们惊叫出声。 “娘娘……嬷嬷……嬷嬷快看,娘娘割伤了手腕。”宫人迅速的提醒了嬷嬷。 嬷嬷脸色一变,赶紧抓住沈倚洛的手,沈倚洛下手狠厉,她带着必死的决心,划到手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御医!”嬷嬷使劲握住沈倚洛的手腕,对着傻愣着的宫人吼道。 嬷嬷看着沈倚洛眼中没有了活气的样子,不由留下了眼泪。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男人,您这样做值得吗?” 沈倚洛空洞的道:“嬷嬷,别拦着我,你拦不住我的,你就算一直守着我,也拦不住存了死志的人。” 她另一握着瓷器片的手,又往脖子上凑,嬷嬷赶紧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 “娘娘,您别想不开,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让你得偿所愿,让皇上爱上你!” 嬷嬷眼神越来越坚定,她以前不敢铤而走险,可是现在不行了,若是再犹豫不决,娘娘就要死在她面前了。 然而嬷嬷的话,沈倚洛并不相信,嬷嬷趴在沈倚洛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沈倚洛起初没有什么反应,但慢慢地她眼神不再空洞,“你说的是真的?” 嬷嬷肯定的点了点头,“娘娘,别做傻事了,您的好日子就在眼前呢!” 沈倚洛眼神漆黑,她紧紧握住嬷嬷的手,道:“嬷嬷,若你真的能弄到那种药,我想找个人帮我试试药效!” 沈倚洛眼神诡异,甚至嘴角也带着残忍的弧度。 嬷嬷不敢反对,只要沈倚洛不再寻死腻活,她决定不再管着她,随便她怎么折腾吧! 坤元宫里乱糟糟的,住在这里的安儿自然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连忙跑到正殿,“婶娘您怎么样了?您千万别丢下安儿一个人啊!” 不管沈倚洛待安儿是虚情还是假意,在安儿眼中,唯一关心他的人,就是沈倚洛。 沈倚洛收敛了眼中的情绪,也压下了眼中的厌恶,她虚弱的对安儿道:“安儿别担心,婶娘没事,安儿先回去吧,这里太乱了,别伤到你。” 沈倚洛对跟在安儿身边的妙凝道:“将殿下带回去吧!” 妙凝一直不想让安儿过多的接触沈倚洛,此时听到她的吩咐,当即便劝着安儿回去。 而皇后娘娘自尽未遂的丑闻,也在第二天传出了皇宫,听到消息的众人,非但没有多少的同情心,还觉的这样无能的皇后,趁早死了算了。 六娘自然也听到了消息,只不过她沈倚洛的死活,她根本就不关心。 此时有跟更重要的消息吸引着她,“你说,王爷已经在路上了,再过几天就要到京城了?” 管家点了点头,“是暗势力传过来的消息!” 与此同时,相隔京城几个城池的一队人马,正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跟在轩辕曜身边的任毅劝道:“王爷,您该休息一下了,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您就是铁打的,但身上的伤也守不住啊!” 219 上门找茬 听到任毅的劝说,轩辕曜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悄无声息的潜回京城,并不代表边关已经稳定了。这只是暂时的稳定,所以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何况,他为了掩人耳目,将希儿也留在了边关。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他必须带着六娘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边关。 “等到了京城,自然有时间休息了。”轩辕曜说这话的时候,隐隐闻到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他知道身上的刀伤应该又裂开了。 自从那场瘟疫中胡乱用药之后,他的体质就变了。 普通人的用药的剂量,用在他身上根本就不管用,大多数的时候,都需要静养由着伤口慢慢愈合。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时间等待伤口愈合,也幸亏在他出发的时候,林启赶到了边关,匆忙的为他研制了不少药丸,这才保证他能意识清醒的赶回京城。 任毅见王爷依然固执的不听劝,不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想到王爷和娘娘的感情,娘娘能为了王爷不惧危险的回京,王爷为了娘娘又何尝在乎自己的性命? 以他以前的观察,见娘娘和王爷之间,似乎并不像外面所传的那般恩爱。 他还以为这两人是貌合神离呢! 却没想到他们两人的举动真是让他大吃一惊,为了彼此竟然能豁出性命! 任毅心中千回百转,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他似乎更有兴趣观察这两人的感情问题了。 远在京城的六娘,并不知道轩辕曜是带伤往京城赶。 这几天她很忙,忙着接待前来探望她的夫人们。 就像她预想的那样,为了怕皇上将她掳进宫,曜王府每天都有客人上门,还非要见到六娘才行。 然而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六娘殷勤备至,有些夫人前来,只不过是被家中的官老爷逼着来的。 六娘在花厅见客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衣服上,等换好衣服回花厅时,就听到了里面有夫人不屑的说:“我家老爷真是的,让我来见这种不知廉耻的人,真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 六娘与假摄政王不清不楚的关系,已经悄悄的在权贵圈子里传开了。 有些人认为这是子虚乌有,摄政王好好的,谢侧妃没必要这样作死。 可有些人便不这样认为,谢侧妃在做贵妃的时候,便是艳名在外,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谢侧妃肯定自己离身不正,要不然能有这样的名声? 今天来看望六娘的连夫人,就不屑与六娘交往,在见到六娘的时候,甚至连话都不愿意与六娘说。 “连夫人噤声,不管谢侧妃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是咱们能议论的,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就少来便是。”一个夫人劝道。 连夫人挥了挥手中的帕子,好像花厅里的空气都是脏的。 “我今天就来这一趟,以后再也不来了,就算我家老爷逼我来,我也不来。有能耐他就自己来,我看着她那狐媚样子就来气。” 六娘的容貌太过妖艳,要不是谢御史在京城也算有点地位,恐怕就凭六娘的容貌,早就护不住她了。 就因为六娘的容貌,她在没有进宫之前,很多的人家都看不上她,因为那让男人心动的长相,根本就不像能持家的,也因此六娘赶上了选秀。 六娘听到连夫人的话,心中并没有什么波动。 她的容貌是父母所赐,前世让她成就了影后的荣耀,今生因为早早的进宫,没有成为男人的玩物,所以她并不觉得容貌会拖累她。 连夫人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嫉妒罢了,她隐约听说过,连夫人的夫君,就是因为美貌的妾侍与她不和,六娘的长相兴许就是犯了她的忌讳吧! 六娘神色不变的重新走进花厅,花厅内的几位夫人,见到六娘回来之后,又开始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六娘见时辰差不多了,正要端茶送客的时候,有丫鬟进来禀报,六娘的娘家姐姐们前来拜访。 六娘听言愣了一下,她的娘家姐姐们,不过是与她并不亲近的庶出姐姐。 因为是庶出,自然嫁的也不会是什么高门大户,而她们也不屑与六娘来往。 她们虽然是庶出,也她们嫁人之后却都是正室,反而是嫡出的六娘,做了皇上的妃子,现在却成了妾室。 这样的变动,一直让这些庶出姐姐们觉的她们比六娘高人一等,哪怕曜王府势大,她们也不屑来巴结。 今天能上门来,真是一庄奇事! 六娘让思量了一番,便让下人将人引过来,而花厅的夫人们也顺势的告辞了。 连夫人甚至更是出花厅的时候,还不高不低的说了一句晦气。 正好这时,小段子端着刚出炉的糕点走来,也不知道他脚下怎么在平整的地面上绊了一下,盘中的糕点直接冲着连夫人的脸而去。 “啊……”连夫人一声惊叫。 小段子连忙道歉,“奴才不小心绊了一下,冒犯了夫人,奴才真是该死!” 小段子又看了看地上的糕点,摇头道:“真是脏死了,只能喂狗了!” 小段子那语气,分明不是这糕点掉到地上脏了,而是因为碰上了连夫人,才脏的不能吃的。 连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她要是和一个奴才对骂,就更掉价了,只那眼睛看六娘,像是在等着六娘惩治叼奴。 然而六娘却淡淡的道:“既然这王府晦气,那连夫人就赶快离开吧,以后也不用来了,王府的晦气怕脏了你的贵脚!” 连夫人脸色一变! 就算她再看不起谢侧妃,可她是曜王的宠妃,也不是她能得罪的,何况若是以后再不能进曜王府,这分明就是得罪了曜王府的意思。 她给她家老爷惹祸了。 恰在这时,六娘的庶出姐姐也到了,“呦!六妹这是发什么脾气呢?您要是看不惯她,直接让你的情郎帮着收拾不就行了,何必自己发火啊!” 220 六娘发威 恰在这是,六娘的三个庶出姐姐到了,并且其中一个出口便直接讽刺六娘。 这三个人分别谢家的大小姐谢婉宜、三小姐谢婉霜和五小姐谢婉晴。 其实六娘出生的时候,谢御史也是给她起过大名的,但是谢夫人当时候恨透了谢御史的始乱终弃,所以哪怕就平平淡淡的叫谢六娘,也不愿用谢御史给六娘起的名字。 所以在外人看来,庶出的姐姐都有好名字,反而是嫡出的六娘没有,都以为谢御史宠妾灭妻呢! 刚才出口讽刺六娘的,正是与六娘最不对付的谢婉晴。 因为两个人年纪相近,所以在谢家的时候,也是矛盾最冲突的一对。 谢夫人虽然没有苛待过庶出的子女,却也绝没有给过她们多余的优待。 六娘本来就比所有人都漂亮,再加上谢夫人毫不吝啬的打扮她,谢婉晴从小便妒忌她,而她也最喜欢拿六娘的出生说事。 谢夫人与谢御史有了嫡子谢睿书之后,谢夫人便再不让谢御史进她的房间,之所以会生下六娘,不过是谢御史喝醉之后的产物。 嫡女的出生居然只是一场意外,谢婉晴从小便说六娘不该出生,一直说到六娘进宫,两人再没机会相见为之。 六娘听到这样直白的话,转动目光看了过去,她并没有原身的记忆,所以所以猜到这人应该是她的庶出姐姐,但却不知道是哪一个。 然而就算分不清又如何,她对着小段子道:“诬陷摄政王的二品侧妃,张嘴!” 小段子狞笑一声,对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神,小太监们立刻上前将谢婉晴抓住了。 “谢六娘你敢!是你自己不知道廉耻,害的我们这些谢家人也跟着被婆家嫌弃,你既然敢做害怕人说不成?”谢婉宜拦在谢婉晴面前。 小段子挽起袖子,“将这个污蔑娘娘的也抓起来!”他指着谢婉宜道。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这些人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敢来曜王府撒野! 真以为他家娘娘好欺负不成? 小段子一个巴掌抽在了谢婉宜的脸上,这力道可不小,谢婉宜直接被抽的头甩到了另一侧,嘴中发出一声惨叫。 “竟敢污蔑我家娘娘,你最好拿出证据来,要不然今天你别想出曜王府的门,你就是死在曜王府,你婆家也不敢来曜王府深渊。” 小段子一边说一边抽大嘴巴子,他心中这口气已经憋了很久了,娘娘在京城的名声早被传的不堪入耳了。 可是他却是知道,娘娘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情,他和假摄政王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 然而他却是解释不清楚,他只有一张嘴,哪里说得过京城那千千万万乱嚼舌根子的嘴。 小段子气的想打人,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于是怨气全洒在了谢婉宜和谢婉晴的身上,不过片刻,两人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谢婉霜吓的脸色都白了,她今天原本打算是来羞辱谢六娘的,最好能羞辱的她生无可恋,直接上吊自尽才好。 可是没想到谢六娘二话不说,上来就喊打喊杀,来时的嚣张气焰,在看到谢婉宜和谢婉晴的下场之后,她再不敢说话了。 就是连夫人也吓的站不住了,她此时才知道谢六娘多么的不好招惹,她真想对自己动手,自己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六娘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她不介意别人背后说她,但敢来她面前找不痛快,那就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吧! 221 流言蜚语 谁也不是不在乎名声,但是当真的不得已舍弃之后,那么六娘希望,这些嚼舌根子的人,不要在她面前说三道四。 毕竟日子都是自己的,关起门来过日子,谁也碍不着谁。 今天这三人来找她,或许是在婆家受了气,想要在她这里找回来。 但是这三个人要是能立起来,那么婆家的人也绝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对着她们撒气,问题无非还是出在她们自己的身上。 所以不是自己的问题,六娘也绝不会将问题往自己的身上揽,也因此在这三个人来找麻烦的时候,六娘直接教训了回去。 谢婉宜和谢婉晴直接被打成了猪头,而谢婉霜没有出声,所以六娘也没有找她的麻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送客,便将这些人请出了王府。 谢婉宜和谢婉晴看着完好无损的谢婉霜,她们瓮声瓮气的问:“刚才谢六娘打人,你为什么不拦着?” 谢婉霜皱眉,“大姐和五妹你们也看到了,就谢六娘的气势,我要真的拦了,也不过是跟着你们一起挨打而已。” 谢婉晴恨恨的看着她,“来曜王府还是你提的主意,现在吃亏了,你倒是缩到后面去了,谢婉霜你还要脸吗?” “我提的主意,也是因为你们同样在婆家受了气,要不然你们会跟着一块来,你看老二和老四不就没有来吗?而且谁能想到谢六娘上来就动手呢?”谢婉霜道。 谢家姐妹中,出了谢六娘是嫡出,其他的都是庶出,因为谢夫人对她们一直同仁,所以在家中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大的矛盾。 但是唯独中姐妹对谢婉霜有些微词,因为谢婉霜永远都是挑事的那一个,可却又喜欢把别人当枪使,而脑子不灵光的谢婉晴,便常常成了她的枪。 谢婉霜见谢婉晴又要说话,便道:“你们还没有明白吗?谢六娘一见面就大人,分明是心虚了,保不准她屋里就有男人,怕我们进去被发现吧!” 谢婉霜淡淡的说,见谢婉晴的目光亮了,她微微一笑,“不过,咱们还是不要招惹她的好,要不然她兴许还要对付咱们。” “她敢!”谢婉晴用帕子捂着脸,一边小声的抽气,“她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就算咱们说了什么,谁还知道是咱们。” 谢婉宜看了谢婉晴一眼,就是因为为她出头,她才被打的,现在看着谢婉晴又被当枪使了,她没有出声说话。 “既然不能找谢六娘的麻烦,那咱们就各自回家吧!”谢婉宜道。 谢婉霜倒是没什么,可谢婉晴却是不想回家,她被打成这样,本来夫君就不喜欢她,看到她这样,应该更嫌弃她了。 可是去相好的朋友家,被她们看到同样丢人,而且谢府早就搬出了京城,她根本就没有娘家可回,不得已只得回家。 谢婉晴回府之后,一下轿子便捂着脸快步往内院走,然而偏巧在路上,却是遇到了与她不对付的小姑子。 小姑子见谢婉晴捂着脸步履匆匆,不由问道:“呦,二嫂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着急的样子?” 她和这二嫂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看不上二嫂是庶出,和她身上的小家子气。 而且二嫂整天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二哥闹,时间长了整天吵吵闹闹的,她一看到二嫂就烦。 所以平常的时候,她都是懒的搭理这二嫂,可今天看她着急的模样,怕是二哥有什么事,所以才问了一句。 没想到谢婉晴把她的话当耳旁风,根本就不搭理她。 她走过去直接拦住了谢婉晴,“二嫂就算看我不顺眼,也不能这样……” 她话没说完,便看清了谢婉晴那肿的和猪头一样的脸。 “二嫂,你这是怎么了?被谁给打了?”小姑子吃惊的问。 看二嫂是在外边回来的,应该不是和二哥生气打架,那这又是谁打的她? 谢婉晴只想快点回自己的院子,她敷衍道:“你不用管,我脸上疼,还要回去请大夫呢,失陪了!” 谢婉晴甩开小姑子走了,留下小姑子怔怔的看着谢婉晴的背影,小姑子很快回神,然后往正院跑,一到正院便往屋里喊道:“母亲母亲,二嫂被人给打了,脸肿的比猪头还大。” 语气中没有多少担忧,分明是幸灾乐祸! 谢婉晴的婆婆嗔怪她,“好好的走路,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别没大没小咋咋呼呼的。” “不是母亲,二嫂可惨了,被人打的说话都说不清楚,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母亲你说她不会是在府外惹什么麻烦了吧!” 谢婉晴的婆婆,想到自己的二儿媳,便是一阵头疼。 这个儿媳妇真是娶错了,整天和二郎吵吵闹闹的,闹的家宅不宁。 “你二嫂真的被人打了?”她问。 小姑子肯定的点了点头,“母亲要是不信,可以跟着我去看看,顺便问问她得罪了谁!” 谢婉晴的婆婆不放心,怕二儿媳真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便和自己的女儿,去了二郎的院子。 刚进院子,便听到了争吵声,“你这个蠢货,曜王府也是你能闯的吗?你是不是不闹的家破人亡你不甘心啊?” “谢侧妃也是你能得罪的?就算她名声再差,只要还是王府的侧妃,那咱们见了她就得敬着,你这蠢货竟然敢去找麻烦!” 谢婉晴的夫君,恨不得也使劲抽她两巴掌! 谢婉晴哭道:“还不是因为你嘛?她谢六娘不知检点,可你为什么也说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总是给我甩脸色,我去王府不过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她就让人打了我!” “这是做什么?怎么又吵起来了?”谢婉晴的婆婆开口道。 小姑子对谢婉晴说的话更好奇,“二嫂你在王府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就被打了?” 谢婉晴恨谢六娘,她平时说话就一分真九分假,此时更是立刻编排了起来。 “我和两位姐姐见到谢六娘的时候,她正在教训一个官夫人,我不过是替官夫人说了两句话,她就发了脾气。” “她根本就没有让我们进屋,而且我听到屋子里有男人的咳嗽声,我问了一句,她便直接派人打了我。” 谢婉晴说的有鼻子有眼,与她相处久了的人,都知道她说话不能听,可是像这样说谢侧妃大白天藏男人,他们还是被震住了。 谢婉晴见几人不说话,接着道:“你们别不信,我们被轰出来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衣角。” 谢婉晴的婆婆听言脸色一变,不过这话是不是真的,都不能随便乱传,否则被王府的人知道是从他们府上传出来的,他们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然而谢婉晴的这些话,有些下人也听到了,虽然明令禁止不准乱传,可是这话还是传出了府,很快便传遍了京城。 “什么?有夫人去曜王府的时候,正看到谢侧妃与男人亲亲我我?” “听说被在床上捉奸了,不过因为去的夫人不敢招惹王府,所以没敢往外传。” “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舅姥姥的孙子的二姨夫在王府当差,是他偷偷说的。” 这样不堪入耳的话,传的京城到处都是,甚至说书的还编成了段子,什么王府侧妃夜会情郎,与皇帝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六娘的名声是彻底坏了。 而在官夫人的圈子中,自然知道这话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有些人找上了那天去过王府的人。 谢婉宜就是其中一个被找上的。 “听说那天你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是什么啊?”有人神神秘秘的小声问道。 谢婉宜目光闪躲,“你说的是什么啊?我不明白?” “就是王府里谢侧妃会情郎的事啊?” 谢婉宜脸色一变,不像是听到这些荒唐的话吓的,倒像是因为被威胁过似的,脸色发白,“你,你不要胡说,我家六妹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相信。” 那询问的人一看谢婉宜的表情,就更加觉的有猫腻了。 不过谢婉宜被人偷偷的询问,就是谢婉霜和连夫人也被人问了,不过这些人没有反驳,加上她们模棱两可的态度,让询问的人更加觉的谢侧妃真的如妓子一般,人尽可夫了。 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提到谢六娘就如花楼里的花魁一般,本来还有去探望六娘的官夫人,但是因为出了王府之后,也被说的不堪入耳,渐渐地再也没有人敢去了。 王府闭门谢客,这些话自然没有人敢传到六娘的耳中,可是沈王妃听到这些传言之后,却是气的砸了茶盏。 “去查!这些话都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的?还有那些说书的,派王府的人去警告一番,要是再敢胡说八道,王府就要对他们不客气了。” 管家匆匆的离开,嬷嬷重新给沈王妃上了茶,“王妃您不要生气,谢侧妃都不计较,您计较个什么劲啊?” 沈王妃沉着脸,“这事一定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不然不会传的这么难听,就算六妹的名声有损,按理说百姓们也该估计王府的势力,不敢这样议论才对。” “王妃说的有理,可谢侧妃树敌太多,想要找到那推波助澜的人谈何容易啊!” 在谢侧妃还是贵妃娘娘的时候,便有很多的官眷对她不满,明里暗里的给谢侧妃使绊子。 此时王爷不在京城,这分明是有人趁着王爷不在的时候,打算置谢侧妃于死地啊! “无论如何都要一查到底,要不然六娘出事了,王爷恐怕能把天捅一个窟窿。” 京城的谣言,首先没有传到六娘的耳中,而再一个则是没有传到安帝轩辕尘的耳中。 这些天,三位阁老递上来的乞骸骨折子,他留中不发。 在轩辕尘看来,这已经是他默默地让步了,可是那三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却非要逼得他在满朝文武面前当中认错,下不来台才肯罢休。 轩辕尘刚拿起一本新的奏折打开一看,却又是辞官的折子,他气的直接摔了奏折。 “不看了!不看了!朕要不是手中无人,早就让这群混账滚蛋了。” 福喜站在安帝身后不敢出声,这两天皇上气不顺,还是少开口微妙! 然而没想到皇上却道:“在宫里呆的闷了,让人备便服出宫。” 福喜脸色一变,委婉的道:“皇上,您许久没去未央宫了,不如去未央宫转一转?” 轩辕尘的脚步顿了一下,想到那干净出尘的女人,去未央宫也不过是看那女人宁静的生活而已,可惜他永远也做不到那一点。 “不去!” 皇上坚持出宫,福喜也不敢拦着,只好小心翼翼的跟着,只希望皇上不要听到不该听的话。 然而天不遂人愿,安帝在逛到一处茶馆之时,正好听到里面不断的叫好声,“什么段子这么热闹?” 轩辕尘说着,便迈进了茶馆! 222 大发雷霆 轩辕尘进去之后,正往楼上包间走的时候,便听到那说书的道:“正是夜间无月之事,之间那书生因相思之苦闯入王府,却正是误打误撞遇到了那美艳侧妃!” 听到侧妃两个字,轩辕尘无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福喜心中咯噔一声,这些天宫外对于谢侧妃的污言秽语已经传疯了,他知道不能传到皇上的耳中,却没想到曜王府的侧妃,一个说书的都敢明目张胆的编成书。 福喜小心翼翼的道:“爷,咱们进包间在听也不迟!” 既然皇上已经出宫了,那么多半会听到谢侧妃的消息,索性也拦不住了,不如原原本本的说给皇上听。 “爷,谢侧妃娘娘的名声彻底毁了,在京城之中,谢侧妃娘娘的名声连……连妓女都不如。” 看着皇上的脸越来越黑,福喜心中叹了一口气。 想要毁掉谢侧妃,可是皇上您自己想出来的注意,既然谢侧妃现在已经被您毁了,您现在脸色难看,又是装给谁看的呢? 在福喜眼中,他真的不懂皇上是怎么想的,明明在乎的要紧,却舍得这样对付人家。 若不是眼前这人是当今皇上,又是自己的主子,福喜真想问一句:您是不是就喜欢作? 轩辕尘眼如寒潭,他脸上带着暴怒的走进包厢,正打算问福喜到底怎么回事。 只听那说书的道:“原来两人在花园中,便行了那苟且之时,那侧妃娇喘连连,嘴中嘤嘤的唤着那书生在用力一些,那书生平时只读圣贤之书,却是文弱的不堪,竟是无法满足那侧妃……” 下面又是一阵哄闹声! “那书生满足不了,我能不能满足?”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站出来大喊。 “哈哈哈,你这身板应该可以,不过就是那谢侧妃娘娘受不了啊!” 说书的还不敢指名道姓,只用那侧妃代称,可是下面听说的,便直接指名道姓了。 “谢侧妃这么骚,我也想爬曜王府的墙了,兴许谢侧妃看到我之后,也能和我在花园里来一段呢?哈哈哈!” 各种淫言秽语层出不穷,轩辕尘铁青着脸,直接将茶盏从二楼窗户中扔了下去,那叫嚣的最厉害的男人,被他砸的头破血流。 那男人惨叫一声,捂着头看向二楼,“那个孙子这么不长眼,竟然敢砸你爷爷我?” 轩辕尘猩红着眼睛看着那男人,那嗜血的眸光,在与那男人对视上之后,那男人便突然噤声了。 那男人立刻感觉出这人是他惹不起的,在轩辕尘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下,他立刻心生了退意。 “这位兄台应该是手滑了吧,我不与兄台计较!”那男人很识时务的说。 然而轩辕尘却没打算善罢甘休,他嘴角勾出一个嗜血的微笑,“不是手滑,砸的就是你!” 他错了!他真的大错特错了! 听着这些肮脏的男人嘴中提到六娘,他甚至想将这些人全都杀了。 这些人怎么配提她,甚至还用那样肮脏的语言侮辱她! 恶心!恶心的他想要吐!更恨不得将自己也千刀万剐了! 这都是他的错,是他要毁了她,是他将她逼到了这个份上的。 那男人听到轩辕尘这话呼吸一滞,却依然不敢挑衅轩辕尘,依然和气的道:“我不与兄台计较!” “哈哈哈,王二你是不是怕了,平时不是很横吗?怎么今天却是连屁也不敢放了?” 那被称做王二的人,正是被轩辕尘砸过的那个男人,他虽然觉的今天颜面尽失,但是与自己的性命相比,这点颜面又算得了什么。 “不听了!老子回去了!”王二不想在这里多呆,也不看二楼的轩辕尘,立刻往茶馆门口走去。 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是被两个带刀侍卫拦下了,“主子没让你走!” 没有轩辕尘的命令,今天任何人不准出这茶馆! 王二心里一紧,觉的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他勉强带上了笑容,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对那两个拦着的人递过去,“两位大人行行好,我家中还有事,就请两位行个方面吧!” 然而两个侍卫连看都不看王二,依旧冷冰冰的站在门口,在茶馆内的人,竟然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你们是那个府上的?凭什么不让人出去?”同样想出茶馆的人,被侍卫拦了下来。 很快茶馆内的人都知道,茶馆门口出不去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门口。 王二趁着门口不少人叫嚷起来的时候,趁机往外闯,可是那两个侍卫直接伸出手,一个用力将他狠狠地摔进茶馆内。 王二摔到桌子上,将桌子压的粉粹,他自己半天没有爬起来。 这一变故让茶馆内叫嚷的百姓立刻安静了下来,整个茶馆瞬间寂静无声。 福喜站在二楼雅间窗口处,尖着嗓子道:“今天谁也别想走出茶馆,竟然敢意淫当朝二品侧妃娘娘,你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当朝二品侧妃娘娘?谁? 很多人反应不过来,茶馆的掌柜见所有人被困在这里,不由赶紧往二楼雅间跑去说和。 他进屋之后,和蔼的对着轩辕尘拱了拱手,“这位大人是不是误会了,我们没有意淫什么侧妃娘娘啊?” 轩辕尘气的已经不愿意再开口,他正在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所有人敢这么放肆的议论六娘,便绝不是只有这间茶馆如此,恐怕满京城都传开了。 六娘是不是也知道了?想到这种可能,轩辕尘有种将京城血洗了的冲动。 福喜冷笑,“没有意淫侧妃娘娘,那说书的嘴中说的那位娘娘是谁?” 掌柜的眼睛一转,他笑着道:“大人误会了,说书的嘴中说的侧妃娘娘,是前朝的以为出身为妓子,却当了某个王爷侧妃的娘娘,并不是现在的哪位娘娘。” 掌柜的又道:“当朝的娘娘,就算给说书的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啊,误会绝对是误会!” 曜王府的侧妃,毕竟是当朝摄政王的侧妃,摄政王可是当过皇帝的人,就算现在谢侧妃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说书的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糟蹋。 所以在说书的时候,更是拉了一张遮羞布,说是前朝的某位娘娘,更是说成是妓女出身,甚至几个版本说的更加淫乱不堪! 掌柜的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了,这位贵人应该就不会计较了。 然而他刚说完,轩辕尘就从伸手一侍卫的腰间拔出了刀,直接对着掌柜的砍了过去。 这一刀狠狠地砸在掌柜的肩上,掌柜的瞬间鲜血横流。 “啊啊啊……”掌柜的惨叫! 一直注意着楼上雅间情况的众人,听到掌柜的惨叫,在雅间对面的房间,看到掌柜的身上斑斑血迹,吓的大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听到二楼雅间杀人了,大堂内的人顿时慌乱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往门外冲。 “敢放出去一个,朕要了你们的命!”轩辕尘的声音如从地狱里冒出来的一般。 两个侍卫本来使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挡在门口,听到皇上的话之后,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刀,谁要赶往门外冲,一刀就结果了其性命! 门口的两个侍卫杀人不眨眼,众人往门口冲,非但没有冲出去,反而都死在了门口,后面的人恐惧的惊叫着,再不敢靠近门口。 茶馆发生了变故,甚至门口堆着几个人的尸体,外面路过的百姓见到,也大叫了起来。 有人跑去向京兆尹报信,说茶馆里有人杀人了。 京兆尹正与曜王府的人交涉,曜王府希望京兆尹抓几个人,让百姓们知道害怕。 可是京兆尹却觉的此法不同,正与王府的人扯皮的时候,正好有人来报,说茶馆有人杀人了。 京兆尹王锡良不想与王府的人扯皮,便道:“本官还有事情要忙,等回来再说吧!” 且不说京兆尹带着人急匆匆的往茶馆而去,单说轩辕尘逼问掌柜那说书的说的是不是谢六娘,在掌柜承认之后,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轩辕尘站在雅间窗口处,将手中的刀扔下去,一字一顿道:“刚才谁说了谢侧妃,都给朕站出来,朕留你们一个全尸!” 众人吓的瑟瑟发抖,却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轩辕尘呵呵的笑了两声,对身后的侍卫道:“下去,把那个躺在桌子上的人给朕剁成一块一块的,记着别让他死的太快!” 轩辕尘上过战场,失聪尸海里爬出来的人,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他凶狠起来的时候,堪比阎王! 于是,在所有人注视之下,王二被砍成了一块一块的,他凄厉的惨叫声,吓的在场的不少人直接尿了裤子。 有人受不了的呕吐不止,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 可是轩辕尘的眼神一丝未变,他冷酷无情的看着众人哀哭不止! 现在知道怕了?知道后悔了? 可是已经晚了! 你们毁了六娘的名声,那他就毁了你们!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谢六娘这三个字是禁忌,要让所有人都刻在骨子里,再不敢对这三个字有一丝一毫的羞辱! 然而不过众人怎么求饶,轩辕尘依然没有放过这些人,不站出来他便让侍卫一个个的将人大卸大块。 或许是他的手段太残忍了,终于逼的不少人拿起仍在地上的那把刀自尽了。 比起被大卸八块痛苦的死去,还不如直接自尽来的痛快! 当京兆尹王锡良到茶馆的时候,茶馆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他看到冷漠的站在雅间窗口的皇上,脸色一变的跪了下来,“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锡良看着大堂内的断臂残肢,心里有些发凉! 皇上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打算怎么收场? 这些可都是轩辕的百姓啊! 轩辕尘看着下面跪着的京兆尹,他淡淡的问道:“王爱卿,侮辱意淫当朝二品侧妃娘娘,该是什么罪名?” 王锡良心下一凛,道:“回皇上的话,轻则挑断手筋脚筋流放边塞,重则凌迟处死!” 在皇权之上,百姓首先知道的就是对皇权的敬畏,历来哪怕是民告官,都要重打五十大板,滚过砧板才能告官,更别说直接侮辱皇家的侧妃娘娘了。 这是藐视皇权,不将皇权放在眼中的大罪,一旦被人告发,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重罪! 一开始京城百姓议论谢侧妃的时候,因为没有人出来制止,甚至还有人在推波助澜,所以百姓们的胆子越来越大。 到最后连说书的都敢明目张胆的编排,等有心人打算再采取措施的时候,已经到了法不责众的地步。 也因此曜王府沈王妃派人给京兆尹施压,王锡良却没有好办法! 王锡良回答完之后,轩辕尘淡漠的道:“朕亲耳听到这些人议论羞辱当朝侧妃娘娘,也不用从轻处罚了,直接杀鸡儆猴拉到菜市场凌迟处死吧!” 众人吓的哭嚎起来,“皇上饶命,草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命啊!” 可是不管众人怎么求饶,轩辕尘却没有一丝松口的打算。 王锡良跪在地上,看着已经吓破胆的百姓,只好硬着头皮道:“请皇上息怒,百姓愚昧,并不知道说书的人说的是当朝侧妃娘娘,该杀的应该是造谣生事的说书先生,百姓是被这些人蛊惑了,请皇上明察!” 若是将百姓杀了,那京城的百姓都该死了! 既然皇上也说了杀鸡儆猴,不如就拿说书先生开刀吧! 王锡良为百姓求情,跪在大堂内的众人也砰砰地磕头。 “皇上,草民们确实不知道,我们都是听说书先生说的,求皇上明察啊!” 其实这些人说的也不错,一夜之间京城内说书先生都开始说侧妃的事情,这就给了百姓们一种信息。 那就是,既然说书先生都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说,那他们说两句应该也没有错吧! 在一开始没有人制止的情况下,这种以敢说谢侧妃的刺激,瞬间让百姓们大说特说了起来。 轩辕尘冷冰冰的看着下面痛哭流涕的百姓,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 “哦?可朕刚才听到的可不是这些,你们肆无忌惮的意淫二品侧妃,难道还是朕听错了不成?” 轩辕尘垂眸看着京兆尹王锡良,“王爱卿,你想包庇她们?” 王锡良苦笑,看来皇上真的是气狠了,根本就没有一丝转还的余地! 王锡良不再求情,“臣遵旨!来人,将这些诋毁二品侧妃娘娘的重犯,押到菜市口行刑!” 王锡良站在茶馆门口,看着衙役将人押解出来,他对着站在自己后面的衙役,轻声道:“快去曜王府请谢侧妃说情,将茶馆的情况给谢侧妃说清楚。” 那衙役不动声色的跟着众人离开,在街口处与众人分开,匆匆往曜王府而去。 六娘得知京兆尹派人来见她,因为对这位京兆尹印象还不错,便让下人将人带到了花厅上。 衙役见到谢侧妃之后,也不敢乱看,低头说道:“谢侧妃娘娘,王大人派属下来,是想让您去见见皇上,给百姓们求求请,皇上下令要将诋毁您的百姓凌迟处死。” 衙役将茶馆内的惨状和情况说了一遍,又道:“娘娘,犯人已经押往菜市口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六娘并不知道外人是怎么议论她的,而衙役也不可能将淫言秽语说给她听。 六娘站起来道:“好,我给你去一趟!” 小段子却隐约知道外面的流言很难听,可他也知道劝不住娘娘,只好跟着出了王府。 六娘坐着马车出了府,她无意中掀开窗帘往外面看了看,却见两边的行人都注视着她的马车,她不由皱了皱眉头。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人,见她掀开了窗帘,历时将篮子中的菜拿出来,冲着窗口扔了过来。 “呸!破鞋!” 有了第一个出手的,众人顿时激动了起来,纷纷冲着马车扔东西,在六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鸡蛋正好砸在了她的头上。 “烂大街的破解,就该游街示众!” “对,扒光了,坐木马游街!” 223 无可奈何 看着情绪激动的百姓,六娘第一时间便猜到事情有变,应该是有人故意操纵百姓,利用他们来对付她! 六娘将窗帘放下,小段子脸色大变,拿着手帕给六娘擦拭,“娘娘,您没事吗?” 六娘摇了摇头,她对外面跟随她的侍卫道:“回王府!” 在没有弄清楚事情大概的时候,回王府是最好的选择。 好在她出来的时间不长,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回去。 这些人敢对她下手,不过是因为她在外面人手少,等她回到王府,他们不至于还敢攻击王府。 然而此时再想回王府已经晚了,他们身后的路已经被围观的百姓堵死了。 就在这时,那跟随六娘出王府的衙役,对着激动的人群吼道:“大胆!这可是侧妃娘娘的车驾,你们也敢冲撞?” 六娘听到这样的吼声,暗叫了一声糟! 果然,有男人大胆的回道:“这位衙役大哥,是不是已经上了侧妃娘娘的床,所以才这样维护她?” “哈哈哈,衙役大哥,侧妃娘娘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和说书的说的那样,娇喘吟吟媚骨天成?” 听到这样下流的话,王府的护卫直接拔了刀,厉喝道:“谁再敢胡说八道,我等便不客气了!” 六娘这时候也冷声说道:“回府!谁要是敢阻拦,不用客气直接动手,死的人算我的!” 软的怕横硬的,硬的不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此时她绝不能心慈手软,和这些人讲道理,只有拿出强硬手段,这些人才会怕! 现在她大概也猜到了,轩辕尘为什么要杀百姓了。 若是这些淫言秽语被轩辕尘听到,若是他还在乎自己的话,听到这些言论怒到杀人很正常。 王府的护卫训练有素,在得到侧妃的命令之后,直接强行调转马头,遇到试图阻拦的,毫不客气上前就是一记窝心脚。 护卫首领厉声喊道:“谁敢阻拦,杀!” 他说完,一刀便将手边的百姓毫不留情的砍倒在地。 三十多个护卫,跟着首领齐齐吼道:“谁敢阻拦,杀!” 吼声震天,再加上围在马车周围的百姓惨叫高呼杀人了,围在最外围的百姓,终于意识到不对。 他们只是看个热闹,侧妃娘娘偷男人又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偷的她们的男人就好。 若是因为看热闹丢了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最外围的人想要撤离,可前面的人因为受到惊吓,纷纷惊恐的往后退,在最外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便被推倒在地,瞬间踩踏事件发生,不少人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哭喊哀嚎!惊恐惨叫!犹如人间地狱! 在护卫最初动手之后,剩下的伤害都是百姓自己造成的。 六娘听到外面动静,在她让人动手的时候,便猜到了这一幕。 围在马车周围的百姓,乌泱泱的全是看热闹的人头,若这些人暴起,要她的命只是瞬间的事。 所以若想活命,先下手震慑住他们,在慌乱之间,出现踩踏伤亡注定不可避免。 可是她没有其他办法,她不想死,她有要守护的人! 224 曜王入京 大街上乱了起来,王府的护卫趁乱赶着马车往回走。 然而因为众人想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他们虽然都恐惧的远远躲开马车,可是马车的行进速度依然缓慢。 六娘再一次掀开了窗帘,不过是短短的一段路,她甚至已经远远的看到了曜王府的围墙,可是马车却怎么也走不过去。 她看到旁边有一条胡同,思考着要不要进胡同绕道回府。 就在她眼睛看着胡同的时候,却发现胡同内突然出现不少拿着武器的男人,这些人看上去像是那个府上的家丁。 从胡同里出来的这些人也注意到了六娘的马车,他们大声喊道:“诛妖妃,杀了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这些人一边喊着,一边对着六娘马车的方向冲了过来。 很快,王府的护卫与这些家丁打了起来。 虽然王府的护卫稳稳地站着上风,可是六娘却已经早早的察觉到了不妙。 这些家丁一边打一边喊着杀妖妃,在这种情绪激动的时候,那些一开始慌乱恐惧的百姓,很容易被这些人带动起来。 等百姓反应过来对她出手,就王府这几个人,绝对能被他们生撕活剥了。 六娘当机立断出了马车,对着护着她的护卫道:“不要恋战,快走!” 马车的目标太大,而且在混乱之中也不容易行进,倒不如走着快。 可就在六娘刚下了马车,那些家丁也发现了她,他们大声的喊道:“抓住妖妃,别放她跑了。轩辕的遭难都是这祸国殃民的妖妃带来的,杀了她,杀了她!” “大家齐心协力杀妖妃!” 慢慢地,慌乱的百姓镇定了下来,就像那些吼声说的,百姓人数众多,他们一起齐心协力,难道还对付不了王府的几个侍卫不成? 有些在刚才混乱中死了亲人的,他们眼睛发红的看着六娘的方向,他们不再乱跑,齐齐的冲着六娘的方向涌了过去。 “杀妖妃!杀妖妃!” 小段子看着向着他们冲过来的百姓,大声的反驳,“侧妃娘娘不是妖妃,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六娘拦住小段子,她冷静的对着护卫喊道:“往这条胡同撤!” 胡同正是家丁冲出来的那条胡同,宽约三米,只要他们进入了胡同,就不用担心被百姓四面八方的围攻。 王府的护卫,也知道现在情况危机,不是他们心慈手软的时候,他们手中有刀,百姓是徒手往前涌,就算百姓再激动,冲在最前面的被砍伤一刀也知道害怕。 这百姓害怕不自觉让路的时候,护卫带着六娘往胡同方向冲。 可周围的人太多,六娘四周虽然有护卫,可还是不小心被一个男人拉住了手。 那男人抓住了六娘的手之后,竟然兴奋的喊道:“抓到了,我抓到了侧妃娘娘的手,好滑腻,比上等的丝绸还要滑。” 男人忘记了危险,死命的拉着六娘的手,用他那肮脏的手不断的揉搓六娘的手。 六娘的手被一只油油的手抓住,那只手还不断的揉弄着她的手,让她感觉前所未有的恶心,就像手中握着一条甩不掉的死老鼠那样恶心。 六娘使劲挣扎也没能挣脱,甚至因为周围人听到那男人的话,更是死命的伸出手,在不断的拉扯她的外衣。 护卫统领回头见此,一刀将那臭男人的手砍了下来。 六娘刚才死命向后扯,现在没有了受力,她惯性的向后倒,后面的百姓更是张开了双手要接住她。 “哈哈,侧妃娘娘要投怀送抱了!” 好在站在六娘身边的小段子及时拉住了她,六娘才没有狼狈的跌进陌生男人的怀中。 一行人艰难的冲进胡同,护卫首领对六娘道:“娘娘,让五个护卫保护着您赶紧离开,我等阻拦着百姓,为您争取两盏茶的时间。” 这条胡同走出去,再拐过两条街,就是王府的西侧门,两盏茶的时间足够六娘跑到王府了。 六娘也没有浪费时间,“不用那么长的时间,只要让我和百姓拉开五百米的距离就可以了,到时候你们伺机会王府。” 五百米的距离,除了跑得特别快的能赶上他们,百分之九十九的百姓,已经赶不上他们了。 六娘说完,便往胡同里跑去,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哪怕平常锦衣玉食没有走过几步路的六娘,也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力。 小段子跟着六娘一起撒开丫子跑,他不忘回头看了看。 因为胡同太窄,有护卫在胡同口拦着,手中又拿着滴着血的大刀,冲在最前面的那些家丁手持木棍,看着一时不容易突破王府的护卫。 国法有规定,官员的府邸可以招募护卫,然而兵器却是有限制,若是府中的兵器超了限制,很有可能被冠上私藏兵器谋反的罪名。 所以,这些家丁手中,有个别的手中有兵器,但大多数手中都是木棍。 小段子心下稍安,幸亏有这么一条国法,也幸亏皇室的府邸不受这条国法限制,否则今天怕是不容易逃脱了。 小段子回头,对六娘道:“娘娘安心,百姓已经被拦在了胡同口处,咱们肯定能安全的回到王府的。” 六娘使出吃奶得劲往前跑,她平常不怎么锻炼,也因此跑了没一会儿,就感觉口干舌燥,喉咙一股腥甜的气息。 她每时每刻都想放弃,可却心中又绷着一根神经,最好尽快回到王府。 那些失控的流言,以及那突然出现的家丁,还有那些带着目的的鼓动,都说明有人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若她今天出府是意料之外,围观的百姓情绪激动也是意外,那么那些突然出现的家丁,才是真正想要害她的人。 所以由此可看,王府外一直有人盯着,她出府之后,有人给那幕后之人通风报信,那人才带着家丁来找她的麻烦。 她不知道那幕后之人还有没有后手,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的赶回王府。 这些人敢在路上袭击她,却不见得敢攻击王府。 越是在慌乱的时候,六娘脑子越清晰,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分析出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她拼命的往前跑,希望前面没有拦着她的人。 然而事与愿违,在快跑到胡同口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身穿官服的官员,带着一群手持兵器的家丁等在了那里。 王府的护卫护着六娘听了下来,通过那官员身上的衣服,护卫认出了这人是几品官。 “兵部侍郎大人,我等是王府的护卫,正保护府中侧妃娘娘回府,请大人让路由我等离开。” 三品的兵部侍郎冯忠,眼神阴狠的看着六娘,“本官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诛杀妖妃,王府的护卫若是识相,就自行离开将妖妃留下,要不然本官便不客气了。” 六娘停下来之后,来不及呼呼的喘气,她力持让自己声音平静,冷冷的问道:“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称我为妖妃?” “你做了什么?你魅惑了两位帝王,让曜王和安帝反目成仇,你就是妲己在世,不除了你,轩辕危矣!”冯忠大义凛然的说。 不过是短短的几句话,六娘便已经猜出了冯忠是什么样的人。 这种人自认为自己忠君爱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君王为了百姓,想要和这种人讲道理,根本就不可能。 他能派人盯着王府,用这样激烈的方式来杀她,就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家人的性命。 甚至还会认为,就算他杀了她,他的家人最后受到了牵连,那十八年之后,后来也会赞颂他,他会被后人歌功颂德千古留名。 冯忠道:“你若识相,自己便在这里自裁吧,也免得连累了他人。” 六娘冷笑一声,“就算你自裁了,我也不会自裁。” “你说我是妖妃,可我为轩辕做的,要比你多的多,弘武帝执政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干涉过朝政,甚至京城闹瘟疫的时候,是我想出的办法,救了千千万万的百姓。” “不要强词夺理,那分明是弘武帝自己想出来的办法,是弘武帝受了你的魅惑,将功劳记在了你的身上。” 冯忠一点都不相信,那些救命的方法,是一介女流能想出来的。 在弘武帝独宠谢婉容的时候,他便认为这个女人早晚成为轩辕的一害。 果然,为了这个女人,弘武帝失明丢了皇位,新皇安帝与曜王反目成仇,甚至不在乎边关将士的死活,也要置曜王于死地,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六娘立刻反驳道:“你说是当时弘武帝想出来的,他若是早就想出来了,为什么在京城瘟疫之前,轩辕南方洪灾爆发瘟疫的时候,弘武帝没有拿出那些控制瘟疫的措施?” “你说我是妖妃,那京城瘟疫大乱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我看你才是不辨忠奸的奸臣。” 小段子也说道:“我一直跟在娘娘的身边,当时娘娘怀中皇嗣,却殚精竭虑的为百姓着想,娘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昏过去多少次,冯侍郎你现在喊着娘娘妖妃,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小段子气愤的看着冯忠,同样也怨恨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百姓,这些人可都是娘娘救回来的啊! 历来有瘟疫爆发,十室九空,城池变成死城。 是因为侧妃娘娘的办法,京城才活下那么多的人来。 可是这些人又是怎么对待侧妃娘娘的?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流言,便攻击娘娘,这样恩将仇报,他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然而这些话说给其他人听或许还管用,但是说给冯忠之后,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他坚定的认为就是弘武帝想出来的办法。 冯忠见六娘没有要自尽的意思,冷冷的道:“既然娘娘不愿意自己上路,那下官便送娘娘一程。” 冯忠对身后的家丁吩咐道:“将这个祸国妖妃给本官就地正法,谁要是阻拦,格杀勿论!” 六娘也对保护着她的护卫小声道:“擒贼先擒王,先将冯忠制服住。” 很快,王府的护卫和冯忠带来的家丁打在了一起,小段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砖护在六娘身前。 有人冲过护卫的防线,他一转头扔过去,趁着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躲过那人手中的刀,一刀将那人砍刀在地。 小段子又从地上捡起另一把刀,“娘娘,拿着防身!” 六娘没矫情,直接接过了刀,她同样警惕着,有人冲过来,她便和小段子一起将漏网之鱼解决了。 王府的护卫都是精心培养出来的,自然不是冯忠带来的人能比的,在加上胡同狭窄,五个护卫一字排开,冯忠的人一时半会儿也冲不过来。 然而六娘却没有时间拖延,另一头阻拦百姓的护卫,随时都有可能向这边撤离,时间耽搁的越长,越有可能被左右夹击困在胡同内。 王府的护卫也知道这一点,其中一个护卫挨着肩膀被砍一刀,向着冯忠冲了过去,瞬间将刀夹在了冯忠的脖子上。 “都给我住手,否则冯侍郎就要没命了。”护卫喊道。 看着自家大人被人制伏,那些家丁果然慢慢地停了手,“放开我家大人!” “都往后退,退到胡同外面去!”护卫挟持着冯忠说道。 冯忠却不畏生死的道:“不要管本官,快杀了妖妃,本官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你们也该知道,今天妖妃不死,本官也会被摄政王和皇上报复,所以不要管本官,快杀了妖妃!” “谁敢!” 护卫直接卸了冯忠的下巴,省得他胡言乱语,又稍微用力,刀刃划破冯忠的脖颈,鲜血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看上去甚是骇人。 “只要你们不伤害侧妃娘娘,我等保证,冯大人不会有事,今天参与暗害娘娘的众人,也不会被牵连家人。” 冯忠啊啊的说不出话来,看着家丁犹豫,他眼睛都急红了,拼命的摇头。 护卫怕冯忠撞上刀刃直接死了,便将刀刃挪远了一些,“不要磨蹭了,快往后退,退到胡同外。” 家丁互相看了看,最后听从了护卫的话,慢慢地往后退。 然而就在这时,冯忠大叫了一声,他突然双手握住护卫的刀,脖颈重重地在刀刃上一抹,他自尽了。 这一变故谁也没有想到,冯忠带来的家丁纷纷红了眼,吼道:“为大人报仇!” 家丁不管不顾的再一次冲了上来,他们不惜受伤,抓住护卫的刀不放,一个护卫不敌受了重伤,越来越多的家丁突破了防线。 六娘没有办法,只能和小段子一起往胡同里面跑。 眼见就要被家丁追上了,而她和小段子都不会功夫,一旦被追上恐怕就要变成刀下亡魂。 小段子道:“娘娘,您往前跑,我留下拦住他们,您快跑与另一头的护卫会合。” 六娘却是知道,小段子绝不可能拦得住身后的人,他留下也不过是送死罢了,而自己也不见得能幸运的,在那些人追上她之前,成功与护卫会合。 “别废话,跟着我跑!” 六娘一边跑一边留意着胡同里两侧的门户,她期盼着能有敞开着的大门,能让他们进去躲一躲。 恰好,六娘看向一处门户,那门户虽然也闭合着大门,可六娘却在门缝中与里面的人对视上了。 六娘果断的跑了过去,伸手用力将门推开跑了进去,等小段子也跑进来之后,她狠狠地关上大门,将门栓合上。 这户看热闹的人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门外便用人疯狂的砸门。 六娘转身对着依然没有反应过来的百姓道:“不要开门,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会儿那些人闯进来,可能会对无辜的你们下手!” 这户人家,应该还不知道街上发生的事情。 而且街道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也是矛盾一点点的激发,最后才一发不可收拾的,而现在的这户人家,应该不会轻易的伤害她。 何况她也没有暴露自己身份的打算。 六娘说完,也不管他们要不要躲藏,她直接拉着小段子往这户人家的后院跑。 两人不敢耽搁,从这户人家的墙头,爬进了另一户人家,就这样不断的爬墙,终于翻到了另一条胡同。 小段子道:“娘娘,顺着这条胡同跑,兴许咱们就能回王府了。” 六娘见胡同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幽静的好像这条胡同没有人住一般。 六娘觉的不对,“不走胡同,接着进户院翻墙!” 若是他们两人走胡同被堵住了,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小段子听言也不争辩,依着六娘的话,没有翻墙进胡同。 六娘凭借着自己天性中的敏锐,尽量避免着危险,然而却逃不过有心人的算计。 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瞬间将小段子打晕,将六娘劫持走了。 就在六娘刚离开不久,又有一批人翻进了六娘刚刚停留过的小院,他们发现了昏迷的小段子,掐着小段子的人中,等小段子醒过来之后,急切的问道:“你是谢侧妃娘娘身边跟随的公公吧,娘娘呢?”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曜王的暗势力,接到侧妃娘娘遇袭的消息,他们纠集人手前来接应,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小段子醒过来左右看了看,摇头道:“我被人从后面敲了闷棍,不知道谁劫走了娘娘。” 来人对属下吩咐道:“分出两个人护送公公回王府,其他人分头寻找娘娘的下落,暗号联系,行动!” 且说六娘被绑住手脚,眼睛被蒙住,嘴巴也被封住,甚至连耳朵也被塞上了东西。 她被人塞进了马车,然后马车跑动了起来。 她不知道劫持她的人,要待她去哪里,不过好在没有当场要了她的性命,最起码暂时是安全的。 六娘竭力的听马车外的动静,可她的耳朵被塞住了,听到的动静很小,根本不能给她任何提示。 不过哪怕她的耳朵没有被塞住,她也不见得能辨别出是什么地方,她对京城的大街小巷,还没有皇宫熟悉。 那绑架她的人,这样严防死守,分明是不想让她记住目的地的位置,由这一点大约可以推断,那人不会害她的性命。 六娘在马车内胡乱的猜测着,而马车已经静静的驶入一条宽宽的朱红大道。 这条路通往皇宫的方向,也是达官贵人的府邸毕竟之路。 在马车行进途中,后面打马而来十多个人,为首的人英俊伟岸气度不凡,脸色却略显苍白嘴唇干裂,像是日夜兼程的赶路休息不足。 而这人身后跟随之人,一个个的透着强悍的气势,一看便不是好惹之人。 劫持六娘的一行人,瞬间戒备了起来。 然而他们这样的戒备,反而让终于赶到京城的轩辕曜看了过来。 跟随他的护卫,个个身经百战气势逼人,平常的人家遇到他们,都是害怕的赶紧避让一边,却不会向这群人一样,似做了亏心事一般,如临大敌随时准备着拔刀相向。 他不由勒停了马。 这群人有猫腻! 225 一帘之隔 跟随轩辕曜的护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爷停了下来,他们也及时勒停了坐下马。 看着眼前保护马车的一行人,也戒备的停下了马车看着他们,护卫催马上前一步,问道:“你们是那个府上的人?马车内又是何人?” 在战场上呆了这么长时间,若还看不出这些人有问题,恐怕他们也没办法跟着王爷安全回到京城了。 马车内的六娘,能感觉到马车听了下来,也能感觉到有人似乎拦下了马车,但却听不到外面人的谈话。 她被推进马车,甚至又用绳子将她死死地固定在了马车内,她现在全身都动不了,就算想要向外面的人示警也做不到。 六娘眼前一片漆黑,却仍然看着马车门口的方向,她心跳的极快,好像外面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 马车外,驾马车的人见这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便反应过来,这些人应该是远途赶来京城,并不是可以来拦截他们的人。 驾马车的人略作镇定的道:“我等是外地赶来京城的人,我家夫人是来京城投奔亲戚的,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遇到各位便戒备了些,请各位不要见怪!” 随着驾马车的人说完,护卫在马车周围的人,也放下了戒备,仿佛真的如他说的一般,只是因以前的际遇,紧张过度了。 护卫听了驾马车的人回答完,又看向了自家王爷,用眼神询问是否要上前近一步查看。 护卫并不明白,王爷不要命的回京,眼看就到家门口了,怎么对一辆马车感兴趣了? 要知道,在路上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到突发事件,可王爷都是留下护卫处理,自己却从来不多做停留。 不止护卫们不明白,就是轩辕曜自己也皱了皱没有。 他恨不得立刻回王府见六娘,可看到那一帘之隔的马车内,又想掀开查看个究竟。 他不说话,又不说离开,护卫在马车周围的人,慢慢地又戒备了起来。 驾马车的人皱眉,低声道:“各位这是什么意思?” 轩辕曜抿了抿唇,正打定主意要让护卫上前去查看一番的时候,两个人匆匆的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主子,夫人出事了。” 这两人是轩辕曜暗势力的人,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今天主子能赶回京城,所以一早上便等着了。 然而刚才接到了消息,侧妃娘娘失踪了,让他们若是等到了主子,第一时间告诉主子。 轩辕曜听言脸色一冷,“怎么回事?” “京城有不少夫人不好的流言,夫人出门的时候,不少人看不过夫人,将夫人包围了起了冲突,在回府的时候,夫人与护卫的属下失散,不知所踪。” 轩辕曜再顾不得眼前的马车,带着人打马离开。 而一直护在马车周围的人,听到这些话,却是寒毛都竖了起来。 好巧不巧,拦下他们的竟然是新封的,从边关赶回来的摄政王! 而摄政王要是强行检查马车的话,他们劫持侧妃的阴谋便暴露了。 226 遍寻不到 护送马车的众人,纷纷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赶马车的那人低声道:“不要耽搁了,快步!” 之前马车不敢引人注意,所以速度与平时无异,可现在他们在顾不得这些,只希望能将人干净的送到目的地。 马车内的六娘,只觉的马车再一次动了起来,看来刚才虽然有人拦下了马车,却并没有要掀开车帘查看的意思。 就这样一直赶路,她在马车内也没有时间概念,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大致的数着秒数,在她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六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送出了城,还是依然在城内,因为半个时辰确实足够出城了。 她被人推下了马车,然后有人拉着她一直走一直走,又大概走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这期间并不像在马车内一样一直没有停顿,她走路的时候却是停停顿顿。 不知道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她推算出什么,还是她到的地方,本来就对那幕后之人来说不太安全,他们要将自己带过去,就要避开其他人。 就在六娘胡思乱想的时候,带她走的人终于停了下来,她似乎被推着躺在了床上,然后嘴巴上的东西被人拿开。 六娘还来不及说话,嘴巴便被人捏住,有一个东西碰到她的嘴唇,六娘心中一凛,她死命的要闭上嘴巴,可是她根本避不开那人的钳制,最终有液体灌进了她的嘴中。 人往往在未知的时候,才是最惶恐不安的,她不知道别人给她灌的是什么东西,心中的惊惧不由达到了极点。 那人给她灌完液体之后,便重新堵住了她的嘴,她根本就来不及说话。 身体被人绑着,眼睛被人蒙着,就连耳朵也被人堵着,六娘就像僵尸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能细细的感受身体的变化,来判断那人给的喂的什么东西。 且说京兆尹派人去请谢侧妃求情,那衙役匆匆赶回来在他耳边低语道:“大人出事了,谢侧妃被百姓围攻,生死不知!” 京兆尹在看到衙役急匆匆回来,而且脸色也不太好的时候,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听到衙役的回话之后,他心里咯噔一声。 他怎么就忘了京城内的那些流言蜚语呢,那些话那么难听,王府的人与百姓很容易就产生冲突啊! 他只想着这些被皇上下令凌迟处死的百姓了,却忘了其实谢侧妃出门,对她来说才是最危险的。 京兆尹脸色极其难看,皇上能为了谢侧妃的流言蜚语而砍杀百姓,若是谢侧妃真的出事了,他简直不敢想象! 京兆尹的神色,轩辕尘自然看在了眼中,他淡淡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京兆尹听到皇上说话,身体不受控制的一哆嗦,但是谢侧妃的情况紧急,他也不敢耽搁,咬牙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臣罪该万死!您下令要处死百姓,臣为了救这些人,便派人去曜王府请谢侧妃前来求情,谢侧妃在来的路上与百姓发生了冲突,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王锡良话音刚落,被挨了皇上重重一脚。 “你个混账,这种时候还敢让她出府!”轩辕尘脸色铁青的,恨不得将王锡良碎尸万段。 “罪臣甘愿领死,只求皇上给罪臣戴罪立功的机会,罪臣尽快找到谢侧妃,一定平安将谢侧妃送回王府!” 王锡良也知道自己行事鲁莽了,他与谢侧妃也见过面,本人对侧妃娘娘的印象也不错,从来不相信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妃,而从娘娘能来给百姓求情也能看出这一点。 娘娘一直心系百姓,可最终却被百姓围攻,也不知道娘娘心中又是怎样的悲凉! 轩辕尘也没有时间和京兆尹计较,他大步往茶馆外走,见王锡良还跪在那里,喝道:“还不快去找人?六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要你的命!” 王锡良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然后赶快带着人去找人了。 至于被押往菜市口的百姓,他也无能为力了,百姓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谢侧妃,皇上又如此盛怒,恐怕杀这几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平息皇上的盛怒。 轩辕尘出了茶馆,眼神冷冷的扫向福喜。 福喜哆嗦着扑通跪在了他的面前,“皇上赎罪,奴才不敢瞒着皇上的,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轩辕尘咬牙切齿的道:“你确实罪该万死!不过现在朕没时间和你计较,拿着朕的玉佩,却京外调兵,给朕挨家挨户的搜查,天黑之前一定要找到六娘,否则……” 福喜抖着腿接过皇上的玉佩,心里也明白,这件事要是能善了,自己还可能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可若是谢侧妃娘娘出一点差池,他就等着被处死吧! 福喜不敢耽搁,翻身上马去调兵,而轩辕尘则是打马往曜王府方向而去。 轩辕尘到了曜王府之后,却被想到王府内丝毫不慌乱,甚至平静的就像内有出事一般。 就在轩辕尘纳闷的时候,府上的总管走了过来,“给皇上请安!皇上,摄政王刚刚回府了!” 轩辕尘倒是没想到轩辕曜竟然悄悄的从边关赶了回来,他挑了挑眉,大步往书房而去。 进了书房之后,便见轩辕曜沉沉的盯着他,直接将桌子上的茶盏对着他扔了过来。 “轩辕尘,你做的好事!” 虽然他刚刚回来,虽然很多事情还不明白,但是六娘在御书房用那样的方式,来证明那个摄政王是假的,他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轩辕尘干的好事! 现在满京城的流言,都是拜轩辕尘所赐! 轩辕尘被茶盏砸了一个正着,茶盏摔在地上碎裂,而他却是狼狈的被泼了一脸的茶水,甚至头发上还带着茶叶。 轩辕尘本来是可以躲开的,然而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闪躲! 他淡定的接过侍卫手中的帕子,将脸上的茶水擦干净,又将头发上的茶叶擦掉。 他在桌案对面坐下,淡淡的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六娘。” 满京城的人都对六娘有敌意,六娘很可能就是落在了某个百姓的手中,而京城的范围这么大,耽搁的时间越长,六娘越危险。 “调兵!从王府附近往外围搜索。”轩辕曜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先找到六娘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目标一直,竟是难得的和谐。 然而这和谐也不过是表象,两人都是彼此看不顺眼,恨不得直接将对方砍了。 两人在书房内做了一会儿,都不甘心在这里干等着,于是纷纷出了书房,也出去找人了。 京城内到处都是士兵,街上混乱的百姓早就跑回了家中,看着士兵挨家挨户搜查,而且在家中翻找半点不客气,百姓们这才知道怕了。 “官爷,您搜查就搜查,能不能轻点,这打破了锅碗瓢盆,还要在浪费钱去买不是?”一个百姓,实在对搜查的士兵看不过去,不由小声的抗议道。 听言的士兵冷笑,“砸你一点锅碗瓢盆,那是给你消灾解难,你们不知好歹的竟然敢袭击侧妃娘娘,现在皇上和摄政王腾不出手来,一旦那两位得闲了,你们就等着吃好果子吧!” 如今皇上和摄政王盛怒,恐怕得给闹事的人定个谋反的罪名,诛连三族都是轻的,兴许有不少的百姓,要被诛连九族了。 那百姓听言脸色大变,“我没有袭击侧妃娘娘,更是没有将娘娘藏起来,我连街上的热闹都没去凑,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就紧闭大门没有出门啊!” 士兵将这户人家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搜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侧妃娘娘的样子。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我不怕给你透个信,但凡参与过对侧妃娘娘围追堵截的人,就等着下地狱吧!” 士兵一挥手,带着人离开又往下一户人家中去搜查了。 这户人家送了一口气,一家人擦了擦额头上被吓出来的冷汗,“还好还好,咱们没有去过街上,就是别人议论侧妃娘娘的时候,咱们也没有凑热闹。” 在京城百姓都议谢侧妃的时候,像这家谨小慎微的百姓还是不多见的,不过也并不是没有。 少部分聪明的人,见京城的形势不对,为了不引火上身,便闭紧了嘴巴,不听也不说。 而与这些百姓不同的,便是那些即议论过谢侧妃,又对侧妃进行过围追堵截的百姓。 他们惶恐不安,想到摄政王对谢侧妃的宠爱,他们吓的六神无主,第一时间想要逃出京城。 可是当他们达到城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城门已经被封住了,只许进不许出。 京城内风声鹤唳,搜查的行动还在进行。 在曜王府附近搜查的士兵,并没有找到谢侧妃的下落,不得不向外扩展,最后整个京城都被翻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人。 谢侧妃失踪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谢婉晴的婆家同样遭到了士兵的搜查。 然而谢婉晴非但没有生气,然而脸上带着掩饰不掉的笑容。 谢婉晴夫君看不过去,暴躁的说道:“将你脸上的笑收一收,你自己的妹妹失踪了,哪怕你与她感情不和,也不该露出这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没有四处勾引男人,不知廉耻的妹妹。”谢婉晴说。 “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造谣,谢侧妃绝不会是那等人。我看这京城的流言,多半有你的功劳,现在皇上和摄政王都在找谢侧妃,没时间追究,你这个愚妇,要害死我们所有人,你才甘心吗?” 谢婉晴的夫君,指着她骂。 谢婉晴的婆婆和小姑子,都变了脸色。 “二郎,没有这么严重吧!你媳妇真会连累到我们?” “母亲,您没有听那些搜查的士兵说吗?不管是皇上还是摄政王,都不会轻易揭过此事,此事一定会追究到底!” 谢婉晴的夫君指着谢婉晴接着道:“京城的流言本来没有这么不堪,可从这愚妇去过王府之后,才彻底失控的,这流言八成是从我们府上传出去的。” 他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便浑身如坠入冰窟一般,总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二哥,那该怎么办啊?我们真的要被二嫂连累不成?”谢婉晴的小姑子脸色发白的说。 谢婉晴看着所有人都脸色凝重的样子,多少也感觉到了不对。 她故作镇定的说:“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京城中九成的百姓造谣过谢六娘,难不成皇上还能将所有人都杀了不成?” 然而谢婉晴的话并没有安慰到众人,或许会有法不责众的情况,但上位者也一定会揪出始作俑者来杀一儆百。 谢婉晴的夫君不想听她说话,直接将她赶出了书房。 “二哥,咱们要怎么办?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谢婉晴垂着眼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道:“这事你们不用管了,我自由决策!” 京城内上上下下搜查了两遍,依然没有找到六娘,皇宫坤元宫内,沈倚洛勾着唇角,“该去偏殿喂药了。” 227 认清事实 沈倚洛身边的嬷嬷点头应声,“老奴这就去。” 恰在这时,安儿来给沈倚洛请安。 沈倚洛心情好,等安儿请完安之后,便伸手将他揽进了怀里,“这些天安儿过的怎么样?宫人们照顾的可尽心?身子有没有难受?” 自从沈倚洛上次割腕之后,安儿除了请安的时候,能见到沈倚洛,其他的时候,安儿都不准来打扰沈倚洛休养。 安儿倚在沈倚洛的怀中,抬着小脑袋打量她。 “婶娘的病已经好了吗?”安儿乖巧的笑了笑,“安儿这些天很好,婶娘不用担心,婶娘病好了,可不可以多陪陪安儿?” 妙凝听言不由抬眼看了看。 从很久之前,小小的安儿就将皇后娘娘当亲人看了,安儿对于皇后的依赖有目共睹。 但是皇后对于安儿的好,却不见得是安儿所认为的那般好。 可是这又怪得了谁呢,安儿在这儿偌大的皇宫中,出了皇后还能给他一点虚情假意的安慰,其他人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安儿会依赖皇后,也便合情合理了。 妙凝心中闪过这些念头,却只能垂下头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 她不能劝着安儿远离皇后,因为在安儿的眼中,皇后是他唯一的依靠。 若她这样说了,反而是与安儿离了心。 沈倚洛听到安儿的话,看到安儿眼中的期待,她眼中的笑意不变,却对着他摇了摇头。 “安儿已经四岁了,是要启蒙了,不能整日腻在婶娘这里了,安儿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在所有人都知道安儿是假皇子的情况下,自然没有人给安儿安排启蒙。 然而为了避免安儿整日突然造访坤元宫,沈倚洛只能积极的给他安排启蒙。 自然,这启蒙先生在朝中不会是举足轻重的大臣,沈倚洛请不动是一点,皇上也不会允许。 沈倚洛给安儿请了一个五品翰林当启蒙先生,而且这翰林还与沈倚洛的父母有关系,让他来给安儿启蒙,随着安儿慢慢长大,沈家估计想将安儿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然而这样的安排,众人都看在眼中,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 因为众人都心知肚明,假皇子永远变不成真皇子,就算他成了沈家的应声虫,因为身份是假的,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安儿听言,不高兴的垂着眼睛,但是他并没有违背沈倚洛的意愿,“那安儿什么时候读书启蒙?” “就从明天开始吧!所以今天安儿回去要好好准备,不要辜负了婶娘对你的一片期望。” 安儿点了点头,“安儿知道了,那今晚安儿可不可以来坤元宫就寝?安儿已经很久没有陪婶娘了。” 沈倚洛慢慢收了笑意,但态度依然和缓,“安儿不要任性,你知道你能启蒙读书,婶娘废了多少心力吗?” 妙凝怕安儿惹怒了沈倚洛,赶紧劝道:“殿下,您要听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都是为了您好。” 她也怕这难得的机会最后因为安儿的任性失去了,说实话皇后能给安儿安排启蒙,真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不由也觉的,皇后或许对安儿也是有一点情意的,不管她是为了名声,还是为了其他,但终究她不像其他人一样,对安儿视而不见。 而且,她也不想安儿与皇后过多的接触,能远着坤元宫,更是她乐见其成的。 在所有人都劝着安儿不要任性时,安儿也终于乖巧的点头,离开了正殿。 他又妙凝牵着手,在经过偏殿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他仰头看着妙凝,“我不在这里睡觉,可不可以去偏殿坐一坐?” 以前安儿但凡在坤元宫歇下,皇后便将他安排在偏殿就寝,所以安儿想去偏殿坐一坐。 妙凝看着安儿期待的小模样,又看了看偏殿紧闭的大门,终于点了点头。 不过是稍稍呆一会儿,皇后娘娘也说不出什么。 安儿也并不是期待谁在坤元宫偏殿,他期待的不过是那一丝的亲情罢了。 妙凝上前推门,却是没有推开,这说明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 妙凝皱眉,对着里面喊道:“谁在里面?” 以前安儿歇在坤元宫的时候,就会睡在偏殿,久而久之这偏殿就成了安儿的私人宫殿,按理说闲杂的宫人是不能住的。 很快门被从里面打开,正是皇后最倚重的嬷嬷。 妙凝冷着脸问道:“嬷嬷怎么会在偏殿?为什么又将门反锁了?” 嬷嬷淡淡的道:“皇后娘娘体谅,老奴最近一直体力不济,所以皇后娘娘便将偏殿赏给了老奴做临时休息之所。妙凝姑姑是对皇后娘娘的决定有意见?” 妙凝脸色一变,本来是安儿的寝殿,却这样随随便便的赏给了一个奴才,皇后娘娘这分明就是在变向的羞辱安儿。 也对!安儿又不是真正的皇子,又有谁会尊重他? 妙凝没有说话,安儿却是发了脾气,“这是我的地方,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这是我的!” 安儿要进去,却是被妙凝拦住了,“殿下,我们走吧!” “不要,这里是我的,是我的!”安儿固执的要进偏殿,然而他人小,根本拧不过妙凝。 最终妙凝直接将安儿抱走了,可或许是安儿的情绪太激动了,又因为他身子弱,回去之后便发了热。 嬷嬷见安儿走了之后,便合上了门去了正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了沈倚洛听。 沈倚洛不在意的道:“不用在意,有妙凝在安儿身边,她不会任由安儿胡闹。” “那药什么时候才能起作用?”沈倚洛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嬷嬷道:“再用上三天就可以送人离开了。” 沈倚洛眼中带着兴奋,“京城内都在传她偷男人,等有了这铁证,看她还怎么活下去?皇上和摄政王到时候也护不住她了吧!” 何况,她与其他男人苟合,不管是皇上还是摄政王,哪里还会护着她,估计到时候要将她大卸八块才能泄愤吧! 嬷嬷也看出了皇后娘娘的兴奋,可她却带着担心的说:“娘娘,咱们藏人会不会被发现啊?” 沈倚洛摇头,“这京城,哪里也比不上皇宫更安全了,他们将京城翻了一个底朝天,哪里会想到,谢六娘就在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皇宫里呢?” 她可是听说了,在她抓谢六娘来的时候,京城的百姓可是对着谢六娘喊打喊杀呢。 在这种情况下,皇上和摄政王只会以为是哪个百姓将谢六娘藏了起来,他们越是找不到,越是会在百姓身上下功夫。 等他们想到皇宫的时候,她已经重新将人送出宫了。 嬷嬷也知道,现在担心也没有用,只盼着事情能顺利,最后能将谢侧妃顺利送出宫。 不过嬷嬷还是忍不住说道:“娘娘,要老奴说,您当初就不该多此一举,直接让人杀了她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她可是听说了,那天劫持谢侧妃的时候,她身边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完全可以直接将人杀了,最后也差不到皇后娘娘的头上。 可偏偏皇后娘娘下令,一定要将人带进宫里来,还要按着原计划来。 沈倚洛听言,面容有些扭曲的道:“就让她这么轻轻松松的死了,那就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千古留名,被后人世世代代的唾骂,我要让她永世不得安生!” 嬷嬷看着她狰狞的面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娘娘为什么这么恨谢侧妃,她到现在还不是太明白,等她发现的时候,娘娘已经对谢侧妃恨之入骨了。 难道是因为皇上喜欢谢侧妃吗?可就算要恨,也要恨皇上才对吧。 也许娘娘也知道是皇上的错,可她爱皇上,所以才不得不将这份恨宣泄到其他人身上吧! 谁也没有想到,在百姓被鼓动诛杀谢侧妃的时候,谢侧妃反而被悄悄的劫持进了皇宫。 众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恨谢侧妃,她不趁着混乱要谢侧妃的命就不错了,又怎么会变向的救下她呢? 可沈倚洛就这么错了,在所有人都觉的不可能的情况下,她反其道而行,反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谢侧妃就在皇宫中。 两天过去了,六娘依然没有找到,轩辕曜眉头始终皱着。 “要不要往京外搜索?”轩辕尘问道。 轩辕曜没说话,他反复的回想着小段子回禀的话。 按当时的情景,六娘是被人劫持走了,而且应该没有性命危险。 因为在那种情况下,那劫持的人完全可以直接杀了她,他们没有直接动手,说明六娘对他们还有用。 若人已经不在京城了,已经过去了两天,就算向京外搜,也已是鱼入大海再找不到了。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的探子将人劫持走了?”轩辕曜说。 如今天下局势紧张,京城有其他国家的探子这很正常,若是他们在其中趁火打劫,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他突然想起来刚进京的时候,遇到的那一辆有问题的马车,他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康裴在书房外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康裴本来一直在京城外策应六娘的,可接到王爷回京的消息之后,他便也带着人进了京。 “两天前,在朱雀街上本王遇到了一辆形迹可疑的马车,这辆马车周围有近十个人护卫着,你速去调查一下,这辆马车去了何处。” 康裴领命而去,轩辕尘问道:“你觉得六娘就在那辆马车上?” “本王不知道。”轩辕曜看着轩辕尘道:“轩辕尘,我们之间的争斗不要牵扯上六娘,这一次六娘没出事还好,若真有什么意外,本王要你陪葬。” 轩辕尘邪笑,“能为了六娘死,朕愿意!” 轩辕曜冷笑,“为六娘而死?这话你也有脸说的出口,六娘的不幸都是因你而起,为她而死,你也配?” 像这样打嘴仗,他们每天都要来上几次,一开始下人听了,还惶恐不安的跪下劝解,到后来也就由着两人去了。 因为两人虽然看彼此不顺眼,还知道找侧妃娘娘才是最关键的,现在还不是内讧的时候。 就在这时,福喜在书房外有话回道:“皇上、王爷,已经查出了是谁一开始散布的流言。” 轩辕尘站了起来,他对轩辕曜道:“流言的事情就由朕来解决。” 轩辕尘出了书房,福喜忙道:“皇上,查出来了,是谢侧妃的庶出姐姐传的流言,当初谢侧妃的庶出姐姐前来王府,却是被侧妃娘娘打了出去,她们应该是怀恨在心,所以才散布流言诋毁谢侧妃。” 刘府,也正是谢婉晴嫁进的婆家,刘二郎对他母亲道:“母亲,婉晴前天夜里突发急症,看着像是不行了。” 刘夫人心里一惊,看着刘二郎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才道:“那就给她先准备上后事冲一冲吧!” 这话正好被刘二郎的妹妹听到,她脸色一变,“准备后事?谁出事了?” 刘二郎平静的道:“是你二嫂,突发疾病恐怕要不行了。” “啊?是二嫂?可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她虽然常常与谢婉晴不和,也怪她胡说八道连累家人,可却从来没有心思歹毒的盼着她死去过。 也因此,这一听谢婉晴病重,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夫人对着刘二郎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在妹妹面前胡说八道,她将女儿搂在怀中。 “别怕,咱们对你二嫂也是仁至义尽了,像你二嫂这样犯了七出的,在其他人家早就休弃了,我们还愿意给她料理后事,谁也不能说我们无情无义。” “那我去看看二嫂吧,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又是我二嫂……”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刘二郎打住了,“妹妹,你还是别去了,你二嫂病重的样子有些不好,我怕她吓到你,你对她的关心,我会转告给你二嫂的。” 小姑娘毕竟年岁小,又从来没有见过死人,听到二哥的话,不由缩了缩身子,“那二哥,你一定要替我转达啊!” 刘二郎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正房,看着床上躺着的毫无生气的谢婉晴,他脸上带上了悲伤。 “你不要怪我,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能让你连累了家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是你整日嘴中没有真话,平常胡说八道也就罢了,你竟敢去编排谢侧妃,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毕竟夫妻这么多年,刘二郎虽然看不上谢婉晴的秉性,却也对她有一分真情,因而脸上的悲伤也并不是装的。 丫鬟进来,手中端着药,“二爷,二少奶奶的药好了。” 刘二郎擦了擦眼角,“放下吧,一会儿我亲自喂给她!” 丫鬟将药碗放下出去了,她出了正房,对另一个丫鬟道:“没想到二爷对少奶奶倒是情深意重。” “自从少奶奶病了之后,二爷什么都是亲力亲为,少奶奶还说二爷心中没有她,现在总该知道二爷心中有没有她了。” 另一个丫鬟也点了点头,“二爷就是嘴硬心软,以前少奶奶胡闹的时候,那一次不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只有少奶奶自己看不明白,身在福中不知福。” 屋内,刘二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传成了情深意重的男人了,他扶起谢婉晴,将药碗凑到她的嘴边。 “婉晴,把药喝了。” “等你喝完了,你就再也不会难受了。” 谢婉晴晕晕乎乎的醒了过来,她并不想喝这碗药,因为她觉的自己越喝药越难受。 谢婉晴虚弱的道:“二郎,再给我换一个大夫吧,我感觉这药不对我的病症。” 谢婉晴到现在,依然没有反应过来,就是身边的这个人要害她! 刘二郎喉咙发紧,“你先将这碗药喝了,若是明天还没有缓解,咱们就再换个大夫看病。” 谢婉晴任性惯了,见刘二郎不听自己的,直接伸手将药碗打翻了。 “我不喝,我就要换一个大夫。翠眉,翠眉去给我再请个大夫来。” 谢婉晴对外含着翠眉的名字,可外面并没有人应声,她又喊另外几个陪嫁的丫鬟,依然没有人回应。 谢婉晴转头对刘二郎问:“翠眉呢?我的陪嫁丫鬟都去了哪里?” “她们没有照顾好你,所以我将她们都发卖了。”刘二郎淡淡的道。 谢婉晴听言,当即怒火攻心,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那是我的陪嫁丫鬟,你怎么说处置就处置了,而且还不跟我说一声?我就要翠眉她们,你去把她们带回来。” 谢婉晴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知道谁才是跟自己一条心的人。 陪嫁丫鬟的卖身契都捏在她的手中,她们自然一心一意的为自己着想,所以陪嫁丫鬟是不能发卖的。 “已经发卖出京了,现在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听到刘二郎的回答,谢婉晴愣住了。 她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 她突然生病,丫鬟被发卖出京,不给她请大夫,谢婉晴慢慢地睁大了眼睛。 “二郎,我病的如此严重,想要见一见我的娘家姐姐,你可不可以派人请她们来一趟,若是我有一个不好,还能请她们照看一下我的孩子。” 刘二郎摇了摇头,“现在京城各府都自顾不暇,我就算上门去请,她们也不会来。” “至于孩子,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孩子!” 谢婉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将刘二郎给推开了,她惊惧的看着他。 “是你要害我是不是?你担心那些流言连累到你们,所以打算要我的命是不是?” “刘二郎,你竟然敢谋害自己的妻子,你不怕天打雷劈吗?”谢婉晴指着刘二郎说。 既然被谢婉晴猜到了,刘二郎也没有否认,“你不要怪我,你闯下了这么大的祸,就算不为了我,你也要为了孩子着想吧,你总不希望孩子被你连累致死吧!” “你胡说八道,京城上上下下都说了谢六娘的坏话,凭什么我就要去死,分明是你想要害死我另娶。” 谢婉晴从床上爬起来,她要离开刘府,不然她肯定会被害死。 如今她连自己的父亲也恨上了,父亲要是不辞官离京的话,刘二郎也不敢这样对她。 刘二郎站在床前不远处,淡淡的道:“你要做什么?你根本走不出这间屋子。” “刘二郎,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儿子要是知道你害了我,一定会恨你。你不就是想要我给你腾位置吗,你把我休了就是,我愿意做下堂妇。” 谢婉晴刚说完,外面便有人大喊道:“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官兵,将府门被人围住了。” 刘二郎脸色一变,掐着她的脖子道:“这就是你说的害不到刘府,你看到了吧,刘府上下都要被你连累死,你说杀了你儿子会恨我,你让他活不下去,他最应该恨的人是你。” 谢婉晴伸手去扯刘二郎的手,可她却使不上力气,因为喘不上来气,她脸色紫青眼睛往外凸出。 谢婉晴眼看就要被刘二郎掐死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闯了进来。 “父亲、娘亲,外面见人就抓,儿子害怕……”男孩终于看清了屋内的情景,他不由愣住了。 刘二郎一把推开了谢婉晴,如今再杀她已经晚了。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男孩跑过来,抱着谢婉晴哭。 刘二郎一甩衣袖离开了房间,谢婉晴过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 “儿子,外面发生了什么?”谢婉晴问。 “来了好多人,可凶了,把祖母推倒在地,下人被抓起来打,儿子是躲着人跑回来的。”男孩儿哆哆嗦嗦的说。 谢婉晴瞳孔一缩,到现在她终于认清事实,她真的因为造谣谢六娘,要没命了。 228 直奔皇宫 谢婉晴惶恐不安的时候,男孩一个劲的往她的怀中缩,“娘亲怎么办?那些人抓住我们,是不是也要打我们?” 谢婉晴看着自己儿子吓的惨白的脸,竟然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 她不该去招惹谢六娘的,刘二郎自从成亲以来就看不上她,又岂是因为谢六娘才这样的。 她只是因为与刘二郎吵了架,谢婉宜说去曜王府的时候,她便带着一腔愤怒跟着去了。 可谁又能想到,她不过是胡说了几句话,便真的有人要为谢六娘出头了。 谢婉晴将儿子从怀中推出来,“阿虎听娘的话,躲着人藏到花园假山里去,你不是最会捉迷藏吗?现在就去藏好,一定不能让别人找到你,等天黑了再出来。” 男孩听了谢婉晴的话,却是不敢离开她,府里乱糟糟的,他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谢婉晴使劲推了推男孩,“你留在这里,要是被那些人发现了,他们就会把你抓起来打板子,比教书先生的板子要疼十倍。” 男孩流着泪说道:“娘亲,要不然你和阿虎一起藏起来吧,我一个人害怕!” “娘亲要去把坏人赶走,阿虎听话快去藏起来!” 等男孩离开了之后,谢婉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刘二郎一家死不死与她没有关系,可是她不能让她的孩子,陪着她一起死。 谢婉晴拖着虚弱的病体,慢慢地往前院走,在路上正好碰到闯进内院的官兵。 “不用再搜查了,罪魁祸首是我,是我传的谢六娘的流言。” 官兵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粗鲁的推着谢婉晴去前院。 前院客厅之内,轩辕尘悠闲的坐在主位上,他看着被推进来的谢婉晴,淡淡的道:“你就是六娘的姐姐?” 谢婉晴点了点头,“放了其他人吧,流言是我传的,要杀要刮随你们,不要为难我婆婆和夫君。” 谢婉晴又其实真的愿意给她婆婆和夫君求情,可是她死了,若是刘府的人都出事了,那阿虎也就没有了依靠。 阿虎还那么小,难不成让他去要饭不成? 所以哪怕她恨不得刘二郎去死,可到了这个时候,她只能主动把他摘出来。 轩辕尘嗤笑一声,“放了他们?他们可同样参与了散播流言,真以为朕是傻子不成?” 刘夫人听到轩辕尘以朕自称,她惊愕的抬起了头。 谢婉晴会给他们求情,已经够让她吃惊了,更让她觉的不可思议的是,坐在主位上的人,竟然是当今皇上。 皇上会为了谢侧妃的事,亲自来了刘府! 刘夫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觉的这一幕竟验证了流言,皇上和曜王府的谢侧妃果然不清不楚的。 刘夫人胡思乱想,刘二郎却是大喊冤枉。 “皇上明察,草民没有乱传流言,一切都是谢婉晴胡言乱语,草民从来没有跟着议论过啊!” 轩辕尘不说话,福喜上前一步,“大胆,敢在皇上面前喧哗,掌嘴!” 旁边出了一个侍卫,对着刘二郎左右开弓。 福喜见刘二郎一副宁死不屈,坚决不承认自己传播了流言,他不由说道:“刘二郎,难道你不知道律法中有连坐罪名吗?” “你是没有主动去散播流言,可你妻子说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制止?那些污言秽语从你府上传出去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约束下人?” 刘二郎竟是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为什么没有制止? 因为满京城的人都在说,所以他也便痛斥了谢婉晴几句便完事了,要是没有人追究,他同样不会放在心上。 福喜自然知道刘二郎的心里,他接着道:“枉费你读圣贤书,不知道非礼勿言?你既不以为意,那边有点骨气,敢于承担后果吧!” 其实,皇上和摄政王如此生气,不仅是因为这些人伤害了百姓,更是因为世人的愚昧。 女子活于世本来便不易,这些人肆无忌惮的议论,就没有想过他们不过是几句话,或许就能要了别人的命。 世间有多少女子,承受不住流言蜚语而丧命?又有多少本来清白的女子,就因为几句流言而无法苟活? 世人愚昧,皇上和摄政王又岂是之位谢侧妃一人生气! 刘夫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皇上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一家。 刘夫人跪在地上道:“求皇上明察,刘府上下一直都是臣妇管家,谢婉晴多言,下人多嘴,都是臣妇管教不利,与我儿不管,求皇上饶了我儿吧!” 谢婉晴的公公和刘二郎的大哥都在京外做官,也因此府中都是刘夫人说了算。 而刘夫人并不是特别强势的性子,所以在管家上便松懈很多,当初谢婉晴胡说八道的时候,她也吩咐过下人不要乱说,可流言依然传出了府。 若刘夫人严厉一些,或许就没有这场灭门之灾了。 外面有人进来禀报,“禀皇上,问出来了,一开始流言是从刘府二少奶奶身边的丫鬟嘴中传出来的,而那些丫鬟,就在前天已经被发卖出京了。” 外面正在进行对刘府下人的审问,然而就算知道了前因后果,对下人的板子也没有停。 一开始这些人还有力气惨叫,后来板子一下下的打在人身上的时候,只有板子打在烂肉上闷闷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毛骨悚然! 轩辕尘笑了一声,“发卖出京了?不错,还知道趁早洗脱罪名,把人抓回来,就这么放过她们,岂不是太便宜了她们。” 明白皇上没有要放过刘府的意思,谢婉晴索性说道:“皇上,散播流言的主谋是我,您就算要治刘二郎的罪,他充其量也是从犯,罪不至死吧!” 轩辕尘倒是想不到,谢婉晴竟一心一意的要保全刘二郎。 “你一心一意的为他着想,朕倒是欣赏你的情真意切。不急,等人都到齐了,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你还愿不愿意给他求情。” 他要等的,自然是谢婉宜和谢婉霜两人。 这两人虽然没有和谢婉晴一样胡说八道,但是她们却比谢婉晴更加的可恨。 没有她们暗中推波助澜,模棱两可的态度,事情不会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 当天渐渐黑下来,曜王府内,轩辕曜也终于知道了那辆马车的去向。 轩辕曜随即出府,直奔皇宫而去。 229 越来越近 轩辕尘等到谢婉宜和谢婉霜众人到了刘府之后,便冷笑着对刘二郎道:“你若聪明,就应该学学这两人的府上的行事。” 他指着谢婉宜和谢婉霜道:“在前两天袭击谢侧妃的事情发生时候,谢婉宜便被休弃了,而谢婉霜被送去了家庙。” 谢婉宜脸色白了白,她两天前确实已经被萧府休弃了,原因就是谢六娘的那些流言。 虽然流言她没有主动传播,但是却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有推波助澜的嫌疑。 所以她的公公,萧府的掌家人,在两天前将她叫到了书房,让她的夫君当机立断的给她写下了休书。 如今她没有娘家撑腰,唯一能给她撑腰的谢六娘,又被她得罪了,被休弃她也只能黯然的离开婆家。 而谢婉霜的情况要比她好很多,虽然也受到了婆家的指责,但是却没有将她休弃,而是被送往家庙暂避风头。 等风头过了,谢婉霜自然还是会被接回府的。 明明这件事是谢婉霜起的头,可最后谢婉霜反而避开了,谢婉宜恨谢婉霜,却那她没有办法,就算她向众人说了是谢婉霜起的意,别人也不会相信。 因为谢婉霜太会来事了,将身边的人都笼络了过去。 众人进了大厅,便跪了下来,谢婉宜很识趣,并没有狡辩自己的罪行,“民女之罪,是民女嫉妒谢侧妃,才故意引导别人误会,民女甘愿受罚。” 就像谢婉晴一样,她会为了自己的儿子保刘二郎,谢婉宜也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尽量不牵连上萧府。 谢婉宜认了罪,谢婉霜却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轩辕尘扫了谢婉霜一眼,对福喜摆了摆手,福喜上前一步,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帕子和簪子,“这是之前在刘二郎的内院书房搜出来的,谢婉晴这可是你的东西?” 谢婉晴抬头看了看,她摇了摇头,“不是。” 谢婉晴和刘二郎的夫妻感情并不好,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肯定不是谢婉晴的。 福喜又道:“都抬起头来看看,这东西是谁的?” 有了福喜的命令,众人依言抬头往福喜的手上看去。 当谢婉霜看到那两样东西的时候,不由变了脸色。 谢婉宜对着谢婉霜看去,那帕子她看不出来,可那簪子她却是见谢婉霜戴过。 此时见谢婉霜变了脸色,又想起福喜公公刚才说的话,在刘二郎的书房中搜出来的。 谢婉宜心中有了猜测。 谢婉霜的夫君李煜岗看到那簪子,不由问道:“公公,您说这两样东西,是从哪里搜到的?” 那帕子上绣着一朵寒霜花,是谢婉霜平时惯用的帕子,而那簪子是过节的时候他送给妻子的,妻子曾经对她说过簪子丢了,他还说过给她再卖一个。 浓情蜜意的时候,情话自然也说过不少,等两人的感情变淡之后,他便将买簪子的事情放下了。 却是没想到,这簪子竟然出现在刘二郎的书房中。 李煜岗转头盯着刘二郎,“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福喜将帕子和簪子仍在李煜岗的面前,淡淡的道:“这些还能拿得出手,书房内还有几件拿不出手的肚兜,一会儿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有没有见过。” 李煜岗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的妻子和妻妹夫有不伦的关系。 李煜岗后槽牙咬的吱吱响,他看着谢婉霜,一字一顿的问:“你和刘二郎,你们两个有苟且之事?” 然而谢婉霜却是拼命的摇头,“夫君你信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刘二郎的书房,我真的不知道啊!” 李煜岗一把掐住了谢婉霜的脖子,“你把我当成了傻子不成?” 他虽然与谢婉霜的感情不像当年结婚的时候那般了,但偶尔的时候也会去正房。 但有那么一两次,谢婉霜的身上有一些暧昧的痕迹,当时他没有多想,谢婉霜说是过敏起的红疙瘩,他也就信了。 可是现在想想,她早就和刘二郎勾搭上了。 那么二女儿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想到这些,李煜岗眼睛赤红,当场就要掐死谢婉霜。 福喜及时出声制止,“皇上面前不得放肆,否则重打一百大板!” 李煜岗这才在掐死谢婉霜的时候,堪堪的放开了她。 谢婉霜没命的咳嗽,谢婉晴似乎此时才明白过来,她张了张口,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为了孩子,哪怕刘二郎要害死她,她也就忍了,可是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和自己的姐姐搞到一起的? 对于谢婉霜,她一直拿她当亲姐姐,原来她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偷偷地睡了她的男人。 谢婉晴情绪波动太大,吐了第一口血之后,又连续的吐了好几口。 她本来就被刘二郎下了毒,就算没有喝下那最后一碗药,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皇上您不是说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吗?那我现在的决定是,这个男人我不救了,不知道杀人罪能不能治他死罪,我现在的病应该就是他给我下的毒。” 轩辕尘闻言,他看向谢婉晴,“他既然要杀你,你为什么还要保他?” 谢婉晴擦擦嘴上血,她闭了闭眼,“并不是为了他,刘府要是完了,那我的儿子也没有了栖身之所。” 皇上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刘府,那她更没有必要替刘二郎求情了。 反正她的儿子还小,不过是什么罪,也不会丢了性命,最重便是沦为奴仆。 轩辕尘冷冷的看着谢婉晴,“现在知道为你的儿子着想了,你当初造谣谢侧妃的时候,怎么没有想一想后果?” 反正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谢婉晴索性也无惧了,她冲着轩辕尘讽刺的笑了一声。 “皇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谢侧妃是您什么人,用的着您亲自出面来惩治我们吗?哪怕您与谢六娘没有苟且之事,可您的这番作为,又有谁会相信你们的清白?” “既然都做了,那就别怪其他人议论,是你们这些上位者肆无忌惮,又怎么能怪百姓议论?” 福喜脸色一变,“大胆!” 轩辕尘抬了抬手,制止了福喜,“让她接着说!” 谢婉晴也跪着了,她慢慢地站了起来,“你想让我说,那我就说说我的见解。” “谢六娘绝不是冰清玉洁的人,她就算没有与你苟合,但她一定无意中勾引过你。” 谢婉晴说到这里呵呵的笑了两声,“她就是这样的人,从小都是,总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你就是她的后路。” 谢婉晴走到桌子旁边,端起上面的茶盏将里面的茶水喝光了,她扬手将茶杯摔了。 “我这个妹妹,从小就不简单,在她没有出生之前,庶出的兄妹就不少,可谢六娘出世之后,她下面再没有了孩子出生,皇上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谢婉晴蹲下身,她捡起一块碎片,拿在手中看了看。 “因为她在所有的姨娘身上都做了手脚,她比谁都要恨,我虽然常与她争斗,但这些争斗都是女儿家无伤大雅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因为被她放在心上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谢婉晴抬头看向主位上的轩辕尘,眼中的讽刺越来越重,“你也不过是被她玩弄在手掌中的人罢了。” 谢婉晴说完,她猛然的扑向刘二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茶杯碎片深深地割破了刘二郎的脖子。 鲜血喷了谢婉晴一脸,可她却一边吐着血一边笑。 “我在谢六娘身上什么都没有学到,就学到了一点,被逼到绝路上了,就算是死也要拉着自己的敌人。” 刘二郎下毒要害她,她不怪他,因为她的原因,让所有人都活不成,所以她不觉得是他的错。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背叛她,最信任的姐姐和最信任的丈夫,一夕之间都背叛了她。 她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看着刘二郎致死都不敢置信的样子,谢婉晴又看向了谢婉霜,谢婉霜犹如被地狱的魔鬼盯上了,她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谢婉晴诡异的笑了笑,“放心,我不杀你,你的下场肯定百倍千倍的惨,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那些流言的话,都是谢婉霜提醒她的,皇上既然能查到刘二郎与谢婉霜苟且,便一定能查到这些。 她一点都不担心谢婉霜会有好下场,谢婉晴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她努力的往外爬,她还想看一看她的孩子。 然而最终她就这样望着门的方向咽了气。 客厅内一片寂静,在谢婉晴杀了刘二郎的时候,刘夫人便晕了过来,而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出。 轩辕尘用杯盖摩擦这茶盏,最后将杯盖一扔,吓的所有人都一哆嗦。 “刘府有官职者全部罢官反省,三代内不得考取功名。萧府有官职者全部罢免,谢婉宜贬入奴籍。谢婉霜刺面淫,与刘府一同流放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面淫,便是在脸上刺一个淫字。 轩辕尘说完,便站起来往外面走,快出门的时候又顿了顿,“忘了叮嘱,别让谢婉霜轻易的死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福喜小心翼翼的跟在皇上的身边,见皇上脸色不好看,不由说道:“皇上,您不要听谢婉晴胡说八道,谢侧妃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不管她说的其他对不对,有一点却是她说对了,六娘的事情,不过是上行下效。” 是他对六娘肆无忌惮,所以才给了所有人一个假象:谢侧妃可以随意亵玩。 …… 轩辕曜打马往皇宫而去,一边想着自己的推测。 那辆马车在朱雀街上行走,那么它去就是有三个地方,一个是达官贵人的府邸。 不过这一点已经可以排除了,因为在大肆搜查的时候,这些官员府邸也没有放过。 第二个就是曜王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劫持了六娘,为了能更好的藏好她,很可能又将她藏在了曜王府。 不过这一点也行不通,因为就算他不在曜王府,曜王府也是防守最严的地方,不是容易那么让人渗透的,所以这种可能性很小。 最后一个地方就是皇宫,因为皇宫的特殊性,所以满京城都搜查了,唯独这里下意识的忽略了。 可若是认真的想一想,皇宫人多眼杂,里面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想要将人藏进皇宫,反而是最容易的事。 所以当轩辕曜听到康裴报上来的消息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六娘很大可能被藏进了皇宫。 与此同时,安儿的病一直迟迟不见好,妙凝心焦的对小宫女道:“再去请太医过来。” 安儿迷迷糊糊中,嘴中含着婶娘。 妙凝将安儿搂进了怀中,“安儿你要坚强,你想见皇后娘娘,就要把病养好啊!” 安儿是马婕妤的孩子,又是皇室的污点,本没有命活下来的,可就是谢侧妃的一己之力,最终救了安儿一命。 他是活下来了,可却活的比谁都累。 他没有亲人,唯一被他视作亲人的皇后,却满心的算计他,真不知道若是以后安儿长大了,会不会后悔自己活着。 安儿从妙凝的怀中迷迷糊糊的醒来,他对妙凝问道:“坤元宫的偏殿,为什么变成了嬷嬷的寝殿?” 安儿话音中带着哭腔,“我讨厌婶娘,我再也不喜欢婶娘了。” 妙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皇后娘娘这样做,摆明了就是不将安儿放在眼中。 甚至还用一个奴才来羞辱他。 可是她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却不能告诉他,因为如果说的话,安儿在皇宫中唯一的依靠也没了。 一个无权无势的假皇子,又是疾病缠身,想要害他的命,真是太容易了。 所以哪怕皇后这样对他,他也必须依靠着皇后而活。 “你想住在坤元宫,等你病好了,咱们就去跟皇后娘娘说,让她再拨一个偏殿给殿下好不好?”妙凝说。 安儿没有说话,恰好这时御医来了。 御医给安儿诊治并不是很尽心,粗略的把了一会儿脉,道:“殿下的病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静养就是。” 这种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最好就是戒骄戒躁,没有七情六欲。 可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御医知道与小孩子说不明白,又因为这个孩子又身份特殊,所以他也不甚上心,说完之后便收拾药箱离开。 妙凝看御医这样敷衍,脸色很是不好看,御医走出寝殿,她也跟了出去。 妙凝将御医送到殿外,冷冷的说道:“我知道御医是怎么想的,可是大人是不是忘了,就算安儿身份如何,若他真的出了事,那他也是顶着皇子的身份的,他死了也需要一些人陪着下葬才能将事情盖过去。” 只要安儿一天在这个位置上,那他一天就是皇子,在皇子的位置上被人怠慢,那有了真皇子,这些人是不是也要这么敷衍? 妙凝的意思,御医略一捉摸便明白了,他想了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带本官去偏殿,本官另开一张药方。” 妙凝这才满意了,带着御医去了偏殿。 然而安儿的寝殿没有人守着,他便趁人不备溜了出去。 安儿人小又是夜晚,黑灯瞎火再加上宫人不尽心,竟然让安儿轻轻松松的出了宫院。 他跌跌撞撞的往坤元宫走去,坤元宫外有人守着,见安儿穿着单衣来了,上前问道:“安儿殿下,您怎么这么晚来了?” 安儿虚弱的道:“我想见婶娘。” “殿下,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您要是想见明天再来吧!” 宫人拦着不让他进,却不知道给他加一件衣服,说到底还是不将安儿放在眼中。 宫人不让进,安儿便直接往里面闯,宫人想要动手,安儿大声道:“谁要是敢碰我,我明天就去告诉皇叔。” 安儿虽然与皇上不亲近,却也知道宫里的人都怕皇上,情急之下便将皇上给搬了出来。 就在宫人愣神的一瞬,安儿接着往里走。 宫人没有办法,一个跟着安儿,另一个赶紧往里面禀报。 守院的宫人确实没有撒谎,这时候皇后娘娘已经睡了,这一层层的往寝宫传信,反而比安儿直接往里闯要慢了一步。 安儿经过偏殿的时候,他对着跟着他的宫人道:“开门,我要在这里歇息。” 若大人好好的研究小孩子,就会发现一个规律,小孩子都比较独,对于自己认定的东西特别的执着。 就比如小孩子的玩具,在母亲说分给其他小朋友的时候,他们大多数都很不情愿,要大人教育很久才会放手。 沈倚洛将六娘藏在偏殿,又让安儿知道他的地盘被给了一个嬷嬷,以小孩子的心性,他自然会闹脾气。 若是沈倚洛好好的哄哄安儿,安儿软弱的性子或许还会放过此事。 可沈倚洛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安儿生病的情况下,便直接闯了过来,非要在偏殿歇息。 坤元宫的宫人都知道,偏殿给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得力嬷嬷,此时安儿要求进去,宫人为难了。 “殿下,这里已经不是您的寝殿了。”宫人说道。 “我就要进去,你不听我的命令,是想被皇叔惩罚吗?”安儿说。 宫人想了想,要是安儿真的告状,皇上还真的可能会罚她,于是宫人只能给他推开了门。 这偏殿虽然给了嬷嬷,不过安儿殿下呆一会儿,想来嬷嬷应该不会计较的。 这时嬷嬷并没有在偏殿,毕竟她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主要的指责是伺候皇后娘娘。 若是她一天到晚的守在偏殿,反而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嬷嬷来偏殿的次数也是有限。 安儿要进偏殿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嬷嬷正好不在。 殿门被打开,里面没有亮着灯,宫人对安儿道:“殿下您先别进来,奴婢先把灯点上。” 安儿并没有听她的,他直接进了殿,摸着黑就往床上而去,在宫人找灯火的时候,安儿已经摸上了床。 安儿爬上床正想要躺下,却没想到床上还有一个人,他气氛的道:“今天我要在这里睡觉,你去别的地方睡。” 六娘这些天一直被绑在床上,除了一天两顿稀粥,三碗药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是像死尸一样躺在床上。 她根本就不能与人沟通,嘴巴耳朵眼睛全都被人堵着。 她只能通过药碗的次数来推断自己被绑了几天,甚至通过不多的信息,来推断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可是很遗憾,那绑架她的人很谨慎,这少的可怜的信息,根本不足以她做出有价值的推断。 何况,就算她推断了出来又怎么样呢,她根本就没有能力自救。 最重要的是,她每天喝的药都是什么,她没有感觉身体上的不舒服,可心中的恐惧却一点没有减少。 她就像被绑在实验室的小白鼠,每天喝着不知名的药,这种惶恐几乎要将六娘逼疯。 时间越长,她越害怕自己会不会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成为不为人知的药人。 一直很坚强的六娘,就在这样的恐惧中流了几次眼泪。 她第一次后悔回京,她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再也见不到轩辕曜和希儿,她真的好不甘心! 可是谁能来救她?轩辕尘不是说喜欢她吗?为什么他不来就自己? 如果他将自己救出去了,她愿意,愿意…… 泪水打湿了眼前蒙着的黑布,在无边无际的等待中,六娘的神志越来越崩溃。 可就在这时,一直小手覆在了她的脸上,那手很小,与她的希儿的小手一般大小。 六娘起初还以为自己陷在梦中,又梦到了希儿。 可慢慢地她察觉到了不对,她梦到了一股药味,希儿的病早就好了,身上并没有药味。 六娘猛然的清醒了过来,她慢慢地感受了一下,是有一个小手放在了她的脸上。 她动了动头,那只小手在她脸上出现了摩擦感。 除了喂饭喂药被人掰开嘴,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其他人的存在,这个孩子也是药人? 他身上有浓重的药味,是长年累月吃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药味。 六娘感受到那只小手躲开了,她拼命的晃着头,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外人的气息,哪怕是一个药人,她也希望他多陪她一会儿。 偏殿内的灯被点燃了,安儿终于看清了床上的人,并不是他以为的嬷嬷,而是一个被人捆绑着的陌生人。 安儿歪着头打量着,竟然感觉这个人有些熟悉,可他想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 安儿伸出手,要将这人眼睛上的蒙着的黑布解开。 六娘察觉到那只小手在往她的脑后伸,她猛然明白了这只手的意图,她立刻配合的将头转向另一侧,让黑布打结的地方冲着那只手。 六娘的心猛然的跳了起来,这绝对是一个意外,这个孩子误闯进来应该是个意外。 与此同时,那宫人点着灯之后,往床上一看,却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因为蒙着被子她以为是嬷嬷。 “嬷嬷抱歉,殿下非要进来,是不是打扰您休……”宫人没有说完,便看清了床上的情况。 一个被绑着的人躺在床上,安儿殿下正试图解开这人蒙着的黑布。 宫人心中咯噔一声,她意识到自己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她下意识的拉住了安儿的手。 …… 另一边,妙凝拿着御医新开的药方,让宫人去煎药,自己回到寝殿照顾安儿,却没想到安儿并不在寝殿。 她将寝殿里里外外都找了,又出了寝殿找。 碰到宫人便道:“殿下不在寝殿,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们快去找找。” 很快整个宫殿都被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安儿,妙凝这才意识到安儿恐怕出了他的宫殿。 妙凝沉着脸吩咐,“都快出去找找,遇到没落锁的宫殿,便进去问问有没有看到殿下。” 宫人散开开始找安儿,妙凝想了想,直奔坤元宫而去。 安儿有可能去了坤元宫,也可能在其他地方迷路回不到自己的宫殿了。 但不管那种情况,她都要去一趟坤元宫,安儿要是在坤元宫还好,要是不在就要让皇后娘娘下令,最快时间的将皇宫翻一遍。 安儿还太小又在病中,路过池塘这种危险的地方,都有可能出意外。 在去往坤元宫的路上,妙凝还不受控制的往有水的地方看了看。 等到了坤元宫,却没想到被拦在了院外不准进,妙凝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安儿殿下不知所踪,我要禀报皇后娘娘。” 宫人冷着脸道:“这是皇后娘娘下的命令,我等也是依令行事,请妙凝姑姑不要为难我们。” 妙凝听言不由抬高了声音,“什么叫为难你们?皇子不知所踪,难道皇后娘娘不该管吗?” “可妙凝姑姑也应该清楚,安儿殿下的身份,根本就不值得皇后娘娘上心,只要不是皇上来找,我等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妙凝见这些人软硬不吃,只好问道:“那我只问你们,安儿殿下可有进坤元宫?” 安儿就在刚才还在提皇后娘娘,他平时最常来的地方就是坤元宫,所以安儿很有可能来了这里。 宫人道:“没有!” 不!她们在撒谎! 妙凝也是在宫中混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察言观色,在这人开口之前,她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的表情,她很确定这人撒谎了。 可安儿在坤元宫,这人为什么撒谎?又为什么不准自己进去?安儿在里面是不是除了什么意外? 妙凝很清楚,安儿要真的死了,其实没有多少人会放在心上,甚至还不会被治罪。 若安儿真的在坤元宫内出了意外,谁也不会为安儿伸张正义。 妙凝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谁都可能不在乎,可是她在乎,安儿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一开始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小时候又经常的犯病,没呼吸一口气都那么艰难,她总是怕他下一口就没有力气呼吸了。 她从一开始就倾注了太多的感情,甚至已经将安儿当自己的孩子来照看了。 若是安儿真的出事了,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谁能救救她的安儿? 妙凝想去曜王府求救,可是现在宫门已经落锁了,她根本就出不去。 而且就算出去了,这一来一回耽搁的时间太多了,安儿或许根本就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可这宫里还有谁能与皇后抗衡? 电光时闪之间,妙凝想到了一个人,她对守门的宫人说道:“我知道安儿就在坤元宫。” 还不待宫人有多反映,妙凝又开口了。 “不管皇后娘娘要做什么,你不妨进去转告娘娘一声,安儿在坤元宫的事情,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宫里的人都会知道,皇后娘娘想做什么不妨掂量掂量。” 妙凝说完,便急匆匆而去,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用不用给皇后娘娘禀报一声?” “进去禀报一声吧!反正禀报了不会出错,若不禀报的话,出了事咱们就可能会被惩罚。” 于是出了一个宫人,往里面去禀报。 而妙凝走出坤元宫的范围之后,并没有回去,而是去了未央宫。 若是宫人能有一个人与皇后娘娘抗衡,那这个人非未央宫的韵蓝婕妤莫属。 她是皇上唯一宠幸过的人,也是皇上唯一愿意踏足的后宫唯一的地方。 未央宫的作息一直都是遵循的日出而醒日落而息的作息,此时未央宫已经落了锁,妙凝顾不得其他,将门敲的震天响。 过了很久有宫人来开门,“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急?” 院门打开,妙凝脸上带着着急,“我是侍候安儿殿下的宫人,有急事求见韵蓝婕妤。” …… 且说坤元宫内,妙凝为什么进不去坤元宫,是沈倚洛在知道安儿进了偏殿之后,第一时间下的命令。 在她与嬷嬷赶到偏殿的时候,那宫人已经强行拉着宫人出了偏殿。 那宫人见到皇后娘娘之后,便立刻跪下来说道:“娘娘容禀,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带着殿下站在外面等娘娘而已。” 安儿不明白宫人为什么这样说,他们明明进去过,还见到了一个陌生的人。 沈倚洛却不管宫人如何说,只是淡淡的道:“这宫人偷了本宫的东西,拉下去仗毙。” 宫人变了脸色,“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求娘娘饶奴婢一命吧!” 沈倚洛并没有改变主意,那宫人见自己必死无疑,突然喊道:“偏殿内有……唔……” 宫人再想说的时候,已经被人捂住了嘴巴。 她眼睛怨毒的看着沈倚洛,又眼神疯狂的看向安儿,安儿被那宫人盯的脸色都变了。 沈倚洛上前搂住安儿,“安儿别怕,她只是犯了错需要惩罚。” 安儿倚进沈倚洛的怀中,依恋的蹭了蹭她的手心,“婶娘,安儿生病了,安儿想和婶娘一起睡。” “好啊!”沈倚洛出人意料的爽快的答应了,“那安儿先去洗洗澡,然后再和婶娘一起睡可好?” 安儿高兴的点了点头,他还发着热,小脸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可沈倚洛却半点没有关心,只是让宫人带着他去洗澡了。 待安儿离开之后,沈倚洛和嬷嬷两人进了偏殿,嬷嬷着急的问道:“娘娘该怎么办?再将人藏在偏殿,已经不安全了。” 嬷嬷往床上看了看,谢侧妃朝着她们这边转头,明明知道她听不见也看不见,可她却还是不放心的压低了嗓音。 “要不然,将人带出宫吧!这已经是第四天了,那药的药效也该起效了。况且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皇上和摄政王恐怕也要想要皇宫了。” 六娘虽然听不到声音,可是她却能感受到空气的变化。 刚才那只小手要给她解开蒙在眼前的黑布时,那只小手突然被人扯开了,之后屋子内陷入了寂静,应该是有人发现了那小药人,然后被人带走了。 而现在,屋子里应该是进了其他人,或者是绑架她的人主谋来了,正在想怎么处置她。 沈倚洛说道:“可是现在还没有达到五天的量,要是不管用怎么办?” 她说着往床边靠去,看着谢六娘狼狈的躺在床上,她伸手在六娘的脸上划了划。 “你说,咱们将她的脸蛋给毁了,那皇上和摄政王是不是就不会迷恋她了?” 她的指甲有些长,因为用力在六娘的脸上划出了痕迹。 六娘躺在床上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到这只手的恶意,像是随时想要毁了她的容貌。 这是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恨她。 这个女人的生活很好,因为她身上沾染了熏香,而这熏香都是上等的香料。 她的衣袖擦过她的脸,若是没有感受错,同样也是上等的意料,绝不是一般家庭能用的起的。 从这一方面判断,有这样经济势力的人家,在京城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不过是一个照面,六娘便分析出了这些东西。 她不知道这些东西对她有没有用,但是她觉的应该记下来,若是有侥幸真的逃出去了,那么也要顺着这条线索找幕后之人。 嬷嬷上前抓住沈倚洛的手,“娘娘不可,您当初不同意杀了她,那现在就不要做其他的事情,不然节外生枝,咱们就不容易全身而退了。” 沈倚洛倒是没有坚持,不过却不同意见六娘送走。 “你说的这药要喝上五天才奏效,还有一天的药量,等明天过了再送她出宫。” “可安儿殿下已经知道了这偏殿藏着一个人,您打算怎么办?小孩子嘴巴不严,而且安儿殿下身边还有一个精明的妙凝,根本就防不住啊!” 沈倚洛却一点也不紧张,“怕什么,不过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假皇子,他不是生病了吗,那就让他病死好了。” 沈倚洛说完又冷笑了一声,她看向床上的谢六娘,“现在皇上和摄政王都在找她,安儿这个节骨眼死了,他们绝不会有心思去理会。” 嬷嬷没有说话,她也觉的这个方法可行,只有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 “老奴这就下去安排,娘娘您也不再偏殿呆着了,不然下面的人该起疑了。” 刚才那宫人说的话,可是有不少的宫人听见了,那莫名其妙的话,很容易让人瞎想,她还要对坤元宫上下都警告一番才好。 在嬷嬷的劝说下,沈倚洛出了偏殿,然而她们刚走出偏殿,就有守院门的宫人前来禀报妙凝的话。 沈倚洛脸色不好的回了正殿,嬷嬷本来打算去安排安儿意外死亡的,可听了这些话又改变了主意。 “娘娘,全宫上下都知道安儿殿下来了坤元宫,若是殿下在坤元宫出事了,恐怕咱们不好交代。” 嬷嬷还没说出口的是,皇后娘娘在宫中并没有多少的威信,甚至不少人想要将娘娘拉下马。 若是安儿殿下出事了,哪怕是一个假皇子,有心人也会揪着不放,若是一不小心发现了她们隐匿的秘密就糟糕了。 沈倚洛开始不耐烦,“你也说了小孩子藏不住话,若是不杀了他,还能怎么办?” “娘娘,还是把谢六娘送出宫吧!您要是觉的四天的药量不够,大不了在宫外再藏一天,喂够了五天的量就是,宫中已经不安全了。” 想到安儿殿下,嬷嬷又道:“娘娘,安儿殿下最听您的话了,只要您让他别说出去,殿下应该会听话的。” 谁都能看的出,安儿殿下真的将皇后娘娘看成了亲人,嬷嬷也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若是有其他解决的办法,她也不想杀了安儿。 现在安儿不能杀,那么只能靠皇后娘娘拉拢了。 沈倚洛指尖敲着凤椅沉思,她不是弱智,相反她头脑比谁都清楚,甚至更容易伪装自己。 要不然在谢六娘还是贵妃的时候,她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取得她的信任了。 嬷嬷说皇宫不安全,她也知道,在坤元宫没有受到外人关注的时候,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一旦被人关注就不一定了。 坤元宫里的宫人不可信,她又没有威信,其他宫妃想要找她的把柄,直接不将她放在眼中,搜查坤元宫都有可能。 所以谢六娘确实不能在宫中呆着了,可将人送出宫,又送去哪里最安全呢? 沈倚洛在沉思,嬷嬷也不打扰,静静的等着她的结论。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之后,沈倚洛抬起了头。 “现在就送出宫,走宫中的密道,送到原阁老的府上,以皇上的名义送过去。”沈倚洛语出惊人的道。 嬷嬷一时没有听明白,沈倚洛冷笑道:“咱们皇上一直觊觎谢侧妃,这京城搜了几天也没有搜到人,你把人送到原阁老府上,原阁老是皇上的心腹,第一反应就是帮着皇上藏人。” “而且他府上还有一个和谢六娘相似的人,这样伪装起来就更方面了。” 她早就知道原阁老夫人想将那酷似谢六娘的人送进宫,然而原老妇人给她暗示的时候,她只当听不懂。 此时,倒是物尽其用了! 嬷嬷有些踌躇,“娘娘,是不是太冒险了?” “不用怕,按着我说的去做就是。”沈倚洛笃定的说,“既然要送出宫,那便不要耽搁了,你现在就走密道将人送走吧!” 至于皇宫地下的密道,沈倚洛又是怎么知道的,这纯属就是巧合。 在宫中她没有事情做,便喜欢在宫中瞎逛,无意中发现了密道入口之后,她便大胆的进去探究了一番,地下密道错综复杂,竟然真的被她走通了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 她猜想这应该是轩辕皇室给后人留下的逃生之路,谁也不知道轩辕什么就会灭亡,这地下密道应该是一条后路。 嬷嬷见沈倚洛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劝了,出了正殿往偏殿而去。 嬷嬷刚走不久,一小宫女脸色发白的进了正殿,“娘娘不好了,刚才给小殿下洗澡的时候,小殿下出浴时一个没站稳,摔伤了手臂。” 沈倚洛听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出了声,她喃喃自语道:“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啊!” 她突然不准妙凝进坤元宫,正在绞尽脑汁怎么找借口呢,安儿却在这时恰好摔伤了。 因为摔伤了,她这个做皇后的不想让别人说苛待安儿,一时禁止其他人进坤元宫,这借口也说的过去。 沈倚洛站起来,“带我去看看,再去请御医过来。” 沈倚洛见到安儿的时候,便一副心疼到不行的模样,她上前搂住安儿,“疼不疼?怎么这么不小心?” 安儿乖巧的道:“不疼,一点都不疼!”安儿小心翼翼的在沈倚洛的怀中蹭了蹭。 沈倚洛对其他的宫人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等宫人都下去之后,沈倚洛将安儿从自己的怀中推出来,认真的看着他,“安儿,婶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安儿眼神黯然了下来,“婶娘要赶安儿离开吗?” 沈倚洛摇了摇头,“婶娘要说的是偏殿里的事情,安儿是不是看到偏殿内有一个人了,那安儿也见到了,你认识她吗?” 安儿摇了摇头,他只是觉的眼熟,却并没有认出六娘。 “那安儿可不可以答应婶娘,谁也不要告诉,若是有人问起偏殿内的事情,你就说不知道好不好?” 安儿想也不想便点了点。 沈倚洛吓唬道:“安儿你要知道,你若是说给其他人听了,婶娘就会被你害死了,你以后也再也见不到婶娘了,你愿意那样吗?” 安儿抱住沈倚洛,“安儿要婶娘,安儿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就是妙凝也不会说的,绝对不会说的。” 沈倚洛亲了亲安儿的脸蛋,“安儿真乖!这是咱们两个的小秘密,谁也不能说。” 安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见安儿这么乖巧,沈倚洛看他因为隐忍疼痛,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不由对殿外喊道:“御医怎么还没来?” 有宫人进来回话,“皇后娘娘,御医还没有来,未央宫的韵蓝婕妤求见。” “她怎么无缘无故来了?”沈倚洛问。 因为她免了晨昏定省,所以皇上的宫妃但凡没有事情,是不回来坤元宫的。 现在已经到了深夜,按理说韵蓝早就该歇下了。 宫人回道:“韵蓝婕妤身边跟着安儿殿下身边的妙凝,想来是妙凝进不了坤元宫,所以去了未央宫求了韵蓝婕妤。” 沈倚洛搂着安儿,淡淡的道:“宣她们进来吧!” 若说她最恨的是谢六娘,那么韵蓝就是她第二个恨的人。 可是未央宫她插不进手,里面都是福喜亲自挑拣的人,都是忠于皇上的人,她根本动不了手脚。 等韵蓝婕妤和妙凝到了寝殿的时候,御医也恰好过来了。 沈倚洛淡淡的道:“安儿手臂摔伤了,御医你给看看吧!” 妙凝来不及给沈倚洛行礼,上前将安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安儿还好好的,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殿下怎么会摔伤了手臂?”妙凝问道。 妙凝的口气不好,沈倚洛冷着脸说:“你这是在质问本宫不成?” 哪怕沈倚洛再不受宠,她也是皇后娘娘,妙凝垂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殿下,身为殿下贴身的宫人,奴婢应该知道殿下所有的事情,否则那天皇上问起殿下的时候,奴婢不好回话。” 安儿确实不受宠,但也会隔三差五给皇上去请安,若皇后娘娘敢虐待安儿,她不介意去告御状。 “不用拿皇上来压我,安儿想留在坤元宫,本宫便让人待他下去洗澡,却不小心滑到摔伤了,本宫不想让别人误会,才禁止宫人出入坤元宫。” 旁边的安儿也说道:“妙凝你不要生气,是我自己跑出来找婶娘的,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伤的。” 妙凝听到皇后娘娘封宫的牵强理由,知道她封宫肯定不是因为她嘴上说的,可她现在也顾不上这坤元宫有什么猫腻,一心一意的扑在安儿的身上。 沈倚洛看向一进来就没有说话的韵蓝婕妤,她淡淡的问道:“这么晚了,韵蓝婕妤来坤元宫,又是为了什么事?” 韵蓝给沈倚洛福了福身,直接说道:“妙凝去未央宫找我,说安儿殿下在坤元宫,她却被禁止进入坤元宫,我怕殿下有什么事,便过来看看。” 宫中的事情她不想牵扯,可妙凝已经找到了她的头上,她便不能袖手旁观,否则安儿若是出事了,她也要落个不闻不问的罪名。 “既然安儿殿下没有什么大事,那韵蓝便告辞了!”韵蓝说道。 沈倚洛很想为难为难韵蓝,可看到她身边的宫人,她只好淡淡的道:“那跪安吧!” 跪安,当然是跪下来拜安。 刚才韵蓝只是福了福身,并没有跪拜,她却偏偏说跪安,若是韵蓝不跪,她便有理由找他的麻烦。 她突然想到于老夫人的话,若是她什么都按着规矩来,站在大义之上,那道义准则就是她的后盾,谁也说不出她做错了。 沈倚洛此时突然醒悟,或许她找到了,对付她不喜欢的这些人的办法。 沈倚洛紧紧的盯着韵蓝,没想到韵蓝并没有怎么为难,真的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拜安。 “韵蓝给皇后娘娘跪安!”韵蓝那没有多少起伏的声调说。 沈倚洛也没有打算第一次就抓住韵蓝的把柄,她淡淡的道:“去吧!” 韵蓝带着未央宫的人出了坤元宫,她身边的宫人说道:“娘娘,您直接给皇后娘娘福福身就好了,还行那么大的礼做什么?” 因为皇后差一点被废,所以宫里人没有多少人尊重她。 韵蓝却是说:“她是皇后娘娘,娘娘说了跪安,便不能福身应付,这是规矩。” 宫人还想说话,韵蓝又道:“以后不要说这么不敬重皇后娘娘的话,不拦未央宫你也不用呆了。” 韵蓝做事有一套自己的准则,不然她也不会在宫中安安稳稳的活下来。 她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到自己,若身边的人犯了她的规矩,她也不会留情。 因为她知道,一味的纵容,不仅是将别人推向死亡,更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宫人心中一凛,“娘娘赎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韵蓝点了点头,扶着宫人的手往回走。 宫人不由偷偷地看了韵蓝一眼,这宫中恐怕娘娘才是活的最明白的那个人! …… 在嬷嬷通过密道将六娘送出宫的时候,轩辕曜也恰好进了宫。 他进宫之后,先吩咐道:“守住宫门,不准任何人出宫。”跟着他的侍卫,留下来两个与守宫门的将领一同守门。 “御林军进宫搜查,每一处都不要放过,将宫里的人都集中起来,派人审一审。”轩辕曜又道。 他总觉得六娘会在这里,和被其他国家的暗探劫持走了,他更倾向六娘还在京城。 毕竟那天的事情事发突然,连他们都反应不过来,他国的暗探又怎么会反应那么迅速。 那辆可以的马车先是靠近皇宫,然后又出京,倒像是将人送进了宫之后,又为了迷惑他出了京。 将人藏进皇宫,这确实是一招险棋,却也很有效不是吗,最起码他到现在才想起来搜宫。 能做到这一点的,宫里的人有可能,轩辕尘也同样有可能。 毕竟他一回京,六娘便失踪了,轩辕尘也是有很大嫌疑的,他的败坏六娘的名声,不过是想让他厌弃六娘,然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轩辕尘的目的一直都很明显,所以要不是他碰到了那辆可疑的马车,或许他还不会想到这一点。 轩辕曜坐在御书房内,等御林军的消息,可一个晚上过去之后,皇宫内仍然没有找到六娘。 他闭着眼沉思,轩辕尘在下午的时候,便离开了曜王府的书房,要是在那时候他便察觉到不对,将人转移了呢? 城门紧闭,肯定是出不了城的,那么他会将人藏在什么地方? 他猛然站了起来,或许是站的太急了,身体不由晃了晃。 轩辕曜稳了稳,对外面喊道:“来人,京城内重新搜查一遍,重点从轩辕尘的心腹大臣搜起。” 不能出京,只能将人藏在他信任的心腹家中了。 可以说轩辕曜这样的猜测,倒是误打误撞与沈倚洛的思路不谋而合。 沈倚洛将人藏在皇上的心腹原阁老的家中,这种思路并没有错。 可她却是忘了,轩辕曜并不会太信任轩辕尘,一旦联想到人可能被藏在皇宫之中,他首先想到的是轩辕尘将人藏起来了。 所以她将人藏入原阁老的家中,反而撞到了轩辕曜的手中。 这一搜查又过去了一天,轩辕尘下了朝回到御书房,对轩辕曜问道:“你怀疑人是我藏起来的?” 轩辕曜没有回答,静静的听着康裴的搜查结果。 “王爷,按照您的意思重点搜查了一下,并没有查到可疑的之处。” 轩辕曜问:“这些官员府邸,可有与前两次不同之处?” 康裴想了想,“原阁老家有一位小姐,与侧妃长的有几分相似,这次去搜查,这位小姐病了。不过其他几个官员府邸,也有夫人小姐被吓病的,其他不同之处便没有了。” 轩辕曜当即说道:“去原府。” 轩辕曜走了两步,他转头看向轩辕尘,“来人,将御书房围了,不准放任何人出入和靠近,违者杀无赦!” 敢将皇帝困在御书房的,古往今来也就轩辕曜一人了吧! “你若真的怀疑六娘在原府,朕陪你走一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还怕朕传消息不成?” 轩辕曜并不理会他,轩辕尘却道:“你若不怕御书房血流成河,你便围着。” “康裴,你亲自盯着轩辕尘。”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同意轩辕尘跟着了。 230 六娘怀孕 早在轩辕曜回到京城的时候,他便抛去了其他顾忌,将京城的一切势力直接握在了手中。 也因此只要轩辕曜一句话,他便能直接坐上皇位。 不过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上面,他掌控权势,不过是为了尽快的找到六娘而已。 两人一路打马到了原府,等快走到内院的时候,原阁老才接到消息赶来。 “臣给皇上、摄政王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轩辕曜没耐心与原阁老纠缠,直接道:“本王过来,就是听说你府上的侄小姐病了,本王觉的蹊跷,过来看看。” 轩辕曜直接表示出了自己的怀疑,他看似不在意原阁老往里走,其实眼角余光一直在看原阁老的反应。 在看到原阁老瞥了轩辕尘一眼之后,他更是断定这原府有古怪了。 原阁老道:“王爷若是不信,臣将侄女叫过来给皇上和王爷请安,臣侄女是真的染了病。” “不用唤了,直接去她的闺房。”轩辕曜不容置喙的道。 原阁老僵硬了一瞬,遂唯唯诺诺的道:“王爷,这不太妥当吧,臣侄女还待字闺中,直接闯进她的闺阁,这,这……” “放心,有损了你侄女的闺誉,皇上会提她赐门好亲事。” 轩辕曜一边说着,一边往内院走,根本就不给别人通风报信的时间,待到了原阁老侄女原素心的闺房外,原阁老再也稳不住,不停地看向安帝。 轩辕尘若是到此时还看不出什么,那他就是瞎子了。 轩辕尘直接上前推开了门,屋内的原素心此时恰好走到门口,立刻跪在来请安。 轩辕曜却并没有理会原素心,他直接进了闺房,看到床帐遮的严严实实,他直接走了过去。 当碰到床帐的时候,轩辕曜的手不自觉的轻颤了几下。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若是还找不到六娘,他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六娘了。 床帐慢慢地掀开一条缝,轩辕曜看不清床上是什么情形,却依稀看到床上的被子鼓鼓的,他不再犹豫,一把将床帐掀开了。 六娘正安安静静,闭着眼躺在床上。 轩辕尘此时也走了过来,看到床上的六娘,不由睁大了眼睛。 “这,六娘一直被藏在了这里?” 轩辕尘要碰六娘,却被轩辕曜喝道:“别碰她!康裴,去宫中请院首。” 轩辕曜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六娘抱进了怀中。 找到了!总算是找到了! 他珍惜了亲了亲六娘的额头,将她紧蹙着的眉头抚平,“别怕,我回来了,以后有我在,你再不用担惊受怕了。” 昏迷中的六娘,似是听到了轩辕曜的话,急促不安的呼吸慢慢地平缓。 轩辕曜让六娘倚靠着他,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又轻轻的拍着六娘的背,嘴中说着安慰的话。 轩辕曜和轩辕尘的心思都放在六娘身上,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六娘为什么在原府。 等到院首到了原府,轩辕曜将六娘的手腕递过去,“不用隔着帕子,直接诊脉就是。” 院首一言将手指搭在六娘的手腕上,却没想到刚诊了一会儿,他眼中却是露出了震惊。 “王爷,能否将娘娘的另一只手也让臣号一号?”院首说。 轩辕曜又将六娘的另一只手抬起来,院首一直把脉迟迟不说话,他不由道:“有什么话直说。” 院首冷汗流了下来,他跪在摄政王的脚边,吐吐吐吐的道:“王爷,娘娘……娘娘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231 扑朔迷离 院首的话说出来,整间屋子刹那间寂静无声。 轩辕曜拍着六娘后背的手停顿了一瞬,之后便若无其事的接着哄六娘。 轩辕尘一把拉住院首的衣领,一字一顿的道:“你说什么?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院首的冷汗一直没断,“皇上,再让老臣说多少遍,娘娘也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摄政王一直在边关,谢侧妃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王爷的。 那么,十有八九,这孩子应该是皇上的了。 可是,为什么皇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像是要暴怒? 而且被戴了绿帽子的摄政王,竟然还没有皇上激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住嘴!你给朕住嘴!”轩辕尘果然暴怒了。 六娘怎么可能会怀孕?这孩子又是谁的? 他一直舍不得碰的人,却是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叫他如何不怒? 电光时闪之间,轩辕尘想到了死士平。 若是他记的不错的话,六娘有一次喝醉了酒,甚至误把平错认成了轩辕曜,那么是不是那一次…… “去将平和监视六娘的黑甲军给朕绑来。”轩辕尘喝道。 轩辕曜感觉到六娘哆嗦了一下,他斥道:“噤声!” 他又看向院首,问道:“六娘为什么昏迷不醒?除了查出怀孕之外,你可看出她身体还有什么其他的损伤?” 院首答道:“昏迷不醒应该是用了迷药的缘故,其他的就是娘娘身体比较虚弱,需要好生的将养,不然胎儿……容易不保。” 说到最后,院首自己消了音,对于王爷来说,保不住应该更好吧! “她现在可能移动?”轩辕曜问。 见院首点了点头,轩辕曜便将六娘连人带被抱了起来,吩咐道:“准备马车!” 轩辕曜直接抱着六娘走了,轩辕尘则坐在原素心的闺房内审讯。 他对原阁老问道:“六娘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原阁老诧异的看向皇上,“皇上,谢侧妃不是您昨晚吩咐人藏于臣的府上的吗?” 轩辕尘邪笑,直视着原阁老说:“昨晚上送到你府上的?那送人来的人,你也没有见过吧?你就这么肯定是朕派人送过来的?” 若此时还不明白这中间有问题,那原阁老便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了。 “皇上,昨晚上谢侧妃被送到臣的府上时,便是这么昏迷着的,来人说谢侧妃怀了您的孩子,一直寻死溺活,又加上摄政王一直在找侧妃娘娘,臣也让府上的大夫给侧妃娘娘看了,便信了来人的话。” “来人留下了安胎药,说在府上只是暂时的,到时候会将娘娘接走。” 安胎药?轩辕尘道:“将药方拿过来?” 到此时,轩辕尘也不相信六娘怀了孕,他想着是不是有什么邪门歪道的药方,喝下去能让人假孕。 药方被呈上来,轩辕尘让院首检查一番。 院首看完道:“虽不是常用的安胎药,但也是补药,并没有大碍。” 待平被绑到轩辕尘的面前时,轩辕尘问道:“你可有碰过六娘?” 平沉默了一会儿,“有!” 232 不是朕的 听到平的回答,轩辕尘瞬间来到他的面前,一脚将他踹出去三米远。 轩辕尘将人踹出去还不作罢,他走过去又掐住平的脖子,一字一顿的道:“我都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倒是没想到便宜了你。” 没有人比他更后悔了。 这个替身的主意是他想出来的,让替身时刻跟在六娘的身边,也是他同意的。 可现在他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六娘的美连他都把持不住,他早该想到别人也会对六娘动心思才对。 轩辕尘的手上不断用力,竟是生生要将平给掐死。 被一同绑来的黑甲军,听到两人的对话,又看此时的情景,说道:“皇上,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平所说的碰,应该不是皇上理解的那个意思。” “不是朕理解的那个意思?那六娘的孩子又是怎么来的?”轩辕尘道。 被派去曜王府监视谢侧妃的两个黑甲军,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谢侧妃怀孕了?谁的孩子? 两人心中简直如波涛海浪一般,“皇上,孩子绝对不可能是平的,谢侧妃与平从来没有同塌而眠过。” 他们盯着谢侧妃,其实同样也是盯着平,若是平敢对谢侧妃不敬,他们又怎么会坐视不理? “六娘那次喝醉了酒,你们不是说两人在屋子里呆了很久吗?若六娘平时清醒的时候,他自然不敢对六娘有非分之想,可六娘稀里糊涂的时候,他不见得还把持得住。” 何况,六娘怀孕的时间也基本上对得上! 两名黑甲军对视了一眼,又道:“皇上,那次谢侧妃醉酒,平在屋子里的时间,前后不超过两刻钟,而且属下等在外面,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若平真的对谢侧妃做了什么,那他们可以肯定,以平这么快的速度,也肯定不能让谢侧妃怀孕。 轩辕尘却听不进黑甲军的解释,暴躁的道:“你们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他说了他碰了六娘!” “皇上,您能不能先放开平,让他自己说清楚?” 原阁老也看不下去了,这还没解释清楚的,皇上先将人掐死了,那谢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找不到爹了? 轩辕尘到底也有疑问,不由放开了平,厉声问:“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平咳嗽了一会儿,才将气息喘匀,“回皇上的话,那天晚上谢侧妃喝醉酒,将平当成了摄政王,之后谢侧妃睡觉,平将谢侧妃抱上了床,便去了书房。” “没有其他的了吧?那你为什么还说碰了谢侧妃?”一个黑甲军问道。 就平刚才的回答,就足够将他们三人推上死路。 平理所当然的说:“抱了娘娘,不是碰到了娘娘?” 对于死士平的纯情,两位黑甲军无话可说。 可孩子既然不是平的,那…… 众人全都看向了安帝轩辕尘,皇上不会在演戏吧! 谢侧妃是从原阁老家中被找到的,其中原阁老也没有为难娘娘,甚至还给娘娘喝安胎药,这怎么看怎么像是皇上的手笔。 当初六娘生希儿的时候,轩辕尘已经当了一回便宜爹,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一回。 轩辕尘咬牙切齿的道:“不是朕的!” 233 这不是梦 可是皇上现在说这些话,在其他人的眼中,未免显的装相。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样,谢侧妃本来就是皇上绑回来的,除了皇上,还有谁能碰的了谢侧妃。 所以孩子八成是皇上的,只不过皇上不想与摄政王起冲突,所以才赖在别人的身上吧! 这是原阁老的想法,也是屋子内不少人的想法。 轩辕尘看众人的表情,便恨的不行,可他也知道此事所不清楚,恐怕只有六娘知道孩子是谁的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若是泄露出去一星半点……”轩辕尘威胁道。 待得到众人的保证之后,轩辕尘离开了原府,他并没有回宫,而是直接去了曜王府。 此时,轩辕曜将六娘抱回去之后,恰好六娘转醒了过来。 在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她被嬷嬷下了秘药,而到了原府之后,虽然也叮嘱过原府在药中加入安神药,可原府怕将人吃坏,所以并没有敢用。 六娘眨一醒来,突然就模模糊糊的看到了轩辕曜,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轩辕曜,你是来救我的吗?”六娘声音沙哑的说。 然而,她刚说完,自己先摇了头,“你不在京城,怎么可能来救我。轩辕曜我成了别人试药的药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和希儿,若是我没了,你要好好照顾希儿。” “现在知道后悔了?”轩辕曜说。 六娘点了点头,“后悔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我被困在了京城,就是想见你一面也见不到了。” 六娘想摸一摸轩辕曜的脸,可是她的手根本就抬不起来。 她这些天一直被绑在床上,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想要抬胳膊,就必须先做康复训练。 “轩辕曜,你可不可以碰碰我?”六娘将这一切当成了你们的梦,所以尽情的撒娇。 “我现在抱着你呢,腾不出手来。”轩辕曜淡淡的道。 六娘很委屈,“就连在梦里,你都要这样冷淡吗?你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那也是你自己作的。” “轩辕曜你还有没有良心?要不是为了你,我会回京吗?你那时都快病死了,我怎么能看着你死?” “这么不想我死,为什么还要和我冷战?”他们分别的时候,可是关系还没有和好呢! 六娘躺在轩辕曜的怀中没有说话,“真的不碰碰我吗?我也许就快要醒了。” 轩辕曜这才伸手,摸上了六娘的脸颊,这些天的折磨,她的肌肤早没了细腻的感觉,可尽管这样,他依然舍不得拿开,爱怜的摩擦着。 “你离我近一点,我看不清你的容貌。”六娘又道。 轩辕曜皱眉,“眼睛怎么了?” “这些天一直被蒙着黑布,我想着等得救了,肯定会看不清东西,没想到梦里也看不到你。” 听到六娘这样说,轩辕曜立刻让人拿来了布,要将她的眼重新蒙上。 可是六娘却是不同意,这是她的梦,她要自己做主。 “这不是梦,我回来了。”轩辕曜说。 234 不知反应 六娘眨了眨眼,很快她也反应了过来。 若是梦的话,怎么可能这么真实,而且她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轩辕曜身上传过来的温暖。 六娘轻轻地问道:“你从边关回来了?” “嗯,不过你确实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说吧,孩子是谁的?”轩辕曜淡淡的问道,好像六娘怀孕与他并不相干一样。 六娘听言却是睁大了眼睛,她还在轩辕曜回来的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又听到这晴天霹雳的消息,一时脸上只剩下震惊。 “孩子?我怀了你的孩子?” “你觉得有可能吗?若是我的孩子,你的肚子现在已经搭起来了,御医的诊断可是你才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那是谁的?”六娘反而对着轩辕曜问道。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轩辕曜看着六娘眯着眼睛,又将手中的黑布往她眼上蒙,可六娘的眼中却是露出了害怕,“不要!我不要蒙住眼睛,不要蒙住。”六娘的声音不由抬高了。 她被困囚了这些天,面对轩辕曜虽然给了她一丝安心,可是眼前的这一切依然让她惶恐不安,总觉得一切都像是在梦里,下一刻醒来,又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你的眼睛现在受不了光,若是不采取措施,以后很有可能对视物有影响。” 轩辕曜眼中闪过了怜惜,可他控制的很好,并没有让六娘看到。 可六娘却固执的摇了摇头,“把屋子内的帘子拉上,总之我不要蒙住眼睛。” 轩辕曜无法,最终让下人将卧室窗户和门上挂了帘子。 “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本王被人无缘无故戴了绿帽子,总要知道那奸夫是谁!” 六娘扭头看轩辕曜的表情,见他并不是开玩笑的,不由沉默了一会儿。 “真的怀孕了?可是华神医和林启不是说,我再不可能怀孕吗?” 而且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轩辕曜的事情,总不能是自己自花授粉吧! “一个月的身孕,千真万确!”轩辕曜答。 六娘肯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且不说没有人碰过我,就算真的与男人有了关系,也不可能怀孕。” 听到六娘这样的假设,轩辕曜搂着她腰身的手不由用了力气。 他咬牙切齿的道:“你还想与男人发生关系?谢六娘,我倒是小看了你!” 轩辕曜说完,低头重重咬在六娘的唇瓣之上,这一口并没有留情,直接将六娘的嘴唇咬破了。 六娘吃痛闷哼了一声,轩辕曜却是趁机探入了她的口中。 唇齿交缠,唇口内像是被放进了一头猛兽,被他肆意的攻城略地。 因为被绑了很多天,她的身体僵直的厉害,被轩辕曜碰一下,便像被石头狠狠的砸中那般的痛,可是六娘明明已经很难受了,可轩辕曜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六娘痛的哭出了声,这才让轩辕曜反应了过来。 他抬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当他火热的大手依然放在她的身上,六娘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痛!这个混蛋!” 她不知道自己被绑在床上几天,可是那样全身血液不流动的躺在床上,就是正常人都可能引起肌肉坏死,更别说六娘曾经本来就瘫痪过。 她虽然与轩辕曜若无其事的对话,可是她全身就像针扎一样疼,轩辕曜毫不怜惜的动作,终于让她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听到她的哭声,轩辕曜终于找回了理智。 他将人轻轻地放在床上,在她耳边喘着粗气的道:“谢六娘,我真想直接将你煮了吃下去,将你融入我的骨血中,这样再不用担惊受怕。” 在他知道她回了京城,他便没有一天安稳过。 他不得不去边关,不得不精心的算计,就是为了能安心的来京城找她。 可是他却没想到,到了京城她却失踪了。 他怕她从此再也不知所踪,怕她被他国细作抓走,怕她有个闪失,他担惊受怕的想要砍人,却又逼着自己冷静,煎熬着找寻她的下落。 六娘僵硬的躺在床上,她甚至真的感觉到了轩辕曜的杀意,似乎他说的这些话,他曾经真的考虑过很多遍。 六娘望着他,最终还是轩辕曜败下阵来,“你全身僵硬,两三天恐怕恢复不过来,身上痛也只能自己忍着。” 六娘点了点头,比起自己得救,身上的这些痛又算得了什么。 轩辕曜轻柔的给六娘揉着身体,可尽管他已经很轻柔了,可在六娘的感受中,却如被大石砸在身上一般的痛,身上的痛觉神经,被放大了十倍百倍。 轩辕曜见她痛的脸色都变了,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我实在原阁老的府上找到的你,这些天你都经历了什么?” “原阁老的府上?” 六娘有些吃惊,难道绑架她的人是原阁老? “你应该是之后才被转移到原府,之前两次满京搜查,并没有找到你,所以多半你之前藏在……” “皇宫!”六娘脑子并不笨,轩辕曜的三言两语,她便已经想通了。 满京搜查却搜不到她的踪迹,除了她被藏在皇宫,再没有地方能躲过搜查了。 而她在皇宫的时候,那个在她脸上划手指的,多半就是沈倚洛了。 因为轩辕尘,沈倚洛可一直恨她入骨。 还有那个带着药味的小孩子,应该就是安儿吧。 安儿从小汤药不断,身上散发着挥之不去的药味,又误闯进藏她的宫殿,沈倚洛怕走漏消息,才把她转移出宫把。 六娘道:“我应该是被沈倚洛劫持进了皇宫,我以为自己成了试药的药人,其实并不尽然,那些药应该有问题,我现在莫名其妙怀孕,应该就是沈倚洛搞的鬼。” “就算御医诊断不出来,但三个月之后,我的肚子肯定也鼓不起来。沈倚洛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让我身败名裂。” 轩辕曜看六娘的注意力被转移,手上的力道稍稍变大了一点。 “身败名裂倒是其次,反正你名声怎么样,我都不会弃了你。就是怕那些药对你的身体不好。” “药有没有问题,也只能等找到沈倚洛的罪证,再去审问她。” 从来没有看在眼中的人,却是让她吃了这么大的亏,这让六娘不得不重视了起来。 沈倚洛确实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轩辕尘的身上,但轩辕尘与她有牵扯,她早该猜到自己会和沈倚洛对上才是。 六娘先将沈倚洛放在一边,她看向轩辕曜,“你是不是肯本就不信我怀孕了?” 轩辕曜淡淡的道:“我若真的信了,你就不会知道自己怀孕,它只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六娘生希儿的时候九死一生,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再次有孕,若真的是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会想办法将孩子打掉。 “这倒是你能做出来的。”六娘见他眉宇间有疲惫,“你是不是这些天没有睡好?我已经好多了,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轩辕曜也没有硬撑着,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现在六娘就在身边,哪怕还有很多危机没有解除,可他一直紧绷的精神已经松懈了下来。 他上了床,在六娘的身边躺下,将人搂进自己的怀中,“我搂着你睡,别怕!” 他精神不大好,六娘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了,希儿呢?”六娘依偎在轩辕曜的怀中问道。 “我将他留在了边关,等你的身体好一些了,咱们就去边关。” 边关局势瞬息万变,他确实不能在京城久留。 “你的病好了吗?有没有见到林启,他能不能将你的身体治好?” “见到了,他给我配了药丸,我正吃着。” 林启配的药丸不过是治轩辕曜身上受的伤的,然而他并没有说实话。 “为什么我感觉你身上的温度有点高?”六娘又问。 轩辕曜挑眉,“男人的心思你还不知道?” 六娘对上他深邃的眼神,猛然反应了过来,她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就当没看到。 六娘就这样被轩辕曜轻松的糊弄了过去,或许是因为太疲惫了,她并没有发现异样。 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睡了过去,这期间两人都睡的不安稳。 有时候六娘会在惊吓中睁开眼,看到身边的轩辕曜并没有消失,再慢慢的闭上眼。 而轩辕曜也能感觉到六娘的不安,他只是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 坤元宫内,沈倚洛听到嬷嬷禀报,“皇上和摄政王去了原府,应该是发现了谢侧妃。” 沈倚洛淡淡道:“这并不奇怪,昨晚摄政王既然已经想到了皇宫,也就能顺势猜到谢六娘被转移。” 沈倚洛剪着桌子上的盆景,她心情似乎很是不错,“只是不知道那药效起了没有,皇上和摄政王去了原府,身为皇后也该召见原府女眷问个究竟。去把原素心召进宫来。” 待原素心进了宫之后,沈倚洛带着淡淡的微笑说:“听说皇上和摄政王将你误认成了谢侧妃,闯进了你的闺房,委屈原小姐了。” 原素心道了声并不委屈,便垂着头不再说话。 她并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召见她,可娘娘这番话,倒像是召她进宫,就是为了嘲讽她一顿的。 这也无可厚非,她长得像谢侧妃,所以皇后娘娘一直防着她,她糟了难,皇后娘娘自然想看热闹。 “昨天御医院院首还去了原府,可是原小姐有什么不舒服?”沈倚洛又问。 “谢娘娘关心,并没有不舒服。”原素心依然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即没有不舒服,那昨天为什么还请院首?”沈倚洛逼问。 原素心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谢侧妃在她的房间中被找到,皇上已经下了死令不准外传,所以哪怕是皇后娘娘,她也不能说。 原素心只能垂首道:“回娘娘的话,院首为谁诊病,臣女并不知道。” 接下来已经不用沈倚洛开口了,她身后的嬷嬷厉喝道:“大胆,竟然敢欺瞒皇后娘娘,谁给你的胆子?” 原素心错愕的抬起头,就听嬷嬷接着说道:“昨天御医院院首,分明是进了你的闺阁,院首做了什么,你如何不知?皇后娘娘问你话,你故意欺瞒,判你一个欺君之罪,不是老奴冤枉你吧!” 沈倚洛是皇后娘娘,哪怕不被世人尊重,那她也是皇上的妻,是除了皇上之外的君。 原素心对着沈倚洛撒谎,说一句欺君不为过。 原素心猛然反应了过来,她跪下道:“娘娘赎罪,只是皇上下了命令,昨天原府内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所以臣女才不敢说实情。” 然而此时原素心在想辩解,已经晚了。 嬷嬷厉声道:“既是皇上下的命令,你如实说就是,为何要欺骗皇后娘娘,可见你是根本就没有将皇后娘娘看在眼中。” 原素心此时才明白过来,知道今天恐怕皇后娘娘不会善了,可她除了认错,也做不了其他。 “娘娘赎罪,求娘娘责罚!” 沈倚洛淡淡的道:“本宫知道,本宫这个皇后娘娘,你们都不看在眼中,可本宫却想拾起自己的尊严,既然你撞在本宫的手中,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原素心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自己该要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嬷嬷,带原小姐下去学学规矩。”沈倚洛漫不经心的道。 半个时辰之后,嬷嬷回来,对沈倚洛禀明道:“娘娘,成了。谢侧妃被院首诊断出怀了一个月的身孕,只不过皇上让众人闭了口。” 沈倚洛冷笑,“他倒是一心一意的维护那个贱人,连怀了野种都袒护着。” 嬷嬷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爱生恨,娘娘对于皇上的感情,似乎正在慢慢的转变。 “原素心呢?” “已经放她离开了。” 沈倚洛道:“下懿旨,让明天外命妇进宫,除非快死在床上的,否则谁缺席就是对皇家的不敬。” 吩咐完之后,她慢慢的笑了:谢六娘,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235 因你而起 原素心出了宫,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曜王府。 皇上已经下了命令,不准将原府的事情说出去,而她却被皇后娘娘逼着说了出来,这就是违抗圣旨,为了不连累家人,她必须将事情说出来。 曜王府的管家带着原素心进府的时候,恰好碰到在客厅内等着的皇上。 敢让皇上等的,也就只有摄政王了。 原素心给皇上请安,她跪在地上并没有起来,道:“臣女罪该万死!皇上不准将原府的事情泄漏出去,可今天皇后娘娘问起,臣女若是对娘娘说谎便是欺君,所以臣女只能说了实情。” 若沈倚洛身边的嬷嬷只是教一教她规矩,她怎么可能说出来。 宫里的隐私太多了,她若隐瞒,不过是自己遭罪,到最后忍不住,还是要说的。 与其那样,她倒不如痛快的说了,也省的受皮肉之苦。 轩辕尘听了原素心的话,当场脸色变冷了下来。 “谁给你的胆子,敢违抗圣旨?” 原素心无言以对,“求皇上降罪!” 轩辕尘垂头看着原素心,都说她与六娘长的像,可在他眼中,这像也不过神思,她与六娘的性情根本就不同。 六娘可从来都是不服输的性子,绝不会这样低眉顺眼的求饶。 厅内一时寂静无声,在这沉默中,原素心只能听到皇上手指轻敲桌子的声音。 一下一下,仿佛不是敲在桌子上,而是敲着她的心上。 原素心知道自己恐怕活不成了。 谢侧妃怀孕是绝对不能说的秘密,因为一旦说出来,那谢侧妃就完了。 可是她被逼无奈,只能说出来,她只希望不要连累了家人。 原素心僵硬的等着皇上的处决,直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皇上才幽幽的开口。 “虽然朕不知道为何六娘怀了孕,但是朕觉的此事有蹊跷,所以才不让任何人泄漏出去,因为这会给六娘带来很多麻烦,甚至会威胁到她的性命。” 轩辕尘垂头看着跪地发抖的原素心,“沈倚洛知道了此事,多半是要在上面做文章,若到时需要作证明,那你就说恨六娘,欺骗了皇后吧!” 原素心给轩辕尘磕了一个头,“是。” 当众说出欺骗了皇后,她依然犯了欺君之罪,若是追究起来,也同样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何况皇后娘娘本来就恨她,怎么可能愿意放过她。 原素心回到原府,原老妇人见她脸色不好,不由问道:“可是皇后娘娘为难了你?” 原素心摇了摇头,“并没有。” “你不用怕,有什么事尽管说。”原老妇人并不信没事的说辞,那脸白的和死了亲娘一样,怎么可能没事。 原素心坚持说自己没事,“可能是出去了这么长时间,有些累了,伯母不用担心,歇一歇就好了。” 原老妇人问不出什么,只好让她回去休息。 原素心回到自己的闺阁,静静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皇上说她连累了谢侧妃,可何尝不是谢侧妃连累了她呢。 她不过是长的与谢侧妃相似,便多出了这么多灾难。 她已经快二八了啊,可就因为长的与谢侧妃相似,又有哪个人敢娶她。 娶了她便成了觊觎谢侧妃,所以这天底下,她能跟的人,要么是皇上,要么是摄政王。 原素心想到这儿,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了下来。 但是这两人,是最不可能娶她的人。 被谢侧妃连累,甚至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她真的好恨! 可恨又有什么用,她无权无势,连报复都不可能,恨也只不过悄悄的恨罢了! …… 曜王府内,等轩辕曜和六娘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轩辕曜抱着六娘起身梳洗,六娘不好意思的道:“让人准备热水,我想沐浴。”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洗过澡了,睡觉之前轩辕曜竟然还吻得下去,难道没闻到她身上有怪味吗? 轩辕曜淡淡的道:“是该洗洗,好几次被你熏醒了。” 六娘被说的脸微红,不服气的道:“你还说我,你身上的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你吻我的时候怎么不嫌弃了?” 轩辕曜扬声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才道:“当时已经下不去口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被人赤裸裸的嫌脏,六娘就是脸皮再厚也受不了,何况她脸皮本来就不厚。 “既然嫌弃,那你别抱着我了,省的熏到您老人家。”六娘气呼呼的说。 轩辕曜并没有松手,“你就是掉茅坑里,我也想抱着你。” 虽然这比喻让她听着有些恶心,但六娘的气却是消下去不少,“这还差不多!” 六娘对着轩辕曜的唇瓣亲了亲,“我也不嫌弃你!” 或许是经历了分离,两人很默契的放下了以前的矛盾,只想好好的珍惜现在。 热水准备好之后,六娘本来想让丫鬟侍候着洗澡,可是最后却成了鸳鸯浴。 等轩辕曜抱着脸颊微红的六娘去用饭时,才知道轩辕尘已经等了他们一整天。 看着轩辕曜一脸餍足的表情,轩辕尘对他问道:“你早就知道六娘是假孕?” “六娘在怀希儿的时候,已经坏了根本,极难有孕。” 轩辕曜让六娘坐在自己的腿上,先喂她喝了几口汤,才慢慢的喂她吃东西。 轩辕尘不再说话,可心中却很是酸涩。 两个人一个自然的喂,一个心安理得的吃,竟是异样的和谐,他在两人的面前,就像是多余的人一样。 轩辕尘隐下眼中的苦涩,道:“我猜想劫持六娘的,应该是沈倚洛,至于六娘为何会怀孕,多半是这药方的作用。如今她已经知道六娘怀孕了,不知道她下一步又要做什么?” 轩辕尘从怀中将药方拿了出来,轩辕曜撇了一眼药方,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京城那些流言蜚语,恐怕也有她的手笔,若她是幕后主使,废后打入冷宫。” 六娘冷声道:“害我的人不是她,是你!” 一切都因他的爱慕而起,他的不知收敛,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236 轩辕尘惊 轩辕尘听到六娘这番话,端着酒杯的手不由顿了顿,随后他若无其事的说:“若是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这是他与轩辕曜的争斗,六娘被牵扯其中很正常,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竟然让外人知道了,甚至还连累了六娘。 他不后悔这样做,但他同样会给六娘出气。 轩辕曜给六娘喂了一口燕窝粥,对他警告道:“我们之间的争斗,以后不准再牵连上六娘,不然你能做出不顾国家利益的事情,我同样可以先除了你,再顾轩辕。” 历来皇位的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将皇位禅让给了轩辕尘,算是历朝历代开了先河的,再没有一次新皇继位这样不流血的。 甚至就是今时今日,他们之间的争斗也不是因为皇位,而是因为他怀中的女子罢了。 轩辕曜垂头爱怜的亲了亲六娘,对轩辕尘道:“六娘的假孕,连院首都诊断不出来,只能想办法找到华神医。” “这是你自己不会安排吗?京城的权力可都捏在了你的手中。”轩辕尘道。 皇室暗部的势力,遍布天下,是轩辕皇室几代皇帝经营出来的势力,并不是个人那点小打小闹能比的。 轩辕曜也有自己的势力,可是他的势力也不过经营了十多年,虽然也渗透到各个行业,但与国家机器培养出来的势力,还是略有不足。 轩辕曜淡淡的道:“你是轩辕的皇帝,暗部听你的命令。” 轩辕尘只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要不是这次六娘失踪,他还真的意识不到,轩辕曜对轩辕到底控制到了那种地步。 上一次轩辕曜逼着他与韵蓝行房,也不让神医给他接了春药。 那个时候他就意识到,轩辕曜能做出这样的事,轩辕的局势恐怕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之后,京外驻军叛变,他将轩辕曜逼出京城,他大刀阔斧的整顿京城的官员,甚至一口气换了三分之一的京官。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他以为他控制不了京城以外的势力,最起码将京城握在了手中。 可是,轩辕曜一回来,还真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轩辕曜不费吹灰之力的接管了京城,就是京外的四股驻军,竟然都有两股是他的亲信,一股只站中立,剩下的一股才是他的亲信。 他一直以为,京外的驻军,哪怕不是四股都是自己的亲信,那至少也有两人。 可根本就不是这样,他以为的亲信,却是轩辕曜的人,他换上的三分之一的京官,同样有一半是他的人。 这样的掌控能力,轩辕尘在震惊的同时,也同样明白,轩辕曜真的想要收拾自己,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此时听到轩辕曜说,自己是轩辕的皇帝,他直接笑出了声,讽刺道:“就算没有朕,你不同样能命令暗部?何必多此一举呢?” “本王要真的那样做了,你这个皇帝当的岂不是更没脸?你要是真不在乎脸,本王便直接下命令就是。” 他之所以回来就接管京城的权力,甚至直接架空了轩辕尘,不过是因为轩辕尘做的太过,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他才这样雷霆反击而已。 其实,轩辕曜自己到底对轩辕掌控多少,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他到如今也没有恢复今生的记忆。 他顺手使用的这些权力,也许并不是他的全部。 然而,对于轩辕尘的震慑,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轩辕尘握着酒杯的手再次紧了紧,最后咬牙一字一顿的道:“朕会安排!” 轩辕曜没再说什么,专心致志的喂六娘。 六娘这几天只被人灌了几顿稀粥,现在吃什么都好吃,可惜轩辕曜却不让她尽兴的吃。 见她吃的五分饱了,便不再喂了,“你现在府脏还很弱,不能吃太多。” 六娘知道轩辕曜是为了她好,可是看着轩辕曜吃的很香,六娘情不自禁的眼睛便跟着他的筷子转。 那眼巴巴的眼神,就像投喂的小兽。 轩辕曜夹了一块鸡肉,伸到了六娘的面前,六娘还以为是给她吃的,不由张开了嘴,可那鸡肉却是在她面前转了个弯,又进了轩辕曜的嘴。 看着六娘那可怜的样子,轩辕尘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递到了六娘的嘴边。 轩辕曜脸色一沉,“本王给你的教训是不是还不够?”他对轩辕尘的忍让已经够多了,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不敢杀了他? 237 只是开始 轩辕尘邪笑的看着轩辕曜,挑衅的说道:“你也就敢教训教训朕,要说做什么实质的举动……” “你不敢!”轩辕尘笃定的说。 魏国与轩辕的战争,举世瞩目。 轩辕实在风头浪尖上,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有可能引来他国无端的推测。 轩辕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须算计好每一步,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看着轩辕尘的挑衅,轩辕曜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淡淡的喊道:“来人!” 轩辕尘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康裴进屋,“王爷有什么吩咐?” “皇上的手受伤了,侍候皇上用膳。”轩辕曜吩咐完,便重新拿起筷子用膳。 康裴看向安帝,只见他左手执着酒杯,右手拿着筷子,可不像手手上的样子。 康裴眼神沉着,走到轩辕尘的面前,沉声道:“皇上,臣侍候您用饭。” 他说完,从皇上的手中拿过了筷子,或许是没有注意,六娘清楚的听到轩辕尘的手腕,响起嘎吱一声。 轩辕尘的右手软趴趴的摆在桌子上,正好应了摄政王的那一句:皇上的手受伤了。 康裴夹起一筷子菜,淡淡的道:“皇上请用膳!” 轩辕尘看着自己的右手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也没有。 康裴见皇上不配合,直接卸了皇上的下巴,将菜塞进皇上的嘴中,然后又按上了皇上的下巴。 黑甲军出现,尉迟冷冰冰的道:“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黑甲军只听命于历代皇帝的命令,现在的皇帝是轩辕尘,所以只要他说句话,黑甲军便会为皇上肝脑涂地。 然而轩辕尘还来不及说话,康裴已经对着黑甲军出手了。 二十招之内,康裴利落的将尉迟制服了。 康裴淡淡的道:“尉迟大人不用紧张,我也只是在喂皇上用膳。”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黑甲军首领,竟然在二十招之内便被人给制服了。 轩辕尘平淡的看着这一切,或许这些天的震惊已经太多了,他已经可以平静的担待这一切了。 “尉迟,下去吧!”轩辕尘吩咐道。 尉迟被康裴制服了,却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依然冷冰冰的道:“主辱臣死!” “康裴的招式,是专门克制黑甲军的招式,你不是他的对手,不用为了那些虚话搭上自己的性命,朕也不需要这样的愚忠!” 他早就应该想到了,轩辕曜在前黑甲军首领苏詹手中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不找克制黑甲军的办法? 如今康裴轻轻松松的制服了尉迟,也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最终,尉迟在轩辕尘的命令之下,还是下去了。 康裴重新走到轩辕尘的面前,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皇上请用膳!” 这一次轩辕尘倒是没有坚持,他坦然的张开了嘴,脸上甚至没有半分屈辱,悠然的将康裴喂给他的菜吃了。 六娘将这一切从头看到了尾,她嘴上没有说什么,可眼中却露出了痛快的情绪。 就像轩辕尘曾经逼过她一样,现在也被人逼迫,她自然知道其中的屈辱。 轩辕曜垂头看向六娘,温声的说:“可出了气?” 六娘点了点头,“差不多就算了,他毕竟是皇上。” 轩辕曜不置可否的笑了,他若愿意让他当,他自然就是皇上,可他若要拆了他的台…… 他便什么都不是! 轩辕尘在曜王府吃了一顿屈辱的晚饭,临走时,轩辕曜道:“皇后的事情,便有劳皇上费心了。” “朕知道了!”轩辕尘淡淡的说完,便离开了。 在路上,福喜战战兢兢的跟在他的身后,生怕被皇上杀人灭口。 皇上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在福喜看来,皇上此时的平静,也不过是压着气而已。 “怎么?觉的这样朕就忍不下去了?”轩辕尘开口。 福喜讷讷的道:“奴才不敢妄加揣测皇上的心思。” 轩辕尘平静的道:“这才是轩辕曜的真是面目,他想要谁生谁就能生,要谁死谁就能死,认真算起来,他已经对朕手下留情了。” 轩辕尘平静的说完,似乎也不介意福喜能不能听懂。 “这才只是开始!”轩辕尘喃喃的说。 只要轩辕还在轩辕曜的手中,他便要忍受这些,要不然就是一个死! …… 轩辕尘走之后,六娘道:“轩辕尘能面不改色的让康裴侍候,此人非池中之物!” 轩辕曜给六娘按摩全身,回道:“本王也没有将他当成池中之物,只不过他想翻身,除非我成了傻子,但你觉得可能吗?” 238 表明心意 听到轩辕曜这么说,六娘却是闲闲的道:“你确实变成过傻子,而且我听人说起过,这以前脑子受过伤的人,是很容易复发的,或许哪一天,你又变成啥子了呢。” 何况,轩辕曜到现在,并不是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 就是在医学发达的前世,大脑也是最神秘的地方之一,在现在多少人成为植物人之后,都束手无措,更别说古代了。 轩辕曜到现在还没有恢复现在的记忆,又何尝不是一种隐忧。 不过,此时看着轩辕曜嚣张,六娘便忍不住打击他。 轩辕曜却是轻笑,毫不在意的道:“我若是再失忆,不是还有你在吗?” 六娘的智慧并不在他之下,哪怕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不用太担心。 就像他前世一样,他那时以为自己与六娘伉俪情深,虽然死的时候对六娘很是不舍,但是也知道就算没有自己,六娘也能过的好好的。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六娘轻轻地道。 这次被人绑架,她也以为自己能挺过来,可是她错估了自己,不过只是短短的几天,她的精神差点崩溃。 那个时候,她甚至怨恨过轩辕曜,他为什么没有来救自己,难道轩辕比她还要重要吗? 这样的想法一直盘旋在她的脑子中,就是此时想起来,那种挥之不去的阴暗心理,也不由让她胆寒。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或许若是没了你,我会逼着自己去面对,可是因为知道你就站在我的身后,所有我已经习惯了依赖。” 六娘说的并不是情话,可是听在轩辕曜的耳中,却是比情话还要让他心醉。 他一直就盼着六娘依赖他,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竟是恨不得将这个人揉进自己的骨头里。 轩辕曜亲了亲六娘的唇瓣,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你可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 从前世开始,六娘便不习惯依赖他,甚至因为自己以为的两情相悦,更是忽略了她很多。 比起今生,六娘更是事事都依靠自己。 “六娘,试着相信我,我爱你,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他伸手在抚上六娘的脸颊,指肚轻柔的摩擦着她细腻的肌肤,“谢六娘,我爱你,前世今生,我只爱你!” 六娘眼泪随即滑落了下来,她抬起手搂住他的脖颈,却没有说话。 轩辕曜没有听到的回应,心里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也知道凡是不能着急,六娘习惯了对他的依赖,慢慢地自然就会爱上自己。 然而轩辕曜却不知道,六娘的心早就已经在他身上了,只不过因为不说出口,是没有勇气而已。 都说先爱上的人会输,可六娘虽然是后来动心的,可在男女情爱上,女人因为是感性的生物,永远是处在弱者的地位上的。 男人容易变心,而女人则容易记一辈子。 她怕她说出来之后,轩辕曜若是变心了,她会没办法全身而退。 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239 违抗命令 虽然六娘没有对着轩辕曜说出自己的心意,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是亲密了不少。 六娘对轩辕曜道:“有些想希儿了,将希儿留在岳州,总感觉不太安全。” 轩辕曜道:“放心,边关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等解决完沈倚洛,咱们就去边关。” 从边关来时,轩辕曜因为不能带希儿一起回京城,所以对边境局势做了周密的安排,只要将领严格的按着他的部署来,绝对不会有闪失。 然而轩辕曜却忘了一件事,就算是他的心腹大将,就算是绝对忠于他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岳州城内,轩辕曜属下王才,对罗先生道:“先生,如今王爷不在边关,王爷离开时曾说过,若是魏军反攻,不用死守魏国三城,依然固守阳门关便好。” “可是先生,为什么在众将军想要死守魏国三城的时候,您没有反对?” 因为王爷的风筝战术,所以轻而易举的便攻下了魏国三座城池,也是轩辕在战局上有所缓和。 然而在王爷离开的时候,却说过要是魏国再次开战,便将三座城池重新让予魏国,只固守轩辕的大门阳门关便可。 虽然谁也不明白王爷为什么将夺下来的城池拱手相让,但众将领在王爷离开的时候,明明已经同意了,可当魏国来攻的时候,众将领却并没有按照王爷说的做,而是坚守魏国的城池不放。 罗先生并不感到奇怪,回道:“开疆扩土的诱惑,谁能抵挡的住?王爷虽然说拱手相让,但这三座城池也是许多将士用鲜血换来的,众将领又怎么愿意放弃。” 王才皱眉,“可众将领违背王爷的意思,我总觉得这样做会出事。” 罗先生摸了摸胡须,没有说什么。 其实他对于王爷这样儿女情长,已经很是不满了。 他当初愿意辅佐曜王,就是因为曜王适合做帝王。 可自从谢侧妃出现之后,他越来越怀疑,曜王还适不适合做皇帝,这样将一个女人放在重要位置的帝王,还能做一个明君吗? 当王爷决定离开边疆,又做了许多部署安排的时候,他觉的王爷这是怕众将领守不住抢过来的城池,索性便直接让出去了。 所以王爷的决定,不仅众将领有所质疑,就连他也有微词,也因此在大帐之中,众将领一致决定固守魏国三城池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 魏国攻城五次,皆被轩辕打了回去。 再次升大帐的时候,众将士都轻松了许多,甚至还对魏军的领命能力还进行了嘲笑。 “魏国出了兵器先进之外,那拓拔将军在领兵上,简直一窍不通,连阵法也是一窍不通,真是愚蠢至极!” “没错!就如灵蛇阵、雁羽阵这等简单的摆阵,魏军也是生疏至极,咱们的阵法一冲就能把他们冲散,真是痛快啊!” 希儿听到众将领的议论,他代摄政王坐在主位上,声音稚嫩的道:“我父王说的总不会有错,若你们非要如此,那我也劝不了你们。王林将军,送我回岳州城。” 240 希儿失踪 父王说过,若是情况有变,便让王林将自己送回岳州城,岳州城是轩辕的最后一道防线,绝对安全。 至于父王说的情况有变,他觉的现在这种情况便很不对。 父王也曾郑重提醒过他,他是父王和娘亲的唯一的孩子,他在边关绝对不能出事,一切要以自己的安全为要。 所以当知道众将领违背父王的命令,又没有人听自己的话之后,他便果断的决定离开前线回岳州城。 王林也怕希儿出事,这可是摄政王的命根子,听到希儿的提议之后,立刻点头答应,“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即刻送公子离开。” 他同样也觉的眼前的形式不太对劲,希儿公子愿意离开,这最好不过了。 他是主张固守阳门关的,可在这些人眼中,他不是王爷的心腹,他的意见自然没有人听了。 王林刚答应了下来,就有人说道:“王爷走的时候可是说过,希儿公子可代表王爷,希儿公子在这里可振奋士气,公子怎可这样轻易离开?” “对啊!希儿公子不要担心,这三城真出了事情,我等也不会傻乎乎的不知后退,总之绝不会让公子出事!” “希儿公子当于众将士共同进退,绝不能堕了摄政王的威风!” 众将领不让希儿离开,王林听言皱了皱眉头,还不待他说话,罗先生便道:“既然希儿公子想回去,便由着公子吧!王爷说过,希儿等同与王爷,他说的话就是王爷说的话,众位不该有异议!” 连罗先生都同意希儿回岳州城,众将领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不过看希儿的眼神,却带着鄙视,没想到摄政王的亲子,却是个胆小鬼。 希儿如何可能看不懂众人的眼神,何况就算他看不懂,众人头顶上还有好感值在波动呢! 希儿很是生气,他冷着小脸站起来,声音稚嫩却透着一股子气势,“众位也是我父王依仗的人,希望众位凡事多思量,不然不好向我父王交代。” 希儿说完便离开了大帐,留下众人对一个小孩子的话嗤之以鼻。 希儿被连夜送回岳州城,当天晚上,本来安静的城池却多处地方火光冲天,而城外也有数十万魏军攻城。 战事一触即发,轩辕军被突袭,又因三城池内魏国百姓与魏军里应外合,众将领无能为力,只能败退出魏国三城池,固守阳门关。 王林安抚好手下众将士之后,便对身边的亲卫道:“去岳州城问一问,希儿公子可安全抵达岳州城?” 亲卫刚离开不久,罗先生便找了过来。 看着罗先生的脸色,王林心里咯噔一下。 他虽然因为战事无法抽身,可却一直记挂着希儿的安慰。 当时城内混乱的时候,希儿已经离开一个时辰了,他算着希儿应该没有受到影响,至少能安全抵达阳门关。 王林问:“罗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罗先生并没有卖关子,道:“希儿没有在岳州城,他失踪了。” 241 241雷霆之怒 京城内,睡梦中的六娘一个哆嗦,猛然睁开了眼睛。 轩辕曜也随之醒了过来,黑暗中他问道:“作恶梦了?” 六娘不知道算不算做恶梦了,她记不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只是莫名的有些心慌,就算是现在醒来了,那种感觉依然没有消失。 轩辕曜没有听到六娘的回答,不再追问,只是将人搂进怀中,拍着背安抚。 “王爷,你说希儿在边关安全吗?” 如今她唯一的牵挂就是远在边关的希儿了,现在她这般心慌,难道是希儿出事了不成? “别自己吓自己,明天京城的事情就能了结,后天咱们就离开京城。” 沈倚洛召集所有外命妇,无非就是用天下礼法逼死六娘。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轩辕曜字回京一来,第一次上了早朝。 众大臣小心翼翼的看向摄政王,其安然的坐在皇上下首的蟒椅上,竟是比安帝还要像皇上。 也对,摄政王本来就做过皇上,甚至整个轩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才是当之无愧的帝王!福喜站龙椅旁边,对众臣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一时之间金銮殿上鸦雀无声,众大臣都不敢做那第一个出来上奏的。 摄政王府谢侧妃出事,除了百姓的原因,还有就是冯忠带着家丁劫杀的原因。 如今,冯忠一死,其家人也已经下狱,众大臣心中只觉兔死狐悲。 冯侍郎的做法虽然有些激进,但终究他是为了皇室为了国家,然而皇上和摄政王却对其家人毫不留情,又怎么会不让众臣心寒。 本来大家在私下商量好,今天早朝上为冯侍郎的家人求情,可摄政王突然参加早朝,不由让一些人心生退意。 见众臣都不说话,轩辕曜对着王喜抬了抬手,王喜上前一步大声道:“传摄政王旨意,凡是京城户籍,自今年起一律多加两成赋税。” 王喜是近日才赶回京城的,自从轩辕曜出事,他便出京寻找王爷,一开始是找不到,到后来知道了消息,却总是错过。 王喜知道王爷消息赶到时,王爷已经去边关了,等他千难万难的赶到边关时,王爷又回京了,好在这一次从边关赶回来,王爷还没有离京。 王喜念完了摄政王的王旨之后,就连轩辕尘也没有想到。 他为六娘出气,只是将罪魁祸首处置了,可轩辕曜却不打算放过所有的人。 凡京城户籍,便加两成赋税,这是对所有传播流言人的惩罚。 众臣待反应过来,齐齐跪了下来,“求摄政王收回成命!” “王爷万万不可啊,这种王旨一下,京城将有不少的百姓而吃不起饭,这旨意分明是要逼死百姓啊!” “王爷,您这样逼迫百姓,怕是将百姓逼反了。” “求摄政王收回成命!求摄政王收回成命……”众臣跪地高呼。 轩辕曜伸手,王喜将宝剑放进他的手中,他将宝剑朝殿中央一扔,高呼声戛然而止。 “天地君亲师,哪个不需要敬畏,哪个由得愚民议论?谁给你们的胆子给愚民求情?” 轩辕曜的声音不大,却是让众臣惊若寒蝉。 242 毫不留情 轩辕曜声音不高不低,淡漠的道:“谁愿意为愚民请命,本王不拦着,说完就自行了断吧!” 众臣没有想到摄政王会如此做,在众臣的心中,摄政王一直都是有道明君,就算安帝有可能做错了事情,摄政王也不会犯错。 可是,如今摄政王的做法,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为了一个女人,摄政王竟然连直谏的忠臣都要杀吗? 难道情爱,真的能使人昏庸至此?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一个曾经连轩辕曜的父皇,都骂过的老臣站了出来。 此人,就是在轩辕曜当政的时候,也是不给面子,经常在金銮殿上直接弹劾皇上。 到了安帝当政,更是对安帝各种有违规矩的行为,大肆唾骂。 可惜轩辕尘并不吃这一套,若说轩辕曜还有可能听一听老臣的意见,那轩辕尘则喜欢直接与老臣对着干。 然而不管轩辕曜还是轩辕尘,都没有动过这位老臣,只因为他们父皇说过:此臣可做皇帝之镜。 老臣走到殿中央,指着轩辕曜骂道:“你这竖子,为妖妃所迷惑,听不得忠言逆耳,这是亡国的征兆啊!” 老臣指着轩辕曜,足足骂了半个时辰,最后老臣捡起宝剑,道:“昏君当道,你就算留老臣一命,老臣也绝不会为这样的朝廷效命!” 听到老臣对轩辕曜大肆痛骂,众臣只觉得非常的痛快,真是大快人心! 老臣说完,拔出宝剑就要自刎,众臣纷纷喊道:“戴大人住手!” “求摄政王看在戴大人是三朝元老的份上,就饶大人一命吧!”有人给老臣求情道。 “戴大人侍候了三位皇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王爷赎罪啊!” 然而对于百官的求情,轩辕曜坐在蟒椅上却没有多少的表情,好像在看一场戏一般。 众臣的求情,可不就是一场戏! 虽然这些人都跪地求情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拦着,而老臣也是宝剑横在脖子处,等待着他收回成命。 王喜站在蟒椅旁边,冷冷的道:“戴大人,是您自己上路?还是老奴从您一程?” 以为这样就能逼着王爷妥协不成?别说一个老臣了,估计就是死去的老先帝站在王爷面前,也难让王爷改了决定。 侧妃娘娘那是什么人? 那是放在王爷心尖尖上的人,王爷都舍不得怠慢半分,却被这些外人差点给逼死,王爷要是不出了这口气,那他就不是轩辕的主宰了。 老臣大哭,“苍天啊,你怎么不睁开眼啊,轩辕要亡了啊!”说完这句话,老臣拔剑自刎。 众臣全都愣住了,甚至反应不过来,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他们只以为摄政王是吓一吓他们,戴大人这样的重臣,就算摄政王看不顺眼,也应该看在老先帝的面上,放老臣一马才对。 可是没有!摄政王就眼睁睁的看着老臣自尽了。 看着金銮殿下的众臣没有了反应,轩辕曜淡淡的道:“还有没有给愚民求情的?” 他冷淡的看着老臣的尸体,“拉下去!” 243 老臣的尸体被拖了下去,金銮殿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向老臣这样忠心的大臣,并不是只有他一人,不过片刻又站出来一个大臣。 “戴老能站出来,我等也不能后退,各位大人要明白,咱们的后退,就是明日轩辕的灭亡啊!”这人说完,便直接抹了脖子。 因为这大人的话,又站出来几个人,半个小时不到,就有四个大臣自尽了。 而这几个大臣,在朝中是人人标榜的忠臣,也是众多朝臣敬重的人。 可他们就这样自尽了,无论是摄政王还是皇上,都只是淡淡的看着,两人都没有阻拦。 众臣不明白,摄政王这是怎么了? 这四人里面,还有一个是摄政王曾经钦点的状元,在摄政王为皇的时候,也是多加倚重的重臣。 但现在摄政王却能冷漠的看着他自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轩辕曜不知道众人心中的想法,只是平静的问道:“还有吗?” 众臣面面相觑,却再没有人出来,并不是他们不能为轩辕而死,而是有些脑子转的快的,已经从这里面看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看没有人再站出来,轩辕曜这才说道:“将这四人厚葬了吧!”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明明这四人算是触了摄政王的眉头,甚至将摄政王闹成了昏君暴君,他将人逼死了,反而又厚葬…… 摄政王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就在此时,一小太监走进金銮殿,“皇上,皇后娘娘带着众命妇进谏!” 轩辕尘还没有说话,轩辕曜已经道:“宣。” 沈倚洛穿着凤服,带着众外命妇一脸正气凌然的走了进来,她率众跪在金銮殿中央,大声的道:“皇上,摄政王府谢侧妃与人苟合而有了身孕,这等有辱皇室名誉的事,求皇上严惩,以保皇室声誉。” 沈倚洛的话一落,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侧妃怀了孩子?这孩子不用说肯定不是摄政王的,那会是谁的? 众臣有意无意的冲着皇上瞟去。 这两天自家的夫人总是被招进皇宫,他们没想到竟是为了谢侧妃的事情。 有大臣暗恨自家夫人不该陪着皇后娘娘一起进谏,可他们怎么知道,她们的夫人也不愿意趟这浑水,奈何皇后娘娘比任何时候都强势,她们没有办法啊! 轩辕尘冷冷的看着沈倚洛,淡淡的道:“谢侧妃怀有身孕?皇后你莫不是在造谣?” 沈倚洛与轩辕尘对视,道:“是御医院的院首亲自诊断出来的,怎么可能有假?皇上和摄政王殿下,愿意为谢侧妃隐瞒,臣妾身为皇后娘娘,就要为这天下的风气负责,绝不能容忍此等荒淫的女子逍遥于世。” “院首亲自诊断的?去传院首。”轩辕尘道。 待院首来了之后,他道:“回皇上,谢侧妃并不是怀孕,只是遭了别人暗算,中了一种毒,这种毒看着像是女子怀孕一般,其实不然,假孕就是假孕,十个月后也不会生出孩子来。” 244 诊断一致 院首这样说,并不是真的就诊断出了猫腻,而是皇上让他这样说的罢了。 不过他后来也捉摸出了味道,这谢侧妃八成是找了别人的道,不然皇上和摄政王怎么没有动静? 哪个男人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苟合,何况是摄政王这样手握权柄的男人。 何况他曾经给谢侧妃诊过脉,侧妃娘娘分明是极难再怀孕的体质,怎么可能又突然怀上了。 所以,依着他的推测,这怀子八成是假的。 院首说完,轩辕尘看向沈倚洛,“皇后,院首的话你可听到了?” 沈倚洛平静的道:“臣妾听到了,但臣妾却以为是院首在故意说谎,兴许是某个身份尊贵的人,叫他这样说的。” 沈倚洛直直的看向轩辕尘,某个身份尊贵的人,自然指的是他还有摄政王了。 “谢侧妃到底怀没怀孕,让众太医和京中的名医一起会诊才是,不然本宫没办法给天子遵守女训的女子交代,而谢侧妃也容易被世人误会。” 她就不信,皇上能改了院首的口,还能改了京城众多名医的口不成。 轩辕曜淡淡的道:“皇后自然有权力这么做,只是不知你若是误会了六娘,又该怎样?” “本宫愿意禁足半年。” 轩辕曜点了点头,“下诏召见京城内有名的名医进宫,去曜王府接六娘进宫。” 沈倚洛没想到轩辕曜这么轻而易举的便答应了,可她并不知道,轩辕曜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当初确认了六娘被藏到了坤元宫,他便将坤元宫的人秘密的审问了一遍,包括沈倚洛最信任的嬷嬷。 那嬷嬷虽然没有承认,是因为他并不需要他承认,他自然有其他的办法对付沈倚洛。 一个时辰后,金銮殿旁边的偏殿,众御医和京城的名医一同给六娘会诊。 六娘的脉搏跳动的确实是喜脉,只不过院首却是提醒道:“众位先不用管喜脉,先认真断一断娘娘的身体,看是否是极难怀孕的体质。” 听了院首的话,众人细细的诊脉,纷纷点头,“大人说的不错,娘娘确实是难孕的体质。” “那众位可想到了矛盾之处,既然娘娘是难孕的体质,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怀孕?就算怀上了,以娘娘这么的身体,也会立刻小产才对。” 众人点头,“有理有理,两相矛盾,娘娘的孩子早该掉了,不可能安稳的怀了一个多月,而且娘娘并没有小产的迹象。” 通过院首的提醒,众人最终得到的结论与院首一样,谢侧妃这孕象不正常,很可能是中了毒。 其实,宫中的所有御医,已经得到了皇上的暗示,而京中的名医,在院首的提醒之下,也不可能睁眼说瞎话,因此所有人的答案空前的一致。 沈倚洛给六娘下药,她想置六娘于死地是真,但是她却忘了考虑六娘的身体状况。 六娘进了金銮殿,对沈倚洛道:“皇后娘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样陷害我?我身上的毒,就是拜你所赐!” 245 金殿对峙 沈倚洛冷漠的道:“谢侧妃,不要将本宫想的那么不堪,本宫只是在维护皇家的名誉,并不是针对你,若今天是别人犯了这样的错,本宫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 六娘勾唇,“是吗?我被绑架失踪的时候,被人束缚住了手脚,就是嘴巴眼睛耳朵也被蒙住了。” 沈倚洛听言没有什么表情,就是因为都蒙住了,所以哪怕所有人都怀疑是她,也不可能找得到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她又站在大义的立场上,谢六娘又能怎么样她? 六娘自然能看出沈倚洛的有恃无恐,她接着说道:“虽然我被蒙住了所有与外界联系的感官,但是有一样却是那凶手却是忘了,那就是鼻子,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但是鼻子却能分辨出一些气味的。” 沈倚洛心里一紧,但还力持镇定,不管谢六娘说什么,她只要一力否认就好。 六娘接着道:“极品的桂花熏香,只有坤元宫有,因为我调查过,桂花熏香虽好闻,但是长期使用会让人觉的腻,所以宫中其他的地方都不用这等熏香,唯独皇后娘娘喜欢。” 沈倚洛立刻反驳道:“那绑架你的人,既然都知道将你的感官都封住,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极品桂花熏香可不是稀有的东西,有人故意用上混淆你的判断也不一定。” 六娘点了点头,承认道:“皇后娘娘说的没错,这一点上确实可以说,有人想刻意将罪名加在你的身上。” “不过,我在被关期间,却是有一个孩子突然闯入,他身上带着浓浓的药味,若我没记错,宫中上下只有安儿一个孩子吧!” 沈倚洛点了点头,“没错,若谢侧妃真的被绑架进了宫,那遇到的孩子肯定是安儿,派人去找安儿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两人你来我往看上去相当的和谐,可众人都知道,彼此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等安儿到了大殿之后,六娘对安儿问道:“安儿,在坤元宫内,你可见过一个全身被捆绑躺在床上的人?” 安儿听言立刻摇头,“没有见过。” 六娘指指自己的衣服,“那安儿可见过我身上的这身衣服?” 六娘早就猜到沈倚洛肯定对安儿做过叮嘱,可她猜想,她断不会连衣服也提到。 她问出这话的时候,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沈倚洛的反应,果然见她嘴唇不自觉的抿了抿。 六娘穿的衣服和那天被绑架时一模一样,就是头上戴的首饰都一样。 安儿听了六娘的问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由自主的去看沈倚洛。 六娘不等安儿与沈倚洛的眼神对视上,又道:“安儿,你再看我头上戴的钗环,只要一转头就会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安儿可曾见过?” 那天安儿误闯进去,她急切的接近他,哪怕她自己听不到响声,但安儿肯定能听到。 安儿又将视线移到六娘头上戴的钗环上,他确实是见过的。 “安儿没关系,实话实说就好,你可见过?”六娘又问。 246 背叛皇后 小孩子没有不喜欢叮叮当当的东西的,安儿注意到六娘头上的首饰,他顾不上看沈倚洛的反应,对着六娘点头,“我是见过的,发出的声音也很好听。” 安儿的一句话,就像是给沈倚洛判了死刑一般。 沈倚洛没想到谢六娘会这么狡猾,她勉强问道:“谢侧妃问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最近没有进宫,可安儿却见过我这一身穿戴,那么就可以断定,我被困的时候,那个突然出现的孩子就是安儿。” 六娘看着沈倚洛,一字一顿的道:“你肯定叮嘱过安儿吧,据说那一天晚上安儿进了坤元宫,妙凝去找却是进不去坤元宫,要不是妙凝请了韵蓝婕妤,是不是安儿就死在坤元宫了?” “本宫不知你在说什么,安儿那晚上受伤了,本宫只是不想闹的宫中不安宁,所以才拦了人来往坤元宫。” 沈倚洛力持镇定的道:“说道叮嘱,谢侧妃可是安儿的娘亲,真不知道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叮嘱了安儿。” 众人都知道,安儿由皇后娘娘抚养,可是在谢侧妃回来的时候,安儿却有很喜欢这个娘亲。 要说两人在安儿的身上做猫腻,她们是都有可能的。 六娘听了沈倚洛的辩解,却并没有与她争执,她的这些说辞,大多数只是她的推测,要作为证据确实勉强了一些。 而唯一见过她的安儿,还是她名义上的孩子,想要治沈倚洛的罪,确实做不到。 六娘看向轩辕曜,轩辕曜对着福喜抬手,福喜上前一步道:“谢侧妃被困宫中,在摄政王殿下进宫搜查的时候,娘娘由宫中的密道被转移到了宫外。” 他手上拿着一个簪子,接着道:“这是在皇宫密道中找到的,经坤元宫的宫人只认,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所佩戴的,皇后娘娘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沈倚洛讽刺的笑,“我这个皇后娘娘当的,哪个人不想让我下台?就是皇上都是摄政王手中的傀儡,摄政王想置我于死地,我就是有一千张嘴也清白不了。” 福喜见沈倚洛不见棺材不落泪,喊道:“将沈皇后的心腹嬷嬷带上来。” 沈倚洛往殿门看去,却见她的嬷嬷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了。 沈倚洛对着轩辕曜道:“你这是要屈打成招?有什么事就冲着本宫来就是,何必折磨本宫身边的人?” 沈倚洛很相信她的嬷嬷,就算所有人都会背叛她,嬷嬷也不会背叛她。 因为嬷嬷当初完全可以看着她去死,可是嬷嬷却是给她出主意笼络皇上,嬷嬷是真心将她当成了女儿疼爱。 可沈倚洛却被她这份自信深深地打了脸。 那嬷嬷被架到大殿上之后,便道:“老奴招,老奴什么都招。” 嬷嬷将如何帮着沈倚洛,如何将六娘弄进了宫,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老奴想唆使皇后娘娘将药用在自己身上,假装自己怀孕,但皇后娘娘不愿意欺骗皇上,又因为娘娘不满谢侧妃,老奴便用了这药给娘娘出气。” 嬷嬷虽然将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可她是皇后娘娘的心腹,皇后娘娘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沈倚洛不敢置信的问:“为什么?” 247 自请下堂 嬷嬷遍体鳞伤的趴在地上,她结结巴巴的说:“娘娘,我也有家人,我不介意我的家人会因我而死,可是我却不忍心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折磨而死啊!” 她也有儿子孙子,他们都是沈家的奴仆,为主子而死是应该的。 可是死对于他们太轻松了,皇上抓了他们,当着她的面折磨他们,她的儿子她的孙子哭喊着求饶,甚至还逼着她亲自杀他们,她真的做不到啊! 沈倚洛蹲在嬷嬷的面前,明明嬷嬷已经给了她解释,她依然不停地问着为什么。 “为什么?我当初要寻死的时候,你说要帮我,现在我想活下去了,你去逼着我去死,为什么?嬷嬷你告诉我为什么?” 嬷嬷伸手要去抓沈倚洛的手,可是却被沈倚洛甩开了,嬷嬷仍然不死心的去抓。 “是老奴辜负了娘娘,老奴罪该万死,娘娘应该好好活下去,你还有大好的年华,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寻死。” 沈倚洛甩开嬷嬷的手,“你若是想让我活,就不应该背叛我。你觉得你认了罪,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皇上和摄政王就能放过我?” 一个要为谢六娘出气,一个早就不满她这个皇后,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果然,轩辕尘开口道:“一个奴才的所作所为,没有主子的吩咐,怎么可能做得到?” “皇后沈氏绑架谢侧妃,又致使其中毒,更可能利用毒药谋害皇室的子嗣,这样的重罪,已不堪为后,现朕下旨废除皇后沈氏,其谋害皇室子嗣之罪,该诛连……” 轩辕尘的话还没有说话,金銮殿外有太监传话,“回皇上,沈王妃求见!” 轩辕尘没说完的话,就是诛连家族了,而不过是诛连三族还是诛连九族,沈王妃的父母都包括在其中。 六娘在听到沈王妃求见时,便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次依然是摄政王先开的口,“宣!” 沈王妃进来之后,并没有看狼狈的沈倚洛,她淡然的跪下,对轩辕曜问道:“王爷,您是否还记得,您允诺过臣妾一个条件?” 轩辕曜点了点头,问道:“你要为沈氏求情?” 沈王妃点了点头,“臣妾不愿意救她,可她若是服罪,臣妾的父母便要跟着受牵连,身为子女怎么可能看着父母去死?臣妾愿意自请下堂,只求皇上和摄政王饶了沈氏。” 要想让沈王妃的父母无罪,那只能先免了沈倚洛的罪,而这样谋害皇室子嗣的罪名,怎么可能是轻易免除的。 所以沈王妃不仅搬出了轩辕曜曾经许诺过的条件,还主动自请下堂,只为了让轩辕曜答应。 沈王妃一直站着王妃的位置,可她这个王妃早就名存实亡了,虽然曜王府中没有人敢对她不尊重,可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说过她不会自黑自己给六娘让位置,然而六娘也不是那种龌龊的人,他们三个就这样耗着,又怎么可能不难受? 今天沈倚洛犯了这样的大罪,对于沈王妃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契机! 248 废除皇后 沈王妃要用当初的一个承诺与轩辕曜谈条件,而这个条件轩辕曜许诺的时候,他还是弘武帝。 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君子都如此,何况是当初的弘武帝了。 待沈王妃说出了求情的话之后,轩辕曜并没有犹豫多久,“准!” 沈王妃恭恭敬敬的给轩辕曜磕了一个头,“臣女谢王爷恩准!” 从此以后,她与摄政王再无瓜葛了! 沈王妃如释重负的笑了笑,然后起身离开了大殿,这期间她并没有看沈倚洛一眼。 她为沈倚洛求情,却并不是为了她,她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父母罢了。 沈倚洛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就是众位大臣也没有想到。 轩辕尘看着殿中央的沈倚洛,沉吟的道:“虽有沈王妃求情,但皇后沈氏再不堪为后,即日起贬为庶人,关入废宫。” 废宫,便是皇宫内的冷宫,被关进那里的妃子,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天日。 沈倚洛没有挣扎,被侍卫压了下去。 当沈倚洛被扔进废宫的时候,她低头看了看她的手,那是嬷嬷拉着她的手,偷偷塞给她的。 沈家找到的药,不仅可以是人假孕,还有另一种药,正是她此时手中拿着的药。 而一同陪着沈倚洛觐见的命妇以及宫妃们,则忐忑的等着皇上处置。 这里面或许只有韵蓝最淡然了。 她虽然不愿意一起觐见,可是皇后娘娘说的大义凛然,她要是不来,岂不是有效仿谢侧妃的嫌疑,所以她也只能随大流。 因为知道是众人一起,所以她并不是很担心。 皇上会对付皇后娘娘,但是他不可能让众大臣都休妻吧,所以皇上的惩罚,无非就是禁足之类的无关痛痒的惩罚了。 果然!韵蓝猜想的没错,所有来觐见的妇人,都被罚奉三年禁足一年。 这对韵蓝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在未央宫内,她几乎可以自给自足了。 而且宫中没有了皇后娘娘,是再和平不过的了。 这个早朝,一直上到了中午才散朝,等一个个的政令公布出去,京城的百姓直接炸了锅了。 大臣死不死和他们没有关系,皇后娘娘被废,更是碍不着他们什么事,与他们息息相关的,是所有京城户籍,要涨三成的赋税。 这样的政令一出,京城百姓直接围了皇宫。 散朝之后,摄政王并没有直接出宫,因为六娘也在御书房内。 她也是才知道,为了她京城百姓涨了三成的赋税。 “这样做会不会激起民愤?”六娘问。 轩辕尘淡淡的道:“何止民愤,官愤估计也被激起来了吧!” 那几个大臣死了,怎么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 轩辕曜却成竹在胸的道:“不愿意纳税,便直接除了轩辕的国籍,直接驱逐出轩辕。百官要是集体上乞骸骨,不用犹豫,直接准奏!” “轩辕曜,你到底想做什么?”轩辕尘问。 “生死存亡之际,只有和你一条心,才能保住江山基业,忠臣也分什么时候才是忠臣。” 249 即将大乱 就比如在乱世,一个帝王手中的人,只有和他是一条心,将他的命令奉为圭臬,那这帝王才有可能走到最后。 而不是向现在,轩辕曜不过一个吩咐,就有半数的人反对。 魏国之乱,他预感只是一个开始,或许整个天下都会大乱。 到时候几个强国搅合进来,轩辕要想全身而退,就必须万众一心,绝不能出现分歧。 所以不是他非逼着这些人去死,而是他们还没明白过来,有些人已经不适合此时的时局了。 六娘何等聪明,顿时明白了轩辕曜的意思。 给京城的百姓增加赋税,或许有他为她撑腰的意思,但同时也是一个幌子,一个轩辕曜要集权的幌子。 他要将轩辕变成他的一言堂,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轩辕的百姓,以后都要听他的。 若是你看不惯他的做法?行啊!那你就消了轩辕的国籍,直接滚出轩辕吧! 若是昏君这样做,或许会激起民愤,可轩辕曜并不是昏君,而轩辕也是国富民强,有了京城百姓这些杀鸡儆猴的鸡,相信轩辕的百姓,也不敢议论皇室的事,也将对朝廷的命令言听计从。 六娘问道:“你怎么就觉的天下要大乱了?” 若天下真乱了,六娘到觉的轩辕曜一点也没有做错。否则他下个命令,低下的人都阳奉阴违,那轩辕就等着被瓜分吧! “我攻下了魏国的三个城池,虽然我已经下令让将士佯败还回去,但其他大国不会坐视不理。” 魏国富有,几乎整个国家都坐在金脉上,所有的国家都想占有魏国,但又达到了意外的平衡。 可这平衡一旦打破,几大强国便不会坐视不理了。 乱,只是迟早的事。 轩辕尘领命多年,自然知道魏国的重要性,他说道:“你准了百官辞官,可有替换的人?” 轩辕曜点了点头,他是重生的帝王,在上一世他活到了四十岁,当然知道哪些人是忠臣,那些人是干吏。 他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否则轩辕尘在京城大换血的时候,也不会导致换上的人中,仍然有一般的人是他的了。 这些都是今生的轩辕曜做的后手,此时的他虽然不能窥得全貌,但利用手中现成的资源还是没问题的。 轩辕尘不再多问了,整个轩辕都握在轩辕曜的手中,他既然做了准备,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反正轩辕曜不会让轩辕玩完的就是。 轩辕尘出了御书房,在经过鱼池的时候,却看到有人跳了湖。 福喜吓了一跳,这是谁这么没眼力见的,竟然给皇上找晦气。 福喜定眼一看,低声道:“皇上,是原阁老府上的侄小姐。” 废后沈氏今天要动作,所以原素心也被叫进了宫等宣,不过谢侧妃一人就将废后拿下了,根本就没有传召原素心。 原素心在知道事情解决了之后,守着她的宫人也没说怎么处置她,只让她回去等着惩罚。 可原素心哪里还有心思活下去,在经过鱼池的时候,便直接跳了进去。 250 摄政王妃 轩辕尘皱眉,对福喜淡淡的道:“将人救上来。” 立刻便有小太监跳进了鱼池中,将原素心给捞了上来。 原素心被救上来之后,看到了一脸冷漠的轩辕尘,她苦笑道:“皇上,您为何要救民女?民女死了才是解脱,最起码还不会连累家人。” “为何这样说?” 原素心虽然泄漏了六娘假孕的消息确实有罪,但这一切本来就是沈倚洛设计的,哪怕没有原素心,六娘假孕的消息也会传出去。 他会罚原素心,但不会要了她的命。 原素心指着自己的脸,道:“皇上,您觉的民女长这张脸,还有出路吗?天下还有谁敢娶民女?” 轩辕尘淡淡的道:“你想进宫?” 原素心或许存了死志,但她既然在他必经之路上跳水,便是存了一丝其他的目的。 原素心静静的看着安帝,她直白的道:“民女想,民女不想在被人利用,民女也想过上安宁的生活,可是这又岂是民女想求就能得到的?” 原阁老接她来京城,不就是想要利用她拢络皇上吗?虽然原阁老对她照顾有加,可是这终究逃脱不出算计两字。 她想进宫,并不是为了安帝的宠爱,只是为了能有一片安宁而已。 轩辕尘嗤笑了一声,“既然想进宫,那朕就成全你,反正宫里女人多的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轩辕尘说完便不再看原素心,抬脚走了。 原素心怔愣了一下,眼中并没有多少喜悦,她恭恭敬敬的磕头,“谢皇上成全!” 福喜跟着轩辕尘后面,看了原素心一眼,不由摇了摇头。 原阁老对这侄小姐或许有利用,可终究待她的心意也是有几分的。 这侄小姐想摆脱利用进宫,岂知宫中哪里是她想象的那般和平,就算是没有了废后沈氏,宫中的明争暗斗也不会减少。 这宫中能保持本心的,他至今就只见过三个人。 一个是原沈皇后,一个是如今的谢侧妃,再一个就是尚在宫中的韵蓝婕妤了。 这样始终保持本心的能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很快,原素心被留住宫中的消息便传了开来,众人都以为安帝会宠幸这个与谢侧妃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可是,安帝不仅从来没有召寝过,连名分也未给她一个,原素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留在了宫中。 御书房内,六娘并不关心安帝的事情,她倒是想到另一处。 “王爷说出边关的时候,已经做了安排,要将魏国的三座城池,佯败还回去,若是边关的将领搞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会怎样?” 轩辕曜手中的笔顿了顿,他没说话,坚持将字写完,然后对六娘招了招手。 六娘走了过去,御案上是轩辕曜写的一道圣旨,是册封她为摄政王妃的圣旨。 六娘笑了笑,“就算没有这个身份,咱们之间也早已有千丝万缕的牵绊,这个身份我并不在乎。” “可是我想给你,我不知道今生的我,为什么将后位给了沈氏,但我想让你做我的妻,死后与我同寝。” 251 不负此情 轩辕曜握住了六娘的手,微笑的说了这些话。 六娘也认真的注视着他,这个人一开始恨着她,甚至处处算计着她,可是谁能想到他的恨能慢慢地转化成爱。 或许是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吧。 上一世他与谢六娘的生活或许太过平淡,没有多少的推心置腹,只有后宫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所以才是谢六娘一直保持着本心,不愿意将一腔爱意托付给轩辕曜吧! 六娘道:“你若不负我,我自不会负你。你若负我,我亦会转身再不留恋。” 她知道自己爱上了,若轩辕曜负了她,或许不会如她说的这般淡然。 可是她哪怕撕心裂肺的痛,也不会对他纠缠,因为负了她的他,已经不配她纠缠了。 轩辕曜点了点头,“我知道,或许我重生以来,就知道这一点,所以后宫佳丽三千,我却不敢碰任何人,哪怕是对我真心实意的沈倚凌。” 说着恨她,不过是借口罢了,要不然他的自尊心不会允许他,将她再次留在宫中吧。 他搁置了后宫,不过就是一心一意的等她罢了。 沈倚凌虽然有心悸,就真的不能侍寝吗? 轩辕曜知道,并不是的,在沈倚凌刚入宫的时候,她的身体并没有之后那般差,是他始终不愿意碰她而已。 六娘问:“这是在趁机向我表白吗?” 轩辕曜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镶嵌到了自己的怀中,眼睛囧囧有神的看着她,“你可以这样理解。” 说完,便不管不顾的亲了下来,他将人亲的气喘吁吁之后,又在她耳边暧昧的道:“六娘,还记得咱们在御书房做过的事吗?” 六娘的脸顿时就红了,她推了推他,“你不要胡闹,沈倚洛的事情解决了,咱们明天就动身离开京城吧!” 虽然京城还很乱,百姓和大臣都乱糟糟的,可有轩辕尘在京中坐镇,应该出不了事。 轩辕曜的手,已经顺着衣襟下摆伸了进去。 细滑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两人是两世的夫妻了,六娘哪里敏感他自然一清二楚。 六娘被他弄的气喘吁吁,依旧不忘说正事,“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的话,我很担心希儿。” 六娘将他作乱的手摁住,可他放的正不是地方,哪怕是摁住了也无济于事,甚至正好趁了他的意。 她咬着唇,可最终没忍住嘴中的呻吟,“轩辕曜,你个混蛋住手!” 轩辕曜眼中带着情欲的看着六娘,作乱的手依旧没有停下,他声音沙哑的道:“明天准备摄政王妃册封大殿,后天咱们动身出京。” 六娘的手使不上力气,男人的手又开始作乱了。 “你就算担心希儿,可要他真的出事了,也并不是咱们早走一天就能阻止的。” 刚才六娘的问话,他自然是听到了,要是边关的将领违抗他的命令,那三座城池依然会丢失,但他已经早就叮嘱过希儿了,让他尽早的返回岳州。 希儿虽然小,可他也知道分寸,何况身边还有罗先生守着,出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轩辕曜却是不知道,就这微乎其微出事的可能,希儿竟然真的出事了。 此时的轩辕曜眼中,哪里还有自己的儿子,满心满眼都是躺在他怀中呻吟的女人。 六娘被他弄的早就动情,可是这男人就是故意磨她一般,就是不做正事。 “轩辕曜,你……你要怎样?”六娘声音甜腻腻的问。 她的声音本来就甜腻,此时更是能挤出蜜来一般的粘人。 轩辕曜暗哑着道:“求我,求我我就满足你。” 六娘的眼角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她无助的抓着轩辕曜的手臂,将脸埋在他怀中,声音像蚊子嗡嗡一样,“轩辕曜,我想要你!” 轩辕曜脑子中的弦终于绷断了,他将人放在了龙椅上,高大的身躯顿时压了下来。 御书房内,女人的呻吟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想起。 守在御书房外的王喜,对着周围的太监挥了挥手,“都站远点。” 宫人们赶紧离开八丈远,他们面上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心里却是不断的嘀咕。 也就摄政王有这样天大的胆子了,竟然敢在御书房宠幸谢侧妃。 要知道摄政王已经不是皇上了,这地儿已经不是摄政王随便能亵渎的了。 可谁让摄政王位高权重呢,就连皇上都被摄政王压制的死死的,他们这些做宫人的,哪里敢表现出不满啊! 等御书房的动情平息下来,六娘躺在轩辕曜的怀中,她脸上的情动还没有完全退下去,身体更是微微的颤抖着。 轩辕曜抱着她,时不时的低头亲一口,右手却也没闲着,在写另一道圣旨。 前一道是六娘册封王妃的圣旨,这一道是希儿封王的圣旨。 希儿是他的孩子,如今他既然已经大权在握,也不必顾及众人的看法了,直接将希儿封王,等他大了,若是适合做太子,自然会再封他太子入住东宫。 六娘回过神来,便看到了御案上的另一道圣旨。 由希儿她想到了安儿,不由说道:“将安儿接回王府照顾吧,昭告天下安儿非皇子,只是咱们的义子。” 这次她能脱险,其实安儿误闯也是有功劳的。 要不是安儿误闯,沈倚洛也不会将她带出皇宫。 诚然那是轩辕曜已经搜宫了,可是若没有安儿,沈倚洛听到搜宫的消息之后,肯定让嬷嬷将她藏进密道,等轩辕曜离开,再将她重新安排在偏殿。 那时候的坤元宫,出了嬷嬷知道内情,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轩辕曜本来就不肯定六娘必然在宫中,真的看不到丝毫的破绽,他只会以为六娘被送出了京城。 就是因为安儿,沈倚洛下了封锁坤元宫的命令,又有一宫女被莫名打死。 这些破绽,哪怕一开始轩辕曜以为是轩辕尘将人藏起来了,那么等他再次筛选皇宫的时候,也一定会注意到坤元宫的不同寻常,他早晚能顺着线索找到她。 所以,安儿虽然是无心的,可他却真真正正的帮到了六娘。 沈倚洛对安儿只有利用,何况沈倚洛已经不是皇后了,已经不能再照顾安儿了。 安儿本来就不是皇子,当初被轩辕尘接进皇宫,也是为了让希儿名不正言不顺。 既然现在轩辕曜已经将皇权重新握在了手中,那现在正是拨乱反正的时候。 轩辕曜并没有反对,他点头答应了。 “身体可有不舒服?疼吗?”轩辕曜温柔的问。 刚才是他忍不住,用的力道太大了。 六娘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被他这样没廉耻的一问,又不争气的红了。 六娘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轩辕曜却依然不放过她,接着不知羞耻的问:“心上可有不舒服?上一次我在御书房要了你,你回去可是犯了心病。” 他看着她的脸色,并不是不能接受的样子,何况刚才六娘也真的张嘴求他了。 若是她心上死活不愿意,她哪怕在想应该也不会开口。 六娘依旧不回答,让她怎么回答呢? 以前她不能忍受,可是现在她可以接受了?这不是变向的承认自己不知廉耻吗? 可轩辕曜却没眼色的一直问,六娘只好愤怒的道:“没有,很舒服,你满意了吧!” 六娘在情事上很是放不开,所以嘴上从来不敢说这样的话,此时说出来,可见真的被问的气到了。 轩辕曜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很舒服?嗯?” 这笑容中带着一点痞气,就像恶少霸占了良家妇女,痞痞坏坏的模样。 六娘实在受不了了,她握住拳头对着他的胸膛狠狠地砸了几拳。 轩辕曜也不阻拦,只是更加下流的道:“还有更舒服的,六娘想不想尝一尝?” 于是,他又将人按在了御案上。 轩辕曜明白,六娘之所以能接受,不过是因为情而已。 若她对自己没有情,那他做的这些就是羞辱。 若有情,在她眼中这些便是两人的情趣,是夫妻之前可以做的事。 这一天六娘两人并没有出宫,而是直接在宫中歇下了。 后天有摄政王妃册封大典,要准备不少的东西,所以第二天的时候,轩辕曜倒是没有缠着六娘。 六娘对王喜道:“来不及准备的东西,就不用准备了,繁琐的步骤能省就省,衣服来不及准备,就有亲王服。” 摄政王和摄政王妃,是比亲王要高一品级的,所以在服饰上的穿戴,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轩辕尘册封轩辕曜,只是一个圈套,自然没有册封典礼,就是摄政王服也没有做,所以明天的庆典,六娘和轩辕曜穿的依然只是亲王服。 正说着,有小太监进来禀报,“娘娘,安儿殿下求见。” 除了六娘册封的圣旨公布了,另外两道圣旨还没有颁布,所以安儿此时依然是殿下。 252 要见废后 六娘道:“让他进来吧!”她转头对王喜道:“就按我说的办,小事你直接做主就是,不必事事来回我。” 王喜领命而去,在殿门口恰好与安儿相遇。 说起来在怀恩城的时候,王喜对安儿很是亲近的,因为那时候他总觉的摄政王对小殿下有若有似无的疏离,所以他很是心疼小殿下。 可谁能想到,安儿竟然不是王爷的亲子,甚至小小的安儿还害过希儿公子。 本以为安儿最终的命运,会被王爷远远的送走,但命运总是不想放过他,明明假皇子的身份满朝皆知,他却反而被送进了宫,成了安帝阻碍希儿公子认祖归宗的存在。 他被沈倚洛抚养利用,却机缘巧合的救了摄政王妃一命,真不知道安儿这命,到底是好还是歹。 因为安儿此时还是皇子,王喜停下脚步给他行礼,“王喜给殿下请安!” 安儿也停下脚步,他对着王喜打量了一番,突然道:“我好像见过你。” 小孩子记性不好,时常不出现在他面前,便会将人忘掉。 王喜亲和的笑了笑,“殿下能记的老奴,是老奴的荣幸,您小的时候与摄政王在怀恩城,老奴也算是看着您长大的。” 安儿点了点头,却也没有了多余的话,只道:“你去忙吧!” 王喜躬身行礼走出了正殿,安儿走进正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六娘。 安儿要给六娘行礼,六娘却对着招了招手。 待安儿走进,六娘拉住了他的手,“是不愿意去王府吗?” 虽然安儿非皇子的圣旨还没有下,但她已经吩咐人,将安儿先送回王府,圣旨只是昭告天下,不需要安儿出面。 安儿垂着小脑袋,小声的道:“我不想出宫,我只想去找婶婶,您能让我和婶婶在一起吗?” 安儿不明白,他明明按着婶婶说的回答了,为什么婶婶还是消失了,是他回答的不好吗? 六娘理解安儿,在大人的眼中,沈倚洛所做的一切,或许对安儿有利用。 可是安儿却不明白,他将虚情假意当成了好意,他惦记着沈倚洛这并不奇怪。 六娘摇了摇头,对安儿认真的说道:“安儿,你还小,还不明白什么是好与坏,所以我不能让你再与她接触。你以后就生活在王府,哪里的人会好好的照顾你。” 安儿低着头不说话,六娘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希儿。 “能让我去看看婶婶吗?我想见见婶婶。”安儿说道。 六娘叹了一口气,转头对小段子道:“你带着安儿去废宫见一见沈倚洛,然后亲自将安儿送回王府。” 小段子领命上前牵住安儿的手,“殿下还记得奴才吗?奴才以前是在您身边的。” 安儿抬头认真的看了看小段子,点头道:“我记得你,你是小段子。” 妙凝一直在宫中照顾他,而小段子也没有忘记他,总是送些小零食进宫,所以安儿对小段子并不陌生。 小段子牵着安儿的手去了废宫。 253 废后心机 小段子带着安儿到了废宫,安儿抬头对小段子道:“我要自己进去。” 小段子点头同意了,他并不怕沈倚洛出什么幺蛾子,毕竟安儿只是一个孩子,她就算想要安儿害人,王府中也没有主子,娘娘和王爷这两天都住在宫里,等大典过去,两人就要去边关了。 所以安儿就算答应了废后什么,等再见娘娘和王爷的时候,安儿恐怕早就忘了吧。 安儿独自一人进了废宫,他见到沈倚洛的时候,有些忐忑不安,毕竟他觉的是自己害了她。 然而沈倚洛却微笑着向安儿招了招手,“安儿过来,让婶婶抱抱你!” 安儿不再忐忑,高兴的扑进了她的怀中。 “婶娘,安儿很想您。婶娘,是不是安儿连累了你?现在你住在这么破的地方,安儿想带你离开。” 废宫自然和坤元宫没法比,安儿眼泪婆娑的看着沈倚洛,“婶娘,你告诉安儿,安儿怎么样才能救你出去?” 沈倚洛揉着安儿的头发,轻轻地说道:“安儿什么也不用做,安儿只管好好的长大,等你有了自己的势力,自然就能救婶娘了。” “自己的势力?”安儿有些不太明白。 沈倚洛循循善诱,“就是将摄政王的势力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要明白,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自己的东西。” “你不是摄政王亲生的,你的母亲是被摄政王害死的,要想给你母亲报仇,要想救我出废宫,你就要努力上进。” “当你能取代摄政王的时候,你想要什么别人就不敢反对了。” 安儿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离开了废宫。 沈倚洛眼神黑沉的看着安儿离开,她喃喃自语道:“谢六娘,咱们的恩怨还不算完,你不是不想杀安儿吗,那就让我教教你什么是农夫与蛇。” 沈倚洛看着废宫的大门重新合上,不急,她会离开这里的,她早晚会离开这里。 六娘并不知道沈倚洛对安儿说了什么,这天她忙的不可开交,根本就没有经历管她。 到了第二天,六娘被早早的喊了起来,梳洗穿衣。 当六娘打扮好,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殿门口的轩辕曜,轩辕曜一袭黑红五爪蟒服,头上带着王冠,他本来就俊美无双,此时更是如天边的烈日一样灼眼。 六娘不由有些看呆了。 而在六娘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六娘,玫红的妃服,精致的妆容,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轩辕曜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身,垂首便吻了下来。 六娘挣扎,她的嘴唇上可抹了一层厚厚的口脂,他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亲下来,那肯定得弄花。 “不准亲。”六娘摇着头躲着轩辕曜的嘴唇。 轩辕曜亲到了她的脸颊上,细细嫩嫩的肌肤,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真想直接扒了你。”轩辕曜在六娘的耳边,暗示性的说。 自然,他也只能想想,以为册封的时辰快要到了。 册封圣旨下,六娘站在轩辕曜的旁边,接受百官与命妇跪拜,之后又宣读了希儿封王的圣旨,以及安儿非皇子只是摄政王义子的圣旨。 之后的行程,是六娘和轩辕曜带着百官去护国寺祭天,然而就在去往护国寺的路上,康裴呈上了一封来自罗先生的信。 254 六娘的怨 希儿在边关失踪的事,自然被罗先生用最快的时间传到了轩辕曜的手中,然而这最快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五天。 若希儿没在边关,六娘不打算要看信,可她现在惦念着希儿的消息,便自然的凑了过去。 罗享在信中的第一句话写的便是希儿殿下失踪,六娘只看到这两个字,便将信给抢了过来。 轩辕曜并没有与六娘抢夺,边关的局势他了然于心,造成这样的后果,唯有边关的将领违抗了他的命令。 六娘草草的将信看完,直接道:“去边关,现在就启程去边关。” 信上说在希儿离开魏国城池直立的时候,当晚魏军反扑,大军抵挡不过撤离,因为希儿早走了一个时辰,本以为他能顺利的回关。 可大军撤离到阳门关之后,在岳州城并没有找到希儿,至此才知道希儿失踪了。 六娘心知,这说的好听是失踪,说的难听一些,也许希儿已经遭遇不测了。 两军交战,虽然两方都没有枉杀百姓,可一个小孩子,在那样混乱的地方,若遭遇了敌军,谁又能护他周全? 她只要想一想希儿如今生死未卜,就觉的肝胆俱裂,浑身冰冷刺骨。 六娘颤抖着又重复了一遍,“去边关!马上去边关!” 轩辕曜搂住六娘,对外面的人道:“不用停,依旧去护国寺祭天。” 外面的人自然只听摄政王的命令,所以轿辇照旧前行。 “轩辕曜!”六娘尖声喊道。 “六娘,你冷静一点。希儿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希儿绝对不会有事。”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六娘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想立刻去找希儿。 轩辕曜为了让六娘镇定下来,直接狠狠地吻住了她,两人唇齿纠缠,不像是在接吻,倒像两只野兽在撕咬。 等六娘冷静下来之后,轩辕曜搂着她道:“你听我说,希儿被护送回岳州城,他身边肯定跟着至少五百军士,这些人与希儿一起下落不明,只有一种可能,希儿落到了某国的手中。” “希儿被抓走,绝不是偶然,如今我碰巧给希儿封王,不管他落到了哪个国手中,他都是威胁我的筹码,他们绝不会害了希儿的性命。” 轩辕曜说的条理清晰,六娘在最初的慌乱之后,也总算冷静了一些。 她声线不稳的道:“为何是某国,而不是魏国?” “魏国虽兵强马壮,兵器也比轩辕锋利十倍,但魏国自来没有打过仗,将领没有经验,只是夸夸其谈之辈,能让我手下的人毫无还手之力,十成是其他的国家插手了。” 若轩辕像魏国那般兵强马壮,又握有神兵利器,早就已经统一天下了。 只因为魏国无将才,轩辕又早早的做出了防备,魏国失了先机,这才迟迟攻不进轩辕。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救希儿?”六娘依旧执着于这个问题。 “咱们在京城等着,早晚有人会找上门来。” 轩辕曜镇定自若的声音,也彻底让六娘冷静了下来,可她却突然说道:“你为什么要回京,为什么不好好守着希儿?” 255 六娘道歉 六娘并不是怪轩辕曜,她只是单纯的觉的,与其他来京城救自己,还不如在边关好好的呆着。 沈倚洛将自己关起来喂药,她似乎根本就不想要自己的性命,只是想让自己身败名裂。 这样的话,她其实是没有生病危险的,她早晚会放了自己,而等自己自由了,她就能自救了。 轩辕曜听到六娘的话,他闭了闭眼睛,说道:“我没想到希儿会出事,各国会出手我算到了,但是没想到各国的动作会这样快,我以为会能等到我赶回去。” 各国为了自己的利益,若聚在一起做一件事,哪次不是扯皮很长时间?像这次这样动作迅速,还真是第一次见。 轩辕曜拍了拍六娘的背,道:“别担心,一切有我呢,希儿不会有事的。” 六娘再没有说什么,等两人到了护国寺,一步步走到祭台上的时候,六娘跪下来,向天地真心的祈祷:求上苍保佑我的希儿,若能让希儿回到我的身边,哪怕折十年寿命我也愿意。 三跪九叩,六娘和摄政王以及百官都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六娘身体不由晃了晃。 轩辕曜一把将六娘打横抱了起来,“回宫!” 众人以为是摄政王宠爱摄政王妃,所以直接表示喜爱,抱着往王妃下山。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六娘或许是受了惊吓,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要不是轩辕曜保住了她,她可能都要摊在地上。 生希儿之后,她假死了半年,在床上几乎瘫了两年,终究给她留下了后遗症。 只要心绪波动,或者身体受到创伤的时候,她便提不起力气,总有随时再瘫痪的错觉。 回到宫中之后,轩辕曜将六娘安排在御书房旁边的偏殿,对六娘匆匆的说了几句,便去了御书房坐镇。 希儿是轩辕曜的亲子,如今又封了王,若说以前希儿失踪,与朝政无关,但现在希儿失踪,便与朝纲联系在了一起,这事就要摆在名面上解决。 两天过去,轩辕曜始终没有出御书房,而众大臣也同样来去匆匆的进出御书房,轩辕皇朝这个庞然大物,就像苏醒的怪物,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彻底的运行了起来。 六娘见小段子走进了偏殿,不由看向了他,小段子摇了摇头,劝道:“娘娘,王爷那里还没有消息,您不要着急,小王爷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王爷一直在御书房,有没有休息过?”六娘问道。 小段子再一次摇了摇头,“没有,王公公劝王爷保重身体,可是王爷不眠不休的熬了两天两夜了。” 六娘听言站了起来,她走出偏殿,旁边就是御书房,正好有一批大臣等在门外,她淡淡的对大臣们道:“你们先去东偏殿等两个时辰,王爷也需要休息。” 六娘说完走进了御书房,轩辕曜正在看御案上的消息,一抬眼见是六娘,便道:“已经有眉目了,很快就知道希儿的下……” 六娘上前抱住他,轻轻地道:“对不起。” 256 相偎相依 六娘抱住轩辕曜,将脸埋进他的怀中,“轩辕曜,你别这样,希儿现在下落不明,我身边只有你了,你若是也倒下了,我还能依靠谁。” 轩辕曜因为不眠不休,眼睛已经熬出了红血丝。 轩辕曜搂住六娘,“六娘,不用给我道歉,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希儿,是我将咱们的儿子弄丢了。” 六娘蹭着他的胸膛摇头,“不是的,我知道你也不想的,希儿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怎么可能想让他出差错?” “你既然离开了边关,一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我想就算你不回来,留在边关,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只有希儿失踪了,还得加上一个你。” 她不该说那样的话,希儿是轩辕曜唯一的孩子,他难道就愿意看希儿出意外吗? 他为了自己,将孩子不得已的留在边关,如今希儿出事了,他比谁都要自责啊! 轩辕曜搂紧了六娘,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像是在汲取力量一般。 “不用向我解释六娘,你说的话,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六娘从他的怀中出来,擦掉脸上的泪水,“咱们是一体的,我向你道歉,就是向我自己道歉,那咱们就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你快去休息吧,养足精神,咱们一起救希儿。” 六娘拉着轩辕曜起来,御书房有内殿,她拉着他,强硬的将他按在了床上。 轩辕曜一用力,也将六娘拉到了榻上,“陪我一起睡一会儿吧!” 六娘倚进他的怀中,“好!” 这两天轩辕曜没有睡,六娘又怎么可能睡的好,或许是有了熟悉的气息在身边,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 而轩辕曜也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会儿,当他睁开眼的时候,也不过睡了两刻钟而已。 他在六娘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亲,然后小心翼翼将手臂从她的脖颈挪开,轻手轻脚的出了内殿。 可轩辕曜走出内殿之后,六娘也睁开了眼睛,她叹了一口气,索性也坐了起来。 六娘在内殿干坐了半个时辰,才起身走出了内殿。 她出来的时候,正好一批议事的大臣退出御书房,大臣们看到摄政王妃在里面出来,也不敢有什么意义,低着头退了出去。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轩辕曜问。 “没你在身边,睡不踏实。”六娘说的并不是谎话。 轩辕曜看了看六娘眼底的黑眼圈,他道:“等我批完这些奏章,陪你一起吃饭,晚上一起回乾元宫睡。” “好,我在这等着你。”六娘说。 六娘闲着无聊,帮他理了理奏折,将批阅过的和未批阅的分开。 六娘只是匆匆的扫一眼,并不看里面的内容,可是当她看到粗略扫过一份奏折的时候,却是停顿了下来。 因为京城加赋税的原因,竟然真的有百姓,要放弃轩辕的户籍,要迁往其他的国家,而他居然也加印同意了。 六娘皱眉,这时不时太过了? 而且,怎么会有这么倔的百姓?去了其他国家,难道日子就好过了吗? 257 希儿下落 轩辕曜见六娘蹙眉,问道:“怎么了?” “你真的要将这些人逐出轩辕?他们若是不愿意多交赋税,就将他们迁出京城就是,何苦将他们逐出轩辕。” 这些人想要削国籍,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威胁朝廷罢了,其实他们多半不愿意离开轩辕的。 古人注重落叶归根,他们的根就在轩辕,他们还能去哪里呢? 百姓是试探,可轩辕曜却是不留情面,直接准了,他这一准,就是数万的百姓被逐出了轩辕。 轩辕曜道:“这里面有派往各国的探子,正好需要掩护。” 六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数万百姓削了轩辕国籍,不管这些人去哪里,反正不能在轩辕呆了,那么他们必然会前往不同的国家。 京城的百姓可不像各州府的百姓,都是有些家底的,其他国家自然会愿意接纳,而轩辕曜的探子,便名正言顺的可以扎根各国了。 轩辕曜又道:“不仅百姓中有探子,这些辞官叛国的人里面,也会被其他国家招揽,同样有轩辕的探子。” “既是想知道各国的情报,倒不如在那些久在各国做密探,并且有了儿女的人身上做文章。这些人在各国扎根已久,让他们的孩子用功读书,努力考取功名,在各国朝廷不就有人了吗?” 轩辕曜摇头,“其父忠心,其子并不一定忠心。” 六娘却是反问,“其父是内奸,其子敢不忠心吗?他们的命运都掌握在你手中啊!” 轩辕曜一想,便明白了。 其父是他国内奸,其子若是成了官员,为了保住全家的性命,那一定是战战兢兢的为他所用,不然他将内奸的事情捅出去,他们便会没了性命。 六娘接着道:“当然,这样做也有风险,很可能出现双面奸细。” 轩辕曜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不过要怎么完善,就要仔细的考虑考虑了。 他将这是先放在了一边,又拿出一本奏折,递给六娘看,“你有什么想法。” 六娘接过来看了,她并不在意什么后宫不得干政,轩辕的皇权在摄政王手中,这已经很奇葩了,也就不怕在多一件六娘干政了。 六娘提了自己的观点,两人商量着来,很快就将奏折处理完了。 两人一起用了晚饭,正要回乾元宫休息的时候,礼部却是递上来一道折子,晋国太子要出使轩辕。 晋国,轩辕相邻的强国,一直想开疆扩土,晋国太子更是野心勃勃的人物。 轩辕曜将折子看了一遍,批了一个准字。 六娘皱眉问道:“希儿难道在晋国手中?” “在等等,不会只有一国出使轩辕,其他的国家肯定也会行动。”轩辕曜道。 果然,很快就证实了他的猜测,紧接着礼部又递上了魏国西蛮东图三国的折子。 “希儿,多半是在晋国的手中了,这几个国家中,以晋国马首是瞻。”轩辕曜道。 “魏国也归顺了晋国?你不是说它是中立的国家吗?”六娘问。 258 晋国太子 轩辕曜沉声道:“若是轩辕被魏国直接攻下了岳州城,魏国自然不需要这样的缓兵之计了。” 可魏国没有拿下轩辕,其他国家又不是傻子,魏国突然动兵,各国怎么可能不调查。 因此,在没有成为天下霸主之前,魏国只能忍气吞声,先依附于强国,联合强国吞并周边国家之后,在将强国干掉。 要不然,魏国虽然有神兵利器,可握有这神兵利器的人却是个蠢货,那这利器就可能是葬送整个国家的导火索,所以在魏国没有真正的强大起来之前,他只能与他国联合。 “魏国在发现形式不对之后,应该就与晋国有了勾连,希儿莫名失踪,很可能就是晋国做的手脚。” 轩辕曜说的没错,希儿在离开直立城之后,便在半路遭到了埋伏,因为敌众我寡,他直接果断的让所有人不要抵抗,被俘之后,希儿便被送去了魏国的都城。 四岁的希儿,在见到魏皇和晋国太子时,却没有表现出一点惊慌。 晋太子陈文武摸着下巴打量希儿,“不愧是轩辕弘武帝的儿子,胆子倒是不小?” 一个四岁的小娃娃,离了父母都会哭闹,可眼前的孩子,不仅代替其父王镇守边关,甚至被俘之后,还直接下令不要抵抗,为自己的手下争取了活命的机会。 希儿声音稚嫩的问:“你是谁?魏国的太子?” 坐在皇位上的,肯定是魏国的皇帝,那坐在下首的,应该就是魏皇的皇子了,可皇帝没有开口呢,怎么皇子倒是先肆无忌惮的说话了? 陈文武笑了笑,冲着希儿招了招手,希儿丝毫不惧怕的走了过去。 “小家伙,我是晋国太子,就是我的主意把你绑来的。”这小家伙胆子倒是不小,陈文武故意说了这话,就想看看小家伙会不会害怕。 希儿眨了眨眼,“你是晋国太子陈文武?” “你知道孤?” 希儿点了点头,“我父王提起过你,说你是我将来的劲敌。” 陈文武哈哈一笑,觉的希儿很有意思。 “将来的劲敌?你现在已经落在孤的手中了,孤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你可没资格做孤的劲敌!” 陈文武揉了揉希儿的脑袋,对于希儿的聪明,他很喜欢。 “放心吧,孤不会对你做什么,只要你父王给了孤想要的东西,孤自然会送你回去。” “你想从我父王那里得到什么?”希儿问。 陈文武倒是没有隐瞒,直接道:“轩辕最好的冶炼技术,你是轩辕曜的儿子,值这个价!” 希儿不傻,晋国太子想要的东西,肯定是轩辕最好的东西,他若是不能逃走的话,那他父王只能将东西乖乖的给他了。 希儿看了看晋国太子的头顶,好感值是三十五,陈文武只将他当成了陌生人。 所以别看这个人对他又是笑又是揉脑袋的,其实他根本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希儿又对殿内所有的人扫视了一圈,很遗憾都对他没有好感,没有他能利用的人。 259 六娘主意 希儿在想不到办法逃离魏国国都之前,只能按兵不动。 轩辕曜在希儿失踪之后,自然少不了对希儿的追查,在接到西蛮东图和晋国三国的太子齐聚魏国的消息,他便确定希儿被俘,多半是陈文武做的手脚了。 陈文武此人,在前世的时候,便是一个雄才伟略的人物,可惜这人太过重情,他一生就毁在了一个情字上。 陈文武做事有分寸,希儿落在他手中,轩辕曜知道不用担心希儿的安危。 唯一让他忌惮的是东图太子皇甫枭,皇甫枭生性残暴,喜欢凌虐孩童。 陈文武若是约束一番皇甫枭倒还罢了,就怕希儿落在皇甫枭的手中,到时或许不会身死,但却肯定会受一番折磨。 轩辕曜眸光沉沉,对康裴道:“传令魏国所有的势力,不惜一切代价营救希儿。另外与陈文武接触,看他到底提出什么条件,才会释放希儿。” 轩辕曜下命令的时候,六娘就在他的身边,待康裴离开之后,她问道:“希儿落到晋国太子手中,你就应该知道,想要营救希儿,绝不是简单的事情,可你依然下了命令,是不是会有人对希儿不利?” 六娘紧紧盯着轩辕曜的眼睛,轩辕曜知道她担心,却也没有隐瞒。 “东图太子皇甫枭,他沉迷女色,府上有不少的姬妾,曾经有姬妾为了争宠,将他的孩子煮了让他吃了,从此之后皇甫枭的性情大变,见不得孩童在他面前,甚至以折磨孩童为乐。” 听了解释,六娘心中一紧,但仍然镇定的道:“四国以晋国为首,晋国既然想要在轩辕这里得到好处,便不会让希儿身死,但希儿可能会受些折磨对吗?” 轩辕曜没有回答,但是他却默认了六娘的猜测,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皇甫枭有什么弱点?”六娘又问。 “据说自从他最宠爱的孩子被他吃掉之后,他晚上总是听到孩子哭,这也是他性情大变的原因。” 六娘当即道:“让魏国的势力先按兵不动,派人打探皇甫枭孩子的生平,然后让希儿模仿皇甫枭的孩子。” 营救希儿,只会将魏国暗中的势力全部搭进去,也不可能成功。 倒不如换一种方法,让希儿先拿下皇甫枭,希儿身上有好感值系统,再加上希儿的聪慧,肯定能做到。 轩辕曜很快便重新下了命令,依着六娘的主意办了。 魏国国都,皇甫枭躺在床上,他闭着眼正在睡觉,可他却紧紧地皱着眉,额头上也带着细密的冷汗。 “嘤嘤嘤……父王,孩儿好痛啊,不要吃孩儿好不好?” 梦中皇甫枭眼前摆着一个大碗,碗中是一块肉,他知道那肉就是他最宠爱的嫡子。 他不想吃,可是梦中的他却拿起了那块肉,正在他张开嘴要吃下去的时候,那块肉变成了他嫡子的模样,他眼中流着血,怨恨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吃我?我是你的孩子啊,为什么要吃我?” 嫡子一声声的质问,然后化成厉鬼的模样,冲着她扑了过来。 260 匪夷所思 皇甫枭大叫一声,然后突然坐了起来。 他脸上全是惊恐,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待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刻将手移开了。 又是这样,只要一梦到他的嫡子,他醒来的时候,一只手必定是掐着自己脖子的。 他有时候常常会想,若是他哪一天从梦里没有醒过来,是不是他就要在梦中把自己掐死? 皇甫枭起身,他来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水喝下去,可当他再看手中杯子的时候,那杯底的水竟然是红色的。 皇甫枭惊慌失措,瞬间将杯子摔得粉碎,之后他开始失控的砸屋子里面的东西。 守在殿外的护卫,听到殿内的动静,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太子只要从噩梦中惊醒,那必然会将屋子内的东西全部砸掉,他们这些侍候在太子身边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就这样,皇甫枭再没有睡觉,而是睁着眼坐在了天亮。 天亮之后,有人进屋侍候,皇甫枭声音沙哑的道:“将刘先生请过来!” 下人不敢看皇甫枭,赶紧退出去去请刘先生。 侍候在皇甫枭身边的人都知道,殿下只要做了噩梦,就会让人请刘先生。 而只要见到刘先生,必定又会让他们找孩童给殿下折磨,这已经是定律了。 皇甫枭在殿内等着,刘先生到了之后,他让其他人退了出去,这才卸下脸上的冰冷无情,带着疲惫的说道:“孤又梦到旋儿了。” 刘先生恭恭敬敬的回道:“殿下,想要将旋儿小殿下的魂魄召回来,就必须找与旋儿小殿下同日出生的孩童,而且身份越贵重越好。” 皇甫枭闭了闭眼睛,淡淡的道:“刘先生,你真能将旋儿的魂魄招回来?” 自从他开始做噩梦之后,看过许多的太医,可是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知道这个刘先生来到他身边之后,他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刘先生回道:“只要找到与旋儿小殿下同月同日,又身份贵重之人,属下给旋儿小殿下招魂,旋儿小殿下愿意俯身,就肯定能回来。” 皇甫枭听言没有说话,过了很长时间,他才道:“若是符合了刘先生的条件,你真的有十成的把握?” 刘先生垂头,“殿下,属下没有十成的把握,毕竟这招魂是玄之又玄的事情,属下只能说尽力而为,端看旋儿小殿下愿不愿意回到殿下的身边了。” “来人!”皇甫枭对外面突然喊道。 待有人进来之后,皇甫枭吩咐道:“去跟晋太子说,孤要轩辕摄政王的孩子轩辕曦。” “殿下,您只派属下前去要人,恐怕晋太子不会答应,殿下要想将人要到手,最好亲自去一趟。”刘先生道。 “对晋太子说,只是借来玩两天,到时候会囫囵的送回去,陈文武不会不答应。”皇甫枭对着属下挥了挥手,自己并不打算亲自去。 他不想被噩梦缠身,想要将旋儿救回来,可同样知道轩辕曦的身份不同,其他的孩童用完可以杀了,但轩辕曦不行。 261 暗中捣鬼 皇甫枭嫡子皇甫旋的所有事情,很快被传到了希儿的耳中,同时六娘也看到了传回来的消息。 她笃定的道:“这跟在皇甫枭身边的刘先生肯定有问题,皇甫枭晚上噩梦不断,很有可能是中毒。” 身为东图的太子,什么样的血雨腥风没有见过,等东图皇老了,到时他杀父弑兄的事情都敢干的出来,难道害怕吃了自己孩子的肉? 身在帝王之家,又有几个是心慈手软的人,手上早就不知道沾了多少亲人的血了。 六娘觉的皇甫枭这噩梦不断有些蹊跷,轩辕曜同样觉的不太正常。 “皇甫枭不可能没有怀疑过他自己中毒,那刘先生的手段,可能一般的大夫瞧不出来。” “林神医不就跟着希儿一起失踪了吗?不如让林神医给皇甫枭看看?”六娘提议道。 皇甫枭性喜折磨孩童,他终究是希儿的隐患,哪怕知道治好了皇甫枭的病,对他们没有多少好处,可是为了希儿,他们只能帮皇甫枭。 轩辕曜沉吟道:“林启与那些护卫被单独看押,想要让林启给皇甫枭看病,还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就在希儿的身上。” 魏国都城皇宫内,希儿虽然是俘虏,但因为他身份特殊,晋太子除了让人看押着他,却并没有太过为难他。 陈文武听下属来报,皇甫枭想要借轩辕曦玩两天,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轩辕曦并不是普通的孩子,若是枭太子找不到陪他发泄的,孤可以给他另找几个。”陈文武淡淡的道。 来人回道:“陈殿下,我家太子说了,会将轩辕小王爷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陈文武最终平淡的答应了。 他知道皇甫枭虽然荒唐,但还知道轻重,轩辕曦虽然被他设计带回了魏国都城,可就连他都不敢对轩辕曦怎么样,料想皇甫枭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 陈文武端起酒杯,优雅的喝了一口,问道:“轩辕可有消息传回来?” “回殿下,已经传回来了,轩辕摄政王答应交出兵器的冶炼方法,但是殿下说的十座城池,并没有答应。” 陈文武笃定的道:“不急,终归轩辕曦是轩辕曜的心头肉,他不会看着轩辕曦不管。” 且说希儿被带到皇甫枭和刘先生面前的时候,他第一眼看的就是两人的好感值。 皇甫枭对他只当陌生人看待,可刘先生的好感值却只有五。 他娘亲说过,五到十之间的好感值,是有要害他的意思,可他并不认识这人,他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想害自己? 此时的希儿,刚刚得知皇甫枭是喜欢折磨小孩子的坏蛋,他父王让他赢得皇甫枭的喜欢以自保,他不由微微簇起小眉头,到底怎么做才能让皇甫枭喜欢自己? 希儿还没有想到办法,刘先生便对皇甫枭说道:“殿下,不如现在就开始做法?” 皇甫枭点了点头,“就算最后不能成功,这次注意一点,别让他死了。” 刘先生点头应是,“属下明白,那请殿下暂避一会儿。” 262 一问一答 皇甫枭并没有多想,因为每一次刘先生施法,他都要躲避,他的嫡子并不想见他,他若是在这里的话,他的嫡子绝不会出现。 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皇甫枭像往常一样打算暂避。 可是希儿又怎么可能让他离开,这个刘先生一看好感值,就是要对他不利的人,他们两个要是单独呆着,保不住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希儿抬头对皇甫枭看去,“你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皇甫枭冷淡的看了希儿一眼,并没有回答希儿的话,依旧往殿外走。 一个小小孩童的问话,还不值得他去回答,尽管这个孩童是轩辕摄政王之子。 希儿拦在他的面前,仰着脸看他,“你把我和他单独关在一起,后果要自负哦!” 那人可能要对他不利,他也不会客气的。 皇甫枭诧异的看了希儿一眼,总觉的他好像看透了一切,“放心,他不会伤你!” 这次希儿再没有拦他,别人会不会害他,他自己能判断,既然他不相信,那他也没有必要解释了。 待皇甫枭出去之后,刘先生从旁边桌子放着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 刘先生见希儿戒备的看着自己,他淡淡的道:“何必做无谓的挣扎,皇甫枭出去之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进不了这大殿。” 希儿问:“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因为你的身份够高贵啊,想要让东图灭国,只有让你死在皇甫枭的手中才行。” 因为是小孩子,也因为在他看来,希儿绝活不过今晚,所以刘先生并没有隐瞒。 “你和东图有仇?”希儿又问。 “不错,灭九族之仇!” 希儿小脸儿没有什么情绪,以他的聪慧自然明白,这人是想杀了自己,然后让父王帮他灭了东图,然后这人就算报仇了。 希儿脸上并没有害怕,他甚至还中肯的点头道:“你的借刀杀人的计谋很厉害。” 刘先生拿着匕首一步步的走向希儿,见他眼中并没有惧怕,和他以前杀死的那些孩童全然不一样,他不由问道:“你不害怕?” 希儿摇了摇头,他反问:“我父王来消息说,你在皇甫枭身上做了手脚,你是给他下了毒吗?” 希儿扬着小脸儿,一脸好奇的问,仿佛就像是懵懂的孩童,在请教先生高深的学问一般。 刘先生并不奇怪这轩辕小王爷,可以在重重的监视之下,还能得到他父王传给他的消息。 他淡淡的回道:“皇甫枭并没有中毒,我从来没有给他下过毒。” “那他为什么会做噩梦?” 父王要他取得皇甫枭的喜欢,那么他至少应该知道怎么让皇甫枭不做噩梦,这刘先生不正常,或许他应该知道原因。 可惜刘先生却并不知道,“我要为族人报仇,却一直没有机会接近皇甫枭,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整天噩梦几乎将自己逼疯,我猜有机会装神弄鬼潜在他的身边。” 所以说,皇甫枭的噩梦原因,这个人也不知道? 163 希儿口才 希儿想,既然皇甫枭的噩梦不是这人造成的,那他就不用再套话了。 希儿说道:“听说皇甫枭杀了很多孩童,应该都是你下的手吧,你以前都是怎么动手的?” “做法,然后割破那些孩子的手腕,让他们流血而死。”刘先生很淡然的回道,“不过你应该会是我杀的最后一个人,因为你的身份足够贵重,等你死了,你父王会为你报仇,而我的仇也可以报了。” “所以你打算直接杀了我,不打算做法糊弄皇甫枭了?”希儿又问。 刘先生举起了匕首,似乎随时要刺入希儿的心脏。 “是啊,我还有一步就成功了,已经没什么可忌讳的了,只要你死,东图就完了,皇甫皇室就完了。” 刘先生不再废话,他高高的扬起匕首,就要刺下去的时候,去见希儿摆了摆手阻止了他。 “你直接杀了我,然后再告诉皇甫枭真相,那你体会到报仇的痛快?你应该想办法留在皇甫枭的身份,等到东图彻底灭亡被攻占了,你再告诉他真相,那才叫痛快啊!” 刘先生的动作一顿,他觉的这孩子说的很有理,现在他杀了这孩子,虽然能看到皇甫枭震怒,以及告诉他被自己耍弄了,可却不能看到整个东图灭国不是吗? 一旦他直接杀了轩辕小王爷,那他的阴谋也败露了,皇甫枭绝不会留着他的性命。 然而若是和以前一样,一边做法一边暗杀这小王爷,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对皇甫枭说,这小王爷自己身体差,是意外死亡的,那么他就有一线希望活下来。 想明白这点之后,刘先生对希儿问道:“你为何要提醒我这些?” 希儿立刻摆出难过的模样,“我被抓到了这里,本来就没有了活命的机会,我左右都是死,要是东图灭国的时候,你告诉皇甫枭,是我们两个合计将东图给灭了,那我也算是给自己报仇了。” 刘先生审视的看着希儿,但他觉的希儿这种说辞有几分可信之处。 这个孩子的聪慧,连陈太子都忌惮,让这个孩子安全的回轩辕,那等同于放虎归山。 因此,陈太子会杀这个孩子的可能性很大,这个孩子或许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吧! “那好,我就用以前的办法,你放心,等到东图灭国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整个东图皇室,这是你我对东图的报复。” 希儿稚嫩的小脸,郑重的点了点头,“有劳你了,动手吧!”说完,希儿将自己的小手腕递了过去。 刘先生本来还有些防备希儿,可见他一点也不反抗,甚至还主动递上了手腕让他放血,刘先生觉的自己可能多想了。 刘先生正要割破他的手腕,希儿突然又道:“我自己来割,这是我身为轩辕皇室的尊严!” 要将匕首交给他,刘先生有些迟疑了。 “怎么?你连一个小孩子都会怕?我就算与你打斗起来,就算拿着匕首,我还能有那个力气杀了你不成,你一个大人难道不能随时将匕首抢回去?” 刘先生一想也对,于是将匕首递给了希儿。 264 希儿出招 刘先生在将匕首交给希儿的时候,身体是离希儿有一步远的,如此就算希儿突然拿着匕首伤人,以一个孩子对战大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优势。 而希儿似乎也没有打算这么做,他接过匕首之后,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如柱一般涌了出来。 希儿白着脸,将匕首重新递给了刘先生,他淡淡的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刘先生一直防备着希儿,至此他彻底放下了戒备。 “小王爷请放心,你父王会给你报仇的。”刘先生说完,便围着希儿转圈,嘴中叨叨着希儿听不懂的话,应该是在装模作样的做法。 刘先生围着希儿转了一盏茶的功夫,希儿脚边流了不少的血,可或许是因为划的太轻,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希儿脸色发白,但还没到失血过多危及生命的地步。 希儿虚弱的道:“先生,给我端杯茶吧,我喝完再划一刀,身上的血应该就流没了。” 希儿本来就长的讨人喜欢,此时虚弱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疼心软,刘先生没有拒绝,他转身去给希儿倒水。 然而,一直没有反抗的希儿,突然冲着殿门口跑去,口中焦急的喊道:“父王救命啊,有人要杀我,父王救命!” 站在殿外的皇甫枭,听到殿内传来的惊慌稚嫩的喊叫,还口口声声的叫父王,他以为是希儿惧怕在喊轩辕摄政王,所以并没有多想。 然而他很快又听喊声:“胡公公放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皇甫枭的身体猛然一震,胡忠一直是侍候在旋儿身边的公公,在旋儿出事后,他将旋儿身边的人都杀了给他陪葬。 皇甫枭站在殿门口不远处,此时豁然转身,三两步走到殿门口,猛然的推开了门。 门一开,就见带着血的希儿慌张的往门口跑,而刘先生则举着匕首,大步的往殿门口追来。 希儿一见到皇甫枭,就像幼兽找到了可以依靠的雄兽,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父王救我,他是坏人,他全家都死了,他要东图陪葬。” 刘先生听到希儿的话,终于明白自己小瞧了这轩辕的小王爷,他终日打雁,如今却被雁啄了眼。 刚才为了维护轩辕皇室的尊严,非要自己割手腕,如今却抱着东图的太子毫不扭捏的喊父王,一个小孩子有这样的演技,他怎么能防得住。 希儿倚在皇甫枭的怀中,转头看着刘先生,似乎能看懂他眼中的质问:说好的皇室尊严呢? 希儿同样用眼神回到:屁!当然是命更重要! 皇甫枭在听到希儿的话之后,便抬头看着刘先生,他淡淡的问道:“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甫枭能坐上太子的位置,他自然不傻。 他的噩梦之症查不出缘由,他当然也怀疑过中毒,可他却始终找不到中毒的迹象,甚至东图所有的御医都说,是他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的噩梦之症,是在刘先生在身边之前就范的,所以他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如今倒是要另当别论了。 265 戏精希儿 皇甫枭意味不明的看着刘先生,刘先生知道事情败露了,只要皇甫枭怀疑了他,那他之前的身世哪怕藏的再深,皇甫枭也能挖出来。 于是他再不隐瞒,脸上露出了狰狞,哈哈大笑起来,“皇甫枭,没想到吧,堂堂东图的太子,竟然被我这个无名小辈牵着鼻子戏耍。” “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找身份贵重的孩子吗?因为只要死在你手上的孩子越多,那些世家大族便对东图皇室越来越不满,等到了一定时机,东图皇室早晚覆灭。” 刘先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得意,因为死在皇甫枭手上的孩子,已经有三十多个了。 这些孩子都是东图国世家大族中的嫡枝子弟,这些孩子死在皇甫枭手上之后,虽然世家大族到现在还不知道,但他已经留了后手,等积累到一定程度,这件事就会暴露出来,只这一点就够世家大族与东图皇室离心了。 皇甫枭不是傻子,自然瞬间便能想明白,他淡淡的问道:“所以招魂还阳也是你编造的?” 刘先生看了希儿一眼,眼神有些闪躲,“是。” “被东图皇室所灭的家族,每年都有,但若说的上冤枉的,就是孤亲自经手的,蛊惑孤父皇的国师一族了,你是国师的后人?” 刘先生挺直了胸膛,“不错,我就是曾经东图萧国师的后人。” 他随即又脸色狰狞,“我祖父何罪之有?是皇上思念故去的皇后,才逼着我祖父给故去的皇后招魂,可你却将我祖父定罪为蛊惑皇上,甚至灭了我萧氏满门,皇甫枭,你不得好死!” 皇甫枭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之所以处斩了萧家一族,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了。 萧国师招魂已故皇后,这本来应该是无稽之谈,可萧国师真的成功了,只不过那被上身的女子,最后却是疯了。 那女子一会儿是已故皇后,一会儿是那女子本人,那样疯疯癫癫的人,父皇却无条件的宠爱她,他怎么能容得下! 所以他觉的那是萧国师的阴谋,用那女子蛊惑父皇的阴谋,因此他毫不犹豫的灭了萧氏一族,却没想到竟还有个漏网之鱼。 皇甫枭淡淡的道:“孤会不会不得好死,你看不到,但孤会让你不得好死!” “来人!”皇甫枭戾气的喊了一声。 待侍卫进来之后,他吩咐道:“将刘先生带下去好好审问,孤要知道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刘先生哈哈大笑,“皇甫枭,我在地狱等着你,相信我不会等多久的,哈哈哈。” 希儿看了一出好戏之后,便开始自己上场了,他眼神空洞的抬头看向皇甫枭,“父王,地下好冷,你下去陪我好不好?有很多人欺负旋儿,你陪着旋儿好不好?” 皇甫枭听言,突然放开了希儿,只见希儿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他高高举起向着皇甫枭刺去。 “父王,下来陪我吧!旋儿很想你!”希儿眼神幽幽的看着他,竟不像活人能有的眼神。 266 诡异希儿 皇甫枭一把抓住了希儿的手腕,他冷冰冰的问:“不要在孤面前装神弄鬼!” 本来空洞的眼神,听到这话,希儿突然恢复正常,笑嘻嘻的道:“被你看出来了?” 皇甫枭见希儿身上,再没有了那一股熟悉的感觉,便真的以为是他在装神弄鬼,他有一瞬间的放松。 然而就是趁着皇甫枭放松的时候,希儿的手腕一扭,挣脱了他的大手,匕首顷刻扎进了他的肚子里。 希儿冷幽诡异的声音再次想起,“父王,你不想下来陪我吗?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了啊,你怎么能不下来陪我!” 希儿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他虽然将匕首扎进了皇甫枭的肚子里,可他力道太小,倒不至于让皇甫枭危及性命。 皇甫枭一把掐住了希儿的脖子,希儿说不出话来,眼中却带着刻骨的恨意,似乎在无声的质问皇甫枭:你还想再杀我一次? 皇甫枭看着希儿的眼神,突然甩开了他。 他和轩辕小王爷无冤无仇,他不可能用那样刻入骨髓的眼神看着他,除非眼前的人真的是…… 皇甫枭脚底升起一抹寒意,他从来不信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将刘先生留在身边,也是觉的他的噩梦蹊跷,想要通过刘先生找出幕后之人。 至于那些死去的世家子弟,他自然有计较…… 可是刘先生的所作所为,真的有太多让他匪夷所思之处,以前他招魂的时候,也有几个孩子如希儿一样,突然疯疯癫癫,对他恨之入骨。 他也怀疑过是刘先生给这些孩子用了什么药,可连太医都看不出来的猫腻,刘先生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皇甫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没有一点变化。 希儿再一次露出了毛骨悚然的诡异微笑,嘴中发出刺耳的嘻嘻笑声,然后抓着匕首往自己的胳膊上扎去。 “父王,旋儿的肉是不是很好吃?旋儿这里还有,旋儿喂你吃!” 鲜血从希儿的手臂上流出来,他抬起胳膊舔自己胳膊上的血,可眼睛依旧直直的盯着皇甫枭。 经历过不少事情的皇甫枭,连生死都不在乎,可他依然被眼前的一幕骇的倒退了一步。 皇甫枭一步上前,将希儿手中的匕首躲了过来,“旋儿……旋儿……” 希儿听言,似乎清醒了一般,反而后退了一步,茫然的道:“我不是什么旋儿,我是希儿,轩辕的小王爷轩辕曦啊。” 皇甫枭神色复杂的看了希儿一眼,然后对面前的侍卫喊道:“来人,待他下去,好生看着,别让他自残。” 希儿瞬间变脸,可怜兮兮的说:“父王,旋儿要和你在一起,旋儿害怕。” 希儿伸着带血的双手,对着皇甫枭,侍卫进殿不知如何是好,皇甫枭冷声道:“找太医给他包扎,好好照顾,带下去!” 希儿再一次对着皇甫枭露出毛骨悚然的微笑,然后笑嘻嘻的跟着侍卫离开了。 待伤口被包扎好,屋子内只剩下希儿一人的时候,希儿的小脸再一次扭曲狰狞。 267 希儿的小脸扭曲狰狞,他不敢叫出声来,赶紧拉过被子蒙住自己,在被子里面低呼,“痛痛痛!痛死了!呜呜呜……” 希儿自己又是割手腕又是割肉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痛,不过是自己强忍着罢了! 等喊够了,希儿从被子里出来,额头上有隐忍的冷汗,但他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从小他就喜欢看戏模仿,但因为娘亲怕他移了性情,所以他才克制自己的模仿欲。 今天倒是让他得偿所愿了,看着皇甫枭堂堂的东突太子,却是被他一个孩子玩弄在股掌之间,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希儿开心的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决定继续演下去。 远在轩辕京城的六娘收到魏国传回来的消息,上面写着希儿受伤了,她心疼的不行。 轩辕曜反而说道:“不用担心,我看希儿应该是乐在其中,他已经稳住了皇甫枭。” 六娘抿了抿唇,道:“他现在暂时安全了,但是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一旦被戳穿了,他可就要危险了。” 轩辕曜没有回答,反而问她,“六娘,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吗?” 六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她却点了点头,“应该是有的吧,要不然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轩辕曜陷入沉思,六娘问他,“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相传,东突历代的国师都能通鬼神,甚至还有能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的本事,虽然这些可能都是以讹传讹,但东突的国师确实是有些本事的,然而东突的国师却被皇甫枭灭了族,这里面一定有事情。” 六娘皱眉,“你的意思是希儿牵扯到了这件事情当中?” 轩辕曜点了点头,“前世,皇甫枭杀了很多与他嫡子同月同日的孩子,据传是为了让他的嫡子能起死回生,如今希儿恍神弄鬼,对信这一套的皇甫枭来说,他反而不会怀疑。” “希望如此吧!”六娘虽然稍微放心了一点,但还是提着心。 且说皇甫枭将希儿折磨的‘疯疯癫癫’,陈文武听了消息,却无动于衷。 幕僚有些担心的说:“殿下,枭太子这样肆无忌惮,会不会将轩辕的小王爷折磨死?一旦人死了,咱们就拿不到兵器的冶炼方法了啊!” 陈文武胸有成竹的道:“放心!就是轩辕小王爷死了,孤也有办法让轩辕交出冶炼方法,至于轩辕小王爷,他若是死在了枭太子的手中,轩辕对于绑架轩辕曦的恨,自然就转移到东突身上去了。” 幕僚听琴音知雅意,“那殿下,咱们要不要……”幕僚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用,怎么说咱们与东突是合作者,不宜暗中动手,不过有人会帮咱们解决!”陈文武笑了笑。 …… 希儿虽然没有猜到有人会对他下手,但他却也知道,在魏国呆的时间越长越危险。 皇甫枭相信了他可能是他的嫡子还不算完,必须利用皇甫枭逃离魏国才好。 这天,皇甫枭带着希儿去见刘先生,只见刘先生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皇甫枭对刘先生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让旋儿彻底清醒过来。” 268 皇甫枭对刘先生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让旋儿彻底清醒过来,要是你能做到,孤可以留你们萧家最后一条血脉。” 刘先生听言哈哈大笑,他的手被绑在刑架上,却依然努力的冲着皇甫枭伸手,似乎这样努力就能掐到他一样。 “皇甫枭,你这个畜生,我祖父为东突皇招回了皇后,你便觉得子虚乌有,可牵扯到你自己身上,你便信了。” “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畜生,我萧家被你灭了满门,你会下地狱的,你会为我萧家偿命的!” 刘先生癫狂的样子,却没有让皇甫枭有丝毫的愧疚,他平静的说道:“你萧家或许有些匪夷所思的本事,但你萧家灭门,就是因为懂的太多了。” 那被召回来的故去皇后,他自然也亲眼见了,因为那时就信了两分,所以他才下定决心要灭了萧家一门。 萧家这等诡异的能力,实在太可怕了,而萧国师在东突的地方一直很高,若是那天萧家不想当臣子了,对当今的皇上弄个换魂,那东突到底还是皇甫一氏的吗? 萧家或许现在没有不臣之心,但他不得不防。 皇甫枭从皇甫一族的利益出发,自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相信不管谁坐在他的位置上,也会做出与他一样的举动。 刘先生的挣扎突然一滞,他突然明白了皇甫枭的意思,血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他的祖父与东突皇的感情很好,两人在私下里常常称兄道弟,也因为祖父看不得东突皇为故去的皇后行销骨枯,才违背了祖训。 可谁能想到,祖父的好心,却换来了萧家满门的灭族。 祖父,你在天之灵可是看到了?你可有后悔? 皇甫枭平静的道:“既然你在乎萧家,那边救活旋儿,孤可以将你送出东突,让你萧家留下一脉。” 刘先生怔怔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了疯狂,同样也没有了生气,“你出去,我要和他说几句话。”刘先生看着皇甫枭说。 皇甫枭低头看了看希儿,此时希儿不疯不闹,应该不是旋儿,他想了想最终按着刘先生的话走了出去。 希儿见皇甫枭走了,他说道:“我并没有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所以你们说的我都不信,不用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刘先生一脸的血,他勾出了一抹微笑,可因为脸上都是血,他做这个表情,让他显得很是诡异恐怖。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拆穿你吗?”刘先生问。 “因为你恨东突,所以你自然不会揭穿我,你巴不得我将皇甫枭耍的团团转。” 刘先生点了点头,“当初说好东突灭国的时候,由我说出真相,现在却是要反过来了。” 希儿没有说话,成王败寇就是如此,要不然当初死在他手上的就是自己了。 刘先生并没有怪希儿,他只是道:“杀了我吧!若不然我在皇甫枭手中也只会生不如死!” 希儿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在牢房里找到了一把刀,在他诡异的微笑中,结束了他的性命。 269 相传阎王勾错了魂,所以欠了萧家一条命,所以阎王承诺,若萧家想要一人起死回生,便用萧家人的心头血,唤那人的还阳。 刘先生弥留之际想到这个传说,萧家人一代一代的传下来,旁支都当夸大的流传听,只有嫡支才知道,这并不是流传,而是真的。 只不过地狱带过的灵魂,带着强大的怨念,就算还阳了,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而皇甫枭的嫡子皇甫旋又是被害死的,在地狱那就是厉鬼恶鬼,若这样的人还阳了,会怎么样呢? 刘先生真心的笑了,皇甫旋还阳,真正的轩辕小王爷死亡,他最终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希儿看着刘先生死前停留在嘴角边的微笑,莫名的感觉心里有些发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皇甫枭不放心重新走回牢房的时候,就看到刘先生胸口插着一把刀,而希儿就呆愣愣的站在刘先生面前。 皇甫枭没有说什么,拉起希儿的手往外走,“走吧!” 希儿抬头看向他,他的瞳孔突然放大漆黑一片,然而着诡异的一瞬,皇甫枭并没有看到。 希儿垂着头跟着皇甫枭往前走,他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一样,更像好久没有走路了,走路的姿势僵硬无比。 两人回了宫殿,却见魏国太子魏贤和西蛮太子拓跋诩正在等着皇甫枭。 魏贤看向皇甫枭脚边的希儿,问道:“怎么?听说枭太子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疼,枭太子不会认真的吧。” 皇甫枭淡淡的道:“他就是我的儿子!” 魏贤哈哈一笑,“枭太子不是在开玩笑吧,难不成你与轩辕摄政王的王妃早早的暗通款曲,才有了这么大的亲儿子不成?” 皇甫枭沉着脸,并不像和魏贤解释,“孤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魏国或许想要变强,但不管是东突还是晋国,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个弹丸小国的太子,他还看不在眼中。 魏贤自然能看到皇甫枭眼中的轻蔑,他不由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魏国没有一鼓作气的强大起来,只能接着忍气吞声,他父皇依附晋国,他也只能伏小做低,别说东突瞧不上他,就是西蛮的太子,他同样要忍让。 不过这些都是暂时了,等魏国强大起来,他自然会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魏贤忍心心中的怒气,依然好脾气的说道:“孤只是想要提醒枭太子,不要被这个小小的孩子蒙蔽了,他是不是枭太子的亲儿子,枭太子最好十分的确定才成,不然岂不是给轩辕摄政王养孩子?” 皇甫枭面无表情,却是将魏贤的话听进去了。 魏贤接着道:“东突与晋国修好,陈太子要拿轩辕小王爷换好处,要是枭太子与陈太子对着来,这联盟恐怕不好维系啊!” 皇甫枭垂头看向脚边的希儿,突然对他问道:“旋儿,父王和你之间,有一个咱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你还记的那个秘密是什么吗?” 270 皇甫枭问出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希儿的身上。 魏贤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皇甫枭和他嫡子两人知道的秘密,那么轩辕就算再有本事,也没可能探查到。 而一旦皇甫枭知道希儿这些天对他的戏耍,恼羞成怒之下,兴许就会杀了这小王爷。 只要这轩辕的小王爷一死,轩辕摄政王或许就将仇恨转移到东突国了,那魏国或许就能趁虚而入夺下岳州铁矿了。 西蛮太子同样看着希儿,西蛮在之前一直是依附轩辕的,可因为那次轩辕尘,如今的轩辕皇多位之争,西蛮掺合了之后,轩辕对西蛮的态度便大不如前了。 哪怕轩辕尘上位,也没有改善西蛮的待遇,西蛮对轩辕不满,所以在晋国伸出橄榄枝的时候,西蛮选择了脱离轩辕,转头依附晋国。 对于西蛮来说,只要能给他们更多好处,西蛮就会依附谁,这就是西蛮的生存原则。 希儿静静的站在那里,安静的根本就不像一个活人,宫殿里明明有不少的人,可众人看向他的时候,却感觉心里生出一股寒意,生生衬得殿内阴森森的。 “父王给了孩儿一块代表太子身份的玉佩,藏在了寝殿的暗格中,只有我和父王两个人知道。” 希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完,那没有起伏的声音,以及不该停顿的地方莫名的停顿,让众人听了只觉得毛骨悚然! 皇甫枭听言,他默默地闭了闭眼。 别人怀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何尝不会怀疑,可惜在希儿疯癫的时候,真的与旋儿一模一样,如今连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秘密他都能说的出来,他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众人看皇甫枭的反应,就知道希儿说的应该是真的, 魏贤同样觉的不可思议,可他依然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他道:“会不会是枭太子你的嫡子,将这秘密告诉了其他人,然后被轩辕的人探听去了?” 西蛮太子也跟着点头,若不是这种可能,总不能让他相信世上有鬼吧! “不可能,旋儿死后,孤将侍候他的所有人都审了一遍,所有人都不知道,连孤都问不出来,轩辕难不成本事通天了?” 在他嫡子死后,他之所以审问嫡子身边的人知不知道玉佩的秘密,是因为那藏玉佩的暗格是有机巧的,若不能用正确的方式打开,打开的人就会被射成筛子,最后玉佩也拿不出来。 最后没有办法,还是让这些人一个个的试,用了五十多个人,才讲暗箭全部试完,这才将那玉佩取出来。 做这事的时候,是皇甫枭一个人经手的,那一晚玉佩取出来,而侍候他嫡子的人也全都死了,再没有第二个活人知道这件事。 皇甫枭笃定的说完,殿内却诡异的沉默了起来。 众人看向希儿的目光,会情不自禁的转开,因为实在太恐怖诡异了,让他们根本不敢多看。 “那枭太子有什么打算?就算你认定他就是你的嫡子,可他同样是轩辕的小王爷,你打算怎么向陈太子交代?” 271 皇甫枭回道:“孤心里有数,不劳魏太子惦记。” 其实这有什么担心的呢,若他的嫡子真的占了轩辕小王爷的身体,那他的嫡子岂不是更尊贵。 更进一步说,若是轩辕的皇位传给了他的嫡子,那岂不是说轩辕都是他东突的了吗? 皇甫枭打的主意不错,不过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让他的嫡子清醒过来,这样疯疯癫癫下去,别说轩辕的皇位了,就是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得了皇甫枭的话,魏贤和西蛮太子便离开了。 当天晚上,陈文武得了消息,他沉吟道:“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魑魅魍魉不成?” 幕僚回道:“反正枭太子问的秘密,那轩辕小王爷是知道的,最让人感觉不对劲的是,那轩辕小王爷如今看上去,根本就不像个活人。” 陈文武道:“将这消息用最快的速度传到轩辕曜的耳中,如今他的嫡子出事了,咱们能沉得住气,轩辕曜不一定能沉得住气。” “属下明白!” …… 不过几天,希儿不太好的消息,便传到了六娘和轩辕曜的耳中。 六娘看到这消息的时候,她不知道是希儿真的出事了,还是一直都是他在演戏。 进了鬼门关的魂魄,真的能招回来吗?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吗? 她从谢六娘身体里醒来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原来的谢六娘去了哪里,也从来没有想过,或许哪一天她就会消息,然后原来的六娘又重新回来。 可为什么没有这样想过呢? 因为在现在,她也看过不少的穿越剧和小说,基本上都是穿越过去的灵魂混的风生水起,从没有提过原身去哪了,还会不会回来。 她的思维便被那些穿越剧和小说给限制了,如今想来,若这世上有鬼神,身体的原主为什么不可以回来? 六娘被自己的想法,吓的悚然一惊。 轩辕曜见六娘的脸色不好看,他只以为她是在担心希儿,“再等等,这是陈文武故意传过来的消息,是否准确还要等咱们的人将消息送过来。” 六娘刚刚冒出来的想法,其实是轩辕曜一直担心的问题,他不知道会不会哪一天醒来,身边的人就会换一个人。 若是人没了,他该去哪里找? 六娘曾经描述过她原来生活过的地方,那地方对于他来说犹如仙境,他更愿意相信,六娘是下凡历劫的,等这一世过了,她便回仙境去了。 所以他不奢望来生,他只想这一世与她纠缠到底。 六娘转头看向轩辕曜,她问道:“你说这世上到底有鬼神吗?” 这个问题,两人以前也说过,那时候六娘觉的可能是有的,但现在她倒希望没有。 她倒希望,她在现代死了之后变成了带有她意识的分子,然后这个分子无意间的进入了谢六娘的身体里,然后意识苏醒,她便活了过来。 或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 轩辕曜斩钉截铁的道:“不管有没有,我不会让咱们的希儿出事!” 172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六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她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那人看着她道:“我要回来了,你走吧!” 不过是平淡的一句话,可六娘突然就被吓醒了。 这些天,她一直担心希儿的事情,所以晚上一直都睡不好,她一个激灵吓的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的轩辕曜也醒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睡。 感觉到六娘睁开了眼睛,他搂着她轻轻的拍她的背,安抚道:“别怕,我又在呢!” 他的声音清亮,没有一点困意。 六娘对轩辕曜低声问道:“你说,在世人眼中,咱们这样的人算不算妖怪?” 轩辕曜是重生的,她是穿越的,而希儿却是继承了她的好感值系统。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竟然都被他们给赶上了,他们应该算是妖怪吧!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像那东突国的萧国师,据说能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咱们连死后重生的事情都能发生,或许萧国师也真有这样的本事吧!”轩辕曜道。 六娘直接坐了起来,轩辕曜也起身,给她披上了一件衣服,又在身后放了一个靠枕,将她搂进了怀里。 “若你这样说,那希儿岂不是被别人占了身体?” 轩辕曜摇头,“萧国师能做到的时候,别人不一定能做到,希儿那里,装神弄鬼的可能性更大,别忘了,我是死后又活回来的人,我比任何人都知道的清楚,包括东突的事情。” “你给希儿传递的消息,说的那东突太子玉佩的事情,是你确实知道,还是你的推测?” “大概的推测,五年后,东突内乱,世家纷纷讨伐皇室,皇甫枭被贬,代表太子身份的玉佩,却是被皇甫枭给了他死去的嫡子。” “皇甫枭嫡子死后,太子玉佩也一直无踪影,所以我猜皇甫枭若要试探希儿,就必要提到玉佩。” 在知道希儿装神弄鬼之后,他便立刻将太子玉佩的事传给了希儿,而希儿传回来的消息也是,那死去的刘先生,是萧国师的后人。 可那刘先生一死,希儿整个就变了,让他一时有些忐忑,但他更觉得希儿是在演戏。 轩辕曜宽慰六娘,又道:“你上辈子演了一辈子的戏,骗了我一辈子,希儿或许就是遗传了你吧!” 六娘轻轻的道:“但愿如此吧!” 六娘想让自己的人再与希儿接触一下,若他真的是在演戏,那在自己人面前肯定是正常的。 可这样的机会太难找,轩辕曜上次为了传太子玉佩的事情,便不得不搭上了一条人命。 轩辕曜自然也是知道六娘是怎么想的,“若是机会,我会让咱们的人与希儿接触。” 其实已经接触过了,可希儿在自己人面前也是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他怕六娘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她。 还是那句话,希儿应该就是在演戏。 曾有高僧说过,机缘是有定数的,一个死去的东突太子嫡子,他不觉得那嫡子会有这样的机缘。 273 魏国国都,陈文武将希儿从皇甫枭的身边接了回来,他看着呆呆愣愣的希儿,不知道到底是这孩子装的,还是他真的不正常了。 陈文武沉声说道:“带他下去吧!小词,你亲自去照看他。” 小词,陈文武最看重的婢女,不管在去哪里都呆在身边,这份宠爱就是陈文武的妻妾都没有。 小词对着陈文武福了福身,然后拉着希儿出了大殿。 到了希儿住的寝殿,小词给希儿擦脸换衣服,她的动作很轻柔,伺候的很是尽心尽力。 给希儿换上干净的中衣之后,小词给希儿盖上了被子,让他睡觉。 见希儿一直睁着眼睛,她轻柔的哄道:“乖,闭上眼睛睡觉。” 希儿呆呆的看着她,最后在她温柔的轻哄下,希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小词轻轻的拍着希儿,确定他睡着了,正打算起身离开时,却是被希儿拉住了衣服,“不要走。” 小词回头,正好对上希儿清澈的眼睛,“不要走,陪我一起睡可以吗?” 小词本来就是被陈文武派到了希儿的身边,自然不会拒绝希儿的要求,她脱了外衣,躺下来搂住了希儿。 希儿紧紧地缩进了小词的怀中,他小声的说道:“我好想生病了,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脑子很清楚,可是身体和嘴巴都不受控制了。” 希儿似乎无人可说,因为小词对他好,所以才对小词诉说自己的烦恼。 小词安慰道:“乖,别怕,等明天我就禀报殿下,请大夫给你看看,等你的病治好了,就不会这样了。” 希儿摇了摇头,“可是我觉得治不好,感觉不像是病,像是身体里还有一个东西,要把我挤出去,然后他想占有我的身体。” “那些都是假的,别多想了,只要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小词继续安慰说。 就在小词的安慰中,希儿慢慢的睡着了。 待希儿进入深睡之后,小词轻轻的起身,然后穿上衣服离开了寝殿。 夜深人静,陈文武的寝殿却依旧亮着灯,小词轻步走了进去,“殿下,轩辕小王爷似乎真的有些不妥,他对奴婢说,他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想要占有他的身体。” 陈文武安排小词侍候希儿,不过是为了套话。 陈文武为什么一直将小词带在身边,就是因为小词有一处特殊的能力,所有人看到她之后,都容易把她当成自己人,然后将心里的秘密说给她听。 “再等两天在下结论。”陈文武道。 “奴婢明白。”小词福了福身,然后躬身走出了寝殿,她重新回到了希儿的寝殿,然后重新躺在希儿的身边,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又过了几天,小词依然侍候在希儿身边,这些天她努力的观察着希儿的一举一动,等再次想陈文武回禀的时候,她还是从前的结论,希儿不正常,并不是他在装神弄鬼。 陈文武听了小词的结论,不由陷入了沉思:难道世上真的有鬼不成? 274 陈文武对着小词挥了挥手,“你依然看着他,别累着自己!” 小词看了陈文武一眼,眼中某种多余的情绪一闪而过,之后归于平静,她福身退了出去。 回到希儿住的寝殿,小词表情不由温和了不少,“小王爷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点?” 希儿点了点头,“今天好多了,小词姐姐能带我出去转一转吗?我不想总闷在屋子里。” 他现在住的的魏国的皇宫,魏国从来就不缺钱,修的皇宫自然精致漂亮。 可惜希儿到了魏国皇宫之后,便一直没有机会逛一逛,最近他疯疯癫癫的,反而没有人限制他的自由了。 小词点了点头,“好啊!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她上前牵住他的手,声音温柔的说。 “我想去花园走走,上次路过花园,好多花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呢!” 希儿牵着小词的手,两人到了花园,希儿看到什么好看的花,便随手摘下来,他要回去之后插到花瓶里,摆放在屋子内。 或许是今天出来透气的缘故,希儿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不想以前那么鬼气森森了。 然而这好气色也就持续到晚上睡觉之前,睡觉的时候,希儿突然又犯病了,他眼神恐怖的盯着小词,声音嘶哑的发出低吼,似乎不认识小词了,像动物一样,不准小词靠近,一靠近便发出警告的低吼。 若是换一个人,肯定会被眼前的希儿吓一跳,可是小词一点都不害怕,眼中反而有心疼。 “小王爷,我是小词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白天还摘了好多话呢,你看!”小词指着床边的话给希儿看,希儿也转头看了过去。 然而下一次,他突然伸手,将那些花从花瓶中都拔了出来,在手里撕得粉碎,然后冲着小词扔了过去。 希儿这样发病,小词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所以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和以前一样,耐心的安抚希儿。 半个时辰之后,希儿安静下来,眼神也变的越来越清明,最后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地上被撕烂的花没有说话,小词走上前,她轻轻搂住希儿,“别难过,你若是想要花,明天咱们再去采。” 希儿在她怀中摇了摇头,“不用了,就算明天采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我弄坏了。” 听了希儿的话,小词更加的心疼他了,因此之后几天,小词每天都会给希儿放在床头一瓶花,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希儿对小词道:“小词姐姐,咱们出去玩吧!” 希儿说这句话时,更像是命令一句,而正在收拾床铺的小词,眼神突然漆黑一片,然后木木的回答道:“好!” 小词放下手中的床铺,僵硬的伸出手,拉住了希儿的手之后,便一步步的往外走。 “咱们出宫去玩,小词姐姐领路。”希儿又道。 小词呆呆的点了点头,带着希儿往皇宫宫门口处走,小词在怀中掏出令牌给守门的人看,守门的将领便放两人出了宫。 275 小词是陈文武身边的人,身上自然有出入宫门的腰牌,所以当小词带着希儿出宫时,守门的将领并没有多加盘问。 这里是魏国皇宫,对于晋国东突西蛮的人,只要有出入宫门的腰牌,守门将领一般不会阻拦,怕冲撞了这些远来的贵客。 所以,希儿随着小词出宫,简直没有遇到一点阻拦。 宫外有接应的马车,两人上了马车便绝尘而去。 等陈文武知道小词带着希儿出宫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 他沉着脸道:“人还没有走远,立刻派人去找。封锁城门,别让他出城。” 魏国太子魏贤,对陈文武暗讽道:“没想到陈太子身边的人,也能背叛您,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陈文武抬头,一字一顿道:“小词绝不会背叛孤。” 魏贤不敢招惹陈文武,见他脸色不好,便不说话了,他又看向皇甫枭,对这位,他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了。 “枭太子,看来这轩辕小王爷一直是在装神弄鬼啊,没想到咱们一群大人,竟然被一个孩童给耍了。” 皇甫枭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陈文武,问道:“小词不是普通人吧!” 皇甫枭的语气很笃定,若轩辕曦一切都是在演戏,那么以他的聪慧,逃离皇宫时,不可能带着一个无用的人,所以那小词一定不一般。 陈文武听言,不答反问:“轩辕小王爷,是怎么知道你的秘密?或者说,轩辕摄政王,如何会有这通天的本事。”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甚至因为某种猜想而心惊。 若是轩辕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么我们岂不是有灭国的危险? 皇甫枭想的不错,小词确实是陈文武很重要的人,或者说晋国的太子陈文武,不爱他的妻妾,却是爱上了一个奴婢。 这是陈文武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因为他知道,一旦他露了痕迹,那小词绝不可能活下来,她会成为陈文武的弱点。 可是这个弱点,轩辕的摄政王竟然知道了,甚至还利用了起来,陈文武一想便不寒而栗。 他猛然站起来,大步往殿外走去,如今不能让轩辕小王爷逃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小词绝不能被带回轩辕,否则就是他被轩辕掣肘了。 …… 魏国国都,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内,小词回过神来,她看向希儿,“小王爷您是怎么做到的?” 小词虽然被利用了,可看上去似乎并不生气,依旧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 希儿眼中闪过愧疚,他有好感值系统,自然能看出小词对自己的喜爱,在魏国皇宫,惟一一个喜欢他的人,就是眼前的小词,可他若是想要逃离魏国,便必须利用她。 父王传过来的消息说,小词是晋国陈太子深爱之人,小词在他身边,陈太子对他便投鼠忌器。 “是魏国皇宫御花园的那些花有问题,一旦混合在一起,能出现致幻的作用。”希儿解释道。 小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276 小词没有再说什么,然而希儿却依旧很不好受,到此时他再没有了耍弄了皇甫枭和陈文武的得意。 娘亲说话,不要太依赖好感值系统,他以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现在终于明白了。 有时候,他依赖了这个系统,而伤害的反而是对他好的人。 “小词姐姐对不起,等我离开了魏国,我会放你回到陈太子身边。” 小词听了这话,她猛然的抬起头。 她以为这场绑架,只是一场意外,可现在却明白,似乎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他似乎知道,陈太子很重视她。 希儿为什么知道小词对陈文武很重要,因为这是轩辕曜早就告诉他的。 轩辕曜还尚在边关之时,便给希儿说了各国皇帝和太子的秉性和弱点。 别人可能不会知道这些人的弱点,但是轩辕曜是重活了一辈子的人,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小词是陈文武的弱点,在希儿见到陈文武的那一刻就想到了这一点,而小词无意中又被派到他身边,他便利用小词出了宫,顺便将小词掌握在了手中。 “你是如何知道的?”小词问。 太子殿下对她的情意,她自然看得出来,可她只是一个奴婢,哪里敢回应,只当自己是瞎子。 她以为他们掩饰的很好,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明显。 因为愧疚对小词的利用,所以希儿便没有隐瞒,回道:“是我父王告诉我的。” 小词瞳孔一缩,这怎么可能? 她与殿下之间的感情,就是殿下的妻妾都没有发现,远在他国之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说,在殿下身边,有轩辕摄政王的人不成? 不!绝对不可能? 一个奸细真能近身到与殿下朝夕相处,那在轩辕小王爷被绑到魏国时,那轩辕摄政王恐怕就命令奸细直接要了殿下的命了。 所以这样隐秘的事,轩辕摄政王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那东突枭太子与其嫡子之间的秘密,也是摄政王告诉你的不成?”小词又问。 希儿同样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殿下,城门封锁,咱们恐怕暂时出不了城了。”本来在救出殿下之时,他们要带着殿下马上离开魏国都城,可是殿下却是反对,说留在城里比出城更安全。 希儿听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想办法把小词姐姐送出城,咱们在敏城会和。” “殿下不和我们一起走?”来人皱眉问道。 这位小殿下,虽然才五岁,却是极有主意的,一言一行简直让他们捉摸不透。 希儿摇头,“一起走目标太大,魏国国都会封门,但绝不会封太长时间,到时候你们将小词姐姐送出去,我自然会有办法和你们会和。” 希儿说着话,换上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衣服,乍一看就像一个叫花子,而希儿也确实要扮演的,就是一个叫花子。 “我走了,你们不用跟着我,记住一定要把小词姐姐送到敏城。”说完,希儿便离开了。 有人道:“真的不用派人在暗中保护殿下?” 277 “真的不用派人暗中保护殿下?”有人问。 最终,能做主的人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殿下信不过咱们,咱们跟着殿下,确实目标太大,殿下能自己想办法逃出皇宫,咱们就应该相信殿下。” 没错!谁也没想到魏国皇宫戒备森严,希儿就凭自己的本事逃了出来。 轩辕曜曾打算让魏国的暗探不惜一切代价救希儿,而他这样的打算,也是没有多大成算,毕竟有陈文武皇甫枭守着希儿,两个人不是吃素的,绝不会让希儿逃脱。 可是希儿凭着自己装疯卖傻的能耐,还有林启神医的配合,竟然就轻而易举的出宫了。 这是暗探没有想到的,同时殿下要独自离开不准别人跟着的时候,想到殿下的能力,他们最终还是答应了。 且说,希儿为什么非要独自离开,因为他确实不相信这些人,他能看到众人的好感值,自然也看到了里面一个不忠于他的人。 其实这些人并不能算得上对他忠心,他们忠心的是轩辕,而不是他这个轩辕小王爷。 因为终于轩辕皇室,所以他们的好感值都在五十之上,但唯一一个人的好感值,仅仅才达到了二十。 二十是什么意思,那是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主子看,希儿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害他,但是他不得不防。 原来魏国没有父母依靠,比起这些暗探,他更相信自己,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决定自己想办法逃离魏国,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 很快!希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不仅陈文武等人找不到他的下落,就是轩辕曜的人也找不到。 陈文武手中没有了筹码,与轩辕谈判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不仅如此,他还要千方百计将小词救回来,如今小词在轩辕手中,他反而成了掣肘的那一个。 没有了希儿,然而国与国之间的较量没有停止,五月底的时候,燕国突然对晋国出兵,十万大军兵临晋国边境,出其不意袭边,打开了晋国的边境门户。 而让众国哗然的是,燕国境内的十万大军并不是燕军,而是取道燕国的轩辕军,轩辕与燕国合纵,顷刻间天下皆知。 一场席卷整个天下的战争,悄悄的拉开了序幕。 同年六月,轩辕摄政王王驾亲征,七月王驾抵达边境杨门关,而谁也不知道,身为摄政王妃的六娘,也跟在其中。 早在希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时,六娘便决定前往边关了,她总觉得,希儿就躲在魏国的某个角落,等着她去接他。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入魏国?”六娘对轩辕曜问道。 “等你的替身到了。”轩辕曜回道。 轩辕曜一直有替身,他要入魏国,就必须用到替身,而六娘虽然随军出征是机密,但很难保证其他探子没有探查到,所以为了保险期间,只好等到替身来了再动身。 六娘知道急也没用,不安排妥当,他们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帐外,谢睿书求见。 278 谢睿书一直呆在边关,希儿在边关丢了之后,他也很自责,这次见了摄政王和六娘之后,他说道:“王爷娘娘,属下想进魏国,亲自将小王爷迎回来。” 谢睿书已经猜到,他们两人多半要冒险进魏国的,所以他才来说这些话。 然而轩辕曜确实不答应,“你留在边关,边关的局势你清楚,我和六娘离开之后,你正好为我们掩护。” 谢睿书摇头,“正因为要掩护,所以我才要进魏国,我是小王爷的舅舅,王爷派我亲自入位救人这合情合理,我去了,别人便不会想到王爷和娘娘也会去。” “我在明,王爷娘娘在暗,那么你们在魏国找人也会顺利一点。” 谢睿书分析的有理有据,轩辕曜无法反驳,但是若让谢睿书在明处的话,他怕谢睿书有去无回。 六娘道:“大哥,不用如此。入魏国太危险了,母亲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是有什么意外,我没办法和母亲交代。” 她和谢睿书其实没见过几次面,但她能感觉的到,谢睿书真的很疼她。 就像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她要为希儿做准备,说谢家需要一个阁老,谢睿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后来出了变故,谢家一家离开了京城,谢睿书依然没有放弃,而是弃笔从戎。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和希儿,这样的情意,有时让六娘有些不知所措,她受之有愧,因为她并不是她的亲妹妹。 谢睿书摇头,“我不会出事,为了母亲和你,我也不会出事。” 六娘还想再劝,可是谢睿书已经做了决定,“这趟我去定了,若是六娘你真的担心我,就给我足够的人手来保护我的安危吧!” 话都是说到这份上了,六娘也知道劝不住,现在摁着他不让他去,可等到他们离开,谢睿书偷偷跑去,那还不如就让他去,给他最好的保护呢。 六娘看向轩辕曜,轩辕曜点了点头,“你可以去,但明和暗要换过来,我和六娘在明,你在暗,我们会高调的进入魏国,到时候希儿听到我们的消息,一定会向我们靠近。” “等找到希儿,你带着希儿回国,我和六娘为你们打掩护。”他敢这么说,自然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谢睿书微笑,“王爷英明。” 两天之后,六娘的替身到了,她没想到这个替身不是别人,正是原阁老的侄孙女原素心。 而轩辕曜的替身,则是六娘亲自培养出来的死士平,平冒充轩辕曜被拆穿之后,轩辕尘并没有杀他,这次摄政王需要替身,平便跟着来了边关。 一切准备就绪,轩辕曜带着六娘进入了魏国的边境。 因为多国的插手,魏国和轩辕的已经停战进入了对峙期,虽然已经闭关,但总有小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过去。 六娘对轩辕曜问道:“咱们从哪里找起?魏国的国都?” 轩辕曜点头,“就从魏国国都开始,咱们高调的去,高调的回。” 279 早在六娘和轩辕曜到了边关之后,两人要亲自进魏国接小王爷回家的消息便传开了。 魏皇有些焦躁,“这可怎么办?轩辕曜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早知道就不该绑了轩辕曦了。” 可魏皇知道,当初绑轩辕曦就不是他的主意,如今轩辕曜要找人算账了,陈文武可以一走了之,可他们要该怎么办? 魏皇这样束手无策也是怂惯了,魏国虽然坐在金脉智商,但魏国没有兵,这导致魏国和他国打交道的时候,总是底气不足。 魏国有野心,但一鼓作气没有折腾出个所以然来,那野心便在朝不保夕中越来越小。 太子魏贤说道:“父皇你别担心,总之轩辕不能把咱们怎么样,要不然众国也不会答应。” 魏国没有军队,所以可以泰然处之,可若一旦被其他国家攻下,这有兵又财力充足,绝对是众国不允许的情况,所以哪怕轩辕想灭了魏国,此时也没有那个实力。 魏皇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虽然魏国不会亡国,但朕就怕免不了轩辕摄政王一阵折腾。” “皇甫枭和西蛮太子不是还没有走吧,他们既然想要在魏国得到好处,总要出些力气吧!” 魏国没有将才,被轩辕攻破三座城池之后,便许了晋东突西蛮三国重利,保魏国安全无虞。 如今陈文武因为晋国有战事回国了,但东突太子和西蛮太子还没有离开,他就不信凭借众人的力量,还拿不下轩辕曜,要是能让轩辕曜有来无回,轩辕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 且说六娘和轩辕曜进入魏国之后,每经过一座城池,都设有关卡检查,甚至魏国还弄到了他们的画像,对进城的每一个人进行严查。 可尽管如此,两人依然顺利的到达了敏城。 暗探送回来的消息是,希儿要求他们将小词一定送到敏城,然后他和独自到敏城与他们汇合。 暗探将人带到了敏城,可希儿却迟迟没有出现。 暗探徐煌跪在六娘和轩辕曜面上,禀道:“王爷,小王爷不信任我等,不愿意和我等一起来敏城,属下没有办法,只能听从小王爷的吩咐,让他单独行动。” “属下答应小王爷,还有另一番考虑,就是陈文武对我等穷追不舍,若是小王爷在属下身边,属下必定束手束脚,恐怕早就被陈文武一网打尽了。” 轩辕曜倒没有责怪徐煌的意思,他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个叫小词的女人呢?把她带上来。” 就像徐煌说的,陈文武想要救回小词,所以一直紧咬着不放,能保住人质已经搭上不少人的性命了。 也幸亏轩辕对晋国用了兵,逼着陈文武不得不回晋国,要不然小词恐怕就要被他救回去了。 陈文武放弃营救,不过是抱着一种心思,或许轩辕并不知道小词对他有多重要,他做出放弃的姿态,轩辕也会觉得小词无关紧要,已经成了弃子,轩辕到时放松了警惕,他兴许可以趁虚而入救走小词。 280 小词被带上来之后,六娘和轩辕曜同时打量她,最后还是六娘先开口说道:“多谢小词姑娘对希儿的照顾,你放心我们早晚会将你送回晋国。” 小词听到六娘的话,眼睛并没有什么波动,显然她对能活着回晋国,已经不抱希望了。 “为何说我照顾了他?”小词问道。 六娘莞尔,“你若是没有对希儿好,希儿不会绑架你离开,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若是你不愿意配合他,他不可能顺利的离开魏国皇宫。” 小词听言低下了头,她被希儿下了药,但是再怎么说,用鲜花混合出来的毒,绝不是太霸道的毒,被希儿指挥着出皇宫的时候,她隐约还是有一点意识的。 然而,她最终没有反抗,不过是因为她也想放希儿离开罢了。 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是她和太子的孩子,可惜那个孩子没能活下来,她想着每一个做母亲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危险吧! 她背叛了太子,可是她却无怨无悔! 六娘又说道:“你想离开这些是非吗?若是你想,我可以送你离开,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找到你。” 王爷已经对她说过了,小词虽然是陈文武最重要的人,但是她以后的下场很惨,死于非命这个词,都无法形容她受过的折磨。 小词能成为陈文武的心上人,那么这个人的心智一定不简单,她这样说,她也肯定能听的明白。 被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爱着,对于小词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她若是想彻底摆脱这一切,她可以帮她,算是报答她对希儿的救命之恩。 小词再一次问道:“我很好奇,这些秘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和殿下的关系,就是殿下的妻妾都没有想到。” 六娘讳莫如深的笑了笑,“这样隐秘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诉你,你也不用替陈文武套话。” 小词笑了笑,说道:“我没什么话可说了。”显然她同样拒绝了六娘的好心。 待小词离开之后,六娘叹道:“又是一个痴情人!有时候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要将情爱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 轩辕曜看了看她,“当初你为了给我找到林启治病,可是不顾自己的安危,亲自跑回了京城。” 六娘闻言一囧,她淡定的回道:“我不算是不顾自己的安危,毕竟轩辕尘不可能让我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若是爱情威胁到生命的时候,你会抛弃情爱选择活下去?”轩辕曜淡淡的问。 六娘:“……”她不过是一句感慨,怎么就挖了坑把自己给埋了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敏城咱们已经到了,我大哥就留在敏城吧,咱们直接去魏国京城,将注意力都吸引在咱们的身上,好让大哥找到希儿之后,能顺利的离开。” 他们经过敏城,除了见一面小词,并不打算停留,毕竟找希儿才是最重要的。 轩辕曜沉吟道:“希儿在敏城的可能性很大。” 281 其实不用轩辕曜说,六娘也觉得希儿在敏城的可能性大。 希儿要是重新落到陈文武的手中,陈文武一定会用他换小词,可既然没有,所以他很安全。 希儿从魏国皇宫逃出来,京城绝对是戒备最森严的地方,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出京城,之所以没有和徐煌会和,恐怕他觉得徐煌保护不了他吧! 六娘说道:“就让我大哥找吧,咱们去魏国京城。”她自然想要尽快见到希儿,但事有轻重缓急,她不会意气用事。 轩辕曜揉了揉六娘的头发,“好,咱们现在就出发。” 两人脸上都易了容,这也是他们能顺利通过重重关卡的原因,可在到了京城城门口的时候,只是易了容还不行,因为城门守备很森严,只要有一男一女同时进城,就会被严加盘问,稍微有不对,就会被带走。 两人在人群最后,六娘轻声问道:“怎么办?会不会被查出来?” 轩辕曜给了六娘一个安心的眼神,“咱们要的就是被带走。” 六娘不明白,她疑惑的看着他。 轩辕曜拉着她的手,“跟着我走就是了。” 两盏茶的时间之后,终于轮到了两人,守门官拿着画像对两人比了比,见容貌不一样,又问道:“哪里人?为何来京?” “敏城人,来京城探亲。”轩辕曜淡淡的回道。 守门官又问:“探亲?探什么亲戚?住在哪里?” 轩辕曜一时无话,守门官见他回答不上来,立刻便警惕了起来,他手放在刀柄上,“探什么亲戚?答不上来就别怪把你关进大牢了。” 轩辕曜回道:“探的亲戚不可说。” 守门官对后面的小兵喊道:“这两个人可疑,把他们带走!” 其他进城的百姓,听到又有人被带走了,不由向轩辕曜和六娘看了过来。 “又有人被带走了,一天被带走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这怎么可能个个都是轩辕摄政王?这分明是想要家人拿钱赎人吧!” 京城这进城关卡,不过几天,就弄的百姓怨声载道。 “是啊!我前天看着一对老夫老妻,两人都五十多了,还被守门官给带走了,那老夫妻怎么可能是摄政王?” “也许是摄政王易了容呢?”有人搭话道。 “哪有那么厉害的易容术,那老夫妻满脸褶子,手也是褶子手,这能是易容弄出来的?肯定就是为了搂钱。现在只要是一男一女进城,都要被带走。” 百姓的议论,轩辕曜自然听到了耳中,他眸光不由闪了闪,拉着六娘的手跟着小兵走了。 小兵看两人老老实实的跟着,说道:“看你们也不是歹人,给你们亲人捎个信,让他们带着银子来赎人就可以离开了。” “不要再审讯了?”轩辕曜问。 “整天关押那么多的人,大人怎么审的过来,看着没毛病的,交钱赎人就能走了。”小兵已经习以为常了,他问道:“刚才问你们亲戚,你们为什么不回答?” 282 轩辕曜轻声回道:“鄙人的亲戚有些特殊,是花楼里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不太好,所以便没好意思说。” 小兵恍然大悟,他不由上下看了看轩辕曜,那眼神似是将他当成了花楼的老板。 这年头,花楼也不是随便开的,没有官家背景,就算开起来也赚不了银子。 这人不愿意说,怕将花楼的官家背景给露出来吧! 轩辕曜笑了笑,任由小兵误会,他递给小兵一个元宝,“请小哥喝酒,还望小哥给鄙人保个密。” 银子在手,小兵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他笑眯眯的点头,“好说好说,到了府衙,也不用去牢房走一遭了,在堂上等一会儿,只要有人来给你作保,你就可以离开了。” 轩辕曜对着小兵拱了拱手,“那就多谢小哥了。” 到了府衙,有人上赶着走到他们面前,“可需要给亲人报信,报个地址,我们立刻就去通知。” 轩辕曜递上去一个银块,随后报了一个地址,立刻就有人去报信了。 两盏茶的功夫,接人的很快就到了,有人做了担保,叫了钱衙门立刻就放任了。 “爷,您怎么不通知属下们一声,属下等已经想好了爷的进城方式,保证不会让爷来府衙转一圈。”玄武低声问道。 轩辕曜没有解释,直接说道:“将城门抓人讹钱利用起来,激起民愤,让京城大乱。” 轩辕曜在府衙里转了一圈,就大概明白了当前的局势。 魏皇想阻止他来京城,可下面的人却使这条城禁,成了赚钱的门路。 一天两天百姓或许还受得了,可时间长了,只要有心人利用,必定能平地升起一番风波。 谁家的钱都不是白来的,尤其是百姓的辛苦钱不能贪,否则一旦百姓乱起来,就容易出现暴乱。 玄武听到轩辕曜的吩咐,眼睛一亮,“爷英明!” 玄武来时准备好了马车,轩辕曜和六娘出了衙门便上了马车,六娘说道:“这城门讹钱,是不是有你在后面推波助澜?” 六娘虽然有些疑问,但更多的是肯定。 他们要来魏国都城打闹,这消息早就传开了,魏皇下城禁令是最自然的反应,轩辕曜自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应该是立刻做了应对。 轩辕曜将六娘搂进怀中,他亲昵的拧了拧她的鼻子,“知我者,六娘也!” 六娘又问:“等京城内乱了,你待要怎样?” 轩辕曜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着他故作神秘,六娘也没太好奇,毕竟很快就要知道结果了。 她掀起帘子一角,向外面忘了出去,“魏国果然要比轩辕富有,从百姓的穿衣打扮就能看的出。” 这里的百姓,她看到的人都是穿绸缎,极少有穿棉的,轩辕京城百姓却没有如此富有,十个人里都有一个穿棉。 “魏国坐拥金山,百姓就是什么都不做,魏国也能养得起,魏国皇室虽有野心,可惜百姓已经习惯了安居乐业,魏国想称霸天下,难!” 283 轩辕曜说完,六娘接话道:“可是魏国就像一只肥羊,这只肥羊不想自己被吃掉,而周围的饿狼又想将这只肥羊占为己有,这是矛盾点,问题早晚会被激发。” 就算魏国没有对轩辕出兵,也会有其他的问题出现,魏国不可能存在多长时间。 它要么被其他强国瓜分掉,要么变强有能力守住自己的金山银山。 轩辕曜意味不明,“所以既然无解,那就让他彻底消失。” 六娘抬头看向他,“你这次来魏国,救希儿的同时,还想直接拿下魏国?” 轩辕曜笑了笑,他低头亲了亲六娘的唇瓣,“六娘,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六娘皱眉,“我可不是蛔虫,我这么好看的蛔虫吗?” 被比喻成一个恶心的虫子,六娘很是不满。 两人闲聊了几句,魏国京城最大的青楼便到了。 他们从后门进入,进屋之后,玄武恭敬的跪下请安,“属下参加王爷王妃。” “起来吧,给本王说说京城的情况。” 玄武没说废话,向主子介绍了魏国都城的情况,最后说道:“因为主子要来魏国,魏国皇室还有百官人人自危,生怕主子会拿他们开刀。” 轩辕曜笑了笑,“他们怕的没错,本王确实会拿他们开刀。” 很快轩辕曜一条条命令吩咐下去,玄武眼中闪过钦佩,“主子好计谋,属下这就去安排。” 几天之后,魏国都城大乱,百姓因为城禁砸了京兆府衙,在冲突之中,衙役打死百姓,只是百姓与朝廷的关系彻底爆发出来。 百姓聚众闹事,冲入官员府邸打砸抢,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六娘在屋内,都能听到大街上的喧哗声,她说道:“也幸亏城内没有多少兵,不然吃亏的都是百姓。” 魏国和轩辕不一样,轩辕京城外有四股驻兵,一旦京城乱了,这些驻兵就能救驾。 然而魏国没有,魏国没有铁矿,导致整个魏国缺乏兵器,从其他国家买来的铁,都被用在了战场上,魏皇舍不得将军队调离战场守护京城,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京城会发生战乱。 魏皇直接摔了奏折,怒道:“这肯定是轩辕曜的计谋,他肯定已经进京了。” 太子魏贤同样沉着脸,“父皇,当务之急是调兵保护京城,不然京城的那些刁民,兴许下一刻就会攻打皇宫了。” 如今抢的只有官员府邸,还没有人敢打皇宫的主意,可是一旦有人暗中煽风点火,那就不一定了。 魏国百姓已经习惯了这样安逸的日子,在朝廷发动战争的时候,百姓已经有了微词,如今战场上没有占到便宜,甚至还把轩辕惹毛了,百姓的不满早就达到了顶点。 轩辕曜真是好计谋,他躲在暗中,不废一兵一卒,就看着魏国的百姓对付朝廷,真是还算计啊! 魏皇烦躁的回道:“哪里有军队嫩调回来啊,三十万大军被轩辕钳制住了,北面晋国哪里不安生,二十万大军必须防着晋国。” 284 如今轩辕军以通过燕国边境,与晋国交战,这虽然和魏国之间还隔着一个晋国,但是若是晋国也想燕国一样,对轩辕让出了路,那魏国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魏皇想到这里,不由悲从心来,“老天真是不长眼啊,让魏国座拥金山,却没有能抱住它的能力,这是老天对我们魏国开的玩笑吗?” 魏贤眼中有烦躁,说道:“父皇,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得尽快调兵,否则皇室危已。父皇,不将调大批的军队,只要有一万带病将士,京城的局就能解决。” 魏国缺的是兵器,却并不缺人,所以很多地方的驻兵,虽然有兵却没有兵器,而没有兵器,对于百姓来说根本就构不成威胁,所以必须掉兵将救驾才行。 魏皇叹了一口气,“拿着虎符,掉一万季城军过来。” 季城,离京城四百里,调一万进京需要五天的时间,想来应该能解了京城之困。 魏皇诧异,“季城有带刀的士兵?” “京城总要有守护之军,朕将三万带刀士兵放在了那里,以备不时之需。” 魏贤明白了,父皇这是惜命的做法。 三万带刀士兵,不能离京城太近,否则要是起了谋反之心,京城只凭着三千禁卫军,肯定抵挡不住。 将这些士兵放在季城就正好,既能保护都城,也能防备着季城军。 不用从遥远的边境调兵,魏贤安心了不少,只要让禁卫军守住皇宫,料想五天之内,季城军应该能赶到平乱。 魏贤下去安排,魏皇坐在龙椅上,早没有了当初攻打轩辕时的豪情万丈,半年过去魏国没有讨到一丝一毫的,他似乎也老了十岁。 “成安,你说魏国还有未来吗?”魏皇对太监总管问道。 为什么,他总是看不到魏国的希望,被他亲手打破的平衡,似乎将他拉进了沼泽里,让魏国越是挣扎陷入的越深。 太监成安心头一跳,“皇上,肯定会好起来的,您不要多想了。” 魏皇揉着眉心,“不是朕多想,朕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是魏国的基业会在朕的手中,朕死后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成安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岔开话题道:“皇上,京城百官的府邸,都遭到了百姓的攻击,您看是不是将百官接进宫来?” 魏皇想了想,“守卫皇宫的禁卫军有三千,派一千出去接人进宫。” 与此同时,轩辕曜也在说此事,“魏皇肯定会派人接百官进宫,不要让他成功。” 玄武领命而去,一千禁卫军,在几万的百姓面前,虽然有兵器,但很快便冲的溃不成军,被禁卫军护送着的百官及其家眷,也被百姓打成重伤。 到了下午,玄武回来复命,“主子,一千禁卫军已经被灭,接下来怎么办?” “让百姓守住皇宫的四道门,只要有人出来,不管是什么人,别让他活着。”轩辕曜淡淡道。 六娘笑道:“你是打算阻止魏皇搬救兵?” 285 轩辕曜回道:“魏国都城外也有驻军,虽然没有兵器,但是却至少又两万人,而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惜命。” 六娘赞同,都城外没有携带兵器的驻军,那么不远的城池,肯定有真正的兵将暗中拱卫着都城。 “既然你说到惜命,我想或许不仅会搬兵将,或者京城中还藏着大量的兵器。” 轩辕曜带着笑意的点点头,“有这种可能,否则那些两位驻军又是做什么的?” 情况若是不紧急,或许就去外面搬救兵,但若是到了皇室生死存亡的地步,想来魏皇室还应该有后招。 “所以,封锁城门,不能让人出去报信。”轩辕曜胸有成竹的喝了一口茶。 六娘看着他运筹帷幄的样子,突然觉得这男人帅了很多,虽然他平时也很帅。 看着六娘的眼神,轩辕曜突然将人拉进自己怀中,“六娘……” 他的声音中带着欲,将人拉进怀中,便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不行,一会儿玄武肯定回来找你。”六娘要从他的怀中蹦出来,可惜却被他阻止了。 “玄武有分寸,何况外面还守着人。”轩辕曜和六娘出行,就算再轻装简行,但保护他们的护卫也不会少。 “那也不行,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百日宣淫?” 然而六娘的抗议却是被轩辕曜镇压了,很快她只有呻吟的份了。 …… “什么?派出去的人都失踪了?”魏贤猛地站了起来,“调兵的人都出事了?” “殿下,京城四个城门都被百姓把守着,只准进不准出,咱们的人想出去只能硬闯,有两个成功出城的,却如石沉大海再没有了消息。” 如今三天已经过去了,可是并没有消息传回来,在京城高处往远望,也看不到有军队过来的迹象。 魏贤脸色大变,“出城报信之人肯定被杀了,一定是轩辕曜干的。”说完,他大步往御书房走去。 如今朝廷和百姓的冲突越来越严重,激愤的百姓被利用,多次攻击皇宫大门,但凡有人出去,都是有去无回。 魏贤脸色难看的到了御书房,将外面的情况和魏皇讲了一遍,“父皇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京城可能就保不住了。” 总不能弃城而逃吧,那皇室威严何在? “皇宫中有直通京外密道,派人通知京外驻军,想办法让他们攻进城门,在西城皇家行宫,有三万兵器,只要他们能拿到兵器,京城这些乱民就不足为惧。” 听到父皇还有后手,魏贤没感觉奇怪,“父皇,可有京外直通行宫的密道?走城门太危险了,两万驻军和京城万万乱民相比,实在太少了。” 魏皇眸光一闪,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密道的位置,如今形势危急,已经容不得他有所保留了。 …… “主子,皇宫中有异动。”玄武回道。 轩辕曜手指敲击着桌面,“盯紧了,皇宫、行宫、京城外都不要放过,一定要找到通往京外的密道。” 玄武领命,又道:“主子,咱们的人已经混进城了。” 286 轩辕曜轻轻一笑,“让咱们的人留在百姓之中,只要找到魏皇藏兵器的地方,立刻派人攻下来。” “是!”玄武领命。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六娘低头看着敏城传过来的消息,她眉头染上了担忧,“希儿还没有找到,这孩子到底藏到了哪里?” 既然他们已经出现在魏国了,按理说希儿应该会出现才对。 可这和他们想的并不同,希儿根本就没有出现。 六娘不愿意想那些另自己害怕的推测,她只能寄希望于,希儿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 轩辕曜将一杯茶递到她手中,“别担心,林启应该在希儿身边,希儿不会有事。” 他们收到的消息,希儿失踪之后,林启很快也从魏国国都关押的地方消失了,而之前希儿手中的致幻药,应该就是林启提供的,既然两人能互通有无,那么林启应该能找到希儿。 “可若是咱们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希儿还没有找到怎么办?”六娘皱眉喝了一口茶,可却因为不留心,一口水呛到了。 轩辕曜给她轻轻拍着背,“只要拿下魏国皇室,咱们在魏国的行动就方便多了,到时候找希儿也会方便许多。” 拿下魏国皇室?难不成他还有办法让魏国皇室降国不成? 六娘没说话,可是眼中却是有疑问,轩辕曜笃定的一笑,“不出两天,应该就有结果了。” …… 三天之后,魏贤在宫墙上看着带刀士兵,整个人都送了一口气。 到底是没有让轩辕曜得逞,不过这轩辕曜不愧是曾经轩辕先皇,手段真是不容小觑,他差点就栽到了他手上。 两万士兵穿着铠甲带着兵器缓缓地跑到皇宫门口,围在皇宫门口外的百姓,看到有带兵器的士兵来了,立刻不敢争锋,退到了一边。 “所有百姓不得在皇宫外围着,现其一刻钟立刻,否则格杀勿论!”将领对着百姓大吼道。 百姓中还有想反抗的,可是刚刚说话,便被士兵一刀劈成了两半,其他百姓再不敢多话,潮水一般退去了。 魏贤带着微笑下了宫墙,到了宫门处道:“开宫门。” 禁军不敢耽搁,立刻开城门要将这些救驾的士兵迎进来,当先看到外面情况的禁军,看到这些人身上浓浓的杀气,不由心里有些嘀咕,外面的驻军怎么这么彪悍了。 魏贤就站在宫门口,当迎面与站在宫门外的将士对视上时,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快关宫……”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那一马当先站在最前面的将领,已经一枪刺进了他的胸口。 魏贤低头缓缓看着自己胸口,这些人不对,首先他见过城外驻军将领,根本就不是此人,再就是这人见了他之后竟然不下跪。 魏贤艰难的抬起头来,想问问这些是什么人,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魏国的皇太子,想要称霸天下的魏贤,就这样死在了一个无名小辈手中。 而那杀了魏贤的将领,并没有多看他一眼,立刻带着两万士兵杀进了皇宫。 287 不过半天时间,魏国皇宫就被控制了起来,而对于皇宫的政变,宫外的人没有丝毫察觉。 围攻皇宫的百姓,被前来‘救驾’的将士赶走了,而京城的达官贵人,因为百姓的骚扰,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心思去管皇宫中的皇帝。 这些达官贵人,不怨恨魏皇就不错了,毕竟在京城沦陷之时,魏皇只是象征性接他们进皇宫,失败之后再没有了任何举动。 魏皇这样不顾众人死活的举动,让不少官员寒了心。 皇宫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六娘便跟着轩辕曜进了皇宫。 谁能想到,魏国皇室轻而易举的便落到了轩辕曜的手中?魏国有了强大的兵器,甚至兵器的数量同样足够,可是轩辕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计谋,就将魏国皇室逼入了绝境。 魏皇坐在龙椅上,看着大殿门口缓缓走进来的轩辕摄政王,他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他的预感果然没有错,魏国竟然真的亡在了他的手中,他就算是死,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魏皇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没了斗志,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轩辕曜言简意赅道:“魏国降轩辕,本王可以留你们一条生路。” 大殿内,不止魏皇一人,而是所有皇室众人都在此,听到他的话,不少瑟瑟发抖的皇室子弟,眼中露出了求生欲望。 魏皇咬牙切齿,“魏国决不投降!” 轩辕曜轻描淡写的道:“无所谓,你不投降,将你杀了,自然有愿意投降之人做皇帝。” 话音一落,有些人的眼睛更亮了。 可以做皇帝?如今皇太子已死,皇上虽然还有其他的皇子,但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之人,或许自己可以成为下一任皇帝呢? 皇室宗亲中,有不少的人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 “想要投降站到左侧,不降站到右侧。”轩辕曜对大殿中皇室宗亲道。 众人面面相觑,就算想投降,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站出来,谁也不想做第一个卖国之人。 轩辕曜手下大将康培冷声道:“王爷只给你们一刻钟时间,不愿意站出来的,一刻钟之后杀无赦!” 一听杀无赦,总算有人动了起来,有了第一个自然会有第二个,很快殿中之人便分成了两拨。 康培一摆手下令,“动手!” 话音一落,士兵手起刀落,便将不肯投降之人杀了,这些人中或许有犹豫的,可康培并没有给他们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十几号人人头落地,大殿之上弥漫着血腥之气,一些胆子小的,已经湿了裤裆。 魏皇眼睛狰狞,他想从龙椅上站起来,可压着他的侍卫,却将他死死按住了。 “轩辕曜,朕要杀了你,朕要将你碎尸万段!”魏皇对着轩辕曜大吼道。 轩辕曜怀中搂着六娘,在士兵要杀人之时,他便将人揽进怀中,避免让她看到血腥一幕。 轩辕曜不甚在意的回道:“成王败寇,如今阶下囚可是你!” 288 轩辕曜对那些选择投降的皇室宗亲道:“每个人写一份降国诏书,然后盖上玉玺宝印。” 皇室宗亲听了面面相觑,写投降诏书没问题,可他们又不是皇帝,轩辕曜拿了这诏书有什么用? 见众人不动,康培不耐烦,“让你们写你们就写,还犹豫什么?” 被康培催促着,众人只好硬着头皮写诏书,每个人的诏书都要亲自写,签上名还要按血手印,最后是盖上玉玺宝印。 每一个人的投降诏书,轩辕曜都亲自检查了一遍,有问题的直接重写,直到他满意为止。 让玄武将诏书收了,轩辕曜抬头看向魏皇,淡淡问道:“你仍然不愿意降?” 魏皇挣扎,“朕绝不会降你这个竖子,你是阴招,战场上不敢与魏军正面较量,你不过是鼠辈之徒。” 轩辕曜嗤笑一声,就连六娘听着都觉得可笑,阴招又怎样?只要能赢,阴招也是战术。 何况,魏皇发动战争时,用的手段就光彩了?别忘了,他可是同样用阴招控制了轩辕冕,让轩辕冕给他提供生铁,那时候怎么不说自己狡诈了? “既然不降,就杀了吧!”六娘开口。 皇室宗亲听到六娘开口,纷纷偷眼望了过去,这个女人站在轩辕曜身边,就是想让人忽略都不可能,因为她太美了,美的竟不似凡人。 然而听到她与轩辕曜如出一辙的语气,他们又感觉不寒而栗,不愧是轩辕曜看中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康培看向王爷,见王爷点头,手起刀落,魏皇的人头便落地了,大殿上活着皇室宗亲再次受到惊吓,如今他们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纷纷瘫倒在地。 轩辕曜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之中选出一个皇帝,自行称帝。”说完,便带着六娘转身离开大殿,就连康培也没留下,直接带着人跟着走了。 不少人反应不过来,上一刻他们还命悬一线呢,怎么这一刻他们就什么事没有了? “轩辕曜这是什么意思?真要在我们当中选一位皇帝出来?”有人不解的问。 捡回来一条命,又有可能做皇帝,有人开心道:“他都这么说了,当然是真的,不过本王就是不明白,他让咱们写降国诏书做什么?” 有人苦笑,“这还不明白吗?咱们不管是谁当了皇帝,都算是降了轩辕,若是咱们不承认,那他就会让咱们写的诏书满天飞。” “皇室在百姓心中的威望本来就岌岌可危,若让百姓知道,整个皇室都投降了轩辕,百姓一定会反了朝廷,而之后不管谁坐了魏国的天下,总之再不会咱们魏皇室。” 到时候,天下是谁的,都绝不可能是魏皇室的,百姓恐怕会将他们挫骨扒皮。 轩辕曜走的这么干脆,就是不怕他们反悔,因为他们只要反悔,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本来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又怎么会舍生取义呢?所以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按着轩辕曜说的做。 289 很快,活下来的魏国皇室宗亲,便开始了争夺皇位,自然他们之中谁做皇帝,并不是轩辕曜和六娘关注的,两人唯一关注的是希儿下落。 没错,在他们解决完魏国的事时,希儿都没有出现,这让他们突然感觉很不安。 六娘脸色有些白,“你说希儿是不是……” 轩辕曜沉着脸,也没有忌讳,直接道:“希儿要是死了,林启肯定会出现,哪怕是希儿的尸体,他也会带到咱们面前,而如今他没有出现,很有可能是希儿不准他找上咱们,或者更准确的说,希儿受伤了。” 六娘听言点了点头,或许是关心则乱,她竟是乱了方寸。 有了轩辕曜的分析,她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希儿不出现,很有可能伤的太严重了。 那么如今希儿到底躲在哪里?是他们推断的敏城吗? “找,挖地三尺也要尽快将希儿找出来。”六娘说道。 …… “噗!”希儿吐出一口血。 在敏城的一个小院内,希儿瘦的像麻杆,脸色也蜡黄,他抬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去,小身子上被林启扎了不少的金针。 就像六娘猜测的一样,希儿确实受伤了,只不过他是中了毒。 当初他和林启配合,让小词中了招带着他出皇宫,可是不要忘了,那些让小词中招的花粉毒,先是放在希儿卧室之中的,能让小词中毒,希儿每晚都在卧室睡觉,他才是中毒最深的人。 他出了皇宫,不和暗探一起离开京城,一是不安全,再就是他需要与林启会合,将身上的毒解了。 本来是致幻的毒,可是在希儿身上却发生了变化,他被生下来时,身体内便有胎毒,虽然已经被华神医清除了,但毕竟内脏中会留有一丝的胎毒。 而希儿中毒之后,竟是将内脏中的胎毒给隐了出来,两毒一结合,希儿便倒下了。 一个时辰之后,林启将希儿身上的金针拔出,他皱眉道:“还需要施针三个月,要想彻底好,还要等一年,你真的决定暂时不回去?” 希儿迷迷糊糊摇头,“暂时不回去了,在魏国也算安全,让娘亲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要难过,等我养好了再回去吧!” “可你迟迟不出现,王爷和王妃只会更担心你,甚至以为你已经出事了。” 希儿虚弱的笑笑,“不会的,我这么聪明,他们不会那样想,只会以为我遇到了麻烦,暂时不能出现。”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出现在门口,小姑娘长的并不算绝色,但也透着灵气,只是肌肤黯淡无光,显然有痼疾在身。 “希儿哥哥,你好些了没有?”颜寿睁着大眼睛,对床上的希儿问。 希儿看向颜寿,他能安安稳稳在敏城呆着,就是因为这个小姑娘,更确切的说,当初为了躲避搜查,他做了这个小姑娘的冲喜夫君。 颜寿同样生下来就有病,半年前情况危机,家人想到了冲喜,而希儿为了躲避追查,便做了她的小郎君。 290 哪怕林启整天呆呆板板的,可看到颜寿时,嘴角还是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轩辕下一代的小王爷,很可能是轩辕下一任皇帝的轩辕曦,居然这么小就给自己预订了一个小王妃。 这要是让王爷和王妃知道了,会不会活剥了他的皮? 其实别说林启没办法接受,就是希儿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颜寿。 好在林启会医术,颜寿的病也能治愈,等他们将颜寿的病治好了再离开,也算是还了颜家人的救命之恩,至于这未来妻子,他是不打算承认的。 希儿咳嗽了一声,“寿儿,你怎么过来了?你爹娘不是让你多休息吗?” 颜寿眨着大眼睛,她如今病怏怏的,也就眼睛还有点灵气了,“可是寿儿想希儿哥哥了,寿儿是偷跑出来的。” 说完,颜寿自己笑嘻嘻的开心起来。 颜家只有她一个孩子,又因为从小就孤孤单单的,家里来了希儿,她自然稀罕的不得了,一天之中,她会相近无数办法,躲开所有人来找希儿玩。 时间久了,这好像成了颜寿的游戏一样,一天不来看希儿一次,就决不罢休。 希儿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寿儿你要乖,要不然病永远都好不了,要天天喝苦药。” 颜寿仰着小脑袋,“没事,有希儿哥哥陪着,喝苦药也不难受了。” 别看颜寿看上去病歪歪的,可动作却是很麻溜,三两下便爬上了床,好奇的问:“希儿哥哥你的病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能陪我一起玩?” 希儿让林启给颜寿把脉,回道:“很快就好了。”不过等他好了之后,也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林启给颜寿诊脉,一刻钟之后,开口道:“病情并没有变化,按着之前的方子接着吃就好。” 就在这时,颜夫人找了过来,“寿儿,你是不是又跑过来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颜寿表情一苦,急忙掀开希儿被子,自己钻了进去,嘴里还嘀嘀咕咕,“看不见寿儿,看不见寿儿,寿儿不在这里。” 和希儿的聪慧相比,颜寿的语言动作,才像是一个稚龄孩子该有的表现。 林启眼中带上了笑意,他有时候觉得,颜寿这孩子还是挺好的,可惜出身上配不上小王爷。 颜夫人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床上被子里那鼓鼓的一团,她表情有些无奈,在看向希儿时,眼中却有了谨慎,“希儿,你的病怎么样了?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和下人说,不用客气。” 如今魏国动荡,这孩子和这大夫出现的突然,可为了女儿的病,她不得不冒险,好在颜家的事从来不外传,将希儿接进府里,对我说成是寿儿的双胞胎哥哥,也成功瞒天过海。 “多谢夫人关心,已经快大好了!”希儿回道。 颜夫人听着希儿说话,头皮更是发麻,这孩子那尊贵的语气,都能断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孩子颜家终究是高攀不起的。 “那就好,那就好。”颜夫人微笑回道。 291 且说六娘和轩辕曜重新到了敏城,六娘对他说道:“希儿有心瞒着踪迹,想要在敏城找一个小孩子太难了,可以在林启身上下手,他是大夫,走到哪里都会治病救人,看看敏城内,有没有谁家得了重病却有痊愈消息传出来的人家。” 轩辕曜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有药铺方面也可以留意一下。” 既然有了目标,找起人来自然就快了许多,以前是两人腾不出时间找人,如今有时间了,自然就让希儿无所遁形了。 不过十天的时间,六娘和轩辕曜便出现在了希儿的面前。 六娘看希儿瘦成了皮包骨头,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你这傻孩子,做什么不来找爹娘?” 希儿笑嘻嘻,“娘亲不用担心,我的病很快就好了,就是看着吓人而已。” 轩辕曜转头看向林启,林启老实回道:“小王爷中的毒已经快解了,等毒解了,小王爷的身体自然就能调理过来。” 轩辕曜拍了拍林启的肩膀,“多谢林先生救我儿。” “不敢!王爷严重了!”林启回道。 希儿可是他的药人,他还要知道希儿身上那能看到别人好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所以他自然会竭尽全力保护希儿。 六娘抱着希儿说话,恰好在这时,颜寿小姑娘又偷偷地溜了过来,“希儿哥哥你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可以陪寿儿玩?” 颜寿没想到屋子里会有这么多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林奇有些无措,他介绍道:“这是颜家的小千金,她是……是小王爷的……” 在王爷和王妃的注视下,林启实在说不下去了。 倒是希儿,直接承认道:“当时我病的厉害,林启为了保护我,不得不让我做了寿儿的冲喜小郎君。” 屋子内,一时寂静无声,六娘看向门口怯生生的奶娃娃。 她这就当婆婆了?是不是有点早了? 颜寿有些害怕,也没进屋子,只要跑走了。 轩辕曜倒是没放在心上,直接对希儿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将人带回轩辕,长大了娶进门?” 希儿摇头,“让林启治好了寿儿的病,也算是报答了颜家的救命之恩了。” 轩辕曜点头,就在这时,颜寿带着父母又返回了希儿的住处。 颜老爷一进门,就看出了轩辕曜气度不凡,而且他夫人早就对他说过,希儿恐怕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如今见了这位,他彻底信了。 “请问几位可是希儿的亲人?”颜老爷问。 轩辕曜拱手,“犬子与家人走失,如今才找到,多谢颜老爷搭救之恩。” “不敢当不敢当,希儿也算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倒是颜某应该谢谢林大夫。”颜老爷道。 轩辕曜伸手,康培立刻递上一个盒子,“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请颜老爷手下,我等家中还有事,不敢耽搁,现在就要带着希儿离开。” 颜寿听到希儿要走,立刻蹬蹬跑到床边,麻溜的爬上床然后抱住希儿,“寿儿不要希儿哥哥走,希儿哥哥是我的。” 292 颜寿听到希儿要走,立刻就哭闹了起来。 “希儿哥哥是寿儿的夫君,就像爹爹娘亲一样,希儿哥哥要和寿儿在一起才对。” 颜寿不过四岁,并不懂夫妻是什么,但她爹娘是夫妻会生活在一起,她当人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希儿也应该和她在一起。 颜夫人立刻上前要将颜寿抱下来,“寿儿别闹,希儿只是随着大夫来给你治病的,他不是你的小郎君。” 颜寿挣扎,“呜呜呜,娘亲骗人,希儿哥哥就是我的,就是我的,寿儿不要希儿哥哥走!” 颜寿哭的撕心裂肺,颜夫人也陪着掉眼泪,她看得出来希儿出身尊贵,他们家寿儿,是配不上希儿的。 可寿儿别看年纪小,却是一个实心眼的孩子,如今记住了希儿就是她的小郎君,指不定会记到大,到时候寿儿不愿意再找夫君,那她该怎么办啊! 颜老爷看着妻儿哭成了泪人,赶忙上前去安慰,“寿儿别哭,你希儿哥哥只是去治病,他以后还会来看你的。” “我不要希儿哥哥走,我要希儿哥哥。”颜寿伸着小手,要希儿抱她。 六娘看着颜寿,再看看轩辕曜,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希儿肯定会和他们走,可颜寿这小姑娘哭的让她也心有不忍,但带她走也是不可能的,恐怕她的父母也不会舍得。 希儿从母亲的怀中出来,对着颜夫人说:“伯母,把寿儿给我。” 颜夫人见颜寿挣扎,便将她递给了希儿,颜寿搂住希儿之后,便死不松手了。 “寿儿乖,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去找希儿哥哥好不好?希儿哥哥不能带你力气离开。”希儿从娘亲身上扯下一块玉佩,将玉佩放进了寿儿手中。 颜寿哭的梗咽,“我要和希儿哥哥一起走,咱们在一起。” “那你舍得你的爹娘?”希儿问。 “爹爹娘亲也一起走!”颜寿说。 这话简直让颜老爷和颜夫人哭笑不得,果然是小孩子,看问题就是简单。 小孩子简单,可他们大人却不敢简单。 且不说希儿他们是什么身份,就算希儿的父母真的承认了这桩亲事,他们也不敢将寿儿嫁给希儿了。 希儿若是孤儿一个,他们不介意养个上门女婿,可让寿儿出门,他们却是怕寿儿被人欺负。 所以知道希儿爹娘找来之后,他们就没打算再认这桩亲事。 “寿儿不要闹,要不然希儿哥哥就不喜欢你了。”希儿板着脸说。 颜寿哭泣的声音一停,显然是害怕希儿真的不喜欢她了。 希儿接着说道:“寿儿听话,长大了去找希儿哥哥,希儿哥哥会一直记着你。” 颜寿显然听出来了,希儿并不愿意带他离开,她也不大哭了,就是吧嗒吧嗒掉眼泪,这比大哭看着还让人心疼。 希儿搂着颜寿安慰,两人都是小孩子,抱在一起有些滑稽,但是此时谁也笑不出来。 小孩子的感情,要比大人之间真挚的多,不会掺杂任何私利。 293 希儿终于将颜寿安慰好了,颜寿紧紧攥着手中玉佩,小脸上还挂着泪水,大声对希儿喊道:“希儿哥哥,寿儿长大了一定会去找你的。” 希儿被父王抱着,对着颜寿挥了挥手,他不觉得一个小孩子还能记得小时候的承诺,也许不过几天,颜寿就把他给忘了,并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像他一样,有惊人的记忆力。 然而,希儿却不知道,颜寿是一个实心眼的姑娘,她每天都带着玉佩,盼望着自己能长大。 她已经忘记了希儿的模样,却记得小时候的承诺,她有一个轩辕大国的夫君,还在等着她。 而那时,希儿却已经忘记了这个小姑娘。 就在六娘与轩辕曜带着希儿回轩辕时,魏皇驾崩的消息传遍整个魏国,而登基的并不是魏太子魏贤,甚至也不是魏皇的其他皇子,而是皇室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亲王。 魏国变天,很快就引起了陈文武的注意,他看到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淡淡道:“恐怕轩辕曜已经控制了魏国。” 幕僚听言大吃一惊,“殿下,这不可能吧?魏国边疆并没有被轩辕攻破啊!” “魏国皇室变动这么大,应该就是轩辕曜的手段,如今这新登基的魏皇,应该是轩辕曜的人。”陈文武肯定的说。 幕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一个皇室,就算魏国却兵器,但想要拿下魏国都城也不应该如此简单才对,可他们更相信殿下的判断。 难道轩辕曜就这么可怕吗? 有幕僚又想问道:“这轩辕摄政王,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从燕国境内借道,直接攻到了咱们大门口。” 陈文武突然说道:“还记不记得皇甫枭嫡子之事?孤一直想不明白,他是如何知道的,甚至还有小词的事。” 想到小词,陈文武脸上闪过后悔,他不应该因为小词身上特殊的气质,便让他去接近轩辕曦。 如今小词还在轩辕曜手中,他做事便束手束脚,就怕轩辕曜拿小词泄愤。 听到殿下提到一个婢女,幕僚脸上都闪过复杂的神色,“殿下,难道那小词姑娘,就对您真的这般重要吗?” 陈文武没说话,幕僚不死心的等着他回答,然而他们终究没有等到答案,“都下去吧!” 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陈文武喃喃道:“燕国,是不是也有轩辕曜知道的秘密,所以才能借道?” 东突、晋国、燕国,甚至再加上一个西蛮,轩辕曜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陈文武想了很久,提笔写了一封信,对隐卫道:“将这封信送出去。” 且说,六娘等人,因为魏国朝局混乱,他们一路走出魏国境内,倒是顺利了不少。 回到轩辕边境阳门关,六娘看着希儿脸色不好,看向把脉的林启,“怎么样?” 林启回道:“王妃不用担心,小王爷虽然身体弱,但病情并没有加重,等毒清理干净,养上两年就恢复了。” 六娘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294 魏国和轩辕的战争,在魏皇死后,基本上已经结束了,而如今登基的魏皇,可以说是轩辕的人,所以这仗自然不用再打了。 待希儿情况好转了之后,轩辕曜便带着妻儿回京。 然而他们还没有赶到京城,却先收到了京城发生变故的消息,这变故来自于沈倚洛。 沈倚洛本来已经是废后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轩辕尘却对她重新宠爱了起来,甚至还恢复了她的后位。 轩辕曜看到这消息,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事有蹊跷!” 六娘则是看向了另一条消息,“韵蓝婕妤怀孕了。”他们不在京城不过几个月,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京城还真是唱了一出大戏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六娘又道:“沈倚洛应该不会看着韵蓝将孩子生下来,咱们恰好在这个节骨眼回去,恐怕要被她利用了。” 谁不知道轩辕一国二主,在所有人看来,都会以为他们不愿意看到轩辕尘有孩子。 “轩辕尘要是有本事,自然能保住他的孩子,若是他没本事,那也怪不得其他人。”轩辕曜淡淡道。 对于轩辕尘的子嗣,他自然不屑于去谋害,但若是其他人想要动手脚,他也不会插手,毕竟他能救一次救两次,却救不了一辈子。 六娘只是奇怪,“你说轩辕尘这是怎么了?沈倚洛又使了什么手段复宠?” “等咱们回去了,自然就知道了。”他将人搂进怀中,说道:“咱们只有希儿一个,希儿是不是太孤单了?” 六娘拿着信的手一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能有希儿这一个孩子。” 轩辕曜却是将人抱了起来,“无妨,我多努力努力,总是能再给你一个孩子。” …… 京城皇宫,未央宫,看着韵蓝吐的上气不接下气,宫人着急道:“娘娘,是不是找个太医来看看,您再这样下去,恐怕皇胎有损啊!” 另一个绿衣宫女同样着急,但却知道分寸,“请太医,肯定又会被坤元宫指责,而且就算请来了,那些太医也只是让娘娘卧床修养,根本起不了作用,还不如多找些酸甜水果给娘娘压一压。” “咱们可以去求福喜,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福喜肯定不会不管娘娘。” 绿衣宫女苦笑,连皇上都不重视,福喜一个太监还能怎么样?看着娘娘如此难受,恐怕这皇胎真的有可能保不住吧! 韵蓝脸色发白,她本来就纤细瘦弱,如今看上去更是不成人样,“院子里的葡萄给我摘一串来。” “娘娘,如今才是夏天,院子里的葡萄粒才指甲盖大小,哪里能吃啊!” 韵蓝却道:“去摘吧,酸点没关系,却安全。” 绿衣宫人出去摘葡萄,韵蓝却是双手放在腹部叹了口气,这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她也不知道,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她本想再皇宫偏安一隅自己过日子,却没想到终究是挨了那位的眼,如今又是意外有孕,恐怕弄不好她就要葬身在这皇宫了。 295 很快,绿衣宫女便将指甲盖大小的葡萄摘了进来。 韵蓝拿起一粒放进了嘴中,说实话,还没有长大的葡萄,真的不好吃,酸的发苦。 可是韵蓝却吃下去不少,她没有办法弄到酸的东西,就算御膳房送来了,她也不敢吃,她只能用自虐的办法来保护自己和孩子。 待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回京,不管京城多么诡异,但安帝应该为摄政王接风洗尘。 身为三品的婕妤,韵蓝按理说应该没有资格参加宫宴,但是皇后沈倚洛却下了命令,说她是宫中唯一一个怀有龙嗣的宫妃,有殊荣参加宫宴。 绿衣宫人蔓延的担忧,“娘娘,皇后娘娘如此做,您在宫宴上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今晚肯定会出事。”韵蓝笃定的说。 绿衣宫人脸色一变,“那娘娘,要不然咱们今晚上就不去了吧!”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该来的都会来。”韵蓝平静的道。 皇后娘娘会对她下手,她早就知道,甚至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曾经,她只想安然的在宫中度过一生,她没想过去经营自己的势力,就算是怀孕了,也没有后悔以前默默无为。 她就是这样淡薄的性子,让她去汲汲营营,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她只是习惯接受宿命罢了,这个孩子不属于她,她只是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他,但若是保不住,她也不会后悔,毕竟她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有很多人等失去了才会后悔,但韵蓝不是那种人。 她不会后悔自己没去经营自己的势力,毕竟在没有怀孕之前,她在宫中活的是最自在的,这些都是换不来的,因为她若是选择了争夺,那失去的就是自在。 韵蓝很坦然的接受现实,可绿衣宫人却脸色更白了。 “娘娘,您不能这样,您要知道保不住龙嗣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很有可能还会赔上自己性命。” 皇宫中,皇上能碰的人,只有她们主子,若她是沈皇后,肯定会斩草除根,绝不会让主子再有怀孕的机会。 所以,失去龙嗣是其次,甚至弄的韵蓝婕妤再不能怀孕也是其次,最严重的是,沈皇后有可能直接要了韵蓝婕妤的命。 绿衣宫人能明白这一点,韵蓝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她叹了一口气,“进了这皇宫中,性命便不由自己了,能活一日算一日,那天没了活路,也算是解脱了,难不成你还要让我像沈皇后那样吗?” 若像沈皇后那样,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沈皇后最起码深爱着皇上,她所在意的不过是皇上的爱,可她不在乎这些,她争宠又有什么意思? 她向往的,一直都是先皇后,如今归了家的沈氏而已。 可惜先皇后有摄政王的怜爱,可以归家,可她却没有人怜爱,就是肚子里的孩子,皇上都不稀罕,更别说她这个人了。 绿衣宫人还想劝,可见韵蓝婕妤主意已定,她只能陪着主子一起去赴宴,兴许是她们想多了,沈皇后不敢谋害皇嗣呢! 296 六娘一身摄政王妃品服,跟着气宇轩昂的轩辕曜进了皇宫。 上一次他们离开京城时,因为时间比较赶,王服还没有赶制出来,而这一次不管是她还是轩辕曜,都是按品妆扮,竟是衬得两个人,比皇帝皇后还要尊贵。 或许,在众人心中,他们两个却是比安帝和沈倚洛更加尊贵吧,毕竟轩辕还是掌握在轩辕曜的手中。 两人进了宫殿,众臣齐齐跪拜,“摄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轩辕曜淡漠道:“起吧!” 众臣又是一阵唱和,等六娘两人坐下,众人才纷纷入座,此时安帝和皇后还没有到场,倒是韵蓝婕妤扶着宫人的手先到了。 六娘看向韵蓝,她很瘦,脸上也没有多少血色,可见过的肯定不好。 韵蓝苍白着脸,走到六娘面前,微微福身道:“韵蓝给王妃请安!”六娘是超一品,韵蓝是四品婕妤,自然要给六娘行礼。 六娘抬手,“请起!”她转头给宫人道:“就将婕妤的座位放在本妃身后吧,给婕妤备点吃食,婕妤有孕,不能饿着。” 韵蓝抬头,不明白摄政王妃为什么要帮她? 六娘冲着韵蓝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 她突然决定帮韵蓝,也不过是想到了自己怀孕那时的清醒,她当时同样是步履维艰几经生死。 因此她想要帮一帮韵蓝,更何况韵蓝要是在宫宴上出事,那众人肯定会以为是他们下的手,就算是为了名声,也不能让韵蓝在这里出事。 至于宴会结束之后,韵蓝能不能保住孩子,那就只能看韵蓝的本事了。 韵蓝感激的看向六娘,然后坐在了她的身后,桌子上的糕点,都是从六娘那桌子上撤过来的,以摄政王的本事,这些东西绝不会有问题。 韵蓝拿起糕点吃了起来,甚至还对宫人道:“等会儿吃不完的带回去,这些都是安全的。” 六娘听了这些话,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后宫想要活下去不宜,她当初要不是轩辕曜护着,想要生下孩子也是千难万难。 可现在看来,韵蓝并没有她的好运,轩辕尘显然不在乎这个孩子,要不然韵蓝也不会这样。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太监喊道:“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众臣再一次起身,六娘身后的韵蓝也站了起来,而整个大殿之上,只有轩辕曜和六娘没有起身。 六娘看向轩辕尘,令她感觉诡异的是,轩辕尘居然面带微笑,扶着沈倚洛的手进了大殿。 他望着沈倚洛的眼神中,居然充满了爱意…… 这怎么可能? 六娘再看向沈倚洛,恰好沈倚洛也看向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面色平静,一个却面带微笑,谁也猜不到彼此在想什么。 沈倚洛又看向她身后的韵蓝,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 她给皇上下了药,可是皇上明明有反应,却仍然不碰她,慌忙之中跑去了未央宫,这才有了韵蓝婕妤怀孕。 297 不过就算韵蓝怀孕了又怎样,如今皇上眼中只有她,她想要置韵蓝于死地,不过是时间问题。 沈倚洛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她和轩辕尘一起向摄政王请安。 轩辕尘看向轩辕曜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不善,似乎要不是怕撕破脸,轩辕曜会对自己不利,他看上去并不想忍耐。 而他的眼神也让六娘明白,一旦他有了实力,首先要对付的便是他们。 六娘眼中闪过不解,她虽然不能说是百分百了解轩辕尘,可是她仍旧觉得在外患没有解决之前,轩辕尘不应该这么沉不住气。 然而此时的轩辕尘,就像是毛头小子一样,毫不掩饰眼中的敌意。 在六娘看向轩辕尘时,轩辕尘也恰好转头看向她,他眼神有些恍惚,甚至还有些呢喃的喊了一声六娘。 沈倚洛脸色有一丝异样,快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但是一直观察着两人表情的六娘,还是将这一幕看在了眼中。 沈倚洛温柔的看着轩辕尘,“皇上,快让大臣们平身吧!” 听到沈倚洛的声音,轩辕尘眼中的恍惚很快就消失了,坐在龙椅上,让大臣平身入座。 轩辕尘端起酒杯,对轩辕曜说道:“皇兄回京,朕为皇兄接风洗尘,只是不知边关的战事如何了,朕还以为皇兄会呆在边关呢!” 轩辕曜端起酒杯,表情冷淡的喝了一口酒,“边关局势稳定。” 轩辕尘眼中闪过冷意,他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并没想轩辕曜那样喝一口,这分明是下了轩辕曜的面子。 大臣没想到,皇上和摄政王刚一见面便对上了,对于皇上最近的喜怒无常,他们看在眼中,却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 “皇兄,你起兵攻打晋国,如今数十万大军在晋国与燕国边境之间,你就不怕燕国反悔,联合晋国将轩辕军一举歼灭?” 轩辕曜表情都没有变,“不怕!”他举箸给六娘夹了一块水晶糕,将她面前的酒端开了。 轩辕尘眼中的冷意更甚了,“皇兄不怕,朕却很担心,轩辕虽然兵力强盛,但如今他国虎视眈眈,没了这数十万的将士,轩辕恐怕就要大伤元气了。” 六娘吃下水晶糕,抬头看向轩辕尘,声音甜糯的开口,“皇上,王爷既然敢这样做,就一定有完全的准备,皇上不用担心。” 六娘的嗓音细腻,只要说话就像是撒娇一样,而轩辕尘听到六娘的声音之后,再一次出现了恍惚。 “皇上,尝尝这如意饼吧,是御膳房刚琢磨出来的甜点,臣妾觉的味道不错。”沈倚洛将如意饼直接递到了轩辕尘的嘴边,而她的声音也将轩辕尘的目光重新拉了回来。 轩辕尘将糕饼吃下去,眼中带着宠溺,“很好吃,倚洛多吃点,吩咐御膳房,以后每天给坤宁宫送去一盘,先紧着坤宁宫食用。” 轩辕尘刚说完,六娘突然插嘴道:“皇上,我觉得味道也很不错,不如也给我准备一点吧!” 298 六娘这话有些突兀,别说沈倚洛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就是轩辕曜也看向了她,甚至放在她腰间的手掌,不由勒紧了。 当着他的面竟然敢和轩辕尘眉来眼去,当他是死人不成? “你想吃,将这御厨弄回王府就是。”轩辕尘还没说话,轩辕曜便已经冷冷开口了。 六娘转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不信他没看出轩辕尘不对劲。 轩辕曜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再开口,然而放在她腰间的大掌,却是没有离开,像众人宣示着所有权。 在他看来,轩辕尘不再注意六娘,他自然觉得再好不过,至于他为何如此,那与他何干,只要他不找自己麻烦就好。 六娘再一次看向轩辕尘,问道:“皇上,可否将这御厨赏于我?” 轩辕尘在六娘说话时,再一次恍惚,沈倚洛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有些慌乱。 当初嬷嬷偷偷弄进宫的两种药,一个是假孕之药,再就是这一种能让人神志不清,对用药女子产生迷恋的幻药。 她在废宫辛苦筹划,费尽千辛万苦,才成功让皇上中了招,然而皇上不愿意碰她,转头去碰了韵蓝那贱人她忍了。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皇上见到谢六娘之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竟然有苏醒的迹象。 这让她怎么可能不心惊! 沈倚洛压下心中的慌乱,脸上带着勉强的微笑,眼中透着委屈,“皇上,既然摄政王妃想吃,那就让予王妃吧,臣妾无所谓。” 沈倚洛一说话,轩辕尘的注意力再一次从六娘身上挪到了她身上,“不用,御厨不会赏给她。” 六娘要是这时候还看不出问题,那她就是傻子了。 这轩辕尘分明是被沈倚洛控制了,她没想到沈倚洛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她就不怕事情败露满门抄斩吗? 六娘转头对轩辕曜道:“王爷,我想吃!” 轩辕曜当即说道:“传本王王旨,将这做水晶糕的御厨赏予摄政王妃。” 轩辕尘一拍御案,冷冷道:“轩辕曜,你别太过分!” 六娘答话,“皇上,什么是过分?王爷是你的兄长,我是你的皇嫂,皇嫂看中样东西,难道皇上不该孝敬?还是皇后娘娘不想孝敬?” 六娘如此嚣张,让满朝文武有些不适应,这一次摄政王爷回来,似乎有些不想容忍皇上了,难不成王爷还想将皇位要回去不成? 沈倚洛又想开口,六娘却道:“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到你说话!” 沈倚洛脸色微变,孝字压死人,哪怕谢六娘不是她的长辈,可是她却是皇嫂,更是以前的皇贵妃,她要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顶撞,恐怕明天早朝就有弹劾她的奏折了。 “既然你不想听她说话,那就让她回后宫吧!”轩辕曜对着宫人挥了挥手。 早在上次他回京时,就将宫中上下掌握在了手中,他再没允许轩辕尘随便换人。 宫人走到沈倚洛面前,“皇后娘娘,奴才送您回坤元宫。” 299 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如此不给皇后娘娘面子,一时间不由让大殿内鸦雀无声。 有些刚正不阿的大臣,当即便站了出来,“王爷,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娘娘并无大错,王爷不该如此对娘娘。” 沈倚洛也适时低头,“臣妾没有要和王妃争御厨的意思,王妃既是喜欢,尽管将人带走就是,臣妾绝不敢有怨言。” “呵呵,皇后娘娘这话,倒像是我无理取闹。既然皇后这么通情达理,那就赏给韵蓝婕妤吧。御厨直接安排进未央宫,是我赏的人,那御厨所需要的糕点材料,就由我送进宫,不给宫里增加负担了。” 六娘话音刚落,坐在她身后的韵蓝婕妤,便直接站起来,给她叩头谢恩。 沈倚洛心不由一沉,说道:“韵蓝婕妤是皇上的宫妃,一应份例理应由宫中所出,王妃说这些话就见外了,何况这外来的吃食进了宫,要是韵蓝婕妤吃出什么毛病来,臣妾可不好向皇上交代。” 六娘露出一个讽刺微笑,“就因为怕吃出毛病来,食物才从王府处,这样就算韵蓝婕妤出了事,我们王府也好查个水落石出,不至于被人栽赃嫁祸了。” 看来谢六娘是铁了心要保韵蓝那贱人了,沈倚洛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生怕忍不住和谢六娘争执起来。 如今皇上还备受钳制,她和谢六娘对上无疑是找死,她现在只能忍气吞声。 在六娘说话时,轩辕尘便直直的盯着她,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比起谢六娘的挑衅,沈倚洛更关心皇上的反应,她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惶恐,或许那幻药并不能完全控制皇上。 换句话说,幻药应该是有效的,只是在六娘面前,在皇上心爱的女人面前,这个效果会大打折扣,也许皇上会随时醒过来。 摄政王已经下了王旨,让皇后娘娘离开,哪怕皇后最后低声下气服软了,但是摄政王没有收回成命,宫人便依然站在皇后面前,请她离开。 沈倚洛眼中闪过不甘,但不敢再挑衅轩辕曜,她转头看向皇上,柔情惬意道:“皇上,臣妾先会坤元宫,臣妾等您。” 轩辕尘对她的声音很敏感,只要她对他说话,他便会全神贯注的倾听,甚至不会反驳她说的话。 “倚洛先回去,朕稍后便到。”轩辕尘给了她一个忍耐的眼神,想要给她出气,他必须拿到轩辕的掌控权。 有了皇上的保证,沈倚洛多少放心了一些,她回坤元宫去等皇上。 就算谢六娘对皇上有影响又怎样,且不说谢六娘不会有太多机会见到皇上,就是她想见,摄政王也不会答应。 而在宫中,与皇上朝夕相处的人是她,只要她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皇上肯定会忘记谢六娘。 可是沈倚洛却不知道,在她离开大殿之后,六娘便直接对轩辕尘道:“我知道皇上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但韵蓝婕妤怀了皇上的子嗣,皇上也应该去未央宫坐坐吧!” 300 韵蓝婕妤其实并不想让皇上去未央宫,因为那样只会更加惹怒皇后,可摄政王妃帮了她良多,她不想反驳王妃的安排。 韵蓝适时开口,“皇上,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不知道小家伙是不是想父皇了,总是不太安稳。” 轩辕尘看向韵蓝,又将目光落到他的腹部,那里很平坦,不由让他皱起了眉头,“你是整天在挨饿吗?怎么两个月了肚子还没鼓起来?” 别怪轩辕尘不懂,皇子五岁之后,便移出后宫,在昭阳宫读书,除了给父皇母后请安,根本见不到怀孕的宫妃,所以他并不知道怀孕三个月肚子才会鼓起来。 然而,即皇上说了蠢话之后,韵蓝也紧张了起来,“两个月就该鼓起来吗?我不知道,那我多吃点。” 韵蓝已经吃饱了,可是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不要怪韵蓝同样不知道,韵蓝进宫时,她在家也是没有亲娘不受宠的姑娘,有些事自然没人告诉她。 而自打她怀孕以来,她所担心的是孩子肯定保不住,所以像一些常识,她也没心情问,身边伺候的宫人,就没有一个懂事的嬷嬷,全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哪里会知道什么。 六娘听到两人的对话,嘴角不由一抽,好心提醒道:“怀孕三个月后,肚子才会鼓起来。” 韵蓝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原来是这样啊!” “你身边就没有一个懂行的嬷嬷?”六娘问。 韵蓝摇头,“皇后娘娘想要给我最好的,所以还在调教着,等调教好了再送到未央宫。” 话是这样说,可众人都明白,也是这嬷嬷,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也不一定能调教好。 “福喜,你去安排个嬷嬷给她。”轩辕尘皱眉道。 福喜应是,表示很快就给韵蓝婕妤安排。 韵蓝再次起身谢恩,轩辕尘让她好好坐着,六娘又道:“韵蓝你坐到皇上身边去吧,也好让皇上和孩子亲近亲近。” 福喜很机灵,立刻让宫人在皇上的旁边安排了一把座椅,韵蓝其实不想过去,但皇上没有说话就是默认了,她拒绝就是抗命。 韵蓝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想要过平静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摄政王妃将御厨安排进未央宫,甚至一应吃食还由王府供应,若是王妃没有坏心思的话,那么她的孩子算是有三成保住了。 而若想真的保住孩子,只靠外人是不行的,她必须学会自保才行。 韵蓝走到皇上身边坐下,她明白,这一坐恐怕很多事就要变了。 宫宴,就在这诡异之中继续进行,自从皇后娘娘走后,皇上似乎恢复了正常,不会再露出一副情种的模样了。 待宫宴散后,六娘和轩辕曜出宫,刚上了王撵,轩辕曜便一把箍住了六娘的腰身。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和轩辕尘眉来眼去。” 六娘无奈,“你这醋劲也太大了吧,我不过只是试探一下而已,哪里和他眉来眼去了?” 301 六娘说完,脸上的表情变的凝重起来,“沈倚洛到底用了什么药,能让轩辕尘对她言听计从?” 其实不管是她还是轩辕曜,对于轩辕尘会怎样,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沈倚洛手中的东西,会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看轩辕尘的情况,对于根本不爱的人都能这么死心塌地,若是哪天不注意,轩辕曜也中招了怎么办? 对于六娘的担心,轩辕曜自然明白,他直接道:“直接将沈倚洛抓起来审问便是。” 听言,六娘摇头,“轩辕尘毕竟是轩辕皇帝,如今天下不太平,你和轩辕尘斗起来,恐怕要被其他国家利用了。” 轩辕曜将人揽到自己腿上,玩着她的手指道:“这事或许就有其他国家的手笔,就宫宴上我和轩辕尘针锋相对,也许已经传到有心人耳中了。” 就在两人在说轩辕尘时,轩辕尘在宫宴结束之后,并没有去坤元宫,而是和韵蓝一起回了未央宫。 因为轩辕尘是突然去的未央宫,所有御膳房的人并不知道,依旧像往常那样,往未央宫送膳食。 其实看着满满的几道菜,似乎韵蓝的日子过的并不错,然而对于一个孕妇来说,这些膳食就有些猫腻了。 十道膳食中,有七道放了山楂,剩下的三道,也是寒凉之物,根本就不适合孕妇食用。 轩辕尘一个男人,并不懂这些,只觉得味道上还不错,看上去皇后并没有亏待韵蓝。 可吃食摆上来之后,韵蓝却基本上没动筷子,轩辕尘皱眉,“听说怀孕之人易饿,你多少用点,别晚上饿到孩子。” 韵蓝回道:“这些东西吃下去会不舒服。” 她宫里没有懂这些常识的,但身体上的反应却做不了假,虽然吃食没问题,却不适合孕妇。 轩辕尘眼神一冷,“这些食物有问题?”他转头对福喜吩咐道:“让御医过来验验这些东西。” 福喜立刻照办,过来的御医一看就知道这食物不妥,“皇上,若是平常人吃这些东西并没有问题,但若是孕妇,吃下去之后,很可能导致流产。” 韵蓝垂着头,手覆在自己小腹上。 她之前一直难受,因为知道食物吃下去不舒服,所以御膳房送来的东西,她都赏给了宫人,自己则是宫人的膳食。 然而一开始时,她也是用了几天的,那些天身体不舒服,估计就是动了胎气的缘故吧。 轩辕尘表情冰冷,“将御膳房所有人下狱,朕倒要看看,谁敢动朕的孩子。” 皇上去了未央宫,坤元宫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沈倚洛表情扭曲,直接带着人到了未央宫。 “皇上要怪就怪臣妾吧,宫里人不服管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臣妾也是怕得罪了摄政王。” 宫人大部分人都是摄政王的,轩辕尘与其说是皇上,倒不如说是傀儡。 沈倚洛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就是因为就算事情败露了,也有人给她背锅。 何况摄政王妃刚刚送了一个御厨给未央宫,谁知道她是好心还是歹意呢。 302 韵蓝脸色很平静,她说道:“皇后娘娘错了,摄政王要想害我的孩子,根本就不用这么费尽周章,就算他明目张胆的害我,皇上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何必小偷小摸的?” 沈倚洛眼睛微眯,“韵蓝婕妤,你这是在怪皇上没本事吗?” “臣妾没有那么意思,臣妾只是想说,摄政王应该不会害我的孩子,对我下手的另有其人。” “你指的是谁?本宫?”沈倚洛冷冰冰道。 “臣妾没有那个意思,皇后娘娘不要误会。” 两人唇枪舌战,终于让轩辕尘不耐烦了,“好了,朕会查清此事,你们两个不要争论了。” 说完,轩辕尘没等和沈倚洛一起离开先走了,而他也并没有去坤元宫,独自歇在了太极殿。 “福喜,你有没有觉得朕最近有些变化?”龙床上的轩辕尘,突然毫无征兆的对值夜的福喜问道。 在皇后还没出现在未央宫时,韵蓝问他,“皇上,您就没有感觉到奇怪吗?您爱的人真的是皇后娘娘吗?您忘了另一个人了吗?” 轩辕尘听到这些话,再想到摄政王妃,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 福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和皇上朝夕相处,自然知道皇上的变化。 可在今天之前,他并没有觉得不妥。 皇上在摄政王和摄政王妃离开京城之后,因为成了傀儡,又因为爱而不得,痛苦了很长时间。 那一段时间,皇上整天酗酒,甚至祖咒发誓除掉摄政王,忘掉摄政王妃。 摄政王暂时没办法除掉,但皇上居然真的慢慢忘掉了摄政王妃,之后废宫中的皇后娘娘对皇上温柔以待,皇上便移情别恋了。 他知道皇后娘娘对皇上情根深种,也以为皇上是被皇后打动了,皇后虽然做了许多错事,但她都是为了皇上,在他看来那些都不是事,帝后能和谐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然而直到今天,他几乎惊出了一身冷汗,皇上的表现,分明是被皇后娘娘给控制了。 如今皇上问起,福喜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推测,“皇上,您确实变了不少,您以前爱的是摄政王妃,可您却把她给忘了,您一直不喜欢皇后,却突然对她痴恋若狂,老奴怀疑……” “说。” “老奴怀疑,皇后娘娘可能对你用了药。” 轩辕尘语气很平静,“朕也是这么猜测,明天去未央宫,将院首招到未央宫给朕看看。” 见惯了大风大浪,哪怕自己中了招,轩辕尘也不至于愤怒的失去理智。 “朕和摄政王关系怎么样?”轩辕尘又问。 皇后不停的在他身边说摄政王的坏话,他如今对摄政王恨之入骨,只是不知道以前他们怎么样。 福喜中肯的回道:“您和摄政王关系没有向现在这么糟糕,以老奴看,您就算想取而代之,也不会将想法摆在明面上。” 轩辕尘嗯了一声,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坤元宫的沈倚洛,却一夜未合眼,皇上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一直夜宿坤元宫,谢六娘回来,一切都变了。 303 沈倚洛表情阴晴不定,宫人硬着头皮问:“娘娘,是否要就寝?” 沈倚洛一巴掌打了过去,尖尖的指甲将宫人的脸直接划破了,“滚!” 这一夜,沈倚洛一夜没合眼,她以为皇上早朝之后,会来坤元宫,可皇上却下朝之后,便去了未央宫,甚至还招了院首给韵蓝诊脉。 未央宫内,院首正在给皇上诊脉,一刻钟之后,院首回道:“皇上,您并没有中毒的症状。” 院首每隔三天就会给皇上请一次平安脉,若是皇上早就中毒了,他早就应该看出来了。 轩辕尘并不奇怪院首会这样说,他问:“脉象可有与正常人不对的地方。” 院首文绉绉的说了一大堆,中心意思就是,皇上您如今阴阳不调,有些躁动。 轩辕尘除了韵蓝谁都不碰,而他本来就对韵蓝没感情,要不是沈倚洛给他下了药,他迫不得已碰了人,韵蓝也不会怀孕。 福喜问道:“是不是因为中毒的原因,皇上以前也没碰过女人,脉象也没有这样。” 院首再一次诊脉,最终摇了摇头,“微臣医术浅薄,看不出是不是因为中毒引起的,请皇上赎罪。” 韵蓝在旁边插话道:“皇上如今肝火旺盛,可以让皇上吃些黄莲败败火,若是一直消不下去,应该就能断定有问题了。” 轩辕尘眯了眯眼睛,竟然敢让朕吃黄莲。 韵蓝眼睛无辜的回视着皇上,她只是就事论事,绝没有要整皇上的意思。 院首摸着胡子颔首,“皇上可以试试,如今皇上症状不明,微臣也不敢给您开药方,吃黄莲应该是没大碍。” 为了皇上的身体,见院首也同意了,福喜立刻让人去御膳房要了黄莲,“就说韵蓝婕妤怀孕,就想吃味苦的食物。” 宫人去御膳房要了黄莲,孕妇口味会变,自然没有怀疑,就是沈倚洛也没有想到,轩辕尘已经对她起了疑心。 黄莲被拿进未央宫之后,福喜很直接将黄莲子递给了韵蓝。 笑话!喂皇上吃这东西,那不是等着皇上报复吗,他可没有那胆子。 而韵蓝如今怀有身孕,就算皇上生气,也不会拿她怎么样,韵蓝是最合适的人。 轩辕尘冷冷的看着韵蓝,断定她应该不敢接,可韵蓝却直接过来,然后淡定的递到他面前,“皇上请用。” “朕不吃!”轩辕尘咬牙切齿的说。 “皇上,您就不想知道自己有没有中毒?您忘记了很多事情,就不想想起来吗?”韵蓝劝道。 “朕不吃!”就算他想想起来,也不代表他愿意吃黄莲。 就在这时,外面有宫人禀报,“皇上,皇后娘娘过来了。” 一听这话,韵蓝当机立断,将手里五六颗黄莲子塞进了皇上的嘴中,眼见皇上就要吐出来,她道:“皇上,您吐了会让皇后娘娘起疑的。” 福喜对院首道:“快,快给韵蓝婕妤诊脉,别让皇后起疑。” 于是沈倚洛进来时,院首正在给韵蓝诊脉,而轩辕尘的脸色,比死了亲爹还要难看,其实就是被苦的。 304 沈倚洛看到皇上的表情,还以为韵蓝肚子里的孩子出问题了呢,眼神微闪。 “院首,孩子可还好?”沈倚洛关切的问。 没想到院首还真的皱起了眉头,轩辕尘也顾不得嘴里的苦味,问道:“怎么了?” 院首诊完脉,同样给皇上说了一堆文绉绉的话,而其中的意思与皇上的诊脉结果一样,韵蓝同样也是肝火躁动。 沈倚洛听完,眼中闪过讽刺,“韵蓝,你如今怀着孩子,应该将心思多放在孩子身上,不要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韵蓝还能怎么说,皇后娘娘说她想男人了,她也只能忍着,天知道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些。 这时,皇上拿了几颗黄莲子,“吃些黄莲,败败火吧!” 轩辕尘甚至眼中有些笑意,如今总算不是自己受这份苦了。 然而,韵蓝却又附身符,她捂着肚子无辜的说:“皇上,黄莲子太苦了,孩子会受不了,还是处理成吃食之后,臣妾再食用吧!” 轩辕尘举着黄莲子不动,沈倚洛冷声道:“韵蓝婕妤,你想抗旨不成?” 轩辕尘没看向沈倚洛,然而他眼中却是闪过了冷光,若是他以前没想过这些,但如今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只要沈倚洛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想要看着她,而她的声音更是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可在沈倚洛没出现之前,他并没有感觉到,他有多么的想她。 韵蓝没办法,正要接过黄莲子时,轩辕尘却将手收了回去,“朕不过是说笑罢了,皇后不要当真。” “福喜,将万御厨派到未央宫来,韵蓝想吃什么就让他做,可不能饿到朕的孩子。”轩辕尘又吩咐道。 万御厨,皇上的御用掌厨,能将吃食交给他,他自然时信得过的,而如今却被皇上派到了未央宫。 沈倚洛有些不敢置信,如今谢六娘不再宫中,为何皇上就算见到了她,也不像以前那样了? 沈倚洛压下心惊,面上带着苦涩,“是臣妾没有照顾好韵蓝婕妤,请皇上责罚。韵蓝婕妤能为皇上孕育子嗣,是国之幸事,臣妾想着要不然提升一下韵蓝婕妤的妃位吧,毕竟皇上只能碰她一人,伺候皇上就该予以赏赐。” 沈倚洛的声音带着痛苦,轩辕尘一开始还压抑着,在听到她说,要将韵蓝升为贵妃,他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心疼。 “皇后你说什么呢,在朕的心里,谁也赶不上皇后重要,不就是一个孩子嘛,到时候生下来,就由皇后养。”轩辕尘再一次被迷惑了。 韵蓝听言脸色一白,怪不得皇后娘娘没有一上来就置她于死地,是不是她也打的就是这种主意? 若是那样,这孩子还不如不生。 沈倚洛凄苦的流下眼泪,“皇上,臣妾也想给皇上生孩子,臣妾也想的……” “不用你生,你自己生孩子还要遭罪,让别人给你生,你只管养就好。”轩辕尘毫无理智的哄着沈倚洛。 沈倚洛倚在轩辕尘怀中,眼睛却讽刺的看着韵蓝。 305 韵蓝看着沈倚洛的眼神,不由浑身冰凉。 她好像在嘲笑她,就算你怀孕又怎么样,她的孩子也是为她生的,在这个宫里,谁也越不过她去。 韵蓝低下头,然而再抬头时,却无惧无怕的迎着沈倚洛的目光,她甚至还轻轻的笑了笑。 沈倚洛目光微缩,她似乎明白了韵蓝的意思,要是孩子归她抚养,她宁愿不生这个孩子。 但那又怎样?就算她不生孩子,对她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她不是不愿意给皇上广纳后宫,而是皇上根本就不能接触女人,就算要怪,也怪不到她身上不是吗? 轩辕尘转头对韵蓝道:“好好养身体,若是朕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朕唯你是问。” 韵蓝直直的看向皇上,那一双清澈污垢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 轩辕尘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沈倚洛离开了。 宫人上前扶住韵蓝,“娘娘,咱们该怎么办?皇后娘娘分明是要和你抢孩子啊!” 韵蓝淡淡的笑了笑,“怎么办?大不了这个孩子不生了就是,这孩子在我肚子里,终归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宫人一听脸色大变,“娘娘,您可不能想不开啊。就算皇子由皇后娘娘抚养,可只要有您这个亲娘在,皇子肯定和您亲。” 韵蓝摇头,“你错了,真的生下皇子,那我的死期就到了,皇后不会留我与皇子亲近。” 且说轩辕尘送沈倚洛回坤元宫,又去御书房批折子,他坐下之后揉了揉额头,“看来这毒还真不简单呢。” 他已经尽量克制了,可惜最终还是失去了理智。 福喜担忧的问道:“皇上,您没事吗?” 轩辕尘摇了摇头,“查查沈倚洛的药从哪里来的?将沈家给朕盯紧。”福喜立刻去照办。 摄政王府内,六娘给希儿喂了药,“已经大好了,再过半个月应该就能下床了。” 希儿依偎在六娘怀里,“娘。” 六娘好笑,“出去了一趟,居然学会撒娇了。”希儿聪明,又是古灵精怪的,对这种赖在大人怀中撒娇,最是不屑了。 希儿亲昵的蹭了蹭六娘的脸,“自从娘亲分开之后,我就可想娘亲了。” 六娘亲了亲他的小脸,“娘也想你,幸亏你安全回来了,不然娘亲也活不了了。” “娘亲放心,就算是为了娘亲,我也肯定会好好的。”希儿赖在娘亲怀里不出来,完全无视父王吃醋的眼神。 轩辕曜黑脸,“好了,你是男孩子,将来甚至还是这天下之主,是男人就不准赖着你母亲。” 希儿无辜的眨了眨眼,“父王,我现在还不是男人,用娘亲的话说,我还是儿童,需要大人的保护。” 六娘赞同的点了点头,“希儿还小,就算他比其他孩子聪慧,但也还是个孩子,你不要逼他。” 两个人一起反驳他,他还能怎样,冷哼一声,“慈母多败儿!” 可两个人完全不将他的话当回事,依然亲亲热热的,好像他就是个外人一般。 306 希儿正和六娘腻歪着,安儿来给六娘和轩辕曜请安了。 当初,沈倚洛被废,六娘便做主将安儿接到了王府,之后他们出京找希儿,便将安儿独自留在了王府中。 在沈倚洛重新当上皇后之后,便时不时的将安儿招进皇宫,安儿本来就对沈倚洛有亲情,自然会和沈倚洛走得近。 希儿看向安儿,首先看到的,就是安儿头顶上那不怎么高的好感值。 轩辕安是父王的义子,可对他们家却没有多少好感,那他们家岂不是养了一个白养狼? 安儿恭恭敬敬的行礼,“给父王母妃请安!” 六娘点了点头,她对着安儿招了招手,“安儿过来。” 对于安儿的教导,她想应该提上日程了,她既然将安儿留在了府中,便不能让他成为一个隐患。 安儿走到了六娘的身边,这个人真的好漂亮,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婶婶说这人不是好人,会对他做不好的事,可她回来之后,从来没有为难过他,甚至他的日子比以前更好了。 轩辕曜和六娘离京,虽然让下人好好照顾安儿,可安儿毕竟不是正经的主子,甚至还害过小王爷,他们怎么可能会对安儿尽心。 安儿在王府的日子,也不过是比下人稍稍高了那么一点。 六娘问道:“安儿,在王府中还习惯吗?” 安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想皇婶婶,我能不能回宫住?” 六娘摇头,“我是你的义母,你应该和义父义母住一起。”她放开希儿,问道:“这是希儿,你还记得吗?” 三四岁的小孩子,只要分开一段时间,便会忘记曾经熟悉的人,安儿便属于正常孩子一类,所以他看了眼希儿,直接摇了摇头。 希儿却笑道:“我记得你,你要推我下水,最后自己却掉进水中了。” 安儿想了想,“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没关系,你以后要听我的。”希儿说。 他要将轩辕安给收服了,不然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害他们。 安儿愣了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六娘拍了拍希儿背,“不准欺负安儿。” “他是父王的义子,就是我的兄弟,我当然要和他多多相处,娘亲你看他傻乎乎的,要是不听我的,还不知道别人怎么欺负他呢。” 安儿明白了,听希儿的,他就会护着自己,就像皇婶婶一样,“那我听你的。” 希儿看向娘亲,似乎在说:你看我没说错吧,他根本就是一个傻蛋。 小孩子之间的事,大人其实掺合不来,六娘最后也由着两人去了。 六娘两人离开了,留下两个小家伙单独相处,他们并不怕安儿害希儿,希儿身边可是不少保护的人,安儿想下手并不容易。 轩辕曜道:“不然,将安儿送走吧!”想到前世的安儿做的事,他始终不能对他释怀。 “还是好好教导他吧,他还这么小,只要咱们好好教导,我想他不会突然反咬我们。” 207 六娘说了这些话,也考虑到了沈倚洛的因素,就凭她敢控制轩辕尘,她就没有好结果,一旦事情败露恐怕沈倚洛必定死于非命。 而对安儿影响最大的,就是沈倚洛了,只要她一死,六娘相信安儿很快就会忘了她。 六娘又道:“以后咱们要是离开京城,将安儿也一起带上吧,将他一人留在王府中,反而不如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既然六娘已经做了决定,轩辕曜自然不会反对,他虽然估计安儿前世做的事,但如今已经有了防范,他难道还防不住一个小孩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希儿的病好了,轩辕尘召希儿和安儿入宫,在上次宫宴上,希儿并没有露面,轩辕尘之所以召希儿进宫,也是想看看希儿是死是活,这不仅轩辕尘好奇,就是文武百官也好奇。 如今皇上将有自己的子嗣,轩辕必定会有一场关于皇位的争斗,至于花落谁家,那就各凭本事了。 哪怕以前皇上不在乎皇位,但为了自己的儿子,恐怕也不会乖乖的将皇位让希儿坐。 轩辕尘并不是有多大野心的皇帝,哪怕做安王时也是因为形势所逼,上位者有很多无奈,他知道他要是不为将来的孩子着想,那等希儿上位之后,或许就是他孩子的死期。 轩辕曜大权在握,自然要上早朝,所以轩辕尘召见希儿,他索性便将希儿带到了金銮殿上,既然众人都想见见希儿,那就见好了。 希儿因为中毒虽然瘦了一些,但整个人看上去还算精神,特别是他一身小蟒袍,竟然穿出了威严的气势。 希儿对众人的震撼,让轩辕曜很满意,说道:“既是有了王位,那从今日起,便上朝听政吧!” 希儿自被魏国抓去,整个人就变了许多,若说之前还有小孩子气,可回来之后,便沉稳了许多,就是轩辕曜在他面前说的一些政事,他也能听懂许多了。 “拜见曦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希儿是一品亲王,众臣自然要跪拜。 希儿沉稳的道:“免礼!” 走到金銮殿中央,希儿给轩辕尘请安,那不紧不慢的声调,竟是不敢让人将他当五岁的孩子看待。 轩辕尘看着希儿,突然想到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会不会和希儿这样出色,或者说他的孩子在希儿面前,有一争之力吗? 整个早晨,轩辕尘都有些心不在焉,待下了朝之后,希儿随着皇上和父王去了御书房,刚进了御书房,希儿便笑嘻嘻的问父王,“父王,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可圈可点吗?” 他一副求表扬的模样,立刻将他身上的沉稳去的一干二净,好像在朝上那一幕,只是他装的而已。 轩辕曜看了他一眼,不错还知道藏拙了,他淡淡的点头,“尚可!” 希儿得意,“只要没丢父王的脸,那我就放心了。父王,您答应我的,我表现得好就给我大马骑。” 轩辕尘看着他们父子两人互动,难道刚才的担忧,都是他杞人忧天了? 308 轩辕尘心中各种念头一闪而逝,可面前上没有显露出来,他对希儿温声问道:“希儿,你在魏国国都,都经历了什么?” 希儿闻言,小脸一白,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皇叔,希儿已经记不太清楚了,皇叔不要问希儿了。” 轩辕曜沉声道:“希儿在那里受了很多苦,那些事他不愿意回忆,你想问就问其他人。” 要是能从其他人口中得出实情,轩辕尘又怎么会找上希儿?何况一个四五岁小孩的话,总比轩辕曜叮嘱过的其他人更容易获得真相吧! 若是希儿知道轩辕尘的想法,估计会笑出来。 别人轩辕曜都吩咐过了,可唯独希儿他却没有叮嘱,这样看来反应是希儿才是轩辕曜最放心的人,而希儿的表现也同样没有让他失望。 接下来,不管轩辕尘问什么,希儿就像正常四五岁的小孩子一样,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就直接听不懂。 最终,轩辕尘什么也没问出来,便往希儿离开了。 希儿离开御书房,便有宫人在外等着,“小殿下,皇后娘娘在坤元宫等着您,请您随奴才来。” 希儿点头,问道:“安儿也在那里?”轩辕安和他一起进宫,只不过他被父王带着去了朝堂,而安儿则去了坤元宫。 对于皇后娘娘这个皇婶,他还是有一点印象的,她似乎恨透了他们全家,安儿对他们家的敌意,就是受了她的影响。 希儿对皇后还是比较好奇的,在宫人的带领下进了坤元宫,便见到了轩辕安依偎在皇后怀中,两人脸上带笑似乎说着什么。 沈倚洛听到传话,便抬头看向希儿,这个孩子似乎并没有变,精致的如年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可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狡黠,却让她总感觉这个孩子很聪明。 希儿见了皇后只是弯了弯腰行礼,“给皇婶请安。”他态度的轻慢让坤元宫上下的宫人脸色都不好看。 安儿并没有发现不妥,看到希儿他很高兴,两人呆在一起几天,安儿早就将希儿当成了玩伴。 “希儿你过来啦?皇婶这里有很好吃的糕糕,咱们一起吃。”安儿无忧无虑的说。 沈倚洛也当没有看到希儿的轻慢,她立刻招呼宫人上各种糕点水果,那殷勤的态度,比对待安儿还要更甚。 正常的孩子,关心自己的人突然对其他小孩子好,他们都会妒忌吃醋,甚至还有可能为了争宠与其他小孩子打架,而安儿就属于正常小孩子的范畴,对于沈倚洛的忽视,他慢慢开始不高兴。 而希儿也像没有看到安儿不高兴一样,对于沈倚洛的殷勤照收不误,甚至偶尔撇向安儿时还有一点炫耀。 到最后安儿小脸上都戴上了怒气,等两人要随着轩辕曜力气离宫时,两人才离开坤元宫。 出了坤元宫,希儿嗤笑的看向安儿,“你脑子得有多笨,连这样简单的离间都看不出来?这就是你嘴中说的,最疼爱你的皇婶?” 309 “皇婶确实很疼爱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对你这么好。”安儿有些黯然的说。 就只有皇婶一个人对他好了,若是皇婶也变了,是不是就再也没有人对他好了? 希儿嗤笑一声,“因为其他原因就不疼你了,你觉的这样的疼爱是真心的吗?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疼爱吗?” 安儿看向希儿,希儿说道:“就像我母亲那样,她最疼爱的就是我,哪怕别人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在我母亲眼中,我也是最好的那一个。” “而你的皇婶,不过是虚情假意而已。” 安儿听言急道:“皇婶对我才不是虚情假意。” “不信咱们就试试,她殿内多宝阁上摆着一对裂纹琉璃盏,那东西价值连城应该是皇上送的,你去给她要,看看她给不给你?若是她真心疼爱你,你总比一个死物重要吧!” 安儿赌气道:“去就去,皇婶肯定会给我。” “给你一刻钟时间,要是你回不来,我和父王就不能你了。”希儿说。 安儿又跑回了坤元宫,沈倚洛看到安儿的身影,便解释道:“安儿你不要生皇婶的气,希儿是摄政王的孩子,又是小王爷,我也要看他脸色,我在他面前对你好,他回去之后肯定会为难你,我也是为了你好。” “可是希儿从来没有为难过我啊,而且义母也对我很好。”安儿说。 “那是他们想要你放松警惕,你一个小孩子在王府中,一定要时时刻刻小心知道吗?”沈倚洛严肃的叮嘱。 安儿算是她安插在王府的一个钉子,只要安儿能平安长大,总能起到作用。 安儿似懂非懂的点头,他看向多宝阁,直接琉璃盏道:“皇婶,可以把那琉璃盏给我吗?我其实早就想要了。” “那是皇上赏赐的东西,不能随便送给别人的。” “可是皇上那么听皇婶的话,皇婶送给我,皇上应该也不会生气的,安儿很喜欢,皇婶真的不能送给我吗?” 安儿眼中已经有了泪,皇婶并不愿意给他,难道真的被希儿说中了,皇婶疼爱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沈倚洛其实打心眼中就没在乎过安儿,她自然也不会在乎安儿的眼泪,“不可以的安儿,就是皇上听我的,也不可以将这个给你,这是规矩。摄政王不是在等着你吗,你快回去吧,要不然他们该生气了。” 安儿突然大喊道:“原来皇婶喜欢我都是假的,希儿说对了,我讨厌你。” 安儿哭着跑了,沈倚洛脸色微变,原来安儿回来是为了试探她。 希儿看着安儿哭着跑回来并不意外,他义正言辞的道:“以后离她远点,你知道对王府没有异心,我娘亲自然也会疼你。” 回了王府,沈倚洛的赏赐后脚就到了,其中就包括安儿说的那对琉璃盏。 安儿对沈倚洛的态度有多好转,可希儿隔三差五就带着安儿进宫,让他明白皇后对他好是有目的的,渐渐的安儿不愿意进宫了。 310 六娘请先生好好教导安儿,希望他能明辨是非,因为安儿还太小,跟他讲道理他不一定明白,所以短时间之内,她也就由着安儿和希儿一起玩。 可她没想到,希儿不声不响就把问题给她解决了。 六娘搂了楼希儿脑袋,“不错啊,知道给父母分忧了。”希儿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膛。 其实除了六娘把希儿当小孩子看,轩辕曜和其他人早就不把他当成孩子看了,而希儿也渐渐变的稳重,一举一动透着威仪,也就在六娘面前撒娇哄哄人了。 时间缓缓划过,魏国的威胁解决之后,晋国内也发生了内乱,老皇帝突然驾崩,新皇登基根基不稳,根本就顾不上外乱,于是轩辕曜便将十几万大军在燕国边境撤了回来。 各国算是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平静期,没有了外乱,轩辕曜将目光更是集中到了朝堂之上,从他抓着权力不放这一点上,众人多少猜测出,摄政王似乎想要重新登位。 轩辕尘想要和轩辕曜一较高下,可惜他被沈倚洛控制着,虽然处处警醒着,但一看到沈倚洛,意志力就会变的相当薄弱,而院首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他根本集中不了精力。 轩辕尘坐在御书房内,自言自语道:“既然找不到解药,就将沈倚洛抓起来拷问拷问吧!” 他已经没有耐心了,谁也没想到,韵蓝竟然怀的是双胎,自从怀孕三个月开始,韵蓝的肚子就迅速鼓了起来。 而因为沈倚洛的干扰,韵蓝的胎象很不稳,如今已经六个月了,若是再让沈倚洛给韵蓝压力,孩子很可能保不住。 福喜听言立刻去办,很快皇后娘娘给皇上下药的事情就被传开了,而紧接着便是一道圣旨,沈倚洛再一次被废。 众大臣恍然,怪不得皇上突然对皇后娘娘恩宠有加,原来是皇后娘娘用了邪门歪道啊! 沈倚洛做的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就是沈府也受到了牵连,何况她手中的要,本来就是沈府提供的,沈府直接被诛连三族。 不过沈郡王府虽然与沈府同族,但却不再诛连之内,毕竟先皇后沈倚凌辅佐先帝没有大错,沈郡王府一家也安安分分,所以托了沈倚凌的府,沈郡王府没有受到牵连。 沈府覆灭,但沈倚洛在废宫中却活得好好的,原因无他,她给皇上用的药太过诡异,谁也不知道沈倚洛要是死了,皇上会怎么样。 所以沈倚凌不仅没事,还被好好的照顾了起来,只是她再也别想见到轩辕尘了。 没有了沈倚洛对轩辕尘的影响,他的脑子也越来越清晰,渐渐想起了一些忘记的事,就是对六娘的感情也想起来了。 不过因为记忆出现断层,他虽然想了起来,可就像是看另一个自己的感情一般,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轩辕尘如今,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韵蓝母子身上,韵蓝怀孕七个月时,院首把完脉道:“皇上,娘娘兴许怀的不是双胎,很可能是三胎甚至是四胎。” 311 韵蓝本来就瘦,如今顶着一个巨大的肚子,确实比一般的孕妇肚子打了许多。 听院首说可能是三胎或者是四胎,轩辕尘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皱紧了眉头,“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吗?” 院首并不敢保证,“皇上,妇人生子本来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微臣不敢给皇上保证什么,只能说微臣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娘娘和皇子母子平安。” 韵蓝婕妤怀有多胞胎的消息一传开,首先不是滋味的就是轩辕曜,这天晚上他拉着六娘折腾了许久。 “别来了,我累了,咱们睡吧!”六娘鬓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轩辕曜不放过她,“再来最后一次。” “王爷,你就算折腾再久,我也不可能给你再生一个孩子出来。”六娘点破道。 轩辕曜动作一顿,翻身躺在六娘身边,“谁告你我是为了孩子?” 六娘缩在他的怀中,语气有些闷闷的,“我们只有一个希儿,我也想再要一个孩子。” “别多想,一个孩子也挺好的,皇家本来就没兄弟,多生了兴许长大了还为了皇位你争我夺呢。”轩辕曜又反过来安慰六娘。 两人就这么纠结着睡了过去,第二天六娘懒洋洋起身,王公公脸上带着笑容前来回话,“王妃,华神医回来了。” “是吗?他现在在哪儿?”自从华神医带着他师兄的骨灰离开,已经有一年多了,他们期间也找过华神医,可华神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痕迹可寻。 六娘都怀疑华神医是不是遇害了,没想到现在他自己出现了。 “王妃,华神医在林神医那里。”王喜眼中有激动,“华神医还说了,这次回来,能将王妃的病治好,保证王妃能为王爷多添几个孩子。” 六娘对此已经不抱希望了,林启的医术也不错,但对她的身体做不到丝毫改善,他说是子宫似乎受到了损害。 不过华神医不管能不能做到,他回来了,也算不用让她牵挂着他了。 六娘去找华神医,他依旧很精神,见到六娘之后,二话不说便开始给她诊脉。 一刻钟之后,华神医道:“我这次出去有奇遇,或许能医好你的身体。” 说了这么一句,他又转头和林启说话,两人讨论着一张方子,六娘不是大夫,自然听不懂这方子有什么作用,最终方子确定下来,让六娘先试着喝几天。 华神医回来,宫中自然也知道了,轩辕尘想请华神医给韵蓝诊脉,可惜他和摄政王府关系不好,而华神医和林启都是王府的人,他又怕两人在韵蓝身上做手脚。 这一拖,韵蓝的身孕就到了八月份,这天晚上睡着觉,韵蓝羊水破了。 轩辕尘再不敢耽误,开宫门去传华神医和林启进宫。 韵蓝要生了,六娘轩辕曜两人接到消息之后,便与华神医林启两人一同进了宫。 轩辕尘见到轩辕曜说道:“不管你有什么条件,只要能救他们母子,朕都答应。” “那就让出皇位吧!”轩辕曜淡淡道。 312 其实就算轩辕曜不是皇帝,可他自从上一次已经将轩辕尘的权力给架空了,轩辕一直都是他说了算,既然如此何必再让轩辕尘坐在皇位上。 轩辕尘对着福喜伸手,福喜从锦盒中拿出一道圣旨,轩辕尘接过来递给轩辕曜,“就算你不说,我这个皇帝当的也没意思了。” 当初要不是轩辕曜失明,皇位也不会禅让给他,他其实对皇位并没有太大的执念,做了这几年皇帝,更是觉得没意思,还不如做他的安王舒心。 如今他为了韵蓝母子平安,用这个对于他来说是鸡肋的皇位换取他们母子平安,何乐而不为呢? 轩辕曜接过圣旨,轩辕尘便跪在了他面前,“臣弟拜见皇兄!” 轩辕曜淡淡应了一声,将圣旨交给王喜,“安帝禅位与朕,即日起依然是宏武年,禅位大典取消,封后大典擢钦天监测算佳日举行。” 六娘就站在轩辕曜旁边,她没想到他这么轻松的便重新拿回了皇位,而封后大典自然也是为了她。 “既然禅位大典取消了,封后大典也不必举行。”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她又怎么会在乎一个仪式。 轩辕曜摇头,他拉着六娘的手道:“朕欠你一个拜堂之礼。” 兜兜转转她又成了他的妻他的皇后,若是重来一世,他或许依然会选择如此,因为他想要一个爱他的六娘。 轩辕尘没心情看两人恩恩爱爱,他围在产房外打转,听到韵蓝惨叫声,他的脸都有些发白。 华神医和林启已经进了产房,就像院首说的那样,韵蓝生产过来不顺利,很有可能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两刻钟之后,院首出来,对他道:“皇上,华神医让臣问您,最坏的情况下,您要保娘娘还是皇子?” 轩辕尘脸色铁青,院首赶紧说道:“皇上,这只是最坏的打算,现在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其实在皇家,真遇到难产,都是保孩子,毕竟娘娘的命再矜贵,也赶不上皇嗣的命啊。 可尽管如此,该问的还要问一句,要不然以后皇上追究起来,恐怕就吃不消了。 轩辕尘迟迟不说话,院首也不敢催,六娘和轩辕曜只在旁边坐着,不管轩辕尘怎么选择,都与他们无关。 “保,保大人!”良久之后,轩辕尘说道。 轩辕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选,可他总是想到韵蓝的恬静,想到这份安宁或许因为他的话消失,他便有些不舒服,鬼使神差的说出了保大人。 六娘愣了一下,没想到轩辕尘竟然这么看中韵蓝,甚至愿意舍弃孩子。 院首得了答案,重新进了产房,而轩辕尘却有些失魂落魄,毕竟是他的孩子,而且还是还几个孩子,若是真的没了,对他的冲击肯定不会小。 三个时辰之后,韵蓝的孩子依旧没有生出来,而此时已经到了早朝时间,轩辕曜对六娘道:“我去上朝,你若是累了,先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等着。” 313 她又是他的后(大结局) 六娘点了点头,回道:“我没事,你先去上朝吧!” 等轩辕曜走后,又过了半个时辰,产房内终于有了动静,一声婴儿啼哭响起,隐约能听到产房内传来的喜悦声音,“生了,生了,是一个小皇子。” 六娘松了一口气,她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双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韵蓝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轩辕尘听着产房里的动静,等嬷嬷将三个孩子抱出来给他看时,他问道:“韵蓝怎么样?” “回皇上,娘娘生下皇子公主之后,便昏了过去,不过华神医说了,娘娘并没有什么大碍。” 轩辕尘彻底松了一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六娘也凑了过来,她低头看了看三个孩子,每一个都皱的像猴子一样,一点也不好看,也不知道希儿生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希儿生下来是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不过安儿却没我的孩子漂亮。”轩辕尘似乎知道六娘心中所想,对她说道。 六娘转头看向轩辕尘,轩辕尘也看向她,他邪魅一笑,“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了,而且比轩辕曜还要多。” 六娘淡淡一笑,“我会为他再生。” 轩辕的皇位无声无息的又回到了轩辕曜手中,这期间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或许是因为他早就着手准备的原因,满朝文武基本都是他的人,又怎么会有人反对他重新登基。 京城广发檄文诏告天下,而今天却是钦天监测算的封后大典之日,六娘一身凤袍,轩辕曜一身龙袍,两人接受百官朝拜,之后六娘直接入驻乾坤宫。 乾坤宫本来是皇上的寝殿,但轩辕曜下了旨,以后皇后娘娘与皇帝同住一殿。 晚上宫宴散去,轩辕曜回到乾坤宫,六娘已经换下了繁琐的凤袍,她应该是等累了,依着龙床直接睡着了。 轩辕曜带着淡淡的酒气,将人轻轻抱上龙床,在她耳边说道:“六娘,朕想起来了,想起了朕忘记的那些事情。” 他失忆只记起了前世的种种,却把今生与六娘经历的忘了,但不管怎样,都能证明一点,就算他会忘记再多次,只要是六娘他就会重新爱上她。 轩辕曜在她柔软的嘴唇上落下一吻,“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朕可不允许你就这么睡过去。” “今天确实是好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六娘醒了,她伸手自然的搂住轩辕曜的脖子,“皇上,我忘了告诉您一件喜事。” “什么?”轩辕曜的手,已经从衣摆处伸了进去。 “我怀孕了,所以皇上您今晚只能老老实实睡觉了。”六娘淡淡的笑了,拉着他的手,盖在自己的腹部上。 轩辕曜眼中有喜悦,但同样也有无奈,“六娘,咱们的大喜日子,你非要让朕郁闷一下?” 六娘嘟了嘟嘴,“皇上,我给您生孩子,您居然说郁闷,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朕没有那个意思,是朕不会说话,你别生气……” …… 本书由 蔚蓝の枫叶 整理 请手机用户输入m.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直接访问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