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女首富[重生]》 作者:连山益 文案: 天时地利人和,女首富的人生赢家之路。 书勤:卖房等于败家,买房等于创业!要对房价有点想象力! 云起:市场没有庄家,只有赢家和输家。在金融市场上不会赚钱,等于废物! 杨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地发杀机,龙蛇起陆;天发杀机,斗转星移! 杨帆=跃渊 PS: 1,房市,股市,娱乐圈,风水。 2,文中攻略有现实操作意义,但时机已过,学者盈亏自负。 3, 女主随着财富增加由弱变强,前期会弱一点,后期强大无比! 内容标签:强强 娱乐圈 重生 爽文 主角:书勤 ┃ 配角:杨帆(跃渊),云起,书恩 ┃ 其它:万般皆善 第1章   2017年7月7号,书勤死了,死在手术台上,临死的那一刻,公婆还在和医生吵吵那5000块的手术费。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心脏不跳了,身体逐渐的变凉。   2007年7月7号,书勤醒了,她睁开眼睛,转动眼珠,看看这50多平的旧房子,心安了,再一看自己两只手是放在胸口睡的。   妈妈在世的时候,教导过:睡觉时,不能压着胸口,啥东西也不行,被子重了都不行,否则会做噩梦。她果真做了一个噩的不能再噩的梦。   一梦十年。   书勤掐掐大腿,疼,那果然是梦,只是一场梦而已。   谢天谢地!   早上的太阳透过窗帘移到了她的脸上,暖暖的,书勤说:嗨——2007,你好。   ---   “书恩,起床啦。” 书勤从枕头上找到一根书恩的头发,痒他的鼻子。现在还是2007,真好。书恩还只是一个15岁的高一学生,真好!   书恩的嗓子没有哑,脸没有破,腿也没有瘸,真是太好了!   正值青春期长个子,贪睡,书恩揉揉鼻子,睁不开眼睛,说:“姐,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还是那个撒娇鬼。   书勤比弟弟大七岁,从小父母工作忙,可是说书恩是她带大的,穿衣服、喂饭、带玩,弟弟也是粘她比粘妈妈多。   “书恩,起床呀,不是要去声乐培训班报名嘛。”书勤抓抓他的头发,其实是给他按摩头皮,从小书恩就喜欢这样,经常像小狗小猫一样的趴过来,让她揉。   声乐培训班!   书恩顿时醒了,他喜欢唱歌,走路时唱,写作业时唱,吃饭时唱,洗澡时也唱,醒着在唱,做梦都在唱。   他的梦想是考入音乐学院,很想,特别想,上那个声乐培训班。   但是!没钱!   父母已经去世四年多了,给姐弟俩的抚恤金40万,因当时书勤还未满18周岁,由大舅二舅和叔叔姑姑管着,每家管10万,约定好每个月每家给姐弟500块的生活费。   四年来履行的还行,虽然越到后面脸越来越难看,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直到2007年初,断供了!!!   一开始是姑姑不给,接着婶婶不给了,二舅妈也不给了,最后大舅妈也不给了!!!   若是那场噩梦是真的,他们不是短期断供,今后也不打算给了!   书勤说:“你先起床吃饭,我找他们要钱去。”   ---   今天就要交培训费,这钱必须要到,就算撕破脸皮也得要到!   去谁家更容易要呢?   书勤琢磨了半天,叔叔家离着最近,婶婶带堂姐去旅游了,男的比女的好说话,先去试试吧。   爷爷是解放后调到H城工作的离休干部,资历老,分了两套房子,爷爷奶奶一套,姑姑姑父一套,对门。   婶婶就闹,说老太太偏姑娘偏的太重,说给谁房子谁以后负责养老,奶奶没有办法,又拿钱买了单位里的福利房给婶婶。   奶奶姑姑叔叔,三家住的都是税务局的福利房。   爷爷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奶奶是这么哭的:“俺家的钱串子吆——你怎么走的这么早吆——家里的钱串子没了——这日子让我可怎么过吆——”   奶奶过的相当不差!   爷爷当年是税务局的大拿,耐心培养了一大批的干部,现在大多都位高权重了,有的还进了中央。所以,就算爷爷去世这么多年了,逢年过节看奶奶的络绎不绝,送礼的送礼送卡的送卡。   许是念旧情,许是套近乎,说起来都是上官老先生的学生,关系一下子就近了不是?   来到叔叔家,敲门,没有人来开。   不在家?不会吧,这么大清早的,以叔叔那懒性子!   再敲,里面问:“谁呀?”   书勤喊:“叔叔,是我,书勤。”   “有啥事儿吗?”   这事不能隔着门说,说了,万一不同意,直接就不能开门了。   邻居们有出来转悠的了,书勤大声说:“叔叔,我有急事,您给开下门。”   “等等啊。”   爷爷是个文化人,给儿女起的名字都不错,大儿子叫上官和,二儿子叫上官泰,小女儿叫上官安。   不过,虎父犬子。   上官和本来发展势头很猛,可妻子体质特殊,流产会有生命危险,生了二胎,违反计划生育基本国策,上升的路就断了。   上官泰穿着睡衣来开门,书勤一看更不想进门,又怕他关门,就一只脚踏进门里,大声说:“叔叔,是这样的,过了年婶婶就没有给生活费了,现在家里没有钱买菜了,我来拿钱。”   路过的邻居开始朝这边瞅。   上官泰说:“你婶婶出去旅游了,家里钱都是她管着,我摸不着啊。”   有钱旅游,没钱给生活费!   书勤说:“叔叔,我也是没有办法,家里都没有钱买米买菜了,总不能饿着吧。”   上官泰说:“怎么会没有钱呢?你大四了,年初的时候不就开始实习了吗?不是有实习费吗?”   哦,原来是盘算好了的!   书恩现在长身体,书勤不想亏着弟弟,实习费一个月800块,根本就不够买肉买蛋买牛奶的。   “叔叔,我但凡有办法也不会这么大清早的来要。” 书勤声音加大,这个楼里住的都是税务局的家属,都互相认识的,她不信叔叔丢的起这个人:“叔叔,本来说好的一个月500块,都半年多没有给了,我和书恩实在是撑不住了,总不能饿死吧,这才上门来要。”   邻居有开门露头的,故意往这边凑支着耳朵听的。   上官泰被一个小辈堵着门要钱,脸上无光,就转回屋内拿出来一百块钱,递过来:“你婶婶不在家,就给我留下一百块零花,你先拿去用吧,我这边去你奶奶家蹭几天吃喝。”   一百块,赶乞丐呢!   先接过来再说。   书勤接过来,却不撤回脚:“叔叔,我真是等着钱用,书恩要报一个声乐培训班需要一千元,您是个大人,认识的人多,要不先帮我借借,等婶婶回来后再还上。”   “借钱?”上官泰刚才端着的和气不见了,脸上露出不耐烦:“你这孩子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话真是简单,这个社会,借钱哪有这么容易的?”   不给?那就撕破脸吧!   书勤的声音再次拔高,就是要引来更多的围观者:“叔叔,你觉得借钱难,我每个月来拿500块的生活费看婶婶的脸色也不舒服。叔叔婶婶手里的十万块钱是我爸妈的命钱,当时我未满十八岁,暂由你们保管,现在我都二十二了,大学毕业了,剩下的钱我和书恩自己管吧!一个月500块,给了三年零七个月,还剩七万八千五百块。请叔叔将这七万八千五百块还给我吧!”   门前开始有人聚集了。   有人开始议论了:“这是上官和的女儿书勤啊?”   “是啊,前几年上官和夫妻不是给单位出车遇事儿了么,单位赔了老太太钱还赔了孩子们40万,由两个舅舅和叔叔姑姑共同掌管着,约好每个月每家给500块的生活费。”   “书勤大清早的堵亲叔叔门口干啥啊?”   “要生活费呢!说是婶婶半年都没有给了,都没有钱买菜了。”   “啧啧啧,扣着侄女侄子生活费不给啊,怪不得上官泰两口子这几年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呢,买衣服挑贵的买,整天大鱼大肉的,俩口子这几年吃的多胖!”   “你就想想吧,十万块钱存在银行,利息得有多少啊……”   众人的议论声虽小,但都可闻。   上官泰脸都红了,但,他要是给了钱,那婆娘旅游回来还不和他吵个半个月的!   还不给?书勤怕误了书恩报培训班,用了最后一招--哭!   书勤想想去世的父母,想想噩梦中自己和弟弟的惨状,眼泪直接喷了出来。今天醒过来之后就忙着做饭忙着过来要钱了,还没有发泄情绪呢,索性,就在这里发泄出来吧。   不哭不要紧,越哭越伤心,书勤哭的都站不住,直接蹲下,自己抱着自己的胳膊大哭。   一个好事儿的大妈忍不住:“我说上官泰啊,你们不是定好了一个月给侄子侄女500块的吗?怎么书勤说半年都没有给了?为啥不给?”   “对啊,为啥不给啊?那钱本来就是人家的钱!”边上人附和。   “唉!唉!这不是,这半年……”上官泰想说书勤有实习工资,但是这个理由站不住,支支吾吾的说:“这不是,家里有点事……”   大妈又仗义出言:“你家有啥事也不能挪用你哥嫂的命钱啊。”   “有事儿还去旅游?呵呵!”   “他老婆女儿过年的时候还都买貂儿了呢!有钱买貂儿没有钱给侄子侄女500块的生活费!”   书勤继续大哭。   热心大妈批道:“上官泰,小时候你哥对你有多好,你不记得了?下雨的时候都是你哥背着你上学!你就这么对他的孩子们?也不怕你哥半夜来找你!赶快给书勤拿钱,别让孩子哭了!没钱,就把你婆娘那貂拿出来卖了!”   最难缠的就是居委会的大妈。   “有钱买貂没有钱给侄女生活费!呵呵!”   “我看啊,书勤说的对,之前他们小,由大人管着钱,现在她大了,这钱是应该还给人家。”   “对!” “对,对!” “是。”“是呢。”一圈人附和。   舆论导向明显对他不利,上官和面上也不好看,只能松口:“你这孩子动不动的哭啥?我是你亲叔叔,还能难为你不成?你婶婶明天晚上就回来了,等你婶婶回来,我让她把钱给你送过去!”   明天晚上?她现在需要啊,书勤接着哭。   围观群众继续仗义发言。   上官泰好生烦恼,回屋,从箱子底的被褥下拿出钱,数出一千块,拿出去塞给书勤说:“给给给!别哭了别哭了!哭的好像我做叔叔的欺负了你一样。快回家吧!”   胜利!YEAH!   拿到钱了,书勤也着急回去,还等着用呢。   书勤站起来,擦擦眼泪,说:“这两个月的生活费我先拿着,等婶婶旅游回来,把欠的生活费给我补上吧。或者像郑奶奶说的,我也大了,剩下的钱,就不麻烦您帮我管了。”   “就是!”郑奶奶拍拍胸脯:“书勤啊,要是上官泰两口子敢不给你生活费,你就过来找郑奶奶。早二十年前,还住平房的时候,你爸还给我盘过炉灶呢!就冲这,你姐弟的事,亲奶奶不管,郑奶奶管!”   “谢谢郑奶奶!”上官书勤给郑奶奶鞠了个躬,又给众人鞠了个躬。   书勤揣着钱,使足劲儿的瞪着自行车,赶回家,接上弟弟,去报声乐培训班,到了地点,愣在当场。 第2章   书勤揣着钱,带着弟弟来报声乐培训班,愣在了当场。   这个地方她来过。   这个负责人她见过!   在梦里,她跟叔叔没有要到钱,又想让弟弟上培训班,就背地里来找培训班的负责人,但是被拒绝了。   书恩没有经过声乐培训没有考上音乐学院,一直在酒吧驻唱,才引起后来的种种事端。   想到这里,书勤打了一个冷颤,马上将钱递过去给书恩报名,负责人接过钱,笑着说后天星期一开学。   ---   回家的路上,书勤心里还惶惶然,进了家,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捋一下整个事件。   昨晚,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噩梦。   可是,梦中声乐培训班负责人是真的,她刚刚打了交道!   那么爸妈剩下的那抚恤金,婶婶真的拿来买股票了吗?姑姑真的拿来给表弟找工作送礼了吗?大舅妈二舅妈真的一起商量着挪用了给表哥表姐买婚房了吗?   她们真的打算吞了那笔钱吗?   还有,现在的房价是6000-7000一平,房价真的会在2009年的翻番涨?又在2015底到2016年,再次翻番涨,直到4万+一平吗?   她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爸妈留下来的,58平,两个卧室,都是朝南,厅很小,之前是爸妈一间,她和书恩睡上下铺。   爸妈不在了,她和书恩一人一间。   50多个平方米很旧很旧的房子,2017年真的值200万???!   但是,她早卖了,拿来救书恩的命了。   呸!呸!呸!今天已经报上了培训班,书恩走的应该是另外一条路!绝不会重蹈覆辙!绝不会!   这个噩梦,也许是父亲母亲的在天之灵保佑给的提示吧?   还好!现在是2007年7月7号,他们一切还没有来得及实施!   那么,首先,她得把那抚恤金要过来!还要快!   从哪边开始要呢?舅舅那边容易一点,一来是舅舅们对她和书恩还可以,二来还有一个能主持公道的姥姥。   可是,牵扯到钱,只怕说着说着会撕破脸。   要从撕破脸的角度想,她宁愿选择先去叔叔和姑姑家要,奶奶这一边,反正总是要撕破脸的,晚撕不如早撕,撕到啥程度,一点都不可惜!   书恩洗完了早上的锅碗,过来挨着她坐下,说:“姐,想啥呢?”   书勤转头看弟弟,书恩是个懂事的孩子,太懂事了,那么想去上声乐培训班,就怕家里没有钱姐姐作难,不说。太懂事了,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屈,就怕姐姐知道心疼,都一个人憋在肚子里。   重来一回,这一世,姐姐定护你周全!   书勤说:“我在想,你后天上培训班,需要什么?我们现在去买吧!”   ---   书勤正要找律师咨询抚恤金的事,婶婶那边先行动了!   周一早上,吃好饭,书勤和书恩一起出门,书恩上培训班,书勤上班。   书勤从小学习成绩特别好,高三,校长、年级主任、班主任都关注着她,希望她能考上清华或者北大,给学校增加名气。   可是,高考临近了,出事了,家里的天全塌了!   书勤处理完父母的后事,安抚好书恩,去参加高考,成绩刚过本科线,她当时填的师范专业,想了想,家里的情况不允许复读了,又勾选了专业服从分配。   然后就被调剂到纺织专业。   纺织专业,班里22名同学,都是被调剂过来的。   毕业找工作,自然进了纺织厂。   书勤上午给前辈们跑腿,中午去食堂里吃饭,吃完饭正要往办公室里走,门卫喊:“上官书勤,门口有人找。”   不会是书恩吧?   早上给了书恩二十块让他自己在外面吃的,应该没有问题吧?   不会是钱多吧?   想起钱多,书勤就头疼。钱多是她大学的同班同学,来自于很偏远的地方,一进大学,就时不时的找书勤说话,到了大二直接表白。书勤一直拒绝,用的理由是自己还有一个读书的弟弟,家庭负担重。   钱多一直表白,书勤一直拒绝。   哪个少女不怀春?不是书勤没有感情,只是她当时每一个月还靠去四家要生活费过日子,就将这些情感压在了心底。当然,钱多也不是书勤喜欢的类型。   书勤一直没有男朋友,钱多就一直追,追了四年。   追到她单位来了?   到了门口一看,不是钱多,是旅游归来的婶婶,婶婶后面还停着一辆大众小轿车,崭新崭新的。   书勤打招呼:“婶婶,您旅游回来了?”   婶婶抱着双臂,用鼻子出气:“哼!”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空气中有一种不好的张力。   婶婶抱着双臂,阴阳怪气的说:“呦,书勤啊,长大了,工作了,翅膀硬了,能耐了啊!”   这是吵架来了。   书勤不卑不吭的说:“我这也不是啥好工作,一个月拿到手还不到3000块钱,和岚姐姐比不了。”   “哎呦!”婶婶翻了一个即嫌弃又厌恶的表情:“你和岚儿比?!哈哈哈哈哈,你和岚儿比?!我们岚儿一天都比你一年挣的多!”   上官家的人都长的不错,从爷爷那里留下的好基因,上官和上官泰都长的好,上官岚儿上官书勤上官书恩都长的好。   从小上官岚儿就不爱读书,考了好几年终于考的上了表演专业,现在还没有毕业,大三,就已经开始拍戏了。   既然你们家这么不缺钱,为啥故意断了半年的生活费啊?!   但是书勤不想和她在自己公司门口吵,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吃完饭大家都喜欢在外面走一走,聊聊天,要是吵起来,让别人看笑话,自己还怎么在单位待?   现在,人群已经往这边聚集了,看热闹呗。   书勤说:“婶婶来找我有事儿吗?”   婶婶抱着的双臂松开了,伸出食指点着书勤,说:“书勤,你爸妈死了都四年多了,你自己说说,这四年了,是不是每个月都给你500块钱?哪个月缺过?就是今年我手头一紧,给的不及时,你就大清早的跑到我家来吵得街坊四邻的都知道。你说,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还有没有良心?!”婶婶指着书勤的鼻子,点着书勤的鼻子,再次大声的呵斥。   不能让围观群众误解。书勤也大声说:“婶婶,你把话说清楚,每个月给我们500块,那是因为我爸妈有十万的抚恤金存在你那里!请问,婶婶,为什么今年你不给了?那钱本来就是我们的,你凭什么不给?”   婶婶没有想到书勤会反驳,这四年多,每次书勤来拿生活费,她都冷嘲热讽几句,书勤从来不敢出声。   婶婶一愣,说:“我一时手头紧,不行吗?谁还没有个手头紧的时候?!”   书勤说:“您手头紧?您刚才不是说上官岚儿一天顶我挣一年的吗?您手头紧,过年的时候买了两件貂皮大衣?能买貂皮大衣就缺我这500块的生活费?”   “我买貂皮大衣是自己的钱,你管的着吗?”   “我怎么知道你买貂皮大衣是用的你自己的钱还是我爸妈的命钱呢?”   “书勤!你敢污蔑婶婶?你爸妈就这么教你的吗?你爸妈没有教过你尊老爱幼吗?没家教!没有爸妈管的孩子就是没有家教!”   说别的还行,就是不能说她爸妈!   上官书勤双眼喷火,双手攥着拳头,真想上去打一架!   就在这时候,大众小轿车的车门打开了,里面先是伸出一只高跟鞋,得有十多厘米高吧,接着是小腿,接着是裙摆,然后,上官岚儿袅袅娜娜的从车里走出来。   上官岚儿的脸是不错的,就是个子一般,160厘米还不到一点,穿着高跟鞋还不如书勤高。   上官岚儿袅袅娜娜的走过来,挟过来一阵香气,脸上也是厚厚的粉,红红的嘴唇,说:“妈,说完了吗?我还约了云起呢。”   “约云起了?你咋不早说呢?快走快上车,别让云起等。”婶婶一听这个名字,立马就不想吵了,想走,还回头狠狠的瞪了书勤一眼:“今天有事,先饶了你,等哪一天有时间,看我不撕了你!”   说完,朝小轿车走去。   “慢!”书勤出声。   那对母女回头。   书勤说:“你不来找我,我也去找你们,正好你们找来了,我就在这里说了吧。我父母去世的时候,那40万的抚恤金托你们保管,是因为我当时未满18周岁。现在我大了也工作了,钱就不麻烦你们管了,都还给我吧!”   婶婶急着走,直接甩了一句:“想的美!”   书勤说:“我一点都没有想什么美事,都是按理走的,该是我的钱我拿,不该是我的钱,一分都不拿!”   婶婶想回嘴,被上官岚儿拽了一下,上官岚儿说:“妹妹,我妈那意思是,你想要钱不应该跟我们来要。当时大伯伯母那40万,一分四份,我家和姑姑家保管的是书恩的那两份,你那两份在你舅舅家,想要,找你舅舅去要!”   婶婶一下子脑筋清楚了,附说:“是啊,是啊,我们保管的是书恩那份,起码得等书恩大学毕业才能全拿。”   上官岚儿又说:“妹妹,你这么着急的要钱,是不是找对象了?要是这样,我们更不能全给你了,给你了,你都带到婆家了,书恩以后结婚需要钱怎么办?”   婶婶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上官岚儿又说:“我不和你说了,你回去工作吧,去车间记得带个口罩,听说纺织工人可容易得棉尘肺哦——”   一听这,婶婶更眉飞色舞:“就是,就是,棉尘肺特别难治,40万都治不好!” 第3章   晚上,吃饭的时候,书勤对书恩说:“今天婶婶来单位找我了。”   书恩立刻停了筷子,要打架的样子:“她没有难为你吧?”   青春期比较冲,和他事说得注意分寸。书勤说:“我提了下把爸妈抚恤金全拿回来我们自己管的事,婶婶和堂姐说:叔叔和姑姑管的钱是你的钱,要等你大学毕业了才给。还说怕给了我,我会带到婆家。”   “姐,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愿意你将所有的钱都带到婆家,只要将来的姐夫对你好。”   “小孩子,说什么呢。”   “姐,我已经长大了,只要你过的好就行了,不用管我。”书恩说的掷地有声。   书勤忍不住眼眶湿润,这个世上,有弟弟,有姥姥,还不算太冰冷。   “嗯,爸妈这钱可能不太好要,实在不行就走法律途径。”   “姐,我都听你的。”   ---   婶婶回家就立马去找姑姑,将书勤想把抚恤金要回去的事一说,姑姑也急了,在奶奶耳边起火,撺掇着奶奶也来了。   还是直接找到单位。   还是中午吃完饭的时间。   还是那辆大众轿车,里面坐着的应该还是上官岚儿,外面站着三个人,中间是背已经有些驼了的奶奶,奶奶右手扶着姑姑,左手扶着婶婶。   门卫通知了书勤,书勤走出来。   脚还没有迈出来,还没有叫一声奶奶。奶奶就阴沉着脸训斥:“书勤!我听你婶婶说,你找了对象,想把钱都要回去当嫁妆?还说前几天你大清早的去堵着你叔叔的门要钱?”   书勤说:“我还没有谈对象,不过前几天确实去叔叔家要钱,那是因为叔叔和姑姑有半年没有给生活费了,家里没有钱买菜才去要的。”   奶奶侧脸去看婶婶,又看看姑姑,心里有数了,却仍训斥书勤:“就是要钱也不是那个要法,你来找我,和我说一句不就行了吗?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你去堵你叔叔的门,让大家怎么看你叔叔?让大家怎么看我们上官家?岚儿要成大明星了,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你弟龙龙马上毕业找工作,影响多大!”   说的书勤心哇凉哇凉的,知道奶奶的心偏,儿子和女儿比,她偏女儿;孙子和外孙子比,她偏外孙子;两个孙女比,她偏大孙女。   可是,没有想到,偏的这么厉害!   书勤说:“那奶奶婶婶姑姑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我单位找我,就不怕给我造成影响吗?上一次婶婶和堂姐也是这个时候这么来单位找的我,办公室里都议论纷纷,指着我脊梁说我呢!奶奶怎么不为我着想?”   “放肆!有这么和奶奶说话的吗?没家教!”姑姑训斥。   书勤说:“我姓上官,你也姓上官,姑姑骂我没家教,是说上官家的家教不如曹家的家教好吗?”   说的姑姑一噎。   婶婶连忙上,先是冷哼了一声:“哼!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书勤这嘴啊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长辈都敢顶了。”   书勤说:“婶婶,可不是三日不见了,是半年不见了吧,这半年,每次我去要生活费,你就躲在卧室,让叔叔说你不在家。我也是奇怪,怎么事情你们做的出,我就说不得呢?明明是你们不给生活费不对,现在还反咬一口说我去要钱不对!不去要钱,难道我和书恩还要饿死不成?”   姑姑又接上:“真是个没有良心的,上官家真是白养你了!”   书勤说:“姑姑,这话你还真说不着!我是娘生爹养,从小到大还真是没有吃过你做的一顿饭,你也没有给我买过一个苹果。要说吃饭,倒是我妈做了好几年的饭给你吃!姑姑,你记得吗?你这样对我,我妈半夜没有来找你吗?”   “你!”姑姑说不过,走过来,想扬起手来打书勤耳光,书勤个子高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婶婶一看忙过来帮忙,要抓书勤的头发。   书勤一躲,松开手,往单位内跑。   婶婶给姑姑施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就要追着书勤打,反正纺织厂的人都不认识她们,认识的是书勤,丢人也只丢书勤的人。   书勤没有想到姑姑婶婶竟然像个泼妇一样要追着她打,一想就明白了:这两个人是想给她在单位造成不好的影响,想将她工作搅和黄了,也许是觉得她现在的底气是因为有了工作吧。   书勤站住回身说:“姑姑婶婶,在我单位是没有人认识你们,你们敢随便撒泼,但是你们不怕我去上官岚儿学校撒泼吗?上官岚现在可是小明星了,不怕我给她抹黑了吗?姑姑,曹龙龙还没有毕业吧?你就不怕我去学校找你家大龙少爷吗?”   打蛇打七寸,姑姑和婶婶立刻停了脚步。   书勤说:“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现在就是一个光脚的,你们随便闹吧,大不了我就辞职不在这里干了,纺织厂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的,婶婶上次不就是咒我得棉尘肺嘛?”   “都已经撕破脸皮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爸妈那命钱我和书恩要定了,一分也不多要,一分也不少要。我已经找律师了,如果法院判了你们还不给,我就去找上官岚儿和曹龙龙。”   “你敢!”姑姑最心疼她儿子,从小到大,含着曹龙龙怕化了,捧着曹龙龙怕掉了,直接将本来还是不错的孩子养成了一个巨婴。“你敢!你敢找龙龙,我现在就撕了你!”   书勤拿出手机,说:“来吧,你撕吧,我报警!”   姑姑和婶婶面面相觑,想了想,还是没有好办法,先撤吧。   ----   婶婶她们来闹了两次,闹的纺织厂的人背地里说啥的都有,毕竟婶婶的人多,人多好像就有理似的,同事们看书勤的眼神都不友好了。   那单位也没有什么好的,就是干十年,工资也是按一年涨3%的速度,白白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   反而是,要爸妈的抚恤金比较急,毕竟迟则生变,夜长梦多。   星期五,书勤索性请了假,在家谋划了谋划,买了些明天用的东西。   转天,早上起床做早饭,熬的小米粥,切了昨晚酱的牛肉,书恩正在长个子,不能亏着嘴。书恩也醒了,洗漱完毕,一起吃饭。   书勤三口两口的吃完饭,要走。   书恩问:“姐,你干嘛去啊?”   书勤说:“出去走走。”   书恩说:“出走走拿着个大喇叭?”   咦?他怎么知道的?有透视眼吗?装在包里他还能看得见!   书恩说:“我昨晚就看见了,姐你买大喇叭干什么?姐你到底要干啥去啊?”   书勤说:“我去找叔叔和姑姑要钱去,怕一个嘴说不过她们好几张嘴,就带着个大喇叭,扬声,给自己壮胆子。”   书恩说:“你不是说走法律途径吗?”   书勤说:“我嫌走法律途径太慢。”   书恩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姐,我跟你去。”   想想,也行,书恩已经170CM+了,就是脸皮嫩点,不看脸也有个大人的样子了。“那行,你先吃吧,吃完。我等你。” 第4章   到了奶奶和姑姑家楼下,遇上了。   没有遇上奶奶,但是遇上了姑姑家一帮子人,婶婶家一帮子人,这两帮子人正从奶奶家单元门里出来。   姑姑家一帮子有六七个,有姑父姑姑曹龙龙,还有姑父的一个弟弟加弟媳,一个妹妹加妹夫。   婶婶家一般子人也有六七个,有叔叔婶婶,婶婶的大姐姐和大姐夫,婶婶的二姐姐和二姐夫。   这两帮子人出门想去取车,一抬头,看见书勤和书恩,都愣了,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主事的姑姑和婶婶对对眼神,派了个人出来说话。   姑姑说:“书勤书恩来了?”   书勤说:“姑姑婶婶你们这么多人要干什么去啊?”   姑父插了句嘴:“你不是想要钱吗?我们正想去找你说道说道呢。”   姑父说完,姑姑和婶婶都狠狠的挖了他一眼。   书勤说:“这么多人去找我谈话,太瞧得起我了吧。”   婶婶的二姐凑上前,对婶婶小声说:“哎!还真是,这小姑娘说话和以前真不一样了,像变了个人似的。”   书勤心道:眼倒是尖,我人倒是没有变,只是成熟了,长大了,知道有些人你对她忍,她以为你好欺负!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婶婶说:“哪有这么多人,就我和你姑姑找你说话呢,其他的都有别的事呢。书勤书恩,走,去你奶奶家坐坐。书恩啊,你可是上官家唯一的一根苗苗,你奶奶心上的心头肉。走,咱们去家里说话。”   书勤没有动,这么多人,到家里去,万一打起来,都没有个路人来拉架。   书恩也没有动。   婶婶想上来拉书勤,书勤说:“有啥事就在这里说吧。”   婶婶给了姑姑一个眼色,姑姑也要过来,和婶婶一边一个的拉书勤。   书恩往前一步,将书勤挡在自己身后,大声说:“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姐一下!”   婶婶说:“书恩,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呢?来了不往家里说话,难道站在大街上说话吗?不让街坊邻居笑话吗?”   书勤说:“没有那么多话说,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我爸妈的抚恤金,不让你们管了,我们拿回来自己管。”   婶婶挑拨离间:“书恩,你听听你姐说的是啥话?你现在才多大,十四五吧,等到娶媳妇还有十来年吧,这钱你们现在拿回去,到你取媳妇的时候没有了可咋办?这钱还是大人们替你们存着,你亲叔亲姑还不信吗?”   书恩说:“就不信你!这都大半年不给我们生活费了,我们都快吃不上饭了,之前来拿钱,还对我姐冷眼冷语的,我姐说现在拿回来,就现在拿回来!我们的钱,我姐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再也不受你们气了。”   婶婶一脸伤心的样子,找叔叔哭:“你听听,你亲侄子说的什么话,你大哥大嫂走的早,这些年我们没有短他吃短他喝的,我们容易吗?你看看,倒是养出一个白眼狼来!”   叔叔上前,瞪着书恩,看样子想打书恩,又看慢慢围上了些看热闹的邻居,不好动手。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婶婶接着哭:“大家都是多年的街坊邻居,都来评评理!我哥嫂走的时候,有40万的抚恤金,书勤20万,书恩20万,当时定好的是,书勤的20万姥姥家管着,书恩的20万奶奶家管着,然后每个月每家给500块的生活费。这些年我们都是这么做的,可是这书勤大了,找了对象,就想着把书恩的那20万要走当嫁妆带到婆婆家去。你们说说,这钱是书恩的,我们要靠这钱养书恩成人,怎么能给书勤呢?不给,书勤就堵着家门口要,你们说说,有这样的侄女吗?”   按说,人一哭起来,说话就不清楚了,但是婶婶说的特别的清楚。   书恩大声说:“你别胡说!我姐还没有男朋友呢!我们现在把钱要回去,是怕现在不要,你们就把钱私吞了。”   婶婶哭的更大声了:“老天爷啊,真是委屈死个人了,我们一心一意的为书恩着想,他竟然说我是私吞他的钱,那钱是我大哥大嫂的命钱啊,我敢吞嘛。我们是怕那钱被书勤带到了婆家,就不姓上官了啊。”   邻居开始议论纷纷,已经倾向婶婶了,毕竟书勤确实是找对象的年纪。   书勤说:“婶婶,你刚才说的清楚,每个月每家给500块,我就问你一件事,为什么从年初开始,你不给我和书恩这500块的生活费了?”   说完,就不再说话,等着回答。   婶婶接着哭:“哎呀呀,你就只说今年,不说前四年,我可是一个月都没有短过啊。”   书勤只追问:“那为什么从今年年初开始不给了呢?”   婶婶只哭不说话,因为说不出来。   姑姑帮腔:“谁还没有个手紧的时候!”   “手紧?!街坊邻居谁不知道婶婶今年买了两件貂皮大衣,一件就一万多!”   婶婶辩:“那大衣不是我自己买的啊,是岚儿给我买的。”   书勤说:“好,买貂皮不是你出的钱,那你为什么会手紧?我爸妈的钱七八万躺在银行,你怎么会连500块生活费都不给我和书恩?!!”   众人的风向转了:“哎呀呀!原来大半年都没有给人家生活费啊,人家才找来的。”   书勤猛一喝:“我爸妈的抚恤金,你到底拿去做什么了?!炒股了吧?!”   婶婶的脸一怔,书勤知道自己猜对了。股市到现在为止是一直涨的,可是马上就跌了,而且婶婶就是被套在高点了,套在了中国石油上,十年都没有解套。所以必须最快的将钱拿回来!   街坊邻居:哎!她肯定是炒股了!还挣了!你看看最近这几个月她花钱多大手大脚的,还去海南旅游了呢!   婶婶就哭:“哎呀呀,我嫁到上官家真是倒了大霉了啊!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忙里忙外还被侄子侄女找上门来骂!”   婶婶这一哭,婶婶的大姐二姐不干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嘴里说着:“这没娘管没爹教的熊孩子,让我来替你爹娘来教训教训你!”   老娘们打架,不外乎抓头发,挠脸。   书恩的这张脸可不能破了相,书勤拉书恩:“快躲!往邻居身后躲。”   边躲,书勤边拿起手机拨打110。拨完,拿出大喇叭喊:“快来人啊,十三个大人打两个孩子啦,十三个大人打两个孩子啦,十三个大人打两个孩子啦……”   就不信这么大声,居委会和社区的工作人员会听不到。   “快来人啊,上官泰和上官安私吞哥嫂的抚恤金,不给侄子侄女生活费啦……”   这一喊,叔叔姑姑的脸色一变!都想捂住书勤的嘴。   就算是书勤书恩年轻灵活,但是架不住姑姑婶婶的人多,三五分钟,书勤就被抓住了,婶婶的二姐抓到了书勤的头发。   书恩急了,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一根棍子,红着眼就轮过来,喊:“不许碰我姐姐,谁碰我姐姐一根头发,我杀了她!”   书恩是真打啊,狠狠的一棍子打到婶婶二姐的手臂,婶婶二姐一声嚎叫放开了书勤。婶婶的二姐夫来气了,往前追 。见书恩动了棍子,几个落在后面的男人也往前了。   十几个大人往前逼近。   书恩拿着棍子护着书勤往后退。   书勤心道:警察怎么还不来?居委会的怎么还不来?   退着退着,“吱”,身后传来刹车声,是警察来了?回头一看,不是警车,是一辆大宝马,再一看,上官岚儿从宝马车里走出来。   婶婶的大姐看见了,欢喜的大叫:“岚儿,你从后面逮住这个小骚X,她弟弟刚才打了你二姨!”   再看上官岚儿,也不来抓书勤,表情又气又急,急都要跺脚了,拼命的对着她妈和大姨使眼色。   “哧溜!”那宝马里的人没有下车,后退,然后掉头走了。   婶婶的大姐没有眼力见儿,还在大叫着:“岚儿,你没有听见吗?她刚才打了你二姨,你从后面逮住这个小骚X!”   上官岚儿跺着脚走到她妈边上,气呼呼的说:“妈!您这是干啥啊!大清早的!这以后云起问起来,我怎么解释啊!丢人都丢到家门口了!” 第5章   一听,宝马车里坐的不是司机,婶婶也急了:“我哪儿知道云起这时候出现啊!”   上官岚儿说:“您聪明一世,别糊涂一时啊,不就七八万块钱嘛,您给她给她,让她有多远滚多远,我看着她晦气!”   “我不是都放在股票上了嘛,现在形势这么好,一直在涨,还想着再多赚两个月,给你凑凑钱买个大房子,别让云起看不起咱们。”   “您就拿出来给她得了!她整天这么捣乱,要是我和云起黄了,哪大哪小啊?!”   也是!   婶婶开始沉吟,之前她是没有想到书勤真敢闹!   就这么闹,上官家的名声都臭了,别说云起黄了,岚儿的星途也受影响啊。   婶婶凑到姑姑耳边说:“在咱们家门口闹不行啊,街坊邻居都知道了,别说龙龙的工作,就是以后介绍对象人家都得打问打问。”   姑姑一想,是啊。再一想,挑事儿的这二嫂子,说不闹的也是这二嫂子,就挺冲的说:“支物了这么大的阵仗,说撤就撤啊!”   “这样呗,”婶婶眼睛一转就来了个主意:“我们就趁现在和这两个小兔崽子说清楚了,就说,钱可以给,但是以后书恩找对象也别来咱们这里再讨钱了,还有老太太这里的遗产,以后他们也别想了。”   姑姑一想,也对,哥嫂的命钱还剩下不到八万,可没有老太太的房子值钱,按说书恩是唯一的孙子,以后要来分房子也是站理的。   “行!”姑姑说:“她们答应和咱们断绝关系,咱就给钱!”   ---   110来了,签了断绝关系书,钱要回了,有十五万多。   至于断绝关系书,呵,就算不断绝关系,真遇到事儿的时候,奶奶叔叔姑姑也没有管,反而落井下石冷嘲热讽!只是不撕破脸,在外人面前好看些。   他们在外人面前好看些。   至于书勤书恩,不影响。   ---   书勤将书恩支出去,自己来的姥姥家。   书恩青春期,冲动,她不想增加意外因素。   毕竟,姥姥和奶奶不同。   姥姥大舅二舅也住的很近,姥爷是当年参加过战争的人,官衔很高,本来可以分很大的房子,姥爷给换成了四套小的,姥姥一套,大舅一套,二舅一套,妈妈一套。姥爷说儿子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都给房子。   分完房子没有多久,姥爷就战争留下的旧疾复发,与世长辞。   姥姥这两年身体也不好了。   买了点新疆的红枣,又买了箱牛奶,去姥姥平日遛弯的小公园一看,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晒腿,老人先老腿嘛。   书勤上前问好:“韩爷爷王爷爷姜奶奶刘奶奶,您们好,我姥没有出来晒太阳么?”   “哎呦,这是唐大姐的外孙女书勤啊,来看你姥啊?你姥昨天还和我们一块遛弯呢,今天还没有出来呢。”   “噢,那我去我姥家里看看。”   “好孩子,去吧。”   书勤转身,背后一阵议论。   “唐大姐的外孙女大学毕业了吧?”   “听说今年毕业,参加工作了吧。”   “啥样子的工作?”   “估计不太理想,没唐姐说起过。”   “这要是老郑头还活着,那么多过命的战友,还不好工作随便书勤挑!”   “可不是咋的!老郑头走的太早了!”   “我孙子刚毕业一年,改天问问唐大姐她外孙女有没有对象?”   “吆,你看上书勤这孩子想讨你家去?”   “我是看着挺好,就怕我儿媳妇有想法。”   “是啊,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孤,还带着个弟弟。”   ……   敲姥姥家的门,姥姥在里面问:“谁呀?”   “姥,我,书勤。”   门马上就开了,拄着拐杖的姥姥背又弯了一些,往书勤后看:“书恩呢?”   “他暑假上了个培训班,学唱歌的。”   姥姥笑了:“真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他小时候就喜欢唱,我唱一遍他就能学的会,可灵气啦!三岁的时候就说:姥,姥,你听我唱,我是歌唱家!”   -“我就说啊:行啊,书恩啊,姥姥就等着你成了歌唱家了再去找你姥爷,告诉他:咱家啊出了个歌唱家。”   书勤说:“姥姥您等着吧,他说要考音乐学院呢,说不定真成一个歌唱家。”   “我就等着呢。”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姥姥又说:“你看你,你们两个一个月就2000块钱,除了吃除了穿还能剩下钱?还给姥买这些东西!”   看来姥姥不知道舅妈们拖欠生活费的事。   书勤说:“姥,您今天怎么没有出去遛弯?刚才韩爷爷王爷爷姜奶奶刘奶奶,你这些老伙伴们都还问您了呢。”   “唉!我昨晚想了点事,没有睡好,就没出去。”   “想啥了呢?姥。”   “唉!”姥姥又叹了口气,说:“书勤啊,也是你命苦,你说你本来学习那么好,若不是你爸妈正好那时候没了,还指不定是清华还是北大呢?以你平日里的心气,高考考砸了,肯定得复读非清华不读,唉!一个纺织专业,你还真就去上了……”   “姥,您别想了,都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参加工作挺好的,再说您之前不还是劝我读书不要那么用功嘛,总是嫌我妈给我起个这名,结果整天只知道看书看书的。”   “唉!”姥姥又叹了口气,不说话,估计心里也在挣扎,最后说:“书勤啊,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既然你今天来了,就正好和你说说。”   “您说。”   姥姥抓住书勤的手,说:“书勤啊,我觉得你大了,也懂事,办事挺牢靠的,想着和你舅舅们说,之前帮你保管的钱都拿给你,让你自己管,你觉得呢?”   竟然和她想的不约而同!   没有等她开口,姥姥先提这事了!   姥姥说:“你表哥表姐都谈对象了,我看你大舅妈二舅妈老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好像在商量着一起买房子,我就担心,怕她们把你爸妈的命钱给挪用了,等你用的时候拿不出来!”   -“唉!再说,姥姥年纪大了,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指不定哪天就一撒手去找你姥爷了,万一我走了,你就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了。趁我现在还清醒,还能镇住他们,做主把钱给你要回来!”   “姥姥!”书勤扑倒唐老太太怀里,抱着老太太,说:“姥姥,您别这么说。您不是还等着书恩成歌唱家嘛。”   姥姥轻轻的拍着她后背:“放心吧,书勤,姥姥总要等你嫁出去抱上娃娃才能合眼。”   可是,在梦里,姥姥并没有等到这一天!那时,她没有来找姥姥,姥姥心里有了想法还没有来得及做,大舅妈二舅妈就将钱挪用买房子了,要不回来了。姥姥又气又急,气的脑出血了,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就走了。   书勤说:“姥姥,我今天来,就是想和您提这件事。”   “既然咱们娘俩想到一起去了,我这就给你两个舅打电话,叫他们过来!” 第6章   老人们留下一句话:娘亲舅大。   说实话,这两个舅舅对书勤和书恩一直以来还真不错。特别是小时候,大舅家生的是儿子,所以大舅就拿书勤当女儿来亲;二舅家生的是女儿,有时候买衣服一买就买两件,他女儿郑锦一件,书勤一件,为了这件事二舅妈没少和他吵。   这也是生活费断了好几个月,书勤一直不好意思来找的原因。   但是,舅舅再好,当家的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舅妈。   姥姥一个电话打过去,中午两个舅舅和舅妈就过来吃饭了,姥姥问:“郑融和郑锦呢?”   大舅妈说:“郑融和他对象去看房子去……”   二舅妈立刻用胳膊肘捅了捅大舅妈,大舅妈忙改口,说:“郑融和他对象上班去了。”   “星期日上个啥班?”   “嗐!老太太您别提了!”大舅妈说:“郑融被他对象撺掇的辞职了,两个人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在捣鼓什么淘宝……”   淘宝?对,郑融表哥这时候是辞职开淘宝店了!这时候开淘宝店的人大多数都发达了,但是郑融没有发财,因为他女朋友太能折腾了。最后还是靠大舅妈炒房子致富的。   “郑融这么好的工作……”   “谁说不是呢!外企啊!五险一金上着,还有十天的带薪年假,一个月光拿到手就5000多,关键是有公积金啊,贷款利息低啊,你看他这一辞职直接给我打乱计划了,买房子还不得全款……”   大舅妈又说漏嘴了,二舅妈急忙出声:“听说书勤工作了,怎么样?”   上次来看姥姥,就都已经议论过书勤的工作了,二舅妈是明知故问。   姥姥出声:“男怕打铁,女怕纺织,纺织厂的工作能怎么样!你要有能耐就给书勤换一个工作。”   二舅妈说:“书勤又不下车间,在办公室里做设计,能累着嘛,再说,她这工作和专业对口啦,换工作那她大学四年不就白学了?”   二舅妈的嘴很巧,很会说话,能让人挑不出一个“不”来。   姥姥说:“郑锦呢?”   “她对象叫她旅游去了。”二舅妈说。   姥姥说:“郑锦不在啊,你看我白买这么多的酱牛肉了。”   二舅妈笑:“哎呀老太太,咱们谁不知道书勤书恩最爱吃酱牛肉呢,每次书勤书恩过来,你都三斤三斤的买,吃一斤,带两斤回去。”   “书勤书恩爸妈都不在,我不疼,谁疼?”   “他们不是还有两个舅舅,还有叔叔姑姑奶奶嘛。”   叔叔姑姑奶奶就别提了,从小就没有得到他们多少疼爱。两个舅舅之前好,后来等姥姥走了之后,特别是后来,书恩出事了,她找的对象也不好,逐渐逐渐的也淡了,最后比水还淡了。   姥姥说:“行了,就你话多,先吃饭吃饭。”   ---   饭局上,表面还是和谐的,二舅妈担心书勤说出断了生活费的事,一直抢着说话。   吃完,二舅妈还抢着收拾碗筷。   等收拾完了,姥姥端坐着,说:“老大老二家,都别忙活了,都坐下,我有话要说。”   这些年,这个家都是靠姥爷的功勋罩着,就是姥爷没了,但是姥爷的手下都还在位,起码这几年姥姥也还是有面子的,一家人都还是有敬意的。   二舅妈给了大舅妈一个眼色,都坐了下来。   “唉!”姥姥叹了口气,说:“老大老二,昨晚我梦见你妹妹了。”   话一出,大家都还为死去的人悲两分钟,二舅妈最快反应过来,立刻接话:“妈,您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从小您最疼琴妹妹了,琴妹妹还能来找你咋的。”   “可真奇怪,好几年了,一次都没有梦到过琴,就昨晚,琴来找我,说放心不下书勤和书恩两个孩子。”   还是二舅妈接话:“琴妹妹有啥放心不下的,你看这几年,是短书勤吃了还是短书恩穿了。你看看书恩那大个子,窜的多快,才十五,都快有郑融高了。”   都是多少年的婆媳了,二舅妈一开口,姥姥就知道她心里咋想的了。姥姥不去接她的话茬,只看自己的两个儿子,说:“老大老二,正好书勤在这里,我们全家开个会,书勤爸妈走的时候,抚恤金40万,有二十万在你们手里,当时说是怕书勤小当不了家,按月给生活费,现在书勤大了,我看别按月给了,把钱都给她吧,让她自己做主吧。”   “这可不行!”大舅妈忽的站起来,二舅妈也开始扭来扭去,坐不住。   姥姥冷着眼打过去:“怎么不行了?”   大舅妈知道自己反应大劲儿了,讪笑着坐下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二舅妈把话接过去,说:“妈,您听我分析一下,琴妹妹不是书勤一个孩子,还有书恩呢。书勤是成人了,可是书恩还小啊,书恩还是个男孩子,以后娶媳妇结婚不都得要钱嘛。”   二舅妈看看二舅,看看大舅妈,接着说:“咱们都是至亲,一家人不说虚话,书勤过两年是要嫁人的,你说这钱咱们现在就都全给了,钱到谁手上还指不定呢?到时候书恩再过来要钱结婚怎么办?”   “你们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二舅妈就是理论棒,可是姥姥知道儿媳妇咋想的。   姥姥说:“你把钱现在给了,我让书勤写一个字据,若是书恩结婚没钱找不到你们。行吧?老大?老二?”   大舅说:“行,妈,你咋说我咋办。书勤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错不了,她能管好家。”   大舅妈偷偷的在掐大舅,但是大舅爷们习惯了,大声说:“你掐我干什么?这是琴妹妹的命钱,本来就该给书勤和书恩,你算算这些年银行生了多少利息,一起都给书勤提出来。”   老大表态了,姥姥问二儿子:“老二?”   二舅就没有大舅在家说了算了,看二舅妈,二舅妈笑着环顾屋里头的人,说:“要不,咱们取一个折中的法子,大哥那边的钱先给书勤,我这边还是按月给书恩,直到书恩20岁再全提出来给,以防万一嘛。”   听着很有道理。   但是大舅妈知道她背地里怎么想的,说:“锦子她妈,凭什么我家的先提,你家等五年后再提啊?别扯什么等书恩20岁的谎了,你不就是想先拿这钱给你家郑锦买房子嘛。”   “啪!”姥姥将手里盘的两个石头球一下砸茶几上,说:“怪不得你琴妹妹托梦来找我呢,原来你们果真在算计她的命钱!”   毕竟不占理,二舅妈想反驳,但是声音蚊子声:“放在那里也没有用,我就不能先用用吗?等她们需要的时候我再给她呗。”   人的想法会改变的。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也许当初二舅妈是这么想的,先暂时用用,可是用着用着就当成自己的了,等姥姥过世之后就要不出来了。   姥姥生气了:“房子你们有钱就买,没有钱就别买,钱多就买大的,钱少就买小的,钱不够就贷款,可别打琴的命钱!”   最后发话:“老大老二,就今天,正好星期日,你们都休息,去银行把钱都提出来给书勤!”   本来这事就占理,被姥姥又有托梦的说法,大舅二舅也不敢说别的,站起身来要走。   “等等!”二舅妈急了,她的房子都看好了,马上就要交钱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横出枝桠。   “妈!”二舅妈生气了,想要翻脸,说:“是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是死去的女儿重要还是活着的儿子重要,琴妹妹已经不在了,您老了不还得靠儿子养老嘛!”   姥姥也硬气:“我有养老金,不用你们养老,再说我这身体就只有心脏有毛病,说过去也是急的,不拖累你们。”   二舅妈开始翻白眼说:“老太太您话说的硬气,到时候不还得人在你跟前伺候端茶倒水嘛!”   到现在一句话还没有说的书勤开口:“二舅妈,姥姥我来养。”   书勤这孩子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呢?以前说话温温柔柔的,能忍则忍,能让则让,怎么感觉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二舅妈不阴不阳的说:“说话容易,做起来难哦。”   书勤说:“那我也写个字据好了,只要我上官书勤活着一天,我就养姥姥一天。”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有办法了,二舅妈心道:也行吧,老太太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趁这个机会把这老太太甩出去,也行吧。就阴阴的说:“白纸黑字写了,你别反悔哦——”   书勤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时候姥姥说了一句:“谁给我养老,我这房子以后给谁!”   “您!”被小辈老辈当中夹住,二舅妈还是心有不甘,又追了一句:“书勤,你今天来,挑着你姥姥跟我们闹这一出,是不是不打算认舅家了?以后有事也别来找舅舅撑腰哦。”   哼,不来闹,以后出了事,也没有见来撑腰!   但毕竟有前恩前惠,书勤说:“我这也大了,以后的事尽量不来麻烦舅妈,但是,舅舅还是舅舅,若是舅舅们有事,只要书勤办得到,我二话不说。” 第7章   晚上,吃完饭,书恩去洗碗了。   客厅很小,只有一溜沙发和一张小茶几,书勤双腿盘坐在沙发上,看着要回来的四个存折,一共三十多万。   该怎么用呢?   炒股?虽然现在专家疯狂的在鼓吹会上一万点,但是书勤知道6000点就是顶了,之后就是跌跌不休,就是贵州茅台也要等它落一落再买。   买房子?现在虽然也是低点,但是明年08年是最低点,而且年底政府为了救市,出台了很多优惠政策,首付两成,利息八五折,所以,还要等等。   哎!这十年的梦啊,怎么就不知道记个彩票啥的呢?   唉!就是记住一个组大乐透,中个五百万也发了啊!   就记得大体的走势了,07年底股市碰到6000多点的顶就崩了,掉头直下;08年股市一直跌一直跌,将N多人深套其中;09年和10年,房价翻了一倍以上,然后开始横盘;横到15年,股市将接力棒接过去,狂拉到5000多点,然后狂泻;16年17年,房价又翻一倍以上。   就是这个节奏。   她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房价在6000元一平,2017年是4万多一平,涨了七倍!!!   07年到17年,做什么比买房子挣钱多?   07年到17年,买房等于创业,创业等于败家。除了阿里巴巴和京东之类。   有一个比买房挣钱多,炒房!!!   对!踏准节奏!炒房!   可是,这三十万是父母的命钱,万一,房价不像梦里涨了七八倍呢?等到09年房价翻番了再验证就晚了。嗯,股市就要见顶了,用股市来验证一下吧!   记得,婶婶炒股大亏,就亏在了11月份将要发行的中国石油这个票了,中国石油发行价16.7元,那时候新股上市第一天还没有涨停限制,第一天就飙到48元多,结果之后就一路狂跌到6块多,套了N多人。   嗯,边在纺织厂上班,边等着股市来验证梦与现实世界是不是符合吧。   正这么想着,手机响了,是纺织厂她的直接上司,“您好,杨姐!”   “书勤啊——”   “哎,杨姐!”   “书勤啊,杨姐跟你传达个上头的决定。书勤啊,你在咱们部门实习了半年,正式上班了几天,经过半年的了解,杨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专业知识扎实,人又勤快,交给你的任务从来都是按质按量的完成。但是……”   英文里有个BUT,中文里有个但是,都是先扬后抑。   “杨姐,您说。”   “书勤啊,上头是这样觉得的,你看你才正式上班几天,就三天两头的有人来闹,公司里的人也都议论纷纷,影响挺不好的。上头的意思是想让你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过来上班。”   书勤想说:哦,杨姐,我已经将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但她心里明白,中国人说话含蓄,其实杨姐传达的是单位开除她的决定。   “好的,杨姐,我知道了,那我这段时间就不去单位了。”   “好的,好的。”书勤懂事的没有让她为难,杨姐松了一口气,说:“书勤,杨姐和你说句知心话,杨姐在这个纺织厂干了25年了,这中间来了多少大学生,又走了多少大学生,都快数不清了。纺织厂又苦又没有钱赚,大学生都待不住,以你的聪明才智来纺织厂太屈才了,书勤呀,你不如换一份更有前途的工作!”   “谢谢杨姐。”   挂了电话,书勤心道: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本来还想在那个纺织厂蛰伏个一年半载的,这下好了,领导们帮她做了个决定。   换工作?换什么工作呢?   如果想在08年底,以最大的杠杆买入最多的房子的话,那不如先用一年的时间去了解楼市吧!再说09年10年的时候,房产中介有能耐者一个月能挣七八万呢!   就这么决定了:卖房子去!   书恩洗完了碗筷坐过来:“姐。”   书勤抓了抓书恩的头发,说:“书恩,你看看,我们把三十多万都要回来了,所以,你别担心了,好好学习,就算你想去国外深造,姐姐再点挣钱,也够了。”   书恩说:“我就考国内好了,钱留着吧,给你当嫁妆。姐,只要你过的好,我就好。”   有这样的一个弟弟,就是人生最大的财富吧。   书勤拍拍书恩的肩,坚定的说:“会的,我会过的很好的,书恩,你也会过的很好的。我们都会过得很好的!爸妈的在天之灵在保佑着我们呢。”   ---   早上,书恩去上培训班,书勤整理了一下房间,去楼下转悠。   楼下有几个房产中介公司,从口碑和规模上来讲,“爱家”都是比较大的,书勤就走进去,有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小哥走过来,招呼:“你好,姐,买房子吗?”   书勤摇了摇头。   小哥又说:“姐,有房子卖啊?”   书勤又摇了摇头。   小哥说:“没事儿,姐,进来坐坐,随便看看,有什么想法找我,姐喝水还是茶?”   书勤看这殷勤的小哥胸前有个小牌子,写着他的名字:汤盛业。书勤说:“汤……哥,咱们这里招人吗?”   “吆,你是来应聘的啊?!!!”   书勤点点头。   汤盛业说:“真是风水一天一转啊,前段时间是一个一个的走,今天是一个一个的来!现在房子不太好卖,走的人都差不多了,就剩店长和我了,缺人着呢。”   书勤一看,一进门四张连着的桌子,有两张是空的。   汤盛业说:“你跟我来洽谈室,店长正在里面给一个小伙子面试呢。”说着在前领路,来到后面的洽谈室,敲门。   一个人开门,也是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看不出男女,偏男性的短发,但总感觉有一丝丝的女性感觉,看胸前的牌子:谢佳。   名字也不知是男是女。   汤盛业说:“谢哥,又一个来应聘的!”   谢佳看看书勤,说:“吆,今天咱们家门前喜鹊叫啊,引来素质这么高的应聘者。”   这声音也是说男的也行,说女的也行。   谢佳往后一撤身,潇洒一摆头,对书勤说:“进来吧,屋里还坐着一个应聘者,一起谈吧。” 第8章   书勤进洽谈室,果然坐着一个男子,也是白衬衣加黑裤子,难道他已经换上了工作服?   再一看,那白衬衫和黑裤子的衣料与“爱家”的工作服明显不同,哦,竟然是那男子自己配的,真是用心啊。   谢佳在男子对面坐下,又对书勤说:“坐吧。”又问:“带简历了吗?”   书勤将简历递过来,谢佳看了几眼,抬起头来说:“刚才看你一眼,我就知道你至少是个正规的本科生。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是接触的人多,接触人多了,看一眼,基本就知道这个人啥情况了。”   又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佳,是这个小店的店长,在爱家做了有三年了。有句话叫铁打的营盘流水兵,我这边是铁打的店长,流水的店员。实话实说,如果是以前,我还真不会招你们两个,这么高的学历,屈才!做房产中介,不需要高学历,大专中专高中甚至初中毕业都没事,只要人勤快,会说话会来事儿就行。”   -“这三年,我手下也不是没有本科甚至研究生的店员,都做不了三个月,有的吃不了苦,有的自尊心太强就是好面子,客户说她一句就掉金豆子了。”   -“但总不能一偏概全吧,正好我这里也缺人。这样吧,你们今天就上班,我就不带你们了,熬过三个月再说。底薪800元,其他的靠提成。如果同意,就去找汤盛业领工作服吧。”   书勤看了一看身边坐的男子,那男子站了起来,说:“行。我就不去领工作服了,你看我这身,和工作服差不多吧。”   谢佳说:“可以,正好给公司省了。”又说:“你们两个一起跑盘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   上午跑盘。   跑盘就是将这个店出售的所有的房子都实地跑一遍,了解其情况和配套-银行医院学校菜市场等,这样带客户看房的时候,第一能最快的找到地点,第二可以和客户介绍,介绍其优缺点。   汤盛业将两个人的胸牌做好,递过来的时候,笑着说:“哎呀妈啊,你们两个呀,不止是长的好,名字还这么好听!”   和书勤同时入职的男子叫:云起。   云起笑的极淡,淡的都看不出来笑,他回:“姓好而已。”   确实,云这个姓,貌似能起很多好听名字的。上官亦然。   走出“爱家”的店,云起拿钥匙开门前的电动车,一辆崭新崭新的电动车,推着电动车看书勤:“你没有电动车?”   书勤摇摇头。   “电动车不是房产中介标配吗?和白衬衣黑西裤一样。”云起这样说着,坐在电动车上,并没有邀请书勤坐的样子。   书勤说:“我有自行车,你等一下我回家里取。”   “等?”云起挑眉:“我为什么要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从见第一面的时候,书勤就感觉到了这个新同事的不友好。   他看她的眼神冷冷的,若说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可他转头对着谢佳和汤盛业的时候,又谈笑风生。   难道是因为竞争关系?   不像。   书勤说:“那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云起道:“我先到了,不还是要等你?”   书勤说:“那你不用等我,你先看房子吧。”   云起扬了扬手中的房源名单,说:“就给了一份。”   书勤说:“要么,我去复印店复印一份。”   云起扬了扬手中的钥匙,钥匙哗啦哗啦响:“就一份钥匙。”   书勤说:“算了,我不回去取车了,你骑电动,我在旁边跑吧。”   这一回答也让云起吃了一小惊:“你确定?”   书勤点头:“之前我家没有自行车,我都是跑的,我跑的很快。”   云起略微想了想,发动电动车,H城是一个繁华的都市,机动车电动车自行车两条腿,川流不息,车的速度也开不快。   从后视镜中,云起看书勤一直紧紧的跟在后面,就没有故意减慢速度。   谁的时间不宝贵呢?!   ---   到了一个小区停下。   云起拿出笔记本、铅笔、橡皮擦,书勤气喘吁吁的看着。云起感受到被崇拜的目光,抬头,看书勤双手空空,疑惑:“你什么也没有带?”   书勤很不好意思。   云起:“出来工作,什么也不带,两个肩膀扛个脑袋就出来?”   这句话就像一声雷打在了书勤的头上,使她猛然惊醒,凡是预则立!既然她已经将父母的抚恤金要回来了,既然她想做一番事业出来,没有计划怎么可以?!   没有计划,没有准备,等着老天赏饭吃吗?   生命重来一次,这一次,她一定做好详细的规划,做好的完全的准备。书勤说:“谢谢你,云起。”   云起一愣:“谢我做什么?我又没有多余的本子借给你。”   书勤说:“你在这里画着,我去买本子和笔。”   云起只当没有听见。   ---   等书勤回来,云起已经将整个小区的楼大体的画好了。   云起点着他画的图说:“一共有两个门,我们停的这个门对面是电信大厦,还有一个门是对着学校,以后约客户门口见,就这么描述,保准走不错。一共是20幢楼,围着中间的花园,逆时针命名的。我们手头有六户钥匙,走吧,看房子去。”   按着云起规划的路线,没有跑冤枉路。   云起勘察房子很认真,不止画了房子结构图,还有很多的自己的点评。   书勤疑惑的问:“你……之前……干过房产中介啊?”   云起很不屑的说:“没有!”   不知道是对她的不屑还是对这份工作的不屑还是对她眼神的不屑,但是他的表情,很不友好,书勤也不再追问了。   一天跑了四个楼盘,把周边的配套也跑了跑。   太阳要落山了,路过菜市场,书勤说:“你先回店里吧,我去市场买菜。”   云起又是很不善的眼神看着她:“上班时间买菜?”   确实是上班时间,她不站理。书勤说:“那,一起回店里吧。”   云起发动电动车,这一次开的特别的快,书勤只好全速的跑着追。   到了店门口,汤盛业正好站在门口透气,反正一天也没有几个人看房子,就走出来,只要有人在门口停下来,他就主动的上去聊几句,聊着聊着说不定就聊出生意来了,也不一定是马上的生意,有时今儿聊的天,两三年之后做成生意也不一定。   现在没有聊天对象,正是工作族的下班时间,都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汤盛业作为一个有经验的房产中介也不会在此时拦人。   他正无聊,脑袋左转转,右转转,左转转,右转转,现代人坐办公室的多,患颈椎病的多,多转转脖子没有坏处,左转转,右转转,脑袋转到右边的时候,看到一辆崭新的电动车驶过来。   啧啧啧,这辆电动车可真新啊,不像他的那辆,两年前他买的时候就是个二手车,现在已经破的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了,还在坚持着为他服务。   啧啧啧,这辆电动车可真贵啊,有一句话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电动车也算是房产中介人的金刚钻之一。他想过换一辆电动车,去市场上看过各式各样的电动车,最后没有换,因为:没钱!   电动车驶进了,一看,车子上的人认识,今天刚入职的小伙子,还有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云起。   “嘿!云起!车够拉风的啊。”汤盛业说。   云起开过来停车,说:“送你一辆?”   开……开……开玩笑吧?汤盛业心里转了好几个弯,算了,算了,无功不受禄,虽然眼前的诱惑再大还是得扛住忍住啊,做人的基本原则他还是得守住啊。   “吁吁吁吁。”有个姑娘跑过来,停在他的眼前,汤盛业一辨认,哎!也认识!不是今天早上刚入职的美女嘛?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上官书勤。   汤盛业看看锁车的云起,再看看眼前气喘吁吁的上官书勤,惊的嘴巴张的老大:“你们……你们……你们这是……”   汤盛业“你们”了半天,最后扭头看着云起:“云起,你骑着电动车,让上官美女跟在后面跑?”   云起已经锁好了车,往店里走,甩了句:“她自己要求的。” 第9章   云起崭新的电动车前面突突突,后面上官书勤哈赤哈赤的追。   云起说,这是上官书勤的自我要求。   鬼才信!   “哎!哎!”汤盛业看着云起的背影叫,那背影可没有停,他又看上官书勤,说:“哎呀!哎呀呀!这汗出的,快,快,快进店,喝点水,别中暑了!”   进了屋,汤盛业也忙着递毛巾,端水,一看云起已经在和谢佳在说今天跑盘的事情了。   等他们说完了,汤盛业走过去,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用胳膊肘怼云起:“哎!你小子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这么大热的天,跑了一天的盘!”   云起端着水,喝,没有说话。   汤盛业又说:“要是换个丑的,我也能理解,可是人家上官长的挺好的啊,还入不了你的眼?你眼光够高的啊!”   云起还是不说话。   汤盛业说:“哎,是不是你们长的帅的眼光都高啊?是不是你们这些长得帅的从小都是被周围的女的缠着惯大的啊?否则不至于这么对上官啊!”   -“就算是看不上,至少同事之间互相载一载又怎么滴了?又不是封建时代,男女授受不亲。新中/国不是倡导五十六个民族团结友爱嘛——”   云起喝完水,抬头看电脑,说:“汤哥,嘴够溜的啊,看了看成交记录,你是月月的成交明星。”   “那是!”汤盛业自豪的昂头甩了甩前刘海:“要是卖不出房子,就靠那800块的底薪?房租都交不起!……”   汤盛业和云起这边聊着,那边上官书勤给书恩发短信:“书恩,培训结束了吗?你还有没有钱?”   书恩回:“姐,我还有钱。”   书勤写:“如果有钱,晚上就在外面吃吧,我今天需要加一会儿班。”   书恩回:“姐,你没有时间去买菜吧?那我去市场买菜吧?今晚的饭我做,给你送饭?”   书勤写:“不用送不用送,你先吃,我晚点回家吃。”   书恩回:“姐,你等着瞧我手艺!”   “好。”书勤发完短信,合上手机,笑了。弟弟长大了,知道疼她了,那天,在奶奶家楼下,她被婶婶的二姐抓住头发,婶婶二姐长长的指甲马上就要刮破她的脸,就在这时候,书恩突然窜出来,一棍子轮到了婶婶二姐的胳膊上,打的她“嗷”的一声,松了手。   书恩拿着棍子挡在她的面前,对着十几个大人,吼:“谁敢动我姐一下,我就杀了她!”   书勤知道书恩不是放狠话,他真心是那么想的,也会那么做。   书恩,姐姐也会护你一世的周全,也会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让你担心。   ---   和汤盛业谈笑扯皮间,云起瞥了一眼和他一起跑盘的新同事,正看到她捧着一个手机,傻笑。   云起心里冷笑:连奶奶的抚恤金也要讨,连父母的抚恤金都要往婆家带,恋爱中的女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智商为零的动物!   -------   一连几天的跑盘,云起都觉得脚要起泡了,上官书勤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让他侧头看了她一会儿。   跑完盘,谢佳给了两本电话簿,让他俩给潜在客户打电话,挖掘生意。   书勤接电话本,手收回的时候,碰到了谢佳的胸部,咦?有些软?再去看谢佳的表情,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汤盛业叫谢佳谢哥。   云起叫谢佳店长。   书勤想,她也许应该和云起一样,叫谢佳为店长。   拿起电话本,深呼吸,开打。“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   “没有!”啪!挂电话。   这么简单粗暴?!   书勤接着按下一个电话号码,做一个微笑脸,说:“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帮您推荐一下。”   “没有!以后别再来骚扰我!”啪!挂电话。   接着按下一个电话号码,书勤又做了一个微笑脸,声音加甜:“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免费帮您推荐一下。”   “没有!没有!你们怎么有我的电话?以后别再来骚扰我!”啪!挂电话。   “你好,我是爱家的……”---啪!这个更绝,书勤话还没有说完,电话挂了。   “呼”书勤长出一口气,去看同伴,看到云起正笑着和对方交谈,他说:“我随时有空,一个星期7x24小时为您服务,只要您有时间……”   他说:“您白天要上班,周末要带孩子?那么中午午休时间怎么样?”   他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吧,您在哪里上班?我去接您。”   他说:“好的,今天中午十二点整,在苏泊尔大厦下见。”   许是感受到了目光的注视,云起扭头,看到书勤看他,他没有任何表情,又回头拿起话筒,打下一个电话。   一上午,书勤打了近百个电话,一无所获。   云起打了几十个电话,有意向的有十个,还有两个直接约好了看房。   看到这个战绩,汤盛业拍着云起的后背:“你小子行啊!这转化率!不会是这帮老阿姨们隔着电话线都知道你是个帅哥吧。”   云起站起来,说:“走,汤哥,跟我一起去陪客户看房,我请吃午饭。”   汤盛业说:“行。”转身去拿钥匙,经过时,拍拍上官书勤的肩膀:“别泄气,正常,都这样过来的,下午接着打。”   书勤点头。   ---   书勤连着打了两天的电话,一小半是刚说完话就被挂掉,还有一大半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挂了。   真是很打击人呢!   万事开头难,再接再厉,接着打电话。   打到下午六点钟。   云起陪客户看房回来,看到书勤还在僵着笑脸不停的说着:“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帮您推荐一下。”   啪!被挂电话。   皱眉,然后再拨号码,再摆微笑脸,重复:“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帮您推荐一下。”   啪!再被挂。   再拨号码……   不管前事,从“跑盘”和“打电话”这两件事上来看,他想上官书勤可以称的上“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挫折”。   书勤又拿起话筒还要继续拨电话,云起伸手将话筒按回去,用脚勾了一个椅子过来,坐下,说:“你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   天哪!他竟然主动和她说话!   同事好几天了,他一向是对她冷漠脸,有事问他,他都爱答不理,现在,竟然主动和她说话!   书勤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问出埋在肚子里的疑惑:“云……云起,为什么同样的说法,你就能约好几个客户来看房,我就……”   云起露出一种莫测的笑容,正要开口释疑,这时有人“当当当当”敲门。   进某人的家需要敲门,进某人的房间需要敲门,进某人的办公室也需要敲门,但是进一家房产中介,没有敲门的,都是推门就进。   书勤和云起都抬头看过去,见店门大敞开着,一个微微低着头的男子站门外,抬手敲敞开在侧的玻璃门。   “靠!门开着进来不就得了,敲什么敲!”汤盛业咕哝着走过去接待,边走边绽开着笑脸:“你好,请进。”   进房产中介的,要么是买房子,要么是卖房子,要么是租房子,汤盛业用眼溜了一下来人,一个大学刚毕业模样的小伙子,一看就是刚步入社会不久,还带着一丝生生的怯意。   百分之九十九是来租房子!房产中介公司也带租房业务,佣金是一个月的房租,汤盛业用纸杯去接水,往小伙子手里递:“先喝杯水,进来坐。”   小伙子没有接,声音很小,说:“我找上官书勤。”   “书勤!”汤盛业喊了一声。   书勤坐在那里,看着门口的小伙子,没有动。云起看着书勤。   小伙子手里提了一塑料袋的苹果,两只手绞塑料袋的提手,绞了一会儿看书勤还没有出来,脸都红了,鼓了鼓勇气往店里走,来到书勤办公桌前,将苹果一放,扭头就走。   书勤急喊:“站住!钱多!”   汤盛业听到这个名字“噗”一声,一口水喷出来,钱多,这名字真直接啊。   听到有人笑,钱多走的更快。   书勤只好提着那塑料袋苹果追出来。 第10章   钱多,大学同班同学,说对她一见钟情,并执着的追求。   她一直不同意,因为没有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工作?”书勤问。   钱多说:“我去你毕业签的单位去问,门卫说你已经辞职了。你才干了几天就辞职了?我参加工作的时候,我爹我娘就和我说,一定得好好干,要不怕苦不怕累,要是受了委屈就忍着,刚进公司,总是会欺生的,慢慢的就好了。你怎么就辞职了呢?!”   听到他提他爹娘,书勤感到头疼。   那可是曾经害了她一条命的人,就为了5000块钱。   在那对勤俭了一辈子的老夫妻眼中,她上官书勤的命不值5000块,儿媳妇死了可以再找,但是5000块没了就真的没了。   书勤说:“无可奉告。”   钱多急了:“我是为了你好!你也是一个堂堂的本科毕业生,怎么可以做房产中介呢?浪费了国家对你的栽培!”   听他说话,头疼!书勤说:“请问,钱同学,我辞职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做中介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当然有!你若是有一个正经的工作,就算你没有父母,还带着一个弟弟,我还是能说服我爸妈同意我娶你的!但是做中介,就不行!”   头疼!钱多和云起对她是完全极端的两种,云起对她比陌生人还不如,像是她有多恶劣似的;而钱多太她把当自己人,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就把她当媳妇管。   如此一比,还是云起舒服的多。   起码听云起说话,她不头疼。   说曹操,曹操到。云起走出来,站店门口,掏出一根烟,点上,长长的吹出一根烟圈。   钱多看了一眼云起,压低声音:“他是谁?”   书勤说:“同事啊。”   钱多声音压更低:“同事和你坐那么近?我刚才进店的时候,看见他和你坐特别近,都挨着了!”   晕!书勤说:“钱多同学,我就问你一句话:就算是我和他挨着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钱多又气又急:“你是我女朋友啊!”   “谁是你女朋友啊???!!!”   “你去问问我们同学,我们系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啊!”钱多更急,急的声音都大了起来。   那是大家都闹着玩开玩笑的!那是大家都看热闹起哄的!不管是上小课还是上大课,书勤一进教室,钱多就站起来,和她摆手,招呼她过去坐,搞得和她一起走的同学都笑,然后推着她过去坐。   下了课,钱多也是紧紧的跟着她后面。   一而再,再而三,渐渐的,女同学都默默的不和她一起上课下课上自习了,还都哈哈的笑着,说:不去当大电灯泡。   钱多质问:“是不是他在追你?”   “咳!咳!咳!”正在吸烟的云起被烟呛到“咳!咳!咳!”   书勤也愣了,钱多是哪只眼睛看到云起追她???云起不讨厌她就不错了!!!钱多这个孩子脑袋有问题!   钱多他娘好像说过,这孩子,小时候,脑袋被驴踢过。   “钱多!”书勤大声说:“我再跟你说一句: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从来都不是!我和人家也只是普通同事关系,还有,就算不是同事关系,也与你无关!”   “你!”钱多气的不行,扭头去看云起,做势要找云起理论。   云起将烟按在垃圾桶里,双手叉在裤口袋里,淡漠的看着钱多,等着钱多来找他打架。   钱多一看这架势,反而不敢向前。   云起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无动作,抬脚回了店里。   ---   第二天,书勤来上班,她想问云起昨晚他说这么打电话下去不是一个办法,他有什么好建议?可是,经过昨晚钱多那么一闹,她不确定云起还理不理她。   书勤用余光盯着云起。   看到他站起身来,去拿了钥匙,往店门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往后倒一步,转头,对书勤说:“哎!我陪客户看房子去了!”   难道他想带她一起去?   “噢!”书勤惊喜的站起来。   云起却说:“你留在店里看家吧。”   书勤怔在那里,看着云起开门,吹着口哨,关门,扬长而去。   “呼!”她长出胸中一口闷气,又坐下接着打电话:“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帮您推荐一下。”   啪!电话被挂了。   “呼!”书勤又长出一口气,加油加油,她心里给自己打气,接着拿起话筒:“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帮您推荐一下……”   ---   云起将客户带回了店里。   买家和卖家一起来了店里。   他们都去了洽谈室。   谢佳店长也在洽谈室,去的时候,说了一句:“书勤啊,麻烦给倒几杯水进来。”   洽谈室里有四个客户,买方一对小夫妻,卖方一对老夫妻,书勤找了一个托盘,倒了六杯水,包括谢佳和云起,端了进去。   进去,看见云起脸上笑着,谢佳脸上笑着,谢佳接过水说谢谢,又递过来四张身份证,说:“麻烦帮忙复印一下,正反面都要,叫汤盛业给查一下征信。”   书勤复印完,将身份证拿给汤盛业做征信调查,汤盛业说:“吆!这是要成交啊!云起的客户?”   书勤点头。   “厉害啊!才来半个月就有成交了!小伙子有前途!”汤盛业边查边说,想想站在边上的书勤,又说: “你也别灰心,新人三个月成交不了都正常,继续加油。”   三个月都成交不了?   那个三个月都拿800块钱的底薪?   她还想给书恩增加营养,要想长高,鸡蛋牛奶牛肉是少不了的,可是牛肉好贵,800块都不够她和书恩的生活费。   虽然有三十几万存在银行,但那是翻身的资本,动不得。   拿着身份证和复印件回洽谈室,告诉谢佳说征信没有问题,谢佳说:“书勤啊,再麻烦你一下,帮忙打印个售房合同,详细的你问一下汤盛业。”   又小声说:“中午,我请客。”   ---   云起有成交了。   书勤继续打电话。   有一句话说:如果你的心足够强烈,上天都会为你让路。   可能是书勤不停的打,不停的打,感动了上天,今天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拿起话筒,说:“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帮您推荐一下……”   书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其实都在等着对方挂电话了。   可是,对方说:“哦,好啊。”   对方同意书勤推荐房子,书勤却一愣:“啊?”   对方说:“夕阳小区有挂出来的房子吗?”   “有!有!有!”书勤激动的站了起来!说:“有!有!”她说的太大声,谢佳汤盛业云起都看了过来。   书勤不好意思的重新坐下,说:“夕阳小区目前挂出来有五套房子,两套两居室的,两套一居室的,还有一套三居室的。”   -“三居室的是71平方米,两房朝南,一房朝北,三楼,适合有老人带宝宝的家庭,单价在五套里面也是最低的,是8100每平。”   -“两居室的面积都一样大,是58平,一个一楼,一个六楼,都是两房朝南,均价是一楼的8400,六楼的8420。”   -“一居室是38平,三楼、四楼,单价比较高,8900每平,您也知道夕阳小区是学区房,大家买来就是图一个户口,不会过来住的,都是租出去。”   “嗯……”那边在犹豫。   书勤赶紧说:“要不,您先看看房子再说吧。”   “那也行。”对方说。   天哪!又离成交进了一步,书勤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有两个孩子,平时出不去……”   书勤说:“要不,我去接您?”   “那也不行,老二太小,要睡觉。”   “那……”   对方说“要不,我看看孩子他爸什么时候有时间,等他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吧。”   “啊?”书勤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说:“好吧。”   那边挂了电话,书勤还举着电话,听到那头出来盲音,才有些不舍的将话筒放回座机。   汤盛业过来问:“那么激动?有客户来看房?”   书勤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她想给孩子买学区房,但是走不开,她说等她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啧啧啧,”汤盛业摇着头,说:“妹子啊,怎么能让客户给你打电话呢?还没有等她给你打电话,别家的中介就先给她打电话,就把她给抢走了。给孩子买学区房这种客户最容易成交了,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那……那怎么办?”书勤紧张的问,打了一个多星期的电话,终于碰上一个诚心买的,可不能被抢走了。   汤盛业说:“能怎么办?有事没事儿再给她打电话呗,多打,烦的她不行了,就和你出来看房了!看房是成交的第一步,不看房怎么会有成交呢?”   “哦。”书勤点头,说:“谢谢汤哥。”   书勤太激动,没有看见云起微微摇头的动作。 第11章   又打了一下午的电话,百分之九十九被挂断。   那一个没有挂断的是个男人,那个男人说书勤说话声儿特别好听,多聊一会儿,聊什么都行,天南海北,只要是不聊房子。   晕!书勤第一次主动的挂电话,并在那个电话号码上画了一个粗粗的叉。   唉!还就是那个二娃的妈妈有戏,就像汤盛业说的,我们手中的电话名单别的中介公司手上也有,我们拿不下,客户就会被别的中介拿下。   房子就这些房子,买家就那些买家,买家在谁家买,就靠各个中介各显神通了。   要不再给那个二娃妈妈打个电话?会不会打扰到人家?人家会不会嫌烦啊?书勤心里一阵犹豫,最后还是拿起了话筒,拨了二娃妈妈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   最终终于被接起。   却传来一声怒吼:“谁?!”   啊!这和上午那个温柔的声音辨若两人,这时候传来第二声怒吼:“谁?!!”   第三声怒吼:“谁?!!说话!!!”   书勤只好说话:“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上午跟您聊过的……”   “我不是说我有时间会给你打过去的吗?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给我打电话吗?!不要给我打电话!!!你以后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   声嘶力竭,和上午辩若两人啊!   接着那边又传来孩子“哇哇”的哭声,二娃妈妈疯的似的喊:“我刚哄孩子睡着了,就被你吵醒了,你以后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   吵着人家孩子睡觉了,怪不得人家发脾气。   “你以后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啪,还没有等书勤道歉,那边已经挂了。   好好的一个潜在客户就这么没了!   书勤呆呆的握着电话愣在那里。然后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身子一软,趴在了办公桌上,这几天上百次上千次的被拒终于把她打到了,她需要自我心理建设一会儿,才能重新战斗。   二娃妈妈的怒吼声太大,那廉价的座机又漏声,坐在书勤旁边的云起很自然的就听到了,他投过来一瞥,那眼神好像在说:倒霉蛋儿!   ---   祸不单行。   书勤还没有从失去二娃妈妈这个潜在客户的噩耗中振作起来,钱多又来了。   还是下午六点多。   书勤刚吃完饭,他就来了,还是一塑料袋苹果,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一兜。   这一次他熟门熟路的开门进来,将苹果放书勤的办公桌上。谢佳汤盛业云起都已经认识他了,也没有说话。   钱多说:“书勤,我们出去说话。”   书勤现在是元气大伤,有气无力,说:“有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和你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书勤也没有想到,钱多会说:“书勤,是这样的,我现在住单位宿舍,一个月要交给单位150块的住宿费,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去你家住?这样就能节省这150块,这样我们存着……”   什么?“等等等等!”书勤拦住钱多的话,再看谢佳汤盛业云起都扭着头看着她,就站起身来说:“走吧,走吧,还是出去说吧!”   两个人走出店,书勤说:“钱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来我家住?我为什么让你来我家住?!”   钱多说:“我娘说了,像你这种孤儿,还带着一个弟弟,根本就不好找对象,要不你想想,大学四年,除了我还有谁追你吗?”   晕!大学四年,他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谁还追她啊!   钱多说:“书勤,我也是一个堂堂的本科毕业生,有正式的工作,愿意和你一起供你弟弟上学已经不错了。我娘说,既然在一起,就省着点,能省就剩,住你家,能省150块不好吗?一个月150块,十个月就是1500块,100个月就是15000块……”   “停停停!”书勤喊:“钱多,我再和你说一句!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也不会嫁给你,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也不要存在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钱多也喊:“我都牵过你手了!”   天哪,她什么时候让他牵过手了?   书勤觉得好晕,好头疼,这真是一块狗屁膏药,怎么甩也甩不开啊。   钱多还说:“我可不是要占你便宜,住你的房子,我可以和领导搞好关系,送送礼,让你去我单位上班啊。”   晕!钱多签约的纺织厂还不如书勤之前签的那个纺织厂好呢!   正在头疼的时候,传来一声:“姐。”   这一声真是天籁之音,书勤一看是书恩,问:“你怎么在这里?”   书恩说:“姐,家里的盐没了,我来超市买点盐。”   “哦,”书勤说:“你等我一下,我请个假和你一起回家。”   反正她今天是被打击的透透的了,坐在店里,也没有办法工作的。   进店,发现谢佳和云起在商量事儿,好像云起又有一个客户很有买房子的可能。汤盛业正伸长着脖子探向店外看热闹,看到书勤进来,忙缩回脖子,装作看电脑。   书勤和谢佳请假,谢佳很好说话,说:“去吧!休息一下,别灰心,市场上多得是客户,一个丢了,再攻下一个。”   书勤点头,说了声谢谢。   ---   书勤书恩进超市买盐。钱多在后面跟着。   书勤回头:“钱多!请你别跟着我!”   书恩问:“姐,谁呀?”   书勤说:“一个大学同学。”   “哦!”书恩和书勤接着走,钱多接着跟,书恩回头说:“哎!我姐叫你不要跟着,你听到了没有?!”   钱多说:“你是书恩吧,我是钱多,你姐的男朋友。”   嗯?姐有男朋友了?书恩再看钱多,从头看到脚,CAO!身高不行!长相不行!气质不行!书恩摇摇头,又去看姐。   书勤说:“你别听他胡说,我和他就是单纯的同学关系。”   钱多又喊那句:“我都和你牵过手了!”   书恩皱了皱眉头,去看钱多的手,看看左手,看看右手,他哪只手牵了姐姐的手?哪只手牵了就把哪只手砍下来!   钱多总是嚷这句话,书勤就回想了回想,好象是大四毕业的时候,吃散伙饭的时候,大家互相都握过手,   书恩看姐姐,书勤说:“你别听他瞎说,哪里牵过手?是吃散伙饭,大家礼节性的握手再见。”   哦,哦,哦,书恩心里一下子就舒服了,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要是真当了自己的姐夫,可真是要郁闷一辈子。   钱多喊:“握手和牵手一样!”   书恩上前两步,他的身高和钱多差不多,书恩挥挥拳头,说:“听着!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姐,否则我见一次揍你一次!”   钱多说:“你还揍我,你不就是那个拖油瓶吗?你也不想想,你们没爹没娘,书勤还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供你吃供你穿,还要供你读书,还要给你娶媳妇,也就我疼你姐娶她吧,你看看除了我,谁会娶你姐!”   “嗡!”书勤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   拖油瓶,拖油瓶,供你吃供你穿,还要供你读书,还要给你娶媳妇!钱多的爹娘就是这么骂书恩的,书恩被骂了怕姐姐难做,就自己忍着,从不反抗。渐渐了钱多也这样骂:拖油瓶,拖油瓶,供你吃供你穿,还要供你读书,还要给你娶媳妇!   书恩怕姐姐夹在中间难做,从不反驳。   然后,书恩就辍学了,去酒吧唱歌,然后就认识了……   “啊!”一声惨叫,将书勤的思绪拉回,一看,是书恩挥起了拳头揍了钱多。   不要!不要!书勤忙拦住书恩,急急的说:“书恩,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不要让这种人毁了你的前途,你是要当歌唱家的人,不要让这种人毁了你的前途。”   书恩眼中的怒火慢慢的冷却下来,又上来满满的悲伤,他问:“姐,是不是每个人都觉得我是你的拖油瓶?!是不是因为我你没有谈男朋友?”   书勤摇头说:“不是,不是,书恩,你不是拖油瓶,你以后是歌唱家,你以后是大明星,姐姐以后还指着你养呢。书恩,你是姐姐的依靠啊。”   书勤说:“所以,你不可以打架,不可以让这种人脏了你的手,不可以给你的人生留下污点,知道吗?”   书恩点点头。   书勤放开书恩,看钱多,他的脸有些肿,但是没有出血,书恩毕竟是一个孩子,心地良善的孩子,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也没有打眼睛鼻子脆弱的地方。   钱多很生气,叫嚣着:“你打我?你敢打姐夫?!我爹我娘从小到打还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呢!”   看热闹的人很多,渐渐周围就围了一圈的人。   书勤喵了一眼,看到云起就站在看热闹的人群后面,眼神淡漠。   书勤说:“钱多!我再跟你说一遍,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我跟你没有任何一丝的关系!”   钱多撕心裂肺的喊:“上官书勤,你要甩了我?”   书恩又要生气,书勤抓着书恩的手,摇了摇,说:“算了,和这种人说不清楚,我们去买盐。你做完饭了吗?”   书恩说:“做完了,炒了一个姐爱吃的藕,我一尝,淡了点,就出来买盐了。”   书勤说:“走,去买盐。”   书恩说:“好。”又回头吓唬钱多:“你再跟过来,我还揍你。”   钱多果然不敢跟。 第12章   回家的路上,书恩貌似有心事。   书勤说:“弟,想啥呢?”   书恩说:“姐,你换工作了啊?”   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奶奶婶婶找到单位,被单位开除的。书勤点头:“纺织厂的工作环境不太好,空气中都是棉纤维,吸多了就得棉尘肺,挺不好治的,我就辞了。”   这么一说,书恩立刻开怀:“这样啊,辞的好,辞的好,姐,什么都没有你健康重要。”   “嗯。”书勤说:“而且现在的工作离家近,上午上班晚,我们可以一起吃早饭一起离家,你上学,我上班。”   “挺好挺好。”书恩说:“对了,姐,我明天上午培训班结束,有一个毕业汇演,之前怕你工作忙,没有告诉你。”   “汇演啊,明天上午啊,我去啊。”   “好请假吗?”   “店长挺好说话的,我们上午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儿。”   谢佳很好说话。   书勤说要请假,谢佳一口答应,还说让她好好休息,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书勤也知道自己这一个月成绩真是不咋的,若是三个月连着这样,若是半年连着这样,估计自己也不好意思待在“爱家”了。   更别说依托“爱家”炒房了!   ---   转天,书勤早起,做早饭。   两个人一起吃早饭,来到培训班,培训班大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都是学生的家长,爸爸妈妈,还有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过来了。   幸好,她来了。   否则,书恩多孤单。   主持人是培训班的负责人,说了场面话之后,就开始一个同学一个同学的清唱,有唱的好的,有唱的一般的,有形象还行的,有形象不行的。   俗话说的好,老婆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不管台上表演如何,一结束,台下就是雷鸣般的掌声,由他家长带头,起立,鼓掌,口中赞美:真棒,真好,你是最棒的。   书勤想,等书恩唱完,她也学着点,站起来,使劲的鼓掌,然后也大喊:书恩,你是最棒的!   书勤环视了一周,下面坐的除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培训班的负责人,负责人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精明能干且极其挑剔的气息。   这张脸……好像有些熟悉。   书勤使劲儿的想,还是没有想出什么时候见过那个强者气息的女人。   一个同学演唱完毕,台下鼓掌欢呼,负责人敷衍的鼓着掌,侧着身子和那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说着讨论着。   很快书恩上台。   坐在观众席上的书勤抬头看书恩,隔代遗传,书恩的长相很像已经去世的爷爷,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美男子,长个那个时代最受欢迎的国字脸,书恩的下巴也不窄,透着一股子倔强。   哎?越看书恩越Man了!   书恩是什么时候长成大人的样子了?   还一直当他是小孩子。   书恩开嗓,歌惊四座。   她知道他的嗓子很好,却不知道有这么好!   如果书恩没有去音乐学院,真是可惜!   那个精明能干的女子自坐在那边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此时,有了,她的眼睛亮了,嘬起嘴“啧啧”了几声,侧头主动和培训班的负责人小声说着话。   书恩唱完,鞠躬。   场下一片寂静。   书恩抬头,诧异,书勤回神,站起身来鼓掌,那个精明能干的女子也站起身来鼓掌,培训班的负责人也站起来鼓掌。   鼓掌的就他们三个。   ---   汇演结束,不到十二点。   大家都围着培训班负责人在咨询以后的声乐学习,有没有周六周日班,以及这些班以后的升学率如何。   书恩说:“姐,我们回家吧。”   书勤说:“等等,等等大家散了之后,我也去咨询一下你接下来的声乐学习。”   书恩说:“还要学啊?”   书勤说:“要学啊,我们不是有钱了嘛,银行里存着30多万呢,你放心大胆的学。”   这时那个三十多岁精明能干的女人走过来,来到书恩身边,伸出手:“上官书恩?”   书恩站起身,握手。   那个女人又对书勤伸出手:“你好,我是常晓京。”   常晓京?   这个名字也很熟悉。   这张脸也很熟悉。   在哪里见到过?   哦!想起来了,常晓京,日后娱乐圈内赫赫有名的京姐!   现在的常晓京带的几个人刚刚崭露头角,可是日后都是天王级别的人物,京姐日后人送外号:巨星推手。   常晓京人品好能力强,她造巨星,但是坚持造星不靠炒绯闻;她在明星栽培上眼光独到,曾帮手下一名处在低谷期的艺人,接到一名很冷却很棒的角色,直接将这名艺人转型大荧幕;她还帮一名过气的歌手做了世界巡回演唱会,举得巨大成功,效果令人震撼。   她还是手下艺人的家人,内心坚强的后盾。   天哪,真的是常晓京!   天哪,常晓京和梦中书恩的经纪人相比,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十八层啊。书恩在梦中之所以混的那么惨都是被经纪人坑的啊!   原来,本来,书恩是有可能碰上常晓京的,可是,因为交不起声乐班培训费错过了。   常晓京笑着,又说了一句:“你好。”   书勤才回过神来,哦,自己呆呆的,竟然没有和人家握手。   连忙握手,书勤回:“您好。”   常晓京说:“你是?”   书勤忙说:“我是上官书恩的姐姐,上官书勤。”   “上官书恩……上官书勤……”   “复姓上官,读书的书,我是勤劳的勤,书恩是恩惠的恩。”   “上官书恩……上官书勤……”常晓京又念了一遍,点头,说:“真是一个有辨识度的名字。”又说:“嗓音很好,又有特点。”   她再次审视书恩,再次点点头:“长的有棱有角,眼睛黑亮,个子……个子还差点。”   她这是以造星的眼光在看弟弟,而弟弟就是走这条路的,他喜欢走这条路,又会唱能跳还喜欢表演,只是差一个好经纪人。   书勤忙说:“他才十五岁,还长个儿呢。”   “才十五岁啊,那还有长的潜力,再长点,到182-185厘米就完美了。”   “我们家都挺高的,我弟180厘米应该没有问题。”   “嗯,”常晓晶看书勤,点头:“我信,你都这么高,弟弟能矮得了吗?”   书勤心里着急,怎么聊能让常晓京收了书恩呢,她试探着说:“我们书恩最喜欢唱歌,他来这里学习就是为了高三考音乐学院的。”   “好啊,正规院校出来将来发展潜力才更大。”常晓京突然掉转话头,问:“你呢?”   “我?”   “你喜欢唱歌吗??”   书勤不好意思摇摇头:“爸妈所有的音乐细胞都给我弟弟了,我五音不全。”   常晓京说:“五音不全没有关系,你长的不差,可以学表演。”   不,不,她对这条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只对一种东西有兴趣:钱!她竟然因为5000块钱死过一回,还带着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她要钱,现在就要钱,而且弟弟要走那条路也需要钱。书勤笑笑婉拒:“京姐,我是上官书恩的家长,我家只剩下我们姐弟俩个了。”   常晓京情商多高,一听就明白了,说:“是姐姐供弟弟啊,嗯,我正在筹划一个少男组合,选3-5个人吧,周六周日免费培训,不耽误日常学习,你愿意将书恩送过来吗?”   “愿意!愿意!”书勤忙点头。   常晓京说: “书恩是个好苗子,你若信我,就教给我了。”   “信!我信!”书勤坚定的点头。“我信你!” 第13章   回家的路上,书勤一直处在强烈的兴奋之中。   真是没有想到,从叔叔那里要的一千块钱,上了声乐培训班,竟然遇到了常晓京!常晓京呀!那可是造星大拿,她手下不是当红明星就是天王巨星!   书恩还不知道自己的大机遇已经到来,问:“姐,中午吃啥?你爱吃藕吗?我新学了一个醋溜藕片,做给你吃?”   书勤满脸含笑的看着书恩,就像看一个大明星,是啊,她的书恩多帅啊,明星都比不上,突然有些舍不得让将来的大明星给她做饭,说:“姐姐做给你吃。”   书恩摇头:“不要,姐,女人不要干太多的家务,否则手会变的很粗糙,就不美了。”   书勤更笑了:“姐已经做了四年多了,早就粗燥了,所以不怕更粗糙,倒是你,书恩,你要保护你的手,书恩,你要不要学钢琴?我给你报钢琴班吧?”   “不用,”书恩说:“那个常晓京说她会给我请钢琴老师,免费的,所以,姐,你不用再花钱了。”   真是一个好经纪人呢!   书勤嘱咐:“你以后要叫她京姐,不要呼人家全名。”   “知道了姐。”   ---   下午去上班,书勤还处在兴奋中。   兴奋的藏不住。   一进门,她就大声的和大家打招呼:“谢店长,汤哥,云起,中午好。”   这么大声,这个开朗的问候和她平日里温温柔柔的样子相差甚远,搞得三个人都吃惊的看着她,书勤浑然不觉,还大声说着:“吃午饭了吗?我带了酱牛肉,切好的,自制佐料,尝尝吧。”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想:上官书勤是怎么了?打鸡血了?   汤盛业出声:“吆,我们的店花回来了?怎么了?发生什么喜事了?来来来,分享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哈哈,”书勤说:“没有喜事。”   汤盛业不放过:“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还说没有喜事?”   这时候云起突然不阴不阳的说:“甩掉了?”   书勤一愣。   店里的那两个人也都愣,甩掉了什么?   书勤看了一眼云起,知道他问的是她是否甩掉了钱多,可是问的语气和表情不是关心,是一种……讽刺。   回想认识他这一个月,没说什么话得罪过他啊,也没有做什么事得罪过他啊,他怎么总是这么针对自己?   书勤将酱牛肉放谢佳面前,说:“店长,你给大家分分吧,我去给客户打电话了。”   谢佳一闻,故意夸张:“哇!真香!店花好厨艺啊!”   汤盛业也是一个吃货,一听到香,立刻探身过来吃。   云起不动,谢佳叫:“云起,过来尝尝啊。”   云起不动,汤盛业夹了一筷子递云起嘴上,坚持的拿牛肉堵着他的嘴,云起无奈,张嘴。   气氛不再像刚才一样尴尬了。   可,书勤那边打电话还是频遇尴尬,有时,话刚出口还没有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哎!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她这边工作不顺,没有什么,只要书恩发展的好就行!   书勤放下电话,想到书恩碰上了常晓京这个贵人,又忍不住笑。   吃完牛肉,汤盛业过来扔垃圾,看见书勤又在偷着笑,大声说:“你看,你看,我就说店花有啥喜事发生吧,没事在这里偷着乐。”   书勤笑笑不再反驳。   谢佳说:“有喜事好啊。”   汤盛业还八卦:“店花,有啥喜事,说出来嘛,可急死我了。”   这时候云起又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也许是要开单了吧。”   汤盛业声音拔高:“店花,你要开单了?哪个客户啊?你不是说你把那个二娃妈妈惹烦了吗?不是那个二娃妈妈,是哪个?咦?你一次也没有带客户看房吧?不看房怎么成交开单?”   书勤语塞,她看着云起,特别想站起来,问问他:我上官书勤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请你说个明白!老是这么不阴不阳的讽刺人算怎么一回儿事?   谢佳也看这边,开单是大事。   云起却说:“我没有说她开单,是我也许是要开单了吧。”   “哦。”汤盛业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坐下,突然大声说:“靠!云起,你说什么?你又要开单了?”   云起点头。   “靠!不会吧!我这个月才开了一单,你就要开两单?靠!”   云起笑笑,站起身来,看着店门,说:“看,我的客户来签约了。”   ---   云起又签合同了。   和上次一样,卖家、买家、谢佳、云起坐在洽谈室,书勤送茶、复印身份证、查征信、打印售房合同。   不患寡,而患不均。   虽然谢佳经常鼓励书勤说新来的员工,一两个月不开单很正常,但是有同时入职的云起比着,书勤觉得自己卖房确实没有什么天分。   趴在桌子上想了半天,书勤拿起手机给那个二娃妈妈发短信:“陈女士您好,我是爱家的……”   写到这里,怕二娃妈妈没有看完就直接将短信删了,她就删掉重新写,开门见山的写:“陈女士您好,我想和你签一个合同,如果你从我手上买房子,我保证房子三年升值20万,如果赚不到,20万,我私人赔给你。”   想了想,又担心,将20万改成10万,发出去。   很快,陈女士回信:“你是?”   回短信了,回短信了!!!回短信就是一个好现象,书勤心怦怦的跳,回:“我是爱家的书勤。”   陈女士回:“你刚才不是开玩笑吧?”   书勤回:“不是开玩笑,是真的,短信可是保存。”   陈女士回:“我孩子睡着了,晚上等我老公下班,我去你店里找你。”   啊!终于有人看房啦!终于有人看房啦!终于有人看房啦!书勤站起身来,兴奋的伸着懒腰,又坐下,回了一个字:“好!”   哎呀!真是太开心了!书恩碰到了大贵人常晓京,她晚上也有人开看房子了!   ---   云起和谢佳从洽谈室出来,送买家卖家出店门,回头看书勤脸上还挂着笑。   谢佳也说:“店花今天真是好开心。”   书勤说:“你们卖了房子,我替你们开心。”   谢佳看云起,云起挑挑眉,没有说话,坐在他办公桌上,拨弄手机。   汤盛业凑过去,说:“吆!今天股票又涨了?”   云起没有说话,还是手指不停的翻弄手机。   汤盛业说:“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倒是会挣钱,卖房子卖的好,炒股还炒的好,怪不得开那么好的电动车。”   云起不答话。   “哎!云……”汤盛业想了想,这是求着人呢,就改了称呼:“云少爷,你带着我也炒股呗。”   云起说:“炒股不好带,一时挣,一时赔。”   汤盛业说:“知道,炒股有风险,入场请谨慎。但是现在不是形势好嘛!你就带带我吧,你买什么股票我就买什么股票,你买的时候就喊我一声,卖的时候也喊我一声。盈亏自负,亏了我绝对不找你。”   这时候入场啊?书勤忍不住插嘴说:“汤哥,现在都高位了,你还进?风险太高了!”   汤盛业说:“股市到2000点的时候,我不敢进觉得已经涨了这么多了,再进风险太高了,结果呢?咣咣的涨到3000点,我更不敢进了,结果又咣咣的涨到4000点,我天天的盼着会跌一点,好让我进场,结果直接干到快5000点了。我不想犹豫了,股票这东西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书勤说:“不是吧,股票应该是在别人恐惧的时候贪婪,在别人贪婪的时候恐惧。汤哥,现在大家都太贪婪了,都在鼓吹会涨到一万点,我觉得应该恐惧,应该退出了。”   云起抬头,看了一眼书勤。   汤盛业坚持要进场,说:“我也不多买,就买个一万块钱,当玩呗。”   云起不应话,又看了一眼书勤。   书勤说:“汤哥,我真是为了你好,股市绝对涨不到一万点,别说一万点就是八千点七千点都涨不到,估计刚打破六千点,就得跌,然后就跌跌不休。”   汤盛业吃惊的嘴巴合不上。   云起却看着书勤问:“六千多少点?”   “啊?”   云起坚持:“你说,六千多少点是顶?”   书勤被问住,脑子里一阵回忆,含着一丝怯意,说:“六千一二百点吧。”   “判断依据?”云起继续追问。   啊?书勤脑子里又是一阵回忆,一时整理不出详尽的理论支撑,只好反问:“那你觉得大盘涨到多少点呢?”   围观群众谢佳和汤盛业眼睛又转向云起。   云起说:“差不多吧。”   汤盛业追问:“差不多是差多少?”   云起说:“具体看市场反应。”   汤盛业起哄:“不如你们两个打个赌吧。”   云起看书勤,书勤一愣。云起说:“可以,赌股市能不能涨破6200点。”   书勤反应过来,说:“我不赌!”她只有30多万,那是她准备打翻身仗的钱,输不起。   云起却说:“你赢,我给你十万。”   书勤问:“输呢?”   云起说:“输了,给我打工一年。”   她现在一个月挣不了一万,她现在一年值不了十万。书勤想了想,问:“时间?到什么时候为止?”   云起道:“到2017年12月31号,不过6200,你赢;过6200,我赢。”   书勤一口答应:“行。” 第14章   打印赌约的时候,谢佳又凑过来看。   谢佳说:“哦,你们赌6200为顶啊?那我到6000点就拿出来。”   聪明的……人!   晚上,二娃妈妈来店里,站在门口,说找书勤,书勤“呼”的站起来,迎出来,二娃妈妈姓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大女儿五岁,小儿子才几个月,还在喂奶,身体还是比较臃肿。   “陈女士,您好,我是书勤。”   陈女士上下打量着书勤,冒出一句话:“年轻真好啊。”   “啊?”   陈女士看着书勤满是胶原蛋白的脸,白皙光滑的皮肤,纤细的腰肢,说:“我也曾经年轻过,可惜,岁月是一把杀猪刀。”   不是看房子吗?书勤尴尬的站在那里,说:“我还羡慕您呢,一儿一女,儿女双全,人生圆满了。”   说这个,陈女士开心起来:“是啊,我生的女儿可漂亮了……”   谢佳看出端倪,走过来帮忙:“是陈女士吧?要看夕阳小区的房子?那房子可是最紧俏的学区房,对应的小学在H城排前三。”   陈女士看着谢佳,突然问:“你?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谢佳一愣,愣了几秒,她喊了句:“云起,你去陪书勤去看房吧,去拿钥匙。”   云起没有动。   书勤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带客户去看房吧,我自行车能载人。”   谢佳说:“你一个人可以吗?”   书勤说:“没有问题的,就是五套房子而已。”   ---   书勤载着陈女士。   路上陈女士问:“你短信里说的是真的?没有涨10万,你赔钱。”   书勤点头,说:“但是我说的是三年啊,不是一年或者两年。”   陈女士说:“那没有关系,这个房子,我本来就是拿给女儿儿子上学用的,等儿子上了学才能卖。”   陈女士还是揪着涨10万的承诺不放,说:“这个不涨10万你赔我钱的事,你跟我白纸黑字签合同!”   书勤说:“行,但,是以我个人名义和你签,不是公司和你签。”   陈女士一下子就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你个人和我签?你们这些中介流动性都这么大,今天在这里干明天在那里干,你把房子卖给我了,然后就不在“爱家”干了,我找谁去?”   书勤说:“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就住在夕阳小区附近。”   陈女士抱着胳膊翻着白眼,说:“你现在住在这里,从“爱家”辞职了,大不了退租换一个地方住呗。”   书勤说:“不会,那是我爸妈的房子,不是租的。”   “你是H城本地人?”陈女士明显不信的表情。   书勤点点头。   陈女士还是不信:“你怎么可能是H城本地姑娘,H城本地姑娘谁会干房产中介啊?H城本地姑娘都多娇滴滴啊,大学没有毕业,父母就把工作给安排好了,都是既轻松又没有责任又离家近的工作。”   “H城本地姑娘都多会打扮啊,一个一个的都烫着头发,擦着BB霜,涂着口红,做着指甲,踏着高跟鞋,一身衣服绝不会低于四位数。”陈女士上下打量着书勤。   书勤穿着“爱家”廉价的工作服,白衬衣黑裤子,平底的凉鞋,素面朝天,还骑着一辆一看就历史悠久的自行车。   怎么看怎么看都是一个典型的中介狗。   怎么看怎么看都是一个典型的外地打工妹。   书勤将身份证拿出来,递给陈女士,陈女士也是一个有生活经验的人,她不看住址,她看身份证号码,因为身份证号码前六位是出生地址码,其中前1、2位数字表示所在省份的代码;第3、4位数字表示所在城市的代码;第5、6位数字表示:所在区县的代码。   陈女士确认完毕,说:“你还真是在H城出生的!”   接着感叹:“你们本地人就是好啊,家里有房子,不用买房子,你看看现在房子都多贵啊,这么旧的破房子,要八千多一平,六十多平就要五十万,五十万呢,我得存多少年啊。”   书勤心想,八千还嫌贵,那是不知道十年后,这房子更老了,可也更贵了,要四万多一平!   书勤就劝:“为了孩子嘛,而且中国人喜欢囤房子,还喜欢投资教育,学区房不会降的。”   “你叫我来看房子的时候可不是说不会降,你是说会升值,我才来看房子的哦!否则我家里老大老二一堆事儿,才没有时间来看房子呢!”陈女士站着不动,不往前走了,做出一副马上就回家的架势。   唉!真是求着人家买房子,求着人家挣钱啊。   书勤说:“对!我说的是三年至少会涨10万。”   “咦?”陈女士突然智商回归,反问:“既然你知道肯定会挣钱,你为什么不自己买?”   书勤心里道:如果我有足够的钱,肯定二话不说,把挂在爱家所有要出售的房子全买下来!   书勤说:“因为我的钱不够。”   “你不是H城本地人?H城的人们不是都很富裕吗?”陈女士质疑。   书勤说:“我家很穷。”   陈女士追问:“你家都住夕阳小区这块儿了,为什么会穷?”   书勤不想卖惨,因为卖一个惨就等于自揭伤疤一次,很痛!所以经常卖惨的人一定是不够惨。书勤说:“因为我还有一个弟弟。”   “哦!哦!哦!你们家超生!那个年代计划生育管的可严厉了,超生不但罚钱还会失去工作。咦?那时候失去工作的人都下海了,都发了,你爸妈没有发财?”陈女士的嘴巴不停,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了吧,现在一出来,一说话就收不住了。   书勤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陈女士自己将话题接过去:“你爸妈没有发财?唉!你爸妈是不是重男轻女?你在家是什么待遇?是不是什么都让着弟弟?有好吃的先给弟弟吃?有好穿的先给弟弟穿?”   看书勤不说话,陈女士更觉得自己说对了:“唉!我和你透露一个秘密,我老公家就是特别的重男轻女,非要我生个儿子,可是我们两个又不是独生子女生二胎是违反政策的!非要我生,我怀上五个月,被单位看出来了,就辞职了,不过还好,肚子争气,还真生了一个儿子!”   书勤说:“恭喜恭喜。”   陈女士又叹了一口气:“唉!恭喜啥啊,现在一家四口全靠我老公的工资,我和你说,这一次我只能买那个面积最小的,还只能付三成的首付。”   “好的,我带你去看。”书勤开始迈动脚步。   自从陈女士认为书勤的爸妈重男轻女,书勤在家里地位很低以后,就非常的好处了,看房全程非常的顺利,陈女士自己嘚啵嘚啵的说房子的优缺点,书勤都插不上嘴。   她看完之后又给她老公打电话,叫她老公来看一遍。   一会儿陈女士的老公一手抱着一个娃,一手牵着一个娃来了。   书勤又陪着看了一遍。   陈女士的老公看起来很年轻,不到三十的样子,和陈女士站在一起,不像是夫妻,更像姐弟,姐姐大弟弟五六岁的姐弟。   生育确实使女人衰老。   ---   陈女士和她的老公在嘀嘀咕咕的商量。   这时候谢佳不放心书勤,赶过来帮忙,一看这情况,就说:“陈女士,李先生,咱们别站在这里商量了,一会儿还有别的客户来看这房子,别到时候看到你们中意,他们就抢着先下了订单,就把房子抢走了。走,咱们回店里商量。”   这话说的特别有水平,一行人就回到了店里。   坐到了洽谈室。   谢佳进门说:“云起,你……”云起抬起头,看着谢佳,谢佳说:“算了,你忙吧,小汤,你给倒杯水端到洽谈室。”   “哎!”汤盛业听话的站起来倒水。   云起稳如泰山的坐着,心安理得的做他的事情。   云起就是有这么一股子气势,他也不说话,他也不拒绝,就是能叫别人不敢随便的使唤他。   ---   洽谈室里,陈女士在和老公争论到底是买哪一套。   老公说钱不够,只能买一居室的38平的。书勤心想这个老公实在,刚才陈女士也是这么说的,钱只够买小的,还只能付三成。   但是,陈女士看了五套房子之后,又觉得一居室的太小,至少要两居室的,甚至要不一步到位,买个71平,三居室,到时候孩子一人一间屋子,省得以后再换房子了。   所以陈女士支支吾吾的说:“可是,71平的价格低啊,才8100每平,一居室的要8900每平呢。”   老公说:“钱不够!”   陈女士说:“你去借借嘛!你去找你姐姐们去借借嘛!那么多个姐姐,都那么疼你,肯定能借出来。”   书勤心道:原来如此,原来李先生上面有很多姐姐,他是家里的唯一的一条根,怪不得一定要儿子,果然是出自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李先生不说话。   陈女士又说:要不,你去找爸妈借借嘛,他们不是一直吵着要孙子嘛,现在我给他们生孙子了,总要表示表示吧。   李先生不说话。   陈女士叫书勤:“哎!你帮我算算,这五套房子,首付得付多少钱。”   “好的,好的,”书勤应着,忙用计算器去算,算完拿给陈女士去看。   陈女士一看,倒吸一口气。   李先生一看,默默不语。   书勤心道:快买吧,快买吧,不买以后更买不起了。说实话,现在的全款都不够以后的一个首付。   后世挂在中介公司的一个横幅:还在犹豫?还在观望?还不果断?明天全款就变首付,首付就变车位!   书勤很想这么和这对夫妻说。   可惜就算她说了,人家未必信。   还会心起反感,说不定以为是催促人家买房的招术,会愤而出走。   陈女士还是将头转向书勤,问:“中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书勤正要说,谢佳怕她没有经验,出声说:“这还看您的要求,如果您不来住,只想要买个学区户口,面积越小越好,而且小的以后也好出手!”   谢佳是看这对夫妻只有买一居室的能力。   李先生点头,认为谢佳说的有理。   陈女士还在犹豫,小声和老公说:“可是如果我们买大一点,我们也可以来住,就省下了租房子的钱。”   也有道理。   陈女士又看向书勤,问:“你觉得我买58平两居室的怎么样?”   谢佳又帮忙出声:“58平的户型很好,两房朝南,以后你们不住,出租的话,两居室能租到一个很好的价位。”   也有道理!李先生又点头同意。   陈女士点名:“上官书勤,你觉得呢?我可是你打了好几遍电话左说右说叫来的!”   谢佳看看书勤,有点担心,但是客户已经点名道姓了,她也不好再插嘴帮腔。书勤说:“以我来看,H城的房子以后绝对会涨,而且是一个不小的涨幅,所以买的面积越大越合适,但是也要看你们现在的支付能力。”   陈女士趴在老公耳朵边,嘀嘀咕咕说了一堆,李先生很惊讶。   然后陈女士问:“怎么58平的楼层都不好,一个一楼,一个六楼?”   谢佳说:“58平的两居室最好卖,好楼层出来一套卖掉一套。陈女士你们有两个孩子,老二还太小,爬六楼会很辛苦,建议一楼。”   “一楼阳光不好吧?”   “不会,因为楼间距很大。”   陈女士和李先生沉默,在想。   谢佳说:“不如,二位将身份证给书勤,我们验一验征信?”   陈女士说:“等等,你让我想一想。”   谢佳说:“想什么呢?是因为价格呢?定价不是我们决定的,如果想谈价格,我可以把房东叫过来。”   陈女士说:“好,你把房东叫过来吧!” 第15章   谢佳出去打电话。   陈女士马上抓住书勤,说:“我和你透个底,这个房子,你帮我和房东再砍下一万块,我就买!买之前,先签那个不涨十万你赔我十万的协议。”   书勤说:“学区房的价格很坚-挺,能不能砍下一万块,这个我没有把握。但是三年不涨十万我补足差额的这个协议,现在就可以和你签。”   陈女士说:“好,你现在就写协议吧,我说你写。”   书勤出去拿了两张A4纸,手写:   甲方:陈女士,李先生   乙方:上官书勤   乙方承诺,若甲方从乙方处购买的房屋,在2010年8月1号升值不到10万,乙方赔偿缺少的升值数额。   写到这里陈女士补充:“等等,再补充一条,若是甲方想卖房,乙方以购买价+10万的总价购买。”   书勤想了想,说:“行。”   写好,书勤又加了一条:此协议到2010年8月1号有效,甲方不得在一年内两年内向乙方要求升值10万。   写好,书勤拿给陈女士看,陈女士指着最后一条:“你什么意思?”   书勤解释:“我承诺的是三年升值10万,如果你要求一年就升值10万,我是做不到的。”   陈女士点头。   书勤誊抄了一份,三人签字,各保管一份。   ---   过了十五分钟,谢佳带来了一个男士,说是卖家。   书勤找了个时间,将陈女士要求总价降一万的诉求告诉谢佳。   整个谈价过程全由谢佳来把握,最后双方一致同意总价降价八千,成交。   书勤出洽谈室,打印售房合同时候身体都有些颤抖,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套房子就算是卖出去了?   她开第一单了?   汤盛业过来倒水,拿起一张打印的纸看:“吆!成交了?!”   书勤点头。   汤盛业说:“恭喜恭喜,喜开第一单。”   书勤说:“谢谢。”   汤盛业拿着水杯往回走,感叹着:“哎呀,本科生就是不一样啊,学历高就是不一样啊,来的第一个月就能开单,我来 “爱家”是第二个月开的单,还算是早的!”   书勤笑笑,顺着汤盛业看过去,云起抬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   晚上,书恩来接书勤。   书恩怕钱多还来纠缠。   书恩说:“姐,你别担心,那个钱多来一次,我打一次。”   书勤笑笑,摸摸弟弟的头,弟弟已经比她略高,但是见她伸手,还是自动的低低头让她摸,像个温顺的小狗。书勤说:“好呀,但是你还是要多睡多吃,长的更高更壮,来能更好的保护姐姐。”   书恩点头:“嗯!”   路过烤羊肉串的铺子,书勤说:“吃不吃羊肉串?几串?”   书恩说:“5串?”   书勤笑笑,对烤羊肉串的大哥说:“来十串,微辣。”   书恩说:“姐,你发财了?”   书勤说:“嗯,今天成交了一单,能拿不少的提成,来十串羊肉串庆祝一下!”   “姐,你真厉害!姐,你真厉害!”书恩立刻开心的不行,开心的抱起书勤转圈,书勤的大长腿差点扫到一辆电动车。   书勤停下,说:“对不起。”   说完一看是云起。   云起略微一停顿,没有说话,电动车又疾驰而去。   只剩下书恩还处在兴奋中。   ---   拿着烤羊肉串边走边吃。   书恩说:“姐,培训班也结束了,我白天闲着没事,干点什么吧。”   书勤说:“你就在家写歌呗,自己写歌词,自己谱曲子,自己唱。”   书恩说:“姐,写歌也得有生活历练,否则不就成了闭门造车了嘛。”   弟弟真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书勤说:“那也行吧,你想干什么?”   书恩说:“周融哥不是辞职了和他女朋友一起做淘宝吗?他今天打电话过来,说我可以去他那里帮工。”   周融是大舅的儿子,这一次书勤把存在大舅二舅家的钱要了回来,虽然有姥姥做主,没有像叔叔姑姑一样直接撕破脸,但是总归有个心结吧。   书恩看姐姐不说话,说:“姐,你别担心,从小周融哥就带我玩,对我很好,不会有问题的。”   确实大舅人不错,大表哥周融人也好。但是书勤知道周融这次淘宝创业并没有成功,因为周融的女朋友不□□分。   书恩恳求:“姐,你就让我去嘛,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就让我去嘛——”   书勤点了头:“行,你去吧,淘宝是一个新兴行业,以后会很火的,你多了解了解也不错。”   “谢谢姐。”   ---   转天上班,书勤又满脸笑容的和众人打招呼。   “早!早!早!”   “早!”谢佳回。云起看着她不说话。汤盛业回:“早!”又说:“看看,这卖出房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精神焕发!满脸红光!”   书勤笑着说:“汤哥,你昨天也是这么说我的。”   汤盛业说:“是啊,你昨天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对了,你还没有说呢,有啥好事啊?”   书勤说:“因为昨天早上我预感自己能卖出房子啊!”   汤盛业说:“那,今天,看你这劲头,也能卖出一套去?”   书勤笑笑,说:“那可说不准。”   她手头没有积累的客户,一切都要靠打电话,想卖房子,打电话去。   “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免费帮您推荐一下。”   纵使书勤精神饱满的电话,打过去,那边还是 “啪”的挂了电话。   没有关系,再接再励。   “你好,我是爱家的员工,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免费帮您推荐一下。” “啪”   “你好,我是爱家的员工,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免费帮您推荐一下。” “啪”   “你好,我是爱家的员工,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免费帮您推荐一下。” “啪”   ……   无数个电话打完,书勤被打击的趴在办公桌上。   休息一会儿,做个伸展运动,挂上笑容,接着打电话……终于:“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免费帮您推荐一下。”   电话本上的赵女士没有挂电话,她迟疑着说:“好……啊……”   书勤顿时浑身一紧,坐直身体,说:“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带您看一下房。”   赵女士还是迟疑着说:“我……现在……就有……时间啊。”   书勤马上接上:“那我们在哪里见?要不要我去接您?”   赵女士说:“我去找你吧,离着也不远。”   “好的。”书勤说:“爱家,夕阳小区店。一会儿见。”   “嗯,一会儿见。”那边挂了电话。 第16章   挂了电话,书勤开始准备。   她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今天的仪容如何?还行。   再照照镜子看看今天的服装如何?还行。   再去倒水,喝几口水,待会接待客户要不停的说话,可不能口渴舌燥的。   汤盛业看书勤一堆的动作,说:“吆?还真被我说中了?真要开单了?”   书勤说:“没有,只是一会儿有人要看房子。”   说话间,店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一个看上去近四十岁的女人,她进门喊:“谁刚才打电话和我约好看房子的?”   “我,我,我!”书勤站起身来,迎出来,到了跟前,迟疑着喊:“赵老师?”   赵女士看书勤仔细辨别:“上官书勤?”   “是我是我,赵老师。”   赵老师脸上先是疑惑:“书勤你在爱家工作???”   书勤点头:“是的,赵老师。”   赵老师脸上的疑惑立刻变成了气愤:“你怎么在这里工作?!你怎么做起了中介?!”   上官书勤明白赵老师的气愤,赵老师是她小学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书勤从小就爱看书学习特别好,深得赵老师喜欢。   赵老师没有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竟然做房产中介!   “你……不会连大学都没有考上?”赵老师气完又疑惑。   书勤点头:“考上本科了。”   “考上了本科,毕业你干这个!”赵老师很生气,气的扭头就走。   书勤追出去:“赵老师,赵老师!”书勤拉着赵老师的胳膊,她的家庭事故从来不想讲给别人听,若是像祥林嫂一样的逢人便讲,有什么用?不过是揭自己的伤疤,痛了自己,讨了别人的厌。   但是,赵老师不同。   书勤说:“赵老师,我高三快高考时候,家里出了点变故,我爸妈都走了。”   “都走了?”赵老师琢磨着这个词的意思,是否和死了是同一个意思。   书勤说:“爸妈都走了,只剩下我和书恩,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高考发挥失常,刚过本科线,上了一个很一般的大学。”   赵老师明白了,真是可惜了,就凭书勤对学习的天赋,大家都是朝清华北大去看的。但是,她说:“你毕竟是考上了大学,怎么没有找个正经的工作?房产中介都是社会上一些没知识没技能没皮没脸的人干的。”   书勤说:“老师,您之前不是和我说过:劳动不分贵贱嘛?”   赵老师一时语噎,转头又要走。   书勤忙追,边追边说:“赵老师,您在哪里买房子都是买,您在我这里买,我可以帮您和房东砍价,帮您申请中介费打折。”   赵老师停步,想了想,又接着走。   书勤知道老师都比较清高,也许她说的条件还不够,又补了一句:“赵老师,您在我这里买的房子,我保证三年之后必涨10万,涨不到10万我来补,这个可以白纸黑字的写下来。”   赵老师回头了,疑惑的说:“真的?”   书勤点头。   赵老师说:“行吧,就你带我看房子吧,毕竟是自己的学生,总不会坑我。”   书勤问:“您要看哪个小区?”   赵老师说:“就夕阳小区吧,离着我上班的学校近。”   “哎!”书勤说:“您等我拿钥匙。”   ---   拿着钥匙,推着自行车,书勤和赵老师介绍。   ---“夕阳小区本来是有五套房,刚卖出一套,还剩下四套。”   -“一套三居室的是71平方米,两房朝南,一房朝北,三楼,黄金楼层,单价在五套里面也是最低的,是8100每平,如果您有老人带孩子,这套适合您。”   书勤看赵老师的表情,想判断一下老师的买房需求,发现赵老师撇了撇嘴,不是很开心,不知道是对房子,还是对老人看孩子这件事。   -“还有一套两居室的,面积是58平,六楼,两房朝南,8420一平。同样的户型一楼本来还有一个,价格还便宜20块一平,昨晚刚卖给一对两个孩子的夫妻。”   -“还有两套小面积的,一居室是38平,三楼四楼,单价比较高,8900每平,如果您只是您图一个户口,不会过来住的,买这个合适,以后不用了,再转手卖,小面积总价低,好卖。”   赵老师突然问:“这四套房子你都保证三年内能涨10万?”   “嗯,”书勤说:“一年两年我不敢说,但是三年内,我的判断是不止涨10万!”   “人可没有前后眼,你怎么这么肯定?”赵老师质疑。   “我这段时间做过房地产调查做出的判断。”从小赵老师认可她的头脑,书勤又笑说:“老师,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我们亲师徒也明算账,我们将三年包涨10万的协议白纸黑字签起来,您就放心吧。”   赵老师又质疑:“涨不到10万,你刚毕业,哪里有钱赔我?”   “我手里有爸妈的抚恤金好几十万。”   “我还真能要你这钱?!”赵老师说:“算了,房子我是要买的,在别人那里是买,在你这里也是买,还是在你这里买吧,中介费能打几折?”   “老师,我的权利是能打九折,我们店长的权利能到八折吧,我再去问问店长看看能不能向总部申请更低。”   “嗯,总价帮我和房东还还价,最好能还到一万五。”   “昨天那家还了八千,我尽量还吧。”   ---   赵老师好像也是着急买房子。   看完房子,就说要买那套两居室的。   回到洽谈室,汤盛业帮忙给倒了水,还冲书勤挤眉弄眼:“吆,这是又要开单的节奏啊。”他悄悄的伸了个大拇指。   谢佳帮忙约房东,过来谈价格。   云起还是拿着手机不停的在操作,也许是在买卖股票吧。   书勤要身份证:“赵老师……麻烦你把身份证给我,我去查一查征信。”   赵老师拿出身份证递过来。   书勤说:“您先生的,您也带了吗?”   赵老师有些尴尬,说:“不用他的。”   书勤记得赵老师当她班主任的第一年就结婚了,但是赵老师一心扑在工作上,到她小学毕业也没有生孩子,现在来买学区房,应该是有孩子的。   查征信需要查夫妻双方的,一方征信不好,都不好办理贷款。   书勤正想解释,赵老师说:“我离婚了。”   哦,哦,哦!那是不用对方的身份证,怪不得刚才赵老师面上有尴尬之色。   赵老师说:“孩子归我,所以我要买一个两室的房子,拜托你帮我砍砍价。”   “好的,好的,我尽全力。” 书勤说完连忙走出洽谈室,赵老师是一个好强的女人,好强的女人都很自尊,如果不是因为买房子,估计她一辈子都不会向外人提起她离婚的事情吧。   像她,不会轻易提双亲过世的事情。   查完征信,书勤又去和谢佳说:“店长,洽谈室的赵女士是我小学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麻烦您一会儿帮我和房东多砍砍价。”   “行。”   “还有中介费的折扣,能向总部申请最低吗?”   谢佳说:“我能申请到的最低是七折。”   书勤站着不走,过了一会儿说:“店长,我这单的提成不要了,折算成中介费的折扣吧。能操作吗?”   谢佳说:“我想办法吧。”   “谢谢店长。”书勤往洽谈室走,经过云起,云起还在摆弄手机,不阴不阳的说:“这一单你不要中介费了?你不是死要钱吗?”   “什么?”书勤停住脚步。   云起又不再开口   唉!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没有时间和他掰扯,书勤走向洽谈室。 第17章   无巧不成书。   房东认识赵老师,一进洽谈室,就认出来了:“是赵老师?”   赵老师反而不好意思了。   原来房东是赵老师刚送走的毕业生的家长。   赵老师工作认真负责,这个家长主动想降价,最后,降了一万五,都欢天喜地的签合同。   送走房东和赵老师,书勤回座位上坐,汤盛业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上官书勤,你这是又卖了一套房子?”   书勤点头。   “天哪,天哪,真是后来居……”居了半天也没有居出来,因为云起也卖了两套,汤盛业说:“好了,好了,书勤在来“爱你”的第一个月里的最后一天,也卖出了一套房,你们两个打平了。”   云起不做评价。   但是脸上的表情显示不敢苟同。   汤盛业也看出这两个人不太对付,故意挑话:“云……云少爷,我说你前面卖房卖的那么起劲,这几天怎么这么不积极了呢?整天的玩手机,都不给客户打电话,你不会是在等店花吧?”   云起发出一个微不可闻的语气词,还是不说话。   汤盛业继续说:“是不是觉得对手不够强战斗的没有意思?”   云起仍不评论。   书勤也无心于这些,今天书恩去了表哥的淘宝店打工,不知道会怎么样?中午饭不知道怎么吃?想去看看,就去向谢佳请假。   谢佳笑说:“去吧,去吧,只要能卖房,你想来店里就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不来都没事儿!”   ---   书勤按着地址找过去,郑融和他女朋友租的是一个老小区的一楼带院子的房子,一楼不用爬楼梯,方便快递来拿件。   敲门,没有人来开门。   再敲,郑融开门,一看书勤,挺开心的喊了一声:“表妹。”   书勤也喊了声:“表哥。”   进屋里,屋里很乱,有两台电脑,一台电脑前坐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是郑融的女朋友大苏,书勤喊了一声:“嫂子。”   大苏抬起眼皮,扫了书勤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书勤问:“表哥,书恩呢?”   郑融说:“在厨房,他说中午了,他来炒菜。”又说:“我还不知道书恩他会做饭呢,还一直拿他当小孩子呢,真是长大了。”   书勤走进厨房,看书恩在切土豆丝,书恩会炒菜,但是水平不高,也是最近才刚开始炒,一看切菜的动作,一分钟切一下的样子,一个土豆得切到晚上去。   书勤洗洗手,拿过刀,说:“我来吧。”   “姐,你来了!”书恩惊讶,顺从的将刀递过去。   郑融在边上说:“表妹,你今天中午也在这里吃吧,你看着厨房里的菜,多炒几个。我们三个好久没有聚了。”   书勤点头,问:“表哥,你淘宝店的生意怎么样?”   郑融摇头:“不太好,不过,刚开始嘛,万事开头难,慢慢积累客源就好了。”   书勤问:“表哥,你们都卖啥?”   郑融说:“卖的很杂,围巾,手套,帽子,饰品,都是在义乌进货的,超级便宜,一条围巾进价11块,我卖29块。”   书勤说:“利润是挺高的。”还想说什么,大苏在外面喊:“你们三个人躲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郑融,你不过来和我一起接单?问货的这么多,我一个人回答的及吗?!”   “问货的多起来了?咱们生意好转了?”郑融说,话说出口就明白女朋友话里的潜台词了,忙说:“来了,来了,书勤给我们炒菜,我不是得告诉她菜放哪里嘛!”   大苏说:“还用你说?!她没有长眼睛吗?”   大苏说话的声音不低,在厨房里能听的见,又听到大苏高声喊:“书恩!过来包装快递了!”   书恩看看书勤,书勤说:“你过去吧。”   “好的。”书恩应着出了厨房。   ---   炒好菜,端到饭桌上,叫他们过来吃饭。   大苏懒洋洋的走过来,看看桌上四个菜,咕囔着说:“怎么炒这么多?吃得完吗?现在蔬菜这么贵,我们忙活了一天还不够菜钱的!”   书恩书勤听到了,郑融后走过来的,没有听到。   郑融还满脸笑容的招呼:“书勤书恩坐下吃啊,还等我呢?一家人这么客气!”   大苏又掀开电饭煲,一看米饭,又嘟囔:“这么少的米饭,四个人吃?够吗?真是又让我干活又不给吃饱饭啊。”   米饭是书恩焖的,焖的时候不知道书勤会过来。   郑融看米饭,确实是三个人的量,就说:“太好了,少了好啊,我正想减肥呢?书勤,你看我自从毕业之后长胖了多少?大苏都嫌弃我丑了,再也不是那个打篮球在旁边鼓掌的帅哥哥了吧?”   书勤笑笑,说:“哥,是这样的,我呢也是叫书恩过来跟您学习的,饭就不在这里吃了,我就是过来接书恩回家吃饭的。”   书恩听姐姐这么说,也挪动脚步。   郑融站起来:“菜都炒好了,怎么能不吃饭呢?不行,都得留下来吃,吃完了饭,下午还要接着工作。”   大苏已经坐在饭桌上,自己盛饭,不说话。   书勤说:“不了,哥,我先带书恩走了啊!”   郑融想拉,大苏坐在桌子上,开始夹菜,边吃边说:“哎呀,人家不想在这里吃就是嫌这里的伙食不好呗,你还没有眼色劲儿的拉什么拉!人家手里有好几十万,肯定是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能看上你这点菜!”   哦,书勤明白了,表哥的女朋友气在这里呢。   书勤拉着书恩走:“表哥,我们先走了。”   郑融拉不住,在后面喊:“书恩,下午再过来啊。”   书恩答应着:“好的,哥。”   走在外面。   书勤说:“书恩,要不,你下午就待着家里写歌吧,表哥那里我解释一下。”   书恩说:“既然我答应了表哥,下午我还是过去吧,不过去的话,又不知道大苏姐在融哥那里怎么说了。”   书勤说:“那行吧,晚饭时间我再去看你,如果还是不行,你明天就不要过去了。”   “行。”书恩点头。 第18章   下午,书恩在郑融那边。   书勤无心工作,不知道书恩会受什么样的挤兑?他是一个能忍的孩子,受了钱多以及钱多父母那么多年的挤兑,都忍着不说。   再活一遍,她不想让书恩再受任何人的挤兑!   云起拿着手机看股票。   汤盛业也趴过来看:“吆!又涨了啊!上官书勤你看看,你看看云少爷的股票又涨了啊!哎呀呀,云少爷,你到底投了多少钱在股票上啊?你这每天涨每天涨的,挣了多少钱啊!”   云起不理。   汤盛业继续碎嘴子:“云少爷,云少,云大哥,你下次买股票叫一下兄弟行不行?你吃肉让兄弟跟着喝汤行不行?”   云起仍不理。   “哎呦,比刚才又涨了点?哎呀呀,是不是还继续涨啊?哎呀呀,不行,我得赶快买,就买这支股票,云少,你卖的时候叫我一声。”汤盛业说完真的拿出手机,再次看看云起的股票,也买入了。   云起没有阻止。   刚买完没有几分钟,又听到汤盛业大喊大叫:“啊!又涨了啊!哎呀呀,涨了五个点啦!哎呀,八个点了!哎,哎,哎,涨停了???”   汤盛业望着手机呆了一分钟,站起来,蹦了好几下,然后大喊大叫:“啊!!!我的股票涨停啦!!!今天挣了600多块啊啊啊!”   汤盛业激动的像疯了一样,云起仍是云淡风轻。   谢佳训了他一句:“犯病啊!回来老老实实的坐着!挣了600多块就发疯,像人家云少爷好好学学!”   汤盛业别看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特别听谢佳的话,立马就不发疯了,坐回来,说:“我刚买的股票涨停了,五分钟挣了600块!我感觉这股票还会继续涨,谢哥,等明天打开涨停,你要不要也买点?”   谢佳说:“昨天云少买入的时候,我就买了!”   汤盛业又“腾”的站起来,大喊:“好啊,你们两个偷着买股票,不告诉我!”   谢佳说:“你的心性不适合炒股!”   汤盛业更急了:“我心性怎么了???”   谢佳没有说话。书勤帮谢佳劝了一下:“汤哥,现在的股市就是强弩之末,能挣到钱也是火中取栗,挺危险的。”   “自古富贵险中求嘛,干啥能五分钟挣600块啊?这么大的利润可不就得经受心跳呗。来来来,店花,一起炒股,一起挣钱啊。”   书勤摇摇头,说:“不炒,这股票,挣钱容易,亏钱也容易,特别现在已经是高位了,说不定哪天就崩了。”   “崩?哪天崩?你说哪天崩?!”   这个问题还真问倒她了,她之前没有钱没有炒过股的,但是知道07年股市崩盘,套了一大批人,跳楼的就好几个。   “你看你,说不上来吧?说崩说的斩钉截铁的,像是你有前后眼似的,细问,就露馅了。”   书勤无奈:“汤哥,我最后劝你一句,现在股市,风险比机遇大。”   一直看手机的云起,这时抬起头,看了一眼书勤。   “行了,行了。”汤盛业说:“我已经入场,盈亏自负,亏了找不到你上官书勤!只求你别乌鸦嘴,整天崩啊崩的。”   算了,算了,他想跳悬崖,她是拉了拉不住,何况,她心里惦着书恩。   ---   快到晚饭时间,书勤想去接书恩,这时候来了一个想租房的人,她接待了一下,再去接书恩的时候就过了饭点了。   书勤急急忙忙的赶到郑融处,敲门,还是郑融开门。   一进门,看屋子里没有书恩,就问:“表哥,书恩呢?”   郑融说:“在厨房洗碗呢。”   书勤忙去厨房,果然看见书恩在洗碗,一看水槽中,三个菜盘,两只饭碗,就问:“书恩,你吃了吗?”   书恩不说话。   书勤说:“是不是还没有吃饭?我看只有两只饭碗。”   书恩点点头。   书勤一股子气从腹中升起,中午的时候让做饭却不让吃饭,晚上不让吃饭还让洗碗,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书勤拉书恩的手:“别洗了,谁吃的谁洗吧,肚子饿了吧?姐带你去吃饭。”   书恩说:“我洗完再去吃吧。”   书勤不让,这时候大苏又在外面喊:“书恩过来填单子打包装了!一会儿快递就过来收单了,你快点!一个大男孩子,洗个碗还磨磨蹭蹭的!”   书勤气更大了。   大苏还不住嘴:“书恩,你妈连洗碗都没有教你嘛!”   爸妈是书恩书勤姐弟俩心底里的痛,一碰就痛。   书恩攥着拳头。   书勤将书恩拉出厨房,对郑融说:“表哥,我先带书恩去吃晚饭了,他还在长身体,不能饿着。”   大苏抬起头来说:“咦?刚才我们吃饭,叫他过来吃,他说自己不饿啊!害得我怕剩下饭菜浪费,都吃撑了!”   书勤说:“哥,我先走了。那个明天我就不让书恩过来了,他还是个学生,应该以学业为主,我让他在家学习了。”   “哦,哦,哦。那好吧。”郑融说:“也是,高中了,得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   “沏儿!”大苏又发声:“你就是瞎操心,人家就是考不上大学,手里有好几十万呢也能买一个大学上。”   懒的理她!书勤和书恩要开门走。   “等等!”大苏站起来,说:“你把这些填好的单子的包裹抱过去,一会儿快递小哥来收。”   呵呵,书勤都想笑了,郑融的这个女朋友真是奇葩,她凭什么觉得她能使唤书恩使唤她呢?还是觉得没有了爸妈的人好欺负。   书勤一句话都懒的和她说,扭头拉着书恩走了。   ---   走在回家的路上。   书恩问:“还这么早,你没有下班吧?姐,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回家就行。”   书勤说:“今天我又卖了套房子,店长高兴,特意批准我随时可以下班。”   书恩又说:“姐,你说我们刚才没有理大苏姐,会不会给郑融哥带来麻烦。”   书勤说:“最好是惹的她不开心,然后和郑融哥吵架,最好是她能和郑融哥分手。”   “啊?”   “书恩,你觉得大苏那个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书恩摇头。   “嗯,弟,你记住,像大苏那样的人就是垃圾人,谁惹上谁倒霉,郑融哥和她在一起这辈子都倒霉。还有钱多,我那个大学同学,脑回路和大众不同,三观奇怪的很,又自私,唯我独尊,也是谁沾上谁倒霉。以后我们离垃圾人远一些,见了绕着走。”   “嗯。”书恩又说:“姐,我还是想趁暑假做点事情,就算挣点菜钱也好。”   书勤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们自己做。现在天气热,我们去进一些草帽饰品之类的,在夜市上摆摆地摊吧。”   “好!”   ---   转天,书勤还是继续打电话。   “你好,我是爱家的员工,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免费帮您推荐一下。” “啪”   “你好,我是爱家的员工,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免费帮您推荐一下。” “啪”   “你好,我是爱家的员工,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免费帮您推荐一下。” “啪”   ……   云起还是打电话得到的看房机率很大,且看房后,慢慢的就转化为购买,他又开了一单。   他就是有这种能力。   书勤忘尘莫及。   看着云起风淡云清的开单,开完单就在那里玩股票,有时候他看到她在看他,就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满眼的冷漠,低下头接着玩手机。   唉!难道只能用那一招了吗?   开二娃妈妈陈女士的那单用的那一招,开赵老师的那单也是用那一招。可是,万一!万一房价没有涨起来,她只有30多万可以赔啊!   唉!先打打电话试试吧,不行,这个月底再说吧。 第19章   白天打了无数个无效电话。   被挂了N次电话。   晚上九点,书恩已经拿着一个包裹在门口等,书勤看到了,和谢佳说了一声,先走了。   书勤开自行车锁,书恩说:“姐,我载你吧,你坐后座抱着包裹就行。”   书恩现在的生长速度简直是惊人,已经比书勤高了,力气也大 ,书勤也就同意了。   八月份的H城到了九点钟,已经有了丝丝的凉风。   有道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丝丝的凉风吹散了暑夏的热气,爸妈已经过世五年,好歹,她也将书恩拉扯长大,也将父母的抚恤金要回来,书恩前途也明朗,坐在自行车后座的书勤心情轻快了不少。   爸,妈,你们在天上看着我们吗?我和弟弟都很好,我和弟弟将来会越来越好的!   我会利用您们给的提示,买房炒股帮弟弟成为大明星,您们就放心吧。   越想,越信心满满。   骑车五分钟,来到了夜市,夜市的地摊已经很多了,新来,得低调,书勤将包裹铺在饰品区最边上,希望越不醒目越好,一晚上能挣个十块二十块的菜钱就行。   她们为了方便,进的品种很少,就是两种:夏天的凉帽和女孩子的各种饰品,多数是发饰。书勤休假的那一天和书恩去义乌进的货。   这一溜的地摊卖小饰品的居多。   刚把凉帽和饰品摆好,就来了一个穿着跨肩背心打着赤膊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指着一个凉帽,问:“哎!这个多少钱?!”   语气很冲,而且问的是一个女式的凉帽,也许人家是给他女朋友买呢,书勤微笑的将凉帽递过去以便买家检查,回答:“您好,这个十二块。”   这个进价是八块,书勤叫了十二块,留给了买家两块钱的还价空间。   “我们都卖二十五块钱,你卖十二块?你是不是来砸场子的?!!!”那小伙子将手中的凉帽狠狠的扔在地上。   原来不是买家,是同行。   同行是冤家。   小伙子呼朋引伴,对着一溜小饰品的地摊摊主招呼:“哎!哎!都过来看啊,今晚来了一个砸场子的!”   他们估计都混熟了,想以熟杀生,联合起来想赶走书勤,客流量就那么大,少一个竞争者,就多卖一份东西,多一份收入。   摊主们都呼啦啦的围上来,先那眼睛上下的打量人,看书勤和书恩面善,就说:“吆!面皮嫩的很!这个小子毛都没有长,还是个学生吧?”   -“吆,看着小姑娘大一些,姐弟恋啊?是不是家里不同意私奔出来的,没有钱了,摆地摊挣两块钱回去买套呢。”   众人一阵哄笑,书恩已经攥起了拳头,书勤拽着。   --“毛都没有长全,还没有尽人事吧,你看那小姑娘眉紧屁股紧的。”   -“啧啧啧,小姑娘长的不错啊,看那腰多细,看那腿,多直溜儿……”   话越说越不堪,这是书勤还没有接触的社会的一面,原来想摆个地摊也不容易啊!   书恩攥拳头的胳膊都在颤抖,书勤按着,第一不能让书恩打架,不可以让书恩在警察那里留下任何不良的记录;第二,人家这么多人,打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   众地摊摊主们见语言无法激怒书勤,便要上手,想毁书勤摆好的凉帽和饰品。   “慢!”书勤大喊:“各位大哥,我初来乍到,不了解咱这里的行情,报低了价格,我改就是,各位报多少,我就报多少。”   “晚了!”最早问凉帽的小伙子转着脖梗,嘎嘣嘎嘣响,一股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说:“到了咱这地盘不打声招呼不拜个码头就敢一上来抢生意,你当强哥是吃白饭的啊!”   “你当我们强哥是吃白饭的啊!”围着的众人都抱着胳膊,一阵哄笑着说。   今晚是好不了了,地摊是摆不成了,再硬撑下去,估计凉帽和饰品都得被毁了。   唉!摆地摊不过几十块钱的利润之争都是如此的!怪不得书恩在酒吧里唱歌被挖掘到娱乐圈后被毁的那么惨!   书勤对书恩说:“弟,咱们先撤!”   书恩很听话。   书勤蹲下身子,收拾包裹,说:“各位大哥,先不打扰各位做生意了。”   看书勤知趣,众摊主也没有再生事端。   ---   书恩骑着车。   还是凉风习习。   可是,书勤没有来时的雄心壮志。   真是出师不利啊,一个生意还没有做就被撵了回来。   到了家楼下,书恩接过包裹,说:“姐,没事,摆不了地摊我们也在网上做淘宝卖吧!”   书勤点头,说:“网上我们也卖,地摊还是要摆,让我想想怎么对付他们。”   洗漱后,躺在床上,书勤翻来覆去,万事开头难,做任何事开头都很难,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能遇到点事情就后退!   看那些摆地摊的,嘴上挺坏挺狠,最后也没有动手,应该也不是穷凶恶极之人,就是不想让书勤抢他们的生意,所以只要不抢他们的生意就没问题。   可是,客流量是一定的,多一个摊,确实客流会分流啊。   对!可以增加客流量嘛!   怎么增加客流量呢?????怎么增加客流量呢?????怎么增加客流量呢?????   对了,书勤翻身而起,去敲书恩的门:“书恩,睡了吗?”   “姐!没睡!”书恩很快就过来开门。   开门一看,果然很精神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睡意,书勤又忍不住责怪:“怎么还没有睡?以后早点睡,你没有听常晓京说,你的身高若是超过180厘米就无敌了。”   “嗯。”书恩从来不反驳姐说的话。   书勤也知道,书恩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睡不着,他可以自己受欺负,但是看不了姐姐受欺负!而且摆地摊这个事是他提出的。   书勤说:“姐刚才想到了一个主意。今天我们被那些摊主们联合赶走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抢生意了,若是我们给他们带来利益呢?”   “嗯?”   “我是想帮这些摊主们提高客流量。”   “怎么提高?”   “用你呀,弟。”书勤说:“你看我们凉帽和饰品都是小姑娘用的,小姑娘们最喜欢又高又帅又会弹吉他唱歌的男孩子了,弟,你唱歌很好啊,你不是一直想买一把吉他吗?明天我就给你买把吉他,在我们摊位面前又弹又唱,绝对吸引人!”   “他们能同意吗?”   “擒贼先擒王,明天我就找那个地摊主的头强哥谈谈去。再说就是不成,也该给你买把吉它了。” 第20章   又是一个凉风已起的夏夜。   九点,书恩背着吉它来到店外,书勤和谢佳说了一声,就收拾东西出来。   来到夜市,找到强哥。   “强哥。”书勤喊了一声。   强国抱着胳膊歪着脑袋乜着眼说:“吆,又来了,这是不服咋地?”   书勤说:“强哥,我想和你谈谈。”   “谈?谈什么?谈恋爱吗?好呀,我同意呀!”   书勤也没有生气,说:“强哥,你看我们这一溜的饰品地摊在整个夜市里地段算偏的,一般行人都走不到这里来,所以客流量比较小。我有办法提高这片的客流量。”   强哥的嬉皮笑脸消失了,他也愁这事儿呢?但是好地段都被占走了,人家也拉帮结派的,他们斗不赢。强哥正色道:“怎么提高客流量?”   书勤说:“我弟弹吉他唱歌很好,你也看到了,长的又好,这一开嗓,肯定能吸引不少的小姑娘过来,咱们饰品之类的本来就做的小姑娘的生意。”   强哥上下一打量书恩,心想反正不用他花什么钱,就试试呗,说:“行啊。”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书勤说。   “什么条件啊?”   书勤说:“你得让我把地摊摆在你旁边,我就让我弟站我俩中间唱。”   这片地摊是他说了算,强哥想了想,说:“行,今晚就这么定!先试一晚再说。”   ---   强哥果然是地头蛇,三句两句就搞定了其他的摊主。   书勤将摊子摆好。   书恩自弹自唱,果然众多的潜在客户都顺着声音找过来,颜值就是正义,小姑娘们都里三层外三层的看书恩,还有的往书恩前面的地上扔钱。   收摊时,多数的摊主挣的都比之前多,纷纷过来表示感谢,强哥拍书恩的肩膀:“哎,兄弟,明天再过来啊!”   书恩一辆自行车,带他的吉它和音响。   书勤一辆自行车,带饰品和凉帽的包裹。   路上,迎着微风,书恩说:“姐,今晚一看,强哥他们也不是坏人啊。”   书勤说:“都是为了一家糊口的小市民,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估计再来个新摆地摊的,他们还是会联合把人赶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就这个样子。”   “嗯。”书恩问:“姐,我们今晚挣了多少钱?”   说到这个书勤笑了,摆地摊挣的钱没有书恩唱歌挣的多,说:“饰品凉帽挣了有八九十吧,不过她们给你扔的钱有近二百!”   “这么多,姐,我要么卖唱得了!”   “让我想想,”书勤说:“我刚才还在想,若是常晓京知道你在卖唱,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书恩,明天你脸上带个东西遮一遮吧。”   “不能带口罩啊,我得唱歌啊!”   “那,带个大墨镜吧。”   “好。”   ---   一晚上近三百,一个月就是九千!   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地摊竟然如如此的收入!   怪不得那些自己做生意的人都说:只要自己开始做了,就不想上班了。   她之前的纺织厂,环境不好,每天点卯,一个月才两千块,远远不如她和书恩摆两个小时地摊挣的多。   今天早上进店,和大家打招呼,汤盛业看着书勤的脸,说:“哎呀呀,哎呀呀,店花今天又眉开眼笑了,看来今天又要开单啊!”   书勤也对自己没有办法,城府太浅,高兴不高兴脸上都能看出来。   前天晚上刚摆上了地摊就被强哥赶走,所以昨天一天脸就不太好;昨晚挣了三百,一想到一个月能有九千,又能多存钱,2008年多买一套房子了,她今天就眉开眼笑。   书勤说:“汤哥,我是觉得笑脸总比哭脸好吧,咱们又是服务行业,所以多笑笑嘛!”   “店花这句话说的对啊,不是又这么一句话嘛!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何不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   “汤哥,是不是股票涨了?你今天一大早也是高兴的很!”   “是啊是啊,股市又涨了!”汤盛业说:“现在大家都说涨涨涨,就你一个人说崩崩崩,幸亏没有听你的,你说炒股多好啊,一天坐着啥也不干,白赚200块。”   “汤哥,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呀!”   “停停停!你打住吧,别乌鸦嘴了!”汤盛业摆手:“你啊,就好好的做店里的店花,就像花瓶往这里一摆,别做什么股市预言家,你好我好大家好。”   汤盛业喜欢起外号,叫书勤店花,叫云起云少,有时也叫云少爷,对谢佳是尊重叫谢哥。   他说云起:“哎哎哎!你小子是不是家里挺有钱的富二代?怎么感觉到你身上自带少爷气派呢?”当时云起不承认不否认不笑不说话。   云少摆弄着手机,少有的插嘴说:“我也觉得现在市场有些太疯狂了。”   “啊!”汤盛业忙抓住云起问:“怎么?少爷你要撤吗?”   云起说:“我在找高点撤。”   “高点?高点?大家都说一万点是高点呢。”   来了爱家这个店了,深受谢佳和汤盛业的指点,就是云起,也只是眼神比较冷淡语气有些不好,并没有给她使绊子。所以,书勤还是不想他们受股灾的害,便着急的说:“股市至理名言:在别人恐惧的时候贪婪,在别人贪婪的时候恐惧。我们一定在别人贪恋的时候恐惧呀!等悬崖式下跌再跑就亏大了!”   云起仍在摆弄着手机,却附和了一句:“汤,她说的对。你现在是赚着的,先撤吧。”   汤盛业不说话,肯定是不敢苟同,但是又不好反驳云起。   今天云起一整天都没有给客户打电话,就算偶尔有人来店里问买房租房,也不理,都是汤盛业出马接待。云起盯了一天的股市,操作不停。   ---   晚上九点,书勤又要提前走,云起也站起身来,要走。   书勤书恩在前面骑,云起在后面骑,电动车骑的比自行车还慢。   到了夜市,强哥已经将地方留出来了,书勤将摊子摆好,书恩也将音箱摆好,带上墨镜,弹起了吉它,气氛一下子就HIGH了起来,人流也渐渐的往这边凝聚。   云起骑着电动车,一脚踩着地,不说话往这边看。   人群渐渐的将书勤和书恩围在了里面。   两个小时结束,书恩收拾吉它,书勤打包,强哥说:“哎!我说呀,你们两个明天能不能早点来?夜市七点就开始了,早点来,早点做生意。”   书恩说:“我姐要九点才下班。”   强哥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姐来不来都无所谓,关键是你来。你不来人都稀稀拉拉的,你一来,好家伙!这小姑娘里三层外三层的!”   书恩看书勤。   书勤很是犹豫,那个噩梦中书恩的遭遇太让她害怕了,眼瞎了,腿瘸了,脸毁了,嗓子毁了,可是,她能保护书恩一辈子吗?   书恩说:“姐,要不我就早点来,唱的时间越多,钱越多。”   今天光书恩靠唱歌挣的钱都快三百块了。   强哥说:“是啊,咱们出来摆地摊不就是为了挣钱嘛,有钱不挣不是大傻子嘛。”   书勤说:“强哥,我弟弟年纪还小,我担心……”   “担心啥?不是有我罩着吗?书恩站在我身边唱,我保管没有人敢动他!”   书勤看弟弟的眼睛,他很想早点来,这五年,每个月靠2000块过活,这2000块不止是饭钱菜钱衣服鞋帽钱,还有学校的各种费用,看着姐姐把一分钱都掰两半花;看着姐姐每次炖了牛肉不舍得吃只留给他吃,还说女孩子不能吃太多肉怕胖;看着姐姐大好的青春一年四季一季就一套衣服。他太想有钱了!   他太想自己挣钱了!   他想给姐姐买新款的衣服,给姐姐买新款的鞋子,给姐姐买化妆品,别的女孩子用几百块一支的口红,他想给姐姐买。   书恩恳求:“姐,你让我来吧,我保证不惹事。”   书勤知道弟弟不是个惹事的孩子,可总是怕给她添麻烦,太能忍了。书勤说:“只要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确保你自己是安全的,我就让你七点钟过来。”   书恩竖起手:“我保证!”   ---   早上,吃完早饭,书勤要去上班,可心里总是不安。   开了房门,又回屋里,来到书恩的卧室。   这些天晚上睡的迟,书勤让弟弟不要早起,多睡,多睡才能长个子,一定要长到180厘米+。   书恩醒了:“姐,要去上班了?”   “嗯。”书勤说:“书恩,我跟你说几件事,你一定记住,否则姐姐就不让你一个人去唱歌了。”   “姐,你说。”   “第一,你自己带一个水杯,不要让别人碰你的水杯,只喝自己的水,不要喝任何人递给你的水。”   “好。”   怕他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书勤解释:“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你这两晚上这么火,肯定会招人恨的。你看我们大前天晚上,想铺个地摊,都被强哥赶。你这两天吸引了这么多的客流量,别的地方人都涌过来,那些受损失的人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你的嗓子是你的一切,一定不要喝别人的水,一定保护好自己的水杯,也不要吃别人给你的食物。”   还是少年的书恩有些被吓到了,社会如此的黑暗吗?   书勤说:“你晚上还要带一个棍子,最好是铁棍,如果有人拿着刀来找茬,你不要管什么音箱什么吉它,自己拿着棍子先跑,如果被堵住,就死命的挥棍子,不要管是不是会打死人,就算是打死人,你也是正当防卫。”   书恩愣愣的点点头。   书勤加重语气:“记得,出门在外,谁也不要信赖,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你自己。书恩,你是我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姐姐也活不了了。”   这句话对书恩是最有冲击力的,书恩点头:“姐,你放心吧!我一定要会保护好自己的。”   “行,那你再睡一会儿吧。锅里熬的小米粥,醒了喝。”书勤心里还是不放心,不轻松,但是她知道男孩还是要放出去的,圈着养在她护翼之下养,有什么出息!   “姐。”书勤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书恩喊。   书勤停步。   书恩说:“姐,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你也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你出事的话,弟弟也活不下去的。”   “嗯。”书勤点头。出门。   她不能回头,她不能让弟弟看到她脸上的泪。   弟弟说,如果她出事了,他是活不下去的,那么,如果她带着肚子里的娃死在手术台上,书恩会怎么做?   不敢想!   幸亏,梦醒了! 第21章   白天,书勤打电话还是被虐。   她一开口刚说完自己是爱家的员工,电话就被挂断了。   云起受到了待遇就会好很多,拿起电话来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的聊,聊着聊着人家就开看房了,看完房也没有看见他死命的推荐,但是,人家就买了。   这一点不止是书勤嫉妒,不止是汤盛业嫉妒,谢佳也嫉妒。   被虐了一个上午,书勤趴在桌子上,汤盛业在问午饭的事情:“哎!吃午饭了吃午饭了?谢哥吃什么?还是凉皮?”   谢佳今天精神不太好,脸有些苍白,挺疲惫的说:“这几天吃不了辣了。”   “明白了。”汤盛业说:“我给你带份热乎鸡汤回来。”又问:“云少爷,吃啥?还是炒饭?”   云起点头。   汤盛业又问:“店花,你吃啥?还吃凉皮还是也给你带份鸡汤?看你趴着无精打采的样,也是身体低谷期啊?”   书勤愣了愣,说:“凉皮吧。”   “得嘞,少爷公主们,擎好吧。”汤盛业出去买饭了。   书勤趴在桌子上,看云起风淡云清的坐在那里,虽然他好像不待见自己,但还是想问,该怎么称呼呢?叫云起感觉太亲密了,还是学汤盛业吧:“云少……”   她叫云起,云起也挺惊讶的,他抬头看了书勤一眼,又低下头,看手机。   不理她?   孔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何况人家确实厉害,书勤鼓起勇气,说:“云少,请教一个问题呗。”   云起不说话,但是抬起头看着她,等着她说。   书勤就当他的表情为:请说。她便问出心中一直的疑惑:“云少,同样是打电话,为什么我一说话就被客户挂电话,而你能和客户聊的那么投机呢?”   云起不说话。   真是很尴尬啊,书勤想:她是就此打住呢?还是没脸没皮的继续问呢?若是再问,人家再不理,岂不是更尴尬?   书勤正犹豫间,云起说:“你又提醒汤盛业股市会崩,那么股市什么时候崩?股市多少点崩?”   啊?这个……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事情到了才觉得自己经历的少啊!书勤想了半天,说:“应该是今年十一月份……在我们打赌的6200点……附近崩的吧。”   “有多崩?”云起盯着书勤问。   记得是跌跌不休的崩,一直跌了一年多,一年跌了80%!任何抢反弹的人都套的更深,婶婶就是被套住了,不止将她爸妈的抚恤金套在里面,还有上官岚儿拍戏的钱都深深的套在了里面。   书勤说:“大崩吧,估计会跌跌不休的破2000点附近吧。”   云起脸色不变,但是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问:“多少时间跌到2000点?”   “一年的时间?到2008年底?”书勤不确定的说。   “你是如何得出此结论的?!”云起追问。   她是梦到了!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书勤说:“我就是瞎猜,希望你听,但是你也可以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吧。”   云起想了几分钟,说:“你既然判断是十一月份6200点附近崩,那么现在还有的三个月的涨,为何自己不买?到十一份再退出就是了。”   因为她只知道大盘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不清楚个股表现如何啊!书勤说:“我比较保守吧,怕亏钱。”   那钱是爸妈的命钱,是保证书恩上大学的钱,也是她准备炒房的钱,若是在股市亏掉了,她想自杀的心都有的!   “哦。”云起低头又开始摆弄手机,过了一会儿说:“我给客户打电话的技巧你学不来,你可以给电话本中的男性打电话试试,异性相吸。”   异性相吸?书勤不信。   云起对她就不是异性相吸啊。   ---   汤盛业买饭回来,将鸡汤递给谢佳,谢佳还吃了片药。   真是拼啊,生病了,还坚持工作。   坚持了几个小时,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谢佳就坐不住了,蹲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直冒,脸煞白煞白的,很吓人。   书勤想送谢佳去医院。   谢佳摇摇头,汤盛业说:“没事儿,老毛病了,一个月一次,怎么这次吃止痛药都不管用?走,我送你回家。店花,云少,你们两个看着店。”   谢佳和汤盛业走了之后,剩下书勤和云起两个人,店里分外的安静!   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要不要找点话题聊,比如,书勤想问:店长谢佳到底是男的是女的?看发型-平头,像男的;看服装-都是工作服,分不出;看鞋子-皮鞋,分不出;看五官,分不出;听声音,还是分不出。   汤盛业叫店长谢哥,可又说什么一月一次什么的?   可是这个话题和云起聊,他会不会直接甩白眼?   就在这时,云起突然出声,说:“你是因为五月三十日,半夜鸡叫事件判断吗?”   “啊?”什么是半夜鸡叫事件?   -“2007年5月30日,凌晨,突然发布了一条新闻:证券交易印花税税率由现行1‰调整为3‰。调动幅度为300%,此作法被普遍解读为证监会重拳出击中国股市的一个强烈的信号。”   -“当天,股指从5月29日的最高点4335点,一路下滑至最低点3858点,一日接连击穿五个整数关,跌幅高达477点。后由于权重股发动抵抗,到收市,该日中国股市仍大跌283点,900多支个股跌停,创下了2007年中国股市暴跌之最。”   -“B股跌幅更深。沪深B股双双大幅下挫,上证B股指数以302.61点,跳空30点大幅低开,经过短暂上行后,股指开始一路下挫,收盘报302.95点。深证B股指数当日报收于680.66点,跌幅也达到8.56%。”   -“沪市当日仅有1只B股上涨,4家平盘,50家下跌,其中49只个股跌停。深市除ST股票外,也有超过30只个股跌停。”   -“证券交易印花税税率上调的首日,股民损失严重,但是4000多亿的天量成交,新税率的执行使得印花税增加逾16亿元。”   第一次听云起对她说这么多话,却都是一些她都不知道的财经术语。   和这种有真才实学的人在一起,开了外挂的她心虚的很!   她强装着维持着脸上的平静,毕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嘛,他又不能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她内心的慌乱,只要不和他对视。   云起接着说:“1992年6月12日,国家税务总局和原国家体改委联合发文明确按3‰的税率缴纳印花税,虽然当天指数并没有反应剧烈,但随后指数在盘整一个月后即掉头向下,一路从1100多点跌到300多点,跌幅超过70%。”   -“而1997年5月12日,证券交易印花税率由3‰提高到5‰,更是在当天就形成大牛市的顶峰,此后股指下跌500点,跌幅超过30%。”   -“ 2007年5月30日,证券交易印花税税率由现行1‰调整为3‰。确实,你说的对,无论从历史验证上看,还是实际影响上看,股市是要到头了。”   “对对对!”书勤心虚的附和。   “可是?”云起皱了下眉头,“你是如何精准的判断崩盘点数和时间?”   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云起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她,在等她的答案。   怎么办?   ---   云起直视着书勤,问她是如何判断出股市在今年的十月份在6100多点崩盘?   急的书勤百爪挠心!   她一个连股票都没有炒过的人怎么回答?一开口就会露馅!   急的书勤都要冒汗了。   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是书恩,书恩:“姐,我到夜市了,你放心吧。”   “噢噢噢。”书勤应着。   书恩说:“姐,我今早嘱咐我的事情我都记着了,铁棍带了,水杯也挂在吉它上,你放心吧。”   “对对对。”书勤应着。   书恩说:“姐,我开唱了,先挂电话啦。”   “好好好。”书勤应着。   挂了电话,回头一看,云起还在等着她的答复,书勤“腾”的站起身来:“你先看着店,我有点事儿,先出去一趟。” 第22章   书勤骑着自行车,迎着微风。   心怦怦的跳。   刚才被云起看的真是心虚的要命。   这就是真实力和假实力的区别吧。   到了夜市,饰品地摊那区域已经围了很多人,书勤也不着急进去,就站在人群外,听着书恩的歌声,他的声音像后来出现的许嵩,她喜欢的一个歌手。   其实,认识了常晓京之后,她好几晚上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的想,要不要给弟弟走捷径,例如,将许嵩的歌拿来给书恩,让书恩出名。   但是,那样对许嵩不公平。   她不是没有想过,将2007年到2017年这十年间所有大火的歌都拿过来,给书恩唱,让常晓京包装成书恩的歌。   可是,这样对书恩真的好吗?   书恩还未成年,突然的走红,带外挂的走红,会不会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最终反而害了书恩?   就这样吧,好好的护着书恩健康长大,好好的护着书恩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至于能达到何等的高度,看他自己吧。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鼓掌声,原来是一曲唱毕。   书恩又调整了一下,开口下一首歌。书勤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好,是上官书勤小姐吗?”   是常晓京!   书勤日夜研究过怎么和这个贵人建立良好的关系,越重视越不敢轻举妄动,结果,贵人先来电话了,太好了!   书勤忙说:“京姐,您好。”   常晓京一笑:“上官小姐有我的号码啊?”   这个女人太精明!心思太细腻!头脑转的太快!书勤忙解释:“没有,我记得您的声音。”   “哦。”常晓京又笑了,这个笑和刚才的笑明显不同,是真笑,她也不废话,换上亲切的语气,说:“书勤,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讨论一下书恩的事情。”   “有时间,您请说。”   “今年的《快乐男声》已经落幕,在社会上反响比较大,我在犹豫,要不要送书恩参加下一年的快乐男声,我能保证他进前十,但是……想听一下你的意见。”   明显,常晓京也在犹豫。书勤是知道的,《快乐男声》也就07届比较热,后面泛起的水花就小了。且,她不希望书恩没有准备好就起跳。   书勤说:“京姐,我说一点不成熟的想法,书恩外形不错,且有路人缘,但还在发育中;他嗓音不错,但需专业调教。书恩现在就像是一块璞玉,还需要您的打磨,不如我们等打磨好了,再亮相。”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常晓京哈哈大笑,说:“上官书恩真是有一个好姐姐,现在的人都流于浮躁,都把出名要趁早作为金玉良言,像你这么愿意等的人,少。你说的对,书恩现在是一块璞玉,那么让我们一起等他惊艳天下的那一天。”   书勤忙道谢:“谢谢京姐,谢谢。”   常晓京话音一转,问:“现在圈里有一个新人,势头很猛,叫上官岚儿,你们有亲戚关系吗?”   这是一个问句,但是书勤判断是:常晓京已经调查了书恩的社会关系,明知故问,只是看看她到底说不说实话!   常晓京万分精明,但是人品可靠。想长久合作的人,谎言就是纸里包火,总有一天会露。书勤选择实话实说:“京姐,上官岚儿比我大半岁,是我的亲堂姐。”   “哦——”常晓京说:“上官岚儿资源不少,听说是爷爷是个不小的官,所以……   她提了个话头,让书勤接,书勤打算全盘托出,所谓用人不疑!   书勤说:“是的,上官岚儿的爷爷,也是我和书恩的爷爷,曾经是H城税务局的一把手。我们爷爷为官清廉,有能力且大力提拔人才,爷爷虽然去世十多年了,爷爷的学生们现在身居要职的不少,都还念旧情,可能为上官岚儿提供了帮助吧。”   “噢——”常晓京说:“那书恩同样可以受到爷爷的荫泽吧——”   不管常晓京此话是否还是试探,书勤打算还是全盘托出:“京姐,是这样的,我爷爷一共三个孩子,我爸是老大,上官岚儿的父亲是我的叔叔,我们还有一个姑姑。虽然书恩是爷爷唯一的孙子,但是爷爷的关系现在都掌握在奶奶手中,奶奶比较偏叔叔姑姑家。最近为了我父母抚恤金的事情,我和书恩和奶奶叔叔姑姑断绝关系了,所以……”   “噢——”常晓京一点都不意外,好像早已知晓,她说:“书勤,谢谢你这么相信我,相信是相互的,我觉得,以书恩的条件,不用背景,也会脱颖而出的。”   她赌常晓京已经调查了书恩,然后来印证,看她是否说实话,赌对了! 书勤说:“多谢京姐吉言。”   常晓京说:“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书勤说:“祝合作愉快。”   挂了电话,书勤垫起脚往人群里看,看到书恩身上背着吉它,还背着一个水杯,他唱完一曲拿起水杯喝水,喝完盖上盖子还是挂在自己的身上。   真听话。   书恩没有废话,像天后王菲一样,唱完一首,接着唱下一首。   书勤默默的走开,骑上自行车回店里。   ---   锁上自行车,书勤没有直接开门,而是身子掩在树后,往店里看:太好了!汤盛业回来了!   书勤开店门,云起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忙自己的事情。汤盛业招呼:“店花,去哪里了?大晚上的一个人,长这么漂亮,注意点啊。”   书勤说:“去看了看我弟弟。”   汤盛业说:“噢,这两天晚上九点左右来找你的小帅哥是你弟啊。”   “嗯。”   “亲弟吗?”   “嗯。”   “咦?”汤盛业疑惑:“你不是H城人吗?你家怎么能生两个孩子?你爸你妈是独生子女?还是什么原因?”   “都不是,超生罚款了的。”   “超生啊!不止是罚款吧……”汤盛业还想继续扒,书勤不想谈论她的家庭,问:“店长还好吧?不用去医院吗?”   “去什么医院?!一个月一次嘛,明天她就活蹦乱跳的啦。”   这话说的太直白了,书勤不禁顺着问:“汤哥,店长是姐还是哥啊?”   汤盛业眨眨眼睛,说:“你说呢?”   “是姐啊?”   汤盛业不回答哈哈一笑,说:“店花啊,你得抓紧了,云少可是又开了一单,等着你呢,你赶快开单啊,打电话去啊。”   “噢噢噢。”书勤坐下拿起电话本,扭头看了看云起:他在等她????   等她开一单之后他再开?   不会吧?   汤盛业的声音越过中间的云起,说:“店花,你就像云少建议的,先把电话单子里的男性找出来,先给男性打,不被直接挂断的机率大一些。”   -“记得,说话嗲一点。”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你对男同胞们说话要嗲一点,对女士们说话要粗声粗气一些,像你之前一样,像黄莺声似的打给女士们,不被直接挂了才怪!”   什么?她这段时间按着电话单子给客户打电话一直被挂,因为她的声音?她虽然唱歌是五音不全,但是说话声音好听极了,大家都这么说。   这个也是规律,唱歌好听的说话不一定好听,说话好听的唱歌不一定好听。   那给男性打个电话试试?“你好,杨先生,我是爱家的员工,您现在还有购房的计划吗?我可以帮您推荐一下。”   “好啊。”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竟然真的没有被挂电话哎!   “您有什么样的需求?”   年轻的声音说:“买个学区房吧……”   并不是很坚定的需求,不像二娃妈妈,也不像赵老师,她们二位都是直接说明:1,学区房;2,夕阳小区的学区房。   因为这个小学所对应的小区就数夕阳小区里面环境最好,而且里面居住的人员稳定,素质比较高。   书勤说:“夕阳小区行吗?对口的小学在H城排前三。”   年轻的声音说:“行吧……”   还是不坚定。   书勤说:“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年轻的声音说:“周末吧……”   买房子这么的随意吗?对于这么不确定的人呢,书勤也是受过培训的,说:“周六上午十点钟可以吗?”   年轻的声音说:“可以吧……”   书勤重复了一句:“周六上午十点钟,爱家夕阳小区店见,杨先生。”   年轻的声音说:“好吧……”   挂了电话,书勤回忆这个约看房的电话,和她之前刚说一句话就被无情的挂掉相差太大太大了,不止没有被无情挂掉,或者粗鲁的打断,反而是她主导着话题。   汤盛业笑说:“怎么样?我说吧,嗲一点,约男客户看房,一约一个准吧……”   她有发嗲吗?明明正常说话啊。   汤盛业又说:“你想啊,你和一个男的说:杨先生呀,有没有时间呀?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个房呗……好不好嘛?人家在店里等你了呀……就这么说定了呀……,哪个男的不双腿发软,浑身发酥,不停的点头:好好好。”   她没有发嗲!书勤觉得这个年轻的杨先生,不确定的声音背后,应该有其他原因。 第23章   晚上九点,赶去夜市。   书恩兴奋的双眼闪着星星,他将一堆的钱拿给书勤:“姐,你数数,我今晚上挣得,好像有好几百。”   书勤接过来放包里,说:“人太多,回家数。”   书恩说:“嗯,姐,我也是怕有人眼热,一看到地上钱多了,就偷偷的收到包里一些,一看到地上钱多了,就收到包里一些,地上一直都是几十块的零钱。”   “真聪明!”书勤拍拍弟弟,书恩受到表扬眼睛里的星星更多了。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爸没妈的孩子也是步步留意事事小心,书恩都知道怕钱多惹事,偷偷的藏起来了。   又卖了一回儿的饰品和凉帽,看人稀少了,姐弟两个就收拾摊子回家。到了家,先打开灯,两个脑袋凑在灯下,兴奋的,数钱。一块的一堆,五块的一堆,十块的一堆,二十块的一堆,点了又点,一共七百零五十五多,其中书恩挣的就六百多。书勤笑说:“这样下去,书恩,你快成小富豪了。”   书恩抬起头来,认真的说:“姐,要不你不要工作了,我挣钱来养你。”   “姐,爸妈走的这四年多,辛苦你了。我知道你每个月去叔叔姑姑舅舅家要生活费,为什么不要我跟着,因为她们给生活费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好话!从那时候,我的梦想就是能挣钱养你,不再让你为了生活受别人的脸色!”   原来他啥都知道,原来他在心底藏了四年。   书勤心里感动,面上还是笑着点他:“能的你吧!”   “姐,你信不信我?”   “信!”书勤说:“但是姐希望你走的更远、飞的更高,希望你挣更多的钱来养姐姐,所以你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考大学,而不是挣着七八百的小钱。”   “嗯。”书恩点头。   ---   地摊和卖唱生意很好。   书勤每天晚上不放心的偷偷去看书恩,看见没事就再偷偷的回来继续工作。   周六上午八点,书勤早早的来到办公室,将地扫了一遍,再拖一边,将四个人的桌子抹一遍,再烧水,给每个泡了杯茶。   看看时间还早,就浇浇花,浇浇树。   时间还早,书勤就将门前的马路都扫的干干净净;时间还早,就将邻居店面前面的马路也扫了。云起第二个来的,看到书勤扫地扫的那么认真,愣了一下,迈步进店,打开茶杯,茶气热腾腾的往上冒,嘴角笑了一下。   谢佳和汤盛业一起来的,汤盛业继续调侃:“吆!店花!怎么地,闲的都抢清洁工人的工作了?”   迈进店里,汤盛业又咋呼:“哎呦!店里这么干净!哎呦!花都浇了!哎呦!还给我泡茶了!哎呦呦!店花给我泡茶了!”   汤盛业走到门口,叫:“店花!你今天打鸡血了?!对了,上午约了人来看房是吧?祝你今天顺利开单哈!”   书勤说:“借你吉言!”   周六上午九点五十,书勤在做带那个年轻的杨先生看房子的准备,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下仪容,喝了口水,拿好三把钥匙,蓄势待发。   汤盛业还打趣:“店花,你擦个粉涂个口红喷点香水啊!”   书勤没有理他,眼睛盯着墙上的钟表,等啊等啊,等到十点钟,等到一条短信:不好意思啊,我……我今天不过去了。   啊啊啊!!!   上官书勤这段时间狂打电话,失败了上百次,只逮到这么一个来看房的客户,约到了周六,她盼了好几天,终于盼到了周六,昨晚激动的都没有睡好!   等啊等啊,等到一条不来看房的短信。   她不甘心!!!   但客户是上帝,书勤小心翼翼的回复短信:杨先生,您今天是不是突然加班了?要不,我们约周日再看房?   等啊等啊,过了大约十五分钟,杨先生回了一条:不加班啊——那个——我现在——没有钱——   晕!没有钱!那之前说看房是耍着她玩呢!!!   不甘心!不甘心!!!书勤小心翼翼的追问:杨先生,是资金突然突然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等啊等啊,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杨先生回复:昨天又涨了点,我想再放一放,过段时间再拿出来——   原来钱是放在股票上了,现在快5000点了,是还有的涨,现在叫人家拿出来也亏心。书勤回复:好的,杨先生,等您的资金到位,您再约我看房。   等啊等啊,过了大约十五分钟,杨先生终于回复:不好意思啊……   还知道不好意思,唉!书勤忍住郁闷回复:没有关系哒。   书勤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子上,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汤盛业走过来打趣:“哎呀,店花,不是有个小哥被你声音迷的晕乎乎的要来看房吗?人呢?”   书勤有气无力的说:“被放鸽子了!”   汤盛业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还说:“哎呀呀!今天的鸡血白打了!”   谢佳过来安慰:“没有关系了,店花,你上个月成交了两套,以前的新人三个月都成交不了一套,已经完胜了!”   又说:“现在国家规定,二套房首付不低于四成,利率为基准利率的1.1倍!整个房地产市场量价齐跌,多少二手房中介门店倒闭,多少中介人辞职。咱们店能留着,还有四个员工,上个月还成了五套,已经是完胜了!”   又说:“有上个月这五套房顶着,就是咱们店接下来三个月不开张,我都不着急!”   一语成谶!   谢佳说完这句话之后,市场更冷了!一整个月,四个人,都没有成交一套!   房市就是如此,越跌越没有人买。   房市就是如此的贱,越涨越抢着买,越买不到,排一晚上的队也要买,摇号也要买,加价也要买!   书恩开学了,周六日去常晓京安排的地方培训,晚上接着卖唱。   书勤琢磨着卖不出房子去,就靠一个月800块的底薪坐吃山空不行,就在网上开了一个淘宝店,反正也没有人来买房子,闲着也是闲着。   一开始好几天淘宝也没有一个生意,她就降价薄利多销,反正在网上降价也没有一个“强哥”过来阻扰。后来一天有一个生意了,再后来一天好几个生意。   书勤把货放办公桌下,填单子寄快递,谢佳也不反对,反而鼓励,说:反正现在市场冷的,大家都闲的蛋疼,有的事做做呗,只要不辞职就行。   汤盛业打趣她,她一填单子,就叫唤:“吆!店花又挣钱了!挣了几块啊?中午请客啊!”   云起仍旧像只骄傲的大公鸡漠视她,自己忙自己的。   ---   日子一转眼就到11月份。   到了11月份,汤盛业分外的激动,激动的上窜下跳。   今天早上,书勤刚到店里,就听到汤盛业在大声的宣传:“云少爷,谢哥,今天咱们把该做的事情做掉,明天就盯着股票,眼睛要一眨都不要眨,中国石油要上市了!”   啊,打垮牛市的最后一棒来了!   汤盛业兴奋都快要站在桌子上了:“云少!谢哥,明天中国石油就要上市啦!中国石油啊!亚洲最赚钱公司!现在有多少人都积极的筹集资金,摩拳擦掌,准备在中国石油上大干一场。我有做基金的朋友可偷偷的和我说了:只要有40元以下的价位就通吃,放心大胆的买!”   40元以下就放心大胆的买?!!!书勤可是知道的,中国石油是从上市当天的最高价48元多一直跌,喋喋不休,直到10元以下,跌到6元附近,一年跌掉了80%!   以至于,2008年出来一句新的诗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仓中石油”,一首新歌《我站在中石油48元之巅》。   套在别的股票也许还有解套之日,可是,中国石油是世纪之套!   炒股是一部血泪史,这句话,套在中国石油上的股民有最深最痛的感悟。   汤盛业还在像打了鸡血似的:“中国石油啊!资源股啊!地下有多少石油你们知道吗?不知道吧?地下的石油无限,中国石油的股价无限啊!同志们,是王侯是将相,就靠明天一博了。同志们,跟着我,朝着中国石油进军,冲啊!”   望着满脸红光的汤盛业,书勤才知道贪婪是有多可怕! 第24章   汤盛业像打了鸡血似的鼓动大家买中国石油这个巨大的坑, 看着他激动的双眼赤红,书勤惊觉贪婪的可怕!   此刻婶婶也是和汤盛业想的一模一样吧,一开始从股票上尝到了甜头, 就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压在了中石油身上。   想这么大的一个企业,这么赚钱的一个企业,这么一个资源股, 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汤盛业挥舞着胳膊, 像是一个总司令在励军,喊:“同志们,跟着我, 朝着中国石油进军, 让中国石油给我们挣钱, 冲啊!”   被贪婪的魔鬼掌控了心智的人,真是可怕!   “千万不要!!!”书勤站在汤盛业的面前,猛然打断他的中锋号。   汤盛业的激情被打断, 也不叫店花了,瞪着她说:“乌鸦嘴,你又来呱噪什么?!”   这么大的一个火坑,书勤救不了全中国的股民,但是一定要阻止汤盛业跳,汤盛业嘴巴是欠了点,平时没少挤兑她,但人还是有可取之处,否则也不会在所有的员工都离职之后, 还是跟着谢佳干。   书勤说:“千万不要买中国石油,那就是一个巨火坑,一买绝对套,还是深套,十年八年都解不了套!!!”   “乌鸦嘴!呸呸呸!!” 汤盛业真的朝地上吐了几口的唾沫,还嫌不够,又呸呸呸的吐了几口唾沫。   越没有把握的人越迷信。   赌徒总是迷信的。   汤盛业瞪着大眼说:“上官书勤!平日里我也待你不薄,你说你遇到啥事问我,汤哥啥没有告诉你?不就是怼你几句吗?就挡着我发财!你说!你说!你说出给道理来给我听听!为什么中国石油一买就套?还是深套?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我,我和你绝交!”   道理她说不上来,就是知道结果!上官书勤想了想说:“大盘已经过2年多的飙涨,正处在最癫狂的时候,在这种背景下,猛然来一个众望所归的超级蓝筹股,十有八九要坏事的嘛。”   “十有八九?!!!” 汤盛业眼睛瞪的老大,都有三四道血丝了,大声吼:“就算股市十有八九要跌,那中国石油就是那个不跌反涨的一!中国石油啊!这么大个企业,若是跌了,中国经济都得跟着震一震,政/府能不管吗?”   “云少!!!”汤盛业转头问:“明天一起买中国石油不?!!!”   云起坐在那里玩手机,仍旧风淡云清的说:“看价格。”   汤盛业是打算背水一战的,已经纠集了家庭所有的资金,爸妈的,舅舅姨们的,姑姑叔叔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钱都在他手里,就等着明天翻一番呢。   期望越大,压力也越大。   本来信心满满,被书勤泼了一盆冷水,汤盛业心里开始打鼓,他走到云起跟前,用恳求的语气:“云少,说说嘛,什么价位能买,什么价位不能买?”   云起抬头看了一眼书勤,说:“你说呢?”   啊?他将皮球踢给了她?书勤说:“什么价位都不能买!”   云起问:“理由呢?判断基于的数据呢?”   这个……她没有。汤盛业”嗤“的一声。   书勤反问:“你的理由呢?”   云起说:“中国石油被赞誉为亚洲最赚钱公司,它只表明赚的钱最多,并不表明这家公司的股票最有价值。股东的利润只能通过你所持有的股份来计算。例如,A公司的税后利润10亿元,B公司的税后利润总额1亿元。从盈利规模来说,肯定是A公司比B公司赚的钱多。但是,A公司有100亿总股本,B公司只有1亿总股本,那么,分到股东头上,前者每股只能分到0.10元,后者却能分到1元/股。因此,“亚洲最赚钱公司”只有站在宏观层面上讲才有意义,对仅持有一部分股票的股东毫无意义。”   哦,哦,他的意思是中国石油盘子太大。   蛋糕虽然大,但是分羹的人太对,所有每个人分到的也不多。   “中石油能主要靠地底下的石油,所以这只股票我们可以定性为资源股,那我们就可以去测算中石油的内在价值。所有资源类股都有一个终极价值,那就是它所拥有的资源总量的经济总价值。”   “查一查中石油拥有的可开采石油储量,然后将它除以发行后的总股本,得出每股0.072桶的结果。将0.072桶乘上当时的原油价格每桶96美元,得出6.912美元;再乘上民币对美元的汇价7比1,得出的结果是每股48.38元。换言之,按中石油所拥有的可开采储量以及当时的油价和汇价计算,把它地底下所有的石油都挖出来卖掉,每股可分得48.38元的销售额。”   “所以,我推算,中国石油的终极价格在48左右。”   他说对了,说准了!上官书勤看着云起,在猜:眼前的云起是个天才,还是来自于未来?或者是和她一样,也是做了一个十年之梦?   书勤点头:“你说的对,中国石油的最高价确实是48多。”   “沏儿!”汤盛业对着书勤翻了一个白眼,云起的这一分析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有做基金的朋友和我说了:只要有40元以下的价位就通吃,放心大胆的买!!”   -“你想一想啊,如云少所说,中国石油最高价是48元,就算是我40元买了,也赚20%啊!20%啊,投10万赚2万,投20万赚4万,投50万赚10万!”   说着说着汤盛业的眼睛又红了,他正好纠集了50万的资金,他想好了,明天一开盘就买,到了云少说的最高点48元就卖,赚个10万,他就不卖房子,也买房子!   云起摇摇头,说:“48元是只有在最疯狂的大牛市的最癫狂阶段才会有的最高博傻价,中石油真正所值应该以48元为基准,对折再对折,10元以下。”   啊?!书勤和汤盛业都愣在了当场。   汤盛业愣了,呆了:他集资的时候可是大话都吹出去了答应两个月之内给百分之八的利息!怎么办?怎么办?   书勤定定的看着云起,脑袋里在想:中石油确实跌到10元以下,所以,云起他是不是来自于未来?!他是不是来自于未来?!他是不是来自于未来?!   要不要和云起相认,一起畅谈了一下他们两个共知的未来?   可是,万一,云起不是呢?不是像她一样靠作弊靠未来眼,而是靠人家自己的大脑分析的呢?   书勤问:“你是怎么算出中石油真正所值应该是10元以下的?”   云起说:“依刚才的计算,中石油每股可分得48.38元的销售额。48元的销售收入转换成净利润是多少?查一下中石油历年的营业利润、净利润和销售收入之比就可知道,大体上说,它的营业利润约为销售收入的50%,而净利润约为营业利润的50%。48×0.5×0.5=12,每股可分到12元。”   股神巴菲特就是在13港元把中石油全部卖掉,原来是这么算出来的。   云起接着说:“中石油发行的价格是16.7元,外资购买价格比16.7要低很多,还有一些没有什么成本的股票,一旦上市流通,势必跌破12元,若是跌势确立,就会跌跌不休,也许会跌破10元,甚至更低。”   书勤知道了:云起不是来自于未来,来自未来的人是像她这样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云起,他,是股神!   书勤说:“我同意你说的每一个字,你真的很厉害。”   云起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也很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好话。   ---   2007年11月5号。   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八点,书勤进店打扫卫生,发现汤盛业已经在店里了,他不停的围着一个圆桌子转,像是着了魔一样。   书勤进来,他都没有停下转圈。   书勤说:“早啊!汤哥!”   汤盛业没有抬头,继续转圈,倒是回来了一句:“早!”   书勤扫地,用抹布擦桌子,擦着擦着,汤盛业突然的来到她的身边,声音低沉沉的:“上官书勤!”   汤盛业很少叫她的名字,叫“店花”居多,他炒股之后,也叫她“乌鸦嘴”。   书勤被他的嗓音吓了一跳,站直腰看他:“汤哥?”   汤盛业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没有睡,红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说:“上官书勤!我再问你一遍,你说,中国石油能不能买?”   书勤坚定的摇头:“不能买!汤哥,你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买中国石油!买了中国石油就是葬身火海,万劫不复。”   “你个乌鸦嘴!大清早就乱叫!我就不应该来问你!”汤盛业接着绕着圆桌子转。   一个非要让跳悬崖的人,真是拉都拉不住!   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吧,就算是积个德。书勤说:“汤哥,若是你非要买股票不可,不如你买贵州茅台吧,虽然也有可能现在会跌,但是过一两年就能解套甚至翻倍,这么说吧,买茅台,你持有几年就能翻几倍。”   “贵州茅台呸!贵州茅台都已经100多块了,这要是买了跌起来,跌到娘都不认识!走开走开,你不懂就别瞎BB。”汤盛业接着绕圆桌转。   过了一会儿,谢佳来了,看汤盛业,说:“干啥啊?小汤,你拉磨呢?”   汤盛业不说话。   谢佳又调侃一句:“咱们店里也没有磨盘啊,否则,都能喝上豆浆了。”   汤盛业还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转到九点,云起上班,汤盛业嗖的一下子窜到他面前,说:“云少,云少,你昨天晚上回家有没有研究一下中国石油啊,到底能不能买啊?”   云起还是那句话:“看价格。”   云起坐到办公椅上,汤盛业也坐了过来,不过如坐针毡,屁股一直的扭来扭去。   三个人将电脑和手机都打开炒股软件。   九点十五分,集合竞价,中国石油冲上了40块,“MD!MD!”汤盛业不停的骂“这些资本大鳄吃肉,真是不让我们小老百姓们喝汤啊。”   书勤却知道,这些资本大鳄,若非是低价拿到了筹码,也折戟在了中国石油上了!   普通老百姓钱少亏的也少,资本大鳄钱多,亏的也多,亏几百万几千万多得是。   云起淡淡的说了一句:“名头这么响的股票,肯定是不会有合适的价格让散户进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汤盛业急的站起来想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快接近九点半开盘的时候,盯盘的云起说了一句:“中国石油,这是要一步到位啊!”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汤盛业忙问。   但是云起没有说话,再一看,时间到了,开盘了!   中国石油开盘即是48元6,书勤看汤盛业紧张的呼吸都急促的盯着盘,他也下不定决心要不要出手,万一,买了,真的套了,怎么办?   书勤看云起拿着手机在操作,她忍不住又出声提醒:“不要买。”   云起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操作。   就算是不识好人心,书勤也打算当一次的吕洞宾,她说:“你们三个都不要买中国石油啊,真的不要买啊,买了就套!我可以和你们打赌,若是中国石油涨了,你们少挣多少钱,我赔给你们!”   “你赔的起嘛!你若是有钱,一个大学生还来做中介!”汤盛业被书勤这一说更乱了,又烦又躁。   这时候,云起突然说:“她说的对,中国石油不要买!我刚才将中的签挂48.8元竟然没有成交,马上低挂了个46.8元,才卖出。”   哦,原来他是在卖,不是在买。   原来,他是中了新股的签,新股价16.7元每股,他46.8卖出,赚了近3倍。   原来什么情形下都有人赚钱。   云起又盯了两分钟的盘,对谢佳说:“店长,汤,你们股票上的钱全撤出来!马上!中国石油会往下走,它盘子太大,会拉动大盘往下走,先撤出来先!”   谢佳说:“好。”马上拿出手机就卖股票。   云起也手指不停的操作卖所有的股票。   书勤静静的看着全神贯注卖股票的云起,突然觉得他的眼神不是往日的淡漠,是一种刚毅;他的薄唇紧抿不是薄情,是一种睿智。心中蓦的产生一种特别的感觉,不禁脸一红,低下头。   这时候,汤盛业突然大叫:“跌了跌了,真的跌了!”书勤赶紧凑过去,她只知道中国石油大体的走势,却不知道具体的走势。   一看,中石油开盘是48元6,开盘之后略一上冲,冲到48.62即被大卖盘打压,怪不得云起48.8没有成交。   云起卖完了收起手机,说:“别看了,没戏了,开盘48元这个价位相对应的市盈率已达60多倍以上,若是小盘股还好,资金能捧起来,但是中石油这样的巨无霸企业是不可能承受得了这么高的市盈率的。”   汤盛业还是不想放弃,辩:“但是它是中国石油啊!蓝筹股啊!国家的啊!中远洋和西部矿业不是都从20元拉到60多元嘛!神华开盘59元,之后连续3连板,最后拉到90多元啊!”   云起摇头:“如果开盘是30多元,可以炒一把,炒到48元卖。中国石油开盘就是48,是一步到位了,刚才试了一下,强弩之末!”   汤盛业还念念叨叨:“中国石油不比神华厉害嘛,就算不是3连板,两连板也行啊!赚20%我就撤!”   唉!贪婪真是可怕,贪婪就像一个魔鬼,它占据了你的大脑,蒙住了你的眼睛,让你看不到脚下的悬崖。   云起收起了手机,不再看股市,开始研究房产市场。   书勤也开始了又一天的打电话:“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没有!”啪!挂电话。   -“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帮您推荐一下。”---“没有!以后别再来骚扰我!”啪!挂电话。   -“你好,我是爱家的上官书勤,请问您最近有购房的打算吗?我可以免费帮您推荐一下。”---“你们怎么有我的电话?没有!没有!以后别再来骚扰我!”啪!挂电话。   -“你好,我是爱家的……”---啪!话还没有说完,电话挂了。   唉!她已经被挂了成千上万次电话了,被挂的都麻木了。   也许,还是云起说的,她的声音太柔会让女性反感,可以专门针对男性客户,成功率会高一些。   或者,用她那一招,秘密的签保证卖出的房子三年涨10万的协议?也不是长久之计。   “哎呀!涨了涨了!” “哎呀!跌了跌了!” “哎呀!又涨了又涨了!” “哎呀!又跌了又跌了!”这上午,汤盛业像疯子一样不时的乱喊乱叫。   书勤说了无数次次:“汤哥,你不要买!千万不要买!真的,千千万万不要买!!”   “闭嘴吧,你个乌鸦嘴!”汤盛业红着眼睛说。   唉!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后来店里来了一个要租房子的人,谢佳怕汤盛业和书勤打起来,就让书勤陪客户看房子。   等书勤回来,下午三点,收盘了,中国石油全天收盘于43.96元,当日买入者基本全线套牢。   汤盛业瘫倒在椅子上,面色死灰。   书勤吓了一跳:“汤哥,你不会买了吧?!”   汤盛业不说话,可是,面色已经表明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还套了。   书勤忍不住说云起:“云…云少…”云起看过来,她突然脸就红了,声音一下就低了下来:“你…你…怎么不看着他点?”   云起淡漠:“我昨天不是分析过吗?48元是极限高值,我今天早上不是说过吗?开盘就到48说明是一步到位,往后只能是低走。”   也是,云起提醒过,但是汤盛业不听。   “自己不分析,别人好心分析也不听,想来股市撞大运么?”云起冷淡的说:“那么就撞一次墙好了,不是撞中国石油的墙也是要撞别墙,反正,股市的墙多的是。股市,就是治各种不服。”   “不!”汤盛业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中国是亚洲最赚钱公司!中国石油能影响中国经济!政/府不会不管的!今天就是吓一吓大家,明天就涨停!后天还涨停!大后天还涨停!大大后天还涨停!大大大后天还涨停!”   谢佳插话:“大大大后天是星期六,股市还为了中国石油单独开盘?!”   “那下周一还涨停,新股上市拉十个涨停的事多了去了!”   “行了,行了,汤盛业,你别发疯了,不是你七大姑八大姨的钱还没有买嘛,你别买了啊,自己的钱亏了就亏了,爸妈的钱亏了也不会来找你,若是亲戚的钱亏了,亲戚可没的做了啊!”   汤盛业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再一次瘫在椅子上。   原来,他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丝的理智,没有将钱全部买入。   ----   第二天,书勤又早来店里打扫卫生,看见汤盛业还是绕着昨天的圆桌转圈。   转的比昨天的急。   书勤说:“早啊,汤哥!”   汤盛业都没有理她,估计是嫌她乌鸦嘴,怕坏了一天的运气。   谢佳来了,没有理汤盛业,安排今天的任务。   云起来了,没有理汤盛业,做他的房产市场调查,书勤很是奇怪,他们卖二手房,她还处在研究夕阳小区这一片中,他就已经放眼H城了?   若他是来自于未来,她绝不是他的对手!   若他不是来自于未来,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就不要和他做对手!   九点半,开盘,中国石油开盘只有41元多,把第一天买入者全部死死套住。   汤盛业看到股价后,呆若木鸡。   云起看了一眼股市,说:“第一天放量拉出一根大阴线,今天又跳空低开,说明做空力量很强,下跌空间很大,建议割肉。”   书勤说:“汤哥,马上卖吧,将你昨天买的全部卖出,否则以后就没有40块这个价了。”   可是汤盛业却听不到。   “汤哥,汤哥,马上卖吧,股价还在往下,早卖少亏。”   汤盛业突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拿起手机来操作。   书勤以为他听进去了,以为他卖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现在卖至少有40块,总比以后10块的时候卖的好。   谢佳和书勤忙着接待客户,云起忙着研究房产市场,汤盛业眼睛死死的盯着中国石油的股价。   咦?他不是卖掉了嘛?还看什么?   怕卖亏了啊?不会的,他越看会越觉得割肉卖了是一个聪明无比的决定。   时间到了三点,汤盛业突然站起来,将办公桌上的本子笔一把扫落到地上,气急败坏的骂:“CTMD!中国石油,我CTM!”   “中国石油,我CNM!”   吓了书勤一跳。   书勤凑过来一看,又跌了,说:“汤哥,你不是卖了吗?”   “操!我没有卖,我补仓了!”汤盛业高声的骂。   这也是中石油套住那么多人的原因。   大家看着跌了,看着又跌了,买了的人不想着卖割肉反而补仓想将平均成本降低。   之前没有被套的人,没有买的人,想着股市嘛,总是跌跌涨涨,跌跌涨涨,跌了总会涨了,看到中国石油跌的很了,就也买了点,待涨。   结果没有想到,中国石油还真是跌跌不休了。   2007年11月5号上市,最高是48.62;到2008年11月4号,中石油收报10.35元,累计跌幅接近80%。   汤盛业不停的骂:“CTMD!中国石油,我CNM!”   书勤劝:“汤哥,你明天一开盘就卖掉吧,否则损失会更多。”   云起也说,话是好的,但是语气很是冷淡,说:“股市是涨无峰,跌无底,你还是先出来再说。”   汤盛业不说话。   这一天,汤盛业就像死猪一样,瘫在椅子上,一会儿骂一句:操!我CTM的中石油。   谢佳和书勤面面相觑,云起仍旧冷漠脸。   ---   第三天,11月7号。   还没有开盘,汤盛业就已经的盯着股票交易系统,他的头发已经油腻显示他几日没有洗澡,他的眼眶深陷且眼下乌青显示几日不得好眠,他的嘴唇干裂出血,难道连水都忘记喝了?   唉!股票真是一个磨人的东西。   人也真是一个奇怪的物种,你让他不带任何护具在万米悬崖上行走----他会说你是要我死啊!可是你让他不学习任何炒股知识就去买股票,他却敢!   书勤说:“汤哥,吃早饭了吗?”   汤盛业没有吭声,这时候谢佳走进店里,将一饭盒小米粥和两个茶叶蛋“砰”的一声放他办公桌上,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吃饭吃饭!”   汤盛业还是像没有听见似的,他真是魔怔了!   谢佳直接将电脑屏幕关闭,汤盛业气得蹦了起来,一看是谢佳关的,又低下了脑袋。   谢佳吼:“云少爷和店花都劝你不要买中国石油,说太高了肯定跌肯定跌,你死犟死犟的就是不听,亏钱就亏钱吧,还在这里不吃不喝,这是要闹绝食啊?喝粥!”   不知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还是汤盛业真的饿了,他还真听话的喝粥了。   喝完粥精神一点了,汤盛业又去盯股票。   到了九点多,云起也在看股票,看到九点半开盘,中国石油又低开往下,云起少有的主动劝人:“汤盛业,你割肉吧!”   “为什么?为什么?”汤盛业又跳了起来,眼睛红红的盯着云少。   云起没有任何感情的说:“多空交战,多方完败。”   翻译过来就是,想卖的人太多,想买的人太少,卖不掉的人就只好调低价格卖,股票价格就降低,卖的人太多,所以股票就一低再低。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汤盛业咆哮着走向云起,抓住云起的肩膀,像是要揍人。   他真是疯了,书勤忙上去拉架:“汤哥,现在刚开盘几分钟,云…云少告诉你的不晚啊!”   “我TMD的又补仓了!我TMD现在是全仓了!”汤盛业咆哮着。   晕!他竟然一开盘看见股票又跌了,价格又低了,然后竟然不知道害怕的武断又买进了!   炒股新人就容易犯这毛病,看到股票跌不卖,反而补仓想降低持仓价格,大家都管这叫:空手接白刃。   刀刀见血。   中石油害了很多的股民,其中就有这种越跌越补越跌,这些人也和汤盛业一样有一个毛病,被套了,怨天恨地就是不怨自己。   “什么?你竟然又买了?!!!不是叫你割肉卖出吗?你还将全部的钱都买中国石油了?”谢佳走过来,瞪着汤盛业。   汤盛业不敢看谢佳的眼睛,放开云少,垂着头,像快干渴死的垂柳。   “马上卖出!!!马上给我卖!!!我盯着你卖!!!”谢佳吼。   “谢哥,你听我说,你看看,哪一只新股不是上市之后连拉N个涨停板的?哪有跌的?中国石油已经跌了三天,股票有跌就有涨,等它涨起来一点我就卖,我肯定卖,我发誓!!!”汤盛业就差跪下了。   谢佳犹豫的看云起,云起根本不理他们。   谢佳又看书勤。   书勤经历过十年噩梦一朝醒来,她是22岁的身体32岁的心态。对人,她看心,若心是黑的,远之;若心还不错,一时疯狂,能救则救。   只是动动嘴,就能救人,救人成本这么低,为何不救?书勤说:“店长,汤盛业,你们相信我的判断,中国石油具体每天涨多少跌多少我算不准,,但是大的趋势是跌,一年之内一直跌,连抢反弹的机会都没有。”   怕露馅,她说:“我的判断和云少一样,会跌到十块钱左右,一年之内。”   “所以能早一天便少亏一点,现在的价格,明天之后是见不着了。卖吧,不会错的。”   云起看了书勤一眼,没有说话,他此时的沉默表示默认。   “马上卖掉!”谢佳吼,如河东狮吼。   “刚买的怎么卖啊……”汤盛业支支吾吾。   谢佳揪着汤盛业的耳朵揪到电脑前,说:“把前两天的先卖掉,今天买的,明天卖掉。”   汤盛业哭了,真的哭了,一个大男人,也许应该叫男孩,哭着说:“现在卖,一下子亏四万多啊!!!四万多啊!!!”   四万,这个数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是四万块钱丢在一个大富翁的脚边,人家都懒的去捡,可是,书勤知道,别说四万,就是五千,有些人都可以为了省五千块钱手术费而宁愿让他的家人去死。   真的,别说全世界,就是中国,有多少产妇因为婆婆或者丈夫不舍得五千块手术费,一尸两命。   书勤理解汤盛业的痛苦,正想劝,却听到云起冷冷的说:“自作孽,不可活!”   好冷漠的一个人!   但是这句冰冷的话起了作用,谢佳又对汤盛业吼道:“卖,现在卖!!!”   汤盛业还是哭,像个女人一样的哭。   谢佳叹了一口气说:“小汤,这段时间我跟着云少炒了几个月的股,只赚无亏,云少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你听云少和书勤的,马上卖。”   汤盛业还是哭:“谢哥,四万啊,四万啊!!!”   谢佳说:“亏了四万,你好好的干一两年就攒出来了,若是你亏了五十万,你怎么还?还十年二十年?一辈子就过去了!”   谢佳说:“小汤,当初我捡了你,把你领到了正道,你可以胡闹一年,胡闹两年,可不能胡闹二十年。”   汤盛业涕泪俱下:“我只是想向他们证明我不是之前那个荒唐的没用的啃老的!”   “那就好好工作来证明!而不是去股市上撞大运!”谢佳怒吼:“现在就卖!”   本来只以为他们之间是店长和员工的关系,以为他们关系好,是因为一起共事了三年,现在一听,还有别的故事。   那边在卖股票,这边书勤看云起。   正好云起抬头,他看着书勤,突然问:“若是你判断错了呢?”   嗯…这个…书勤反问:“若是你判断错了呢?”   云起微微一笑:“不会。”   书勤说:“我也不会。”   云起微微一愣。 第25章   卖了中国石油后, 汤盛业就半死不活的样子。   靠谢佳督促着吃饭喝粥活着。   汤盛业每天忍不住看一眼股市,看着中国石油天天的跌,一天一天的逐渐回魂。   房产市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这天,周六,书勤想起那个放她鸽子的杨男孩, 就有一搭无一搭的发了一条短信:您好, 杨先生,今天有没有时间看房啊?   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向回复延迟的杨男孩, 竟然秒回:好啊~   惊的书勤“腾”的站了起来!吓了另外三人一跳, 不过汤盛业现在反应不如之前敏捷, 还没有来得及损她。书勤不好意思的坐下回短信:现在看房吗?   杨男孩又秒回:好啊~   今天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今天真是喜鹊枝头叫喳喳啦,书勤立马回复:那我准备好钥匙在店里等您哈!   杨男孩破天荒的第三次秒回:那…等一下下哈, 我刚起床…   都十点了,才起床?   不能批评客户,不能批评客户。书勤回了一个字:好。   放下手机,书勤心里响起了一首歌:今儿咱老百姓,真呀真高兴!站起身来照照镜子整理仪容,喝喝水润润喉,拿着钥匙看着墙上的钟表,等啊等啊,等了十五分钟, 等来一条短信:不好意思啊,正在买早餐,队伍排的有点长。   好吧,不能批评客户,不能批评客户,不能批评客户。书勤回了一个字:好。   书勤看着墙上的钟表,将钥匙串套在食指上绕圈,绕的旁边的汤盛业忍不住说:“有人看房啊?那个放你鸽子的啊?这个杨先生不行啊,约会还不守时,肯定没有女朋友。”   又说:“对这种没有女朋友的男人更好对付了,店花,你先去洗个脸,涂个粉,抹个口红,有没有超短裙?换上!到时候再一发嗲,绝对拿下。”   听汤盛业又能开玩笑了,书勤想他估计是被中国石油重创的心理创伤快愈合了。书勤食指绕着钥匙,看着玻璃门,哎?店门口出现一个男孩,可以叫做男孩吧,看着面皮很嫩,比她大不了两岁。   那个男孩手里拿着一套煎饼果子进店,挺愣的说:“我找上官书勤。”   书勤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是杨先生吗?”   杨男孩点头。   书勤迎出来,看看他手里的煎饼果子,看来是排队买了,又急着赶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吃,就说:“要不,您先坐一会儿,吃完了我们去看房。”   杨男孩说:“好啊~~~”   书勤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说好听是:随和;不好听就是:没有主见。   “我帮您倒点水。”书勤说。   杨男孩又说:“好啊~~~”   今天给书恩换了一个牌子的早餐奶,她多买了一袋自己喝尝尝味道,还没来得及喝,躺在桌子上,书勤说:“我这里还有一袋早餐奶,你喝吗?”   杨男孩又说:“好啊~~~”   书勤将早餐奶拿过去,杨男孩果然不见外的喝了,书勤都想笑了,转头一看汤盛业也在偷偷的笑,谢佳还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赞赏。   云起一贯冷脸。   ---   杨男孩吃饱喝足,开始看房。   书勤去开自行车的锁,一看,两个人一辆自行车,谁载着谁都不合适,说:“我推自行车,你走着,行吗?”   杨男孩说:“好啊~~~”   书勤说:“也不远,走路十来分钟吧。”   杨男孩说:“好啊~~~”   好吧,客户是上帝,得适合上帝的聊天模式。   书勤推着自行车介绍情况:“就像之前我和你说的,夕阳小学是H城公办小学排名前三,夕阳小学对应的小区里数夕阳小区环境好,人员素质高。今天我带你先看夕阳小区的房子,你若是不满意,我再带你看其他小区。”   “好啊~~~”   接着介绍吧:“夕阳小区出来的二手房比较少,上个月有五套,刚卖出两套,还剩下三套。一套大面积三居室的,是71平方米,两房朝南,一房朝北,三楼,适合有老人带宝宝的家庭,单价在五套里面也是最低的,是8100每平。”   “还有一居室38平的两套,四楼,单价比较高,8900每平,但是学区房,大家买来就是图一个户口,所以,小套的总价低,好转手。”   “这三套房子的钥匙我都带着了,你想先看哪一套?”   “啊?”杨男孩一懵。   他这一懵让书勤的心不停的往下坠,往下坠,这个杨先生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买房的打算啊!   买房是大事,谁家不是一家人在一起商量好了:先看看自己是啥需求?是给孩子买学区房?还是要给自己改善生活环境?自己手里有多少的钱?够买多大平的房子?能够几成的首付?   貌似,这些问题,杨先生一个都没有考虑!   书勤的心哇凉哇凉的,还是微笑着说:“那我都带您看看吧。”   杨男孩说:“好啊~~~”   ---   两套38平的,一套71平的,都看完了,书勤问: “杨先生,您对哪一套比较满意?”   “啊?”杨男孩又一懵。   书勤的心更凉了,默念了几遍职业道德,微笑着说:“建议你从手头现有的资金考虑,钱多就买71平的,钱少就买38平的。”   杨男孩说:“都行啊~~~”   啊?书勤都迷糊了,试着说:“要不买71平的吧?”   杨男孩说:“也行啊~~~”   这次是换书勤懵了,缓了一会儿,说:“你真要买啊?现在和我回店里签合同吗?”   杨男孩说:“也行啊~~~”   这房就这么卖了?   这单就这么成了?   书勤真是懵了。   杨男孩说:“回店里吗?我载你吧?这样快一点。”   啊?书勤晕乎乎的车子就被杨男孩接了过去,然后晕乎乎的回到店前,然后听到汤盛业说:“吆!这都骑一辆车子了,房子是肯定卖了!”   书勤清醒过来,看到汤盛业和云起正站在店门口。   书勤说:“汤哥,店长在吗?我要开单。”   “吆!真开单了!!”汤盛业刚才是玩笑,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书勤点头。   汤盛业将手中的烟往垃圾桶里一扔,回店:“谢哥,谢哥,要开单了…….”   ---   洽谈室。   看了身份证,杨男孩果然只是比书勤大两岁,只是读书早了一年,毕业三年了。   毕业三年也挣不了房子的钱啊。   谢佳找机会小声问:“他买哪个房子啊?叫哪个房东啊?”   书勤说:“他说都行。”   啊?谢佳卖了好几年的房子,也是第一次碰上如此随意的买家。又问:“他没有说和客户砍多少价吗?”   书勤摇头。   啊?!卖了好几年的房子,也是第一次碰上如此大方的买家。谢佳问:“杨先生,您用哪种付款方式呢?全款还是贷款?”   杨男孩对谢佳说话总算正常一点了,说:“买71平的就贷款,买38平的就全款。”   哦,哦,书勤和谢佳松了一口气,人家口袋里真是揣着钱来的。   谢佳问:“那您是想买大套还是小套呢?”   杨男孩竟然扭头看书勤:“你说呢?”   啊?谢佳也看书勤,哎呀呀呀,这里面有事啊?书勤闹了一个大红脸,稳了稳心,投之以李,报之以桃,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书勤说:“小套的以后好转手,大套的升值多。如果你只想买这一套房子,从升值方面将,建议你买大套。如果你后续还有买房计划,那么买小套当学区房,以后再买一套居住,也好的。”   又说:“就是你买小套,我也建议你贷款,剩下的钱,等等再凑点钱,再买一套房子,现在房价处在低谷,囤房肯定不会错的。”   杨男孩说:“好啊~~~”   晕!书勤发现她和杨男孩对话,他就这么几个词:好啊~~~行啊~~~   这时候杨男孩又说:“那我就贷款买小套,剩下的钱继续炒股,过段时间再买一套呗~~~”   炒股?股市已经过了6124点,正在往下走,他还想炒股?!   “不要啊!!!”书勤说的太大声,将杨男孩吓了一跳,也将谢佳吓了一跳!   书勤说:“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么我帮你出个主意,你将股市里的钱全拿出来,买两套房子,一套自己住,一套出租顶一部分的房贷。”   杨男孩迟疑了一下,说:“好啊~~~”   唉!没有见过这么没有主见的买家!书勤说:“你把你手上的钱报给我,我看看你付首付的情况,然后约房东,帮你砍砍价。”   杨男孩说:“好啊~~~”   晕!书勤转头对谢佳说:“店长,他一下子买两套房的话,中介费给打个最低的折扣吧?”   这段时间二手房市场冷的都快结冰了,都好久没有开张了,能卖一套出去都谢天谢地,卖两套出去?谢佳一笑,学着杨男孩的口气,说:“好啊~~~”   ---   杨男孩还真买了一套38平的,一套71平的。   他的钱大全部都是股市上赚的。   钱来的容易,花起来就没有想那么多,他竟然没有想着和房东砍价,也没有想中介费打折。   幸好书勤没有坑他的心。   签完合同,付定金,付首付,银行贷款,拿房产证,这半个月,书勤忙前忙后,一问到杨男孩,他只会说:“好啊~~~”   唉!书勤真是想起后世的一句话,说买房子就是这样:迷迷糊糊的买,迷迷糊糊的赚;精明的买,精明的比,精明的等,精明的亏。   对于呈上升趋势的房价,果断的出手,买到就赚到,早买早赚。   何况对于杨男孩,哦,人家叫杨帆,对杨帆来说,他现在卖股买房,真是赚到了,人生赢家之路从此开启!   拿完房产证,交完钥匙,书勤说:“好了,这两套房子就彻底属于您了,有什么问题您可以再来找我。”   看他貌似没有事儿了,书勤说:“那我先回店里了。”   杨男孩迟疑着又说了一句:“好啊~~~”   书勤心里笑笑,还好,事情已经结束了,再也不用整天面对“好啊~~~”啦,她说:“再见”,转头要走。   “那个那个……”好啊男孩突然说话。   书勤转头。   “好啊”男孩竟然脸红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书勤说。 第26章   书勤手脚麻利的将杨帆两套房子搞定, 要回店里,杨帆突然红着脸欲言又止。   书勤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杨帆连耳朵都红了,他说:“我那个…请你…吃饭, 行吗?” 说完低下头,脖子都红了,又说:“谢谢你帮我…买房子。”   “不用谢。”书勤说:“您买了两套房子, 我这个月的业绩也算是完成了, 要谢也是我谢您。”   杨帆低着头不说话。   书勤说:“那我先走了,有房子的事你找我。”   “哎~”杨帆好像在后面喊她,她也没有停步。   ---   回到店里。   谢佳说:“交完房了?”   书勤说:“嗯。”   谢佳说:“咱们店里好久没有开张了, 一开就是两套, 今天中午我请客, 庆祝一下。”   书勤说:“我请大家吧。店长汤哥,中午我们去哪里吃?云…云少…”   云起扭头看过来,看的书勤心里一跳, 他眉毛微微上扬看不出什么意思的的问:“你请我?”   中国石油上市之后,不知是因为她对股价走势的判断,还是坚持将汤盛业从高火坑中捞起来,云起对她仍有距离,却没了之前的冷漠。   书勤说:“对啊,我请大家。”   云起突然一笑,习惯性冷漠淡漠的脸一笑起来,就像太阳从乌云缝隙中射出来的光,很是耀眼。他张口, 连白牙齿也挺耀眼的,白衬衫也挺耀眼的,他正要说:“好……”   这时候杨帆愣愣的推门而进,说:“那个…上官…我请你…吃饭啊…”   还挺执着的,追着上门请吃饭。   谢佳和汤盛业卖了三年的房子,接触的买家卖家多了去了,交房之后,都说:“谢谢啊谢谢啊,过后请你们吃饭啊~”   过后,过了三年,买家也没有人请,卖家也没有人请,。   都是虚话。   转屁股就忘的虚话!   书勤说:“杨先生,不用客气的,今天中午我请客好了,你若是有时间…一起吧。”   杨帆说:“好啊~~~”   书勤问大家:“我把我弟也叫上行吗?”   谢佳和汤盛业没有做主,都看云起,云起若有所思的盯着某处。不知道从何时起,云起竟然成了默认的老大,马首是瞻的马首,不过这个马首有点酷。   只听到杨帆又说:“好啊~~~”   谢佳和汤盛业直接笑趴,这段时间的接触,汤盛业给杨帆起了个外号,就叫“好啊”男孩,有事问杨帆,他十有八九会说“好啊~~~”。   加上书恩,六个人下馆子,吃火锅,书勤看到云起将筷子用开水烫了又烫,又去烫碗,又去烫碟,这么洁癖,他不知道食物原始的肥料就是粪便吧?要是告诉他农村以前养猪都是在大便池里养是不是他直接此生不再吃猪肉了?   汤盛业忍不住逗杨帆:“杨先生啊,你看着你挺年轻的啊,才毕业没有多久吧?”   杨帆说:“是啊~~~”   人家正常的都会说:“是,我毕业两年了。”或者“是,我毕业三年了。”等等,谁会说“是啊~~~”   你到底是毕业几年了嘛!   客户是上帝,人家是曾经的上帝。汤盛业说:“杨先生啊,你毕业没有多久,干啥挣了这么多钱,竟然能买两套房子啊!”   “炒股啊~~~”   杨帆这句话直接将汤盛业堵的要出内血。他刚刚将打工好几年所有的积蓄填到中国石油那个大坑里,他现在刚刚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回魂儿,然后杨帆就说自己炒股挣了两套房!   人和人的命,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汤盛业拍着胸口顺气,顺了好一会儿又问:“你这么会炒股,怎么卖了呢?继续在里面炒呗,照你这水平,不出两年,就炒成千万身价吧!”   杨帆指着书勤,回答:“她让我卖股票买房啊~~~”   “噗!”“噗!”谢佳和汤盛业都将水喷了出来!转头看着上官书勤,这算表白吗?这么直白的表白啊!   书恩放下筷子,盯着杨帆看,他要仔细看看,这个人当姐夫行不行?   云起转茶杯的手微微一滞。   只有杨帆浑然不觉。   锅里的热气腾腾的冒着,越冒越多,越冒越高,书勤大喊一声:“水开了,下肉下肉!哎!那个,我先下羊肉了啊,下一锅再下牛肉卷吧,那个,蔬菜两锅肉之后再下哈……”   “来来来,肉可以吃了啊,可以吃了啊,”书勤给书恩夹肉,又喊大家吃肉,谢佳也配合着,一时筷子交叉,忘却刚才的尴尬。   吃着吃着,汤盛业又去找杨帆:“杨先生啊,你这么有钱,多买几套房子呗,多囤点房子,以后肯定番好几番的。”   汤盛业这句话不错,此后十年,大家都说,关于买房子卖房子,房产中介嘴里唯一一句实话就是:您快点下决定买吧,早买早赚到,再不买,房子就涨的买不起了!   杨帆说:“啊~~~”   交流有障碍,汤盛业也很头疼,也很同情书勤这半个月是怎么撑下来的。他硬着头皮说:“杨先生,我手头还有几套好房子,等吃完饭,我带您看一看啊~~~”   这真是可着一头羊薅了。   杨帆说:“我没有钱了啊~~~”   怎么让一个销售闭嘴,就是:我没有钱了啊。   汤盛业不再理杨帆,瞪了书勤一眼:狠!你狠!你够狠!直接将羊毛薅的干干净净的。   被放过的杨帆倒是和书恩交流顺畅,书勤脑筋登时又开始转了,杨帆别看交流挺奇葩,却是实打实的高才生,虽然不是北大清华,也是全国前十的大学建筑系毕业,给书恩做家教老师,很好么!   书勤低着头,支愣着耳朵,听杨帆和书恩的对话,确实都在聊学业。一个问:“杨哥,高考难不?”   一个说:“不难啊~~~”   “我是说,考高分难不?”   “不难啊~~~”   “对您来说不难……”   “真不难啊……要不你又问题来找我啊~~~”   “好啊,谢谢杨哥!”   “你现在高三啊?”   “刚上高二…”   书恩现在越来越挺上道,现在姐弟两个配合越来越默契,每天晚上收地摊之后回家在灯下数钱,一天比一天多,两个人现在都是----见钱眼开。   喜欢钱,不是一件坏事。书勤一笑,放松的夹肉吃。   一共六个人,书勤书恩杨帆这边和谐的很,有说有笑有吃,像一家人似的。   这边汤盛业闲不住,又去惹不说话的云起:“云少爷,怎么着,吃着不习惯啊~~~”   云起横了他一样,没有说话,叫了一瓶水,喝着。   ---   这段时间买房的不多。   卖房的倒是不少!   拿着房产证来挂房子卖的比之前增加了一倍多!   这一天,书勤已经登记了两套卖房,竟然又有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人过来登记房子,竟然还是夕阳小区的房子,最俏的户型58平两房,房东要挂6200块一平!   要知道之前卖的可是8000多一平!   虽然现在市场是比之前更冷了,也不会直接降两千啊!!!   书勤看看房产证,看看中年人的身份证,都姓齐,还没有等她问,大肚便便的中年人开口:“我爸的房子。”   嗯,书勤沉吟片刻,打算还是实话实话:“齐先生,房子我已经挂好了,但是,想提醒您一下,您挂的价格低于市场价很多。”   齐先生竟然毫不意外,看了眼书勤别在胸前的工作牌,问:“上官小姐,以你之见……”   “二手房根据户型位置楼层装修情况,一个小区都是一户一价,您父亲的房子临着小区花园,位置不错;户型是58平两室,这在学区房里也是好户型;凭着两点,均价应该在8000每平吧,就算楼层是一楼,差一点,就算装修差一点,应该也能卖到7000每平。”   齐先生肥肥的脸一笑,说:“小姑娘还挺实诚的。”   又说:“确实,那房子装修不行,就这么说吧,买家肯定得再装修才能住人;二呢,这房子我急着卖,我妈前几年走了,我爸最近身体不好了,所以现在卖了,办理各项手续方便,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也分的均匀。”   书勤明白了,就是说老人走了的话,再卖不好办理手续,一个房子也不好分家产,卖了房子,分钱多容易。   现在市场不好,老人病的严重,急着卖,所以低挂了好多。   齐先生挂了总价36万。   36万……36万….她手里差不多就有这么多钱啊!!!这个房子真心便宜啊,比市场价便宜十多万呢!就算是现在市场冷,就算是卖不出去,出租也合算的;就算是卖不出去,一直持有,持有十年,就能变成236万!!!   书勤打了一个激灵,她是打算炒房,但是一直在等,等08年底房价最低值的到来,等更优惠的政策。   但是,现在天上砸下来一个馅饼,不能不接着吧!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书勤说:“齐先生,我能去看一看房子吗?拍点照片,这样好和买家推销。”   中年人受兄弟姐妹们委托来挂老父亲的房子,第一个来的就是“爱家”,因为它大嘛,知名嘛,“爱家”挂完,他还会去别的中介去挂房子。   书勤说要去看房子,中年人想了想,觉得小姑娘刚才挺实诚的,就说:“行!”   谢佳听到书勤要去看房子,再一看中年人挺五大三粗的,看脸肥肉很多也不像个善人,就说:“小汤,你闲着也是闲着,去陪店花去看房子!”   云起却突然站起来,说:“我去!”   谢佳和汤盛业面面相觑,哎呀,我去,云少不是对店花整天爱理不理的嘛?!!!   ---   为了节省时间,谢佳让齐先生骑她的自行车。   那么,她是被自行车载呢还是电动车载呢?云少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摆头的动作,示意她上他车。   看房子重要,书勤也没有废话。   中年人打开那个比市场价低挂两千一平的房子,一股子味道扑面而来!这味道怎么说?人老了老人身上会有一种老人味,还有,这个老人应该病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吧,还有一些屎尿残留的味道。   怪不得低挂2000块一平,若不是冲着这,书勤都不想进屋,买家也如此吧。   中年人自己都不愿进屋,忍住嫌弃,说:“你们自己进去看吧,我父亲已经住进医院去了,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随便看!”   想到云起好像有洁癖,白衬衫一个脏点都没有,电动车都干净的不能再干净,水杯都是冲了又冲,只要在外面吃饭,那个难受劲儿。书勤说:“我自己进吧,拍几张照片就出来。”   云起也没有说话,书勤就低头套鞋套,齐先生说:“不用不用!直接进就行了!屋里也不干净!”   果然屋里也不干净。   地面是水泥地的,竟然连地砖都没有铺;卧室的被褥并无叠起,不但乱还有些脏;厨房油腻,碗碟哈泡在水池中;污浊之气弥漫了整屋。   书勤“咔嚓”“咔嚓”的拍照,焦距不够,往后退了几步,正撞在一个人身上,以为是房东,说了句:“对不起。”接着拍,听到后面没有声音,回头一看是,云起。   吓了书勤一跳,低头一看,云起锃光瓦亮的皮鞋上一个鞋印。   她的!   云起并没有说什么,走到窗台上,打开窗户,书勤走过去,屋内空气污浊,窗外正对着公园,还不错。   云起看了两眼,又关上窗子,走出屋外。   书勤也拍好照片,走出来。   大肚便便的齐先生问:“怎么样?”   书勤不好意思的说:“你也挺实诚的,确实这个装修,买家肯定得再装修了才能住。”   齐先生关心的不是这个,他追问:“你觉得挂6200低吗?”   云起接过话来说:“现在市场不好,先挂着6200试试吧,你也去别家中介问问。”   齐先生咀嚼了咀嚼这句话,对书勤说:“小姑娘,我看你挺实诚的,我也去别家挂房子,房子钥匙也给你留一把,你帮我卖卖,要快,要快!一定要快!还有,最好要全款。”   全款?书勤说:“要是客户全款,您价格还能再低吗?”   齐先生也是一个社会人,他说:“你找到买家,再和我谈吧!” 第27章   一人一辆车。   云起也控制着车速。   书勤在心里算着这个房子还能砍掉多少钱?手续费多少?如果她买中介费几折?现在手里爸妈的抚恤金加这些天摆地摊做淘宝, 一共挣了多少钱,加在一起能不能拿的下这个房子?   云起突然说:“这个房子,这几天你不要推, 也不要让谢佳和汤盛业推。”   嗯?嘛意思?   云起说:“你不是想买?”   她什么时候说她想买了?难道他会读心术?   她没有问,但是他答:“你没有说,但是你脸上写着呢。”   唉!她的城府还是那么的浅, 一切都在脸上写着呢!多活十年也没有用!话说后世其实脸上写满欲望, 并不是一个贬义。   云起又说:“你可以提前支取赌金?”   嗯?对了!她他曾经有一个赌约,赌股市到2017年12月31号能不能突破6200点。到目前为止,股市到了6124点就掉头往下了。   云起说:“算你赢了。”   书勤说:“还有一段时间, 你觉得股市不会调整之后再往上走吗?”   云起道:“几率很小。”   书勤说:“还是等到12月31号吧。”   “你的钱够吗?”云起突然停住了电动车。   书勤也只好停住, 说:“差不多吧……加上这段时间我和弟弟摆地摊挣的钱, 应该差不多吧…….”说到这里突然警觉:他怎么知道自己手里有多少钱?   书勤抬头看云起,脑中迅速的搜索他们之间的交集,自从2017年7月7号以来, 一直忙着挣钱,还没有仔细的想过云起。   搜索着搜索着,想起来了,那天婶婶第一次去纺织厂外找她质问她为何去家里要钱,婶婶还想不停不休的质问,上官岚儿不耐烦的从车里出来走出来,说约了云起,婶婶立刻跳上车,走了。   还有, 那天和书恩去奶奶家要钱,婶婶姑姑带着一堆人,逼的姐弟俩一步一步的后退,退到一辆宝马车前,宝马车前的挡风玻璃贴了车膜,她一时没有看清楚做驾驶位的人,但是上官岚儿从车里钻出来,和婶婶说:怎么和云起解释…….   哦!!!书勤问:“你是上官岚儿的男……”   云起眉头微皱,说:“我大伯是你爷爷的学生。”   哦!哦!既然爷爷有恩于他大伯,那他之前的对她的脸还那么臭!!!还有看上官岚儿,应该是拿他当男朋友的…….   书勤说:“上官岚儿和我爷爷长的很像。”   云起貌似嗤笑一声,好像又没有嘲讽的样子,那鼻音微不可闻,他说:“同一个爷爷,你们三个都像上官老爷子,上官岚下脸像,你上脸像,你弟弟全脸像。”   “你见过我爷爷?”   “我大伯家里有,”云起说:“听我大伯说,上官老爷子是一个只能追赶无法超越的全能人才,业务能力好,还写一笔好字,打篮球,唱京剧,体育好,文艺好,人品好,还很帅!我大伯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全能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基因。”   “有啊,”书勤说。   “谁?”   “周-总-理。”   “呵,”云起这次是真笑,他说:“对!周-总-理也是全能人才。”他感叹:“真是天赐的好基因啊。”   可惜爷爷这么好的基因,爸爸去世的早,叔叔懒,姑姑奸,都是长相还好,但是事业毫无建树。   想到这里有些伤感。   怎么说到这个话题了?   云起突然又问:“你的钱够吗?”   他还是想让他提前提取赌金吗?书勤说:“我父母去世之后除了给奶奶的抚恤金,我和我弟的抚恤金有40万,当时我还未满18周岁,所以是姑姑叔叔两个舅舅各管10万,约定每家每个月给500块生活费,年初的时候中断了,所以我就都把钱要回来了,一共是31万4千。”   “你要的不是你奶奶那部分的抚恤金?”   “什么?”书勤一愣,说:“我都不知道单位给我奶奶多少抚恤金。”   哦?云起一愣。   书勤接着说:“我弟弟这几个月摆地摊卖唱,也挣了几万块,加在一起差不多够了,不用提前支取赌金了。”   哦?云起又一愣。   ---   H城的冬季还是冷的。   湿冷。   书勤去接夜市接书恩,发现书恩身边多了一个人:杨帆!   而且杨帆也唱!   书恩唱了一首完毕,将吉它给杨帆,杨帆丝毫不害羞的背着吉它就弹就唱,人群中又是一阵起哄叫好!   杨帆要说也算是帅哥,就是气质比较独特,若说云起是冷峻的霸道总裁型,书恩是嫩嫩的阳光少年,杨帆就是邻家大哥哥型,这个大哥哥经常眼神迷离,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但是五官还是不错。   就算是七八分的五官,背上吉它唱起歌,也变成了男神。   后世娱乐圈也疯传一句话:怕就怕男星会音乐!会音乐的男星不但迷粉丝,也迷女星。   也不知道书恩和杨帆两个人怎么就一下子走的这么近了,也罢,书勤给杨帆办理过贷款,了解杨帆的所有信息,名牌大学毕业,央企工作,银行流水正常,是一个靠谱的人。   不是一个近墨者黑的墨者朋友。   两个人一人唱一首,也合唱,书勤站在外圈欣慰的看着,手机响了,是常晓京!   书勤猛然身体挺直,接电话:“您好,常姐!”   常晓京还是又礼貌又温和但是背后透着强势的说:“你好啊,上官书恩的姐姐书勤小姐,现在有时间吗?”   “有时间的,常姐,”书勤这时候脑子里是一句英语:You are always welcome,中国式英语字面意思翻译过来:您什么时候都是备受欢迎的。   “呵呵哈哈……”常晓京笑的很社会,又比社会笑多了一丝亲近,她说:“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和你沟通一下书恩的情况,书恩这几个月是不是又长高了?”   “是啊是啊,我每天都给他量,这几个月好像串了五厘米……”   “男孩子青春期个子飙起来很快的,现在这一波小孩子个子都高,你看八十年代那几个天王,有的170厘米还不到,但是现在再这个身高,除非有特殊背景,就是一个很大的短板。现在的娱乐圈身高是越来越高了。”   “好的,好的,我会做好后勤工作的。”   “咦?”常晓京在那边迟疑了一下,问:“我听到了书恩的歌声?他在练歌吗?”   摆地摊卖唱要不要说?常晓晶知道了会不会生气?还是实话实说吧!   书勤说:“常姐,是这样的,书恩一直想验证一下他自己的歌唱水平,我们家不是挨着江吗》江边是市民公园,很多人吃完饭都喜欢来市民公园遛弯儿,书恩就来这边弹吉它唱歌,不过,我让他带了一个墨镜。常姐,不好意思,没有向您报备。”   “哦?”常晓京语气平稳,貌似没有生气,问:“市民反响如何?”   “还不错,里三层外三层的,受众群体也是上到九十九,下到会走。我拍张照片,传给您看?如果您觉得卖唱对以后发展不利,那我就让他停。”   “好啊,照片给我看看。嗯,暂时先不用听。嗯……”常晓京这次停顿的时间比较长,书勤立刻站的更直了,浑身紧绷,她知道,常姐要说正事了。   常晓京说:“嗯,书勤,你有你堂姐上官岚儿的消息吗?”   书勤说:“我只知道最近上映的很火一个清宫剧,她在里面演一个配角,我去看了,演的还不错。”   常晓京说:“上官岚儿最近又接了三部戏,一个古装剧的女三,虽然是女三,戏份不多,但是很能博好感度的;还有一个现代戏的女二,女二一般都不是什么温柔善良的主,但是考验演技;还有一个电影的小配角,虽然出现的时间只有几分钟,但是也算是接触了大屏幕,她凭一个清宫剧的小配角就能拿到女二女三,谁知道她下次能不能拿到大屏幕的女二女三呢?”   上官岚儿发展势头如此迅猛啊?   对啊,上官岚儿这几部戏都很出彩,发的通告就是又有颜值又有演技又有大屏幕资源的新生代小花!影视圈斗争很多,美女很多,资源有限,虽然风评不好,上官岚儿还真的杀出来一条血路,最后也嫁入了豪门。   但不是云起。   常晓京说:“按说,是亲堂姐弟,上官岚儿发展的这么好,应该是书恩的一个助力,但是,你说你们已经断绝关系了,在断绝关系中,应该是并不愉快吧。”   是!非常不愉快!书恩抽了上官岚儿二姨一棍子!   “所以…”常晓京提醒:“非友即敌!特别是娱乐圈,虽然结盟很容易被利益冲散,但是不结盟,更是下狠手的多,所以,书勤,你现在就要主意保护书恩的方方面面…”   虽然结盟很容易被利益冲散,但是不结盟,更是下狠手的多!常晓京这句话在书勤的耳边像是一个雷一样炸响了!   噩梦中,书恩本来在酒吧演唱,被一家经纪公司看中,成了签约艺人,而那家经纪公司就是上官岚儿所在的公司!   上官岚儿当然是没有帮书恩的,那么,她下狠手了吗??? 第28章   湿冷, 是冷到骨髓的那种冷。   现在还不到H城最冷的时候,可是书勤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冷入骨髓的冷,曾经只以为是经纪人和女友害了书恩, 从来没有想过上官岚儿有可能在里面插一脚。   她们可是同一个爷爷的血亲!   书恩感受到了姐姐的心情,换了首低缓的歌。九点半,书勤说:“天太冷了, 人都少了, 我们收摊吧。”   书恩立刻答应:“好的,姐。”说完就收拾吉它音箱。   杨帆竟然也骑了辆自行车跟着,也是, 他已经搬到新买的夕阳小区了吧, 那么, 大家还真是同路。   一行三人,路上,书勤不言, 书恩好几次看姐姐的脸上,还试图搞活气氛:“姐,今天我请了杨帆哥来帮场,果然人气爆棚,姐,回家数数钱,分杨帆哥一半吧。”   书勤说:“好。”   杨帆说:“不用啊~”   书恩说:“杨帆哥,劳动就会有成果嘛,今晚上估计挣了□□百吧, 见一面分一半嘛。”   从小家境不错,就算是父母不在了,书勤也一直没有让书恩受屈,所以他心底里有一个豪气的种子,书勤也不想将这份豪气抹没了,一个男人,小小区区扣扣索索的太难看。   只听杨帆又说:“不用啊~”   书恩说:“杨帆哥,你不要钱,我下次都不好意思请你帮唱了。姐,你帮我劝劝杨帆哥呗~”   说实话,书勤希望书恩身边有一个不错的大哥哥引路,一起出行也安全,但是杨帆不要钱,她也并不觉得非要给,毕竟她在股市到顶的时候叫杨帆拿出钱来买房子,十年之后,这两套房子能值四五百万,若是钱放股市,也许没了,也许还是几十万而已。   这时候杨帆又说:“不用给钱啊,可以请我吃晚饭啊~”   书恩也瞬间明白过来:“杨帆哥,你一个人没有人做晚饭,是吧?”   “是啊~~~”   “那晚饭来我家吃吧,我姐会做,我也会做,反正都要做,你来就是多一双筷子。”   “好啊~~~”   书恩就是这么一个热情又不设防的人,还好他这次的对象是杨帆,杨帆比书恩还不设防,买两套房子经纪人说啥就听啥,也就是碰上书勤吧,算他命好!   也罢,一顿晚饭换一个保镖和家庭教师,挺值得。   书勤也没有反对。   ---   晚上,书勤和书恩,头顶着头,在灯下数钱。   这是姐弟俩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   数完钱,书勤按数额将钱分别好,细心的捋好,一个角都不带褶皱的。你怎么对钱,钱就怎么对你,若要看一个人会不会亏钱,就看她钱包中的钱整不整齐。   捋着,捋着,书恩说:“姐,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有心事啊?”   唉!书勤再一次感叹自己的城府浅,她的心事在脸上写的明显的书恩都看出来了。   也不想瞒书恩,书勤说:“姐想做件事,正想和你商量。”   “啥事儿?”   “是这样的,今天有一个人要挂夕阳小区的学区房,58平,一楼,因为装修的太差,也因为急着卖,卖的价格特别低,姐想买下来,过段时间再卖出,中间能挣好几万的差价。”   “好啊。”书恩一口答应。   书勤猜到弟弟不会反对,但是她还在微微犹豫:“因为想把银行贷款用到刀刃上,所以我想全款买那个房子,就是说,要把家里所有的钱全用上。”   “好啊。”书恩又一口答应。   “我又担心你那边需要钱……”   “我这边不需要钱啊,常姐那边的培训都是免费的,我才高二,高三才考大学呢,再说,没有钱我可以挣啊,姐,一看,一晚上就能挣□□百呢!够我们吃一个月的啦。”书恩又说:“姐,以后你想买房子也好卖房子也好,都不用和我商量,你定就好了,挣了亏了都没事,弟弟我现在能挣啊。”   感动!书勤还是忍住鼻酸,抓了一下书恩的头发:“能的你吧!”   ---   第二天,等店里的人都到齐了,书勤就宣布:她想买齐先生刚挂出来的房子!   云起一点都不惊讶。   汤盛业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哇塞!店花你好有钱啊!这么有钱怎么整天穿这么朴素!不涂粉就算了,连个口红也不擦!我还以为你穷的叮当响呢!哎呀呀哎呀呀,本地人就是本地人啊!哎呀呀,你卖那个好啊好啊男孩两套房子请客,我还担心你没有钱,都没有定大酒店,谁知道你是个小富婆啊!”   谢佳是看过那房子照片的,她说:“那房子价格确实低,就是卖相不好,现在市场也不好,又急着卖,才价格压这么低。装修不好没有关系,重新装一下就行的,昨天我看房东又去别家中介挂房子了,这么便宜,咱们不推,别的中介也会死命的推销。”   云起问:“全款吗?”   书勤点头。   汤盛业又子哇乱叫:“全款!店花你全款买房!!不贷款?!!!”   书勤点头,谢佳说:“房东急着卖房,全款倒是一个优势。”   云起说:“一,这个房子我们爱家不要推;二,小汤,你这几天多往那几家中介处跑跑,看看他们推这个房子的力度,如果他们约人去看房,你就也找认识的人假扮客户一起去看房,到门口,让客户不要进,闻闻,连说晦气晦气晦气,掉头就走。这是个得罪人的活,小汤你干吗?”   小汤平日里最喜欢和另外几家中介,有事没事的插科打诨,混的很熟,但是他分得清亲疏,特别这边中国石油事件,若不是他们拦着,后果不堪设想!汤盛业说:“干啊!本来就是竞争对手,本来就不是朋友,当然帮我们店花啊。”   云起看谢佳说:“店长,到时候,你出面用全款的优势再砍砍价格。”   谢佳说:“行!我找几个人假扮客户去别的中介看房,报个30万31万的,降低一下房东的心理预期,到时候我们报34万,房东都喜出望外!”   云起又说:“店…店花,你别出面,让你弟出面。”   书勤点头,她没有想到云起会帮她!   ---   三天过后,大肚便便的齐先生出现在爱家,出现的书勤的面前,问:“哎!上官小姐啊,我那房子,别的中介都带人去看房子了,你们怎么没有消息啊!”   汤盛业也带人去过,但是没有通知齐先生,且完全按计划演出,到门口,连说晦气晦气晦气,扭头就走。弄的别的中介带过去的客户疑疑惑惑的,又闻里面那个味儿,现在市场又冷,都在犹豫。   汤盛业接过话去,说:“齐先生啊,现在这个市场啊,冷的就像个冰坨坨!买的少!卖的多!这几天啊拿着房产证来登记的有五六家,买的一个都没有!”   -“别说,你那房子卖相不好,就是卖相好的,现在也卖不动啊!”   -“这几天我为了推您的房子真是吐沫都说出去三斤,好不容易三请五请的请来一个客户,一看您房子的照片,扭头就走了!”   汤盛业说过,他要玩一玩这个房东,兄弟姐妹五个,让老父亲过成那样,然后老父亲还没有咽气呢,就惦着着卖房子的钱。   谢佳是店长,说话得公允,说:“齐先生,一般过年前卖房子都卖不动,过年之后大家拿到年终奖会有一波买房小高-潮,如果你不急着用钱,可以等一等,等个两三个月,能卖个好价!”   齐先生就是等不了啊!   这时候云起看着电话喊了一声:“靠!今天卖地又流拍了!房产商都不敢拿地了!美国次贷危机延伸到中国了?”   书勤对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说:“齐先生,要不,您看看另外几家的中介有没有买家?”   齐先生点点头,迈出中介店。   ---   也怕夜长梦多!   又过了三天,谢佳给齐先生打电话:“齐先生,我们这边有个买家,有买房意向,您有时间来店里一趟吗?”   按的是免提,整个屋子里都能听到齐先生的吼声:“想30万买的哪里凉快就哪里待着去吧!31万也绝对不卖!”   谢佳说:“买家看起来年纪很小,我报了35万,他好像也没有说什么。”   “是吗?我马上到!”齐先生挂电话挂的干脆。   谢佳笑笑,对书勤说:“看来35万绝对是没有问题,至于34万行不行?能不能砍到33万?就看情况了。”   书勤说:“也不用砍太厉害,毕竟已经低于市场价,35万能买到我已经很满意。”   谢佳点头,表示了解。   ---   杨帆陪着书恩当买家。   这两个人,打眼一看,都觉得他们好骗!   齐先生进洽谈室一看,也说了句:“这么年轻啊,大学毕业了吗?”   杨帆说:“工作了啊~~~”   齐先生问:“工作几年了?”   杨帆说:“三年了啊~~~”   齐先生说:“房子看过了吗?”   书恩说:“看过了啊。”   齐先生问:“怎么样?”   书恩说:“不怎么样啊~~~”   书勤都想笑了,真是近朱者赤,书恩现在说话怎么也像杨帆了呢?   齐先生一听买家说”不怎么样“心里急了,拿眼睛去看谢佳,谢佳忙说和:“杨先生,刚才您说要买,我才把房东叫来的,房东家也不近,也挺忙,跑一趟也不容易!”   这么一说,齐先生心里舒坦了。   书恩说:“我说便宜才买啊~~~”   这两个人说话都一个口气,不太拿买房子当一回事儿。   谢佳追问:“那,您说一个数,房东若是能卖就卖,不能卖我们再商量。”   杨帆问书恩:“你说多少钱买啊?”   书恩也问杨帆:“你说多少钱买啊?”   异口同声,齐先生心里又激动又担心,激动是遇到两个二傻子,一看就心里没有谱儿的不会过日子的人,也担心这两个人太没有谱,给出的价格太离谱。   杨帆说:“34万行不行?”书恩说:“34万行吧?”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去看谢佳,谢佳拿眼去看齐先生。   齐先生忙摆着胖乎乎的大手,说:“不行,不行!”   谢佳靠进齐先生,小声问:“齐先生,您心里的底价?”   齐先生也小声的说:“35万,不能再少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人,每人正好分七万。”   于是谢佳就说:“杨先生,你们两个加一点吧。”   书恩问杨帆:“你有多少钱?”杨帆说:“十二三万吧。你有多少钱?”书恩说:“□□万吧。”   齐先生越看这两个人都不像买房的,但是一听钱也好像够。   谢佳说:“够了,够了,缺的那部分可以贷款的。”   杨帆和书恩不说话了。齐先生急了,自己上阵,说:“你们两个再加点,再加点,我就卖。”   杨帆看书恩,书恩看杨帆,对视一眼,都摇摇头,互相说:“要不,算了?”又互相点点头说:“算了吧,回家打游戏去。”   都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齐先生急了,这两个男孩真是毛都没有长全啊,买房子这么大事,在他们心里都没有打游戏重要!但是他又不甘心让步,说了一句:“34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全款!”   书恩停下:“全款啊?”   杨帆说:“没有啊。”   说完,两个人又要往外走。   齐先生对谢佳使眼色,谢佳忙走过去拦人:“哎!哎!等等,等等,没有钱可以借借嘛,也差的不多,就十几万,找亲戚朋友同事借借就够了,对吧?”   书恩停下:“要不,我找人借借?”杨帆说:“那我也借借?”   齐先生听到这里,怕夜长梦多,大喊一声:“先签合同,再去借钱。”   谢佳忙拉杨帆和书恩重新坐下,书勤去打印合同。   签合同的时候,两个人又你看我,我看你,书恩问杨帆:“你买啊?”杨帆也同样问书恩:“你买啊?”   齐先生又开始着急,好不容易遇到这两个冤大头,得赶快抓住啊,看着书恩拿着笔,就说:“谁拿笔就谁买吧,快签合同。”   书恩说:“行吧,那你钱借我啊?”   杨帆说:“好啊~~~”   在齐先生的心惊胆战极力催促之下,签完了售房合同。 第29章   全款买房, 过户手续办理很快。   今天去拿房产证。   走之前书勤就说好了,拿了房产证,午饭她请大家。   虽然又没有钱了, 但是多了一套房子,房子除了居住属性还有另一层属性-金融属性!房子就是财富的载体,涨的比钱存银行多无数倍。   拿着房产证, 快到店里的时候, 发现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跑车,书勤还在想:“哇塞,店里是不是来牛叉的大款啦, 会不会一下子买好多套房啊?这下谢佳和汤盛业开心坏了吧?”   抬头一看, 谢佳和汤盛业都站在门外, 虽然不是一左一右,却看着像是堵着门,不让人进似的, 看见书勤走过来,两个人更是并排堵着门。   汤盛业打招呼:“店花,回来了?拿到房产证了?走啊,请我们吃饭去啊?”   谢佳也说:“走,还是上次火锅店吧。”   说好的要狠狠的宰她一顿的呢?汤盛业竟然也没有提什么五星级大饭店,走过来,簇拥着书勤走。   不叫云起吗?   书勤透过玻璃门往店里看,隔着办公桌,云起对面坐着一个人, 女人,她好像认识,仔细一辨认,哦,上官岚儿。   ---   上官岚儿比以前瘦了很多。   上镜胖十斤!她连续三个月不吃晚饭了,饿了就啃黄瓜,黄瓜好啊,一身宝啊,吃顶饿还没有热量,不吃也可以敷面膜。   三个月不是白饿的,她瘦了十多斤,不过就是瘦的不是地方,胸小了,大腿还是那么粗,不过脸比以前小一点点了,也不是瘦的,她打了瘦脸针。   上官岚儿很郁闷,使了种种手段,明明已经出去吃了两次饭了,算是走上约会的路了,结果撞到了书勤书恩来要钱的事,她也解释了,可是云起还是不理她了。   反正她也忙,正好晾晾他!   一个戏拍完,拿了酬劳,买了一辆保时捷跑车,没有办法,在这个圈子里混,必须得装一装,特别是没有的时候,更要装。   对坐了有十几分钟了,云起在翻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还是上官岚儿抻不住了,想了个话头:“听伯父说,你现在不玩跑车了,改玩电动车啦,怎么不和我说,害我也跟着买了一辆跑车~”   说着说着,就有了一股子撒娇的意味。   云起毫无反应,连眉头都没有皱,从小想引起他注意的人多了去了,他都要去反应一下,累不累?   上官岚儿并不气馁,笑着说:“那天啊,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刚结了拍戏的费用,想请你帮我挑一辆车,你都没有接人家电话~”   她已经很懂事了,自食其力,买车也没有要他的钱,他还想怎么样!!!   圈子的女人找富豪的多了去了,以她的清白家世,以她的姿色,以她的发展势头,也能嫁个不大不小的富豪,就是年纪可能大点,样子可能丑点。   所以,她才对云起动脑筋。   上官岚儿说:“我就一个人去了4S店,挑了辆保时捷,觉得红色的太耀眼,选了个黑色的,是不是太保守了?”   云起还是没有答,就当前面没有人似的。   上官岚儿心里冷,但是面上还是笑着说:“过两天就是生日了,我特意推迟了进组,和你一起过生日。”怕他拒绝这句话,就立马说了下一句:“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买车买的没有剩下多少钱了,太贵的送不起,你喜欢电动车,送你一辆电动车吧?”   她以为他肯定拒绝,或者说还好不理,没有想到他竟然虽然头没有但是回了两个字:“行啊!”   这男人啊!就得抓住他的七寸。   他以前喜欢跑车,可是现在不喜欢了,说跑车他也无动于衷,现在喜欢电动车了,一提,就马上应了!   呵呵!云起,别看你现在冷漠似冰,早晚有一天,老娘让你跪下舔我的脚趾头!   一件事情达成,见他还是自顾自的玩手机,上官岚儿很知道进退,站起身来,从包中拿出几张定妆照,放在他办公桌上,说:“我马上要进组的戏,你看看扮相好不好?”   看他不抬头,她也扭头就走:“我走了,不会忘记你的电动车的,再~见~”   ---   吃完火锅往回走,汤盛业看到停在门口的保时捷不见了,才继续又说又笑。   推门进来,云起闻到一股子的羊膻味,说:“火锅?”   汤盛业说:“对啊,店花请的,她说你不爱吃火锅,下次单独请你上五星级大饭店。”   她哪有说?   可是,云起说:“好啊。”   好吧,这一次云起确实帮着谋划了一下,给她省了两万块钱,吃一个五星级的,也不会用掉2万吧?   经过的时候,“哎!这是什么?”汤盛业低头从垃圾桶里拿出几张油质画,说:“看着像电影海报啊?”   书勤凑过去,一看:哇!都是很牛叉的演员,有些就算是现在不牛叉以后也很牛叉!而且,这个电影确实是一个大导演,大制作,票房好,口碑也好。   那么这是刚才的上官岚儿留下来的,再看,哦,上官岚儿也在里面出演,一个小角色。   唉!如果书恩能上这个电影就好了,一,是起步高;二是,人脉好。再说拍电影不用花那么久的时间……   要不要和常晓京提一提,不知道常晓京有没有资源?   “店花!你发什么呆?你花痴啊!”汤盛业将那几张油画纸夺过去。   书勤说:“我花痴?我弟不长的比他好看?我就是在想我弟也挺喜欢唱歌表演的,宣传画上要是有我弟该多好!”   书勤说着坐下来,她在想着怎么和常小京说。云起突然扭头,问:“不怕耽误他学习吗?”   啊?现在云起和她说话多了起来,经常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两句,书勤经常要反应一两秒,书勤说:“我弟他学习挺好的,耽误个一两天,我给他补补课就行了,不影响的!”   云起说:“哦。”又转头去弄手机。   他已经将所有的钱从股市里撤出来了,还在弄手机,好像在炒外汇?还是什么?   书勤接着做淘宝,现在买房子的人少,她倒是想再买便宜房子,没有钱!   先赚钱吧!   ---   2008年01月01号。   清晨,才六点多,书勤起床,手机了里多了一条短信,她的卡上多了10万块!!!   天哪,真是天上掉馅饼啊!真是缺啥来啥啊!   再一想,不是天上掉的馅饼,是云起打过来赌股市会不会超过6200点的赌金。   他倒是认赌服输!   这样装修房子的钱就够了,那个34万从齐先生买的房子,不装修出租都难出租,书恩说杨帆说他负责装修。   而且已经在装修了,都没用她管,书恩将钥匙给杨帆,杨帆就开始装修了。   看起来不靠谱的人,做事很靠谱嘛!   嘴里哼着小曲来店里,到门口,汤盛业和谢佳又都站在了门外,两个人围着一个新鲜出炉的崭新的电动车兴奋。   看见书勤,汤盛业兴奋的招呼:“店花,店花,来看看,看看,云少爷给我买的电动车!”   嗯?   汤盛业继续摆划:“今天早上,我早早的来店里做卫生……”自从中国石油事件之后,汤盛业很是勤劳,之前书勤干的杂活,现在他都抢着干。   “刚地拖完,就看见….”他看见上次来找云起的那个开保时捷的女人又来了,这次没有开保时捷,是骑着一个电动车来的,她将车停在门口,进店里,笑的可好看了,问汤盛业:“帅哥,请问,云起来了吗?”   她的声音可苏可软了啊,汤盛业的腿都软了,他呆鹅一样的说:“云少还没有来,他九点来,很准时….”   她又一笑:“谢了帅哥。”   汤盛业腿酥的都快站不住了,撑着桌子站着,接着就看到云少来了,那个女人站在门口和云少说着什么,女人笑着,云少冷着。   说了一会儿,那个女人袅袅娜娜的走了,留下那一辆电动车。   云起进店,看着汤盛业盯着门口发愣,也回头看,看汤盛业看的是电动车,就问:“喜欢吗?”   汤盛业呆鹅点头。   云起说:“送你了。”   啊!汤盛业回神大喊大叫着冲出来,一遍一遍的摩挲着那电动车,不止是他一直梦想着换一辆新电动车,更因为,这个电动车,刚才的美女坐过呀!   然后谢佳来了,然后书勤也来了,然后汤盛业就说着:“今天早上,我早早的来店里做卫生……刚地拖完,就看见….看见云少推门进来,门口还停着一辆崭新的电动车,对,就这辆!云少问我喜欢吗?我当然喜欢了,云少就说:送你了!”   “云少送了我一辆电动车!!!”   谢佳说:“你最近做什么好事了?云少送你电动车?”   汤盛业想了半天,说:“是不是因为我每天拖地抹桌子还给他沏茶?”   谢佳说:“书勤之前也给他沏过茶啊,好几个月呢,怎么没有送书勤电动车?”   “那那那……”   谢佳转头往店里走,推门,三个人一溜的进来,谢佳说:“云少,怎么突然送汤盛业电动车?又不是节日又不是他生日的。”   云起说:“我生日。”   啊!三个人都很夸张的一愣,生日都收礼物,人家云少反而送礼物,这有点不好意思了吧。   汤盛业说:“这这这太不好意思了吧…..您过生日还给我送礼物,还这么贵重,那个…..那个我给你送什么礼物?那个…你吃饭了吗?我去给您买早饭?”   又说:“那个店花,店长,云少生日,你们不表示表示那个店花,你不是在卖帽子吗?这大冬天的,晚上骑电动车是挺冷的,店花,你送云少顶帽子吧。”   她的帽子都是一些进货11-15块钱的粗毛线帽,有些送不出手,倒是有一顶,她进货的时候看上了,一问,开价五十,她买了一顶,想给书恩的。   今天早上十万的大惊喜,书勤确实很感激云少,她将那顶帽子拿出来,看看,觉得还是配不上云起平日里的行头,但这已经是她货里最好的了。   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云少,这个…你看的上眼吗?”   若是他看不上多尴尬?   云起看了看她,看了看帽子,伸手接过来,说:“谢谢。” 第30章   书勤还是拨了常晓京的号码。   不管成与不成, 先争取一下!   四五声“滴”之后,常晓京接起了电话,语气有一种长者的温和, 还带一丝调戏:“书勤小姐啊,给我打电话,少有哦~”停顿片刻, 就给搭了梯子:“有什么事儿吗?”   “常姐。”书勤说:“常姐您上次提到我堂姐参演的那部电影, 我关注了一下,顶级的导演,顶级的演员阵容, 连男二女二都是一线大咖, 我就想着书恩马上就寒假了, 不知有没有机会在里面露个面,一句两句台词的小角色都行,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谋国》确实是少有的大制作, 你眼光很好!”常晓京赞道。   书勤向来不擅长溜须拍马,但是情之所至,她捧了一句,笑道:“是啊,看到您的第一眼,就帮书恩认定您了。”   “哈哈。”常晓晶笑了半分钟,说:“《谋国》的导演很挑演员,这一次选角也是历时半年,但若是一两句话的小角色, 问题应该不大,你等我回话。”   没有想到常晓京一口答应,虽然话没有说死,但是八九不离十。   书勤赶紧道谢:“谢谢常姐。”   常晓京说:“这一次应该是我谢谢你啊,我一直是关注书恩音乐的路怎么走,你不提《谋国》,我还还真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一两天之内给你回话。”   ---   挂了电话,书勤又开始想,若是进了《谋国》剧组,书恩会和上官岚儿碰到,不知道……但是《谋国》太不容错过了!   利弊权衡,还是利多。   书恩总是要进娱乐圈的,总要和上官岚儿狭路相逢的!   常晓京办事果然有效率,说一两天回话,只过了三个多小时,就打来电话,她的语气很缓很重:“书勤,你听我说,我已经确认,《谋国》中的小王子角色还未定下来,张导需要一个稚嫩的面容又修长的剪影,面试的人不是脸太成熟,就是个子不够……”   书勤越听心怦怦的跳越厉害。   常晓京说:“这个角色很适合书恩!!!因为算是男四,戏份不多但是很重要,需要张导亲自视镜,我和张导约了晚上七点钟,书恩能不能来?如果不能,我手里还有一个新人!”   “能!能!能!晚上七点,我现在就去学校接书恩!谢谢常姐!谢谢常姐!”书勤激动的说话都重重复复的,天哪,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砸头上的时候。   常晓京说:“好,你定好机票,告诉我,我会让助理在机场接你。”   “谢谢常姐。谢谢常姐。”   挂了电话,书勤才发现店里的三人都看着自己,可能是自己刚才表现的过于激动了吧!书勤不好意思笑了,说:“我说,我现在要带书恩去北京试镜,你们能相信吗?试《谋国》的镜!”   如她所料,谢佳和汤盛业都被震住了,云起倒是仍旧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一直如此,也不意外。   汤盛业回过神来,去翻抽屉,那里有一张上官岚儿的定妆照,他拿出来,指着问:“《谋国》?我女神演的《谋国》啊?”   上官岚儿是参演《谋国》,但是戏份很少很少,就是露几个面,出几个镜。如果书恩试镜小王子成功的话,是能出现在海报中的!   书勤点头。   谢佳也惊讶:“哇!张导的《谋国》啊?周老天王、吴大天王、巩女神、周女神一起联袂的《谋国》?”   书勤点点头。   “试什么角色?”   “《谋国》中的小王子!算是男四吧!”   这下那两个人的下巴都要惊掉下来了!书勤立刻不好意思的说:“就是去试试镜,不一定能成,不一定能成……”   汤盛业先安上下巴,说:“店花,你们家是不是有啥背景啊?店花你如果后台很硬的话,以后别装的普普通通的,幸亏我之前没有得罪你,也是,你们本地人,七大姑八大姨,弯弯绕绕的总能找出点关系后台。”   之前亲戚确实比较多,但是父母走后,都好多年没有来往了,现在奶奶那边都断绝关系了!书勤解释:“可能是书恩的经纪人关系比较多人脉比较广吧…….”   旁边的云起眼睛一滞,没好气的说:“还不订飞机票?”   “哦哦哦,”书勤忙从八卦中抽身,和谢佳说:“店长,我请假了啊,明天也不一定回来。”   谢佳说:“试镜重要,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就是等上映的时候给我们买电影票就行。”   “一定一定!”书勤回电脑买飞机票,从H城到北京的航班不少,她正在看,云起突然说:“买大航空公司的,延误率少。”   对!千万可别延误啊!晚上七点要见可是张导!   云起又说:“帮我也买一张。”   嗯?书勤看云起。   云起说:“正好有点事要去北京。”   噢!看了看航班,书勤问:“国航有一趟一点半起飞的,快四点到北京,行吗?”   云起点头。   好,填写身份证,云起的身份证号码?书勤看云起,云起侧身过来,探着身子自己输入,突然间挨这么近,书勤脸一下子红了。   云起输完身份证号码,书勤付钱……嗯…..钱不够???   刚才太激动,哦,哦,哦,那张卡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房子了。云起将身子收回来,看到电脑屏幕上跳出来:您的银行卡余额不足,也一愣,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书勤的脸更红了。云起问:“没有钱?”   书勤的耳朵都红了,她又换了张卡,这张卡上有云起打给她的赌金10万。   云起瞥了一眼银行卡,笑了一下。   ---   订完票,要去学校接书恩,书勤收拾东西,听到云起对谢佳说:“店长,我也请假啊,时间不定。”   谢佳说:“你们俩个随便。”   汤盛业说:“最好在外面呆一个月再回来啊,房子都让你们卖了,我再不开单,这个月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书勤收拾好包,要走,云起在后面跟,刚走出店门,正要去开自行车,听到云起说:“哎!这里有一辆车!”   书勤一看,路边停着一辆宝马。   只看到云起走向宝马,宝马车摇下车窗玻璃,云起说:“师傅,搭我一程吧?”   然后又看到云起转身朝书勤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   啊?这也行?   书勤疑疑惑惑的走过来,云起给她开后厢车门,书勤疑疑惑惑的坐进去,云起也坐了进去,对司机说:“去H城十六中!”   他怎么知道书恩在十六中?   没有时间问了,书勤给书恩打电话,把《谋国》试镜小王子的事情一说,让他收拾东西在门口等,然后又给书恩班主任打电话请假。   忙完这些,车已经停在十六中门口了,看到书恩背着书包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有想到姐姐在宝马车上坐着。   司机从驾驶室里走出来,走向书恩,和书恩说了一些话,书恩也疑疑惑惑的走向宝马,凑到玻璃窗上一看,姐姐果然在。   司机开副驾驶门,书恩脸伸进车里,书勤正要说话,云起说:“上车!路上说!”   书恩看姐姐,书勤点点头,他才坐进来。   云起对司机说:“机场。”   司机立马启动。   看这架势,书勤明白了,这哪是他随便在路上打的车!这是他的车吧! 第31章   所有的疑问都先放一边, 路上,书勤跟书恩讲试镜的小王子的前因后果,对, 中国应该叫皇子。讲《谋国》的剧情。   这个电影她是看过的,主要是讲两代驸马爷篡位的故事。   一开场的大皇帝,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大帅哥, 就是因为太帅了被公主看上了, 那个朝代还在唐以前,不像明清的公主不顶事儿。这个大帅哥本来有个情投意合的前妻,还有一个儿子, 为了权力抛弃妻子, 和公主结了婚。   这个大帅哥不但脸长的好, 脑子也好,动的一脑子的好心机,耍的两手的好手腕, 还会骑马打仗,开疆拓土,老皇帝就任人唯贤,让大帅哥当了皇帝,当初的公主就成了如今的皇后。   皇后生了一个女儿,两个皇子,就是二皇子和小皇子?谁是大皇子?大皇帝不是手腕了得吗?他把自己和前妻生的儿子弄进了皇宫,当大皇子。   这个腹黑的大帅哥老了,面临一个问题:三个儿子, 谁继位呢?   曾经抛弃妻子的大帅哥想让位给心地善良的大儿子,一是因为他喜欢前妻,二是因为他愧对前妻。但是皇后怎么会让呢?   当娘的肯定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小皇子年纪尚小未成年,整天阳光灿烂的活着,虽然玉树临风,但是太迷于诗词歌赋了,他耍的剑都是歌姬教的剑舞。   但是二皇子成年了啊,还像他爹一样特别能打仗,特别想用打仗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大皇帝心想:能打有个屁用!老子篡位全靠算计!打的是背后埋伏仗!   大皇帝想传位给大皇子,皇后想帮二皇子争皇位,大皇帝和皇后两个人斗的不亦乐乎。其实还有一个人正在招兵买马收买人心-大皇帝的女婿-新驸马爷!   新驸马爷也长的风流倜傥,能文能舞,公主爱他爱的不行,爱到想帮老公篡老爹的位。大皇子善良,二皇子念兄妹之情,皇后爱女心切,大皇帝老了脑筋稍微的转的慢了些,差一点让新驸马叛乱逼宫成功!   新驸马为啥没有成功?因为大家都漏掉了那个耍剑舞的整天就知道傻笑的小皇子!   “所以,”书勤趴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对前面的书恩说:“你试镜的小皇子有两面,表面上全身上下都沐浴在阳光下,叫人看的通透,这个你好演,你就是这样的!关键是怎么演后面的心机BOY……”   “还有,张导是美术出身,对于美有极致的追求,所以到时候,你的服装和妆容都要入张导的眼,这个,我和常姐说一下……”书勤说着,就拿起手机,想打电话,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常姐,我们正在往飞机场赶,若无意外,三点五十五分,飞机降落北京。对了,书恩的试镜服装和妆需要我这边准备什么吗?   常晓京回:我会准备的。   有个靠谱的经纪人就是好!   书勤又身体前倾和书恩说:“书恩,我觉得这个小皇子如果将阳光和腹黑的巨大反差演出来,反而是《谋国》中最出彩的,因为别的人物没有反差啊!一出场大家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但是小皇子前面那么阳光那么萌,到最后谜底揭开,完全是心机满满,吓人一跳!”   书勤又说:“我听说做演员都要学表情管理,一会儿我去给你买个镜子,你自己照着镜子,看看怎么演萌和单纯,怎么演腹黑。”   书恩一直点头。   云起就坐在旁边,不说话,看着书勤唠里唠叨。   到了机场,司机停好车,又下来帮着办理各项手续,云起就站在那边看着书勤还一直说《谋国》的事,她研究的够透啊!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   机会来了,你接住了就上去了,接不住,机会就咣当一声砸地上,你只能听一个响,以后也只能回忆一个响。   机场没有卖镜子的,书勤带着书恩去了卖衣服的店里对着镜子练习表情,云起站在旁边,突然说:“不买衣服吗?”   啊?在机场买衣服啊!那不是冤大头吗?太不会过日子了吧?   云起看看书恩,看看衣服,指着一套对服务员说:“拿175的给他试试。”   服务员答应一声,去拿衣服了,书勤忙去看标签,五位数!她有些头晕。   云起说:“试镜若是成功,能赚几十套衣服。”   也是也是,总不能让书恩穿着校服去试镜!服务员将衣服拿过来,书恩从试衣间走出来,书勤都惊呆了: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真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   书恩穿着校服像校草,穿着这套衣服真是都带着星光了!星光熠熠!   书勤毫不犹豫拿出卡来,很豪气的对服务员说:“买!”   ---   上了飞机,书勤一直忙着和弟弟研究小皇子这个角色,没有发现云起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包。   书勤说累了,喝口水,云起将包拿给她,说:“去洗手间,换上!”   命令的语气。   书勤也习惯了,看大包,问:“什么?”   云起没有理她,扭头看窗外的云彩。书勤伸手往里一把拉,女装,她说:“衣服啊?”   云起还是没有理她,她确认问:“我的衣服啊?”   云起看着窗外的云彩,多姿多彩的,吐了两个字:“废话!”   这样说她,她也习惯了,书勤说:“你在机场买的?”   这一句好像还是废话,云起回过头来,将她从头看到脚,说:“你穿一百块一套的涤纶工作服能把你弟弟推销进《谋国》剧组?”   “是我弟试镜又不是我……”说着说着书勤也没有底气了,她也是做过好几个月中介的人,先看衣帛再敬人这个道理也懂。   在他的逼视下,书勤怂了,很怂的拿起包走向洗手间,飞机上的洗手间很小,这个包有太大了,打开包,一看,里里外外的都有,连围巾皮鞋手套都有!还有一个手提包!怪不得这么大的包!   真是个败家孩子!   在机场买这么一大堆!   书勤怕占用洗手间时间太长,也没有磨蹭,三下五除二换好,再照照镜子,果然很有钱的样子!让有钱的衣服衬得,她感觉自己的气场都大了,要是现在再遇上云起的眼晴,她绝对不会怂,说不定敢和他叫板!   将换下的衣服装回包中,挺着胸走回来,云起斜视了她两眼,她又挺了挺胸,却听到云起说:“穿着衣服,素着脸,配吗?”   啊?书勤挺着腰又塌了,还要化妆啊?   云起吃了一小惊:“你不会没有吧?”   啊!还是怂了!书勤低头摇头。   云起掏出钱包,从中拿出一摞钱,拍过来:“下了飞机自己买吧!”   哎!钱!书勤最喜欢数钱,她拿起钱来数了数,三千六,书恩唱四五晚上也能挣这个数!现在看见钱,书勤都有一个眉开眼笑的自然反应,她说:“衣服鞋子围巾手套统统加起来多少钱,到时候我一起还你啊。”   云起说:“忘了。”   忘了?不会吧?   云起又说:“谁还把脑子空出来记这种事。”   早就知道云起是个开宝马的公子哥,这钱他不看在眼里,但是她还是要还的。书勤把衣服的标签上的价格加了加,再加上三千六的现金,靠!一共五万两千三百三!   她头疼!   不,是心疼!   疼也得要还!书勤说:“一共五万两千三百三啊,你的银行卡报一下,我给你打过去。”   云起说:“以后再说吧。”   ---   飞机落地。   云起独自走出来,来到内部通道,拉开一辆大奔的车门,看了看,又绕到副驾驶坐进来,对驾驶人说:“哥,你怎么亲自来接?”   驾驶人说:“正好闲着没事。”   云起说:“不是正在拍《谋国》吗?”   驾驶人说:“又不是我拍,我只管出钱。”   云起说:“还是你爽!”   驾驶人说:“哪有你爽?听说你现在跑到一个小中介去接受锻炼去了,滋润的都不回公司上班了。”说着,侧头过来,他的脸和云起有五分的相似,眼挺深,鼻子挺高,脸上还是能看出多吃了几年的饭的痕迹。   云起的堂兄,云白。   云起说:“又没有耽误给你挣钱!”   云白笑了,发动汽车,说:“操作的不错,逃了个顶!”   开了两分钟,又说:“真没有想到6124就是这一波的顶了,那帮老江湖那帮研究型学者还打死都不信!还有一部分死抗!”   云起说:“不信就不信呗,股市专治各种不服!”   云白又笑,说:“这一次折进去不少,如果不是你逃了顶,又没有逃掉了中国石油那个大坑,《谋国》我都要延期了,老杨就折进去了,先是投了三百万,看到跌,又补了三千万,现在还在补,估计又补了一个亿了吧!说就不信它不涨!”   “老杨输红了眼了,劝都劝不住,我正好收了他那一部分的股份,现在《谋国》,我占大头了!”   “哥,”云起说:“我往你《谋国》里塞个人呗?”   “你不是不掺和影视吗?”云白看他是认真的,问:“塞谁?”   云起说:“上官书恩,很适合演那个小皇子。”   “上官?”姓上官的不多,和他们家有关联的更不多。   云起点头:“对,就是那个上官家,书恩是上官老爷子的亲孙子,唯一的孙子。”   “上官家不是已经塞进来一个上官岚儿了吗?怎么着?她进来还得带她弟啊?你和那个岚儿走到哪一步了?这么卖力。”   “我和上官岚没关系!书恩也和上官岚没关系!上官岚是伯父给你打的电话,你不要算在我头上,我开口的是上官书恩!”   吆!有点急了,这里面有事!云白笑笑:“小皇子算是并排男四,我先过过目再定。” 第32章   助理接机, 直接送到常晓京的办公室。   常晓京打眼一看,看书勤书恩穿的很是场面,一看就是专门置办了一身行头, 心赞:懂事!   看看时间五点多,她说:“我约约导演,看看赏不赏脸一起吃晚饭?找了个老师给书恩培训一下, 临时抱佛脚, 抱总比不抱的好。”   书恩去学表演,常晓京打完电话,笑着对书勤摇头:“张导难请啊, 一切只能看书恩的表现了。”   约的是七点试戏, 但是北京习惯性堵车, 常晓京不到六点就安排了车出发,指导表演的老师也坐在车里,接着指导, 不放过一分一秒。   常晓京侧耳听了一会儿,突然问书恩:“你知道你要演的角色人物性格吧?”   书恩将小皇子的两面性一说,常晓京又心赞:不错,有备而来。   常晓京点头说:“阳光单纯萌这一面,对你来说不难,本色出演就行了,关键是腹黑这一面。不知道张导会不会让你试两场戏,若是只让你演单纯那一面,你一定不要忘了在末尾, 也做一两个腹黑有心计的表情,震一震张导。”   书恩点头。   常晓京又说:“书恩,你不要太在意结果,只要表现好了,给张导留下印象,这一次没有机会合作,也许下次也有合作的可能。”   又说:“也不要怕张导,导演和演员不是对立关系,导演也想寻一个好的演员来诠释他的作品。”   说的书勤连连点头,怪不得常晓京日后是最牛叉的经纪人,她摆得正每个人的关系,尊敬导演,同时更看得起自己手下的艺人。   到了张导处,发现试戏的不止书恩,还有另外两个男孩子,五官都不错,应该都是表演专业的帅哥,只是脸上多了些粉,不如书恩的脸干净明朗。   三个竞争对手一起装扮,先来后到,书恩最后一个表演。   书勤心道:也好,正好书恩可以学一下前面两位怎么表演。   张导除了穿着工装的衣服,其他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没有大胡子,也没有小辫子,只是眼神有些凌厉。他亲自看试戏的过程,第一个正要开始,张导手机响了,正要随手按掉,瞥见来电显示,走远了些,接电话。   只讲了一分钟,就挂了电话,张导朝书恩的方向看了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也没有走回来,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门开了,进来一位男子。   书勤一愣:云起怎么来了?!再一看,不是云起。   那名男子和张导一起走过来,站在张导的背后,张导对第一个试戏者,说:开始!   书勤和常晓京站在一起,常晓京边看边评:“这个人是表演专业的,你看他的镜头感,他知道镜头在哪里,知道把自己五官最好的角度给镜头,估计在家经常对着镜子练吧。你看的走位…….”   越听,书勤的心越凉,镜头感、走位…这些书恩都不知道啊!   常晓京又评:“表演的中规中矩的,学院派表演,挑错也挑不出错来,但是就是不出彩,这种表演去中戏上戏一抓一大把,我觉得入不了张导的眼,要是张导挑他,也不至于等了半年…….”   这…这…这还入不了张导的眼,那不懂镜头不懂走位的书恩呢?让书恩不要紧张,书勤自己紧张的像是在心脏里养了只兔子。   第二个开始试戏,常晓京又评:“这个倒是瘦,但是个子高了点吧,快赶上大皇子二皇子高了吧,哪里像个少年…….”   “看,他那张脸一看就是二十多岁的,你看看他的黑眼圈,昨晚不知道去哪里浪了,还演单纯,太刻意了…….”   本来看着人家演的很好的,这让常晓京一说一大堆毛病,书勤也想:是不是常姐也护短,看别家的艺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自家的艺人好?   这点,真好!!!   果然,第二个还没有演完,常晓京就朝书恩走过去,说:“书恩,你放心,你前面的那两位都被PASS了,张导都看不上,你才是张导心目中最合适的小皇子人选。”   书恩有些傻了,前面两个演的都很好啊,那都不行,他这个临时抱佛脚的更不行了。   书勤忙说:“书恩,他们年纪偏大,再演小皇子,观众又都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得出,你不用演,就是小皇子!”   这话常晓京也爱听,她说:“对!电影是大屏幕,任何的小瑕疵都会被大屏幕放大无数倍,老就是老,嫩就是嫩,到大屏幕上立见分晓!”   很想和常姐击个掌!   书勤又说:“书恩,你年纪还小,以后机会多的是!别紧张。”   常晓京说:“对!别紧张,但是我觉得张导挑了半年的小皇子,就是在等你,书恩!”   好吧,书勤心说:我也是这么觉得!   毕竟自己养的弟弟,确实是怎么看都好,那头发束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看看那发迹线,都像裁的那么齐整!那长袍一穿,随风一摆,那靴子一登,怎么看都是玉树临风,贵气逼人的大正太。   张导的助理已经开始喊了:“上官书恩!”   “在!”书勤应激反应似的答了一声,张导看过来,张导背后那个像云起的男子也看过来,那个男子冲着这边一笑,就不像云起了,云起不怎么对她笑。   书恩上场,书勤紧张都不敢看,倒是常晓京信心满满,说:“看!这明明就是小皇子嘛!看咱书恩的亮眼睛,看咱书恩的小白牙,看咱书恩的小酒窝!还有比这萌的吗?你看看这样子,谁能想到他后面腹黑啊!张导就要这效果吧!”   又说:“吆,台词也不错啊,你们家不是H城的吗?怎么普通话这么好?”   书勤说:“我们不是H城本地人,我爷爷解放后调过去工作的。”   对对对!这个她调查过,常晓京又小声嘀咕:“书恩,书恩,别忘了最后阴郁的眼神给一个啊,阴郁,阴郁,腹黑!”   书恩也听话,还真没有忘,那冷冷的阴阴的眼神打过来,吓了书勤一跳!   书恩下了戏,常晓京就说:“这小皇子绝对是我们的了!我们先别走,等等张导商量的结果。”   之前没有这么亲密接触的时候,觉得常晓京成熟有手段,现在觉得她护短又自信,自信满满的护短,很可爱。   张导在看刚才三个人的戏,又和背后的男子说话,背后的男子点了点屏幕,说了句话,常晓京看他口型,说:“他说的是:就是他了!”   又说:“我过去打个招呼。”说完,常晓京就脱下刚才话痨的护短小可爱外衣,换上成熟社会姐的脸,一脸社会笑的走过去,对着那个男子伸出手,热情的打招呼。   都认识啊?   常晓京和张导和那个男子,三个人热切的说了一会儿,冲书恩招手,看她的表情,书勤的心一下安稳的落在肚子里。   这个角色果然是真的是书恩的了!   ---   从张导处出来,坐在常晓京的车上,书勤还是像做梦一样:天哪,书恩真的是《谋国》的小皇子?!!!   常晓京也很兴奋,说:“真没有想到,今晚这么顺利!!!”   啊?她不是一直说一直说小皇子非书恩莫属了嘛?   原来是强装的自信啊!   常晓京又说:“张导也是喜欢书恩的,不过也看出书恩没有表演经验,多亏出资方在,出资方说:表演经验可以学,讨喜的脸难找。”   -“张导就定了书恩,但是让我回去将表演功课给书恩补一补,一个月后进组。”   一个月后,正好是寒假,怎么这么巧!怎么这么好!   常晓京问:“书勤,你把书恩留我这里一个月,放心吗?”   留北京一个月?这一个月都不上学吗?虽然虽然娱乐圈的人来说,表演机会难得,上学其次,但是书勤骨子里还是把上学看的很重。   没有文化,就算是红了,也走不长;就算是上天垂青,爬高了也会某一天摔下来,摔的更惨!   “放心倒是放心,”书勤说:“我就是不想让他耽误学习,高二不是高三,高二还在讲知识点的,担心他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常姐,您看这样行吗,我把表演功课的书带回H城,让他先看,然后晚上和表演老师QQ视频教学,行吗?”   如果是别人,常晓京可能会骂她分不清轻重,但是她和书勤接触了几次,觉得这个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办事稳妥,仔细一想她提出的方案,也不是不行,毕竟书恩要走的长,最好还是要考入正规的大学。   常晓京说:“可以,但是,这一次的机会真是太重要了!一定要重视起来!若是书恩15岁刚起步就是张导的《谋国》,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我知道了,常姐,回去,我一定让他除了上学就是学表演,除了上学就是学表演!”   “我相信你。”常晓京突然一笑,说:“今天他们还问我,你是不是也想来《谋国》?”   啊?他们是谁?张导?出资方?   “他们以为你也是一名演员。”   “哦,”书勤说:“我可进不了娱乐圈,我不像书恩能唱能跳。”   常晓京仔细打量书勤,说:“不会唱,只演也行。”   啊?这个事情书勤还从来没有考虑过,十年梦醒,她只想炒房炒股发家致富再也不会被5000块钱难死!   常晓京说:“不急,你慢慢考虑。”又问:“你什么时候回H城?”   书勤说:“没有其他事的话,就今晚回吧。” 第33章   夜里十二点, 飞机降落H城,夜深霜重,霜寒侵体, 心情却飞扬。   出租车在高架上飞驰,书勤望向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 就像她心中的火苗一样雀跃。回到小区, 两边有路灯指引,一幢一幢的居住楼却隐在暗处黑漆漆的,包括她的家。   但她的心是亮的!   走进单元门, 书恩”啪“按了楼梯灯, 前途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亮在眼前, 就像他的前程。   到了家,担心书恩饿,又太晚不宜吃太油腻, 就做了点小米粥,姐弟俩人喝的肚子里暖呼呼,进了各自的卧室,躺在床上,回想今天《谋国》的试戏,仍旧激动的辗转难眠。   ---   第二天,书勤到店里,谢佳问:“哎!你们回来了?”   啊?书勤左右看看,她明明是一个人啊, 大白天的,又没有鬼。   谢佳说:“云少爷……”   哦,书勤说:“我们一个航班去的,到了北京就分开了。”   谢佳说:“一起去怎么不一起回?”   这个……飞机一到北京云少爷就管自己走了,个人有个人的事吧。   书勤坐下,打开电脑,做淘宝,她现在很缺钱,手中的十万坐飞机给书恩买衣服用掉了近两万,还要还云少爷五万多,只剩下不到三万,还要装修新买的房子!   只要云少爷一掺和,花钱真像流水啊。   书恩要学表演,晚上的地摊不能摆了,对了,这事还要和强哥说一声,不能说《谋国》的事,就说天气太冷了,人出来的少了,收入不值当的出来受冻。   现在卖房子就像天气一样冷,一天都不带有人走进店里买房子的,若是有人进店,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租房,另外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卖房。   今天,又有人拿着房产证来挂房,是一个65平的两室,这时候楼梯的多层老房子还很多,特别是老城区,这种房子公摊面积少,得房率很高,65平的两室若是布局合理,还挺舒服。   房东姓金,带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很儒雅,房产证和身份证名字一致,书勤边登记信息,顺便问了一句:“这个房子,您和您爱人共有,卖房子您爱人同意吧?”   这句话是例行公事,金先生表情明显的一滞,过了一会儿,声音低沉:“她同意。”   书勤心下一疑,又提醒:“现在市场不太好,买的少卖的多,特别年前更不好卖。”   金先生沉吟一下,说:“帮我挂低一点吧。”   书勤说:“您的房子虽然也是学区房,但是学校不是全市前十名,但是你们户型好,楼层也好,不知道您装修如何,市场估值大约在7000-7500之间吧。”   金先生咬咬牙,说:“你帮我挂45万!”又说:“我装修很好的!按婚房装修的!谁看都能相中!”   书勤拿出计算器一算,6923,还不到7000一平,书勤问:“您急卖呀?”   “急卖!越快越好!”金先生的声音越来越和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不符,隐隐有些疯狂。   已经登记好,书勤正要将房产证还给金先生,就在这时店门突然被粗暴的撞开,一个中年妇女披头散发的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冲过来就抢房产证。   全场皆惊,金先生反应最快,先一步伸手抽走书勤手中的房产证,后进的妇女就开始夺。   男女再平等,力气也是由差距的,两个人一言不发二话不说的夺了好几个回合,还是男子将房产证夺了过去,女子还是不饶,拽着男子的衣服蹦着高的夺。   男子将房产证举高。   妇女蹦着高的夺。   金丝眼镜金先生个子有175厘米+,妇女也就160厘米出头,她的弹跳能力有限,体力有限,越蹦越低,越蹦离着房产证远。   见争夺无望,就是用了女人最容易用的一招,哭。边蹦边夺边哭:“你不可以卖房子啊,卖了房子让我和鑫鑫住哪里啊?!”   男的说:“先租房住着,有多少人都是租房住着。”   女的哭:“我们卖了房子租房住,不是越过越倒退吗?”   男的说:“等我挣钱了,再买个大房子。”   女的哭:“你炒股又不保本的,万一亏了呢?”   男的说:“我又不是盲目的炒,我是经过严谨的研究分析过的!股市就是涨涨跌跌,在跌的时候买,在涨时候卖,现在已经跌到底了,我现在把房子卖了抄底,一年之后给你买个130平的大房子回来!我保证,我发誓!”   听到现在终于明白,这位竟然是来卖房炒股的!   他说的有一半是对的,股市就是涨涨跌跌,跌时买,涨时卖,但是他不懂另外一句话,叫:涨无顶,跌无底!你哪里知道你炒的就是底而不是半山腰?   他还不懂:天时地利人和,任何时候都是将天时放在第一位,就是告诉众人时机真的很重要!若是两年前股市是上升趋势,卖房炒股,那就是眼光魄力!现在处在下跌通道,再卖房炒股,就是傻缺!   看那个男的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不像是傻缺,但就是个傻缺。   女子还是哭着夺房产证:“有闲钱炒股,行。哪有你这卖了房子炒股的?!我们就这一套房子,鑫鑫还指着这房子的户口上小学呢。”   男子还是将房产证举得高高的,女子够不着。   女子蹦的也累了,索性蹲下抱着男人的腿,哭:“你把房子卖了,要是亏了,鑫鑫怎么办啊?你还是一个父亲吗?怎么不为孩子着想?!!!”   男人举的也累了,也觉得在人家店里闹这一出不好意思,低声说:“我们过了好几年日子了,你老公是一个多么谨慎的人你不知道?我盯着中国石油盯了快三个月了,中国石油真的跌到头了,现在买,绝对大赚特赚!一个月,就能挣50%!到时候我们再买一个大房子。”   他要卖了房子买中国石油!!!   这句话刺激了汤盛业的神经,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也许,未知后市发展的人,觉得男人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股票嘛,跌多了就涨,涨多了就跌,中国石油已经跌了三个月,总该涨了吧?   但是有未来眼的书勤却知道男子的这一决定是多么的错误!!!他以为他抄的是底,谁知道底下还有十八层地狱!   女人就是抱着男人的腿不放,哭不止:“要是有闲钱,你要去疯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不能卖房炒股呀!炒股有风险,入市请谨慎,万一你赔了……”   “呸呸呸!呸呸呸!你个乌鸦嘴!”炒股的人最烦别人说赔说跌说绿了,男子生气了,骂:“你TMD整天就知道乌鸦嘴,要不是你整天瞎BB,我也不会走霉运!”   很多人就是这样,自己做不好,就怨天怨地怨别人,就是不找自己的原因。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明明这么好的妻子,明明是妻子在拦着丈夫做错事,却为何丈夫倒是言辞震震,粗口骂人。   不止骂人,还动了手。   男子看女子就是不松手,就去掰女子的手,掰不开就用力,用力也不放手,就再用力像是要折断女子的手指。   掰开之后,男子拿着房产证要走,女子往前扑,男子突然抬起脚狠狠的将女子一脚踹远。   这一脚来的突然,在场的人都来不及阻拦。   一看都动了手,书勤谢佳跑出去防止二次伤害,将女子扶起来,女子哭着喊:“这房子是我买的!”   男人吼:“房产证上写着我的名,就有我的一半!”   女人喊:“房产证上也有我的名字,我不同意你也卖不了!”   男人吼:“不同意就离婚,离完婚我再卖。”   炒股有的时候也是一场赌博,嗜赌的赌红了眼的人会满口谎话,六亲不认,只要骗到赌资就立马翻脸,将一家人辛辛苦苦的积累就像打水漂一样扔赌桌上。   很可怕。   且,难戒。   心瘾会将一个人的理智、责任、道德一一吞噬,就像这个男子徒剩下一个儒雅的虚壳,可已经坏了脑子黑了心肠。   男子拿着房产证往店外走,还要去其他中介挂房子,女子也挣脱书勤谢佳的手,哭着跑着继续去争夺房产证。   谢佳对汤盛业说:“小汤,当初你集了大爷老叔姑姑舅舅阿姨们的资来买中国石油,像不像今天卖房子买中国石油的疯子?”   汤盛业心有余悸。   ---   下午六点钟,书勤回家做饭,刚炒好菜,有人敲门。   书恩开门,笑:“杨帆哥,你腿够长啊,我姐刚把菜端上桌,你真是不早一分不晚一秒掐着点来吃饭啊。”   杨帆说:“对啊~~~”   书勤说:“你们两个洗手搬椅子拿筷子拿碗盛饭。”   杨帆说:“好啊~~~”   吃着饭,书勤说:“书恩从今天起不去江边卖唱了,他要学表演……”   终于等到姐姐提这个话题了,书恩忍不住分享他的雀跃:“杨帆哥,我说了你都不一定能信,你信么,昨天中午我姐把我从学校接走,直接到飞机场飞北京,然后见了张导,张导!对!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导!专拍精片的张导!张导最近要导一部《谋国》你知道吗?”   不等回答,自己接着说:“我昨天就是去试镜去了,试《谋国》小皇子的戏!还被选上了!小皇子算男四吧!以后宣传海报是不是得有我啊!”   “杨帆哥,你说我咋这么厉害呢!没有上过表演课,没有演过戏,就一下子被张导挑中了!你说我是不是贼厉害贼帅!你说我这起点是不是忒高了!”   杨帆说:“高啊~~~”   书恩从来不觉得杨帆这样回答这样说话有什么特别,书恩说:“杨帆哥,我经纪人和我说,必须不能去卖唱了,必须在家好好的跟着老师学表演,我经纪人说演戏比卖唱挣钱多了,杨帆哥,你猜我经纪人说我演小皇子能挣多少钱?”   哪里等到别人猜,他自己就伸出五根手指,在杨帆眼前晃了晃。   杨帆说:“五十万啊?”   “呀!对!你怎么一猜就猜着了呢?”书恩惊讶。   书勤心里一动:这个杨帆,别看整天像睡不醒,整天像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谁看谁觉得他好糊弄,其实他心里特别有谱!   书恩还追着问:“杨帆哥,你怎么就一猜一个准?怎么没有猜五万?怎么没有猜五十万啊?”   这还用问,五万太少,五百万书恩还没有到那个咖位呗。   书恩说:“杨帆哥,你说我不出去卖唱一晚上少挣□□百快,感觉挺亏的,要不,这段时间你一个人去唱,等我演完《谋国》,我们再合唱?”   杨帆说:“好啊~~~”   这样正好,书勤还正琢磨着一会儿去找强哥去说,强哥会不会不乐意呢,会不会发飙:你想来唱就来唱,想不来唱就不来唱啊?   都快吃饱的时候,杨帆拿出一本瓷砖册子,说:“那房子快铺瓷砖了,你选选瓷砖啊~~~”   “好啊~~~”近朱着赤,书勤也被传染上好啊~~~了,她说:“杨帆,那个…我现在手头紧…我装修简单点就行,就做好水电,涂个墙,铺铺瓷砖,铺铺木地板,厨房能烧火,卫生间能洗澡就行,就是怎么省钱怎么来。”   杨帆说:“好啊~~~” 第34章   第二天上班, 看到云起已经坐在了店里,书勤热情的喊了一声:“早啊~~~”   他没有理。   书勤又问:“你也从北京回来了?事情办好了?”   还是不理,玩手机玩的很溜。   算了, 少爷脾气就是大,不知道哪里气不顺。   书勤打开电脑做淘宝,现在生意越来越多, 她试着从H城的批发市场进了童装, 生意出奇的好,一天十来单,一两百块好挣, 菜钱肉钱是有了。   汤盛业现在是劳模, 他做完店里的卫生, 打招呼:“店花早,云少爷早~~~”   书勤回了声早,云起就“嗯”了一声, 汤盛业说:“哟,谁惹我们家少爷了?还是谁欠我们少爷钱了?”   书勤手一哆嗦,她欠云少爷钱啊,她忙说:“那个,少爷,五万多,我打你哪个银行卡啊?”   还是不理,玩手机,好像他不是玩游戏, 以前偶尔瞥了几眼,玩期货也玩现货,玩黄金也玩外汇。   期货现货黄金和股票最大的不同就是双向操作,股票只能做多,就是股票只有低买高卖才能挣钱,但是期货现货黄金可以做多,也可以做空。   还有一点重大差异,股票是T+1操作,就是当天买入的不能当天卖,只能等下一个交易日才能卖出,如果当天你操作失误,也能挣眼睁睁的看着赔钱,若是明天跳空开盘,那就深套。   期货现货黄金是T+0交易,当天买当天卖,不限制交易次数,而且黄金是24小时交易,可以不占用上班时间。   特别是期货现货黄金可以采取资金杠杆,以较少的保证金撬动更多的资金,可以赚大钱,同样也可以亏大钱,资金风险很高,一招不慎,万劫不复!   书勤连碰都不敢碰。   但是云起在玩这个,看他的脸,一贯的冷漠,也不知道他是赔了还是赚了?   书勤看他玩的专心,也不敢打扰了,她只不过是欠五万,怕只怕云少爷分分钟玩的是百万千万的生意。   汤盛业又说:“谢哥,店花,你猜昨天那对抢房产证的夫妻从咱们店走出去怎么着了?”   谢佳捧哏:“怎么着了?”   “那个金先生哦,胳膊上挂着他老婆,硬是将房子在咱们这条街上的所有中介挂了一个遍。”   谢佳说:“看来这渣男是非把房子卖了不可!”   汤盛业说:“我看那夫妻,妻压不住夫啊,最后只怕还是丈夫做主,房子是留不住了。”   书勤抬起头来:“那可惨了!”   云起抬头看汤盛业,哎呀,终于有人要听故事了,汤盛业就把昨天金丝眼镜男来挂房子买房炒股,他老婆冲进来抢房产证的事一说。   云起听完,也没有什么表情,低头接着看手机。   谢佳说:“这种情况不好卖,夫妻同有财产,一方不同意,卖不了。”   汤盛业说:“他挂的低啊。”   谢佳说:“45万也不好卖,不看看现在什么行情!”   汤盛业摆摆手,立刻满脸的八卦,攥拳捶捶桌子以示他后话的重要性,还清清嗓子:“又低了,挂42万了!”   42万!书勤“嗖”的抬头,应激反应似的拿过计算器来算帐,金先生说他房子是按婚房装修的,楼层好,户型好,有学区,房价现在来讲也在7500以上,65平,总价应该在48-50万之间,他卖42万,就是不算以后的涨幅,现在中间有个六万八万的差价。   除去手续费,也能挣个几万。   可惜她现在没有钱!   她这动作飞快,又一脸的沉思,汤盛业立刻瞄到了:“哎呀!店花,你不会又要买房子吧?哇塞,你能不能交个底,你家到底有多少钱?”   她现在已经底朝天了啊!   书勤说:“看那个老婆哭的伤心,也不忍下手,也挣不了太多钱,算了。”   “你还真的想买!!!”汤盛业叫喊:“店花,你有钱能不能不要藏着掖着,能不能像人家云少爷学学,有钱就是有钱,有派就是有派,不要老装着和我们穷苦老百姓一样,行不行?啊?上官小姐?”   书勤笑笑,没有说话。   她现在白天上班兼着做淘宝,晚上大冷天还去摆地摊,要不是洗盘子确实挣不着钱,她都想去兼职洗盘子。   缺钱都缺成这样了,看不出吗?   ---   中午汤盛业出去买饭,谢佳去邻居中介店里聊天。   云起玩了一上午的手机,突然蹦出一句话:“你想买那个房子?”   何止那个房子,是房子她都想买好么!此时,最大的致富机会就是囤房!炒房!   买房等于创业,创业等于败家!   云起说:“你没钱?”   书勤点头。   云起说:“我有钱。”   这谁都能看出来,不止是从他衣服料子和做工上看出来的,还是从他的气势上看出来的。若是没有钱,连英雄都会气短。他气势那么足,可能是钱足够多。   云起等着书勤说借,书勤等着云起说下话。   一时僵持。   云起说:“你可以给我打工。”   打工?   云起说:“一个月十万,你也可以选择拿提成。”   这么多!一个月十万,就是年薪一百二十万!他哪只眼看她有年薪百万的本事?书勤问:“做什么工作?”   云起说:“期货现货黄金外汇,随便你选,你觉着自己哪个强,就做哪个。”   他果然是在炒期货现货黄金外汇。   云起说:“不用担心,我有团队。”   做金融,想挣大钱,都是团队作战,像股市阻击队,涨停版敢死队,都是一个团队,有的是做一只股票,从低价时慢慢吃进,拉高,卖出;有的是快进快出,做庄家的轿子,火中取栗。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书勤摇了摇头。   云起说:“工资不够?”   书勤说:“是我的能力不够。”   云起说:“你的能力非常够,能准确的判断这一拨大盘6200一下见顶,能准确的判断中国石油一步到位之后跌跌不休,不次于我。”   他是真本领,她是开外挂。书勤还是摇摇头。   云起想起她从股市4000多点的时候就已经判断6000多是顶,但是却没有进场赚中间这一拨涨势,他说:“你不碰这些?”   书勤说:“暂时不碰。”   ---   汤盛业买了饭回来,觉得店里的气场挺冷的。   他说:“你们吵架了吗?”   啊?没有啊,书勤抬起头来。   汤盛业说:“我闻着一股吵架的味道,还以为你们吵架了,也是,咱们店花脾气这么好,和谁吵的起来?”   什么鼻子这都能闻出来?   有这本领应该被国家有关部门收了啊。   这几天淘宝的生意特别好,童装一天能卖出个三十来套,书勤心里想:不知道郑融哥的淘宝店做的怎么样了?又不想见他女朋友大苏,就叫书恩约郑融周六上午在姥姥家见。   书恩提着牛奶红枣枸杞,姐弟两个先来姥姥平时遛弯的小公园,十点钟太阳刚好,姥姥正在韩爷爷王爷爷姜奶奶刘奶奶晒腿。   “姥姥!”书恩喊。   姥姥看见书恩书勤,眼都笑弯了,和老伙伴们说:“吆,我外孙女外孙子来看我了!”   晒太阳的老伙伴们就一说一句我说一句:“这外孙子这么高了,是不是上大学了。”   “没吧,我记得和我孙女同岁,高二吧。”   “吆,这晃梁晃梁的大个子,我以为上大学了呢。”   “他们家人高,你看唐大姐,背弯成这样还165呢,年轻的时候172呢!”   “基因好,基因好,哎,书勤是不是还没有对象。”   “没没没,上次我问唐大姐了。”   ……   正说着,郑融也来小花园里找奶奶,喊了一声:“奶奶!”   这下唐老太太眼睛又弯了,说:“吆,我大孙子也来了!”   书勤书恩喊:“哥。”   郑融笑摸书恩的头:“你也长的太快了,几个月不见,都快比哥高了!”   人老了老了,就是过个人气,比的就是晚辈,一是比晚辈能耐,二是比晚辈孝顺。唐老太太这孙子外孙子外孙女以环绕,背都挺直了些,说:“走,咱们家去。”   书恩扶着姥姥,郑融和书勤缀后面。书勤问:“哥,你们淘宝店生意怎么样?”   郑融一皱眉头:“没有多少起色,一个月就一两千块钱吧。”   两个人辞了工作,租了房子,开了半年多的店了,一个月就挣这么点钱!不够吃不够花不够买房子不够养孩子的!   书勤说:“哥,我在房产中介工作,现在买房子的少,我们店长也好,我就闲着没有事的时候也开了一个淘宝店,一开始卖围巾帽子,生意也一般,你想这东西随手在夜市地摊上就买了,可能大家不值当的花邮费吧。”   “前个月,我上了童装,生意挺好的!咱们中国人就是喜欢投资孩子,给孩子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我打算以后专门童装和儿童玩具。哥,你要不试试这一块?”   郑融点头说:“好!” 第35章   从姥姥家回来, 还是提着两斤酱牛肉。这叫连吃带拿。   姥姥家边上有一家酱牛肉做的H城一绝,每天限量供应,不过姥姥买的多了, 都认识了,一说外孙女孙子来了,爱吃, 就从后门递出来三斤。   提着酱牛肉, 书恩说:“姐,姥姥这么疼我们,你说为啥奶奶就不疼我们呢?”   这个事儿书勤也是后来才搞明白的, 书勤说:“除了人跟人不一样之外, 姥姥疼我们也是她疼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咱们的妈;奶奶不疼我们是因为奶奶就没有把她儿媳妇咱妈当自己人, 奶奶疼她自己的姑娘,也疼她姑娘生的孩子,就是姑姑上官安的儿子曹龙龙, 看把曹龙龙宠的,简直是一个巨婴!”   想起曹龙龙,书勤一阵头疼,嘱咐:“书恩,你以后离曹龙龙有多远离多远,他从小被宠到大,自私透顶,你对他好,他觉得是应该, 你对他九十九件好,一件做不到他心里去,他都反目成仇,养不熟的!”   书恩点头。又问:“婶婶也是儿媳妇啊,奶奶怎么对她生的女儿比我们好?”   书勤说:“因为奶奶不敢对婶婶不好啊,不好,婶婶会闹啊,咱妈活着的时候不会和奶奶闹啊。”   “哦!”书恩点头。   书勤说:“弟,你别想那么多,谁疼我们,我们就回报谁呗,姥姥疼我们,我们就给姥姥养老,舅舅疼我们,有事我们也会帮帮忙。”   “是啊,我现在还记得小时候骑舅舅脖子上玩呢,还记得舅舅扛着我逗我玩:卖狗肉喽,今天不买明天臭喽!”书恩说:“姐,你不是说郑融哥的女朋友不好,你不和郑融哥说说吗?”   唉!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家亲,但是应该不包括郑融和大苏这种吧!   书勤说:“郑融哥人太善良,脾气又好,现在给他拆散了,以后大苏又回来哭着喊着求和,只怕还是在一起,让他先吃吃苦头,对大苏彻底失望吧,我们也等等大舅妈出招吧!”   书恩点头“嗯”了一声,寒冬,两个人都穿着羽绒衣,可是提着酱牛肉,心里却暖乎乎的。   都说朋友是人生的彩虹,亲人的爱就是暖宝宝吧,贴着暖宝宝,无惧外界寒风!   ---   早上,书勤收到一个电话,来自于金先生。   金先生问他挂的房子有没有人来问?   他那房子,谢店长没有让推,店长说推了也成交不了,因为房产证上另外一个人不同意卖。书勤实话相告:“金先生,您的房子不好卖!”   金先生说:“我有没有告诉您,我又降了3万,不是45万,42万我就卖,但是要求全款。”   书勤说:“不是价格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操作!”   刚说完,那边就”啪“的挂掉了电话,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金先生其实也不礼貌嘛!   下午,四点钟,挂电话的金先生推开店门进来,店内全部人员都看过来,往他身后看,看看他老婆这一次有没有跟过来。   金先生面现尴尬,他冲着书勤走过来,开口说:“40万!一口价!不能再低了!要全款!你要是帮我卖出去,等我挣钱了给你封个红包!”   等他炒中石油挣钱了给封红包吗?那么,红包是没有指望了!   就当可怜他老婆,积个德,书勤说:“金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房子其实本来可以值48-50万,你现在40万卖了,其实是亏了近10万,难道你40万投到股市上,能保证挣回10万来吗?”   “当然能!”金先生一下子就急了,脖筋都出来了,血色上了脸,说:“不止10万,现在买肯定会翻番,翻两番,给我40万,我能挣回80万回来!”   疯了!   书勤又劝一句:“金先生,你看起来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万事你不要只往好处想,你也要想想,万一不好呢,你能不能承受最坏的结果!”   “你个乌鸦……”金先生估计想骂乌鸦嘴,一看人家店里是四个人,他是一个人,万一他骂了人家,人家四个是一伙的,打起来,他打不过。   看,他也没有完全疯掉,还知道保护他自己。   金先生瞪书勤:“我用你管!你个小中介,我拿房子来卖,你好好卖就是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狗拿耗子,若是说她是狗,他不就是耗子?书勤突然想笑。   金先生放完那句狠话转头就走,毕竟中介又不是”爱家“一家,那么多中介呢,金先生打算一一的催过去。   ---   吃过晚饭,一个妇女牵着一个三岁多的女孩来到店里。   仔细一辨认,这不是金先生的老婆,那个蹦着高抢房产证的女人吗?牵着的女孩就是鑫鑫吧,金鑫鑫,金先生真是够想要钱的!   鑫鑫妈妈走过来,打眼一看,好像就书勤一个女性,她走向书勤,说:“你好。”   书勤说:“您好。”   鑫鑫妈妈说:“我过来和你说一声,清波小区32幢401那个房子,是我的,我不卖的,你不要叫买家来看房子,看也白看!”   旁边的汤盛业插嘴:“嘿!你们这两口子,一个三趟两趟的过来催着我们卖你们的房子,一个带着孩子过来让我们不要卖,到底卖不卖?你们两口子私下商量好再来我们中介嘛。”   这不是商量不好吗?   书勤说:“这个您不用担心,房产证上有您的名字,您不签字,房子也卖不了。”   鑫鑫妈妈眼神凄悲,说:“我担心他作假,找人替我签字。”   书勤说:“那是犯法。”   鑫鑫妈妈苦笑:“他真犯法,我还真把他送监狱里去吗?送孩子的爸爸去监狱,周围的人怎么看孩子?”   有牵挂的人有弱点。   自私的人有恃无恐。   鑫鑫妈妈说:“那麻烦您了,千万不要卖我的房子,我在去别的中介提醒一下。”刚站起身来,店门就被粗暴的推开,这次是金先生二话不说的冲进来。   金先生怒气冲冲质问鑫鑫妈妈:“你来干什么?!!!”   金先生的眼睛血红的,估计这好几个月也没有睡好觉,被股市套牢的人就像被套住了脖子,日夜难安,呼吸不畅。   他盯着鑫鑫妈妈,完全不像是看自己的妻子,而像是看敌人,见妻子不说话,他再次怒吼:“我问你,你来干什么?说话!!!”   这是这对夫妻第二次在店里吵架,不同的是金先生越来越疯颠,鑫鑫妈妈倒是比上次镇定了,她冷着脸说:“我来中介叫他们不要卖我的房子。”   “那也是我的房子!!!”金先生喊的理直气壮。千万不要查看每个人的三观,你会崩溃。   鑫鑫妈妈说:“我不去说买这房子我出了多少钱你出了多少钱了,只说现在,只要我不签字,房子你就卖不了。”   金先生金丝眼镜下面的眼睛像是吸血鬼一样的红,他突然伸手抓住鑫鑫妈妈的头发,拽着头发朝墙走,然后拽着头发将他妻子的头往墙上磕!   这一出手就像上次出脚一样突然,等谢佳书勤汤盛业赶过去,鑫鑫妈妈已经头上的血顺着脸往下流,吓的旁边的鑫鑫哇哇大哭。   汤盛业拦金先生。   谢佳书勤扶鑫鑫妈妈,家暴的男人,和出轨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两种。   书勤拿卫生纸来擦,鑫鑫妈妈头上的血止不住,样子很吓人,这时候哭的鑫鑫反而不哭了,她小短腿跑到妈妈身边,扭头指着对金先生骂:“你这个坏蛋!敢打我妈妈,等我长大了,一定给我妈妈报仇!”   又转头对妈妈说:“妈妈,你疼吗?你不要哭了,等我长大了,我保护你!”   一下,鑫鑫妈妈由默默流泪变成嚎啕大哭。   暴雨总是下不久的,鑫鑫妈妈嚎啕大哭两分钟,止住,站起来,眼神暗灰,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个样子吧。   鑫鑫妈妈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如-你-所-愿!离-婚!”   金先生反倒愣了,想当初大学毕业他一个帅小伙还找了个不错的工作,追他的女孩还真不少,包括现在的妻子。他不过是在她那里买了一条裤子,她就盯上他了,天天的给他中午送饭晚上送汤,死皮赖脸,死缠烂打。   两年,他都没有同意,嫌她没有文化。   他是正规的本科,她初中毕业。初中毕业出来就在批发市场给人家当卖衣服的小妹,卖了几年,攒了点钱,自己租了个小摊位,早上三点起床开摊,挣的倒是不少。   后来她使了个招,怀孕了,买了个房子,问他:结婚吗?结婚房产证上就写上他的名字。   那时候他母亲生病了,他想把母亲接到H城治病,需要房子也需要钱,就说:结。   就结婚了。   她使了那么多招才嫁给他,他打她不是一次两次了,她都不离,现在,她说离?   离就离!他现在还年轻还帅找个比她强的还不容易!再找一个生个儿子,完美人生!金先生说:“好!离!房子归我,孩子归你!”   不要孩子要房子!!!还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   脸皮厚的是不是可以做城墙了?   “呵呵!”鑫鑫妈妈现在反而冷静了,也许是为母则强,她说:“孩子归我没有问题,房子是我买的,顶多为了让你滚蛋我嫌麻烦,一人一半!同意,我现在就和你去民政局,不同意就不离,我也不急着找下家。”   金先生眼睛转动,显然在盘算:这个房子本来就是妻子婚前全款买的,打官司他也捞不着好处!最关键的是股市不等人啊,中国石油到今天为止还是跌的,谁知道它突然哪一天就雄起了!然后一骥红尘拍马而去!   他说:“可以!先卖房子,将房款一人一半,再离婚!”   金先生转头对书勤说:“听见了没有!她同意卖房子了,快给我通知买家来看房!”   汤盛业看了一眼书勤,用口型问:“店花,这房子你买不买啊?”   书勤连连点头:买!买!买!   汤盛业做了一个OK的手势,开始说他的套话:“哎呀金先生,现在这市场冷的都结冰了,都成冰坨坨了,买房子的少,卖房子的多!这叫买房市场,是买家挑挑拣拣,哪里是你想卖就能卖的掉的!”   金先生说:“你们卖不掉,我找别家中介卖!!”   “哎呀金先生,这条街上一溜的中介,你也知道,哪个有我们爱家大?有我们爱家正规?我们卖不掉的他们也卖不掉!”   金先生毕竟不是弱智,还是说:“那怎么可能?你们卖不掉,我就找别家中介卖!!”作势要走。   汤盛业忙说:“要么,你再降两万,我们现在马上给你卖出去得了!您不是急着用钱吗?40万等一个月也不一定有人买,您再降两万,现在我找人来签合同!”   说的金先生有些动摇,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马上拿到钱!马上买中国石油!不买指不定哪一天,中国石油就一冲上天!   汤盛业拿出合同,说:“38万,签不签?”   这时候鑫鑫妈妈说:“40万已经低于市场价不少了,还卖不掉?H城有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没有人看见这个大便宜!”卖衣服的就是卖衣服的!就是懂销售,就是懂人的心理。   汤盛业的话也赶趟,说:“是卖的出去啊,是不知道啥时候能卖出去嘛~金先生能等吗?要是不着急,我们就挂40万卖。”   金先生不能等!特别是鑫鑫妈妈说话,他像是和妻子赌气一样,说:“好!就38万!全款!现在!”   鑫鑫妈妈骂:“你个傻缺!”   金先生说:“你不同意,我就不放弃鑫鑫的抚养权!”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鑫鑫妈妈说:“好!签就签!不就是几个钱嘛,我大不了多卖一年的衣服!”   谢佳负责签合同,接过去,说:“请二位到洽谈室。”说着在前引路。   汤盛业伸出两手,比胜利!得意洋洋的来请功:“店花,又给你省了两万,怎么样,有没有报之前你劝我卖中国石油的恩了?”   书勤心虚的点了好几下头:“报了报了。”   察言观色,汤盛业往后倒退一步:“店花!你不会是没有38万的钱吧?!” 第36章   真是不好意思, 大家帮她冲锋陷阵,她这里掉链子了。书勤说:“有是有,就是现在能拿出来的…只有…八万多。”   “那你什么时候能有?刚才我可是答应的房东了, 38万!全款!现在!”   “那要看银行审批手续了…….”   汤盛业第一次觉得他店花有些不靠谱啊,他说:“刚才和房东谈来谈去的你没有听啊,人家房东不要贷款, 要全款。”   书勤说:“我也不是房贷, 是抵押贷款,我不是有两套没有贷款的房子嘛,我想拿银行抵押, 带出钱来买金先生的房子…….”   “我靠!将房子抵押出去再买房子啊!店花, 你和那个金先生一样疯狂啊!他疯狂的买股票, 你疯狂的买房子啊!”   “那怎么能一样呢…….他房子一卖立亏十万,我一买立赚十万,这不算他炒股跌的和我这房子以后涨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股票肯定跌, 你买的房子肯定涨?”汤盛业也是无语了,刚开始他以为书勤虽然是本地人,其实很穷酸的时候,人家一出手全款买了一套房子!现在他以为店花是个小富婆装穷的时候,店花告诉他,她是真没有钱。   要全款38万买房,只能将自己的房子抵押到银行,贷出钱来买。   可是,他已经和房东谈好了, 汤盛业一口血要吐出来,朝旁边一直冷眼看戏的云起求救:“云少爷,你要不行行好,先借她点钱吧!”   云起挑着眉看书勤,不说话,眼神在说:你需要吗?自己来说!   书勤刚拒了人家年薪百万的好意,两个人之间有种无形的冷意,但是现在不得不低头,说:“云少爷,你认识银行的人吗?”   汤盛业要晕:这还是要抵押贷款啊!   云起说:“认识。”   “那…能不能…帮我说一下…抵押贷款的手续…快点?”以云少爷的个性,书勤拿不准他会不会帮她?   还是会玩她:我有认识的人,就是不帮你!   这事儿云少爷绝对能办的出来的好嘛!   只听到云起说:“多快?”   哎呀呀,云少爷这是要大发善心,书勤抬起头来,说:“当然越快越好!”   云起看着她,低头,拿出手机,十秒钟,说:“好了。”   什么意思?他给银行的人发的短信?就在这时,书勤的手机响了,显示她的银行卡上增加了30万!啊!他刚才是给她打钱啊?   书勤说:“我是请你找银行…….”   云起没有耐心听她说完,他说:“我就是银行!”   “那…我的房子…”   云起已经低头又开始忙了,他说:“抵押给我!”   ---   “有钱就是牛气!”汤盛业拍拍胸口,说:“事解决了,钱到了,店花,咱们去签合同!”   进了洽谈室,看到金先生在打电话,好像是工作上的事,他皱着眉头,他那眉头皱的中间有一道竖印,相书管这叫”印堂悬针“。   一个人长时间皱眉,除了在印堂留下一道悬纹之外,更本质的,是因为长期阻碍大脑神经网络运作,造成大脑组织的病变,具体表现为思维混乱固执,行为易走极端,情绪暴躁,急功近利,攻击性强。   而人在这种状态之下,运势会逐渐走向低迷,极容易得罪人或者行为暗含大祸而不自知。   再看看金先生,相学诚不相欺!   估计工作遇到棘手的问题,金先生声音渐大,看看洽谈室坐着满满的人,他先走出洽谈室。   鑫鑫妈妈抱着鑫鑫,看看对面坐着的谢佳书勤汤盛业,问:“买家呢?”   谢佳指指书勤,说:“这就是买家。”   鑫妈脸色一变,说:“她不是你们店的员工吗?”   汤盛业说:“谁规定的员工就不能买房子?员工也得住房子啊!”   鑫妈眼神一冷:“你们刚才联合着演一场戏,压我们的价,是不是?”   别看鑫妈初中毕业,金先生大学毕业,要论脑筋,要论社会处事,金先生真是差妻远矣!这么好的老婆不知道珍惜,真是不作就不会死!   书勤说:“您来店之前,金先生就已经来过店里了,他急着卖房拿钱,自己将价格下调到40万的,不信,你可以走出爱家,找别家中介打听打听,金先生是不是全线下调价格了?”   鑫妈脑袋也清楚,说:“但是他说的是40万不是38万!”   真是夜长梦多,陡然生变!   在批发市场上混了多少年的人真是厉害,书勤仔细看了一眼鑫妈,鑫妈个子不是很高,不胖,眼睛大,鼻梁不高但是有肉,表示能聚财,嘴巴不小,表示能说会道,能吃四方。   五官其实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之前就有,还是生孩子生的,眼下有一大片的雀斑,使她颜值降低不少,且看起来显老。   书勤心下合计了一下,就是40万买,这房子也合适,她说:“鑫妈,这样吧,如果是按金先生说的40万,你们一人一半,你得20万,如果是按刚才说的38万,你得19万,中间差一万,这一万我私下给你!”   还有这种操作?另外三个人都一愣。   书勤说:“鑫妈,说实话,金先生拿19万还是20万都一样,都一样的去股市上打水漂,最后不知道几经周转,落入谁的口袋。你只要保证你拿的是20万就好了。”   “这一万,我还真不是给您的,我是给您女儿的,奖励她小小年纪就知道站出来保护妈妈,你养了个好女儿,是她爸爸不知道珍惜,你就让股市好好的教训教训他吧!”   鑫妈想了一下,很果断的说:“行,你先给我打一万!”   书勤说:“没有问题,你报银行卡来。”   谢佳在桌子下踢书勤,那意思是:你给她打一万,她马上变卦怎么办?你看看她那样子,还是向着金先生!先签合同再打钱!   谢佳想的对,但是书勤看着鑫妈顺眼,一个生意人,一个初中生混的比一个大学生都强,绝不是靠坑蒙拐骗。   打好钱,书勤给鑫妈看证据,鑫妈二话不说,也不等金先生回来,就先签自己那部分的合同。   金先生回来签也是二话不说签合同,毕竟这是他一直推进的结果。   ---   过完户,金先生匆匆的就走了,说是去上班。   鑫妈在他背后冷笑:“你看他拿着钱急着给股市送去了,估计没多久就只剩下一半了。幸亏离了婚,至少能保住20万。”   又说:“他已经从家里搬到他单位宿舍去了,我和你再签个租房协议吧,按市场价租你的房子,省的我再搬家。”   书勤说:“行!”   鑫妈一笑:“看看,你还打给我一万呢,这一万在我卡里没有躺多久,就又还给你了!”   书勤挺佩服这个女人,敢爱敢断,爱金先生的时候付出一切,得到了。金先生不爱她,对她动手,她看到无法挽回,就手起刀落,断个利索。   这样的女人,只怕未来还能做大。   书勤说:“鑫妈,我不是给自己拉生意,是发自内心的劝你,09年之前再买个房吧,鑫鑫上学也需要,不一定非要找我买,我是劝你买房要趁早。”   鑫妈说:“我是必须赶快买房的,鑫鑫九月份要上幼儿园,也要用,正好,这一次买一个更好的学区房。不过,等我先卖卖衣服挣点钱再说,现在年底,销量正好。”   话赶话说到这里,书勤心里一动,问:“鑫妈,你在哪里卖衣服啊?”   “常青批发市场,我有一个小摊。”   书勤的童装就是在常青批发市场进的货!书勤问:“你卖女装还是男装还是童装。”   鑫妈说:“男装女装都卖过,后来发现还是童装挣钱,就专做童装了,再说我自己有孩子,对童装也上心。”   书勤也想专卖童装,就说:“我在淘宝开了一个小店,专卖童装,就是在常青批发市场进的货!”   “那巧了!那你现在没有事儿吧,没事跟我去常青批发市场我小摊看看,若是你看的上眼,你从我这里进货,我给你最低价。”   那太好不过了! 第37章   书勤抱着一大包衣服进店。   都是从鑫妈那里进的货, 而且是先卖,卖完再给鑫妈本钱。不得不赞一声:鑫妈,大气!   店里只有云起, 书勤问:“那两个人呢?”   云起说:“来了两个租房子的,陪着去看房了。”   哦,书勤将包裹打开, 一件一件的摆好, 拍照,拍整体,拍细节, 拍正面, 拍反面, 一会儿要传到淘宝店上,她忙活了一个小时,伸了伸腰。云起突然问:“你靠卖衣服还我钱?”   30万呐!不, 是35万呐!一件衣服能赚个十块二十块的,那得卖多少件衣服!书勤说:“要不然呢?要是在美国英国,我还能刷个盘子挣外快,在中国,刷盘子还不如卖衣服挣钱多呢。”   看他今天少有的没有玩手机,双手叉在裤兜里,一只脚踝翘在另外一只腿的膝盖上,后背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蹲地上收拾衣服。   有那么一股子很是瞧不上的味道?   书勤站起身来, 抱着双臂和他对视,说:“怎么瞧不上淘宝这种新鲜事物吗?”   云起也不笑,他的腿也不抖,也没有什么表情的说:“星星之火都可以燎原,我哪里敢瞧不上?”   他话是这么说,表情又跟不上。书勤突然灵机一动,说:“打赌吗?”谁输了谁给赢家30万么?   云起说:“不赌。”   书勤说:“我还没有说赌什么!”   云起说:“什么都不赌。”   书勤问:“为什么?”   云起答:“因为曾经输过。”   他说:“股市,我当时的判断也是强弩之末,但想大势所趋,可能会再往前冲一百点。我不知道你基于什么作出的判断,但是,你赢了。”   “所有的赢都不是偶然,所有的输都是必然。赢者自有他的过人之处,你亦然。我不会再和你赌。”   他对输赢,敬畏如斯!   云起旧话重提:“期货、现货、黄金、外汇,随便你选,帮我做一个月,30万债务,免。”   他之前说月薪十万,现在提到了30万。   他就那么背靠着椅背,右脚踝放左膝上,不抖腿不晃腿,双手叉裤口袋,不笑,不冷,就那么看着她,等她的回答。   他高看了她!   一个月30万,她何尝不想挣!可是,做不到!书勤心里叹了一口气,说:“SORRY。”   “好。”云起说:“还钱!”   “你!”书勤睁圆了眼睛,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慈善家!就知道他所谓的举手之劳必有他的目的,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那么,去北京,买的那一包衣服,也是这个目的吧。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谈生意一样开条件:要么做一个月的金融,要么还钱!   对视中,书勤败下阵来,谁让她是那个欠债的,她低头,看到云起办公桌上放着一份拍地的资料,有两个红字-竹溪。   书勤说:“谁要拍竹溪的地?”   云起眼珠微微右斜,立刻心明,他不答反问:“怎么?”   他不愿意透露真身就算了,书勤换了一个问法:“拍竹溪的地和你关系大吗?”   云起右手从裤兜里掏出来,伸向水杯,喝了口水,才微微点头。   书勤说:“30万让我给你做一个月的金融,不如让我说说竹溪的地。”   房地产公司有研究市场的团队,云起将水杯放下,嘴微微一歪,说:“30万买一个房产小中介的几句话?”   这是不信她。书勤说:“云少爷,我拒绝炒股,拒绝炒期货现货黄金外汇,但是我一个接一个的买房子,这不是用事实说明我对房地产的自信大于金融产品吗?难道我自己不了解自己吗?难道我自己会坑自己吗?”   这个逻辑是通的,云起说:“好,我买!”   书勤松了一口气,有前后眼真是好啊,一件事的发展有诸多的因素,而她知道所有因素最后的合力---结果!   她说:“既然这份拍地计划放你桌子上,说明你是看涨竹溪这块的对不对?”   云起没有插话。   书勤说:“我知道你的判断依据,中国房地产是政-府导向的,而H城政-府对H城的定位,最近提出两点:一:拥江发展;二,旅游西进,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竹溪就是在H城的西边,因为竹溪的青山绿水你们把它定位为金山银山,正在挤破头的抢,是不是?”   云起还是不插话,静静的听着。   “政-府的口号是对的,城市的发展确实是跟着政-府的口号走的,但是!”书勤提高声音:“但是!有严重的滞后性!也可以说政府的口号有严重的超前性!”   “我的判断是,未来的房地产市场会涨两轮,现在属于冰冻期,08年底会起暖复苏,09年10年大涨,11年12年13年14年平盘,15年底会再次蠢蠢欲动,16年17年大涨。   “竹溪的房价能涨上来,但不是在第一轮,是在第二轮!因为第一轮大涨马上就来了,竹溪空有好环境,交通跟不上,学校跟不上,医院跟不上,人怎么能吸引过去?只有16年底,地铁通了,那里才能涨起来。”   “八年!你等的起吗?让这么大笔的资金放置八年吗?在这八年之中别的地块翻了一番,你不眼热吗?你的资金没有空置吗?”   “竹溪的地可以拍,2014年,2015年再拍不迟。”   说完,书勤也不等着云起评论,走到自己办公桌,点开淘宝,接客。   因为她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她知道她的话对他来说值30万!   云起维持一个动作维持了五分钟,他的腿才放下来,拿起那份竹溪的拍地书,翻开看,看了几页,他说:“30万,免了,五万,也免了。”   他说:“两清了。”   ----   晚上九点,下班,打开自行车车锁,正要往家骑,突然想起得去看看杨帆和强哥相处的如何,于是掉转车把,往江边夜市骑。   现在已经很冷了,不过还在零度以上。   江边还有一些穿着背心短裤塞着耳机跑步的男男女女,浑身都冒着热气。   市民广场好几堆跳广场舞的大妈们也开始收拾音箱,要撤了,倒是还有几个一直用背后撞树,嘴里喊着:嘿!哈!   冬天的九点比夏天的十一点人还少。   所以吉它声和歌声就格外的穿透夜空。   很慵懒的声音,英文歌,澳大利亚双人音乐团体 S□□age Garden (野人花园)的《Truely Madly Deeply》。   杨帆在唱。   围着听的女孩们都如痴如醉,都像钉在那里,就像她当初从电台里听到这首歌,身体就像过了电流,这不是征服耳朵的声音,是征服灵魂的声音。   书勤想,她应该让书恩像杨帆学习,至少学习英文。   强哥和杨帆好像处的也挺好,也是,杨帆是一个没有攻击性的人,和谁都能处。   前面的人太多,书勤从强哥背后绕过去,强哥看见她打招呼:“嗨!来了!”   “来了,强哥。”   强哥双手掏在羽绒服口袋里,原地左脚右□□替着地,摇晃着,不动的话会冻脚。强哥说:“从哪里找的小哥,小哥唱的挺好啊。”   书勤说:“我弟的哥们。”   强哥说:“唱的一半都是英文歌,我虽然听不懂,但是还是觉得怪好听的。”   书勤顺着说下去:“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呢,文化人。”   强哥说:“吆,能和文化人站一起摆地摊,我下辈子肯定也能考上大学。”   书勤顺着说下去:“过段时间,文化人得回老家过年,书恩学习紧,我们就都不来啊,强哥。”   强哥说:“行,到时候摊位还是给你们空着,我竖个大牌子,写上:大帅哥小帅哥双双把家还了,要听唱,明年赶早。”   “哈哈。”书勤笑着,随便他吧。站了一会儿,她的脚也有点冷,也像强哥一样左脚倒右脚,右脚倒左脚,身体像钟摆一样来回摆。   杨帆正好唱完,书勤说:“这么冷,收摊不?”   杨帆说:“好啊~~~”   所谓的摊,就是他在地上放的一个大木盘,有些女孩子扔不准,把钱扔在强哥的地摊上了,杨帆也不去收,只把他大盘一端,往单肩包里一塞,就算收拾好了。   地上剩下的钱,谁捡走算谁的。   杨帆背上吉他,脚划拉了一个滑板。   书勤说:“你没有骑车,滑板来的啊?”   杨帆说:“对啊~~~”   滑板也是两个轮子,自行车也是两个轮子,还真能并排走。   风有点冷,一开口就往肚子灌,书勤一时没有说话。   杨帆说:“那个…你房子快装好啦~~~”   书勤说:“一共花了多少钱啊,你也不告诉我。”   杨帆说:“花了一万多吧~~~”   这么少!怎么可能!书勤说:“是吗?每个项目花了多少啊?”   杨帆说:“水电一千多,涂墙两千多,厨房五千多,洗手间五千多,地板瓷砖两千多~~~”   书勤说: “怎么会这么便宜?哪里找的装修队?”   杨帆说:“我公司的啊~~~”   哦,杨帆就是干这一行的!他做建筑设计,也会装修设计,手下也有合作的装修团队!书勤脑子里灵光一闪,一捏车闸,翩腿下车,杨帆也停下,一只脚踩滑板上,一只脚在地面。   书勤说:“杨帆,我们合作炒房吧!我在爱家专找装修特别差房价特别低的房子买,然后给你装修,装修好我们再高价卖出去!”   杨帆说:“好啊~~~”   书勤说:“我回家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找你细谈!”   杨帆说:“好啊~~~” 第38章   晚上, 书勤辗转反侧,她决定:套路炒房!   第一步,在“爱家”梳理所有的房子, 找出挂价大大低于市场价的,特别是别的条件都好,只是因为装修陈旧卖相不好而低价的房子。   第二步, 买下, 交给杨帆装修。   第三步,装修好,高价卖出。   一买一卖, 至少有五万好赚!   可以根据地段, 再决定是要持房待涨;还是装修好就卖出, 倒出钱来再买下一套。若是这种快买快卖的,最好是不过户,和卖家去做一个公正, 直接过户给下一个买家,这样可以省过户的手续费。   套路可行,就是缺钱!   她现在手上有三套房子,没有贷款,若是全抵押出去,毕竟都是老房子,不知道能不能拿到七成的房款,大约是90万。   90万,也就能拿下两三套房子, 这样的快买快出,不值当的浪费房贷这个宝贵资源。   唉!缺钱!明天找房子的时候得挑了又挑了,不能萝卜白菜一起买。   ---   顶着个黑眼圈来上班,看到汤盛业靠在门口看行色匆匆的人,书勤说:“早啊,汤~~~”   后来熟了,知道汤盛业虽然脸在外风吹日晒的看着比她老,实际年纪小,也不能叫汤哥了,毕竟也是前辈,不好叫小汤,现在叫他:汤~~~   汤盛业说:“早,店花。”   书勤边进店边说:“大清早的你倚在门框上干啥呢?”   汤盛业百无聊赖的说:“看人啊,不是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我使劲儿的看人,看看他们能不能被我吸进店里买房啊。”   这是想卖房想的魔怔了。   云起竟然也不在,别看他整天一个少爷做派,其实上班很是准时,从不迟到早退,有事也正规的和店长请假。   确实没有生意,谢佳闲的在写年终总结。   打开电脑,想找低价的房子,但是淘宝一闪一闪的表示生意来了,书勤说:“店长,汤!”   谢佳抬头,汤盛业回头,书勤说:“你们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帮我做淘宝吧,店长你负责在网上和客户聊天;汤,你负责填快递单,打包裹发货。”   汤盛业目瞪口呆,但眼神是一副你想钱想疯的样子,说:“店花,你自己上班时间卖衣服,我们关系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举报揭发你也就算了,你…你还想利用劳动力!”   书勤说:“又不白使你们,那,卖一单一个人提两块,一天,我这边至少有二十单,一天就是四十块,一个月就是一千二,不比爱家给你的底薪高。”   “那…那,我干!”汤盛业从门口往回走,说:“店花,不,勤姐,我再一个月八百,饭都吃不上了!”   谢佳也点点头,书勤就让他俩围过来,培训。   ---   十点半,谢佳汤盛业淘宝小二上线。   书勤在爱家内部网上找房子,房子倒是不少,房地产的至理名言就是:地段!地段!还是地段!H城以湖闻名于世,对,去湖边找找房子!   就像是莫名之间的上苍的指引,上官书勤一眼就看到一套房子,这套房子显示与湖的距离是:0 km!   0 km?   再看面积:505平,这么大!   看图,哦,原来是一个两层的别墅,这个别墅又是两套打通的,所以面积特大。从图上看房子像是传统的联立式江南民居建筑,清水砖墙,石质大门……这算是古建筑吗?   看爱家内部网的详介,果然这套房子是民国时期的历史建筑,在H城历史建筑的保护名单上。   《H城历史文化街区和历史建筑保护办法》等相关法律法规,对私有的历史建筑进入二手房市场交易并无强制性的规定。规定要求在符合历史建筑保护的前提下,私人业主可以进行合理利用,由政-府进行引导和监督。   所以这些老私房是可以出售的。   怪不得写的离湖0KM,因为面湖而居啊!   书勤看着这套房子的信息,脑子里嗡嗡嗡的响:这是不是那套2017年挂价一个亿上头条的房子???   当时这套房子挂价一亿,上了大新闻,因为,业主是十年前以360万买的,十年,涨了30倍!这投资眼光!   肯定是这套房子!肯定是这套房子,因为这里的老私宅就没有再听说拿出来卖的!!!   现在这个房子房东挂多少钱?书勤一看:380万!   一定是卖家挂380万,买家还了20万,以360万成交!   一定是这个房子!   书勤的脑子嗡嗡作响,若是能拿下这套房子,十年什么都不干,都是上亿的身家!书勤猛的一下子站起来,把旁边淘宝接单的谢佳汤盛业吓了一跳。   书勤说:“店长,我有点事,要请假。”   ---   书勤破天荒的打了个的。   坐在出租车上,她脑子里飞快的转:360万!就算是首付三成都要108万!就算是她把三个房子都抵给银行最多也只能贷到90万。剩下的18万哪里去找?还有,以她的收入,银行也不可能贷给她252万!   怎么办?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二百多万。   出租车到了505平的临湖历史建筑别墅,书勤让司机等她一下,她下车绕着别墅走了一圈,肯定了,十年之后挂价一个亿的就是这个别墅!她看过图片。   书勤拿出电话,给负责这个临湖历史建筑别墅销售的爱家员工打电话,对方接起,是被培训过的言辞:“您好,爱家林英,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这句话,她也经常说:您好,爱家书勤,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书勤说:“你好,我问一下,那个505平的临湖别墅还在不在?”   “那个啊……”林英突然捂着电话,扭头问同事:“哎!韩姐,那个505平的大别墅,你们签没有签合同?”   那边一个女声说:“没有!本来都360万谈好了,都要签合同了,买家的老婆又在边上嘀嘀咕咕,说要知道卖家急着出国,多砍点价了,又问卖家350万卖不卖?卖家一生气,站起来就走了!我现在劝买家别再砍了,360万就360万吧……”   “哦,”林英问明白了,转头对书勤说:“现在倒是还在,就是这边已经有一个意向客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卖出去。”   这简直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中了一个彩票,正要去领奖,靠!醒了!   可是,她现在手里一点钱都没有,想不空梦一场,想抢在人家之前付定金的钱都没有,赶快回去凑钱!   书勤说:“哦,谢了,林姐。”   ---   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凑钱,房子抵押银行需要时间,先凑个定金出来也行啊。   奶奶姑姑叔叔那边是无望了,舅舅们也都是舅妈管钱也不好借,姥姥年纪那么大了,别到时候让舅妈知道了为难她老人家。   常晓京?书恩演小皇子有50万的演出费,能提前支取吗?   杨帆?   为了十年后的一亿,如果要欠人情,就欠吧。   书勤按了十遍常晓京的号码,就是没有拨出去,还是担心书恩戏还没有拍就跟经纪人要钱,吃相太难看,会不会影响书恩以后的发展?   到了店门口,司机停车,说:“到了,姑娘。”   哦哦哦,书勤推车门要出。   “还没有给钱呢,姑娘。”司机又说。   哦哦哦,书勤退回来,给车费,没有等司机找零,她就走了。司机在后面喊:“姑娘!姑娘!零钱!”   平日里一分钱掰两半花的她都没有听到。   司机说这么年轻的姑娘、精神就出了问题、真是可惜啊。她更没有听到。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眼前有一座金山,对她说:来啊,来啊,搬的动就是你的!   她搬不动!   进了店,谢佳和汤盛业去吃午饭去了,云起倒是坐在那里。   云起好像就是在等她,从她一进门就抬头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眼神比以往和善。   但是她现在谁也不想搭理,脑子里只在想:怎么和常晓京说,常晓京能提前给书恩50万且不会留下贪婪的印象吗?   云起看她今天有些失魂落魄,待她走近,他比以往温和的说:“怎么了?”   都没有脑子去搭理他,书勤要从云起背后绕到她办公椅上,一眼瞥到他桌子上的拍地书,和上一次不一样,名字不一样,这次的红字是:上沙。   书勤陡然停住,伸手拿起上沙的拍地书,说:“你要买上沙的地,需不需要我的建议?”   他本来就是来问她建议的。   年底了,父亲把他叫到书房,说:“云起,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吧。”   他说:“我上半天班吧。”   父亲向来尊重他的意见,说:“可以。”   上午在公司,11点半,秘书问午饭怎么安排,他说要四份,打包,他带走。   书勤拿着上沙的拍地书,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心也提着,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要买上沙的地,需不需要我的建议?”   云起点头。   书勤说:“我要钱!”   他知道她把钱看的很重,白天上班做淘宝,晚上摆地摊,他一天一天的让自己将那看成一种美德叫勤劳致富,但是,现在的她……   书勤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我可以给建议,但是,你要买。”   他可以给,要不行!   云起眼中的和善一丝一丝的退去,他侧身拿过汤盛业的烟,一看牌子,有些嫌弃,还是磕出一根,将右脚踝放左膝上,点上烟。   吸了几口,弹弹烟灰,他问:“多少?”   书勤说:“五十万!”   胃口不小!还是被他养大的?!   那天,大清早,她带着她弟弟和奶奶家一帮子人对着干仗,她弟弟还拿着一根棍子,她步步后退,退到他车前。上官岚是这样解释这件事:一,她要贪奶奶的抚恤金;二,上官书勤这个人,就是这样,死要钱!   第一条,她解释过,她不是贪,是在争取自己管理她和书恩的抚恤金。当时他相信的是她,现在…不一定了…   毕竟,上官岚说的第二条是对的,上官书勤这个人,死要钱。   现在可以加上一条:目光短浅!至少不如上官岚的眼光长,他一个大活人比不上区区50万吗?   书勤看他沉吟不语,急道:“我可以保证我对这块地的预测百分之百的正确,若是有误,赔你所有的损失!可以白纸黑字签合同!”   云起接着不紧不慢的吸烟,吸了大半根,将剩下的半截按掉,拿出手机,操作,操作完,他又磕出一根,点上。   书勤心紧张的怦怦跳,他坐着,她站着,她在高处,刚才看到他的手机屏幕,好像是给她打钱,真的打钱了?打了多少?   不敢问他。   两个人就这么僵着,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不紧不慢的吸烟,一个紧紧的攥着拍卖书。   叮,书勤的手机来了信息,银行的,他真的打给她50万。   505平的历史建筑临湖大别墅的定金有了!   一颗心落到了半山腰,喘了一口气,书勤才后知后觉,刚才一直担心常晓京会觉得她吃相难看,其实,她现在的吃相更难看!   很难堪!   书勤抿抿嘴唇说:“上次,关于竹溪那块地,我说过,政府正在对H城两个定位:一,拥江发展;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竹溪是绿水青山的代表,上沙是拥江发展的代表。”   -“如果从房地产商的角度来看,现在拿上沙的地,09年10年卖绝对没有问题,因为上沙有两个噱头:一是政府的规划;二是大学城,有人!所以,上沙绝对能炒起来。”   -“但是,上沙原来是干什么的?工业园!我国经济到现在为止还是粗放型经济,处理污染就是上排下排。上排是污气从烟囱中到大气中,下排是污水顺着管道到地下或江中,所以近三十年,上沙并不适合人类居住。”   -“如果只考虑盈利,可以拍这块地,我和你保证,20 10年能卖两万一平,而且买家挤破头的抢着买。但是,房价降温,房价会跌到一万三左右,业主深套其中!如果,是想做一个有良心的房地产商,就不要拍这块地。”   云起还是没有说话。   为了弥补刚才的难看,书勤多送了一个信息:“拥江发展,不要上沙,你拍江滨的地。江滨符合政-府规划,又宜居,且有高科技产业支撑房价,以后江滨会变成H城新贵!”   这些信息不止值50万!   但是云起的脸色并没有缓和。   没有时间照顾他情绪了,那个十年后值一亿的临湖别墅最着急,回来再解释,书勤说:“我说完了,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就跑了。 第39章   坐在洽谈室里, 书勤的心还是怦怦的跳。   还没有煮熟的鸭子千万不要飞了!   卖家是一个牙医,他要举家搬到美国去,其实他的想法在当下也是对的, 牙医还是在美国挣大钱,大老美就喜欢一口洁白的牙齿,一笑的时候全露出来。   牙医若是也有未来眼, 知道这套老私宅十年后能卖一个亿, 那打死他,他都不卖。就是在美国挣美元,十年, 他也挣不了一个亿啊。   就像八十年代卖北京卖合院举家移民的那一拨, 肠子都悔青了。   书勤怕自己震不住场子, 特意回家换上了那套在飞机场花了五万多置办的行头,果然,先识衣衫后敬人, 林英上下一打量她,就客气了很多,陪看别墅,约房东,都很殷勤。   卖家买家分坐两边。   牙医可能是被前一个买家气着了,很不耐烦,甩了下一句话就抱着双臂闭上了眼睛:“360万!一分也不能少!所有税费概不负担,都买家出!最好全款,我年后就去美国了。”   书勤在心底里琢磨, 三条:   一,360万,一分也不能少!这个没有问题。   二,所有税费,包括中介费,买家卖家的契税,卖家的个人所得税,都买家来承担,这个也没有问题。别看现在是买家市场,后来房子涨起来,买家求着卖家的时候,都是默认买家承担所有税费的。   三,全款,她办不到!   不过买家也没有说死,只要是年后他走之前拿到全款就行了。现在办理房贷的人不多,找找人,银行应该发放贷款很快。   书勤心下合计,打算用大额定金将这个全款的话题掩盖。   她也装着太单纯好骗的样子,说:“全款啊,我今天就带了一张银行卡…”说着还把银行卡拿出来,放桌子上。   林英急着促成这笔交易,360万哪,得多少中介费啊!她得提多少钱啊!这下能过个好年啦。她说:“上官小姐,您这卡上有多少钱啊?”   书勤说:“四五十万吧~~~”   靠!卡上有多少钱自己都记不清!一看就是太有钱了!不宰她宰谁!林英脸上笑意堆的更浓。   牙医也睁眼打量了一下书勤,刚开始他看脸,觉得买家太年轻,家里人没有来,不知道说了算不算,就没有太搭理。一听一个卡上就四五十万,现在看她穿着,确实像有钱的。   林英急着促成交易说: “要不,先签个定金协议吧?”   书勤像是不把这件事放心上似的,说:“行啊~~~”   牙医行程已定,他急,说林英:“到底买不买?真想买,签什么定金协议?又耽误时间,我很忙的!”   “好,好,好,”林英忙对着牙医点头,转头问书勤:“上官小姐,我们直接签合同?”   书勤说:“也行啊~~~”   林英心脏怦怦的跳,真是天上掉馅饼,今天上午坐在店里接了一个电话,下午这就成交了!卖家急,买家傻,赶快签合同,将这件事按死!   但是正式合同比较繁复,别签着签着,一条达不成协议,牙医再像上午一样站起来就走了,嘿嘿…她想了个办法。   林英出去,再回洽谈室的时候抱着一堆的合同,她说:“买家卖家,是这样的,按规定,也是为了保障卖家的权益,签正式合同之前,还是要先签一个定金协议,买家先打给卖家一点定金以表诚意。”   买家给卖家打钱,牙医肯定无异议。   林英再看书勤,劝:“当然,这也是对买家的保护,若是签了定金协议,卖家反悔,会双倍返还定金。”   书勤巴不得赶快打定金,打了定金就多了一层保障,但是她还得继续装傻,说:“行啊~~~”   这个卖家好说话,林英将定金协议推过来,林英问:“上官小姐,您打多少定金给卖家?”   书勤心里想越多越好,定金越多越不容易变卦,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急躁来!她说:“都行啊~~~”   这么好说话!林英试探着说:“十万,行吗?”   书勤说:“行啊~~~”   这时候牙医说话了,他说:“多打点吧,我今天正需要一笔钱换美元。”   “那…”林英看书勤:“上官小姐…”   书勤说:“打多少啊?我卡里只有五十万啊,多了没有啊…”   牙医和林英大喜,异口同声:“就打五十万!”说完,林英转头看书勤:“可以吗?上官小姐?”   五十万,若是买别的房子,都可以是个全款了,结果牙医说是定金,真是看买家好欺负啊!林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书勤稍愣了一下,林英的心弦一紧,这次不会是买家拍案而起,掉头就走吧。可是,她听到书勤说:“行啊~~~”   马上打钱!   签定金协议。   签好定金协议,开始签正式协议。   书勤的心从半山腰又安稳的落了一点,有了五十万的定金,又多了一层保障。刚才,她装杨帆装的还挺像吧?   哎!杨帆是不是也是装的啊?????   ---   墨菲定律。   怕啥来啥。   刚打完五十万定金,刚签完定金协议,正要签正式合同,洽谈室的门“砰”的一声就被推开了,进来名矮胖胖的中年人。   牙医一看那中年人,立时身体后仰,抱起了双臂,乜着眼。   书勤看牙医这一动作,心里咯噔一声,心想,难道是这房子的产权不够清晰?难道牙医一个人说了不算?难道牙医是偷着买老私房?难道共有产权的人来打架了?   再看林英扭头看到矮胖胖中年男,站起身了,往洽谈室外喊:“韩姐……”   马上一个三十来岁的穿着爱家工作服的女人快快的跑过来:“哎呀哎呀,来先生,哎呀哎呀……”   矮胖胖中年男来先生说:“小韩,你先别哎呀哎呀,你先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韩看看牙医,看看书勤,这不是明摆着吗?人家在签合同啊!   矮胖胖中年男来先生,说:“小韩,我有没有和你说让你帮我盯着这房子?!”   小韩说:“来先生,您说350万,人家卖家不是不同意嘛~”   哦,书勤明白了,这来先生,就是上午那个和牙医谈崩了的意向买家。   来先生都要跳脚了:“350万不卖,我可以再往上加嘛~”他说:“好了,好了,我不还价了,360万就360万,先来后到!得先卖给我!”   牙医抱着双臂,终于出了上午那口恶气,今天上午,本来都说好了,360万,他请了假来签合同,没想到买家老婆嘀嘀咕咕,坐地还价,要是还一万两万,他说不定就让了,红口白牙张嘴就是十万!   欺负他急着出国急着卖房么!   真是现世报,上午坐地还价的又急轰轰的赶过来求着买房子!正好让他抱着双臂看场好戏以出胸中恶气。   真是解铃还需系铃人!出气还需给气人!   这时候,林英说话了:“不好意思,来先生,我们这边的买家已经以360万的价格买了。”   来先生要晕。   但来先生也是吃了好几十年的干饭,也是有社会经验的人呢,他急忙低头看桌上的合同,还没有签!   他大喜过望:“我加钱!加十万!我出370万!” 第40章   来先生满脸期望的看着牙医, 当初牙医360万都急着卖,现在他出了370万,牙医应该高兴才对啊。   但是牙医抱着双臂, 靠在后椅背上,连眼都没有睁开。   但是书勤注意到牙医的眼皮下的眼睛转了一圈。   来先生不甘心,喊:“算了, 算了, 380万!你当时挂380万,我不还价了,就380万!”   所有的人都想对来先生甩一句:要知现在, 何必当初!   来先生也想甩老婆一个耳光:败家娘们, 本来谈好的360万, 现在作为买家自己往上加价,像个傻子!半天,多花了20万!就是个傻子!   看大家还是都维持原状, 来先生也不想再加钱了,就用了另外一个杀手锏:“全款!”   靠!他有380万的全款,书勤心道:她这个假大款遇上真土豪了。   一听这两个字,牙医睁开了眼睛,他现在就是迫切的希望一手交房一手拿全款,越快越好。牙医卡看书勤再看林英,林英看懂了牙医的意思,再看书勤。   林英琢磨,这个上官小姐这么好说话, 又不是特别非买这个房子不可,应该好商量吧?她说:“上官小姐?”   靠!还真看她好欺负,书勤心中打鼓,又自己劝慰自己:最坏最坏,今天白拿一个50万走!她突增气势,一歪头,斜了林英一眼,没有说话。   云起说她说话声音太软乎,没有气势。   林英被这一眼斜的差点打了一个哆嗦,终于想起她一个中介的职责,对来先生说:“来先生,我们这边合同虽然还没签,但是定金协议签了,定金也打了。”   来先生脸上堆着笑,他身材不高,圆滚滚的,脸上肉很多,油滑滑的,一笑,像个弥勒佛,估计是他纵横社会多年,自己给自己做的笑脸假面。   来先生笑的又和善,又大气:“不就定金嘛,我来赔,我来赔。”   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书勤脸上,包括牙医的目光,牙医和来先生今上去的恶劣关系一下子就被20万修补好了。   如果说来先生真的380万+50万拍过来,书勤也无可奈何,只能说明人家来先生财力雄厚、有眼光、有气魄,十年后的一亿命中注定就是人家的。   是否能拿下这个民国建筑的临湖大别墅,不是她能决定的了,得之,她幸;失之,也是命。   都在等着她说话,书勤说:“可以啊~~~”   全场一阵松弛,牙医递来一个感激的眼神,林英说:“上官小姐真是好商量……”来先生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说:“承让,承让,过后,我请你吃饭啊~~~”   来先生说着话拿起定金协议要给书勤打钱,一看钱数,他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瞪的老圆老圆,他喊了一声:“多少?!!!”   那明显不是问句,他伸出短胖短胖的食指点着零数:“个-十-百-千-万-十万!!!五十万!!!”他吃惊的看看抬头林英,林英点点头,他再看书勤,书勤稳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   “靠!!!”弥勒佛笑脸一下子没了,来先生气急败坏的说:“五十万!你打了五十万的定金?!!!”   书勤点点头。   来先生将定金协议往桌子上一扔,抬头转屁股就走。   ---   闹场的人走了。   小韩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也走了。   林英关洽谈室的门,重新坐回来,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咱们接着签合同。”   牙医是个文化人,看了书勤一眼,这一眼里传达着歉意,毕竟他刚才也想为了多挣20万而毁约。   林英一项一项的和买家卖家确认,一切进行顺利,直到付款的这一项。林英问:“上官小姐,您采取何种款方式?”   书勤心里打鼓,面上沉稳的说:“当然是银行贷款啊,除了买房,哪有机会得到这么优惠的银行利息。”   牙医有点急了,上身离开椅背,前倾,正要说话。书勤一句话堵回来:“我知道卖家急着用钱,放心,银行我有认识的人,年前保证放款。”   牙医脑子转了好几转,看看书勤的穿着,又想想刚才来先生来闹书勤沉稳的表现,这么年轻,就这么有定力,估计家里是有能量的。他还是不放心,对林英说:“写下来,把这条写到合同里!”   书勤连忙查日历,今年过年晚,2008年2月06号是除夕,书勤说:“2月06号是除夕,合同里就写保证2月05号买家收到银行贷款好啦,反正您不是年后才去美国嘛~~~”   牙医一想,也是,就没有反对。   林英又问:“上官小姐,您名下有房吗?”   书勤说:“有啊,有三套。”   牙医心下大定,果然是个有钱的,年纪轻轻就有三套房,家里肯定能量不小,银行那边应该不会出问题。   林英说:“您名下有三套,不好贷款啊。”   书勤自己就是房产中介,早就料到这点,她云淡风轻的说:“我可以将名下变成没有房子啊。”   “好的,好的。”林英想,您厉害,您厉害…   ---   终于熬到签完合同,书勤最后签字的手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合同一式七分,买家、卖家、中介、银行、房管局都有份,书勤抱着自己的这份合同打个车就走。   看看时间,还不到三点,她给书恩打电话,让书恩请假到学校门口等,又回家取了房产证,接上书恩。   路上,书勤说:“弟,我今天办了一件大事,时间紧迫,没有提前和你商量。”   书恩问:“啥大事?”   书勤说:“我又买了一套房。”   书恩笑了:“姐,你不都买了两套房了吗?这对你来说不算大事吧,算是家常小事啊。”   哎!最近买房买的凶,弟弟都看出来的了。书勤说:“是大事,这次,我买了个大房。”   “多大啊?”   “505平。”   书恩伸了一下舌头来表示他的惊讶,他说:“多少钱啊?”   书勤说:“360万。”   书恩又伸了一下舌头,时间停的很长,表示他更惊讶。他说:“姐啊…那个…你有钱吗?”   书勤说:“应该能凑够。首先我需要将三套房子转到你的名下,这样我名下无房无贷款就可以三成首付买房,360万首付三成需要108万,我今天从同事那里挣了50万,三套房子抵押给银行,应该能贷到90万,140万够首付和交各种税的了。”   “我上班也有半年了,有公积金,这段时间你卖唱摆地摊,我做淘宝,一个月也有两三万的收入,银行流水看起来也不错,银行应该能批给我贷款吧。”   “我们爱家也有合作银行,不行,我再找找关系。”   书恩咽了一口吐沫,说:“好吧。”   到了房管局,书勤找了和爱家合作的工作人员,很快的办理好了手续。   回去就不着急,坐公交车回家,书勤问:“弟,晚上想吃啥?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压压惊。”   书恩抬头,看窗外,他说:“哎呀!那不是我杨帆哥单位吗?我杨帆哥说他设计院食堂挺好的,我找我杨帆哥蹭饭去!”   书勤往窗外一看,果然设计院的牌子竖的明显。   公交车也正好到站,书恩就下车,说:“姐,你晚上自己吃吧,我找我杨帆哥去了。”   ---   唉!真是有了哥忘了姐。   既然不用给书恩做饭,书勤就去了店里。   云起又不在店里了,他现在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一进店,汤盛业喊:“啊呀!店花来了,店花我给你说个好事儿!”   能有啥好事儿?能有她买到十年后值一亿的房子好吗?   汤盛业说:“店花,你猜我和谢哥今天卖了多少件衣服?”   书勤敷衍的问:“多少件?”   汤盛业说:“25件!”   他说:“现在才六点多,你看谢哥还在忙着接单呢,今天是不是能突破四十件啊?”   按四十件计算,汤每件提两块,就是一天八十块,一个月两千四。书勤说:“恭喜恭喜啊。”   汤盛业说:“店花,不是应该恭喜你吗?”   也是,一天四十件,一件她差不多能挣个十块钱,一天就是四百,一个月一万二。但是她现在需要一百二十万!   书勤趴到谢佳的办公桌台前,说:“店长,我跟你说个事。”   汤盛业现在不知道怎么的特别的懂事,书勤都没有想瞒他,他自己就走开了。谢佳说:“啥事儿,店花?”   书勤就把今天前前后后的事儿一说,签了一个360万的临湖别墅的合同,给了50万定金,已经将三个房子过户给了弟弟,现在想把房子抵押给银行。   谢佳一直都是目瞪口呆的听着她说完所有的经过,听完之后,她愣了一分钟,说:“你们本地人啊…我们…外地人…”她摇摇头,舌头在嘴里转了好几圈,才说:“比不上啊……”   书勤说:“店长,我可能需要请你帮忙。”   谢佳说:“店花,你说,就凭你当初拦着汤不让他买中国石油,我认你这个朋友,你的事,只要我能做到,万死不辞!”   哪有这么夸张。书勤说:“你和银行比较熟,万一银行这边卡我,店长,你帮我找找熟人。”   多大点儿事!谢佳说:“没有问题啊。”又一想:“你在哪个店签的合同?”   “爱家在湖滨的门店。”   谢佳说:“哦,她们店长我熟,我去给你争取一下中介费五折。”   当时怕夜场梦多,节外生枝,签合同时候,书勤都没有要求中介费折扣!这也是林英急匆匆的催着签字按手印的原因,她也怕买家突然脑子清醒要中介费打折,那样她不就少赚了嘛!   事儿谈完,书勤回自己位置上坐着。汤拿着两大盒回来,给谢佳一盒,他自己一盒。   好香!书勤扭头看,哎呀,谢佳个汤盛业的晚饭好丰盛,品种好多,大盒子里,批萨有,泡菜饼有,黄金炸虾饭团有,大块的五香牛肉有!   西餐韩餐日餐中餐,齐全!   很不符合汤盛业买饭的风格啊,他平日都是沙县小吃,或者东北饺子馆。   这一闻,书勤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才惊觉她中午竟然没有吃饭!一下午紧张的都不饿!   书勤咽了一口口水,说:“你们在哪里买的晚餐啊?这么…丰盛…”   汤盛业说:“不是买的啊,是云少爷中午给带的啊,你中午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她没有吃啊!这一说,突然想起来了,中午她回来,好像是看到他们桌子上一个一个大白盒,她桌子上也有。但是当时给云起分析了上沙的那块地卖了50万,她着急去付定金,就跑了。   那问题来了,她桌子上的大白盒子,她没有吃,为何不见了呢?去哪里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书勤一低头,真是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那大白盒子就在垃圾桶里待着。   两份!   两个大白盒子在垃圾桶里待着!   说是垃圾桶,其实里面没有什么垃圾,就是平日一些纸张什么的团一团,扔进去。   书勤伸手将大白盒子从垃圾桶里救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和谢佳和汤盛业的一模一样。   垃圾桶里不脏,还有盒子挡着。   那个…她太饿了…就吃了起来。 第41章   真是饿了, 不知不觉,竟然将大盒子里的中日韩西餐统统一扫而光,少爷买的就是好吃, 吃的和他穿的一样讲究。书勤心里合计,等这个房子买下来,好好和云起解释解释。   刚吃完, 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显示又进账十五万。   纳尼?   应该是银行系统出错了吧,身边的人谁都不可能给她打钱啊。再想了想,最有可能就是的书恩了。   一个电话打过去, 书恩接起来, 书勤开门见山:“你有没有给姐打钱?”   书恩底气十足:“我杨帆哥打的。”   书勤说:“他哪里有钱?”他的钱都用来买房子了啊。   书恩傲气万丈:“我杨帆哥刚发年终奖。”   晕!杨帆, 你个傻二愣,才认识几个月啊,就借出这么多钱!书恩, 你个臭小子,不是和你说钱能凑够吗?干嘛这么不客气这么不见外的掏光人家家底!   这个弟弟最近啊有些不受她控了,好像被某些人带出轨道了。也是,男孩就得男人来带,就像儿子总是跟着妈妈不行,还得粗犷的爸爸来扔打着磨砺磨砺。   书勤说:“你把电话给杨帆!”   只听到那边书恩说:“哥,我姐找你。”然后就听到杨帆说了一声“啊?”又“啊~”好像拿起了电话。   书勤说:“你…怎么…给我打那么多钱?”   杨帆说:“我发年终奖啦~~~”   唉!书勤说:“你就没有别的理财计划吗?”   杨帆说:“你不是说股市2008年这一年都不能碰吗?”   唉!不炒股也可买房啊!一年之后房子要大涨特涨啦,现在要把所有的钱都拿来囤房啊!书勤说:“你这钱,我要是用了, 一时半时还不上你。”   杨帆说:“我不是借给你啊,我借给书恩的啊……”   不都一样嘛!   只听到书恩在那里喊:“姐,我跟我杨帆哥借的钱不用你还,我拍一个戏就50万!”   要是在她跟前,她得赏他一根指头:能的你吧!   书勤说:“杨帆,真不好意思,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本来还说和你一起合作炒房呢,我就把所有的钱都拿来买那个大别墅了,我们的计划要延后了。”   杨帆说:“好啊~~~”   ---   书恩这小鬼,怪不得不跟她一起回家,原来是心里另有盘算。在公交车上还装的没事儿人似的,演戏都演到姐姐这里来了。   杨帆的电话挂了,就接到了常晓京的电话。   常晓京开门见山:“书勤啊,我听说,你最近急需要一大笔钱?”   “啊,是啊…”   上官书恩!你这个臭小子!书勤一股子火上来:你竟然敢背着我偷偷的给常晓京打电话要片酬!!!你可知道像常晓京这样级别的经纪人,别说追着人家要片酬,到了后来,都是明星拿着钱追着她做经纪人!   火下去之后,又是感动,也许,在书恩的心里,他自己的星途星运远没有他姐姐想买这个临湖大别墅重要。   但是,同样,在她心里,这一个亿也没有书恩的前途重要。书勤说:“京姐,我这边是缺一笔钱,但是已经凑够了,书恩的片酬按照你们演艺圈的行规支付就行。”   “按行规啊…”常晓京说:“确实现在不应该支付片酬呢…”   书勤忙道:“书恩不懂事,等他回来,我教育教育他…”   话还没有说完,常晓京插话:“也不是不可以现在给…”   这大喘气!可不像常晓京平日里干干脆脆的说话方式!   常晓京话题一转:“上官书勤,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我曾问过你想不想进演艺圈?”   她确实问过,被书勤以自己五音不全给拒绝了。书勤说:“记得记得,但是京姐,我确实是五音不全,要不我给您开嗓唱几声,你就知道啥叫鬼哭狼嚎了。”   “嗯…”常晓京说:“ 五音不全确实会限制你的发展,使你无法像书恩一样成为影视歌三栖明星。但是当不了多面手,可以做一面手嘛。”   常晓京还是想带她进演艺圈?其实,现在缺钱缺的刷盘子书勤都能做,进演艺圈有何不可?书勤说:“京姐,您知道我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您的,可是,您觉得我凭啥在演艺圈里混啊?”   常晓京说:“你的腰够细啊。”   什么?什么?京姐不是开玩笑吗?听说过凭脸混演艺圈的,有听说过凭腰混的吗?   书勤接不了话,只好干笑。   常晓京说: “腰一般的细,不是卖点,但万里挑一的细,就是卖点。对了,你腿也挺长的,直不直?”   “直吧…”   “有多直?”   这怎么描述呢,书勤说:“像电线杆子一样直吧…”   “哈哈哈……”常晓京狂笑。上一次参加《谋国》的试镜,就发现常晓京精明能干的外衣下面藏着一个护短话痨的大女人。现在越来越熟了,常晓京也时不时的脱一脱外衣,坦诚相对。   书勤陪着干笑。   常晓京笑完,说:“这样吧,我们一码归一码,书恩的片酬还是按行规支付,现在来说说你,上官书勤,我现在就给你50万,和你签一年的合约,一年之内,你随叫随到,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得到的酬劳,我们五五分账。”   50万,一年的合约,值。但是,到底做什么呢?   这边一愣,常晓京立刻有觉察,笑说:“放心啦,不犯罪,不违法。”   书勤脑子里收集常晓京的所作所为,确实手下的艺人没有做过什么不堪的事情。   书勤说:“好!我签!”   ---   还没有抵押那三套房子,就已经有115万,超过了三成首付。   天亮了,书勤就去把钱打到牙医的银行账户,这打钱的速度,也让牙医更放心了。再找林英一起去办理银行贷款,毕竟签了房款截止日期的保证,早一天就好一天。   从银行出来,已经过了中午,到沙县小吃吃了个炒饭,边吃书勤边实在忍不住的偷偷笑:嘿嘿嘿,谁都不知道她十年后可是有上亿身家的人呐!   还上亿身家!现在别人看起来她就像个二傻子!   到店里,见云起又不在,书勤问:“咱们云少爷今天旷工了?”   汤盛业嘻哈着说:“云少爷估计是游戏人间结束,抛弃我们,回天庭了。”   不会吧,还没有还得及和他分享她这次的大手笔呢。书勤问:“店长,他请假了吗?”   谢佳说:“请了,过几天来上班。”   哦,哦,哦。   汤盛业抱着一堆包裹,朝书勤邀功:“看看看!这是今天淘宝的生意!店花,你之前的生意没有这么好吧?我觉得是我和谢哥旺你的店。”   书勤笑:“对,对,对,你和店长旺我的店,以后你们店小二的称呼改成嘻哈二将镇店得了。”   “哎!对!谢哥你叫嘻吧,因为我要选哈。”汤盛业竟然马上到电脑上改名字。   嘻将,哈将。   书勤查了查生意,先将二人的提成结了。汤盛业将现金往口袋里一塞,抱着包裹要出去,说:“我先去送快递啦。”   汤走了后,谢佳抬头问:“都弄好了?”   书勤点头:“今天上午去签银行贷款了,贷了30年。虽然是我们爱家合作的银行,我还是担心,以我现在的收入,想贷252万,银行不批。”   谢佳点头:“你的信用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收入不够,爱家底薪800元,卖唱和淘宝收入在银行来看是不稳定收入。”   书勤问:“店长,你觉得我怎么才能从银行贷到款?”   谢佳说:“提高首付支付比例,减少贷款额度。”   唉!书勤扯了张纸来算,总价360万,首付四成是144万;首付五成是180万;首付六成是216万。   首付越高,银行越不会拒贷。   以防万一,还是得把房子拿去抵押贷款,能贷的钱越多越好。   回家把这事给书恩一说,书恩竟然少有的深沉的思考了一下,说:“姐,我待会儿给你答复。”   嗯?   书恩吃完饭洗完碗,去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好,五分钟再出来,找书勤:“姐,将房子拿去抵押贷款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三套房子不能全拿去抵押,得留一套,以防万一。”   这小屁孩还知道以防万一了!   也是,万一她就是死活挣不了钱来,就是不吃不喝也还不了房贷,银行若是把三个房子都收走了,他们住哪里?   书勤说:“行吧,我们爸妈留下的这套房子不动。”   想了想,又说:“以后无论出现了何种情况,这套房子,我都不会动。”   书恩走过来挨着书勤坐,说:“姐,你也别太着急上火,我有办法。” 第42章   书勤问书恩什么办法?   书恩还卖关子, 先不说。   这时有人敲门,书恩在门内问:“谁?”   门外人说:“你好呀,是上官书勤的家吗?”   温州口音的男人?这个声音听着耳熟, 书勤回忆了回忆,哦,想起来了, 是那个因为老婆想再砍十万错过一个亿的来先生。   他竟然找到这里来了!谁给的他地址?收买了小韩还是林英?还是谢佳去那店里争取中介费折扣的时候, 被顺着摸过来的?   靠!包子露馅了!这下装不了大款,被竞争对手知根知底了!   书勤说:“你看看他几个人来的?”   书恩从门镜里一看,说:“姐, 他一个人。”   一个人, 看来不会来兵, 只是想来说道说道。书勤说:“那就放进来吧。”   门一开,果然是圆滚滚的来先生,他要是也有未来眼知道自己错过一个亿, 估计能马上从圆滚滚变成干瘪瘪。   “圆滚滚”看见书勤坐在正对着门的沙发上,他油光光的肥肥脸又笑成弥勒佛的样子,说:“哎呀,上官小姐,在家的呀?”他拿眼睛往屋里瞄,这个只有立锥之地的老房子尽收眼底。   书勤看他脸上并无惊讶之态,料想他已经调查过自己,那就听听他来的目的吧。书勤说:“有事儿吗?来先生。”   “圆滚滚”笑笑笑,笑着往屋里迈, 弥勒佛似的笑着说:“原来上官小姐住这里的呀,这里地段好的呀。”   不说房子老旧,夸地段好,看来是有求于她。   那么,就凉着他!   谁求,谁急!   “圆滚滚”自来熟的往沙发上靠,嘴里说着:“哎呀呀,上官小姐将屋子收拾的好温馨的呀。”   不说小,说温馨,有本事你接着换词夸!   果然“圆滚滚”接着夸:“哎呀呀,上官小姐,你真是能干的呀,一个人带着弟弟,最近还接连买了两套房子……”   等等等,这不是夸,这是在点她,说他已经调查清楚她双亲不在,名下那两套房子也是刚买的老破小,他是在说他已经知道她并没有钱!   书勤说:“来先生,你有话不妨直说。”   “哎呀呀,”“圆滚滚”搓搓短肥小胖手说:“那天呀,其实我没有说不买那房子的呀,男人总得哄老婆的呀,我将老婆哄回家吃了个饭再回去,你们刚刚签了定金协议。”   “小书勤,” “圆滚滚”又搓短肥小胖手,看来这是他的习惯,透露出内心的紧张,   这是叫谁?!!!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圆滚滚”说:“哎呀呀,小书勤,你说你呀,是不是被买家和中介联合起来骗了呀?一下子就给那么多的定金,来哥买卖了多少套房子,定金从来都是打个两万三万的呀。”   他买卖了很多房子么?他是专门炒房子的么?   “以防万一呀,万一卖家捣鬼呀,小书勤,就说这个临湖大别墅,有白蚁的呀!”   有白蚁?靠!那还是很难根治的,主要是难找白蚂蚁的老巢,是建筑中还是在土壤中?还是…“圆滚滚”在扯谎?   书勤打定主意不发声,不信“圆滚滚”不图穷匕首现。   果然“圆滚滚”下一句就是:“小书勤,年纪小还是虑事不周的呀。这样,那个房子呀,还是来哥接手,来哥去和房东说,将首付款全部的退还给你,来哥自己掏腰包给你十万块!整整十万块呀!”   书勤笑了,看来“圆滚滚”那天看到五十万定金一下子跑了之后,回家思来想去,还是想要那个别墅,又不想多给五十万,就跑过来找她谈,试试。   那就逗逗他!书勤说:“来大哥呀,要是你早来一步还有的谈的呀,现在我首付款付了,银行贷款申请交了,怎么撤的呀?”   “圆滚滚”说:“你那贷款批不下来的呀!”   书勤心里一咯噔。   “圆滚滚”说:“银行我熟的呀,以你的收入,银行不可能贷给你200多万的呀。”   这句话还真不是吓唬她。   “圆滚滚”说:“等银行拒贷,你们合同直接作废,你什么都拿不到呀,喏,现在来哥直接给你十万块……”   他就是想用十万块保证第二次买这个别墅的万无一失。来访目的知道了,书勤不想再听他“的呀”“的呀”了,叫了一声:“书恩。”做了一个送客的眼神。   “圆滚滚”都走到门口了,又后撤回来,问:“小书勤,来哥再加一万,十一万,好不好的呀?”   真是一个生意人。   书勤说:“不好的呀。”   ---   但“圆滚滚”说的不错,这一次贷七成的房款,被拒的可能性很大。   牙医等不起,后面还有一个圆滚滚的来先生虎视眈眈,她也只有一次再提交贷款申请的机会。   马上办理房产抵押!   谢佳帮书勤两个房子估值做高,做到110万,抵押贷七成,贷出来77万。   115+77=192万,首付五成是足够了,距离六成216万还差24万。   实在是筹不到钱了,书勤想五成就五成首付吧,付180万,贷180万,银行总能批贷款吧?唉!还真不一定!   但是不能再拖了,拖一天,离交给牙医全款的最终期限近一天。书勤站起来想去找林英,就在这时,手机里传来信息,又收到30万!   啊!!!这是哪路神仙收到了她的祷告啊?!!!   常晓京?书恩说他有办法就是又去跟常晓京要片酬去了???难道他和常晓京又签什么协议了?这个臭小子!越来越还管不住了!!!   书勤掏出手机拨过去:“上官书恩!说说吧!我收到30万是怎么回事儿!!!”   “收到了啊~~~”不是书恩,是杨帆的声音。   书恩又和杨帆在一起混了。书勤说:“书恩呢?叫他接电话!”   “书恩,你姐~~~”杨帆喊,等了一秒,他说:“哦,他说他不在~”   这谎让这两个人说的,也不能对人家杨帆生气,书勤说:“你给我问问书恩,他是不是又去找常晓京要钱去了?”   只听到杨帆在那里说:“你姐让我问你是不是又去找常晓京要钱去了?”过了一会儿回答她:“他说他没有去找常晓京要钱去。”   书勤说:“你再给我问问他,没有找常晓京要钱,我卡上怎么多了30万?”   杨帆说:“哦,那个啊,我打的啊~~~”   “啊?”书勤愣了:“你...你又发年终奖了?”   杨帆说:“没有啊~~~我找银行借的啊~~~”   他有两个房子,一个房子有贷款没有办法再抵押贷款,全款的那个是38平的,总价刚30万出头,怎么能抵押贷出30万?书勤说:“你怎么能贷这么多?!”   杨帆说:“个人信用贷款啊~~~”   书勤一下子明白了,银行针对公务员事业编制等人专门推出个人信用贷款,利息很低,书恩当初说他有办法就指的这个吧。   这么大的人情,何以回报?!   “谢谢,”书勤说:“你不要再去别的银行做个人信用贷款了,我现在已经凑够了六成首付,房贷肯定能批的下来。”   杨帆说:“好啊~~~”   书勤脑子里突然灵机一闪,说:“你倒是可以用这个人信用贷款炒房子,等时机到了,我再和你说。”   杨帆说:“好啊~~~”   ----   筹到钱之后,书勤给银行人员打电话问贷款审批情况,银行人员说:差不多出结果了,不过估计够呛!   不等结果了,直接提交新的贷款申请书。   书勤找林英找牙医,重新签了一份首付六成贷四成的合同,顺便将中介费五折写到合同里。   真是有再一就有再二,刚签完合同,洽谈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还是“圆滚滚”。   “圆滚滚”看见桌上的合同,小短肥胖腿三步并作两步扑上去,将合同压在身下,挥着小短肥胖手:“别签别签,先别签。”   牙医书勤林英都看着“圆滚滚”,“圆滚滚”小短肥胖手指着书勤:“你的贷款合同银行拒贷了,我刚从银行回来!”   又指着牙医: “你房子卖给我,380万,全款。”   又指着林英:“你…我给你一个红包。”   好险好险!这要是让他早了一步,书勤还真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书勤笑着走过来,真想摸摸他圆溜溜油滑滑的大脑袋,真是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啊。书勤说:“来先生呀,你下一次要赶早的呀!我们新合同刚刚签好的呀,六成首付已经打给卖家了呀。”   “圆滚滚”气的脸通红。   书勤不去管他,叫林英一起去银行。   ---   云起站在窗前,转动脖梗。   和那一群老顽固共事真是累,他们动不动就说:小云总经理,我和你爸爸一起打拼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要么说:你满月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还说:呦,长这么高了!哎呀呀,在我印象里,小云起还包着尿不湿呢。   靠!长江后浪拍前浪,会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这句话听过没有?要不要做成横幅挂在公司进门处啊?   他费了半天的口舌,才将竹溪的地换成江滨的地!那块上沙的地,老顽固们死守,死守依据说来说去就两条:拥江发展+大学城概念。   和她说的一模一样!   云起将领带拽下来甩办公桌上,开门出去,秘书站起来想问又把话咽回去。   刚进店门,就听到谢佳喊:“又来一单!快!填单子!”   汤盛业答:“是,嘻将!”   店里已经堆了好几个打包好的包裹,这还是一个房产中介门店吗?还是一个淘宝店?他不过是几天没有来,这里就要变天了?   云起走进来,那两个人才注意到,打招呼:“云少爷来了。”   云起说:“你们干吗呢?不卖房子了?”   汤说:“我们想卖房,可得有人买啊!你看看一上午,就走进来一个人,就是你!”   是,现在房地产市场太冰冻了,但是她说到08年底会复苏,09年10年会大涨,现在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吧?   她的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人呢?   不好意思问,云起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来,等。等啊等,等啊等,他磕出一根烟,吸,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一个电话,打给谢佳的。   谢佳说是她打来的,请假的,去北京了。   靠!云起将烟狠狠的摁灭,站起身来,甩门而去。   ---   在银行签完新的贷款合同,就接到了常晓京的电话。   常晓京问:“现在她和书恩能不能来北京?虽然还没有书恩的戏份,但是跟着张导,看看几个天王飙戏,也是机会难得。”   书恩现在进入了期末复习阶段,接下来就是考试。其实考试不考试,书勤一点都不在乎,只要掌握了知识点就行,高考的时候会做就行。。   书勤说:“行!马上就定飞机票,今晚到京。”   然后订票,然后给谢佳打电话,然后接书恩,然后坐飞机,然后见到常晓京。   刚到,常晓京笑意莫测的看着书勤,说:“你来更衣室,让我看看你的腰。” 第43章   京姐发话, 不敢不从。   到了更衣室,都是女性,卖身契都签了, 说脱就脱!书勤问:“脱到哪一步?”   京姐说:“三点。”   卖身女子真是苦啊,有苦也得往肚子吞。幸亏北京有暖气,脱完, 常晓京围着她转了好几圈, 上上下下打量,嘿嘿嘿嘿的笑着走出更衣室。   笑的书勤浑身起鸡皮疙瘩。   穿上衣服走出来,常晓京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像大爷一样, 赤果果眼神围着她的腰绕, 一圈一圈的绕, 还顺下来从大腿根看到脚踝。   女流-氓么?   云起挑衣服的眼光很好,书勤穿的是一件毛料掐腰的贴身小西服,直筒的裤子盖着鞋跟, 将腿又拉长几分。   可不想和弟弟的经纪人搞百合,书勤清了清喉咙:“京姐,书恩呢?”   “在学表演呢,跟着张导出戏,连走位找镜头等基本的知识不懂,只靠脸也不行。”说完,常晓京又换上女流-氓的脸,笑着拍拍身边沙发:“过来坐。”   想了想,书勤还是在常晓京对面坐下, 和她中间隔着一条茶几,   常晓京笑笑,她这个人会好几种笑,可以熟稔的从几种笑里随意的切换,她现在已经将女流-氓的笑顺成职业的笑,开门见山:“书恩拍戏需要一个生活助理,你做吧?”   像是问句,又像是肯定句。   书勤点头,她正求之不得。   常晓京说:“来来来,京姐和你说说演艺圈里的金科玉律。”   房地产中也有至理名言:地段,地段,还是地段。   “三路人,要注意。”常晓京说:“要想往上爬,要跟三种人打好关系:投资人,导演,主演。”   -“我说的主演是指大主演,男一、女一,影帝、影后、天王、天后。当然大花旦、小花旦、实力小生、流量小生也别得罪,多栽花,少种刺。”   -“书恩,不用太担心,他年纪小,路人缘好。只要他不作,投资人会当潜力股培养,导演会用好这张青春气息溢出屏幕的脸,男演员会拿他当国民弟弟,女演员会拿他当小奶狗。这三路人都会捧他。”   噢,那太好了呀。   “但是,你不行!”常晓京话锋一转:“女演员进圈,投资人想潜,导演想潜,男演员想潜。女演员?”   -“呵呵,女演员不会潜你,会背后捅你一刀!”   -“不要相信圈里女演员之间的友情,那都是些塑料友情,假,一碰就碎。当然不绝对,但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吧!”   -“友情越深,捅的也越深呢~呵呵…”常晓京说完呵呵假笑起来,好像葫芦娃七兄弟里蛇精的笑,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笑的虽坏,但是提点的非常之到位!   书勤说:“京姐,我记住了,我会让书恩自然处理和三路人的关系,不要作。自己会防潜,注意塑料花友情。”   常晓京点头:“你懂事我才和你说,一般人我都不告诉她!”说完又笑。   书勤说:“要不,我明天就戴个口罩,就说自己感冒了怕传染别人,省得节外生枝。”   常晓京说:“好啊。”低头看表:“时间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明天进组。对了,这段时间你和丹娜一起住吧。”   又解释:“丹娜,我手下的一个小艺人,长得挺喜气,也拼命,就是出不了头。我给她租了三室一厅,正好空着两个房间。”   ---   书勤认床。   翻来覆去睡不着。   起床来到窗台,一拉窗帘,天上一轮满月挂着,透过层层雾霾发着黄晕的光,北京比H城的人们还要拼命生活些,过12点了,外面仍旧车水马龙。   走到另一个卧室,看书恩大长胳膊大长腿摊开着睡的呼呼的,正是热血的少年被暖气熏的将薄被子踢到一边。   黑乎乎的眉,像小山峰一样硬挺的鼻子,很有型的嘴吧,脸上的肉一戳立刻回弹,怪不得常晓京说书恩绝对是讨姐姐们喜欢的小奶狗。   鸥鹭忘机,如此的书恩,只要是心肠不黑透了的人,也不会坑他。   ”吱呀“大门有响声,书勤走出来,开客厅的灯一看,一个背着大包带着帽子的姑娘正在低着头换鞋。   灯亮,她抬头朝书勤看了一眼,说:“Hi~”接着低头换鞋,是一双过膝的长皮靴,脱不下来,她干脆坐在地上,两只手拿着鞋跟往下拽。   拽完一只,再拽另一只。   踢拉上棉拖鞋,走过来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浑身一摊。   书勤走过来,看她闭着眼睛,眼下有黑眼圈,很是疲惫的样子,也不好打扰,这么走开也不对,就说:“我煮了小米粥,你喝不喝?”   “有粥喝?!!!”本来摊在沙发上姑娘瞬间直立上身,睁大眼睛。   她的眼睛很大,很漂亮,但是刚冲上的光芒又逐渐散去,她又摊回去,说:“让我先歇一会儿,攒点力气,才能走到厨房。”   书勤说:“我给你盛好端过来吧。”   摊着的姑娘继续摊着,看书勤:“你是上官书勤?京姐说你是陪弟弟来演戏的?”   书勤点头:“你是丹娜吧?”   丹娜点头。   书勤去厨房盛粥,端过来,又端来一碟小葱拌豆腐,一碟酱牛肉,说:“来房子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没有买到菜,就在便利超市里买了点小米小葱豆腐,牛肉是我自己在家酱好了,你尝尝。”   丹娜鼻翼扇了两下,深吸两口气,猛的翻身坐起,快速的说了声:“我就不客气了啦!”夹了一大块牛肉往嘴里塞,还没有咽下去就端起小米粥来喝。   一个俏女郎狼吞虎咽,那就是真饿了。   书勤又去盛了一碗粥,用勺子搅着凉热气,说:“工作到这么晚啊?”   丹娜嘴里塞的满满的,说:“今天收工还是早的呢!一般的都是两三点。”   常晓京说的对:这姑娘还真是拼命。   丹娜问:“你弟弟演《谋国》小皇子啊?”   书勤点头。   丹娜说:“《谋国》我也去试过镜,张导说我长的太喜庆,不适合那个剧,说《谋国》里面的人都可惨了,丈夫和老婆斗,哥哥和弟弟斗,女儿帮着老公和皇父皇母斗,最后一家人斗的血流成河。”   书勤说:“都是戏嘛~”   丹娜用鼻子哼笑一声:“演艺圈比戏里斗的厉害多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斗就有争,没有钱-有-没有钱的斗法,有钱-有-有钱的斗法。   相比而言,书勤更喜欢和有钱的斗。   没有钱,斗什么?斗命!一条命没有5000块钱重要。   看她喝完一碗,书勤将放完热气的这碗粥递过去,丹娜接过去,眼睫毛颤了几颤,手抖了几抖,一把将碗蹲在茶几上,低头说了一句:“上官书勤,你等着!”   吓了书勤一跳,这是咋了?   丹娜低头垂眉接着说:“你等着,等我丹娜哪一天红了,必报你今晚小米粥酱牛肉的恩情!”   哎呦呦~这个啊,书勤说:“多大点儿事儿!”   丹娜又嘿嘿一笑,接着吃。   这姑娘很情绪化啊。   吃完,书勤收拾碗筷,在厨房里洗,丹娜也去洗了一把脸,洗去厚厚的彩妆,靠在厨房门口,说:“哎!”   书勤说:“还不去休息?”   丹娜说:“我这一睡就能睡到明天中午去,你就早走了。我和你说,你这一次挺走运的,张导是个好导演只执着的追求艺术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演大皇帝的周老影帝毕竟是老时代的人,也敬业;吴大天王就是演男二那个坏驸马的也是香港人,礼貌还是有的;巩女神毕竟地位太牢固,人家世界级别的影后,不屑于做坏事;周影后是上天赏饭吃的演员,演技了得的不能再了得,真性情的一个人。”   “总之这就是一个好上加好的剧组,”丹娜自嘲:“我削尖了脑袋想进没有进的去,连演个宫女张导都嫌我长的太喜庆。”   刚才看她眼睛长的特别的好看,书勤转头再看洗去彩妆的丹娜,这一看,顿时愣在当场。   丹娜抱着双臂倚靠在厨房门框上:“你知道现在乱七八糟的剧组有多少?编剧瞎写,谁和他睡他就给谁加戏,不睡就写死。导演乱导,睡的好加戏不睡没戏。投资人也插手,内定女一号女二号。”   “所以,”丹娜说:“遇到《谋国》这样的剧组,你就磕头谢上天照顾,好好珍惜吧。”   她转身,踢拉着拖鞋往卧室走:“我睡了,晚安~”   书勤的眼睛随着她的背影走,被“咣当”关上的卧室门挡住,才缓缓回神:她改名字了!她后来改名字了!丹娜就是那丹啊!   她就是那丹啊! 第44章   那丹演戏还真是拼了命也没有混出头来, 她转混主持界了,混的风生水起,主持娱乐节目, 谁上她节目谁火。   特别旺星。   早上,常晓京亲自带进组,路上又和书恩说了一遍戏。   男一:抛妻弃子娶公主, 一路心机一路征战当了大皇帝, 现今,愁皇位传给谁?   女一:年少颜控横刀夺爱,公主变皇后, 现, 为亲生大儿子上位和老公斗。   男二:二代驸马爷想复制大皇帝的路, 也帅,也有才,而且人家还没有前妻没有前子, 那么结果如何呢?……   女二:公主,比二皇子小,比小皇子大,父皇宠母后爱哥哥疼,嫁汉后胳膊肘往外拐……   男三:二皇子,打仗很生猛。   女三:大皇帝的前妻。   男四:大皇帝前妻生的大皇子和书恩饰演的小皇子并列。   女四:公主送给二皇子的侍寝侍女,用以收集亲哥哥的作战计划,但,反水了。   一碗水端平, 公主也送给了大皇子哥哥侍寝侍女的,大皇子戏份少自然跟着的侍女戏份更少,由上官岚儿饰演。   其他的就是一两句台词甚或零台词的宫女太监御林军了。   这剧组也是努力,大清早已经开拍了,正好四大主演在飙戏。常晓京忙拉着书勤书恩小跑着去看,说:“快快快,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四大牛叉同框对着脸飙戏,比哈雷彗星撞地球都少见。”   看了一会儿,书勤总结:   大皇帝一个字:霸!上位了十几年,发号施令了十几年,一句话断人生死了十几年,霸气入骨、外泄。   皇后一个字:傲!十几年的公主,几十年的皇后,大皇子就她一个妻子,无妃,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不傲咋地   小公主一个字:娇!出生时父皇已权势滔天,母亲风华正茂,纵使她有大皇帝腹黑的基因,幸福的童年大大限制了她狠辣的程度。   新驸马一个字:敛!就像逮老鼠的猫一样收敛了爪子,用肉垫着地,收敛着眼神,只为最后一击。   不亏是影帝影后!盛名之下实力不虚!   机遇亦是挑战,和影帝影后同戏,可借星光,也可被秒成渣渣,书勤不禁看弟弟:书恩能否将反差演到极致而出别样的彩?   只听到一起看戏的常晓京喃喃的说:“天哪…天哪…这顶天的阵容…我竟然能将一个从来没有演过戏的纯新人塞进来!我太TMD的牛叉叉啦~~~”   听的书勤瞠目结舌!常晓京都很没有把握将书恩送进剧组啊~那…只能说明..书恩真是踩了那个啥运了嘛~   常晓京陡然发现自己在艺人跟前露怯,改词改的那个溜:“嘿!你们看!周宽老影帝无论当年多么的帅破天际,巩韵老影后当年迷的多少青年才俊五迷三道的,毕竟,毕竟…”她终于想了一个适当的词:“毕竟岁月不饶人呐!”   四五十多岁了嘛~   人家也没有装嫩非要演小伙子小姑娘呀,你看看人家那气场,几十年的饭真不是白吃的!   常晓京又“啧啧”出声:“就是吴影帝周影后也没有我们书恩嫩呀!我敢拍着胸脯打保证我们书恩一入镜就秒杀…一切!青春年少这种天时之机是啥都比不过的!”   京姐…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书勤咽了一口吐沫将话咽了下去:吴至臻正值盛年,号称”港台第一帅“好嘛!人家收敛的眼神一放开,那叫一个万千华彩、星光璀璨好嘛!   还有人家周旋那双眼睛不骨碌转都灵气的像是水晶好嘛!人家就是老天赏饭吃,为演戏而生的!   若非要比,书恩就占一个年轻!   张导喊了“咔”,常晓京又带着两个人走向导演:“张导,小皇子来报道。”   张导看看书恩,点点头,说:“先呆在剧组观摩影帝影后们的戏,酝酿酝酿情绪,过几天再排你的戏。”说完托着水杯走开了。   坐在导演旁边的一着戏装的女子突然出声:“书恩???”   上官岚儿。   棒棒哒的常晓京回:“上官岚呀~你在呀~大皇子不是还没有进组嘛~”   主子没来,你个丫鬟来了做什么?   上官岚儿笑的很符合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形象:“京姐,有周旋姐的戏,张导让我随时候着。”   上官岚跟着大皇子前是公主的侍女。人不在肯定没有戏,人在,还在张导的跟前,特别是扮好了相在张导跟前,若是再给张导添茶倒水,张导一高兴,就有可能说:“上官岚,你去周旋后面站着去!”   加戏了!   水到渠成的加戏了!   没有要戏,没有要戏,就这么水到渠成的加戏了!   书勤莫名竟然有一种不太对的自豪感:正在上升趋势的上官岚儿肯定是推了不少的工作一天天的白耗在张导身边,只为未知的加戏。看看!看看!上官家的人就是有脑子有见识有格局!   只可惜,只怕又是一首《七步诗》,本是同根生,想煎何太急!   上官岚儿又看向书恩,再看旁边带口罩的书勤:“书勤?”   这个剧组的配置太几十年一遇,顶级导演,顶级的四大主演,书勤不想在这个剧组惹是生非,喊了一声:“堂姐。”   上官岚儿心里疑惑,出声合情合理的问:“书恩不还没有放寒假,你们…”   牛叉叉的经纪人回:“你不也还没有放寒假?”   上官岚儿一看这架势,明白了:“京姐,书恩是您手下的艺人?”   常晓京:“逛街碰上的,看着这么鹤立鸡群就签了。上官岚,你有这么帅的堂弟,怎么不自己带进圈?”   上官岚儿噎住了,过来一会儿又问:“书恩,你饰演哪个角色?”她学习不行但是别的脑子特别好使,话刚问完就灵光一闪:“不会…不会是…小皇子吧?!!!”   书勤点点头。   晕!就那么一瞬间,上官岚儿差点没有站住往后仰去!她演了两部电视剧接了几个综艺托了云家的关系才拿到一个侍寝宫女,凭什么书恩能…!!!   这个消息太震颤,颤的她都快站不住了,她助理倒是懂事,举着电话说:“岚姐,您电话…”   上官岚瞬间回神,和常晓京说不好意思,接过电话往远处走。   常晓京笑说:“你们堂姐这招你有没有学会?以后遇到尴尬想脱身?让助理举着电话过来叫。”   哦哦哦,书勤书恩大悟。   张导和主演交流完毕,走过来。常晓京忙笑脸迎着,说:“张导,我就留小皇子在您身边学戏了啊。”   张导点头,又在小电视前的椅子坐下。   书勤忙找了一个小马扎放张导左边。   常晓京示意书恩坐下,又说:“张导,我又给您挑了一个宫女过来,您过一眼,我给副导演送过去?”   张导回头,看书勤,上下打量,又停留在她脸上。   常晓京小声说:摘口罩!摘口罩!摘口罩!   书勤一把将口罩扯下来。   张导看了看,点了点头,又回过头去看小电视。   常晓京拉着书勤走,书勤说:“京姐,京姐,您刚才说什么?宫女?谁啊?”   常晓京说:“你啊~”   晕!京姐早有此打算吧!怎么不早说!卖身契都签了还怕她跑不成!书勤苦笑:“京姐,您也让我准备准备啊。”   常晓京说:“准备什么?你又没有台词,就是穿上戏服化好妆梳好头发往那里一站当背景板,需要准备什么?”   又说:“这样的背景板在别处100块一天,张导对脸和身材都有要求,一天200块,你要不要站?”   “要!要!要!”别说200块,100块书勤都站!   地位不同,脸面不同。常晓京拉着书勤对一个男人喊了一声:“刘和刚,我给你送个宫女过来!”   副导演刘和刚笑道:“京姐!哪阵风把您老人家吹到我这边来了?”   常晓京抱着胳膊笑。   刘和刚瞥书勤,从头看到脚,还行,就说:“一个电话的事儿,京姐还亲自送过来呀。”   常晓京递了一个眼神:“多照顾照顾,多排她上戏,给她站个好位置,摄像那边我一会儿过去打招呼。”   刘和刚说:“站个好位置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咱们不是电视剧,张导对艺术追求之严苛业内都知道,可别自己找饭吃!”   什么意思?自己找饭吃?   常晓京小声解释:“别为了上镜自己往主演边走。”   哦哦哦。   刘和刚一眼看出来,问:“新人么?”   常晓京别有深意的说:“背后有靠、上面有人的新人。”   “哦!哦!哦!”刘和刚做了解状:“怪不得京姐亲自送过来,就放心交给我吧!”   “这人情我记下了啊~我去交代摄影多给她点镜头。”常晓京往外走,头都没有回!   ---   穿戏服,这个朝代离唐近,宫女的衣服挺露的,锁骨都白白的露着。   化妆,做头发,然后就是一群宫女披着羽绒服等着上戏。   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圆滚滚”,就是那个老婆想砍十万错过一个亿的来先生。这不是“圆滚滚”第一次给她打电话了,前面打过好几个了,话题只有一个:补给书勤多少钱,她才能放弃购买?   书勤心里说:一个亿!   不去接电话,短信息又一个接一个的来,全部都是圆滚滚的。他说他已经和牙医沟通好了,只要她放弃购买,他立刻会用380万全款买下。   问她补给12万元行不行?   13万行不行?   13万5千行不行?   13万5千八百行不行?   13万5千八百八十行不行?   13万5千八百八十八行不行?   真能缠!只好关机。   “你轧戏咯?!”   书勤吓了一跳,她身边一样穿着宫女服饰的女孩眨着眼睛说:“你轧戏咯?别的剧组叫你过去哦?”   书勤摇头:“没没没!”   女孩说:“咱们就是群演,平时谁给的钱多就去谁的剧组演,一般导演也不在乎,但是张导很严苛,主演不能压戏,连背景板的群演也不能各个剧组来回串咯!”   书勤说:“谢谢提醒。”   女孩托着腮看着主演们彪戏,羡慕又落寞:“什么时候我能成为巩韵周旋那样的星啊!哎,不管什么剧能当女一也行啊!哎,女二女三也行啊!哎,女四女五女六女十也行咯!”   梦想越降越低。   跳起脚来还是够不着。   书勤鼓励:“早晚会的!”   回答她的是一声叹气:“唉!”   轮到宫女们上场,书勤被安排站在大皇帝的后面,大皇帝是男一,戏多,自然镜头扫到身后宫女的时候就多。   常晓京用50万签了她一年,终极目的自然是不会让她做宫女的。艺人做的好能挣不少,片酬代言综艺,顶级的一年能挣几个亿。只是京姐到底哪只眼睛看出她适合吃这碗饭?   周宽眼睛微眯便是滔天的霸气,巩韵凤尾微颤便是泼天的贵气,吴至臻唇红齿白陌上如玉君子,周旋眼眸流转灵气娇纵。   演技俱登峰造极!   书勤站在后面,站的时间长了,心里便开始琢磨怎么能为书恩拉关系,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四位都已经功成名就返璞归真,刻意强求只会适得其反,只能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站了一天。   书恩还没有上戏,来做助理的她竟然穿了一天的戏服。   下戏回家,丹娜留了纸条,说感谢留的早饭,她去参加一个节目录制,估计还是半夜回家。   书勤做饭,书恩打帮手。书勤问:“白天,上官岚没有挑事儿吧?”   “不但没挑事儿,还装起了姐姐的亲善给我讲戏讲的可有耐心呢!” 书恩呵呵笑着:“自打我记事儿起,她可是第一次对我这么好!我要是再小个几岁不懂事点,准拿她当亲姐!”   书勤“咣咣咣”的切菜,说:“人家也不指望你把她亲姐,人家就是做给张导看人品的,说戏也是说给张导听,显摆她专业水平的。正好,你也趁机学学。”   书恩说:“嗯,张导教戏太意会啦~幸亏上官岚言传。”   书勤呵呵的笑着,切完菜先烧水,说:“今天给你泡的是胖大海加蜂蜜,明天该罗汉果了吧?明天记着带罗汉果,你的嗓子就是你的立足之本,得一天都不能落的护着点。”   “姐…”书恩说:“别换了吧…张导好像爱喝胖大海。”   “什么?”   书恩说:“今天我在张导边学戏,喝水时被张导瞥见,他问我喝的啥,我说胖大海保护嗓子的,他问我还有没有?我就把今天准备的胖大海都给他了。” 第45章   真是想拉关系送礼找不着门, 嗖的开了一扇窗,撒了一地的阳光!   书勤急问:“书恩!张导真的就泡了胖大海喝了么?!”   书恩点头:“我给他,他立马就放他水杯里了啊, 喝的开心还给我讲了两句戏。”   书勤灵光一闪激动万分,说:“书恩!明天别泡罗汉果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咱喝麦门冬+玄参须   吧, 我先把红参须子给你煮一煮, 煮一暖水瓶,一暖水瓶够你们喝的吧?”   又急说:“你也别太主动!麦门冬+玄参须水就放你身边,张导要问你讨, 你再给!”   又补:“张导现在的地位, 有多少人巴结他, 咱就不巴结他,奉承献媚的样不好看。”说完就出去拿红参须子,回来先洗去浮尘, 然后再煮。   书恩在笑。   书勤说:“你傻笑啥?”   书恩说:“姐,你变了,变的有心机啦~”   心机?书勤一愣,前世今生,她都觉着自己的手腕还远远的达不到这个词,所以她的战略是:明谋。   书恩又笑:“姐,我杨帆哥说这是一个褒义词啦~”   ---   今天又要当背景板。   看影帝影后在眼皮子底下飙戏。   休息的时候,朝书恩那边看,正看到张导很自然的端起她准备的麦门冬+玄参须茶往自己水杯里倒。OH!YEAH!又将心意成功的不丢份儿的送出了!   养成一个习惯需要21天, 真希望在剧组这20多天中,张导也养成喝书恩茶的好习惯。日后只要喝茶,就能想到书恩。   又看到上官岚儿朝书恩看了一眼,朝热水瓶看了一眼,书恩都没有开口让她这个好堂姐喝口茶!倒不是为了这口茶,是没有面子。   下戏回家,茶几上丹娜又留了纸条:谢晚餐,谢早餐,上节目,夜半归。   书勤今天要做一个山楂利咽茶。   药用生山楂20g,丹参20g,夏枯草15g。先用清水洗去浮尘,然后加水煎30分钟后,滤取药汁,一日数次,当茶频饮,活血散结,清热利咽。   适用于慢性咽炎而咽部淋巴滤泡增生明显者。   书勤说着山楂利咽茶的功效,书恩大悟:“对!姐,张导估计有咽炎!老咳咳!怪不得不喜欢多说话。”   书勤说:“估计之前工作太累坐下的病吧,其他演员说不定也有这病,整天整天的背台词说台词。”   “那…”书恩说。   从小看起来的弟弟,他张嘴她就知道他要说啥。书勤说:“这样,我今天做多点,做两暖水瓶的,至于要不要给其他演员分,你等张导发话。”   再多做一暖水瓶,给丹娜。   早上出门,丹娜卧室门还关着,茶几上又是一张纸条:谢晚饭,谢茶水,申请交伙食费。   纸条下面是500块钱。   这么懂事,值得交往。书勤笑笑,将500块放包里。   ---   张导自然的伸手拿暖水瓶倒水。   他瞥了眼身边的小伙子,影帝影后都已经下戏了小伙子还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场内,都没有帮他倒水的自觉,没有眼力见儿啊,没有眼力见儿啊。   想往上爬,像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的人不多了。这小伙子到底还想不想往上爬?!!!张导一口茶水入肚,咦?他问:“今天这又是什么茶?”   书恩说:“我姐说是山楂利咽茶。”   “噢。”   书恩说:“我姐说是活血散结清热利咽,适用于慢性咽炎而咽部淋巴滤泡增生明显者。”   “噢~噢。”   书恩说:“我姐说想当歌手,就得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嗓子。”   “噢~噢。噢?你想当歌手?”   书恩点头再点头。   张导问:“那你唱的怎么样?”   书恩说:“我姐说我唱的天下第一好。”   “噗!”张导一口茶水要喷出来,影帝影后都还在他身边谦虚的微微弯腰,这是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还没有眼力见儿的小伙子!谦虚是中华民族的美德懂不懂?!赞扬都要借别人的口,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好不好意思?难不难为情?!   可是…他…好喜欢!   好有他当年又闷骚又持才而狂的风采!张导咳咳了两下,说:“我手头有一首歌,你唱唱,我看看是不是天下第一好。”   书恩说:“嗯。”   靠!连声谢谢也没捞着!张导噎了一下,又心底欢喜,这年头脸上笑、嘴上说谢谢谢谢不停、心里却在骂你的人太多了。   张导忍不住想提点他,说:“影帝影后都下戏了,你拎着暖水瓶过去给他们也倒点你那…山楂…利咽茶。”   言落,书恩就站起来,拎着暖水瓶过去,倒了一圈水就回来了,回来坐在小马扎上,自己喝水。   都没有趁机和影帝影后熟络熟络,拍拍影帝影后马屁嘛?!!!张导心里止不住的骂:没有眼力见儿啊,没有眼力见儿啊,没有眼力见!   看他也不主动汇报,张导问:“倒水倒的这么顺利?”   潜台词:这么快就回来???不和影帝说说话留点印象?人家以后有好戏也叫你一声啊!给你搭梯子你都不知道爬啊!不识好人心不识好人心啊!   书恩说:“我说张导让我过来倒水,他们就二话不说伸杯子接。”   “噗!”张导一口茶水又要喷出来,想给小辈织关系网,小辈反倒送回来一个人情。现在的他不需要人情好么!他一个混迹电影圈好几十年的奥斯卡导演不需要人情好么!   张导说:“你跑去和那个小宫女说什么话?”   书恩说:“那是我姐。”   张导看看自己右边,上官岚儿今天不在,她终于熬不住了,接了一个广告拍去了。张导说:“你几个姐?”   书恩腾的一下站起来,瞪着眼睛:“那是我亲姐!”   呀呀呀,小伙子急了…张导心道:早就看出左右这两个姓上官的背后有长长的故事,坐右边的上官岚的热情是假热情,坐左边的上官书恩的冷漠是真冷漠。   这其中的故事,有时间问问投资人吧,都是云白塞进来的人。   “你亲姐啊?怪不得站那么好的位,上镜的次数是别的宫女的好几倍。”张导说。   果然是个孩子,一下子又缓和了,眉眼都开笑了:“是吗?是吗?您说真的?”   张导解释:“咱们这部戏四个主演,男一的戏是关键,大皇帝是如何抛妻弃子?是如何娶到公主?是如何由驸马变成皇帝?是如何对待前妻后妻?是如何对待儿子女儿女婿?怎样帮大儿子?怎样阻二儿子?怎样宠女儿?怎样斗女婿?”   张导看了书恩一眼:“男一的戏份占整部戏的一半,你说站男一后面是不是比站别人后面被镜头扫到的几率大?”   “扫到不也是虚的背景墙吗?”书恩这几天跟着张导演小电视,也看到了,有时候一整个屏幕都是主演的脸,扫到宫女也不过是扫到衣角,就是一个背景,谁站都一样,站谁后面都一样。   他不想让姐姐去站,北京的冬天,很冷;宫女的衣服,很少。   可是,姐姐说有钱的,站一天200块。   张导说:“扫到你姐的脸两次啊!你没有看到我皱眉头吗?现在明白了,常晓京收买我的副导演和摄影师了。”   “嘿嘿…嘿嘿…”书恩慢慢的坐了下来,仰面不好意思的问:“张导…那个…我姐演的…好吗?”   张导一脸的黑线,这是第一次有人来问他一个背景板演的好不好?就算是镜头扫到两次,御前宫女脸上又没有七情六欲,就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嘛,怎么说好?怎么说不好?   这一对姐弟真是…真是…自恋啊…自恋!姐说弟弟唱歌天下第一好…弟弟问导演当背景板的姐姐演技如何?   咳咳,张导说:“我给你姐加点戏让她表现表现?”   书恩一愣,没有立即答应,反问:“加戏有钱吗?”   咳咳!张导一口老血要吐出来,加戏要钱,都是演员给他送钱求加戏!张导咳咳的点头:“有钱有钱,站背景墙200块,拍个动作给1000块吧。”   有这好事!书恩端起暖水瓶给张导加水:“张导您喝您喝。”   原来他不是没有眼力见儿啊!原来是之前不想巴结啊。   “你等着。”张导站起身来走向场内,和大皇帝说了几句话,又和书勤小宫女说了几句话,又走回来,坐回椅子上,喊:“ACTION!”   各工种各就各位,演的演,拍的拍。张导全身贯注的盯着小电视,眼睛盯着小电视,手冲着书恩做手势:“来看你姐。”   书恩凑过去,看到大皇帝演着演着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将茶杯往后一放,身后的书勤宫女面无表情的换茶。   “拍到我姐脸了!拍到我姐脸了!”书恩喊,又陡然止声,接着跟着张导看戏。   下戏,休息,书恩请教:“张导,我姐刚才面无表情,行不行啊?不再拍一条啊?”   “咳咳,咳咳!要的就是面无表情,又从侧面反映大皇帝治下严厉,宫女都像活动的木头人一样。” 张导说:“我也只能加这一场戏了啊~再多也没有~你别跟我要啊~”   书恩连说:“不会不会,我姐早就嘱咐我不能跟您要戏…”   ---   上官岚早上进剧组的时候,闻着空气都和往日不一样。   难道不在的这一天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错过了?   上官岚走向张导待的地方,正看到张导在笑着和书恩说话,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话,书恩一下子就蹦了起来,然后书恩就朝片场内跑去,还没有开机,他亲姐已经开始站位了。   等走近张导,听到张导自言自语:“这臭小子!”   语气怎么这么亲?她不在的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儿使一天都说不了两句话的两个人感情急速升温?!!!   上官岚压着心里的疑惑和气恼,和张导打招呼,张导都没有看她,眼睛看着片场内。   她顺着张导的眼睛看过去,顺着张导的情绪说:“哎!这姐弟两个在说什么呢?这么兴高采烈的!”   张导笑笑,不语,坐下来。   上官岚赶紧将点心送过去,她思虑再三,书恩送的是茶水,她不能送饮料,否则画虎不成反类犬。她可以送点心,又不能太刻意,得有借口。   终于找到一个挑不出错的借口。   上官岚说:“张导,我昨天去天津拍了个广告,买了点耳朵眼炸糕,您尝尝。”   耳朵眼炸糕!!!张导面上特别的疏离与淡漠,喉咙处却吞了一口口水。   上官家的人都这么会做人吗?堂弟送茶,堂姐送点心,上官家老祖宗又做了什么让云家破例往剧组塞人?   张导伸手接过耳朵眼炸糕,道声谢谢,却不吃,放在一边,眼睛又朝片场内看去。   上官岚儿再次顺着张导的眼睛看过去,赞:“这姐弟俩的感情真好啊!”   张导跟了句:“是啊,亲姐弟感情真好啊!”   上官岚儿一噎,她去天津拍广告也是因为书恩对她太冷漠了,使在张导面前想营造的”好姐姐“人设崩的一塌糊涂,坐了好几天,张导也不给她加戏也不让她去周旋身后站着。   去天津拍广告挣钱是一,更重要的是她得找个地方缓一缓,压一压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坏水。   但是张导貌似无意的明着点了,那她就得掰扯掰扯!上官岚儿也看着片场内,看着看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   张导看了她一眼,上官岚儿瞅准时机和张导对了对眼神,又眼睛转向片场,再次叹一口气:“唉!”   她不敢钓张导胃口,唉完就接着说:“我小时候曾追着妈妈问,为什么我对书恩怎么好书恩就是不理我?”   “后来大了,听大人说,当年我大伯就是书恩的爸爸,和我大伯母定的时候,奶奶有些封建,忌讳我大伯母属羊。后来还是结了,大伯母知道奶奶反对过,心里就有了芥蒂,住都不和我们住的近。”   “后来又因为大伯母身体有些问题,结婚几年没有怀孕,又吵过。晚结婚的我妈反而先怀了我,半年后大伯母也怀孕了。奶奶高兴,说是我给大伯母带的孕,就…”   上官岚不往下说了,她明白这个圈里混,张导她是得罪不起的,不敢说假话,只能感情误导。她又叹了口气“唉!”止了话题。   看张导还耳朵支着,还想听呐!上官岚不禁吐槽:您个奥斯卡获奖的导演不要这么八卦,高大上一点好么!   又一想,心一横,择日不如撞日,盘在心里的那件事不如现在问吧!现在还未开机,现在她急切需要换个话题,关键怕夜长梦多横生枝桠。   上官岚儿暗暗深吸一口气,笑道:“张导,听说您还有一个角色没有定下来,因为是既需要演技又不露脸,所以不好找。”   张导在支着耳朵听,可是没有表态,听到这里了还没有表态!   都不让她含蓄一把!   上官岚只好说个明白:“张导您看,我加演那个角色行吗?我不要片酬,纯粹想用这个只露眼睛的角色练练演技。”   “这个啊~~~”张导拉了长音。   上官岚心怦怦跳。   张导说:“你说晚了几分钟,那个角色定人了。”   啊!!!定人啦?谁有她的长远眼光不露脸还抢着演啊!谁啊?上官岚再一次顺着张导的眼睛看向片场。   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46章   书勤已经站好位, 大皇帝都坐龙椅上了,书恩飞跑过来。   书恩来到近前:“姐,张导又要给你加戏。”   又要给背景板加戏??大皇帝也一口茶水差点没有喷出去, 今天的茶是胖大海和生地煮的大海生地茶,治声音嘶哑的,好茶舍不得喷啊!   书勤回:“这好端端的又给我加什么戏?”   书恩回:“姐, 加戏有钱啊, 张导说要给你两万呢。”   书勤回:“那行!”   大皇帝的那口茶还是喷了。   书恩说:“不单纯加戏,是加角色。张导说小皇子身边有个蒙着面纱只露着眼睛的侍女,其实是小皇子救的落魄国家的公主。落魄公主知恩图报, 教导了小皇子很多事情。张导说落魄公主的眼睛淡漠, 只宠小皇子, 最适合你演了。”   啊?《谋国》她是看过成片的,蒙面侍女是有,哪里来的落魄公主?   看姐姐有疑问, 书恩说:“张导说他昨晚刚想出来的,他说小皇子黑化的太突兀,给蒙纱侍女安上一个落魄公主的身份,落魄公主毕竟有见识有城府又落魄,她教导出来的小皇子小小年纪就心机满满才水到渠成。”   哦哦哦,书勤说:“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书恩又跑回张导身边坐着。   周宽知道后面的宫女和小皇子都是投资商塞进来的人,张导说过让他照顾照顾,周宽说:“蒙纱侍女演的好也挺出彩的, 毕竟,神秘。”   书勤忙施礼:“谢影帝指点。”   周宽说:“也可以给小皇子加点戏啊。”   她加不加戏不重要,毕竟她就没有想过五音不全的自己闯什么娱乐圈,凭什么闯?没有才靠色吗?但是书恩可以靠才华闯出一条明路啊!书勤说:“周影帝…您…”   周宽哈哈一笑,说:“等我找个机会。”然后敛笑垂眉喝茶,张导喊了“Action”,周宽一个眼刀打给新驸马爷,已然入戏。   ---   下戏,书勤开手机,给常晓京打电话。   先谢:“京姐,书恩说从小电视里看,扫到我镜头比其他宫女加起来都多,谢谢您。”   常晓京呵呵呵呵的笑着:“这点面子,刘和刚和摄影师还是得给我的。”   书勤说:“张导还给我加了戏,让大皇帝递给我茶,我换茶。”   “有这事儿!!!”常晓京在那边叫了起来,张导是有名的铁门无私,铁的打不进关系去好么!张导不是看她的面子…那么就是看投资人的面子?可上官岚也是投资人的人…上官岚白白的穿着戏服在张导跟前坐了那么多天,也没有加戏…   书勤说:“听书恩说,张导加戏,是想从面无表情的宫女身上,侧面映射一下大皇帝的御下之严,把宫女都磨成了木头人。说这样,大皇帝角色更饱满。”   哦哦哦,常晓京心道:难道加戏的背后只是张导突发奇想、书勤走了狗屎运这么简单?   书勤又说:“常姐,我打电话是想和您说件事,小皇子身边有一个蒙纱侍女,是落魄公主,教导小皇子走上腹黑之路的,张导想让我演,说我眼神比较对。”   啊?   靠!   呸!   啊?又加戏了还是加大戏?靠!书勤这狗屎运真是踩了一坨又一坨!呸!还眼神比较对,是个演员,谁不会调自己的眼神?!   那么一二再的加戏…她常晓京在张导那边的面子又不够大。   真相只有一个:书勤和书恩在投资人那里的面子大!比上官岚更大!   根本不像书勤自己说的家族里的关系都是奶奶掌握着,她又和奶奶那边断绝关系,一点都指靠不上!   书勤问:“京姐,我接不接蒙纱侍女的戏?”   “接!接!接!”常晓京忙喊:“接!你不接,上官岚肯定抢着接!”   常晓京现在的心,火热火热的啊,每次和这对姐弟接触,从来都是她想达到一,这对姐弟做到十给她看。   就像是一颗种子,她种下去,每天都在茁壮成长,时不时的惊喜她一下。   “京姐…还有件事…”书勤又说。   还有什么事儿?还有什么惊喜?让惊喜来的更猛烈一下吧!统统的砸过来吧!哈哈哈哈哈哈!常晓京心底狂笑,问:“什么事儿?”   “张导拿个首曲子让书恩试唱…好像是《谋国》的片尾曲…”   靠!靠!靠靠靠!这个大惊喜砸的,直接将常晓京砸蒙了。   书勤说:“书恩练了两晚上了,我让他先唱给您听听,您觉得行再到张导跟前唱。”   “对对对!我先听听,我去找音乐学院的老师来听听指导指导,再到张导跟前去唱…”常晓京说:“天上掉下个馅饼,大馅饼,甜馅饼,咱们可得接住喽…”   书勤说:“那我等京姐通知。”   “好好好…”   挂了电话,看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两个是谢佳打的,其他都是圆滚滚的来先生。   给谢佳回过去:“店长。”   “店花。”谢佳说:“跟你汇报一下淘宝店的生意…”正说着,电话被汤盛业抢了过去,汤盛业在那边张牙舞爪的喊:“店花,你猜我和谢哥一天给你卖多少件童装?!!!”   这么兴奋的要蹦起来的节奏,估计是翻倍了吧。书勤为了让汤高兴,往低猜:“60?”   “NO,NO,NO!”汤盛业更兴奋了:“再给你一次机会!”   “80?”   “最后一次机会!猜不中…罚了啊!”   淘宝店业绩增长这么快也超过了书勤的预期,她猜:“88?”   “哈哈哈哈哈哈!”汤盛业一阵狂笑:“店花啊店花,你说我和谢哥是不是旺你的店?只你自己可做不这么好!”   “是是是,我做不好,我做的时候一天就卖20件,你们是旺我,翻了五六倍。镇店的嘻哈二将嘛。”   “哎!店花,发不发年终奖?”汤盛业大声问,简直是吼,还没有吼完,电话就被谢佳抢走了,谢佳说:“店花,别理他,临近过年给孩子买衣服的多,最近一天销量都过百。”   就算一天一百件,一件挣十块,一天也能挣一千了。   就这流水打印出来,银行肯定得批她的贷款了吧!   书勤笑说:“哎哎,等我回来,理理账,给你和汤发年终奖哈。”又问:“咱们中介店的生意怎么样?”   “唉!”谢佳说:“和淘宝店比,是冰火两重天。买房的没有,就靠一个月几个来租房的勉强支撑着存活。”   天下之事,分久必和,和久必分。   天下之事,冷久必火,火久必冷。   房产市场这么冷,就离着火不远了。   谢佳说:“我问了下银行,你那贷款还没有批下来,我觉得是没有问题,只是走流程需要时间,等吧。”   “嗯。”   “云起…”谢佳说。   书勤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谢佳说:“云起也好几天没来了,一开始还早上转一圈,现在好几天没有见人影了。”   “噢。”书勤低低的说:“店里没有生意,他来也是浪费时间。”   “嗯。”谢佳说:“行了,你忙吧,我这边也有人来问衣服了,银行那边我会盯着的。”   书勤说谢谢。   挂了电话,看着圆滚滚来先生十几个未接来电,没有回,关机。   ---   关掉手机,抬头看见了上官岚。   书勤没有理她,要回宫女群里去。   “妹妹,我有事想和你谈,”上官岚急说,“是关于书恩的!”   书勤止住脚步,上官岚却不说话了,等着书勤转头去找她。   书勤心里思索,对于书恩以后的路已经明了,现在读书长个子,考上大学跟着常晓京,做歌星也好,做影星也好,做影视歌三栖星也好,都是一条光明大道。   上官岚要关于书恩说什么?   就算是上官岚良心发现,想对书恩好,也不会好过跟着常晓京,所以,书勤不动。   上官岚等了一会儿,这是在片场,无数双眼睛盯着呢,书勤不怕丢人,但是她上官岚也是演过女二的小明星,怕丢人。   利弊权衡,上官岚走向书勤,说:“妹妹,我想和你谈谈书恩以后的发展,你有时间吗?”   书勤说:“我有没有时间自己说的不算,要看大皇帝什么时候上戏。”   上官岚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每个月来她家拿500块生活费的人,为了拿到500块生活费忍着白眼忍着挤兑的人,竟然和她能平平的对抗!   “本来还想问问你和书恩在北京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既然你这么忙,那么我就先说正事吧。”上官岚微微一笑,很温婉的说:“我都不知道你和书恩也入行了,早知道你们两个也有进演艺圈的心,你们来找我呀,我毕竟是科班出身,演过女二,拍过几支广告…”   书勤不说话。   “你们早和我说,前两部电视剧里总能给你和书恩留个角色,大的我是做不了主,但是我经纪人宋昊哥在圈内人脉很广,我演女二,给你留个女五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书勤不说话。   “都说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既然我们姐弟三人都在演艺圈,总要互相帮衬,谁红了,咱们上官家都有光。”   书勤不说话。因为以上都是废话。   上官岚儿看到大皇帝和张导在一起说戏,看那表情,好像快要说完了,她不得不点名来意了:“书勤,宋昊哥是金牌经纪人,在圈内人脉特别的广,你看我才大三,都接了两个电视剧一个大电影数支广告了,你和书恩也过来吧,我们可以捆绑营销。”   哦,想叫他们把经纪人换成宋昊。   书勤真是忍了好久,才忍住没有哼笑嗤笑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宋昊?宋昊是个什么东西!!!   “不用了。”书勤说。   “妹妹,我是真心为你们好,你们刚入行还不知道这个圈里的水有多深有多脏!常晓京一个女人行事总是有诸多的不便,抢资源肯定是强不过宋昊的!”上官岚压低声音,像是说秘密似的:“宋昊,可以为金主做任何事。”   还不死心?不妨趁现在把话说明白了吧。   书勤转头:“上官岚。”   “啊?”上官岚抬头,仰面,微笑,心中暗骂:MD,同一个爷爷,同一个奶奶,她怎么长这么高!   书勤说:“京姐对我们不错,我们不会换经纪人的。所以,你跟你的宋昊哥,我们跟我们的京姐,井水河水两不犯。”   “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听劝……”   书勤说:“不如我帮你一把,你也把精力从书恩身上挪开。听明白了吗?我帮你,换你以后永不招惹书恩。”   “什么?”上官岚心中嗤笑:好大的口气!!!帮我一把???   书勤说:“别看你开着保时捷跑车背着爱马仕包包,人前装大款,其实爱马仕里没有几张钱,保时捷快保养不起了,是吧?” 第47章   上官岚愣在当地, 她包装用的“好家世”“科班生”“冉冉升起的新星”标签此刻就像皇帝的新衣被道破,她像是赤-裸着站在风中。   以她的情商,在《谋国》这样的剧组里是不应高调的, 可,越没有,越在意, 越表现。越没有钱, 她越要开着保时捷来剧组。   驴粪蛋子表面光。   书勤说:“你们家的钱,包括你赚的所有的钱除去花出去的,都被你妈套在股市上了, 对吧?”   上官岚抖了三抖:“你调查我家?!!!”   “不用调查, 用逻辑。”书勤说:“你妈用我爸妈的抚恤金炒股, 赚了不少吧?你第一辆车POLO就是用我爸妈的抚恤金做本钱赚的吧?吃到了甜头,胆子就大了,后来你拍电视剧拍广告挣的钱除了买保时捷买包包, 其他都套在股市上了吧?”   上官岚僵了。   书勤笑:“套中国石油上了?”   上官岚的脸变了好几个颜色,过了好久,说:“你什么办法?”   书勤:“永不招惹书恩。”   上官岚:“什么办法?”   书勤说:“告诉你妈,无论套多深,都卖,马上卖,割肉救命,犹如壁虎断尾求生。”   上官岚愣了半晌,心里琢磨了好几遍, 冷笑抬头,环视片场,大家都忙着下一场戏没人注意这边。   她朝书勤走过来,走到跟前,垫起脚:“呸!”   ---   狗咬吕洞宾。   上官岚呸完就走了。   又要开戏了,书勤去大皇帝背后站着,咦?皇宫大殿内多了把椅子?   椅子上端坐一人,但看他一袭隐纹银袍,面白唇红,眉若点墨,眸似水光,发束玉冠刻修竹,腰缠玉带绣螭龙。   书恩?   大皇帝后撤身,说:“刚才我和张导商量这场戏,都觉得应该加小皇子,公主携驸马回宫,父皇母后在,大皇子被皇后诬陷勒令在宫反思,二皇子在外征战未归,但作为公主亲弟弟的小皇子应该在场。”   书勤施宫礼:“多谢周影帝提携书恩。”   大皇帝哈哈一笑,回身,静等张导喊”Action“。   书勤再去看书恩,惊觉他与往日不同。   怪不得常晓京说耀眼的星光星气是可以后天修炼的,天王巨星未成名前也只是微微略秀于大众,影迷的热爱吹捧+造型化妆团队,才打造出一个完美的样子出来。   书恩着了戏服,做了造型,竟然也有星光星气,熠熠在那里闪着。   甚至不亚于…新驸马吴至臻,新驸马是风姿雅悦,书恩是雍和粹纯。   不相上下嘛!   书勤再眺望张导,正和上官岚的眼睛对上,刚才面对面交锋,上官岚已经撕去了虚伪的面具忍不住喊”呸“!此刻,她的眼睛里更是精彩万分,妒火中烧+嫉妒到爆+杀气腾腾。   对视一分钟,上官岚终是先移开眼,又闭上眼,心里叹:好想像小时候可以凭爷爷在H城横行霸道,好想把片场当成上官家让她痛快的兴个风作个浪,好想好想鸡犬不留的灭了碍眼的人。   上官老太太宠坏了两个孩子,宠的外孙子曹龙龙懒惰自私,读书都不想读,白天睡大觉夜里起来玩游戏,管不了,一管就骂爹打娘。孙女好一点,上官岚和母亲一条心,也场面,但她心机和虚伪包裹着霸道挑事狠辣的内核。   书勤心里一动,老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下上官岚是惦记上她和书恩了。   日后只得时时留意,步步小心。   ---   下了戏回到家,丹娜竟然在家。   丹娜裹了个被子,裹成粽子,缩在沙发上喝大海生地茶。   听到门响,回头看:“回来了?”   书勤一看她那个样子,问:“怎么了?感冒了?”   丹娜说:“没事儿,已经吃药了,睡一觉就好,我这小身板可能扛糟扛祸祸了。”又说:“我这小身板还特别的向着我,该发烧的时候才发烧,该不发烧的时候往身上浇冰水也不烧。”   又说:“MD,这下可以正大光明的请假不用吃大蒜了!”   书勤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摸摸额头:“这么热,烧的不轻啊!”说:“我给你冲个姜丝葱白红糖水,趁热喝下去,躺在床上,盖两床被子,出出汗睡一觉,保准好!”   说着站起来,被丹娜一把揪住。   丹娜惊恐万分:“求求你啦,千万别再让我吃大葱大蒜洋葱了!”   做艺人连有气味的东西也不能吃啊?书勤说:“我们又不是在公众场合,在家里嘛,明天就没有味道了。”   丹娜一把抱住书勤的腰不让她去厨房,说:“不是,不是!我不是因为脸长得太喜庆接不到影视剧嘛,就去接了一个综艺,别问我节目名字!十八线开外的综艺!说出来我丢人!我就是为了钱接的活!”   -“钱可真不是好挣的!你知道我在节目里负责干什么吗?吃大蒜!”   -“就是嘉宾们玩游戏,谁输了谁得接受惩罚,惩罚措施就是我吃满满的一口大蒜,还得使劲嚼烂了,对着玩输了的嘉宾吹气!”   -“像我这样的有三个人,有负责吃大葱的,有负责吃洋葱的,我负责吃大蒜。因为得给玩输了的嘉宾选择的余地啊,选择被大葱嘴熏还是洋葱嘴熏还是大蒜嘴熏。”   说的书勤一阵心酸,日后能决定演艺圈明星生死的大姐大那丹,十年前还是在靠吃大蒜熏人挣钱啊。   谁成名容易呢?   嚼多少的大蒜,使丹娜进化成了那丹?   正想安慰安慰她,丹娜搂着她腰的胳膊紧了紧,脸往她腰腹磨了磨,说:“好舒服!”又抬头,下巴盯着她的腹:“嘻嘻,你腰好细!搂着好舒服!”   人家根本不用安慰,自我调节的可好呢!说嚼大蒜熏嘉宾说的都带哭腔了,下一秒,又嘻嘻哈哈的笑了。   书勤将丹娜的两条胳膊掰开,往厨房里走,说:“我给你熬点粥,炒点青菜,你生着病得吃点清淡的。”   丹娜扔了被子跑过来,急着喊:“我不要吃白粥咸菜!刚才我妈给我打电话听我有鼻音,非说我感冒了,闹着要飞来照顾我,我说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和她视频呐!”   -“我不要吃青菜,在我们那里青菜就是草,草是给羊吃的,人都吃肉,我要摆一桌子大鱼大肉给我妈看!”   这姑娘!书勤说:“你哪里的?”   丹娜说:“蒙古大草原生的长的。”   秋风落拓马蹄香,孤烟迁鸿琴悠扬。   怪不得她说她的身体倍儿棒扛祸祸,怪不得她身体矫健又眼含星辰光,怪不得她性格开朗不抑郁,原来是辽阔的大草原孕育的。   书勤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吃火锅?羊肉牛肉大虾可以涮,大螃蟹煮一煮,青菜洗一洗,很快大鱼大肉就有了,火锅又热气腾腾的,我和书恩也露露脸热闹热闹,你妈就不担心你在外孤单没人照顾了。”   “姐,”丹娜又过来抱,蒙古姑娘就是热情啊,这么喜欢搂抱,丹娜说:“我也不管你大还是我大了,你就是我姐了!”   书勤笑着,叫书恩:“书恩!你出去买点菜,你过来我和你说买啥。”   一听这个,丹娜松开书勤,刺溜儿一下跑开,再进来拿着一叠子钱塞给书恩,嚷着:“别跟我客气啊,张罗一桌子大鱼大肉比我妈坐飞机过来便宜多了,别跟我一个病人客气!”   ---   都是做惯了的活,半个小时,火锅沸腾,可以下羊肉牛肉了,丹娜和妈妈视频。   丹娜妈妈穿着打扮挺阔气的样子,脸盘挺漂亮,就是腰身胖了。   视频完吃完饭,书恩收拾,丹娜睡觉,书勤接电话。   圆滚滚来先生的电话。   “圆滚滚”:“哎呀呀~小书勤呀,你电话终于打通了呀,再打不通来大哥可就要报警了呀,你说说,你一个小姑娘家跑到北京去,我们大人不放心的呀。”   “圆滚滚”怎么知道她来了北京?   书勤说:“来大哥,有话直说吧,我这边挺忙的。”   “哎呀呀~”“圆滚滚”说:“小书勤呀,我这边真的已经和牙医说好了的呀,380万我都准备好了,牙医同意了的呀,要不你问问牙医呀。”   书勤说:“牙医想毁约可以啊,按合同来办,赔我房价的20%,72万整。”   “哎呀呀~你银行的贷款还没有批复,年前付不了全款,合同自动无效的呀。”   “圆滚滚”怎么知道银行还没有批复?他不会是……   书勤说:“那您等我合同自动无效再和牙医买好了呀~”   “哎呀呀~那样你白忙活一场的呀,喏喏喏,来大哥补给你个16.8万,祝你以后的日子一路发,好不好的呀?”   书勤说:“不好的呀!!!”   “喏喏喏, 18.8万,要发发,总好的吧?”   比狗屁膏药还难摆脱!   真想买,当初她只付定金的时候,50万拍过来,那一个亿的宅子就是他的了;真想买,她现在银行还没有批复,72万拍过来,让牙医毁约,那一个亿的宅子也是他的了。   不想多花钱,能省则省,还想赚大钱?   没有做大事业的魄力,折腾折腾小房子,赚赚小钱好了么!   书勤说:“来大哥,我知道您买房子也不是为了住,就是为了低买高卖,炒房,赚差价。”   “是的呀,我坦诚的呀。”   书勤说:“看您手上现金不少,炒房炒的挺好?”   “圆滚滚”:“我炒的早呀,1991年,我就去海南呀…”   什么!1991年就去海南?   1988年,海南脱离广东省独立建省—海南省,又称“淘金省”,大批有眼光的人跑来淘金,这里面就有潘石屹、冯仑、易小迪等人。   中国第一批从房地产获利的人群!   1991年,房改,全国房地产价格起飞。   海南房地产平均价格,1988年为1350元/平,91年为1400元/平,92年5000元/平。泡沫已经很大,人们更加疯狂,当时流传着一句话:“要挣钱,到海南;要发财,炒楼花。”   93年上半年,海南房地产平均价格达到顶峰,为7500元/平。   93年下半年,崩,回落到1991年,跌幅达到85%。海口一万三的房地产公司倒闭95%,银行坏账,楼房烂尾。   海南三大景观:天涯,海角,烂尾楼。   真是瞧不起谁呢!!!人家“圆滚滚”可是亲身经历过海南房地产从膨胀到崩盘大事件的人呐!可是和潘石屹一个年代的老人呢!   敬意从胸中升起,书勤问:“您什么时候离开的海南?”   “93年上半年呀,”来先生说:“小书勤呀,你是不知道呀,那时候房市有多么疯狂呀,人都失去理智着了魔了呀!我炒楼花就赚了一百五十多万呀!赚着赚着,我老婆说房价这么高,好怕怕的呀~”   -“我说,个么,老婆怕怕么,带着百万回老家喽。”   -“回老家建个大别墅给老婆养鸡下蛋吃喽。”   潘石屹当时是分析海口市在建人均住宅面积已经50多平,而北京只有7平方米,毅然和六个合伙人分家,在崩盘前夕逃离海南,撤回北京。   以为“圆滚滚”有潘石屹的眼光头脑,原来只是因为是个老婆奴。   91、92、93年绝对是“圆滚滚”人生中的大运!!!   书勤问:“你认识潘石屹吗?”   “圆滚滚”:“认识的呀!当年我炒的房子比他多呀,当时他没有我有钱的呀!我还借给他…”   … …好无语,书勤又问:“你不是带着一百五十万回老家建别墅养鸡了吗?怎么又重出江湖了?”   “在家养了两年鸡,生了个孩子,孩子大了,再无所事事叫亲戚笑话的呀…”   … …书勤无语。   “亲戚们开厂的开厂,做衣服的做衣服,做皮鞋的做皮鞋。我想么,要么做回老本行好了吗?顺便带孩子到省会上小学。还是炒房来钱快呀,一买一卖,时间么用不了几天,几万块就到手了呀。”   “圆滚滚”真能聊,聊起来嘴不停。   书勤说:“来大哥,这样行不行?我帮您优化一下炒房的路线,您以后就别盯着我临湖大别墅了,行不行?”   “哎呀呀~那个别墅真是我先看上的呀,我哄老婆回家,再回去签合同,你就插进来了呀。”   停停停!话题又绕回来了。书勤说:“来大哥,您想买我这个临湖大别墅不也是想挣钱吗?您想从临湖大别墅上挣多少钱?一百万?还是两百万?我帮您把这个钱挣了,你眼睛别老盯着我的临湖大别墅,行不行?”   “哎呀呀~那我也要听听你怎么个说法了呀~”   书勤说:“来大哥,您是炒房的前辈,我一说您就懂了。首先,您现在连续的购房是不是也嗅到房价会涨的气息?”   “哎呀呀~”   不去管他哎呀呀,书勤接着说:“房价涨,但是全国各地涨的时间有先后,规律是一线城市先涨,涨到一半二线城市跟涨,二线城市涨完才轮到三线四线城市。这个规律您同意不?”   “是的呀~”   书勤说:“所以,房价涨一波,我们其实可以炒三波!炒完一线,炒二线,炒完二线转战三线四线!”   “对的呀~”   书勤说:“我觉得H城的房价还要再冷个一年,不如您先来北京吃一波,赚个几百万再回H城接着炒。您眼中心里别总盯着我的临湖大别墅了,来北京炒房挣大钱吧!”   “可了不得呀~”   一个大男人怎么总是“呀” “呀”“呀”,怪不得成不了潘石屹。书勤说:“来大哥,怎么样?”   “圆滚滚”:“好的呀,我年后去北京…”   “没问题,过年这几天不会涨起来的,我们只要在08年奥运会开之前布局好就行。”书勤说。   “哎呀呀~”“圆滚滚”:“我明天就去银行,叫银行不要卡你的房贷了呀,马上批你的贷款,快的话,你过年前就能拿到临湖大别墅房产证的呀。”   什么?!!   银行这么长时间没有批贷款,是“圆滚滚”从中做梗?!!   这个真是出乎意料,书勤:“你!…”   “圆滚滚”说:“来年北京见呀~”   飞快的挂了电话。   ---   按说搞定了“圆滚滚”,应该是心情舒畅,可,当晚,书勤又做了一个噩梦。   往片场去的路上,还心惊肉跳,眼皮也跟着跳。   书恩发现,问:“姐,你怎么了?脸色不好。”   书勤说:“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发现也没有压着胸口,平白无故的做了一个噩梦。”   书恩笑:“梦是反着的,做噩梦说明今天有好事发生。”   书勤说:“你今天格外小心点,吊威亚舞剑都格外小心点。”   书恩听话:“哦。”   自从重回2007年,书勤就本着一个原则:多栽花,少种刺。这半年来,她都是尽量有恩于别人,没有得罪过人啊…除了…除了…上官岚! 第48章   先不去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书勤拿出一个相机,说:“书恩, 你昨天的扮相挺好看的,把我都看愣了,今天找个机会拍几张留念。”   “姐~”书恩苦笑不得:“你天天对着我, 还留念, 念什么啊,不在你眼皮低下么~”   书勤说:“我是留着你以后宣传用的,等你上了大学, 学业压力少了, 想当大明星大肆宣传的时候我就拿出来呀~”   -“我对着你的时候, 都是穿背心裤衩,能和修竹玉冠和螭龙玉带比嘛!”   -“还有,你现在青春年少好时光, 以后也会成中年大叔呀,你看看,别说周宽,就是吴志臻都过了颜值巅峰期。”   -“对对对,你找个机会,征得人家同意,和周影帝巩影后吴影帝周影后合个影啊!”   书恩无奈:“好吧。”   到了片场,将暖水瓶往张导小电视前一放,要去化妆间。   书勤莫名的心悸, 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停住脚步,看到书恩的水杯就放在小马扎上。说:“哎!杯子!你杯子!不是跟你说过任何时候,自己的水杯都要不离手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对杯子是这么的看重?   姐是不是有强迫症啊?   书恩逗姐姐:“我上戏,当小皇子还端着水杯啊?”   书勤说:“我给你保管啊。”   书恩:“万一,你也正好上着戏呢?”   书勤:“那就锁柜子里。”   往大化妆间走着,突然两个小化妆间的门同时打开,两个影后同时现身,同时出声。   巩韵叫:“上官书勤。”   周旋叫:“上官书恩。”   ---   常晓京曾提醒过,说娱乐圈的友情,特别是娱乐圈女人间的友情---塑料花,假的!   巩韵和周旋不玩假的。   她们真的互不搭理。   理的时候就是飙戏的时候。   这种现象常晓京也提前打过预防针,这也是娱乐圈特有显现,叫:王不见王,后不见后。   俗话,一山不容二虎,特别是母虎。   但是都给张导面子,在剧组里也不对着干,也不闹,就是漠视,走个头碰头看见也像看不见似的。   巩韵成名更早,已经打出国门,在好莱坞都有一定的影响力,气场强大不亚于任何外国巨星,人称“巩后”;周旋是后辈,但是演技实在是别人只能仰视,只能追赶,无法超越,在国内有非常强大的票房号召力。   总之,这两个人,谁都惹不起。   巩韵叫完,就在那里等着,周旋离着更近,书勤先和周旋打招呼:“旋姐,早上好,我先过去一下。”   周旋点点头。   书勤跑向巩韵,巩韵笑,将她迎进屋,说:“还没有化妆呢?大化妆室里人太多,让我化妆师帮你化吧,她闲着也是闲着。”   “谢谢韵姐。”书勤忙道谢。巩韵今天有些怪,莫名的热情不说,眼睛还总是往她身上瞟,往她腰上瞟。   造型师拿着宫女的衣服过来,让书勤换,连她的衣服都拿进小化妆室了,早有预谋啊!书勤眼睛瞅瞅四处也没有遮挡,巩韵抱着胳膊盯着她。   造型师催:“都是女人,别害羞。”   书勤看看门,巩韵叫化妆师:“小彩,把门插销插上。”   化妆师站起来就把小化妆室的门销插上了。   封闭空间,面对着四个女人,巩韵,巩韵的助理,化妆师,造型师,巩韵眼睛盯着,造型师拿着宫女的衣服等着。   已经被常晓京看过三点式了,再多几个人看,看就看吧!   书勤开始脱衣服,换宫装。   换好之后,巩韵满意的一笑,对化妆师说:“小彩,帮书勤好好化,站大皇帝后面的宫女,庄重一点。”说完,走到躺椅上躺着看剧本。   ---   出来上戏,看到书恩和周旋已经在片场对戏。   周旋耐心指点书恩。   昨天巩韵也指点过书恩演戏,也和颜悦色的。   果然像常晓京说的,娱乐圈水很深,但是书恩可以活得很容易,首先,女演员们大多数都是弟弟控;男演员和书恩年纪差比较多,隔辈,也会提携后辈。   还有,玩音乐的演员,在演艺圈,通杀。   书恩看书勤出来,喊了一声:“姐~”   书勤走过去,书恩说:“姐,你不是说给我拍照的么?”   哦,哦,哦,书勤看周旋,周旋笑着点点头。“咔嚓”一张公主和小皇子的合影。   “咔嚓”“咔嚓”“咔嚓”好几张公主和小皇子的合影。   周旋冲吴至臻招手,叫:“驸马,来和我皇弟合一张。”   剧中CP就是临时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吴至臻很给面子,走过来,“咔嚓”“咔嚓”“咔嚓”数张公主驸马+小皇子的合影。   周宽正在和巩韵对戏,看那边年轻人拍照拍的欢,问周旋:“欢迎父皇母后吗?”   周旋笑:“迎父皇母后大驾。”周宽拉着巩韵过来,“咔嚓”“咔嚓”“咔嚓”大皇帝大皇后+公主驸马+小皇子的合影。   够以后宣传用的了。   书勤将相机递给周宽,说:“请过目,照相技术不太好,照的不好的直接删了就好了。”   周宽浏览了一遍,删了几张;巩韵浏览了一遍,删了几张;吴至臻浏览了一遍,删了几张。   周旋最后一个看,年轻的女演员总是对颜值慎之又慎,她放大了照片一张一张的看,确保自己的脸被拍的完美无缺,看着看着,她脸色骤变:“她在干什么?”   五个脑袋凑过去看:上官岚一手拿着暖水瓶盖,一手拿着一包白乎乎的东西往暖水瓶里倒。   周旋一张一张的翻图片,上官岚变成了动图:四下瞅瞅,蹭过去,从爱马仕里拿出白纸包,打开白纸包,拿暖水瓶盖,倒,再拿另一暖水瓶盖,倒。   书勤猛然一惊:“我今天做的参茶,你们喝了没有?”   都说:还没有来得及去倒。   书勤说:“张导张导!张导会不会已经喝了?”   周旋手指往嘴边:“嘘!小声!” 周旋说:“张导要喝已经喝了,不差这一分钟,我想应该不是太厉害的药,毕竟这么多条人命。”   周旋说:“先别打草惊蛇,书恩,你一会儿过去和张导小声的说这件事,让张导决定怎么处理。”   书勤脑袋嗡一声,想到十年噩梦中,书恩的嗓子被毒哑了,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上官岚下的毒手?若是,她和上官岚势不两立!   书勤说:“书恩,你告诉张导这件事的时候,顺便将你杯子留张导那边,我看看她会不会再让你杯子里下药。”   周旋说:“你今天别上戏了,站背景墙有什么意思?我小化妆间有个窗户,你去那里待着,看看有没有新的收获。”   周旋好像对这事也特别上心?但是她们针对的是同一人,书勤说:“好。”   四下散开。皇帝皇后公主驸马各就各位,书恩去找张导,书勤去周旋的小化妆室。   ---   真拍到了!   拍的清清楚楚!   演完一场戏,张导去场内和主演说戏,上官岚急忙将书恩的杯子拿过来,拧开,又从包中拿了一包东西出来,倒进去。   书勤拍了很多张,拍成一个动图。   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张导周宽巩韵吴至臻周旋书勤书恩都集合在一个房间,一个一个的传看着相机。   周旋:“张导,就您一个人喝了加了料的水,没有什么感觉吗?”   张导说:“我就喝了两口,书恩就过来和我说了,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上了个洗手间排了排,就没事了。”   周宽:“泻药?”   “有可能,她应该也没有胆子放别的东西,毕竟是一个还没有大学毕业的学生,家世…”张导:“家世也算清白…”   书勤摇头:“暖水瓶里的有可能是泻药,但是书恩水杯里绝不是泻药,否则她不用冒险下第二次,因为书恩也是喝暖水瓶里的水么。”   都点头。   张导说:“先都散了吧,我找上官岚来问一下。”   周宽先走,吴至臻也走,巩韵后走。周旋要走,又回头:“张导,您要是叫上官岚走,她那角色给我家叶薇留着啊,本来那角色就是我家叶薇的,都铁板钉钉了,冒出来一个上官岚找投资人给顶下来了。”   叶薇是周旋工作室签的艺人。   张导:“下次吧。上官岚是投资人带过来的人,总要给投资人点面子。”   周旋说:“那就减戏,今天下午就拍我把上官岚送给大皇子,然后就叫上官岚杀青回家。上官岚角色的后续发展用我的台词带出来就行,不用她演。给她镜头多了,她这人品,以后再出什么丑闻,影响张导的声誉。”   张导点头。   书勤书恩要走,张导说:“你两等等。”   张导问:“你们关系一直不好是吗?”   没有点名,都知道说的是谁。   果然是老江湖,一下就看出上官针对的是谁。   书恩说:“当然不好了!上官岚她家扣着我爸妈的抚恤金不给我们生活费,她们用我爸妈的抚恤金炒股挣钱买车买貂,最后直接想把我爸妈的抚恤金占为己有。”   “抚恤金?你爸妈…”   书恩低头:“我爸妈没了五年了,我是我姐养大的。”   哦,原来如此,这才能解释书恩对书勤像姐姐又像母亲的情感。这事他问过上官岚,上官岚回答的很片面。   张导说:“我把她叫过来,你们是…”   书勤看了看房间,说:“书恩,那个拉帘后听着吧,我和上官岚对质,不叫你出来,你别出来。”   上官岚来的时候,心里打鼓,她注意到了反常,她留意着暖水瓶了一上午,可是谁都没有去倒水!   露馅了?   事情败露了?   可是她倒泻药的时候很小心很小心,那时候正准备开机,都的忙手忙脚乱的,没有人会留意这边。如果,他们有什么猜疑,只要是没有证据,就打死不承认!   打死不承认!   敲门,张导喊进,屋里还坐着书勤,上官岚感觉更不好。   张导叹了一口气,当初那个角色叶薇试镜了,很满意,差不多要定了,云白一个电话,就换成了上官岚,上官岚演技还过的去,只是审美不合他意,他偏爱鹅蛋脸,上官岚下颌有些宽。   和云白合作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投资人相当尊重导演,一次也没有往里塞演员,第一次塞人,还是一个小角色,张导应了。   张导说:“坐。”   上官岚忐忑的坐下。   张导拿眼看书勤,书勤说:“上官岚,你上午给书恩杯子里放的什么药?”   上官岚不说话。   她现在还拿不准对方掌握了多少的证据,承认?万一对方是在诈自己?   书勤将相机递过去,说:“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看,我都已经导出来存了一份。”   上官岚越看呼吸越急促,脸色惨白,有汗从头发里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流进戏服里。   张导问:“你往热水瓶里投的什么药?”   上官岚嘴唇发紫:“泻药而已,我只是看不惯你们喝着她的茶水嘴短,便偏着她,给她加戏,想让你们拉拉肚子而已。”   “还而已!”张导叹了一口气:“你这是自毁前途!你演技尚可,刚拍了一个电视剧的女二,再上我的电影,以后本来可以…唉!”   上官岚猛然抬头:“张导!你不能开除我!我是云伯父吩咐白哥送进来的!”   张导心说:果然,塞人不是云白的作风,原来云白的父亲发的话啊。   书勤说:“但是我可以凭照片将你送到警局。”   上官岚打了一个冷战,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书勤:“你敢!”   书勤面无表情:“我有什么不敢的?担心你坐牢污了上官家的门楣吗?你忘了,你妈还我爸妈抚恤金的时候,逼迫我和书恩与上官家断绝关系了。”   -“就算是判不了多大的刑,往警察局里一走,留下案底,你的星途也无望了。”   上官岚浑身发抖。   书勤问:“你给书恩水杯里投的是什么药?”   上官岚低头:“也是…泻药。”   “说谎!”书勤大喝一声:“我再问你一遍,你给书恩杯子里放的什么药?说实话,我今天就不会将照片交给警察。”   “哑药…”上官岚低低的说。   “哑药?!”上官书勤“腾”的站了起来:“你想毒哑了书恩?!!!”   看着低头默认的上官岚,书勤的脑袋“轰”的一声!看来在十年噩梦中毒哑书恩的也是上官岚!书恩在酒吧里唱歌被星探挖掘,签的经纪公司和上官岚一家。   上官书勤沉声说:“上官岚,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上官岚不敢抬头。   上官书勤声音更加低沉,一字一顿:“你-抬-起-头-来。”   上官岚只好抬头。   书勤说:“上官岚,你的心怎么这么毒?书恩是和你一个爷爷一个奶奶的堂弟啊!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他骂过你一句吗?他打过你一下吗?他不过是不愿意理你,你便要毒哑了他!”   “你太歹毒了!”   书勤扬起手,一耳光打过去:“这是替我弟弟打的!”   又一耳光打过去:“这是替我地下的爸爸妈妈打的!我爸妈再世的时候对你有多好,你还记得吗?给我买什么必定也给你买什么,我一件衣服你一件衣服;我一辆自行车你一辆自行车;我看上一套百科全书,书店里只剩下一套了,你非要,我爸就买给你了。”   -“那套百科全书,你连一页都没有翻!在你家落着灰呢。你不喜欢看书的,你只是喜欢抢我的东西而已。”   -“上官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再一耳光打过去:“这是我打的!警告你以后不要来惹书恩,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上官岚咬着牙挨了三下,她气道爆,可只能受着,因为她不要去警察局。她梗着脖子:“我可以走了吗?”   书勤说:“可以,但别忘了,以后绕着我和书恩走,否则,媒体不止收到这些照片,还有你在警察局里的照片。”   -“别想日后不认账,我录了音!”   上官岚咬着牙气的发抖。   这是上官岚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绊倒,也是书勤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打人耳光。   张导说:“跟我出去吧,下午把公主送你给大皇子做侍寝宫女的戏拍了,就杀青吧。”   上官岚不动:“按剧本,我有五场戏的。”   张导说:“剩下的四场可以通过公主大皇子和二皇子侍寝宫女的台词带出来。”   上官岚仍不动。   张导说:“我只是不想这么件小事打扰到你云伯父。”   上官岚扭头就走。   ---   书勤拉开帘。   书恩坐在帘后椅子上,像第一次夜行后的孩子。   “书恩。”   书恩没有说话。   十几年了,书恩从来都是有叫必回。书勤叫:“书恩。”书恩从来都是咧嘴一笑:“姐~”   “书恩…”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一看是谢佳,谢佳不是一个聊闲的人,书勤先接电话。   谢佳:“哎!店花,你在北京忙不忙?有没有时间抽空来H城一趟?” 第49章   谢佳:“你银行贷款批下来了, 抽空回来过个户,快的话,春节前就能拿到房产证。”   拿十年后一亿的临湖大别墅的房产证。   书勤说:“好的, 我明天回去。”   书恩说:“姐,你现在就回家吧,我没事。”   没事叫他他不应?书勤对谢佳说:“等我订好飞机票再和你说, 麻烦店长帮我把办手续的人和事安排好。”   谢佳说:“好。”   收起电话看书恩, 书恩迎着她目光略略一笑:“这多大点儿事,我都多大人了,又没有真哑, 虚惊一场, 有啥啊~”   好假的谎话啊。   书勤问:“后不后怕?”   书恩点头。   书勤说:“你这还没有成名成腕, 没有挡人星途,没有挡人财路,就差点遭黑手, 等你以后真的进圈了之后,得有多少阳谋阴谋诡计挖坑等着你啊。”   书恩说:“我以后会格外小心。”   书勤将手按在书恩肩膀:“弟,你想进娱乐圈杀出一条血路,姐支持你;你想学别的专业做个普通人,姐照样支持你。”   书恩仰面笑:“我再想想啊~像我杨帆哥那样也挺好啊~”   ---   下午上官岚拍完一条戏,就开着保时捷走了。   下药事件控制在小范围内,没有外泄。只是上官岚走了,宫女们都在笑传:哎呀呀,真是敬业啊, 为了一条这么短的戏,穿着戏服在张导身边坐了那么多天。哎呀呀,我们可不要去张导身边坐着,不但不能加戏,还减戏呀。   笑话来源,想想,也只有一个人:周旋。   上官岚走了,书勤也放心了,下午拜托知情人周导周旋巩韵关照一下书恩,晚上又开导了一下弟弟,订了明天最早的航班飞H城。   成就一亿身家的路上没有一帆风顺,银行贷款被拒了一次,被圆滚滚缠了这么长时间,书勤再也不想夜长梦多了。   到H城,直接打车到房管局,谢佳林英牙医都在,办理过户,到此为止,临湖大别墅算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了。后面的银行放款和收房都是流程了,书勤不来,谢佳也可以帮忙办理。   过完了户,书勤又和林英签了一个委托租赁的合同,书勤说:“不用限制在居住用途,可以着重考虑商用,H城是旅游城市,这个临湖大别墅在景区,做商用租金更多。”   -“只是一个前提,租给商用也好,民居也好,都要签一个保护建筑的合同,将罚款写多一点起震慑作用。”   -“你也知道我也是爱家的员工,所以我可会自己找租客。”   林英一一答应,她现在已经满心欢喜了,这可是一个360万的大别墅啊!顶卖七套50万的小房子,有了这套房子提成,这个年是好过了。   回店里,书勤理了理淘宝店的收入,这段时间生意火爆,到帐的就近两万。书勤给谢佳发了5000块的年终奖,给汤盛业发了5000块的年终奖。   汤盛业还不好意思了:“哎呀哎呀,店花,我…就是嘴巴说说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爱开玩笑的嘛…”   书勤笑笑,他说的倒是实话,汤就是嘴巴碎,心还是不错的。她说:“其实做淘宝很简单,在淘宝上注册个店也不花钱,进货可以去找鑫鑫妈,你们也可以自己做的,不用帮我挣钱。”   汤盛业双手摇的急:“不不不,要说之前还有这心,现在可真是对店花你衷心一片啊。店花,我是真的服了你了。谢哥也说,看看店花,看股票多准!开淘宝多挣!拍电影前途多好!买房子胆子多大!”   -“哎呀哎呀,我说你炒房胆子大,是夸你啦,不是损你啦…”   书勤笑。   汤盛业继续表忠心:“店花,谢哥叫我跟着你好好干,你有啥事别见外使唤我就行,你越使唤我,我越高兴…”   见他说着说着跑题了,谢佳说:“店花,真的不用给年终奖,每天200多的提成,我们已经很满意了。”   书勤说:“不要推啦,提成是提成,年终奖是年终奖,年终奖一年一次嘛,又不是月月给,大过年的就图一个开心。”   再推就见外了,就接受了。   书勤说:“再过几天估计快递员都回家过年,不接单了,也没有人来买房子租房子,不如你们早点回老家过年。”   谢佳说:“好。”   书勤又说:“要是我还在北京没有回来,你们锁店门就好,我有钥匙,过年的时候来收拾收拾,贴贴春联。”   “店花,你又要走?”   书勤说:“已经订了下午的飞机。咋?有事?”   “那个…那个…咱们店也开个年会啊,过年前一起吃个饭…我请…”汤盛业提议:“我给云起打电话?”   云起?一提到这个名字,书勤心里总有些愧疚,为了凑临湖大别墅的首付,从云起这里挣了50万,她提的建议绝对值50万,只是吃相不好看,担心云起心里有疙瘩。   一直想解释,可又匆匆忙忙去了北京。   今天中午和他解释一下。书勤说:“好啊,我也好久没有见他了。”   ---   云起对着墙站着,看挂在墙上的对联。   左联:书山有路勤为径;右联:学海无涯苦作舟。   她爸妈怎么给起的名字!她叫书勤,那么…她弟…应该…叫:学苦嘛!   汤盛业的电话,云起看着屏幕想了想,接起,传来汤盛业喳喳呼呼的声音:“哎!哎!少爷,吃饭了没啊?”   云起说:“没。”   “哎呀,太好了呀,一起吃午饭啊。”   云起说:“有事。”   “啊!你有事啊?那…那…”汤盛业声音变小:“能不能推了啊…”   云起没有说话。   汤盛业说:“店花回来了。”   云起回头看看已经到场的爸妈,回过头说:“要不你们来龙井草舍吧。”   “龙井草舍什么地方啊?在哪里?远不远?贵不贵?”   云起说:“你百度搜一搜,我请。”   刚挂电话,云母说:“云起啊,你又叫谁过来呀,今天这顿饭局,就咱们一家和你成叔叔一家,不能叫别人的呀。”   云起说:“我先出去看看。”说完就走了。   龙井草舍只有八个包厢,一个包厢一幢房子,私密性非常好。每天中午跟晚上只八个房间的客人,不会额外再招待别的客人。每到春秋,龙井草舍的订单能排到两个月以后。   还好现在是冬天,好巧,服务员说还有一个包厢,一个客人刚刚推掉。   云起说去看看。   到了包厢,正对着一匾大字,上书:心未动,亦未相逢。   云起对着匾沉默了一分钟,说:“就这个,一会儿来人你就领过来吧,名字是上官书勤、谢佳、汤盛业。按1000标准排菜,账和我包厢一起算。”   服务员说:“好的,云老师。”   云起回来,云母说:“什么重要的客人呀?你这么急,还亲自过去订包厢,一个电话好了呀。”   云起说:“几个朋友。”   说完坐下来,刚才看那匾他堵的慌,想抽出一根烟来吸,刚拿出来就被云母优雅的拿走了。云母说:“云起呀,你这次哦,可不能像上次对人家上官岚儿一样呀。”   云起说:“我怎么了?”   “见人家姑娘第一面,就拉着人家顶着大太阳逛了一个小时的马路,大家姑娘穿着尖尖高跟鞋的呀!脚都磨出血了呀!”   云起说:“她不是愿意么。”   “喏喏喏,第二次见面呀就拉着人家姑娘夜场了一晚,像不像话呀。”   云起说:“我也觉得她不像话,我不是没有和她谈么。”   云母白葱段般的手戳过来:“我是说你不像话呀,是你伯父给上官老太太拜年,上官老太太拜托你伯父关照大孙女,你这么对人家姑娘,看不看你伯父面子的呀。”   云起说:“伯父欠上官家的人情,想报恩,叫我云白哥娶上官岚儿啊。”   “那不是看我们都在城,看你们年岁相当么。”   “云白哥也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你云白哥不是在娱乐圈女人看多了,你大伯父怕他对不起人家姑娘呀。”   “什么人家姑娘,上官岚不也是混娱乐圈的么。”   “人家姑娘才大三,还没有接触社会上的乱事的呀。”   “学表演的大一被包了一半,大三能清纯么?”   “哎呀哎呀,我头疼…”云母拉拉拽拽云父的胳膊:“哎呀哎呀,老云,我被你儿子气的头疼…”   云起无语,都五十了,半百了,和他辩不过,就去找老公撒娇,这妈,一辈子都成熟稳重不了。   云父立刻给云母轻轻的揉太阳穴,慢声说:“都过去的事了,就不要提了么,云起拒了上官岚,他大伯父不是给人家姑娘安排了电影角色作为补偿了嘛…”   云母娇声说:“我不是喜欢上官岚儿,我是说呀,你儿子坏蛋呀…”   这老婆,儿子好的时候一口一个我儿子怎么样我儿子怎么样;说到不好就改口你儿子怎么样你儿子怎么样。云父立刻转移话题:“过去的事不提了,我们说眼前的事儿…”   云母立刻头也不疼了,来了精神:“今天这个成小姐呀,你可不能像之前一样乱来了!你成伯伯的公司市值也是300多亿的呀,成小姐也是要貌有貌,要才有才,美国帕森斯设计学院研究生毕业的呀。”   云起说:“学个设计跑去美国做什么?来龙井草舍学学好了么。”   “哎呀哎呀,老云,我又头疼了…”云母说不过又去找丈夫。   云父说:“云起,多大了还叛逆!我是和你成叔叔谈事情,顺便让你们两个见见,有缘更好,无缘做个朋友便于生意往来。”   云起问:“你们谈什么?”   云父说:“你成叔叔谋划着进军房地产界,要拍块地,想和我当面聊聊。”   “哪块地?”云起刚问出口,就听到服务员敲门:“云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云父云母站了起来。   ---   百度查了查,龙井草舍在半山腰,离着城区还挺远。   于是,三个人打了辆车。   说了目的地,司机一愣,说:“那儿一般人进不去吧,你们和龙井草舍订好了吗?”   书勤说:“已经订好包厢了。”   司机才启动车。   开了二十多分钟,汤盛业看计价器上的数字蹭蹭的网上蹦,好心疼,说:“靠!还不如不叫云少爷请客了呢,他一请客,支个这么远的地,出租车费都够我自己吃好几天饭的。”   司机隐隐的嘲笑了一下。   开始进入茶园区,出租车盘旋而上,附近就是龙井十景,郁郁葱葱,鸟语花香,清新雅致,不愧是人间天堂。   到了门口,书勤付了钱。就已经有服务员来帮开车门,问:“是上官老师,谢老师,汤老师吗?”   书勤说:“是。”   汤盛业嘀咕:“我高中都没有毕业,还成老师了!”   服务员微笑解释:“孔圣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每个客人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都可以做我们的老师。”   在门口还不知道它的有名和贵,但是一进门就明了了。   进门处是爱总觉罗·启功写的“龙井草舍”,进园的石桥洞是范曾提的“遗园”。进门的满眼荷塘和翠玉竹林,实在养眼。此处不像餐厅而像庭院,龙井这边的二十来亩地只有几个包厢,每一间都是在林中的独立包厢。   汤盛业在后面低声叫:“我的个乖乖,在这里吃一顿饭,得多少钱!”   服务员态度很好,没有嫌贫爱富的脸色,仍旧微笑解释:“云先生关照过你们包厢的账单他来结。”   看人家服务员好说话,汤盛业厚着脸皮问:“那我们三个点便宜点的菜,给少爷省点?”   服务员仍旧微笑解释:“我们这边菜是不单点的,按季节排菜。”   “啊!我自己吃啥都不能自己定?你们有什么给我们吃什么?这不是硬卖嘛!”   应该是训练了N久,服务员仍能保持露八颗牙齿的微笑:“龙井草舍推崇自然健康顺应时节,所有的菜都是时令菜,不是温室种的。云先生已经帮各位点过了。”   “少爷点的什么?”   “每人都是1000块的标准,加16%的服务费,龙井茶100一位。”   算算小四千。汤盛业还要说什么,谢佳骂过去:“姓汤的,你别给云少丢人了,行吗?”   汤盛业禁声。   服务员说:“老师,包厢到了。”   书勤抬头一看,正看到一匾大字,上书:心未动,亦未相逢。 第50章   书勤看着匾, 心道:字写的这么潇洒,这么好,一个字得多少钱!   龙井草舍的老板真有钱啊。   进屋一看, 挨着墙有一个多宝阁,架子上种类还挺多:瓷器、铜器、金银器、牙角器、鼻烟壶、木雕等…   不知道朝代,不知道真假, 但是看着都挺值钱的。   龙井草舍的老板真有钱啊。   上菜了, 服务员边上菜边讲解菜的来意和名称以及选材料。   上了一个青菜,服务员说菜名叫:“舍得”,原材料不是超市采购, 是自己种的, 不打农药就让虫咬, 然后人只吃没咬过的最中间一点点最嫩的芯儿 !   好吧,名副其实吧。   菜农舍得让虫子来咬,厨师也舍得扔掉边上的菜叶, 食客更舍得花高价来吃。   那…应该叫“三舍得”呀!   豆浆:现磨的豆浆,配料很多,可以咸也可以甜,好多配料任加。   无名英雄,先给上一碗鱼骨说是熬汤的原料,汤很淡。   红烧肉,入口柔,一线喉,完全不腻。   蟹黄蟹肉都是剥好的。   一个一个的摆盘像艺术品的别致, 美景配美食+负离子空气+微笑服务,养眼、养胃、养肺、养心,完美!   除了价格…   提供食材的用心,做食物的用心,摆盘的用心,服务的用心,食客…狼吞虎咽!   估计没有看过这么暴殄天物的食客,讲解员都有些尴尬了,书勤说:“谢谢谢谢,我们这边不需要服务啦,你们都忙去吧,谢谢啊。”   还哄不走。   书勤说:“你们这么看着,我们不好意思吃呀…”   服务员先露八颗牙齿微笑了一下,施了个礼,撤了。   包厢的门一关,憋的不行汤盛业终于可以说:“店花!你…你…你矜持点行不行?你怎么说是H城本地人,怎么说也是4套房子的人,吃相怎么也这么不讲究!”   -“本来还指着你给我们撑撑门面,你也垮!”   书勤往嘴里塞蟹肉:“早上起太早,没有吃饭。”   谢佳拦汤盛业:“你别吵店花,让她吃,让她吃,你没有看去北京这么多天,都瘦了。”   哪里瘦了?她一直都这么瘦好么!懒得解释,书勤埋头吃,吃完她得马上走了,飞机不等人,书恩那边总归还是放心不下。   都埋头吃。   书勤拿着蟹黄问:“谁吃蟹黄?”   汤盛业抬头眼睛射出贪婪的光,书勤哈哈笑:“想吃就给你啊,店长吃不吃?我这一份给你们两个分一分?”   谢佳说:“你不吃蟹黄?”   书勤点头:“我好怪的,享受不了贵东西,只爱蟹肉不爱蟹黄,可能是平时太抠门了,看到贵的东西生理性反胃。”   汤盛业笑死了,拼命点头表示同意:“一点都不怪云少爷叫你“死爱钱”还是“死抠钱”好么!”   “没有怪他的呀,我本来就这德行嘛。那那那,我这一份蟹黄你们两个一人一半。”   汤盛业将蟹肉推过来:“我们换着吃。”   “这么好!”书勤也不客气,往嘴里继续塞蟹肉。   谢佳劝:“蟹脚太寒,女孩子不好吃这么多的!”   书勤笑着继续往嘴里塞蟹肉:“寒也不怕,我都五年没有吃过螃蟹了,吃再多的寒气往五年里一分,也没有多少了!”   “你日子过的这么惨!”汤盛业大叫: “店花,你到底是死抠还是穷?”   书勤说:“前面五年是真没有钱,一分钱掰两半花,现在有钱,但是死抠了五年的习性一时半时改不了。不过现在也不叫有钱,钱都砸房子上了,还是缺钱。”   这一卖惨,谢佳也不拦了,悄悄的把她蟹肉往这边推,书勤也不客气,继续往嘴里塞。   一时无话,都埋头狂吃。   吃到九分饱。汤盛业抬头:“谢哥,店花,你说这屋里有没有摄像头?要是被拍下来,是不是又给云少爷丢人了?”   谢佳说:“咱们刚才一进门,到现在,所说所为,都在给云少丢人呐。”   书勤点头:“咱们就像云少的穷亲戚进城扫荡。”   都哈哈大笑。汤盛业说:“其实,别看我们少爷平时劲儿劲儿的,其实心肠不坏的,要搁别人,指定不能带咱们到这么阔气的地方给他丢人。”   书勤说:“你没看吓的他都不敢出现!”   ……汤盛业想了半天,解释:“他忙吧,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说有事,不能和我们一起吃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要不,我给他打电话?”   “别了,以后再见吧。”书勤喝完最后一口汤,那纸巾擦嘴:“我先走了啊,你们见了云少帮我道个谢,今天的饭,真是绝了,我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贵的菜!”   “哎哎哎……”汤盛业后面喊。   “别拦了,她赶飞机。”谢佳说。   书勤走出包厢,往前走几步,一回首,匾上的字仍旧潇洒:心未动,亦未相逢。   一顿饭,吃出了人与人的差距。   非心未动也,不敢也。   心未敢动,纵使相逢亦未逢。   ---   父亲确实在和成叔叔一直谈地块。   可是母亲在和程伯母一直在夸彼此的娃啊!母亲看着成媛媛像看儿媳妇,成媛媛她妈很坦诚的用女婿的眼光看他!   还是跟着男人那堆混吧。   云起身体微微微微微微朝云父倾斜,云父立刻感受到,点名:“云起,你成叔叔想拍竹溪的一块地,我和他说,我们曾经也想拍过,被你拦下了。”   - “云起,你和你成叔叔说一说你的意见。”   哎呀,这做衣服的做的再大再好再牛再巨无霸,初涉房地产还是不行呀!都半百的人了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云起说:“房地产是周期性行业,上涨周期马上到来,等上涨结束竹溪的配套也跟上不来,只能等第二个上涨周期。”   “啊?”成戈:“啊!”   云父背靠在椅子上,说:“云起,再说说嘛!”   这老头子,使唤儿子使唤的溜。   云起说:“大大说的口号“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有滞后性。”   “啊?”成戈:“啊!”   云父:“你再说说嘛~”   云起:“竹溪在七年内不会大涨,您喜欢那里的环境也行,晚几年入场,现在入场?还不如将资金放银行生利息!”   成戈回神,追问:“那买哪一块地嘛!”   真是有钱没处花的大头啊!不禁想起和眼前人截然相反的一个人,那个女人对各个地块看的很准吃的很透,就是手里没钱。   为了区区50万,死乞白赖的跟他要。   她来了吧?   吃完了吗?   云起说:“您在江滨买地吧,我们不也是在江滨买的地嘛,你和我爸不是人生三大铁中的一起扛过枪吗?一起来江滨再并肩战斗!”   “啊…”成戈在琢磨。   中年人脑筋转的慢,云起等不及,站起来说:“您慢慢琢磨,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他刚站起来,云母立马一把抓过来,云起耳聪目明,腰往后一缩身体一闪,云母抓了个空,云起说:“我马上回来的。”   云母扬着手腕上的表:“喏!给你五分钟喏!”   云起站在包厢外,掏了根烟抽,长长的吸,吐出长长的一根烟线。   吸到一半,按灭。   推门而进,一看只有谢佳和汤盛业,再看一个桌子配了四把椅子,一张椅子是给他配的,对着的杯盘都是干净未动的,另外一张椅子有人坐过。   她上厕所了?   “云少!”汤盛业站起来:“店花刚走,走了也就一两分钟吧,你们没有碰上?”   云起站在门口,站了两秒,扭头推门而出。   出了包厢,他跑了起来。   跑到龙井草舍的门口,正看到她坐上出租车,关门。   “上官书勤!”他喊。   出租车冒着一股尾气跑远。   ---   靠!   云起扭头往回走。   汤盛业说她刚走了一两分钟,他又是以百米的速度跑过来的,还没有赶上!要么是汤盛业这个家伙时间概念太差,要么就是她也是跑着赶出租车的。   跑着赶出租车?对!肯定是。   像她的作风!   在“爱家”上班第一天,她没有电动车,就是跑着跟在他电动车后面的,她当时说过:她跑的很快的。   是他当时没有注意听。   回到包厢,谢佳和汤盛业都在等着,看他脸色,汤都不敢说话,谢佳说:“没碰上?”   云起摇头。   谢佳说:“她赶飞机呢,店花说她被导演看上了,在《谋国》里演宫女,站一天200块。”   噗!还是死要钱啊!   “她说自己站的好,张导还给她加戏了呢,拍了她换茶的动作,多给1000块!还给她加角色,让她演小皇子身边的蒙面侍女,给两万。她就是赶着回去演蒙面侍女的。”   加戏?加角色?赶着回去拍戏?   我让你赶着拍戏!一句话就把你封杀了!云起掏出手机就想打,拿着手机,看了半天,蒙面侍女么,蒙面么,算了!   ---   到了北京,到了常晓京安排的房子,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书恩听到开门声,走出来,问:“姐,回来了,吃饭了吗?我给你做点?想吃啥?”   书勤说:“中午吃撑了,你做点清淡的就行。”   “好。”书恩去厨房。   “当~当~当当!”丹娜一把将她卧室门拉开,想给惊喜。   书勤说:“你不是病好了吗?怎么今天这个点还在家?”   “等你呀!我给你打了那个多电话,你怎么关机了?!!!”   “刚才在飞机上呢。”   “哦,”丹娜不再去纠结这点,抓着书勤的胳膊兴奋的说:“姐!我给你接了个大活!” 第51章   一天坐了两次飞机。   早上披着星星走的, 晚上戴着月亮回来的,简称披星戴月。   书勤先脱衣服,往沙发上躺, 说:“我躺着,你说。”   丹娜蹲在沙发边,说:“姐, 我不是在综艺节目里吃大蒜熏被惩罚的嘉宾嘛~我虽然很讨厌吃大蒜, 但因为没有人愿意吃,所以节目给钱还不少,所以做了好多期。”   书勤累的只:“嗯。”   丹娜继续说:“每期都有四五个嘉宾, 我做了好多期节目, 就认识了N多嘉宾。”   书勤:“嗯。”   丹娜:“这些嘉宾们每次录节目前都来找我, 和我商量,如果玩游戏输了,她们就选我, 然后我就吃大蒜,对着她们吹起的时候,我是假吹气的!”   说到秘密,丹娜突然兴奋,将书勤扶起来:“姐!我是这么吹气的!你看,你看,我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看!是不是看起来像是吹气的样子?”   -“哈哈, 被骗啦!”   -“哈哈,其实我是在往里吸气!”   -“哈哈,我就是这么厉害,吸气能演的像吹气一样,这就是演技!”   -“ 那些嘉宾们也是演技了得,明明没有恶臭味儿,她们又扇风又皱眉又捂嘴巴要吐的样子!再加上后期制作,可逼真了,观众们都被骗了!”   说了这么一大堆,还没有说到接的活上。   书勤实在是累了,说:“哦。”   丹娜越说越骄傲:“姐,这么说吧,每个上我们节目的嘉宾都跟我好的不得了,都讨好好,都和我互留电话号码,吃大葱和吃洋葱的根本和我这个吃大蒜的没得比。”   -“虽然我们节目是十八线的综艺,虽然我们十八线的综艺只能请十八线的艺人,但是!”   “但是!”丹娜将音量拔高,嘿嘿一笑:“但是我们要以发展的眼光看艺人啊!”   -“社会是发展的,事物是发展的,艺人也是发展的啊!上我们节目的时候是十八线艺人,但是发展着发展人家就是一二线的流量小花啦了!”   -“今天这个一二线的流量小花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在节目里认识的艺人多,认不认识腰特别细、腰的线条特别好看的?”   -“我说认识啊!”   -“她问我熟不?”   -“我说必须熟啊,我们现在就住一起啊!”   -“她说她这段时间没节食,长了肉,没长好,都长腰上了!但现在接的这么个戏吧有好多镜头专门拍腰!她是来不及减肥的,因为她趁现在火接了N个戏,档期一个接一个,不可能在这部戏里耽搁太久。”   -“所以,她要找一个腰替!”   -“拍一天,全拍腰,一万!”   说了一大堆,就最后两句话有用!   丹娜拉着书勤的胳膊,求表扬:“姐,一天就挣一万,我是不是给你找了一个大活!”   书勤沉默一分钟,说:“丹娜,首先非常感谢你惦记着帮我找活,我现在还真特别特别缺钱。但是,我已经将所有娱乐圈里的活动都签给京姐了。”   丹娜惊讶:“你不是来做书恩助理的吗?你…也是艺人?”   书勤哭笑不得:“我可算不上艺人,我也不知道京姐为什么会签我。”   丹娜估计已经和那个一二线的流量小花打包票了,书勤说:“这样,我给京姐打个电话,让京姐和流量小花的经纪人谈,经纪人对经纪人,保险。要是谈妥了,我分你提成。”   丹娜气:“我又不是贪你的提成!”   书勤笑,给常晓京打电话,按免提:“京姐,现在有个一二线的流量小花找我做腰替,拍一天,给一万。”   常晓京问:“怎么找到的活?”   丹娜好紧张,书勤说:“丹娜参加综艺节目的嘉宾,现在火了,主动问的丹娜,丹娜让我自己请示您。”   常晓京说:“你等我回话。”   电话就挂了。   丹娜惊:“你们说话这么简洁?”   书勤笑:“要不然呢?”   丹娜郁闷:“那,我,我,是不是太罗里罗……”   书勤拍拍她的肩:“你很热情。”   又说:“这是优点。”   ---   缺席了一天,再次回到片场。   一切未变。   地球少了谁都转,片场少了上官岚更是有条不紊。   在路上书勤给书恩一兜子罗汉果,说:“书恩,刚出了上官岚下药这么一件子事,大家心里对喝茶汤都有忌讳,这段时间你分罗汉果好了。等大家胃想茶的时候,我再煮。”   书恩点头。   都站在上官岚的对立面,就是朋友,今天见了周旋,周旋主动先笑了一下表示亲近。   可能她早就看上官岚不顺眼了,但知道上官岚背后是投资人,动不得,书勤替她除了碍眼的人,大快她心。   周旋主动搭话:“哎!我听说张导让你演蒙面侍女?”   书勤心里一咯噔,这个角色,周旋不会是也想给她签的艺人争取的吧?同盟立刻变对手?   任何一行,能攀到高峰的都不是常人。周旋笑:“蒙着面的角色我不要的!演员演员,特别是女演员,要的就是露脸。”   书勤笑笑。   和这一堆的影帝影后相处,书勤尽量少说话,话多必失,   话出口,它表达的含义就不由说者了,而是由听者解释了。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听者,一千个意思。   周旋说:“蒙着脸只露着眼睛,所有的演技都由眼睛来表达。蒙纱侍女之前是公主,所以她的眼睛里有曾上位者的傲视;现在落魄了,由公主变成侍女,她是不甘心的,对侍女的身份是拒绝的;小皇子救了她,她对小皇子是感激的;教导小皇子,她是寄希望于小皇子的。”   -“所以,你的眼睛要有这五种情感:曾上位者的傲视,不甘心的,对侍女的身份的拒绝,对小皇子的感激,寄希望翻身。”   周旋说一种,眼睛就跟着演示一种。   她说完看书勤。   书勤被震在当场,喃喃的说:“旋姐,您真是天生的演员。别人是努力,您是天赋。”   周旋头微微仰气,笑,又说:“天生的演员也是从下层,一部戏一部戏的爬出来的。”   书勤回神,感谢:“多谢旋姐提点。”   “不客气。”周旋话音一转:“你们上官家和投资人什么关系?这么大面子,一个剧组就三个。”   “啊?”书勤一愣。   “你们家和上官岚不是同一个后台吗?你家更硬?”   “啊?”   周旋以为她装傻充愣避而不答,哈哈一笑又转了话题:“你弟啊~昨天的戏不错。”   书勤忙说:“还是多亏旋姐指点。”   周旋摇头:“我是一方面,重要的还是他自身条件好,书恩的路人缘特别好,这一点在娱乐圈特别占优势。”   -“有些演员,有些当红明星,路人缘就不好,甚至是招黑体质,这种东西是莫名的,和这个人的身高长相无关,说不明白。”   书勤心道:说的明白啊,所谓的路人缘就是一种自身散发出来的磁场,若你内在是好的善的,就散发着好的磁场,吸引着路人。找黑体,心也黑。   周旋又说:“书恩还小,再磨练磨练,遇上好团队,假以时日,身上有了明星气质偶像气质,成就不在周宽之下。”   一个影后,一个当红的影后,一个非常有票房号召力的当红影后,大清早的屈尊和她说了这么多,书勤心一紧。   只听到周旋又说:“我很看好书恩,如果你信的过我,书恩和常晓京期满后,你来找我,我找最好的团队将书恩打造成天王巨星。”   果然是有事!   反正不用现在表态,书勤说:“谢谢旋姐看得上我们书恩,书恩现在高二,这两年学习紧张,真正的进圈还要等他上了大学。”   周旋点头:“也对!这年头,没有个本科学历,在外面没有底气,怎么做偶像?两年,我等的起。”   说完,她看到书恩往这边走过来,周旋喊:“皇弟,皇姐和你对对戏。”   ---   中午一起吃饭,书恩一直在玩手机。   书勤说:“吃饭吃饭,吃完饭该干嘛干嘛。”   孩子大了不听话了,不但没有放下手机,书恩还站起来接电话,说:“我们在怀柔区杨宋镇,你跟司机说中国怀柔影视基地,都知道的。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门口接你啊~”   书勤问:“谁啊?”   书恩:“我杨帆哥啊~”   “杨帆?他来做什么???”   “探班啊~”   书恩说的特别的理直气壮,书勤说:“今天又不是周六又不是周日,他不需要上班的吗?来探班?”   书恩说:“放年假了啊~杨帆哥回老家过年,中间路过北京,来探班我~”   好吧~   书恩拉着书勤来接杨帆,杨帆背着一个双肩包,拿着一个袋子从出租车上下来。   “杨帆哥!”书恩大叫。   杨帆眯笑着走过来,将手中的袋子递过来。   “杨帆哥~你来就来吧~还送什么礼……”书恩往袋子里一看,翻了翻,大惊:“啊?期末试卷?”   杨帆说:“对啊~”   “杨帆哥,你跑我学校跟我老师要试卷了?”   杨帆说:“对啊~”   书恩蔫了,书勤笑了:“我正想打电话给书恩的班主任,请班主任将期末试卷放传达室,我回去时候拿呢。谢谢啊!”   杨帆说:“不客气啊,我不是他的家教嘛~”   又对书恩说:“晚上你做,我给你批啊~”   ---   到了片场,书恩将杨帆领过去,和张导介绍:“张导,我家教来探班~”   吆~当了这么多年导演了,有老婆老公来探班的,有男朋友女朋友来探班的,有爸爸妈妈来探班的,人生第一次听说家教来探班的。   张导对着杨帆点点头。   杨帆在书恩的小马扎上坐下来,书恩去上戏。   这一场戏拍的是小皇子跟新驸马在装,装双耳不闻前庭事、一心醉于书画诗。   这日小皇子下江南游山玩水归来,在他殿内刚做了一副画,画中有五物:上:云海云涛;下:两山夹江,六面宝塔山上镇河,江上有铁索连两山,朝汐的江水层层叠叠的浪连成一线奔腾往前。   刚画完,新驸马来访。   小皇子拿着画笔,满脑子在想为新画作配诗,嘴中喃喃有词,直接将皇姐夫凉在一边。   新驸马微笑离去,心道:痴儿无妨也!   新驸马前脚离去,小皇子的画风一变,本来是抓耳挠腮都想不出的诗,此刻,只见他微微一笑,下笔如风,刷刷刷,就在画作的左上方提了一首诗。   张导喊“咔”。   书恩颠儿颠儿的跑过来,张导以为找他呢,正想夸他表演的还行,这条过了。结果书恩满脸笑着略过他,说:“杨帆哥,我的小皇子扮相帅不帅?”   杨帆说:“帅啊~”   书恩说:“是不是天下第一帅?”   杨帆说:“是啊~”   “噗!”张导又要喷茶,一阵腹诽:还以为家庭教师总归是个老师,谁知道还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王卖瓜啊,自夸起来那个脸皮厚啊脸皮厚。   又听到杨帆说:“那个…诗呢?”   书恩说:“杨帆你说配画的那个诗啊,编剧没有写出来啊~”   -“我们张导请了好几个人给画配诗,配的都不满意,张导说算了算了,还不如不拍诗了,我就做个写诗的动作,让观众去猜好啦!”   -“杨帆哥,你说是不是就应该给观众看看小皇子的诗,让观众倾佩倾佩小皇子我的才华?”   杨帆说:“是啊~”   书恩说:“可能是我们张导没给够人家钱吧,人家没有好好给配诗~”   这一次张导不是喷茶而是要喷一口老血了:这孩子知不知道不能背后说人,也不能当着人的面说人啊!   他为了给这画配诗,花了不少钱好嘛!   张导气:“上官臭小子,你刚进圈不懂就少吵吵!你以为配诗那么容易呢?要么,我给你五万你来配!”   只听到家庭教师说:“好啊~”   书恩兴奋:“张导快、快、快拿来五万,我杨帆哥来配诗。”   张导蔑视的斜了这对师生一眼:“诗写先!”   家庭教师:“写好了啊~”   张导心惊仍斜着眼睛:“拿来我看!”   家庭教师将膝头的笔记本递过去,书恩张导两个脑袋碰在一起看:   六合峙云川,一线锁沧澜;   心高气自壮,意阔天地宽。   胥潮三叠浪,一叠五百年;   此去十万里,倏忽到画前。   作者有话要说:   这首诗是原创的,是杨帆原型写的。那还是□□年前吧,杨帆原型的一个画家朋友画了一幅画,杨帆原型即兴写了这首诗。后来被局里发现了,征用了,正好一个书法家来访,还让书法家誊抄了。   我刚才百度了一下,好像网上的没有了,你们应该找不到真人,哈哈哈哈 第52章   张导突然觉得自己被坑啦!   这对师生刚才为啥当着他的面说?就是给他挖坑呗!他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 还傻乎乎的往坑里跳!   书恩说:“我杨帆哥写的诗很配那副画啊,您看“六合峙云川”,画中的塔就是六面的嘛, 塔上是云海,塔下是江涛,一个峙字显得塔是不是怼天怼地的牛哄哄;一线锁江….”   他是一个有文化的大导演好嘛!又不是文盲, 他懂诗的好不啦!   家庭教师说:“张导想要七言?可以改, “胥潮三叠浪”可以改成“胥潮有信三叠浪”,画中的江正是当年伍子胥投的江,称为胥潮, 又名罗刹江…..”   他是一个有文化的大导演好嘛!胥潮有信, 不就是罗刹江每天的潮水说几点来就几点来, 从不失约!   书恩说:“杨帆哥,七言得比五言贵吧~”   张导好气又好爱,招手叫助理:“把这首诗找个书法家誊一下, 让摄影师给个镜头,我要剪进去。”   转头又对师生说:“那诗,剪到电影里就给钱,剪不进去,就说明配的还不够好!”   杨帆说:“好啊~”   ---   晚上,书恩躲过了期末考试。   因为常晓京打电话来,让书恩去录音棚。   正好,杨帆可以陪着去。   录了一夜。   晚上十点半,书恩打来电话, 说录的太高兴了,一时灵感迸发,估计要录好几个版本。   凌晨四点多,书恩发来短信,说录的太兴奋了,感觉像醉了一样,不回家了,去片场眯三个小时。   书勤立马回:片场哪里能睡?   书恩:姐还没有睡?一直没有睡还是被我吵醒了?我去皇姐化妆室里睡,皇姐给了我一把钥匙,说过两天我要拍夜戏,困了去她化妆室休息。   周旋,说看好书恩,还真不是说说的,影后是个行动派啊!   书勤早上送饭,杨帆和书恩都已经精神抖擞的醒着,书恩眼下都没有黑眼圈,年轻啊年轻,不服不行!   书勤问:“录音很顺利啊?”   书恩说:“我杨帆哥说,录的天下第一好。”   书勤哈哈笑,男人就得有这种自信!   养男孩子得注意两点,一是不能管的太狠,被管太严的男孩子会自卑、没有主见、懦懦弱弱;二是不能惯太狠,惯成白眼狼,心安理得的将养他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三个人一起吃饭,吃着吃着,书恩说:“杨帆哥,牛肉这么多,你一会儿带一点,飞机上的饭好难吃。”   书勤抬头:“你中午就走啊?”   杨帆:“是啊~”   哎呀,还想着先贿赂贿赂人家再提要求呢,没想到他走的这么快。算了算了,都这么熟了,书勤直接说:“杨帆,我想拜托你点事儿。”   杨帆:“啊~”   书勤说:“是这样,过了春节,我有可能还要来北京待半年,书恩是肯定留在H城上学的,所以想拜托你关照书恩一个学期…”   杨帆还没有表示,书恩大惊:“姐,《谋国》这部戏,张导不是说争取过年前让咱俩杀青吗?不是说就算过年前杀不了青,过了年也就十天的事儿,不会让我耽误开学吗?”   书勤说:“不是《谋国》的事儿。”   “那是什么事儿?”   书勤没有想瞒着弟弟,本来是想等拍完戏,回到H城再说的。现在说也无妨:“我想留在北京炒半年多的房子。”   “你在H城不也一样买房子卖房子嘛?”   “北京会比H城早发动涨势,我先在北京炒,炒完一波再回H城炒,这样就赚两拨。”   “你还有钱吗?!!!”   书勤不说话了,买那个临湖大别墅已经将所有家底都掏光了。但是没有可以再赚嘛,像丹娜说的那种腰替,可以多接几个腰替的活嘛。   “就算我的片酬全给了,也才50万……”书恩说。   一直没有插进嘴来的杨帆终于说话:“好啊~”   书勤书恩:什么?   杨帆:“我可以管书恩一个学期啊~”   噢!书勤说:“多谢啊,亲兄弟明算账,我一个月付1000块的家教费吧…”   “不用啊~”杨帆:“你可以帮我在北京炒房啊~”   成人的世界十五岁的他真是不懂啊,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爱买房子?书恩:“杨帆哥,你的钱不是都用来买房子和借给我了吗?你还有钱吗?”   杨帆:“有啊~”   ---   见到张导,书恩把录音带给张导听,张导听完,没有说话,没有任何表示。   书恩问:“张导,我唱的怎么样?”   张导:“嗯嗯…”   书恩问:“张导,我唱了好几个版本呢?您喜欢哪一个?还有一个版本我家教还合了音,您觉得怎么样?”   张导:“嗯嗯…”   书恩追问:“最后那一个版本我家教修了歌词,您觉得怎么样?”   张导转头吼:“开戏啦!开戏啦!”   “哦!”书恩将手中的书递给他家教,走向片场。   杨帆拿着书,坐在书恩以前坐的小马扎上,在冬日的阳光下,眯着眼翻书。   张导忍不住探着上身,“窃”看,看到书上写的是:   仙翁对释伴,道范对儒宗。   花灼灼,草茸茸,浪蝶对狂蜂。   数竿君子竹,五树大夫松。   高皇灭项凭三杰,   虞帝承尧殛四凶。   杨帆感觉到窥视的目光,将书一合,将书名给张导看:《笠翁对韵》。   张导嘲笑他:“你不是大才子嘛~看小学生的书!”   杨帆说:“给书恩烘一烘心境的啊~”   张导一想也是,请这个老师请那个老师的给这些主演们培训古代人所说所行,花老鼻子钱了,当时多买几本《笠翁对韵》多好,没有几个钱嘛!   杨帆说:“你想要啊~”   张导:“我…我…我哪…”   杨帆伸手往他的双肩包里一探,又拿出一本《笠翁对韵》:“给~”   哎呀哎呀,反正没有几个钱,也没有多少的人情,接吧。张导伸手接过书来,翻了翻,老祖宗的东西就是不孬。   张导看那双肩包,挺大的,挺能装的,说:“你…你还有几本?”   “还有一本,给书恩他姐的啊~”   噢噢噢,那算了。   张导看了一眼片场,都在忙忙碌碌做准备着,主演们对戏的对戏,群演们站位的站位,道具组在搬道具,摄像的在调机器…   张导低头又翻了及页,瞥了几眼身边的家庭教师,装作很不经意的问:“写诗对你来说很容易么?”   眯着眼的家庭教师说:“想取水,去海洋去很容易,去沙漠去很难啊~”   靠!说谁是沙漠呢?!!!   靠!曹植的才高八斗是谢灵运夸的,这个家庭教师的才之若海若洋连绵之不绝也,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   脸皮厚啊脸皮厚!   哼哼~张导激将:“既然你写诗如从大海里取水,那么容易,再写多写几首,让我挑一挑呗,提高你挣五万块钱的几率嘛!”   “第一眼,第一想,第一诗,最好啊~”   哼哼~不给写就不给写吧,还拒绝的这么好听,是怕自己江郎才尽吧!不想再理他了!张导看场内都准备好了,喊:“Action!”   开机,张导就集中精力看小电视了,他是个戏疯子。   不疯魔不成活。   醉心于某种行业的人更容易攀上高峰,攀到顶峰,下面的人都说那个人有才是有才,只是脾气怪。   不是脾气怪,是对人对事评判标准太简单,不入流的人便入不了他的眼,入不了他的眼便厌之如恶臭。   入了他眼的人,就可以在他世界里任意的撒野。   都说张导脾气怪,书恩和他的家教很不能苟同嘛。   一场戏喊“咔”眼睛又去瞥家庭教师,家庭教师不看《笠翁对韵》了,在他笔记本上写东西,张导实在是心痒痒忍不住又探身去窥视。   窥视的时机很不对!家庭教师刚刚写完一页,翻了过去,新的一页是空白的,家庭教师写:《钗头凤·小念头》   小念头不是咏春嘛!   小念头集中了咏春拳攻防最基本的招式和手法。打好小念头,从安全到万全;小念头不正,终生不正。   张导生了个小气:“你看我的《谋国》,你想什么咏春?有没有基本的尊重?”   家庭教师:“啊?我在写歌词啊~”   噢噢噢,张导的小脾气一下子就散了,走近了一步:“给我的《谋国》写歌词?”   家庭教师:“对啊~”   不但没有了脾气,还有了惊喜了呢!张导探着身子:“给我的《谋国》写片首曲还是片尾曲啊?我可提前和你说,我片首片尾都有歌了,嗯…都是天下第一好的歌!”   家庭教师:“很好啊~”   张导:“那你写的歌超不过已有的片首片尾曲,我可不用!”   家庭教师:“我不写片首片尾啊~”   “那你…”   家庭教师:“我给每个人物写啊~”   啊啊啊!张导灵光一闪:“是不是学红楼梦里面每个人物都有判词???!!!”   家庭教师:“对啊~”   张导大喜:“你写!你写!快写快写,快写出来给我看看。”   家庭教师:“我现在要去坐飞机回家~”说着竟然真的将膝头的笔记本往双肩包里一放,背起双肩包,要走。   这…这…怎么一言不合就要走人啊?张导飞快的想了好几遍也没有言语得罪书恩的家庭教师啊。只能用一招了,张导说:“你写的好,我花大价钱买啊!!!”   家庭教师:“好啊~”   嘴巴里说着好,脚还要往外走!张导喊:“我怎么联系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呀!”   家庭教师:“你找书恩啊~”   ---   书勤下了戏,跑过来找杨帆,她想再和杨帆讲一下明年炒京房的事。   一看,没有人。   书勤问:“张导…书恩的家庭教…”   还没有说完,张导就没有好气的说:“走了,走了,已经走了!”   咦?杨帆是个很随和的人啊,怎么张导气成这样?   张导还有些小脾气的说:“上官书勤,书恩的家教谁请的啊?”   书勤:“我请的啊…”   张导告小状:“好没有礼貌嘛~说走就走~我还有话要说嘛~还没有说再见嘛~”   书勤:“噢,他不在意这个…”   哼哼,怎么忘了,人家三个是一伙的!张导更没有好气了:“书勤,你明天别站背景墙了,去找B组导演去拍腰。”   “什么?”   看她这表情…张导:“常晓京没有和你说?”   “没有啊!” 第53章   书勤给常晓京打电话, 常晓京还反口问:“哎!书勤呀,张导有没有和你说?”   书勤说:“张导刚和我说,让我明天去找B组导演去拍腰。”   常晓京说:“对的, 巩韵终于松口同意你做她的腰替了!”   “什么?”   “女一,大皇帝的老婆皇后啊,年轻时候也是美人呐, 怎么表现美呀?张导说要柔细的腰肢呀。巩韵挑了好多人, 十多个吧,才选了你,你也算是过五关斩六将。”   一直等京姐关于那个一二线流量小花腰替的电话, 没有想到接到巩韵腰替的活。   怪不得上次, 巩韵将她叫过去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原来是看腰。   书勤问:“露吗?”   “不露,都是穿着衣服的。”   “那就好。”   “等等等等,我说的是不露三点, 腰有时候是穿衣服有时候是露的。露腰的时候,你上面可以穿小背心,下面穿低腰裤。”   “那行!”书勤问:“多少钱?”   常晓京哈哈笑:“我开口要5万,张导竟然没有还价,哈哈,五万,你一半,我一半。”   “这么多?!!!”书勤惊讶,当宫女站背景墙200一天, 换茶1000块,蒙面侍女也才两万,腰替就给五万?   常晓京说:“张导是出了名的给钱多,要求也高,估计拍一条得NG很多条,在别人那里一天就拍完的,他这里得拍三天。”   三天五万啊!别说拍三天,拍三天三夜都可以的好嘛!   常晓京主动给她50万签一年,再接20个这样的活就不亏京姐的了。书勤问:“之前和您说的那个一二线流量小花的腰替……”   “那是腰替吗?那是腰替吗?!!!”   听常晓京语气不善,书勤问:“怎么了?京姐?”   “那是裸替!!!”   啊???书勤愣:“怎么会……”   常晓京说:“经纪人对经纪人,公司对公司,不像你们私人接活说的那么含糊,我条条框框一摊,那边才实话实话,是裸替!不穿任何衣服连小内内都不穿的裸替!”   一天一万不是那么好挣的。   “我再一打听,一琢磨,探知内情:那个流量小花接了个有裸的戏想制造话题博出位,巩固一下不稳的地位,又怕以后真成了影后大腕了,有人拿这事来黑她,想个招,找裸替!”   所以根本不是没有注意节食,吃肥了,找腰替,是为了日后甩锅方便。   日后真成了不可动摇的大腕,有人说她就是靠裸上位,人家就可以出公告,解释:裸的不是她本人呀,是裸替呀,叫上官书勤呀,不信去问裸替本人呀。   书勤一阵后怕。   多亏让京姐给把关。   常晓京的嘴可是得理不饶人,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让手下的艺人长个记性,说:“我知道你现在缺钱,想拼命的接活。”   京姐都看出来了,是不是也要说她死要钱?   “可是!你就算是狠狠心咬咬牙,衣服一脱,把裸戏拍了,你都不一定能拿到钱!”   -“做替身的,有个潜规则,替身的镜头剪到片子里才会给钱。流量小花的的裸戏就可能过不了审查,被砍掉,你就白拍了!”   “啊?”不是付出就会有收获,按劳分配吗?娱乐圈按结果分配啊?   “啊什么啊?怎么样?还是刚进圈不懂的多了去了吧?还是得老老实实的跟在我后面学吧!”   “那是那是,我也不敢自己答应,第一时间请您去谈啊。”书勤说:“那…张导…张导这边,感觉怎么这么好…”   “流量小花的剧组能和张导比吗???!!!一个只看钱,一个是艺术,能比吗?娱乐圈水很深很脏,张导是最干净的那一块,你一进圈就进张导的组,烧了八辈子高香吧!”   “知道了知道了,京姐,我明天一定好好拍。”   “恩,拍的让巩韵满意了,我好找巩韵商量商量,让她同意你顶着“巩后专属腰替”的名头挣钱,有了这名头,出场费翻好几翻。”   “巩后怎么会同意?!!!”   “怎么不会?就是巩韵不说,大家也都知道电影里的细腰不是她的啊,她都多大年纪了,都有小肚子了,谁不知道…”   好吧好吧…去谈去谈吧,完全相信京姐的口才,完全相信京姐的运作能力。   常晓京敲打完书勤,换了个语气又说:“这事儿也不怪丹娜,丹娜就是一个傻大姐,她以为人家把她当朋友呢,她也不想想,人家什么咖位,她什么咖位,怎么可能呢?!”   书勤说:“京姐,我知道,丹娜也是一片好心。”   “嗯,但是这事还是要实话和丹娜说,让她也长个记性!!!”   ---   做腰替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别看不用台词,不用脸部表情!   怪不得给五万!   B组导演拿着一叠厚厚的分镜头剧本,将要求说的很详细。   -“腰替,你两只手交握,交握懂不懂?有没有看过巩韵双手是怎么交握的?对对对,就是这么交握。”   -“你双手交握着从殿前走下来,要带着气势的走,带着皇后的气势,有没有看巩后是怎么走路的?霸气一点!”   气势这种东西,靠话哪能说得出来呀!   导演一直强调巩后的腰替,动作和气场都得完全模拟巩后,若不是书勤一直在剧组,一直观戏,找个天才腰替也领会不到B组导演的意图呀!   -“哎!哎!你胳膊抬高一点!把腰露出来,腰替腰替就是拍你腰的,你胳膊挡着腰还怎么拍?拍你胳膊啊!”   -“哎!哎!你的腰也稍微扭一扭,你不觉得太僵硬了吗?这么僵硬的腰是没有灵魂的!”   你腰有灵魂?!!   -“哎!哎!宫女,你上,上啊,皇后的腰替都从殿里走出来了,还不快去扶你们的假主子?”   -“都上点心!怎么扶皇后就怎么扶腰替!”   -“有点眼力见儿,行不行?一条都拍半个小时,今天还打不打算吃饭,打不打算睡觉了?”   还是张导可爱嘛!人家张导从不批评人!   不过张导面对的演员水平也高,一条过是常事。   “咔!好,这一条过,下一条。”   -“腰替,换衣服,迅速换衣服,换睡服!”   -“大皇帝来了,腰替,去接大皇帝,扬手退去宫女,给大皇帝换衣服,给大皇帝换茶!换茶的时候你弯弯腰,张导就是要你弯腰的细腰。”   张导,您真是别出心裁啊,还专门拍弯腰的细腰。   “咔!这条过,下一条。”   -“不换衣服,还是睡服!”   -“大皇帝出征了,腰替,你在宫中寂寞思念,垫脚去摸大皇帝寝宫里悬着的剑。这里的动态要美,一定要美,垫脚,身子往上,腰被拉伸的更细。”   -“再拍一条,张导交代过,这个一定会剪进影片中的!”   判断结束:张导好细腰!   张导在小电视机前打了一个喷嚏:我,我哪里好细腰!皇后有多美,就表示大皇帝当初抛妻弃子并不是完全为了权力啊!美色当前,英雄折腰啊!   还有,大皇帝皇后年轻时候感情好的很,以后为了立储位斗,斗的越惨,观众越心酸。   这是对比手法!是艺术!不懂不要乱说!   “咔!这条过。”B组导演嘴巴像机关枪:“脱衣服脱衣服,要拍裸腰了,速度速度,脱衣服不会吗?别害羞!别害羞,你就不要把我当男的,我就不是一个男人!”   ……   这三天,腰替当下来,书勤腰酸!   怪不得给五万啊。   要是早知道这么辛苦,给五万,她…还是会….干!   ---   离着春节一天比一天近了。   腊月二十七,剧组还在有条不紊的拍戏,气温很低,风很大,天寒地冻,从早上拍到了夜里三点。   张导说:“咔!”腊月二十七的戏就算是结束了。   都收拾东西,书勤来找书恩,要走,张导喊了声:“等等!”   两个人回头。张导说:“腰替的戏我看了,基本没有需要补的;书恩和大皇帝,和皇后,和公主,和驸马,和二皇子等等等的戏也都拍完了,就剩下你们两个小皇子和蒙面侍女的戏了!”   书勤书恩:哦哦。   张导说:“你们是想腊月二十八二十九两天我给你们赶完,过了年就不用来了呢?还是明天我放你们的假,过年后再来拍个十天半个月的。”   越接触,越深刻明白这个剧组的好!当然是能赖在这个剧组多一天是一天!   书勤说:“过年我们再来吧,书恩也得等过了十五再开学。我们不着急,看看哪个老师急先给哪个老师杀青好了。”   正合他意!张导对书勤说:“好,明天你们就回H城吧,该结的钱我都结给常晓京了。”   又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包,说:“大吉大利。”   书勤书恩:谢谢张导,张导大吉大利,《谋国》大卖!   张导哼笑一声,他就喜欢哼笑,越亲近的人他越哼笑。他对书恩哼笑一声:“过了年初六,你给我滚回来!”   书恩笑。   “走吧。”张导说,还没有等书勤书恩走,张导又想起点事儿:“那个家庭教师,你们记得帮我催催,我那判词。”   书勤说:“好。”   张导再次挥手:“走吧。”   ---   夜深了,反而睡不着了,索性也不睡了,订最早的航班回H城,全价机票,肉疼也没有办法,这时候有机票就不错了。   丹娜一夜未归。   书勤留纸条:已回H城,新年快乐,来年再见。   坐到飞机上,书勤还是不愿意关手机,翻来覆去的看那条短信。   谢佳:店花,临湖大别墅的房产证我领出来了,牙医也和我交房了,房产证和房子钥匙在你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里。我今天回老家,新年快乐,来年见。   再无一丝的担心,再无一丝的顾虑,再无一丝的不确定。   这套临湖大别墅就是她的啦啦啦啦啦!!!   瞧不起谁呢!姐姐也是身价一个亿的人好么!   虽说是十年后的一个亿。   那也是一个亿啊!!! 第54章   腊月二十八, 回到H城,到家蒙头大睡。   醒来已是黄昏,去超市买春联买门神买福字买灯笼, 回家进行大扫除,一个五十平的小屋,屋里回荡着音乐, 姐弟听着音乐干活。   扫除完之后贴春联贴门神贴福字挂灯笼, 然后接着睡。   腊月二十九,晨,醒来, 神清气爽!   吃着早饭书勤说今天安排:“上午先去四个地方贴春联贴门神贴福字, 下午去给姥姥送年货打扫卫生。后天有力气的话再去新买的房子打扫卫生。”   书恩说:“好。”   吃完, 收拾好,先去杨帆帮着装修好的房子,进去一看, 已经达到入住标准,过了年就把它租出去顶一部分房贷。贴春联贴门神贴福字,明天再过来点一点灶台,摆一摆水果。   新房子过年不能空。   下一个目的地,鑫鑫妈以前的家,一看已经贴了春联贴了门神。敲门,鑫妈开门,见是房东,忙迎进去坐。   书勤进门, 鑫鑫妈能干,将家里收拾的很干净。看到鑫鑫,书勤给了一个200块的红包做压岁钱。鑫鑫妈笑:“哎呀,咱们反着了,我这个房客不是应该讨好你这个房东嘛。”   书勤说:“我是感谢你给我的货,很好卖,最高一天能卖出150多件。”   鑫鑫妈说:“我卖谁不是卖?你从我这里进货我还是得感谢你。”   “别谢来谢去的,明年继续合作发财。” 书勤说完站起来和鑫妈握手道别。   到中介店,开门一看谢佳和汤盛业都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了,就贴春联贴门神贴福自,拿着临湖大别墅的房产证和钥匙,出。   感觉临湖大别墅太贵重了,特意打了车到门口,到了就把书恩震住了:“姐,这么大的历史建筑是你的了?”   书勤点头,万丈豪气胸中起:“是咱的!” “房产证就在我包里揣着!” “钥匙就在我手里攥着!”   牛叉叉的说完,两个人站在门口,竟然都不想贸然进去。   总觉得这透着沧桑带着历史气息的青砖邻居大墅,虽然万分确定是她们的,心里还是敲小鼓:我竟然能衬得起它???   书勤说:“贴春联贴门神贴福字吧!等明天再开门进去打扫卫生。”   书恩点头,开贴。   ---   到了姥姥家,也是一通贴,门外贴好了春联门神,再到屋内贴。   每逢佳节倍思亲,一到过年,独身老人更落寞。   书勤就多买了些红彤彤的过年物件。一对大红万福灯笼在阳台上挑着,一对大大的中国结下面各缀着一对年年有鱼挂客厅的墙上。   姥姥卧室门框也挂了一对毡布剪纸对联,上书:天泰地泰三阳泰,家和人和万事和。   再将福字的窗花每个窗户上贴好。   满屋子的红彤彤,过年的气氛就出来了。   过年么,就过个喜庆,过个热闹,过个人气!   吃了午饭,打扫屋子,开始准备年货,蒸年糕,炸鱼炸鸡炸肉丸子。   书恩打着下手,书勤忙活着。   姥姥坐在沙发上感叹:“一眨么眼儿,你们都这么大了,书勤啊,你在那里干着活,我这老眼昏花的都以为你妈在给我干活呢。”   书勤一个没有忍住,眼泪迸出来,爸妈都已经走了五年了,这五年,她过得可真不容易啊。   少年送青壮年,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悲剧。   姥姥更不容易,老年丧偶丧女。   老人的觉还特别少,睡不着的每个漫长的夜啊,姥姥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书勤说:“姥啊,您年纪大了,要不以后咱们三个一起过吧!”   姥姥摇摇头:“姥跟着你过,外人犯说道,你堂哥堂姐都还没有结婚,等他们都结婚了生孩子定下来了,再说吧!”   顺着为孝,顺着老人的意思吧。   姥姥就那么盯着书勤干活,又感叹:“以前你妈领着你来姥姥家,你呀就捧着一本书坐窗户底下看,一看能看好几个小时。”   -“我还和你妈说,这孩子以后可别看成个书呆子。”   -“你看看你现在,哪里呆了,做活麻利着呢!”   -“你说你,小时候也没有让进过厨房,现在干的这么溜儿,怎么学会呢?”   书勤说:“以前我妈干活的时候,我看书累了就拿眼瞅一瞅,当作休息眼睛,做饭又不难,瞅几眼就会了。”   “还是我外孙女灵份!”姥姥说,话音刚落,传来敲门声。   书勤指使书恩:“弟,开门去。”   书恩开门,门外站着一男子,身格高大强壮,眉宇英气,隐隐含着霸气。再一看手上提着一堆的送礼年货,一看就是拜年的。   郑老爷子当年在的时候,就立下了规矩:严禁给他拜年送礼。   所以逢年过节,郑家都挺消停的。书恩问:“你找谁?”   英气男子问:“是郑将军夫人唐奶奶家吗?”   书恩说:“是。”   英气男子说:“我来给唐奶奶拜年。”   书勤停下手中揉面,姥姥也将眼睛向门看。   书恩让道,英气男子进屋先用眼睛扫了扫屋内陈设,书勤只觉得被刀子扫了一下似的,好锋利的眼锋!   转瞬,男子收敛了眼中的锋芒,微弯腰:“唐奶奶好,华旦给您拜年了。”   “华旦…”华不是一个大姓,姥姥一下子就明白了:“孩子,你是华元shuai…”   英气男子点头:“唐奶奶,我是华甫昌的孙子。”   “哎呀!”姥姥拄着拐棍站了起来,“孩子,快坐,快这边坐!”   “哎!”华旦将年货放好,挨着姥姥坐下。   姥姥仔细看英气男子,连说:“像!像!像你爷爷的样子!”   华旦笑:“大家都这么说,说隔代遗传像,我比我爸更像爷爷。”   姥姥揪着心问:“孩子啊…你爷爷还好吧?”   “身体还好,就是…”华旦说:“爷爷现在有时候正常,有时像活在过去似的,讲之前打仗的事儿,一讲能讲好几个小时。讲的最多的就是那场最困难的战役,郑爷爷给他挡了一枪,还拉着他撑到救援,一遍一遍的念叨他这后面好几十年的命都是郑爷爷给的……”   那个年代都是过命的交情。   “唉!”姥姥也叹气,这倔老头,倔了一辈子,连走前还倔!姥姥说:“老郑头也记着你爷爷呢,临咽气的那一刻,还嘱咐我,说华老弟现在走的高了,组织的纪律严格,他走之后,不许我为了孩子们的事去找你爷爷。所以这么多年我也没…”   华旦表示深刻理解:“郑爷爷和我爷爷这老哥俩一样的脾气,当初郑爷爷又给我爷爷打过电话,说儿孙自有子孙福,儿孙有多大的本事享多大的福,不许我爷爷管。我爷爷现在精神一阵一阵的,我爸说,那是爷爷惦着郑爷爷这边呢,叫我来看看。”   姥姥说:“我家老郑头就是那个脾气,你是不知道啊,我和他吃一样的药,他都得分着买,说按规定他的报销,我的不报销,说不能占国家便宜。”   唉!有人贪的过分,有人廉的过分。   “郑爷爷就是正直。” 华旦说:“但,唐奶奶,我来看您不犯郑爷爷的规矩,也不犯我爷爷的规矩,我现在跳出体制了。”   “啊?”   华旦解释:“唐奶奶,就是我离开部/队,出来自己干了,从商。”   “噢噢噢。”   华旦再次扫视屋内,这次的目光柔和,说:“唐奶奶,您这屋子里收拾的挺干净挺喜庆啊。”   “都是这两个孩子给我整的。”   “这俩是……”华旦问。   姥姥说:“大的是我外孙女书勤,小的是我外孙子书恩。书勤书恩,叫人。”   书勤书恩:“华旦哥好。”   华旦点头,说:“不忙的话过来一起说话吧。”   姥姥说:“书勤先别忙活了,过来歇会儿,书恩,坐。”   书勤去洗手,听到姥姥还在和华旦说:“我这外孙女可能干了,这是在给我蒸糯米枣糕呢。我就从前说了一嘴,说想吃老家蒸的枣糕,这孩子就来做了,蒸了一锅了,还要蒸一锅,也不怕姥姥吃顶喽。”   说到后面,自豪劲儿就出来了。   老人年轻比孩子出息,老了比孩子孝顺。   华旦随着说:“孩子们孝顺,唐奶奶有福气啊。”   姥姥笑。   人,真笑假笑一眼就能辩的出,假笑脸上的肌肉发僵,姥姥的笑从心底里出来,满脸的祥和。   书勤挨着书恩坐下。   华旦再次打量眼前的这两个人,他这双眼睛阅过千人阅过万人,不像算命的能知过去将来,但看人本质挺准的。他问:“都还在上学吗?”   姥姥说:“书勤夏天的时候大学毕业工作了,书恩读高二。”   华旦顺着往下问:“找的工作还满意吗?书恩读书还好吗?”   姥姥看书勤书恩:“你们自己和华旦说。”   书恩说:“挺好的啊~”   这书恩被杨帆传染了,怎么说话也这样!   书勤接过去说:“华哥,书恩读书挺好的,在班里前五名吧。不过他可能后年参加艺考,考音乐学院,他唱歌唱的好,暑假参加了一个声乐培训班,就被相中,签了经纪公司,刚从北京拍张导的《谋国》回来,书恩在里面演小皇子。”   “哦?”华旦微微惊讶,说:“张导是个很不错的导演。”   咦?间接熟人?书勤说:“您也认识张导?”   华旦点头:“和张导一起吃过饭,圈子里有人也玩影视这一块,书恩要不要…”   书勤没有让华旦的话落地,说出来再拒绝就不好了,她趁他顿,忙说:“等两年再说吧,一是书恩面临着高考的学业压力,二是也处在身体发育期,拍戏有时候赶进度,没日没夜的。等他考上大学再说吧。我和张导也提过,到时候《谋国》宣传,略过书恩,反正有两个影帝两个影后撑着。”   华旦点头,心下暗思:影视圈的人大多急功近利,出名要趁早,削尖了脑袋想上位,上了位又整天提心吊胆的怕过气。郑爷爷的外孙女,一个刚大学毕业、踏进社会半年的女孩子,眼光倒是不短浅!   正要再谈,又传来敲门声,门外人喊:“妈!妈!”   书勤一听,是二舅妈。 第55章   书恩去开门。   二舅妈人未进门声音先进门:“妈呀, 我给您买了一件新羽绒服,可好看啦,您穿穿试试……”   进门看沙发上还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很气派,那一股子淡定稳稳的气派一看就是不一般的门楣里养的。二舅妈也是落魄的官宦人家养大的,别的本事没有, 就是靠两点过日子:嘴+眼。   嘴巴会说。   眼睛会看。   二舅妈对气派男子的身份判断了然于心, 却不动声色,继续刚才的话:“妈呀,我给您买了一件新羽绒服, 您穿穿试试, 不合适我好赶快去换。”   说着就将袋子里的羽绒服拿出来, 一抖。   还真别说,这件羽绒服还真好看,紫底子, 红花,其实老人应该穿花衣服,穿素显得脸色更不好;花上还绣着金线,好看又贵气。   还实用,不厚,天太冷就穿里面,天不太冷就穿外面。   不得不说,二舅妈就是眼光好,而且净办表面漂亮的事儿, 每年她也不送年货也不来做饭也不来打扫屋子,就是每年底给姥姥买一件新衣服。   过了年,姥姥出去遛弯晒太阳将新衣服往身上一穿,老伙伴们都问:“呦,唐大姐,穿新衣服了,怪好看的,哪里买的?”   姥姥就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哪里买的,是老二家送来的。”   街坊邻居就都知道了:“老二家孝顺呐!”   二舅妈拿着新羽绒衣过来帮姥姥脱旧衣换新衣,又弯着腰将纽扣一一扣好:“哎呀,妈呀,多合适!妈你快夸夸我多会买!我拿眼往那里一瞄,就知道您穿这个尺码合适!”   老人更有新年穿新衣的传统,本来今年暑假闹的不愉快,还有些担心,谁知老二家还是来了。姥姥心里格外高兴:“合适合适。”   二舅妈又说:“妈,您喜欢吗?不喜欢我马上去换!”   姥姥笑着:“喜欢喜欢。”   二舅妈:“喜欢您就穿着,别脱了。”   姥姥笑着说她:“你也是50岁的人了,别喳喳呼呼的,坐下歇歇。”   二舅妈这才坐下,像第一次发现有外人似的,惊:“妈,您这是有客人啊。”   华旦先开口:“我姓华,来给唐奶奶拜年。”   姓华!做了郑家好几十年的儿媳妇,二舅妈是知道的,郑家是有棵老粗老粗的大树可以靠的,可是郑老爷子非不让靠,临走前一分钟还念叨着让儿子们有多大能耐端多大碗。   郑家人又孝行。   老头子都走了多少年了,这两个儿子还紧遵遗言!当初郑锦毕业,她想去托华家给女儿安排个好工作,都不肯!   好了,她可是没有去求华家,华家送上门来的!   “哦哦哦。” 二舅妈对着华旦点头,又转头说:“妈,这羽绒服啊是我跑的腿买的,可钱是郑锦出的呐!郑锦还没有放假,单位里忙走不出来,就给我打电话,让我给她奶奶买过年新衣。妈,锦子让我问您过年好。”   又说:“您说说,郑锦这工作,钱不多,事儿还不少!整天整天的加班,每天回来都十点多,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多让人担心呐!”   -“周六上班那是常事儿,有时候周日也去加班,我就说她,为了一个月2000多块钱值得嘛!一天一天的这么熬着!”   -“再说,以后要是结了婚有了孩子,这班这么累都管不上孩子。”   华旦眼睛多亮,心思多通透,听着听着就捋顺了关系,说:“郑锦……”   二舅妈忙接:“我女儿,你唐奶奶的亲孙女,唯一的孙女。”   这是急了,二舅妈这是急了,她这么聪明的人说话这么的明显,小小的掉价喽。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华旦早就听明白这关系,他想问的是:“郑锦学什么专业的?”   二舅妈说:“会计。”   华旦又问:“现在做什么工作?做了几年?”   二舅妈说:“就是做会计工作,做了三年半了。”   华旦想了想,做了三年多的会计不至于才拿2000多的工资。其中应该有隐情,但,她是郑爷爷的亲孙女,唯一的亲孙女!这就够了!又问:“那…郑锦想做什么工作?”   二舅妈心道:有戏!说:“她学的是会计,又做了三年半的会计,做生不如做熟,女孩子做会计也挺好的,就是想她离家近些,或工作轻松点,或有个编制,或钱多点,都行。像现在这工作,四不靠,唉!”   在坐的人都听明白现在谈的是什么事。   姥姥也是疼小辈的,但是也得实话实说,就说:“华旦啊,郑锦她自己也能力有限,是个中专生。”   华旦说:“唐奶奶,学历并不太重要,人品好,踏踏实实认认真真的的做事就行。”又转头冲二舅妈:“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或者郑锦的联系方式,我这边安排好了,叫人打电话。”   “哎!哎!”二舅妈大喜过外,今年因为老太太帮着书勤要抚恤金的事儿,本来她和老太太之间存了点芥蒂,还是女儿叫她不要断了这么多年的惯例。这么多年都是一年一件新衣,今年断了算怎么回事儿?   听女儿的话,她来了,来对了!   所以呐,人呐,就要多心存善念啊!   二舅妈留下联系方式,也不多待,告别而出。   ---   书勤站起来送了送二舅妈,蒸的糯米枣糕熟了,就捡了出来晾晾。   就听到华旦和书恩在聊天,书恩说:“我姐的淘宝店一天挣一两千,一个月挣四五万吧!”   -“我姐还买了两套房子,学区房,全款买的!”   -“我姐还买了临着湖的大别墅,505平!两层!青砖的!国家保护的历史建筑!”   这书恩,之前还不知道他这么自信这么能夸!   只是这孩子,还不知道他在对着谁自夸吧!你也不看看人家那架势,咱们这点小资产在人家眼里九牛一毛吧!   书勤忙走过去,将手放在书恩的肩上,隐隐的一按,书恩立刻明白自己说多了,不敢再说话。   华旦笑呵呵的看着这姐弟,出乎他意料之外啊!   姥姥受到了惊吓:“书勤…你这半年…干了这么多事儿?姥姥都不知道…”   书勤说:“姥姥,我办这些事儿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办成,不是怕您也跟着担心嘛~”   姥姥还是心里不放心:“书勤…你才毕业半年,这又买房子又开店有拍电影的,你年纪这么小,社会上坏人多…”   华旦说:“唐奶奶,要不,我替您查查她?”   “啊?”姥姥转头看华旦,一看人家华旦就是久经沙场,看透世事,一看就牢靠,说:“你帮唐奶奶去掌掌眼,书勤长的好,我怕她受人家骗…”   咳!姥!您想啥呢!   书勤苦笑不得。   华旦站起来说:“走吧,书勤书恩。”   ---   华旦开路虎。   在车上,华旦问买房过程,书勤简单一说。   华旦说:“你胆子还挺大!”   车子停在临湖大别墅前,都下车,华旦站在门口,望望一路之隔的湖,湖面烟雾缭绕,孕育着灵气。再看看别墅,民国的青砖,两套打通的,上面露台像院子一样敞亮。   华旦说:“这么好的地段,都被你碰的到!运气真好!”   也不着急进去,站在门外又上下打量看了看,点点头。   书勤拿钥匙,说:“华哥,进去看吗?不过我还没还得急收拾。”   华旦点头,开门,三个人进。   从一楼转到二楼的露台上,站在露台上看湖,这地段真是绝了!!!华旦说:“这里挺适合开一茶馆的。”   “啊?”   -“H城人民本来就是慢生活,也喜欢喝茶,又是旅游城市,不愁人流量。在这露台上喝着茶吹着风望着湖,妙!”   华旦问:“租出去了吗?”   书勤说:“还没!刚拿到房产证。”说着还从包里将房产证拿出来让他过目,没有办法,姥姥派来的监工呢!   华旦还真拿过去看,又还回来,说:“租给我吧?”   “啊?”   “一年三十万,签五年,我一次性将房租打给你。”   一年三十万,五年一百五十万,她买这个房子才360万!!!书勤说:“华哥,我姥爷的规矩我也不敢犯呐,您可不能这么给我送钱,犯错呐。”   华旦说:“你姥爷和我爷爷的交情那是老一代的事儿,我和你的交情是咱俩的事儿,你胆子大主意定又运气好,我喜欢。”   “这个别墅现在的租金可能达不到一年30万,但是过几年60万都租不下来,如果你觉得我现在太豪气,那么你下个五年的租金少收我一点就是了。”   也行!她就是现在缺钱!   书勤说:“行!”说完就将钥匙从包里掏出来递过去,笑:“华哥,我说我今天上午才拿到的钥匙,您信吗?”   华旦笑笑,接过钥匙。   书恩在边上说:“哎呀!姐!太好了!你又有钱了,现在150万加上我片酬50万,你有200万可以去北京炒房子啦!”   靠!能不能不要在外人面前将家底透的这么干净!!!   书勤斜了书恩一眼,谁知书恩根本没有收到,还激动的继续说:“姐,你等着我,我再接一部戏,肯定身价翻一番,再给你挣100万,让你去北京多买套房子!”   弟弟现在越来越不受控啊~   华旦问:“你要去北京炒房子?”   书勤点头:“明年北京不是举办奥运嘛,我想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的北京,北京的房价应该会先涨起来吧~”   “有道理!”华旦心道:原来她不止是运气好有胆量,更是有头脑会思考。他说:“我就在北京,你在北京遇到什么事了,给我打电话。”   书勤说:“您也知道我就两百万的小资金,估计翻不起小浪花挡,不着谁的道吧?”   华旦笑:“你姥爷-郑爷爷有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华旦缓缓的说:“不怕-不好的-事,就怕-不好的-人!” 第56章   不怕不好的事, 就怕不好的人。   书勤没有听姥爷亲口说过,但妈妈复述过很多遍很多遍,都是连着姥爷打战的战役说的。   华旦说:“战争年代, 遇到不好的人,要命;当今社会,遇到不好的人, 也要命。”   他低沉的声音衬着这句话, 好渗人!   华旦突然一笑,挑眉:“别怕,你华哥专治不好的人!”   “所以, 留着哥的电话, 遇到不好的人, 叫华哥来收拾他。”   “哥,华哥!”书恩直接被华旦的大佬感征服了,想屁颠屁颠儿的跟在华哥后面做小弟, 说:“华哥!我突然觉得在学校啥都不怕了!”   华旦头闪电般转过来,目光如刀:“你现在,怕吗?”   “没没没!”书恩否认。   华旦看书勤,表示:这事,两个人私下再聊。   露台上有些灰,书勤说:“华哥,来都来了,我打扫一下卫生吧,大过年的。”   华旦说:“不用你打扫, 我叫H城分公司的人来打扫好了。”   坐着路虎回姥姥家,将车停楼下,三个人下车走。   碰见姥姥平时晒太阳的老伙伴们,书勤问好:“韩爷爷王爷爷姜奶奶刘奶奶,晒太阳回来了?”   “哎呦,书勤来看你姥姥了?”   “哎呦,书恩也来了,这…这是…?”   “哎呦,是书勤的对象吧?书勤带着对象来看姥姥了?”   “噗!”书勤好尴尬,这帮好闲的爷爷奶奶们每次见了她就这一个关注点吗?   “不是啊,”书勤说,但又不能说出姓华来,只好解释:“爷爷奶奶,这是我们的一个哥。”   老人们慈祥并很有含义的笑。   书勤说:“韩爷爷王爷爷姜奶奶刘奶奶,我们先上楼了。”   众老人一脸慈祥的笑,扬手:“去吧,去吧,别让你姥等着急喽。”   然后背后一阵悉悉嗦嗦:   “哎吆,还惦着将书勤留给我孙子呐,才几天啊,人家都已经有对象了。”   “现在像书勤这么能干又能吃苦的孩子少喽~”   “谁叫你儿媳妇嫌人家,嫌书勤孤啊?孤啥?不还是有姥姥,有两个舅嘛。”   “书恩也算是带出来了,都快上大学了,不影响的。”   ……   进门,姥姥柱着拐棍站起来。   华旦说了些好话,夸了夸书勤能干,唐老太太心稍微安了些。   又坐了一会儿,再陪着老太太唠唠嗑,华旦站起来要走。   唐老太太急的站起来,念叨着给华甫昌带点东西。   华旦劝:“唐奶奶,我爷爷他啥也不缺,您老人家身体好,他就高兴了。”   老一辈的人礼节重,总觉得人家提了两手的年货来给拜年,不回点儿礼不像回儿事,抓着华旦的胳膊不放。   华旦也不敢挣,怕把老太太拽倒了。   姥姥看见餐桌上的糯米枣糕,说:“书勤你快点将年糕都给你华爷爷装上,你华爷爷就好这一口。”   又说:“华旦,这年糕是书勤自己蒸的,拿回去也不犯错误,你别推了。”   又说:“我知道你爷爷现在吃什么都有人管着,你啊,偷着带给他吃,别让他的医疗人员看见给没收喽。”   老太太都懂!   盛情难却,却之不恭。   姥姥又让书勤替她送华旦,两个人下楼,姥姥晒太阳的伴儿们还没有散!   就站在路虎车旁边。   就这么目送着两个人走过来,目送着华旦上车、离去。   书勤尴尬的和姥姥的老朋友们再次打招呼,上楼,又听到背后还是一阵悉悉嗦嗦:   “看看看,书勤都脸红了,还说…..”   ---   华旦这么一来,书勤怕姥姥想起以前的事,又想姥爷了,外面越热闹老人心越孤嘛!就打算和书恩陪姥姥一晚上。   吃过晚饭,郑融来了,手里提着春联门神福字,进门说:“奶啊,你门上都贴好了啊?”   一看书勤和书恩在,说:“书勤书恩,你俩贴的啊?”   书勤站起来,迎了一下,说:“我也是上午刚贴好。郑融哥,你也买了?咱们给我姥卧室也贴个福呗,还有客厅,还有厨房,多福多福嘛~”   郑融说:“好。”   三个人又开始调糨子,贴福。   贴完,支起桌子,放好瓜子糖果,三个人陪着老人打麻将,暗着明着的给老人输钱,老人一高兴,打到了九点。   让姥姥喝牛奶,泡脚,睡觉。   出来一看,书恩扫完地,正拿着垃圾袋要下楼去倒。   郑融收拾完桌子,看书勤出来就坐下聊会儿天。   书勤问:“郑融哥,你淘宝店现在生意怎么样?”   不问还好,不问之前一屋子合家团圆、欢聚一堂、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一问,郑融面上就有了些小郁闷:“不太好,一天也就20多件吧。”   “过年也一天20多件?”   郑融点头。   那是不太好,她淘宝店比郑融哥开的晚,最近几天150多件,是他的七八倍。   书勤说:“童装挺挣钱的,现在家庭都是421模式,一个孩子六个人疼,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不算七大姑八大姨。所以,孩子生意好赚钱,我上次不是和你说可以专做童装?”   郑融说:“上童装了。”   那一天只有20多件?有些不可思议。书勤想了想,问:“是不是郑融哥你定价高?我定价挺低的,刨去邮费,也就比拿来的价格加个十几块,顶多二十块,薄利多销嘛。”   郑融说:“我的价格比你的还低。”   那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苏脾气不好,但是上次听她对顾客的态度,很讨好的样子。   想起一件事!书勤说:“童装退还率比较高的,有的人买了十多天,突然发现孩子的衣服太多了,想退,你们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郑融点头,说:“有,无缘无故退货,大苏都不会给退,说好不容易才卖出去一件。”   “啊?那买家岂不是给差评?”   “是的…”郑融低头:“我们店有很多差评…”   那就完了!淘宝的依靠就是买家的评价啊!   网上购物,看不见摸不着,怎么能让买家放心的将钱掏出来?就是依靠上一个买家的评价啊,买家看上一个买家是好评,就掏钱买,评价不好,就不买,去别的店里买。   就算是积累了一百个好评,来一个差评,也很影响此产品的销售。   好评越来越多,买家越来越多。   差评多,那个淘宝店其实算是废了,买家绕道走。   书勤说:“郑融哥,你们店的生意岂不是越来越少?”   郑融点头。   书恩倒垃圾归来,正听到,就说:“郑融哥,你们店的生意越来越少?不会吧?我姐的生意怎么越来越多呢?我姐一天卖150多件,一个月净挣四五万呐!”   啊?郑融惊讶,抬头看书勤。   书勤说:“平常没有这么多,就是过年这十几天一天确实能卖150多件。”   郑融喃喃的说:“那也很厉害了……”愣了一会儿,想起件事儿:“书勤,你房产中介不做了吗?”   书勤摇头:“没辞中介那份工作,买房子的少,闲着的时候做淘宝店。”   表妹兼职开了一个淘宝店,月入四五万,他和大苏辞了工作又租房子,一个月6000都挣不到。   郑融有些羞愧的想站起身来就走,腿又很沉重。   书勤问:“郑融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郑融沉默。   书勤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话,说明他没有计划。春节过后,还是继续做那个淘宝店,差评那么多的店,生意只会一天不如一天。   任凭大苏继续管店,差评还会更多。   不挣钱是一回事儿,更重要的是浪费淘宝急速膨胀的大好时机啊!!!   书勤说:“我有一个建议,你们现在做的那个店不是大苏注册的吗?郑融哥你用自己的身份证再注册一个,开个新店再试试,这一次,客户想退,只要不影响二次销售,不搭邮费,你就给她退,只求没差评,看看销量能不能做上去。”   郑融点点头。   刚才书勤差点就想让郑融也从鑫鑫妈那里拿货,鑫鑫妈很能干,在市场上打拼了那么多年,拿的衣服质量好款式好价格低,能让郑融省去很多功夫。   但,只一个郑融还好,加上大苏,好事都能变成坏事!   书勤都能预测到,郑融也从鑫妈那里拿货,拿一次两次还好,十次八次也许还没有事,几十次的拿货,大苏总会找到各种由头和鑫妈吵起来。   有一种人,永远处不长久。   且,大苏肯定会在网上和自己竞争,还是恶性竞争。   唉!怎么沾上这么一个女人!郑融也是命中该有此劫。   “郑融哥,”书勤说:“我还有一个建议。”   郑融抬头,他觉得书勤变了,不是小时候那个不爱说话何时见她都是捧着一本书的小女孩了;也不是那个姑父姑姑去世后,以忍求生存的姑娘了。   她很成熟,比他成熟。   她很能干,比他能干。   书勤说:“如果你开了新店,还是走不起量来,如果你对自己开店心灰意冷,可以来帮我做。”   -“你之前辞掉的工作工资是5000块,我给你一个月8000。后面如果生意爆的话,我再给你提成。”   郑融的眼睛闪了一下。   他心动了。   这一年,他真是备受打击备受煎熬。   “但是,”书勤说:“我只请你。”   -“我不会用大苏。”   -“我不会直接用大苏,也不会间接用大苏。”   貌似郑融不太明白。   书勤只好讲更清楚:“中国有句俗话:宁拆十座庙,不破一家亲。新时代的婚姻,父母尚且不能干涉,何况我一个表妹。”   -“但是,我的事不会和大苏扯上一点点的关系。”   -“哪怕是间接的关系,大苏也能毁了它。”   -“大苏会在你耳朵边上不停的对我的事指手画脚,而,大苏,不好意思,哥,她在我的眼中,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   -“淘宝以后有更大的发展,关于童装,我还有更大的构想,至少是个一年上千万的事业,哥,我希望和你砥砺前行。”   -“前提,不能有大苏。甚至你和她断了来帮我,大苏再来找你复合,我也会立刻断了和你的合作 。”   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剩下的让郑融自己去思考去吧。   他的人生,他自己做主。   如果他选择继续让大苏在他的人生中作天作地,那也是他的选择。   ---   一场酒结束,酒气在车内弥漫,酒文化就是一场降低人类智商的阴谋!   他已经尽可能的少碰,但在中国,无可避免。   云起转头看向窗外,临近过年,H城空了许多,路上行人稀少,路灯都显得格外的萧瑟。   不冷亦冷。   路过熟悉的街道,云起喊:“停 。”司机刹车。   “爱家”中介店面贴了崭新的春联,上联:达情通德今为贵,下联:和众来财古所云。横批:新春纳福。   谢佳和汤盛业早回老家了,和他搭过招呼,他昨天路过这里,还是空空的。   那么,春联是她贴的。   是她的风格,离不开”财“字。   推门下车,一看铁将军把门,他有钥匙,开了门,按开灯,走到坐了几个月的办公椅前。   她的办公桌上,空空的。   已经空了好长时间了。   从包里拿出一个招财猫放上,一摇猫的爪子,猫爪往前一摆,往后一摆,在说:来啊,来啊,来财啊!   和她很神似嘛!!!   云起又伸手按了按猫爪,猫爪前摆后摆的更快了,等速度渐缓,他就再按一下,猫爪摆着,他看着,看着,不禁嘴角上扬。   突然,眼前一暗,一个人影。   谁?   ---   修了下文,字数少,插郑融和大苏吵架的小剧场。   ---   又吵起来了,郑融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百次吵架了。   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大苏,他很怀念以前的日子。   大学时光,大苏的脾气已经越来越大了,脾气大起来,她喜欢咬人。   毕业了,工作了,有钱了,买新衣,买新鞋,买包包,旅游,都是些开心的事,吵架却多了起来。一个不如意就吵,吵急了就咬,咬着咬着就到了床上,在床上,所有的咬啃也都变成了风情。   贫贱夫妻百事衰。   自从开始在一起做淘宝,自从没有挣到钱,风情不再,吵急了,大苏是真咬,一嘴下去,两排血印!   大苏还在喷着唾沫:“她想退就退?商标没有剪,谁知道她是不是带着商标让她家孩子穿了两天呢!”   -“穷鬼吧,没有钱买新衣,来蹭衣服穿吧,穿两天再退,不用花钱吧!”   -“CTMD,跑老娘这里来赚便宜来了!没有门!”   郑融一开始劝:“不影响二次销售,只要同意自己出运费就给退了吧…不能再有差评了!”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你有病吧!”大苏到他跟前跳着高的骂,发泄在买家那里的郁闷,这样的吵架从三天一次变成一天三次。   从动嘴骂到了动脚踹。   他累了,心累。 第57章   云起心里一喜, 猛的抬头,眼睛的光彩瞬间暗去。   办公桌前站着一个人。   钱多。   钱多被看的一哆嗦,低头, 又抬头,鼓起勇气说:“您好…您好…请问…她…在吗?”   没有长眼睛吗???   云起不想理他,往外走, 关灯, 钱多自然就出来了。   锁好门,钱多还没有走,好像还在等他回答。   氲黄的月, 氲黄的灯, 稀稀拉拉的行人。不是啥好景, 眼前站着的也不是啥好人。云起问:“你们什么关系?”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同样,钱多也觉得云起不是什么好人。和华旦走两个极端, 华旦专门收拾不是好人的人;钱多不怕好人,怕不是好人的人。   如果是华旦面对这样的问题,会斜一眼看过来:“干你屁事!”   如果是杨帆面对这样的问题,会说:“啊~?”以太极之力,四两拨千斤。   钱多极力忍住不让身体哆嗦,小身板还挺了挺:“她是我女朋友!”   这个话云起不是第一次听,也不意外,再听一次心里还是不太舒服,问:“走到哪一步?”   钱多有些迷茫的看着云起, 不是太十分明白这个问句,怕自己回答错了,惹对方暴怒暴喝亦或嘲笑。   云起问:“吻过了?”   钱多哆嗦着摇头。   云起问:“抱过了?”   钱多哆嗦着摇头。   这下,云起心里舒服多了,掏出烟盒,磕出一根烟,还好心的问钱多:“抽吗?”   钱多再次哆嗦着摇头,嘀咕:“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云起一听,笑了,低头点烟。   钱多用更低的声音嘀咕:“我娘不让我抽烟,说又对身体不好,又糟蹋钱。”   “什么?”云起没有听清楚。   钱多鼓起勇气再次抬起头对着云起的眼睛:“我们牵过手了!!!”   明知当今社会不再是男女授受不亲,云起眼睛还是一暗,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钱多大声说:“毕业散伙饭吃完的时候!”   云起琢磨了琢磨,说:“你说的握手?是吃完散伙饭大家握手再见?”   钱多有些气了,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不承认?握手和牵手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两只手在一起嘛:“握手也是牵手!!!”   云起低头忍笑,忍着笑问:“那岂不是你们就牵过这一次手?”   钱多噎住。   答案不答而现,云起问:“你们谈了几年?”   钱多说:“四年!我们进了大学就在一起了!”   谈了四年,只是吃完散伙饭再见的时候握手,不,不,是牵手牵手。云起心里叹:这孩子脑子不好了,估计小时候被驴踢了。   她这四年得烦成什么样!可怜啊!   云起心情舒泰,笑着对钱多说:“谢谢啊!”   说的钱多发愣。   云起走向车,坐到车里,又将车窗摇下,叫:“哎!”   钱多看着宝马发愣,他怕不好的人,也怕钱很多的人。   钱多怕钱多的人。   云起摆摆手,示意他走过来,等他走近了,问:“你今晚找她什么事儿?”   钱多被宝马气势压着,低着头实话实说:“过年回家来回火车票太贵了,我留在H城,找她一起过年。”   云起都被奇葩的笑了,说:“以后别来找她了,说的再明白点,以后不要在她面前出现了,一次也不行,否则我知道一次…就让你单位开除了你。”   云起本来想说,知道一次他就打一次,又一想,好像对钱多来说,失去工作更有震慑力。   果然钱多被吓的打了一个大哆嗦,过了好久,像是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为什么,她…”   云起一笑,一本正经的说:“因为她已经把你踹了,她移情别恋了!”   ---   书勤刷完牙,洗完脸,正往卧室走,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躺好,盖上被子,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半夜三点,打喷嚏打醒了。   早上打着喷嚏醒来。   感冒了?没有发烧啊…也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正要起床,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是大舅妈。   这么大清早的,大舅妈就来找姥姥干啥?   躺在被子里听了听,是为了今年给大苏家送年货的事,来找姥姥讨个主意。大舅妈说:“妈,今天郑融要给大苏家送年礼,大苏给列了一单子。”   -“茅台两箱,软中华六条,这是给他爸的;说她妈只爱金子,要一对金手镯;除了这几大件,坚果类的只要山核桃和碧根果。其他的叫郑融自己看着办。”   -“郑融以前一年能挣个六七八万,年礼这些事都没有让我操过心,大苏要啥他自己都置办了送过去。可他今年不是叫大苏撺掇的辞职了,两个人捣鼓那个淘宝店,一年下来,挣得都没有花的多!”   -“办不好年礼,大苏肯定饶不了郑融,我不给郑融钱吧,郑融就得跟他哥们借钱,掉面子;给吧,血汗钱让大苏糟蹋又心疼。再说,我存着的钱给是给他买房子的,都还不够呢!”   -“妈,您吃得盐比我吃的米都多,您给我出出主意。”   “哎!”听姥姥叹了口气,说:“当初郑融把大苏领我跟前那一天,我就不得意她!”   “我也相不中她啊!”大舅妈越说声音越高:“妈呀,您不知道啊,郑融把大苏带家里让我看,我三晚上都没有睡着觉啊!!”   -“劝郑融和大苏散,郑融只说得对大苏负责,我就知道大苏作风有问题,郑融是被人家吃定了。”   -“妈呀,这过了年,还想要结婚呢!大苏那意思是,结婚她爸妈一分钱不出,咱买房子还得全款还得加她的名,说她可不想一结婚就背贷款。”   姥姥又叹了一口气,说:“我是看大苏不是过日子的人,自己不过日子吧,还作郑融。一个好媳妇兴三代;一个赖媳妇,败三代呐。”   “是呢,是呢,妈,您说给大苏家送年礼……”   书勤起床,刷牙,洗脸,走出来,叫了一声:“大舅妈。”   大舅妈一看:“书勤昨晚在这里睡的啊?”   姥姥说:“昨晚郑融书勤书恩陪着我打麻将,晚了,我就叫她和书恩住一晚。”   “哦,哦,郑融昨晚和你们打麻将了?”大舅妈问,她还不知道这事,看来儿子跟她也挺隔心的。   书勤说: “姥,书恩正长个,让他睡到自然醒吧,我出去办点事,中午回来做饭。”   姥姥点了点头,又将她叫住,说:“书勤,你大舅妈正为你郑融哥的事愁呢,你昨晚不是和你郑融哥聊到挺晚?他有没有说他和大苏是怎么打算的?”   书勤实话实说:“我们聊淘宝店的事儿来,大苏目光短浅脾气又不好,买衣服的想退,她不给退还态度不好,导致店里的买家评论不太好,生意越做越差。”   “我就说她不是个干事儿的人!!!”大舅妈一听就火大:“郑融之前的工作多好,被这大苏被撺掇的辞职,说什么淘宝一开始生意不好,做一段时间肯定能挣大钱!还挣大钱,做了一年了,连自己吃喝都挣不吃来!!!”   大舅妈气呼呼的:“还有脸要茅台软中华,还两箱,还六盒,还金镯子,她脸怎么那么大!!!啥都不给!”   -“这还没有进家门呢就整天的作妖,以后得过啥日子啊!不行!这媳妇不能要!”   真是太好了,虽然大舅妈的意见不起决定作用,但是方向是对的。   从小书勤书恩和姥姥家人亲,妈妈经常带着走姥姥家,小时候都是郑融哥带着玩。书勤决定再拱一把火,说:“估计散也不容易,大苏不是省油的灯,她踹了郑融哥行,要是郑融哥先提和她散,她估计得闹!”   “闹我也不怕她闹!要不好看,两个人脸上都不好看,我们男方丢脸,女方名声更不好,谁怕谁?!”   “但是人和人不一样啊,有的人不要脸皮,有的人心善啊,大舅妈,我郑融哥心善啊,我就怕大苏一哭一闹,万一再闹着自杀,郑融哥又心软。”   “唉!这怎么办?!!”大舅妈又没有了主意,头转向姥姥:“妈,您说……”   人和人差别很大。   妯娌之间差别也大,大舅妈和二舅妈的段数差了好几个婶婶!   二舅妈来转了一圈,很漂亮的给她女儿找了份好工作,大舅妈大清早的来找一个老太太来诉苦求个主意。   上天都是安排好了的,大舅妈好糊弄,大舅可不是个好欺负的!   郑融哥和大苏有的折腾呢,书勤急着走,道声再见出来。   ---   大年三十,路灯树上,已经张灯结彩。   各个店铺都贴着大红的春联,迎春纳福;各家窗户玻璃上都贴着福字,吉祥如意。   “圆滚滚”半夜发短信,约今天见一面,一定要书勤出来,他请喝茶,一定要出来,这事特别大。   他老婆要见书勤。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身体不好,这章有些短小,不好意思。 第58章   “圆滚滚”的老婆也姓来, 他们不是一个村的,就是隔壁村的。   一看就是很受丈夫宠的女人。   女人就是一朵花,虽然早晚会有枯的那一天, 有人爱就枯的晚一些,没有人爱就枯的早一些,像鑫妈, 早枯。   书勤琢磨了一下, 是叫嫂子,还是叫姐?叫嫂子就等于是从“圆滚滚”这边算的,女人会忌讳。于是, 离着还有两步的时候, 书勤喊:“来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 来姐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这笑容,来着不善啊。   书勤又琢磨, 来姐见她,无非两条,一:看她炒房的能力如何?竟然能说动她老公要去北京炒房。二,她老公有没有啥花花肠子。   来姐先是上下打量书勤,看看不是啥娇艳的角色,先放松了一分,却有点不阴不阳的说:“就是你抢了我们那套临湖大别墅啊!”   还是意不平啊。   书勤说:“那个是赶巧了。”说完就没有再说话,不能再说临湖大别墅的话题了,说着说着感觉能打起来!   断人财路, 如杀XXX啊!   过了一会儿,来姐又质疑:“哎~你说,你年纪轻轻,才大学毕业半年,父母又都不在,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书勤说:“我可以跟你说,但是请来姐和来大哥不要外传,行吗?”   来姐不说话,可能是不想输了气势。“圆滚滚”忙打圆场:“行行行,我老婆最大的优点就是嘴巴严,我们家有这么多套房子,亲戚们都不知道!”   看来姐,来姐还是不想说话泄了自己的气势,但观此人,身高中等,体态中等,五官中等,眉眼往下微弯,嘴巴往上微翘,脾气应该不错,人品应该不坏。   书勤便说:“我弟挣的钱,我弟是个明星。”   “啊?”来姐一下子就破了功,胳膊也不抱着了,脸也不绷了,身子前倾:“明星?演戏的还是唱歌的?演的啥戏?唱的啥歌?”   女人啊,追星八卦跑不掉啊。   书勤说:“我们前段时间在北京拍《谋国》,还没有上映,你们可能不知道,是张导的戏。”   “张导啊?那肯定是大制作!”   “嗯,男一请的是周宽。”   “我偶像啊!我偶像啊!周宽是我偶像啊!”   “女一是巩韵。”   “巩韵啊,我女神啊!我女神啊!!”   “男二是吴至臻。”   “吴至臻啊,港台第一帅啊第一帅啊!!”   “女二是周旋。”   “周旋啊,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啊!!”   来姐瞬间变身影迷,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童心未泯,没有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磨的现实起来,只能说明她老公太能宠她了。   来姐上前探身,急急的问:“你们拍完了吗?拍完了吗?”   书勤说:“还没有拍完,张导让我们过了年再去拍十几天就杀青了。”   “杀青!!!”这么专业的词,来姐好兴奋:“你能不能将我带到剧组去看看呀?我也不干别的,就远远的看看周宽就好了!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了!”   “圆滚滚”咳咳咳。   书勤微微摇头:“张导管的很严。”   来姐瞬间失望,眼睛都失去了光彩,偶像之力真是强大啊!   快点给个甜枣,书勤说:“不过我手里有周宽的照片,有时间我请他签名送给你吧。”   “好的呀,好的呀。”   ---   有了这个开场,气氛活跃了起来。   再谈炒房就顺了。   老婆在,本来很能说的“圆滚滚”都不怎么说话了,家庭地位可见一斑。   来姐问:“你去北京想怎么炒房的呀?炒奥运概念啊?和奥运会相关的房子都已经涨起来了呀,再去就不是炒是接盘了呀。”   “不炒已经涨起来的。”书勤说:“两种方案:一是就是炒,买完涨起来就卖,卖完再来H城接着炒。这样的话就看房价翻倍数,不能买房价很高的二环以内,翻倍少;也不能去炒第二阶断才爆发的五六环以外。在三环四环找房子,房价翻倍最快最多。”   “第二种方案就是是趁北京没有限购,只买不卖,囤房,囤个九年,囤到2017年再卖。这样的话就可以买买学区房或者有长远潜力的好楼盘。”   行家一出手,就知功夫有没有。   来姐也是经历过1998海南房地产大事件的老人,一听书勤这话,就知道这孩子有脑子!   不能以年龄论人!   来姐说:“现在形势不太好,我一直盯着房价,比前几个月又跌了点。”   是的,2007年8月份美国次贷危机弥漫到全世界,楼市冰冻。可是,书勤知道,政-府为了保增长,2008年下半年有个四万亿的放水!   四万亿一刺激,房价噌噌的往上窜!   等窜起来再看房子,就晚了。   书勤说:“我觉得咱们这个巨型国-家,政-府还是会把保增长放首位,不会放任美国次贷危机影响到我们的。我预测2008年,房价会先跌后平再涨,跌的时候看房子,平的时候买房子,涨的时候卖房子!”   来姐终于点头,说:“那么…明年就先去北京看看市场,不行我们就再回来。”   “做生不如做熟,H城的边边角角我们都熟悉,怎么炒都不会亏的。”   ---   见完了来姐和“圆滚滚”,回家。   一路上,书勤心里就两个字:缺钱!   若是有钱,她才不在乎房价这半年的小跌幅!   从一万跌到八千,大家都惊慌失措,奔走相告,哎呀跌了跌了,跌20%了!可是转眼就平地高楼拔地起,涨到两万一平啊!两万都打不住,继续蹭蹭蹭的网上涨啊。   人们啊,当下的人们啊,还是对房价缺少想象力。太缺少想象力了!   她就是缺钱!否则有多少房子买多少房子!   书勤一路上都在想,怎么挣钱怎么挣钱?从现在来看,就属她的淘宝店挣钱最稳,还是个会下蛋的鸡,以后会越挣越多。   除了孩子的钱好赚,还有一种人的钱好赚,女人!   依葫芦画瓢,再做一个女装出来!   说做就做,书勤注册了一个淘宝店:霓裳。接下来研究女装的卖点……   ---   郑融还是去送年礼了。   大苏还是来闹了。   因为嫌郑融送的年礼不及格。   郑融只送了一箱茅台、两条软中华、一只金手镯。照着大苏给的单子砍了一半,当时大苏的脸就拉下来了,东西是收下了,可没有让郑融进家门。   让郑融补齐了礼再进门。   郑融没有补。他也没有钱补。   大年初二,走姥姥家。书勤书恩都来姥姥家吃团圆饭。   大苏没有等到补礼,去大舅家找郑融,敲了十分钟的门也没有人来开门,就来敲姥姥家的门,书恩开的门。   “郑融!”大苏站在门口大喝,她过年刚做的头发,紧密的小波浪,染成金色,膨胀着,像金毛狮王。纹的眉,黑眼线,血红的嘴。   不像个小姑娘样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年来搞淘宝,费力费神,又不挣钱郁闷的。   鑫妈因为每天都三四点起床,又生了个孩子,也特别显老。   “郑融!你给我出来!”大苏再次用尽丹田之气大喝。   大家都围成一桌吃饭呢,要夹菜的都举着筷子停在半空中,二舅妈眼睛转了一圈要看戏,大舅妈皱眉,大舅沉脸。   郑融站起来。   大苏是个急脾气,看郑融只是站起来还没有出来,就走进门来拽人。   郑融面上也不好看:“你干什么?!大过年的!”   “你也知道是大过年的?!”大苏抬着头吼:“大过年的你干的什么事儿!!!你干的是人事儿吗?”   关于他和大苏的关系,大舅妈也唠叨了两晚上了,郑融也想了两晚上了,他心里也明白大苏并非良偶,只是在一起这么久了,不好意思分。郑融说:“我做什么事儿了?”   “我让你给我爸妈补的礼呢?!!”大苏的唾沫星子都吐郑融脸上了。   姥姥放下筷子,沉脸,吃不下去了。   一桌子的人都吃不下去了。   大苏毕竟没有过门,长辈们不好说她,郑锦开腔:“大苏,你让我郑融哥给你爸妈送礼,你们家懂不懂礼?你懂不懂礼?大过年的来奶奶家,你不给奶奶拜年,还当着奶奶的面吵吵!”   “没你的事!给我闭嘴!”大苏扭头瞪郑锦。   郑锦可是有爹娘疼的人,人家爹娘就在身边坐着呢。   有人说自己女儿,二舅妈立马不干了:“这是谁家没家教的孩子大过年的跑别人家来闹事儿啊!郑融,你女朋友啊?!哎呀,老郑家的媳妇家风可不是这样的,我做老郑家的媳妇好几十年了,都不敢在婆婆面前大声说话。”   大舅脸色更差,但是儿媳妇的事最好还是婆婆管。   被二舅妈这么一挤兑,大舅妈必须出头了:“大苏,一箱茅台六瓶,一瓶650块,一箱是3900块;软中华两条也近一千块,一个金镯子一万多!这个年礼加起来一万七八了,还嫌不够?!!!”   大苏斜眼:“我就值这点钱?!!!”   大舅妈冷哼:“你可值不了这么多钱,你们两个开了一年淘宝,刨出去吃喝挣了有一万吗???”   “那是你儿子没有本事!!!” “你!!!”大苏和大舅妈站着对着瞪眼睛,分分秒秒要打起来的样子。   姥姥将碗往桌子上一放“砰!”   现在书勤心里有两个人不可以受气,姥姥+书恩。   半年前,大苏欺负书恩的愁还没有报呢!   也助郑融分手一力吧。   书勤站起来,厉声说:“这是我姥姥家,没有我姥姥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进来,进来就是私闯民宅!!!”   “所以,大苏!请—滚—出—去!” 第59章   大苏平时多受宠, 多嚣张,可没有吃过这种气,她斜身走过来高高的扬起手要打书勤。   书恩将大苏的手腕抓住, 冲她瞪眼睛。   大苏挣扎不开,扭头看郑融:“姓郑的,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全家人欺负我!”   书勤说:“那也是你自己跑到我姥姥家来受欺负的!找上门来让我们欺负的!”   争执不下, 郑融将大苏连拽带抱的弄出门去。   大苏一走, 大舅妈气的扔筷子:“这是啥人家养的闺女!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孩子的就没有个姑娘的样子,和泼妇一般!”   -“可不能让我们郑融娶她,娶了她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二舅妈也说:“嫂子, 还真不能让那个大苏的进郑家门, 要性格, 性格没有;要能干,能干没有;要孝顺,孝顺没有;要啥啥没有, 还一整天事儿事儿的!”   二舅妈一向不爱管别人家的事儿,看来是生气大苏怼她闺女了,亲闺女,可是心尖上的宝贝。   大舅妈看大舅,大舅终于发话:“打也得给他打散了!”   谢天谢地,全家一致!   饭散了后,郑融没有回家,他脸上还有大苏给挠了的好一条血印,回家老妈只会不停的唠叨来唠叨去, 还是躺姥姥家小北屋里冷静冷静。   书勤敲门。   郑融喊:“进!”   书勤进去,看郑融仰面躺床上,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都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郑融仰面开口:“大苏气呼呼的走了,说要跟我分手,我没有追,到现在一个电话也没有个她打。”   那不正好嘛!   书勤说:“ 哥,我姥爷你爷爷曾留下一句话:人呐,只见过变坏的,还没有见过变好!你觉得大苏以后会变好吗?”   郑融摇摇头。   还算有理智。多少人都有这个误会:谁谁谁,等结了婚有了孩子就好了!屁!本性难移,只会变本加厉!   书勤问:“那,哥你愿意和这样的大苏过一辈子吗?”   郑融没有说话,过来一会儿,对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一年我真是受不了她了,爆脾气,一言不合就开骂开打;强势,什么必须她说了算,我怎么说她都不听的;目光短浅,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但是,毕竟我们大学就在一起了……”   沉没成本。   因为付出的太多,明知道不好,也不想放弃。   就像股票,你20元买进了一只股票,它跌到了15元,还有往下跌的趋势,这时候应该理智的卖出,止损。   可大多数的人是在买进,想将20元的成本摊成18元,造成二次损失。   郑融对大苏感情快耗没有了,只剩下良心,责任感了。   书勤说:“哥,我知道你怕,离开你大苏会过不好,可你不能只为大苏着想,更得为大舅大舅妈姥姥着想啊,毕竟大舅大舅妈姥姥对你的恩情更大,你最应该回报的是他们。你看看,他们今天被大苏气的,一个好好的过年饭都没有吃成。”   -“姥姥现在还气的躺床上呢。哥,你娶了大苏,以后能做到孝吗?”   孝字当头一棒,将郑融打醒。   大苏那个鸡飞狗跳的性格,怎么孝?不气出病来才怪!   他从床上坐起来,说:“我去看看奶奶。”   书勤拉住他:“你现在去也没有用,等你和大苏的事情理清楚了,告诉我姥姥,她自然就开怀了。”   世间事,难为情。   若不是那没有心肝的花蝶与浪子,情人之间的分分合合哪里有那么容易。   一场分手,扒一层皮。   书勤说:“哥,趁着过年,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想和大苏断呢,就趁她现在提和你分手断了。断了之后,你想找工作也好,自己接着做淘宝也好,给我做也好。”   -“我去年买了一个房子,装修了装修,本来想今年租出去的。如果你想给我干,我就不出租了,你就住那边做淘宝吧。我还是之前的话,一个月固定工资8000,如果生意好到爆,我再给你提成。”   -“我都已经研究好了,不管你帮不帮我做,这个店我也会想办法做起来的。专卖女装。”   郑融还是低着头。   书勤站起来说:“哥,你好好想想吧,我将房子钥匙留给了我姥姥,你想好了去跟姥姥要钥匙。”   “这个住址,你不要让大苏知道,趁这个机会,好好的静一静。”   郑融还是低着头。   书勤说完,走出屋,轻轻的掩上门。   ---   买了两箱子藕粉和菊花茶,北上。   进门,丹娜正在从皮箱里往茶几里掏东西,见到书勤书恩,她兴奋的跑过来,帮着拉箱子,喊着:“巧了,巧了,我也是刚到。”   又将书勤拉到茶几前,“嘶啦”撕开一包东西往她手里放:“奶豆,奶豆,我姨的表妹的妯娌做的,正宗着着。”   书勤往嘴里放了一颗,果然奶香纯正,没有防腐剂的味道,将奶豆给书恩吃。   丹娜又“嘶啦”撕开一包东西往她手里放:“烤牛肉干,烤牛肉干,我舅的连襟的哥哥做的,正宗着着。”   书勤一咬,果然干干的有嚼劲儿,都没有啥水分,一看就是留给自家人吃的。巧了,书勤书恩就爱吃牛肉!   书勤也开箱子拿藕粉,说:“丹娜,我给你调一碗藕粉,让你尝尝啥叫出淤泥而不染的扑鼻香!”   这半年多随着资产越来越雄厚,书勤也越来越自信与活跃,她可是身价一个亿的人呐!   书勤说:“我调出来的藕粉那可是不一般的香,一般人我都不给调!”   话刚落,书恩就叫:“姐!给我调一碗!”   书勤应着:“哎!”   三分钟,两碗藕粉端过来,香气那叫一个扑鼻。   丹娜跳着喊着:“香啊香啊香哎!”   书勤说:“嗯!去年我摘了好几袋子的桂花,刚才给你放了不少!”   “啧啧啧,”丹娜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你们这些吃着花长大的,果然长的就和花似的。”   书勤呵呵的笑着。   烟雨江南与辽阔草原果然不同。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的人,吃桂花喝藕粉长大的和吃牛肉喝羊奶长大的性格果然不一样。   喝着藕粉,嚼着烤牛肉干,南方配北方,感觉和中西合璧有异曲同工之妙。   吃吃喝喝过了瘾,丹娜问:“明天一起去京姐那里吗?”   书勤说:“我们已经去了。”   “已经去了?”   “昂,下了飞机先去的京姐那里,一看,我箱子都空了三分之一,被京姐留下啦。”   丹娜郁闷:“我还觉得自己已经够懂事了呢,和你一比还是不行啊,那我今晚上去京姐那里?也说自己是刚下飞机?”   书勤呵呵的笑着:“京姐大气的很,不会在意这些啦。”   丹娜还是情绪不高,自己也拿了一根碳烤牛肉条嚼着,说:“我这不是想表现表现,拍拍京姐的马屁,今年想工作上能打开局面嘛。”   丹娜要往那丹转变了吗?   书勤说:“你自己有没有自己的打算?”   丹娜往沙发靠背上一仰,伸伸懒腰,说“具体的打算也没有,毕竟这种事儿要老天爷赏,我也不知道会是啥机会摆在面前。但是!我不能再吃大蒜啦!!!”   -“我之前还想着吃大蒜可以认识很多嘉宾,等这些嘉宾红了,也是我的人脉。经过上次一二线流量小花想骗你给她当裸替那件事,我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咖位低,就算是认识咖位高的,和人家说说笑笑,人家也只是假假的和你说说笑笑,不会真拿你当朋友的!”   这就是浅水鱼和深水鱼原理。   浅水鱼永远无法和深水鱼混到一起,除非自己变成深水鱼。   书勤笑笑:“算你脑子还好使!吃一次亏学一个教训,值。”   丹娜突然站起来,说:“心动不如行动!你们吃着,我去找京姐了,请京姐帮我换一份工作,演员不行就综艺。”   -“但是不能再吃大蒜啦!”   说完收拾了几包奶豆,几包碳烤牛肉,往背包里一放,就甩门而去。   真是风一样的女子啊。   草原养育出来的风一样的女子啊。   ---   转天进剧组,有些赶档期的已经开工了。   先找张导报道,将藕粉和菊花茶一送,张导拿出两个红包。   好惊讶,这剧组这么好!   张导笑:“我也是跟周宽和吴至臻学的啦,人家叫“利是”啦,没有多少钱,就是图个彩头。”又嘀咕:“要是每个都是几百几千,我可包不起!”   打开一看,20港元。   书勤说:“人生第一次收到港元,谢谢张导。”   张导嘿嘿笑。   书勤闲着没事就去站背景墙,站一天200块,不站白不站。   在化妆室化妆,B组导演又叫人来喊,说要补拍几张。   张导不是说腰替的活都干完了吗?他看过的,过了的呀。   到了一看,原来B组导演不是拍腰是要拍腿,说腿替要过两天来,等不及了,巩韵让书勤来试试看。   拍就拍吧,拍了一天。   也不知道自己的腿入不入得了张导的眼,及先不提费用了。   晚上回家,丹娜听到门响,扑了过来,抱着书勤:“姐!京姐给我安排了一个新综艺,明天要去试。”   “你陪我去吧!” 第60章   书勤推着丹娜进门, 坐沙发上,让她详细说。   原来是《星访问》的主持人沈月缺一个助理,京姐让丹娜去试一试。   《星访问》顾名思义, 就是访问大明星的一个节目,这个节目在当下一般火吧,后来两三年就慢慢的没声了, 毕竟08年还没有进入全民娱乐的年代。   节目档次不低, 请的明星都算是一线二线的吧。   咦?这个《星访问》怎么这么像后来那丹的《那约》???   难道《星访问》是《那约》的前身?   难道现在就是丹娜变那丹的契机?   书勤说:“挺好的呀,你若是进了《星访问》,接触的明星可比吃大蒜接触的明星不知道升了多少线!而且, 你这个人又有好奇心, 又有交流欲望, 又火一样的热情,挺合适访问明星哒!”   “哪里轮的上我访问明星啊?我是和明星助理对洽,我先把沈月要问的题和明星助理对一遍, 看看有没有问题是明星犯忌讳的,这样沈月姐和明星心里都有一个数,见面聊不会谈僵了。”   书勤说:“那也挺好的呀,这个平台比吃大蒜强太多!”   丹娜点头,又担心,说:“沈月姐给了我一个问题单子,让我去采访一个明星,过了,才用我当助理, 过不了…”   那也正常,哪份工作没有个面试或试用期呢?书勤问:“哪个明星?”   丹娜说:“周旋。”   “周旋?”书勤再次确认。   丹娜点头。   周旋她天天见啊。   丹娜摇着她的胳膊:“姐,你和周旋熟吗?”   熟吗?之前是不熟的,但是将上官岚赶走可以说是她们两个联手的合作,自此之后,貌似熟了起来,见面书勤会喊:旋姐;周旋也会微笑回应。   不知道周旋的微笑是对她,还是因为想签书恩?   亦或,人家演员天生就是会演戏,人家只是表面演的和你熟而已。   书勤说:“不好说。”   “唉!”丹娜叹气,说:“那怎么办呢?”   书勤说:“你给我先看看沈月给的问题单子,我看看有没有过分的。”   丹娜拿出来:   1.最近都在做些什麽?   这个很好回答吧,就说在拍戏啊,演员么,拍戏就是日常工作啊。   2.最近有拍什麽戏吗?   这个要问张导了,张导应该会让周旋说在拍《谋国》吧,毕竟也算是一个宣传,只是不会说在哪里拍,怕媒体都涌过来。张导最烦媒体记者啊粉丝啊的来探班,影响进度。   3.和谁在拍戏?   这个也是常规问题,再说周宽、巩韵、吴至臻都是比周旋还高的腕,不至于说不出口。   4.有想过放一个假来休息一下吗?   5.承上题,如果放假了,有想去的地方吗?   6.也承上题,会和谁去度假?   前面五道题都是常规题,第六题就暗藏玄机了,和谁去度假?和父母?和朋友?还是和男朋友???   7.你喜欢的男生需要具备什麽条件呢?   如果第六题还是隐晦的问感情,第七题就是直接问感情了。   8.你有计划过几岁结婚吗?   天哪,看来沈月就是非要问清楚周旋最近的感情状态了,刨根问题。   9.最近有什麽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10.你认为作为一个明星需要具备些什麽?   11.如果有时间的话最想做什麽?   后面这三个题又是起缓和作用。   看完这些问题,书勤说:“你这个沈月姐不简单啊,真是绵里藏针啊,看似都是常规的问题,哪个明星来,她都这么问。但是她这一次看来要针对周旋的感情博收视率!”   “有什么办法呢?明星访谈嘛,不就是谈戏或谈感情嘛!周旋姐的感情又是那么的被人津津乐道!” 丹娜叹气:“我觉得周旋肯定会拒绝这些问题!”   -“唉!周旋拒绝了问题,我回沈月姐那边又无法交差~”   -“交不了差,就只能回去继续吃大蒜~”   看她可怜兮兮的,书勤说:“要么,我明天陪你去看看?”   “真的?!”   书勤点头。   丹娜一蹦三尺高:“YEAH!”   书勤:“YEAH啥YEAH!我去也不顶用啊~”   ---   中午,下戏,在周旋的小化妆室。   周旋躺在躺椅上覆面膜。   助理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念给她听,周旋答,丹娜按录音笔。   1.最近都在做些什麽?   周旋:拍戏。   2.最近有拍什麽戏吗?   周旋:张导的《谋国》。   3.和谁在拍戏?   周旋:周宽、巩韵、吴至臻。   4.有想过放一个假来休息一下吗?   周旋:不休,档期已满。   5.假设放假了,有想去的地方吗?   周旋:马尔代夫。   6.会和谁去度假?   周旋:这个问题,删!   丹娜偷偷的对着书勤伸了伸小舌头。   7.你喜欢的男生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呢?   周旋一皱眉头:这个问题,也删!!   8.你有计划过几岁结婚吗?   周旋将面膜撕下来:这个问题,删!!!   周旋坐起来,一眼斜过来,打量丹娜:“沈月不知道我向来拒绝回答和感情有关的一切问题吗?你写的问题吗?你是沈月的助理?新助理?”   丹娜垂头丧气:“我还不是沈月姐的助理呐,通过了您这一关,我才能称之为沈月的助理呐。”   说的周旋笑了:“沈月让我帮她面试助理呢?好一个沈月!”又看旁边的书勤:“书勤,你找我?有事儿?”   又挑着眉问:“书恩?”   还是不放弃签书恩呢。书勤说:“没有事,书恩也没有事儿,我陪丹娜来的。”   “你们两个认识?”周旋问,又笑:“你认识的人还挺多!”   不知道她这句话什么意思,有几个含义,也不能去问呐。书勤还在琢磨怎么回答呢,只听到丹娜干脆脆的说:“她是我干姐!”   周旋笑:“是么?”对丹娜说:“冲你干姐的面子,我送你几个问题。”   丹娜忙点头:“好呀好呀!”   周旋说:“你们可以问一问我音乐这条路上的事。比如我之前是怎么走上音乐这条路的?又怎么从音乐这条路开始演戏的,这里面有好多故事可以讲的,困难啊,克服啊,收获啊,情怀啊,我能说的你们掉眼泪。”   原来周旋也是唱过歌又来演戏,怪不得这么喜欢书恩。   懂音乐的人,惺惺相惜吧。   周旋又说:“讲完之前的音乐之路,可以让沈月问问我现在还惦记不惦记之前的音乐时光?有没有想重新拾起来?”   丹娜忙点头拿笔记下来。   周旋自问自答:“我会说我正在筹划一张新专辑。”   原来如此,原来周旋在借沈月的节目给自己的音乐专辑做广告呢!   人精啊人精!   将自己不想回答的感情问题删掉,变成自己想做广告的音乐专辑!   周旋又继续帮丹娜想问题:“你可以让沈月问我以后什么打算?是否有打算当老板?打算多少年退出娱乐圈?”   又自问自答:“我会说在做自己的工作室,帮助那些有音乐天赋和表演天赋的新人。”   周旋说完去看书勤,长长的目光落在书勤的眼上,这句话她就是说给书勤听的,让书勤把书恩送过来。   书勤并无表示。   周旋说完这些,又躺回椅子上,说:“这些问题够了吗?”   确实加了不少新问题,可是沈月的问题也不能砍啊,大众的耳朵就是想听明星的感情八卦啊!丹娜踟蹰,这么走了过不了沈月的关吧?还得回去接着吃大蒜吧?   周旋看丹娜,示意了下助理,说:“我和书勤单独说几句。”   助理和丹娜,出。   ---   周旋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书勤的面前。   书勤心里琢磨:还是对签书恩不死心吗?那也不行!总得等书恩考上大学再说!   她目光直接的打量书勤,从额头的发迹线仔细的看到下颌骨的曲线,看完,周旋说:“其实你这张脸挺不错的。”   周旋说:“你的脸白净,五官匀称,黑眼珠多白眼珠少,眼睛大而不媚气。最大的优点还是脸干净清爽,清爽到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切优点。”   周旋说:“这么好的一张脸,去做腰替和腿替,不觉得可惜吗?”   这句话只是字面意思还是有潜台词?周旋是为她着想还是在和巩韵斗?   这是一个拼关系的世界,   也是一个拼智商的世界,   还是一个拼情商的世界!   书勤沉默,等她继续说。   周旋说:“你知道我对我工作室的艺人都挺好的,你看我都为了叶薇将上官岚得罪了。你让我等书恩两年,我也等,可是,我可以签你呀!”   这个呀!好回!书勤说:“旋姐,我也没有办法签你,当初京姐签书恩,连我一起签的。”   周旋眼微微一暗,转瞬又笑:“金牌经纪人果然是金牌经纪人,眼光好,动手快。”   按说,话到这里应该是尽头了。   周旋提出目的,书勤有拒绝的好借口。   但周旋还站在书勤面前若有所思,突然一笑:“过年时,有人指点了我一下,说,你背后不只是云白,还有更厉害的靠山,谁呀?” 第61章   更厉害的靠山?书勤想, 应该是华旦。可,云白是谁?   不可以说华旦的名字,华这个姓都不能提, 太敏感。书勤说:“老一辈的交情。”又补了一句:“我姥爷打过战。立过功的。”   打过战的这批人确实不敢惹,不管现在做到什么职位,可不能轻视战友这蜘蛛网一样的关系。周旋暗道:幸好, 她也是老江湖了, 之前对书勤书恩,不管心里咋想的,脸上都是好的, 话也都是好的。   又一想, 索性趁机再卖她一个人情!   周旋一笑:“那个…”想不起名字, 说:“你那个干妹…想替沈丹打听我感情现状是吧?要不,看你面子,我给她编一个, 让她回去好交差?”   说完,周旋拿起电话:“喂~至臻啊~我们炒个绯闻呗~”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周旋说:“你先跟嫂夫人报备一下呗?”   嫂夫人?港台第一帅结婚了???!!!   港台第一帅隐婚了!!!   周旋握着电话,眼波流转,顾盼生飞,真是隔着电话线都能迷倒人呐!真不知道这绯闻是炒,还是也掺杂着真的成分!她说:“我这边没有问题啊~不用给媒体我们在一起的照片啊~就是过两天我有个采访,主持人问心仪的男性什么样子?我就照你的形象描述了啊,等《谋国》到了宣传期, 各大媒体肯定会猜我们。”   -“各大媒体猜我们的时候,我们步调一致,含糊其辞,《谋国》下了院线就开记者会,否认。”   那边好像答应了,周旋说:“你同意了,我再找张导说一下。”   真是会做人,很有沟通技巧,张导貌似也同意了。   周旋挂了电话,笑:“你干妹的工作保住了,书勤,你怎么谢我?”   周旋需要她做什么呢?需要也是“后台”华旦的,华旦的事情她做不了主。书勤笑笑,换话题,问:“旋姐,您刚才说…云白…是谁?”   周旋都被问愣了,说:“《谋国》投资人啊,你和你弟不就是被云白塞进剧组的吗?”   《谋国》投资人?对,书恩试镜小王子的时候,投资人正好进来,站在张导边上说说说,然后就定了书恩。她还以为是书恩表现好呐!!!   那个投资人挺年轻,叫云白???云不是大姓,云白和云起有关系吗?   有关系吧…他们两个长得有点像!!!   一个念头突然闪进脑子,书勤喃喃的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看书勤的神情,周旋说:“不会是云白大投资人,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都没告诉你么?”   学雷锋?云起可不是,他就是只骄傲的黑天鹅!一摆一摆的!   书勤不想谈这个,说:“旋姐,谢谢你哦,我就告诉丹娜让她保留那些问题了。”   周旋点头。   ---   送走丹娜,书勤找了个犄角旮旯,掏出手机,给云起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   发短信:“云起,是你拜托云白让书恩饰演《谋国》小王子的吗?”   没有回。   又发信:“谢谢啊。”   也没有回。   ---   丹娜成了沈月的助理。   她传来采访周旋的视频,摄像机前,沈月问周旋:“周影后,你心目中白马王子什么样子呢?”   周旋眯着眼睛笑,微微斜着看着右上方,一脸的回忆状:“比我高大半头,我刚到他的耳朵边,一歪头正好靠到他的胸膛;眼神深邃,像混血般的深邃;高高的鼻梁;嘴唇不能太厚……”   沈月一针见血:“周旋啊你在描述谁?”   周旋但笑不语。   这个迷底很快就会被解开,《谋国》拍完就到了大肆的宣传期,这个采访那时候会被挖出来。   有这个时间差,有谁会相信是媒体捏造的绯闻?   若书勤不是当事人,若书勤也是一个影迷,通过时间关系论证,一定相信周旋和吴至臻拍戏拍出了火花,就算以后不在一起,也是分手了,而当时,不是绯闻。   是,真爱过。   艺人啊,感情啊,真真假假,都是为她星途铺路的。   不像普通人。   不知道郑融这些天是怎么来的,失了几次魂,扒了几层皮,但最终还是去找奶奶拿了书勤留下的钥匙,搬了进去。   给书勤打电话,要开始着手做“霓裳”女装店,书勤问:“大苏…”   郑融说那天大苏来闹,觉得被他一家人欺负了,而郑融不帮她,愤而提出分手,郑融没有去求合,大苏就去租的那房子将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包括电脑,包括进的货。   一副决然的样子。   郑融也就收拾了收拾,退了房。   书勤心里那叫一个高兴,真没有想到,大苏这么配合呀!!!   鑫妈这边也介绍了几个卖女装的小姐妹,郑融以前也有老进货的地方,书勤让郑融都跑一遍,将款式拍照附价格发给她,她来选。   ---   再过两天书勤拍蒙纱侍女。   周旋抓书勤去她的小化妆室做美容,美容师上看下看,说书勤太年轻,不用太补,做做补水的面膜就行了。周旋让书勤躺在她平日里躺的椅子上做面膜。   此等礼遇,应该不是为了让巩韵心里堵一下下了,是因为华旦。   真是:树大好乘凉!   书勤脸上贴着面膜,周旋在看蒙纱侍女的剧本,就五场戏,对影后来讲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信守拈来。   送人情也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地利人和,事半而功倍;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费劲巴拉的送人情也送的尴尬。   此时,就是好时机,周旋说:“书勤,你的戏我给你演一遍,你到时候就照着演就行了。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就演一遍!”   果真演了一遍。   书勤记清楚了。   照着影后的示范演了一遍。   一条过!   周旋站在张导的后面也看着小电视,看书勤演完走过来,挑挑眉,做一个得意的表情:怎么样!我这个老师厉害吧!   巩韵也站在张导的后面看小电视,微微瞥了下嘴,摇了摇头,那表情:没有新意!太有周旋的影子了!   巩韵和周旋的演技,俱是超一流,可,自成一派。   巩韵以气势压人,以韵味压人,这戏要是让她演,自然会主攻蒙侍女曾为公主虽落魄仍贵气逼人的感觉。   周旋以灵气动人,她主要用眼睛来表演,表现蒙纱侍女想通过背后给小皇子支招,想通过小皇子重回权利颠峰的心思。   不管如何,张导说过了,就是拍完了。   到此为止,约定的戏份,都已拍完,书勤书恩已经杀青,想走就可以走了。   张导一边站一个影后,左边的周旋说:“都上张导的戏了…二线的小明星可都上不了呢,若是《谋国》宣传带带你,说不定就火了呢!”   说到这里,就好了啊,周旋却又加了一句:“做什么不露脸的替身!”   平白无事,突然打过来明枪暗箭,巩韵微昂头,一哼笑:“书勤,你经纪人来找我签专用腰替腿替的约,你愿意吗?愿意我就给常晓京打电话,叫她过来签!”   两母虎相斗,坐山观虎斗没有问题,但是做两虎争的那块肉就不好了…   ---   常晓京来找巩韵签专用腰替腿替的约。   常晓京好开心,说:“有个巩韵这个名头,就可以扯大旗去骗钱了。”她说:“普通的腰替腿替不挣钱,但是有国际巩的加持,就值钱了。”   她打算以后报价翻个五倍,付得起这个价格,她才叫书勤去拍。   术业有专攻,接活的事就叫经纪人去搞吧。   又探讨了下关于书恩以后的发展,定下来几条:   一,这两年以学习为重,不做宣传。   二,遇到特别合适的角色、特别好的导演、特别好的时间例如暑假寒假,毫不犹豫的接!   三,不可以抛头露面,像之前的街头夜市卖唱,可以唱,要注意遮脸。   四,不可以谈恋爱。   咦?对了,正值青春期呢,书恩有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就是书恩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他长的高高帅帅的,也算是小草一枚吧,他女同学有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书勤看书恩。   书恩扭头看到姐姐的眼神,梗着脖子:“没有!没有!姐,你也不想想,咱们家啥家境!”   啥家境?一个亿的家境!   再一想,也是,H城的人们普遍富裕,是藏富于民的典范。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有钱人多了,人人就都多了双势利眼,笑贫不笑娼的势利眼。   H城的独生女儿们又特别的宝贝,父母看的牢牢的,女儿平日里交往的女朋友们也都是经过势利眼挑选过的,更何况有可能一起过一辈子的男性朋友!书恩这种每个月靠四家讨要2000块钱过日子的男孩子,早被筛掉了。   帅有个屁用!   CTMD!时也运也命也!我们书恩转运了!你们这帮子势利眼们去哭吧!哭瞎了眼睛,哭断了肠子,我们书恩都不带回头的!   突然想起,在临湖大别墅二层露台上,华旦说他啊专门收拾不好的人。书恩听了兴奋的叫:哈哈哈哈哈,他终于谁也不怕了。   那么,他曾怕过吗?   晚上,书勤给华旦发了条短信:华旦哥,我书勤。 第62章   华旦电话直接打过来, 说:“吆!来北京这么多天,终于给哥拜年了?!”   训的书勤接不上话。   华旦说: “我今晚有个场子,你来么?介绍些人给你。”   有条金大腿亮晃晃的杵在那里, 要不要抱,这也是一个选择题。书勤说:“哥,要么, 先让我自己扑腾扑腾?”   华旦哈哈的笑着:“好啊, 你扑腾够了来找我。”   书勤说:“您是不是已经和某些人打过招呼了?我现在在剧组里的待遇啊,可不是一般的好,连周旋都主动示好, 好的我有些受宠若惊。”   华旦又哈哈哈哈的大笑, 极其爽朗, 又很有威慑力,说:“当然打招呼!娱乐圈多乱,等人家算计你了, 你吃了亏再含着眼泪来找我诉苦。找补?就算我杀了他不也晚了么!”   好吧,好吧,华哥威武。   华旦问:“你打电话来不是让我罩着,难道真是给我拜个晚年么?”   唉唉唉!咳咳咳!都出了正月十五了!书勤说:“是请你罩着的,请您照着书恩。我们前几年的日子过得有些憋屈,书恩好像在学校里受欺负了没说,华旦哥,您去震一震么?”   华旦说:“知道了,我和书恩一起回H城一趟。”   ---   然后, 书恩就多了一辆奔驰车!!!   书恩打电话来说:“姐…华旦哥…送了我…一辆…奔驰…”   什么!!!书勤吼:“你还没有驾照!!!”   书恩说:“有驾照了…”   什么!!!书勤吼:“有驾照你也不会开车!!!”   书恩说:“会开车了…”   什么!!!   “华旦哥教会我开车了…三天就教会了…华旦哥说我很有开车的天赋…”书恩很不舍的说:“姐,我是不是应该把车退给华旦哥…?”   书勤吼:“你等一下,我给他打电话!!!”   那边电话一通,华旦只一个低沉的“喂”字,书勤刚才气呼呼的满腔声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压不过人家的气势只能萎了,比霜打的茄子还萎!   华旦又一声,比刚才的低沉分贝略大:“喂!”   咽了两口吐沫,书勤说:“华旦哥,是我,那个…书恩只是一个高中生,您…”   华旦截了话,像一把刀子一样回过来:“不用钱立势,用武力么?!”   停停停,和武力相比,还是用钱吧!   书勤说:“华旦哥,书恩就一个学生,开奔驰……”   华旦在那边好像点了棵烟,长吐了一口烟气,就那么一停顿,说:“愿意开就开,不愿意开就不开。关键是让人知道他有。”   好吧好吧。这么简单粗暴的招数挺实用的,书勤也想用,用不出来,一是没有钱,二是正在学那种气魄,还没有学会。   书勤说:“华旦哥,书恩以后也得长成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能让他不劳而获,这车钱让他以后挣钱后还您。”   华旦说:“好。”   挂了电话,顺了顺被压在胸口的气势,顺过来之后书勤再给书恩打电话,说:“弟,车你不用还回去了。”   书恩欢呼:“好哎!”   书勤说:“去4S店看看多少钱,等以后挣了钱,带利息还华旦哥!”   书恩答应:“好哎!”又说:“明天晚上,我就和杨帆哥一起去夜市卖唱,挣钱,还钱!”   好吧~   ---   “圆滚滚”和来姐已经来了北京。   夫妻两个直言要撇开书勤,独立调查北京的房地产市场。   那两个人都是老江湖了,可是在海南房市大崩盘前逃顶的人,书勤打算省省力气,先听听“圆滚滚”和来姐的调查反馈。   《谋国》她和书恩杀青,又没有腰替腿替的活,书勤计划用这几天转一转北京的服装批发市场,转了几天,把腿都溜细了,心里也理清了路数。   服装哪里都有贵和便宜的,做服装不是说你拿到便宜的就有钱挣,便宜没好货,便宜在某种程度上代表这服装质量差,在卖的同时利润也很低,但,量走的很快。   这并不太适合淘宝店,因为质量差,差评也会多起来,差评多了,淘宝店就算是废了。   与之相反,若是批发高档的服装,质量高,价格高,一件衣服利润高,但压货成本也很高,不利于回拢资金。   这个,可做,但是现在不做。   她要做的是,好销走量+质量好+价格适中+利润高。   根据这四点来做个排除:最有名的广州、虎门、深圳服装批发市场,款式新颖,但整体货源档次不够,适合开门店,不适合她想做大、走量的网店。   思来想去,就只有江浙一带的服装加工厂了,一手货源,摈除中间商,利润最大化;直接面对工厂,货源质量好控制。   那么,心动不如行动,直接找加服装加工厂,和老板面对面的去谈吧。   ---   书勤订了机票,飞回H城。   晚上七点,没有回家,直接到了杨帆帮着装修的那个房子。   敲门,郑融还挺谨慎的凑在门前,问:“谁?!”   怕大苏找上门来么?   书勤答:“郑融哥,我书勤。”   郑融开门,才几天,一个大男人就瘦了两圈,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啊!黑眼圈加一脸胡子青茬子,见书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两天没有出门,就没有刮胡子。”   书勤进门,一看屋子里倒是整齐的很!多了两排货架子,上面的衣服按款式按尺码都叠的整整齐齐,样衣拍完照也分了类挂好。   这就是一个干活的好手!被大苏给耽误了!   都说女人分两种,一种是桃花仙,一种是桃花鬼。男人遇到了他的桃花仙,就事事顺,干啥啥成;遇到了桃花鬼,就反之,干啥啥不顺,事事不成。   大苏就是桃花鬼,不止是对郑融。   说克夫像是迷信的说法,科学的说,就那作天作地的脾气,嫁到谁家不把人家败完散伙!   书勤抬手扒拉挂着的样衣,一件一件看进的货,还真都是按她挑的款式进的货,就没多出一件她不想要的。能干,听话,又靠得住,她就需要这样的人!   郑融在旁边解释:“虽然这几天没有卖出几件去,但我们这个“霓裳”的店不是刚开始么,我预测过几天销量会攀升…”   书勤扭头,突然问:“郑融哥,你会开车吗?”   郑融:“会啊…”   书勤说:“郑融哥,我不想从批发市场进货了,中间多了一道贩子,咱们就少了一层的利润。我想直接从服装加工厂进货,H城周边,两个小时车程有不少这种加工厂吧,我们一起去跑跑,去谈谈?”   郑融想了想,点头。   ---   转天早上,郑融听到有人在楼下喊他,从窗台处探头去看,没有人。   只有一台车。   崭新瓦亮的一台车。   崭新瓦亮的一台…奔驰。   没有人,郑融就缩回头去,要拉上玻璃窗,窗外又一声:“郑融哥!”   郑融猛的将玻璃窗拉开,看到书勤从奔驰里探出身来,对他挥着手:“郑融哥,吃早饭了吗?吃完就下来,我们跑工厂去!”   郑融压着心底的惊讶:“马上!”   要去见老板,他修了修脸,换了套板正的衣服,下楼。   书勤让出驾驶室,郑融奇怪:“你不会开啊?!”   书勤说:“书恩送我过来的,你开。”   说了个地址,郑融开车上路,开出H城,问:“这车…”   书勤说:“你没有遇上,过年的时候,有个人来看我姥,你猜是谁?!”   郑融:“这我哪里猜去!”   书勤提示:“姓华!”   郑融一惊:“华爷爷???”   “华爷爷的孙子,叫华旦!!!”   “什么时候的事???”   书勤便将华旦来访,二舅妈为郑锦求工作,书恩说着说着透着在学校里过的不愉快,华旦给车让书恩装富造势,说了一通,唯独省去了华旦租临湖大别墅的事。   又说:“我让书恩自己挣钱攒钱还华旦哥的车钱,这样也不算违背我姥爷的嘱托吧?”   郑融点头,说:“过年还发生这么大的事!”   书勤说:“你这段时间忙着伤怀呢,大家就都没有和你提这事。”又说:“怎么样?伤怀够了吗?”   郑融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也是大哥,怎么倒像表妹是姐似的!他说:“前三天还挺难受的,毕竟和大苏这么些年了,后来这几天日子倒是挺舒服的,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动辄得咎,也没有人无缘无故的冲我发脾气。”   -“觉得吧,现在的日子…一个人…挺好的!”   “挺好就行!”书勤说: “两个人在一起,我想至少是1+1等于2,最好是大于2,最次最次也得大于1吧。如果1+1还小于1,那就不对了,人不对。”   郑融笑:“说的你好像多懂似的。”   啊?书勤被噎了一下,嘀咕:“没经历过,但是我说的…这理…没有错吧?”   郑融是个暖哥哥,又过来安慰:“对,对,你说的对。”   书勤追了一句:“那郑融哥遇到那个1+1大于2的人再谈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好了伤口没有了痛,却还能看见疤。郑融沉默了一阵,低声说:“再说吧。”   点到为止,这个话题不能再说了。   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书勤往车窗外看,已经看到服装加工厂的牌子,说:“郑融哥,左拐,我们先去那家!” 第63章   这里是羊毛衫一条街, 后面是加工厂,前面是门店,一排一排的门店。   坐在车里, 书勤说:“哥,我们也就挣这一两年的钱了,等他们这些加工厂脑子反应过来, 自己也开淘宝店, 我们就得换挣钱方式了。”   服装淘宝有三步,批发市场进货--加工厂进货--自己做!   拿着笔和本子,要下车, 书勤又说:“哥, 今天你来谈, 我当你的跟班吧。”   她面皮太嫩,会被看轻。   郑融经历过情伤,沧桑的正好。   郑融今天穿的也板正, 皮鞋锃亮,裤线笔直,一件黑色的皮羽绒服,他是处女座的,平常就把自己收拾的挺干净的。大苏作没了今生的幸福,还不知道吧!   前面门店,也是展示厅。   进第一家,书勤上手一摸,和郑融对视一眼, 摇摇头,立刻撤!   走出店外,书勤嘀咕:“那家的老板也太抠门了,太节省成本了,毛衣都稀成什么样子了!透着风,怎么保暖!”   -“这样的加工厂打死都不能合作,本性难移嘛,抠性难改!”   郑融笑:“稀归稀,那起码还是真的毛线,听说过早些年牛皮纸皮鞋吗?”   全国的人民都听说过!某地的牛皮纸皮鞋可是发了一批的人呢!   事情败露后,各大商场都集中清理牛皮纸皮鞋,堆成一堆,点火,全烧光光,后进场的牛皮纸皮鞋老板也亏的倾家荡产。   事情就是不禁念叨。刚说完假牛皮,就遇到了假羊毛线!   这是第二家,毛衣摸着倒是挺厚实,再摸一下,有些滑。轻轻的拉一根纤维,没有羊毛的卷曲,直溜溜的。靠!不是羊毛,是晴纶啊!   紧急撤出来,书勤叹:“真是无商不奸啊!以假乱真啊!”   郑融跟在后面,还是有些疑问:“书勤,我摸着挺像羊毛的啊!”   那是!晴纶不是涤纶不是丙纶,晴纶是化纤之中最像羊毛的一种纶啦,但是再像,也骗不了她这个十年的纺织厂老员工!   书勤说:“哥,你以后来进货,如果分不出晴纶还是羊毛,你就带个打火机,扯根毛来烧一下。”   -“烧羊毛的味道和烧头发味差不多,而且烧完都是粉末状,手指一捻就成灰了。晴纶是化工的,一烧是一股硫化物的味道,烧完留一个硬疙瘩。”   “哦,哦,哦,忘了你大学就是纺织专业的啦。”又学了一招,郑融点着头,走进第三家。   第三家又秒撤了,款式太老!   这种加工厂不是大型的服装公司,没有设计总监,所以老板的品味很重要。   偌大的一个羊毛纱加工厂基地,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狗尾巴草多谷子少,小鱼小虾多真龙少!   怪不得这么冷清!当然也是08年美国次贷危机波及过来的世界经济危机影响的。   经济危机是市场经济的自我修复,是经济硬着陆的一种方式。   经济危机也是过滤器,以破坏性的极端方式,剔除那些生产方式粗放、技术水平比较低低质量企业,减少多余的生产力,让那些经受住考验的优质企业得以长远发展。   如果政/府不干预,像刚才那几家,偷工减料的,用晴纶假装羊毛的,款式老的像几十年前的,都会在这次经济危机中关门倒闭,但是四万万亿救了他们!   快速的逛了一圈,定下来三家,用的是真毛不掺假;用料也足,春秋的薄,秋冬的厚实;款式有的是基本款,有的新颖,有的大方。都有很大的潜在销量。   郑融负责谈价格,之前已经走了一圈,价格心里有数,谈起来胸有成竹。   ---   夕阳西下,踏上归途。   后备箱塞的满满的。   后排座也都堆满了,只给后视镜的视线留点地方。   如果华旦知道他送的奔驰拿来运羊毛衫了,什么想法?   车上,书勤一会儿回头看看那一堆的羊毛衫,一会儿回头看看,郑融都笑她:“丢不了,别看了,再回头,脖子扭了转回不来了!”   如果脖子扭了,能换来郑融的笑容,她愿意扭一次!   书勤说:“哥,我又有了一个想法。”   这么表妹,主意多的像天上的星星,数不清。郑融说:“说吧。”   书勤说:“我不想将羊毛衫放在之前的那个“霓裳”的女装店里卖,我想重新申请一个淘宝店,就直白的叫:羊毛衫专卖店。大家只要想买羊毛衫,就想到来“羊毛衫专卖店”里来买,这样才能打开知名度,打开销量,做大!”   全国有十几亿的人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谁不需要买件羊毛衫穿?!   如果一万个人里面有一个人来买她的羊毛衫,那也是十几万人,一件羊毛衫上百,那也是上千万的生意!   就是要做专,才能打开知名度。   郑融点头:“你说了算。”   脾气多好的男人!   回到家,蹬蹬蹬,一趟一趟将所有的羊毛衫搬到屋子里,书勤就累的摊在沙发上了。   郑融还在将每件按款式、按颜色、按型号,分别的放到架子上。   开了一天的车,跑了一天的羊毛衫基地,多累啊。书勤说:“哥,歇会吧,歇会儿我和你一起做。”   郑融手不停,说:“我不累。”   将所有的羊毛衫排排好,又开始登记。   剩下的工作更复杂,找一件出来,拍照,正面拍,反面拍,领子拍,袖子拍,细节特拍。这些图都要编辑好上传到淘宝店的,这些郑融都是做熟了的。   不知道是处女座的特性,一件事不做完就不能休息?   还是将一刻不停的工作作为发泄点,用工作来疗情伤?   都是成人了,书勤也不再劝他休息,闭着眼睛歇了会儿,说:“哥,咱们这一次拿了这么些货,我预感销量能爆,你忙不过来,我再给你招个人?”   郑融摇头:“做淘宝没有技术壁垒,招了人,知道了我们的进货点,人家还给我们干?立马自己开一个淘宝店,单干了。”   “那好吧,”书勤说:“我们先自己做做再说。”   ---   依葫芦画瓢,又跑了一趟衬衫加工厂基地,拉了一奔驰车的衬衣回来。   在淘宝上申请了一家叫“衬衫专家”的店。   郑融又买了两个货架子,摆放拉回来的衬衣,摆着摆着问:“哎!你还要做什么专店?裤子?皮衣?裙子?我好一次多买几个货架子。”   书勤摊在沙发上,摇头:“不开了,不开了,裤子穿着不合适退换的太多,麻烦;皮衣的量小,还经常有动物保护协会的经常出来搞搞事;裙子款式经常变,没有那精力搞了。”   -“还是羊毛衫、衬衣这样常规的能将量走起来,退换的也少。”   脑筋这么清楚!郑融笑笑,接着干活。   有人敲门。书勤躺在沙发上喊:“谁?!”   书恩的声音:“姐,郑融哥,是我啊。”   郑融开门,门外两个,书恩和杨帆,后背都背一把吉它,手里都拿一个滑板。   书勤还问:“这么早,收摊了?”   书恩说:“还早?!都快十一点了!”   哎呀呀,一忙就忘了时间。   书勤说:“这么晚,你还不回家睡觉?!”   “明天周末又不用早起,晚睡会儿呗~”书恩和杨帆走进来,将滑板吉它一放,说:“我来看看你啊,姐,你从北京回来都好几天了,我晚上睡觉前你还没有回家,早上起床你已经走了。我来看看你忙活啥呢?”   书勤说:“我和郑融哥开了两个淘宝店,一个专卖羊毛衫,一个专卖衬衣。对了,你们两个来了,自己去挑几件拿走穿,注意款式啊,别拿成女款。”   两个人也不客气,扒拉着样衣看,看好的去货架子上拿合适的型号,直接换上,来照镜子。   还挺合适。   还挺好看。   杨帆身上有一股子浓浓的理工男的书院气息,特别适合穿格子衬衫,光穿衬衫也好看,衬衫外面配羊毛衫也好看,气质特正。   哎呀!店里正缺模特呢!书勤就说:“杨帆,穿了我的衣服,可就得给我当模特了啊!”   书恩问:“当啥模特?”   书勤解释:“就是这屋里的每个款式都得穿一遍,我们拍下来,放到淘宝网上,吸引买家来买衣服的模特啊。”   08年淘宝还刚兴起,大家卖衣服还只是拍衣服,还没有开始启用模特。对于表妹的这又一个主意,郑融都得再消化消化,郑融问:“每个款式都让杨帆穿上,再拍一遍?”   书勤点头:“对!”   书恩还吃醋:“怎么不让我当模特?!”   书勤说:“京姐不让你随便露脸啊。”   书恩:“我就像在夜市唱歌一样,带个大墨镜嘛!”   “行吧行吧!”书勤说:“看款式吧,杨帆穿着好看的款拍杨帆,你穿着好看的款拍你!”又想了想:“我自己当女款的模特。”   还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同意,再问:“杨帆,给我当模特吗?不给钱,但是这里的衣服随你拿,想拿几件拿几件。”   杨帆说:“好啊~”   都是实干家,说穿就穿,说拍就拍。   书恩拍着还唠叨:“姐,你说你搞这么累干什么?我不是说咱们家以后靠我挣钱嘛~”   靠你个脑袋!书勤说:“靠你夜市卖唱啊?还不够还华旦哥奔驰车钱的呢!”   书恩说:“张导又给我钱了啊~”   又给钱了?50万的片酬不是结了吗?   看姐姐愣,书恩得意的笑:“是唱歌的钱啊,张导不是让我唱的《谋国》的歌嘛~”   选中了?选中了!!!这真是开春的第一个好消息啊,一年之计在于春,开春顺,一年顺!   书恩说:“张导不止给我钱,还给杨帆哥钱了呢,杨帆哥不是给《谋国》里的每个人都写了像红楼梦一样的判词了嘛~张导花钱买了啊~”   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砸的有点头晕!   也有可能是这几天累的头晕。   直接问别人收入是不是不好啊~问自家人没事吧~书勤问:“书恩,张导给了你多少钱?”   书恩说:“三十万啊~京姐说给你打电话,打了三遍也没有人接,就给我打电话了。”   啊?竟然错过京姐的电话!书勤掏手机,一看,不知道啥时候没有电了。   “张导还给杨帆哥二十万呐,是不是二十万呀~” 书恩扭头问。   杨帆说:“对啊~”   书恩+杨帆,又是五十万,张导就是爱他们的才?还是因为有华旦在后面站着?   这个疑问先放在一边,先给常晓京回电话,从《谋国》杀青后,京姐就将她放飞了,今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儿? 第64章   充好电, 一看都十二点了,就没有打电话。   发了条短信:京姐,我是书勤, 刚才手机没有电了,没有接到您的电话。   京姐竟然也没有睡,也没有打电话, 一条短信回过来:腰替, 一天,三万,横店, 联系人:陈元, 电话:XXXXXX。   哦, 接个活。   又一条短信,还是京姐:记得戴口罩,给你自己多留一条路。   多条路总不是错的, 书勤回:好。   书恩问:“姐,京姐怎么说?”   书勤回:“京姐给我接了个腰替的活。”   “哎呀呀,”书恩又开始说了:“姐,我不是让你不要这么辛苦么,你做腰替也挣不了几个的钱,还不如我多接点戏多唱首歌!”   挣不了几个钱???一天三万还不够!!!不理这膨胀的小屁孩了。书勤说:“你的戏才不能随便乱接,京姐嘱咐过的,好的角色,好的导演, 好的剧组,才能去拍。”   “知道了知道了。”书恩答道。   看看表,实在是太晚了,再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书勤说:“今天就到这里吧,郑融哥,你也休息吧,我们都回家吧,明天再接着干嘛。”   书恩和杨帆换下衣服,开始背吉它和滑板,郑融坐到电脑前,整理照片。   临走,书勤又说了句:“郑融哥,早点睡啊,明天接着干呗~”   郑融只说:“你们开车小心点。”   工作狂的病不知道啥时候才好啊!   ---   男孩子就是喜欢车。   书恩一上车就兴奋,边开还边看路上行驶中的其他车,说:“姐,杨帆哥,我这几天了看了好几路的车,怎么看怎么看还是我的大奔好。”   -“我研究过,我这大奔是防爆轮胎,高速上不怕爆胎的。你想想,高速上,时速都得80码以上吧,那要是爆胎了,多危险!还是大奔安全呐!”   -“还有,还有,我这车会自动刹车,就是它觉得根据我的时速和前面车的距离,自己判断,判断会撞,就自己给我刹车了,我试过的,你们信不信?不信我给你们试一下???”   书勤一巴掌打过去:“给我好好开车!”   书恩立刻老实了。   老实了几两分钟,又开始了:“哎!姐!你还不会开车吧?你得学会开车啊,你看你去横店当腰替,要是会开车,直接开着大奔去啊,多牛叉。”   牛叉个脑袋!连上官岚都开保时捷的小跑。   “姐,你要不要学开车,我教你啊!”   -“好简单的,就是刹车,油门,离合器!几个小时就学会。”   书勤又一巴掌打过去:“你以后都不许开车了,到了18岁再开!”   书恩一下子蔫了。   过了好久好久才缓过来,嘀嘀咕咕:“我不开,你又没有驾驶证,大奔在楼下停着晒太阳啊……”   书勤只当没有听见,闭着眼睛养神。   又听到书恩悄悄说:“杨帆哥,你不是有证吗?给你开啊?”   杨帆没有回这句,也有可能是反射弧太长。   书恩又说:“杨帆哥,你刚挣了二十万,要不要买车啊?,杨帆哥,我和你说,你买就买大奔,真的,安全呀,安全第一对不对?”   杨帆说:“不买车啊~”   书恩问:“不买车你那么多钱用来做什么?炒房啊?和我姐得一种病啊?”   杨帆说:“对啊~”   “对啊!”书恩喊:“姐,姐!你醒醒,你怎么又回来开淘宝店了?你不是说要去北京炒房么?我杨帆哥还给你凑了一大笔钱出来。”   什么什么什么?书勤一下子睁开眼睛:“书恩,你再说一遍!”   书恩说:“姐,你怎么又回来开淘宝店了?你不是要去北京炒房么?我杨帆哥还给你凑了一百万出来。”又问:“杨帆哥,是不是一百万?”   杨帆说:“是啊~”   书勤扭头看杨帆,可能是太晚了,可能他也有些困了,杨帆的眼睛微眯着,也有可能他眼睛总是这么眯着,这些不重要!书勤问:“杨帆,你那八十万怎么来的?”   杨帆说:“之前挣得,放我爸妈那边的啊~”   这一次,杨帆的底子估计是翻干干净净了!这么大的托付太重太重,有些受不住!书勤低头:“杨帆,你这么相信我?”   杨帆说:“对啊~”   书勤说:“去年我给你买了两套房子,现在房价比你买的时候还低了点,这两套房子目前来说是亏着的,买亏了你还相信我?”   杨帆说:“放股市亏的更厉害啊~”   那倒是!   但是有些人不是这么想的,有些人只会但拎出一件事来埋怨:你看看,你非要让我买房子,亏了吧!   君以国士待我, 我必国士报之。书勤说:“既然你这么相信我,你把那100万打过来吧,两年以后,至少还给你200万!”   杨帆毫不质疑,说:“好啊~”   ---   手里有了300多万,还是不够。   去横店待了一天,拍了腰替,三万,常晓京立马打过来一万五。   书勤立马发短信:钱已收到,京姐,以后这种话多接几个啊。   常晓京回:你以为每个剧组都财大气粗的给钱给的这么痛快?拖主演片酬的还多的是呢!!!   感觉郑融好像是连轴转了几天,晚上十二点书勤回家时,郑融在调照片;早上书勤七点来上班,他还在调照片。处女座嘛,强迫症,处处要求完美。   那个最初的女装时装店-“霓裳”生意也不错,从一开始的零星的三件五件,渐渐有了回头客,一天也开始有十几单,二十几单。书勤去进女装的货,她正拉着大拉杆箱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梭,突然,一把被人抓住。   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是鑫妈。   鑫妈也惊讶:“书勤???你不是在北京吗?汤盛业刚拿走一批的货,我问他,他还说你在北京炒房子!”   书勤嘿嘿一笑:“我从北京回来了,太忙,还没有来得及去找汤盛业和谢佳,反正童装,你们三个人都搞的很顺,我在和不在一个样。”   鑫妈看书勤的大箱子:“那你来批发市场干什么?”   书勤说:“过年的时候我不是和你说要再开一个卖女装的店?卖的还行,我来补货。对,就是去你小姐妹那里。”   “幸好你碰上我!”鑫妈说:“我去给你拿货,我小姐妹去年结婚了,怀孕了,今天去产检,她老客户今天拿货的都是给我打电话,我帮拿的。对了她老公是一个理发师,书勤,你要理发,可以找她老公,手艺很好。”   鑫妈就是社会人,时时刻刻都能传递信息,时时刻刻都能编织关系网。   不知道鑫鑫爸爸,那个戴着金丝眼睛的斯文男人怎么样了?当初非要卖房子,分了20万,在30多块钱的时候买入的中国石油,现在亏的疯了吗?   哪壶不开就不要提哪一壶了。   鑫妈带着书勤来到她小姐妹的店,手脚麻利的按单子拿货,收钱。收钱立刻发短信给她小姐妹,每天生意太多,不马上发怕忘了。   发完短信,鑫妈还拉着书勤看她小姐妹的照片,说:“漂亮吧?”   又自嘲:“卖衣服的找个理发的挺好的,门当户对的,不要像我,喜欢上个大学生,生了孩子了,还是被踹了。”   鑫妈的小姐妹是挺漂亮的,还有点眼熟!!!   哪里见过???书勤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只好作罢。   ---   进完货回家,按郑融贴好的表签,逐一放置到货架上。   不得不再夸一句:井井有条的处女座,真是棒棒哒!   “羊毛衫专卖店”和“衬衫专家”两个网店的服装图片全部上传,静等买家来访。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接待几个“霓裳”的买家。   郑融又瘦了一圈,胡子又长出青茬来了,去洗手间刮胡子,就在这时,书勤接到了第一个“衬衫专家”的买家问讯:这件有货吗?   书勤蹦了起来:“哥!郑融哥!“衬衫专家”有客人了!”   郑融下巴上带着白白的剃须膏泡沫跑过来,当仁不让的坐椅子上和客人聊天:有货有货。请问您穿哪个尺码?   买家:175.   郑融:175的有货有货。   买家:OK。   然后买家就付款了!!!都没有砍价!!!都没有让包邮费!!!   喜出望外!书勤说:“哥,你做淘宝一年多了,这种不还价不让包邮费的爽快客户多吗?”   郑融点头:“少,也有,男性买家比女性买家爽快点。女性百分之八十还价,百分之九十九要包邮费。”   书勤说:“开头顺,一切顺!第一单遇到这么爽快的客人是个好事。哥,以后咱们就定个规定,咱们现在的定价为了冲量,让利,本来就不高,就定一条店规:不还价。缠的厉害,最多给包一个邮费。”   -“还价太耽误时间,而且还价过程中说来说去,经常说着说着就说恼了。还不如客气的回绝还价,显得我们有上档次、质量好、腰杆硬。”   郑融点头:“也好。”   话音刚落,“羊毛衫专卖店”也有了买家问单。   买家:在不在?   郑融:在在在!   买家:这款180的有没有货?   郑融:有货有货。   买家:OK。   这是又成交了?   还是这么爽快?   “羊毛衫专卖店”和“衬衫专家”两个店这么快速这么爽快的接连开单,真实有些小惊喜,有些小意外!   书勤说:“哥,你包衣服,我填快递单!”   扯过单子,拿着笔,再一看地址:ZJ省XX建筑设计院!   靠!杨帆单位!   不用问,都知道,不管是杨帆出钱叫同事买,还是他同事看到是杨帆做的模特,嬉笑打闹着在电脑那边下单,都是看杨帆的面!   刚才的小惊喜,刚才的小意外,一腔的喜出望外好像被一盆温水浇了浇。   书勤想打电话过去,想了想,还是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你啊,杨帆,你同事们的衣服我今天寄出,你们别再破费啦。   杨帆回:好啊~   ---   杨帆的第一单就像是一个引子,就像压水井添的第一勺子水。   两个店的销量自此打开。   并在慢慢的爬高,一天5单,一天10单,一天20单,往上冲的速度越来越快,开业十天,“羊毛衫专卖店”和“衬衫专家”两个店的销量均破了50单!!!   圆滚滚也没有联系书勤,京姐也没有给安排别的活,书勤就和郑融在一起做,一个接单,一个发货,累了,就换一换工种,一个发货,一个接单。   接单也挺有意思的,能窥到人生百态:   A:卖家小姐姐,能便宜一点点么~   勤:不好意思呀,亲,咱们店质量好价格低利润少,概不还价~   A:就66元么,祝卖家小姐姐的店铺顺顺顺哦~   顺顺顺是666元好么!   吉祥话谁不会说?   勤:原价99元,祝亲和男朋友长长久久哦~   A:那就68元么,祝卖家小姐姐的店铺又顺又发哦~   真是为了还价,吉利话要说尽的节奏啊,反正吉利话又不要钱。话说得好听,砍价砍的可狠!直接从99砍到60多块!   A:卖家小姐姐怎么不说话了嘛~我可是诚心诚意要买的哦~   诚心买么?不出诚心的价格!   勤:不好意思呀,亲,咱们店质量好价格低利润少,概不还价~   A:那我只好去别家转转喽~   还会威胁啦!书勤想说慢走不送!   书勤不去理她,又接了两单,A又自己回来了,可能是转了一圈,觉得还是这家的羊毛衫好看价低吧。   A:卖家小姐姐,还是我哦,我好忙的,没有时间逛啦,那,就88元吧,祝卖家小姐姐的店铺发发发哦~   勤:祝福收到,感谢,概不还价~   A:卖家小姐姐,做生意一点都不活泛呀,哪里有买东西不还价的呀~   勤:因为定价已经很低,真羊毛,春季新款,99元已经是促销让利价,买到赚到哦~   A:我还的也不多呀,就88元么,多好的彩头~   勤:概不还价~   A又气走了   这次气性比较大,吃过晌午饭才回来。   A:买家小姐姐,你就看在我对你们店情有独钟的份上,给抹个零头么~   勤:概不还价~   A:那么加一块,91?~   A:92?~   A:93?~   A:94?~   A:96?~   就这么一块一块的加上去,浪费时间呐,时间就是钱呐。   勤:看在你对我们店情有独钟的份上,不能打破“概不还价”的店规,你给我们来了长长的好评,我送你一个包邮吧~   A:本来不就是该包邮的么?   勤:不包邮的哦~   A: 长长的好评可以有,卖家小姐姐,有没有小东西送我?小帽子呀~小手套呀~小袜子呀~   勤:NO。   A又气走了,天快黑了又回来,气呼呼的下单,气呼呼的打钱,气呼呼的说:今天发货!保证质量!质量不好我会退货!   勤:好。   书勤将地址给郑融填单子,说:“这个姑娘为了还价跟我磨了一整天,我说给咱们写长好评送她包邮,她还要咱们送她小礼物小帽子小袜子小手套什么的。”   想了想,说:“下次咱们进货的时候,也进点帽子手套袜子什么的,以便想提价的时候弥补老客户心里落差,等咱们量做起来,就统一提价!”   “提高二十块!”   郑融说:“好。”又说:“你这个磨价的小姑娘算什么,之前我们卖小东西的时候,有买家为了磨几毛钱都能磨一天,磨了一天,答应了她吧,她还不买了呢!气不气人?”   “那还不把大苏气坏了!”书勤说完就后悔了,偷偷的去看郑融。   郑融面色一滞,手中的笔一滞,又接着填单子。   工作麻痹!情伤难愈!   听说大苏来大舅家找过郑融,被大舅妈赶出来了,大苏在楼下骂了好几个小时,主要是说郑融耽搁她的青春,想分手可以,拿10万块的青春损失费!   大舅妈一盆水从楼上倒了下来。   大苏还是偷偷的在大舅楼下窥探,好几天也没有看见郑融的影子,只得作罢。   书勤挠挠头发,找补:“这些能磨价格一磨就磨一天的,真是堪比唐僧啊,怪不得都想吃唐僧肉。”又说:“哥,咱们要是忙不过来,再招淘宝客服,可得挑脾气好的。”   郑融点头:“嗯。”   淘宝显示又一个买家问询,正要去回,手机响了,书勤一看来电显示:圆滚滚。 第65章   书勤接起电话:“来大哥。”   “圆滚滚”呵呵的笑着, 笑着透着心虚。   看来事情有变,书勤说:“来大哥,你和来姐还在北京吗?”   “哎呀呀, 小书勤呀。” “圆滚滚”呵呵的笑着:“不好意思啦,我和你来姐已经回H城啦…”   哦,看来是考察北京市场后, 得到的是否定的结论。书勤说:“我现在也在H城。”   “哎呀呀, 你也回来了呀。那么,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呀!”   估计“圆滚滚”有话要说,书勤说:“好, 我请。”   ---   “圆滚滚”在H城也算是有钱人, 是能拿出360万现金的人, 名下有N套房子,但穿着很普通,看身材, 估计钱都花在吃的上面了。   来姐穿着打扮也普通,就是手腕上带了个绿油油的镯子。   见面的地方是小餐馆,和上次云起请的“龙井草舍”迥然不同。挣钱的路数也迥然而异。   餐馆虽小,但是一看菜都还实在,有一只乌鸡上面挂着人参须子。   “圆滚滚”先照顾好老婆,又说:“小书勤呀,来来来,来喝点人参乌鸡汤呀,女孩子喝喝很好的呀, 你看看你来姐,血气足的呀,手脚都不凉的呀。”   来姐喝着汤笑。   真是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的人最清楚。“圆滚滚”看着精明又难缠的小气男人一个,样子又中下游,其实是疼老婆爱家的好丈夫。   想起鑫妈的前夫,文质彬彬金丝眼镜男,这对前夫妻站在一起,外人都说鑫妈高攀,好汉无好妻,其实是金丝眼镜软饭男配不上能干的鑫妈。   先吃,先喝,吃个半饱,书勤问:“来哥来姐,你们北京市场考察的怎么样了?”   来姐没有说话,“圆滚滚”说:“哎呀呀,哎呀呀,看不好…看不好…”   看不好就是觉得不行的意思,生意人说话都委婉。   “圆滚滚”说:“我们年纪都大了,胆子小,我和你来姐商量,要么还是做熟,就做H城的市场好了呀,H城的房子就么姥姥的多,买都买不完的呀……”   潜台词:就不去北京炒房子了。   “圆滚滚”说:“我们呀,顶多回我们老家炒炒房,熟嘛!”   “圆滚滚”的老家是温州。   温州,自改革开放以来,一直名扬海内外,温州民营经济活跃、温商遍布天下外,温商人的老家温州也是二、三线城市中房价最高的城市之一。   温州的房价曾领跑全国楼市,但是自2011年国家实施最严格房地产调控政策以来,又加2011年发生民间借贷危机,温州房价暴跌!两年内缩水近半!   书勤说:“好的呀,来哥来姐想求稳,只炒温州和H城,也没有错的。就是温州呀,毕竟不是省会城市,可能涨的快,跌的也快,来哥来姐多注意风向,看到苗头不对,就从温州撤出来,还是H城更保险。”   “圆滚滚”点点头,他挺听人劝的,听人劝,吃饱饭呐!   虽然这些话都是出来“圆滚滚”的口,但是背地里估计还是来姐的主意。终于喝完汤的来姐说话了:“书勤,你怎么也从北京回来了?”   书勤实话实说:“我炒房子的钱不够,回来凑钱。”   来姐追问:“你哪里凑钱?”   书勤说:“我开淘宝店挣钱。”   “圆滚滚”和来姐同时:“什么???”   两个人都没有听说过淘宝,代沟啊代沟啊。书勤就将淘宝的原理简单说了一通:淘宝是一个网站、将衣服的图片发网站上、买家看图片下单、我们根据订单将衣服邮寄给买家。   “圆滚滚”和来姐:“噢噢噢……”   估计还是不懂。   算了,不解释了,过几年等淘宝普及了,人人淘宝了,淘宝将实体店都干倒了,他们就懂了。书勤说:“等我再挣点钱,就去北京炒房!”   “圆滚滚”说实话了:“不急不急,我和你来姐考察了两个星期,北京的房子还得再跌!”   刚才说什么做生不如做熟,还是判断北京的房价再跌呗!   ---   给郑融打包了份菜回去。   郑融脸上带笑的对着电脑,啪啪啪的敲键盘,和买家聊呢,看来是今天接了不少单。   销量冲破50件之后,上升的速度更快,冲破60件,冲破80件,冲破100件!   填快递单填的手抽筋!和数钱数的手抽筋差不多。   货架上的存货一天就少了一大截。书勤说:“哥!咱们得涨价啦!反正都已经累计这么多的好评了,涨个二十块,99的卖119块,就算短时间内买家少了,我们的利润不少啊!”   郑融说:“好,晚上十二点,我统一调价!”   工作狂的劲儿还是没有过呐!   不去管他了,他干的多,多给他钱好了。   郑融说:“涨价之后,可能会来一个销量低潮期,你趁这个机会去学学车吧。”   也是,现在全依靠郑融开车进货。去普通的地方学车太浪费时间,还是找华哥吧,每个电话打过去都是求帮忙,真是不好意思~   电话接通,书勤不好意思的说:“华旦哥~”   正想再寒暄寒暄,结果华旦直接说:“有啥事儿?别绕啊,直说!”   咳咳咳!更不好意思了,书勤说:“华旦哥,我想学车,就是和书恩一样三天学会就拿驾照的那种……”   华旦说:“就这么点小事?”   书勤说:“对大象来说,搬根草是小事,可是小蚂蚁搬不动啊!”   华旦笑:“我让教官明天来找你。小蚂蚁最近在做什么?”   书勤说:“我和我郑融哥开了两个淘宝店,可挣钱了!”   “郑融?”   “我大舅的儿子!”   “哦,郑爷爷的孙子!”   “唯一的孙子!”   华旦笑:“你们都唯一,计划生育搞的你们都唯一,郑锦是唯一的孙女,郑融是唯一的孙子,书恩是唯一的外孙子,你是唯一的外孙女。”   哎?也是哎!书勤说:“别看我姥爷走的早,后人还挺全乎。”   华旦又笑,哈哈大笑,笑声都特别的孔武有力,转回话题:“淘宝店干什么的?”   书勤又将自己的“羊毛衫专卖店”和“衬衣专家”说了一通。华旦“哦哦哦”了几声,说:“我也去你店里下个单?支持支持。”   “不用,不用,我们店的衣服和你风格不搭。”华旦估计是从小军/队里混大的,离着他十里地都能感觉到杀气腾腾的阳刚之气。   “羊毛衫专卖店”和“衬衣专家”偏理工学院风,云起也穿着不合适,否则云起也是一个模特架子啊。但还是蚕丝混羊毛混羊绒的细支纱线手工制成的纯黑西服配云起。   蚕丝混羊毛混羊绒的细支纱线,太贵了,太占本钱,书勤现在不打算做那买卖。   书勤说:“华旦哥,不用您额外支持,我们店的生意挺好的,一天能出200多件,一件挣20多块钱,一天挣四五千呢!”   一天四五千,一个月,十几万,还不错吧?   华旦说:“哦。”   可能还是大象看小蚂蚁吧。   华旦说:“需要支持的时候,打个电话。”   ---   挂了电话,就有人和书勤联系,说是教她开车的教官。   约了明天早上,见面一看,短发茬子,皮肤有些黑,一股悍匪的气质,不不不,一股军容堂堂的感觉,说叫杨威,是华团长派来的教官。   人家杨威虽然话少,但还算温柔,可书勤还是感觉军威浩荡,压的她不敢大喘气。   三个小时就学会了,但是华旦给杨威的任务是教两天。   书勤小心翼翼的和杨威搭话:“杨…杨威大哥,您是汽车兵啊?”   杨威说:“不是。”   这么简短的回复,结束了话题,又开始长长的沉默。   长长的沉默之后,杨威补了补:“也干过。”   接着又沉默了一个小时,杨威才接着前话,开始解释:“我干过一段时间汽车兵。我们团每个人必须会开车,不是小汽车,我们团的每个人必须会开那种既能载货又能载人的大车。这是一项基本技能,关键时刻,有可能挽救一场战争的局面。”   战争?本来现在是和平年代,战争是姥爷那代人的事。   杨威说:“就算没有战争,但是必须有对外作战的能力!”   噢噢噢,好像不是活在一个时代,又没有话题了。   过了好久,书勤才又找了一个话题:“杨威大哥,世界上海拔最高的一条线路,川藏线……”   杨威低沉的说:“我跑过。”   又没有声了。   又过了好久,杨威也觉得自己把话题掐断了,又解释:“西藏是一道政治线、国防线、生命线,我们要沿着川藏公路将物资送到西藏各个边防线上兵站和相隔甚远的军事基地。”   “川藏线危机四伏,侧旁是万丈深渊,随时可能会有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泥石流、雪崩、塌方随时而来,高寒缺氧,高原反应,疾病……”   “冬天更是死神随时降临,路面因为天气而变得滑轮,车祸频频。路边有几十年来死去的默默无闻的汽车兵们的墓地,还有河沟和山谷里汽车的残骸。”   “两千多公里的川藏线上,已有七百多名官兵在此长眠。“百步之内有险情,十里之内埋忠骨”…….”   书勤心头直跳,华旦哥叫跑过川藏线的大英雄来教她开车!屈才啊!   书勤说:“杨威大哥,我一定好好的练车,好好练车。”   ---   高师出高徒。   川藏兵教出来的学生必是不一般,书勤拿到证,就主动请缨,要去羊毛衫加工厂基地进货,顺便再压一压价格,买的多都得给便宜点吧!   羊毛衫基地,一天比一天荒凉的感觉。   没有直接去进货,将奔驰还是停在第一家门店,偷工减料,少用纱线,毛衣稀的都露肉的那家。   进去一看,两个营业员,都趴在收银台,睡着了,书勤走进来可能脚步太轻,都没有吵醒她们。   书勤打眼看过去,一整个展厅,和第一次她来的时候,衣服还是一模一样的,都没有一个新款。再一摸,展台上一层灰,这是几天没有清扫了。   估计是没有客户来,就都懒散了,清扫给谁看?   经济危机啊…已经来了…   书勤悄悄的退出去,再来第二家,用晴纶装羊毛的那家,这家的营业员倒是站着的,还用画着黑黑眼线的圆眼睛瞥了一眼书勤,瞥完就继续嗑瓜子了。   边磕瓜子边和坐着的那个营业员唠嗑,大红嘴唇一张一合的: “咱老板真有意思,前几年生意好的时候,一年五十万包大学生当小三,现在没有钱了,竟然厚着脸皮跟小三去讨钱。”   坐着的营业员说:“一开始是五十万,后来那小三不是怀孕了嘛 ,生了个儿子,咱老板一高兴就给了她套别墅,写的是小三的名!”   站着的大红嘴说:“儿子个屁呀,造孽太多,有病的儿子!”   坐着的说:“那也是儿子啊,小三以给儿子治病为由,几天就要一回的钱,一张嘴就是几十万,听说都存了几千万了,比我们老板都有钱!”   大红嘴说:“小三就是小三啊,现在咱们老板都快破产了,进了小三包里的钱人家也不拿出来救他!”   坐着的说:“是啊,还是原配好,原配把房子卖了给咱们发工资。你说要是原配知道老板把钱都给小三,会不会气吐血?”   大红嘴:“知道了啊…现在夫妻同心打官司告小三呢!不知道能不能告的赢?能不能从小三那里拿回点钱来……”   没有人接待,倒是听了一段狗血的故事。书勤走出用晴纶掺假的店,这家老板,真是做生意不厚道,做人的也不厚道啊。   这种人,得躲远点!   顺着走到第三家店,就是款式贼老套贼老套的店,这家店里人可多了,老板正在给员工训话呢!   一个“地中海”头型的中老年男人,正挥着手,高喊:对公司忠诚、对领导忠诚是你在公司存在的保命线,没业绩没成果有忠诚你还能存在,没它了就算你再牛也P都不是。   原来这家强调的是对老板忠诚,所以款式这么老都没有人敢指出。批评领导,那还了得!   书勤刚推门,“地中海”发型的中老年男子就“咔”的停了演讲,挥舞的手也停在半空中,嘴巴张着,扒拉开营业员,冲了过来。   “地中海”冲着书勤伸出手:“你好,你好,买羊毛衫啊?”   终于有“顾客是上帝”的待遇了,书勤说:“我只是随便转转。”   “地中海”和颜悦色:“您随便看,随便看,看好的叫营业员给你拿一件,试试。咱家的羊毛衫就是版型好,一上身就知道。”   书勤看到店里有了新款,可,款式还是那么老!!!   书勤问:“您厂里没有毛衫的设计师吗?”   “地中海”满脸堆笑:“设计师就是我啊,我就是我们工厂的设计师啊。”   猜到老板比较□□,一切说了算,没有想到老板直接做设计。书勤说:“您不是老板吗?”   “地中海”自豪的说:“我又是老板,又是设计师,又是打版师,又管质量呀!小姑娘呀,我做羊毛衫的年头可比你年纪大啊,信不信?你有二十岁吧?二十刚出头?我做羊毛衫做了三十年了!”   越说越豪气万丈:“这么说吧,前几年,全国的人民都穿我的羊毛衫,全国的批发商都从我这里进货,谁来羊毛衫基地转一圈不还是来我家啊?”说着拿过一件来双手一撑,说:“看看!厚实不厚实?用料足不足?再撑都看不到肉!”   又扯根毛出来,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一点,用手一捻,都成灰了:“你看看,小姑娘,我用的100%全是羊毛,一点都没有掺假!咱做企业就讲究两个字:诚信!”   又将价格牌举到书勤眼前:“价格!低!”   还真的都挺好,就是款式太老!不好卖!否则“地中海”一个大老板也犯不着费这么大劲儿的推销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进来,书勤说:“老板,能不能这样,我自己出款式,您帮我加工?”   “地中海”挠剩下的头发:“来样加工啊?”   书勤点头:“对!来样加工!”   “地中海”看看满屋子的羊毛纱,都已经挂了好几个月了,现在市场怎么冷成这样!他想了想,说:“来样加工得走量啊,一件两件的我可不做!”   看来有戏,书勤说:“当然,先打一个样,好的话,几百件几千件的定。”   几千件?真是大生意啊!好久都没有来大生意了!“地中海”激动的血涌上头,脸通红:“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书勤说:“价格……”   “地中海”说:“价格,我得根据款式算毛线量,才能报啊!”   也是!说的实在!书勤说:“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回去将款式给您发过来,您报个价,价格合适我就定货。”   “地中海”忙伸手从口袋里掏名片,朱卫红,“东方红羊毛衫公司”总经理。   “地中海”朱卫红伸手指着名片上的传真:“你回去给我发传真。”   她还没有买传真机!书勤说:“您有QQ吗?QQ联系比传真方便。”   “地中海”大手一挥,胸膛一挺:“我不玩那些个东西!”   您不与时俱进有什么好自豪的???   可这就是时代的滚滚浪潮吧,后浪总把前浪拍在沙滩上! 第66章   书勤喊郑融下楼搬货。   搬完又摊在沙发上, 书勤说:“哥,我找了一个代加工厂,以后基本款式就不从那三家进货了, 代加工厂更便宜。”   郑融将羊毛衫摆货架上,说:“就知道你出去一趟,肯定不是简单的进货。”   书勤嘿嘿一笑, 说:“就是那个代加工厂的老板贼老套, 我说加他QQ交流,他说不玩这些QQ之类的玩意,让我发传真。算了!我们也别为了他买传真机了, 还是跟他面对面交流吧, 顺便考察考察他的机器。”   郑融说:“好。”   涨价之后, 销量降到一天70件左右,有些老客户就是非要按原先的价格买,再怎么解释也不行, 送帽子送手套送袜子都不行。   书勤说:“算了,别理那些死脑筋了,这才是第一波涨价,等量再大起来,有些别致的别家买不到的款,我还要再涨价呢!”   郑融也同意:“虽然一天少卖30件,但是算算,还多挣不少,还落个清闲!”   “就是就是!”书勤看郑融没日没夜加班加点了这么多天, 一个人顶好几个人使,都快皮包骨头了,说:“哥,你也趁这段新价格市场接受期多休息休息吧。再这么熬下去,我担心你身体撑不住了。”   郑融只笑笑不说话。   书勤也笑说:“要是睡不着,我给你买几片安眠药?”   郑融还是笑笑,并不回答。   他的手机闪了又闪,郑融只瞄一眼,并不拿手机。书勤觉得有异,探头去看,是大苏!!!   大苏一条短信接一条短信:“郑融,你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了?你说过的,只要我需要,哪怕是三更半夜,都会立刻出现在我的身边?你忘了吗?你发过誓的!”   “那天说分手,我是赌气的,你最了解我了,看不出来吗?你们全家人,连郑锦上官书勤都骂我,你都不帮我,我不该生气吗?我生气有错吗?”   “我去你家找你,我在你家楼下喊你,你妈泼了我一身的洗脚水,你知道吗?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谁都不能欺负我的!背信弃义了吗?!!!”   “郑融,你说过最爱我,我发脾气的样子也可爱,咬你,你也觉得开心!我们结婚好不好?结婚好不好?你出来,我们立马就去民政局。”   怪不得郑融这么瘦,估计脑子里两个小人打的不可开交。理智告诉他要离开大苏,情感告诉他要遵守誓言。   是谁说,爱情就像拉皮筋儿,伤的都是那个不想放手的人?   不是!伤的都是有良心的人!   没有良心的人,是伤不了的!   就算大苏在这里苦苦哀求,可是她的心并不伤!她只是想抓住那个包容她作天作地的人而已!郑融是想分手的人,但是他的心才是伤痕累累的那个!   郑融在填快递单,填完一份填下一份,再填下一份,每一笔每一划都无比认真。   就像他对待感情,到现在,只交过一个女朋友,无比认真的交往。   书勤说:“哥,大苏……”   郑融边填快递单边说:“我已经将她拉黑了。”   唉!书勤心道:郑融是做事的一把好手,细心,耐心,吃苦。但是又不想小姑子插手哥哥的感情之事,但是,大苏,绝不是良配!   郑融将填好的快递单子拢了拢,抬头:“书勤,这一个月,在才体会到什么叫创业!”   书勤知道,他这是在和之前与大苏做淘宝相比较,与大苏做了一年,促销亏本甩货一天的量也从来没有超过70件。   郑融说:“2007年初,大苏拉着我创业,我研究了一下,觉得淘宝确实是个好东西,就辞了职。租了房子,拉开阵仗,想大干一场,也叫外人知道,老郑家并不是老爷子走的早就消沉了!”   “但是,我们一大半的时间都用来吵架了。进了货,进的不如她的意,吵架;定价格,为了高一块还是少一块,吵架;没有买家,吵架;买家稍微一多,说累,吵架;遇到磨价格的买家,吵架;买家要退货,吵架。”   “2007年,我的记忆里,全是吵架。”郑融苦笑一声:“不止吵,还有打。”   “哥,你动手了???”书勤一惊,就算是亲表哥,他也接受不了家暴的男人。   郑融又苦笑,他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肉了,都是肉皮褶子:“我怎么会打她?她打我!”   对,家暴,不止是男人打女人,还有女人打男人。   对于后者,男人不是打不过女人,是舍不得打。   操!唯出轨和家暴不可忍受也!书勤说:“哥,你得手机号吧!”   郑融一怔。   哎呀,还是有些舍不得啊!   书勤二话不说,穿上外套就下楼,半个小时后回来,拿过郑融的手机,卸开,换新手机卡。   ---   和朱卫红约好见面的时间,在他总经理办公室见。   说是总经理办公室,其实就是工厂里独立开出来的一个屋。   书勤先给了三个春季基本款,朱卫红好久没有大生意了,很怕丢了这单,就一步一步的给书勤算价格:   1,原料成本=毛衣单件重×1.15(损耗)×毛线价格=1×1.15×30=34.5元   2,加工价格=前整价格+后整价格=8+5元=13元   3,毛衣价格=(原料成本+加工价格)×厂皮×利润=(34.5+13)×1.1×1.15=47.5×1.1×1.15=60块   朱卫红说:“第一次合作,我都是给你往少里算的,这三个款式,女款60块最低最低了,你要是再想还价,我就不接你的活了!”   书勤也没有想还价啊,她在另外三家进货要80块钱呢!她以前卖99元,只赚19块每件。   朱卫红看书勤不说话,他想做这个生意,但是价格又不能再降,再降他就白忙活一场了,就说:“也许别家给你报价更低,但是我用的是啥羊毛,他们用的是啥羊毛!”   书勤追了一句:“朱总,你用的是啥羊毛?”   朱卫红的豪气又上来了,胸膛一挺,大手一挥:“我用的是美丽诺羊毛!美丽诺!听过没有!ExtrafineMerino!澳大利亚进口的!独特的超细羊毛!和羊绒有的一拼!”   书勤心里一惊,口上说道:“要真是美丽诺,怎么可能是30块一斤哦!贵的唻!”   朱卫红站起来,拉着书勤就走:“走,走,走,你跟我去仓库看看,看看是不是美丽诺,听你这语气,你也是个懂行的人!”   来到仓库,一摸,还真是美丽诺!真是捡到宝了,书勤都笑了:“朱总,你是怎么用30块的价格买到美丽诺的呀!”   这一次朱卫红没有骄傲,戚戚然说:“唉!咱们这个羊毛衫基地有一家生了一个败家儿子,叫人家教坏了,带到澳洲去赌钱,输了八千万啊!八千万啊!那也是亲生的儿子啊,他爸爸就把厂子卖了给儿子还赌债,我就把他的毛线买下来了,我可没有赚人家便宜,我没有还价的,他叫价就叫30块一斤的。”   唉!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悲欢离合的故事。   书勤说:“朱总,我看您这人也诚信,也知道您刚才价格算的挺实,这样,我再给你加三块钱,63块,您用着美丽诺羊毛给我织。先打三个样,样好,我先下三千件。”   朱卫红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也是第一次,买家自动往上加钱,高兴:“好!好!我马上叫人打样,不,我亲自给你打样!”   谈好事,要出仓库,瞥见好几大包的东西堆在那里,包的松散,有露在外面的,好像是毛衣。书勤问:“那是什么?”   朱卫红看了一眼,就觉得心里堵的慌,说:“外贸尾单!让我配了很多钱!本来都是合作了很多次的外国人,给打了20%的定金,我做单了,单做完了,外国人说经济危机来了,没有人买衣服了,不要了!”   “一件毛衣我得亏30多块钱!!!”   书勤问:“多少件?”   “2万件呢!”   书勤说:“让我看看?”   朱卫红大手一挥:“随便看!随便看!”   书勤打开包裹,抖开一件羊毛衫,质量一如既往的好,款式是欧美人喜欢的简洁,不过时的款式,就是尺码是欧美尺码,偏大。   朱卫红看书勤观察的仔细,心中一动:“有想法呀?!!!”   书勤说:“有是有,但是我也不知道好卖不好卖……”   朱卫红大手又一挥:“那你就拿走几件回去卖卖看!卖出去再给我钱!”   第一次做生意,这么信任她?书勤心里琢磨还是留下点钱像是做生意的路数。   朱卫红说:“拿拿拿,别不好意思,我也不怕你赖我衣服,我都把你车牌号记下来了!”   靠!怪不得放心呢!都是千年的狐狸啊!   ---   郑融将大包打开,要分门别类的往货架上摆,一看:“咦?进的新款啊?”   书勤摊在沙发上,她这小身板还是还是不行,跑一天就累了,不过复原能力好,歇一会儿就又能生龙活虎。她说:“哥,如果这能好卖,我们就捡着大便宜了!”   “多少钱进的?”   书勤说:“还没有谈,估计30块能搞定。”   “什么?”郑融摸摸质量,不大相信。   书勤得意一笑:“外贸出口的,外国人付了定金又不买的。”   “噢,那你还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郑融心里说,表妹出去一趟,总有额外的收获,如果去年……不去想了,人和人不同,大苏和书勤的差距,比物种之间的差距还大吧。   郑融将拿来的外贸羊毛衫分分类,书勤闭着眼睛想事情,忽地睁开,说:“哥,我们在“羊毛衫专卖店”专门开一个“外贸甩货”,现在买家不正对我们提20块忿忿不平吗?我们这些外贸的单子定低点,99块,甩货,走量。”   郑融说:“有多大的量?”   书勤伸了两个手指头:“两万件!”   两万件,每件赚69块,就是138万!!!   郑融心里算完,手里一抖!他妈一直唠叨着买房子买房子,说家里的存款只够付首付的,如果外贸单子全消化了,那就不是首付了,两个全款都挣出来了!!!   天上掉了个馅饼,书勤也没有想到淘宝店能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在心里也算了算利润,说:“哥,这淘宝店,你出力比我多,要不,你拿股份?你说,想要多少的股份?”   郑融摇头:“就按你之前说的吧,月薪八千,就够了。”   月薪八千是汤盛业和谢佳这么维持店运行的价格,郑融值八万一个月!   但是郑融哥和姥爷一样,老犟老犟的!算了不和他掰扯这事了,等时机到了,直接送他一套房子得了。   ---   还是有老客户对于提价日夜表达着不满:“一样的东西!上个星期买就是99块,这个星期买就是119块!说,说,说出个理由出来!”   不可能说我们就是平白无故的提价,就是想多挣钱,只能解释:不好意思,人工费贵了,我们进价高了。   有逻辑的买家还掰扯:不可能一下涨20块,20除以99,是百分之二十,你们一涨就涨百分之二十,太过分了吧!   房子一涨还涨百分之二百呢!你去找开发商去讲理啊!   两个人两台电脑,管三个店,没有精力去解释,直接写到店规里:小店微利,概不还价。   有些好说话的客户,就推荐去看一下外贸甩单,那些价格便宜。陆续接到几个订单,等客户收到货之后,给了好评。书勤心里有了底气,站起来:哥,明天咱们就拉外贸原单去!!!   和朱卫红约好,在店里写好:店家进货中,回复不及时,有图就有货,请直接下单。   郑融心细,将堆积在那里的外贸羊毛衫一件一件的过目,反正回到家还是他来整理,索性在卖家这边看好,将有问题的剔除。   书勤在和朱卫红谈价格。   三件基本款打的样也出来了,和外贸原单一起谈价格。   朱卫红貌似狠狠心,说:“如果三件基本款,你各下一千件,按65块钱一件,这些外贸原单,你30块一件拿走,拿走,我亏几块就亏几块。”   再老实的人,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也不老实了。   本来她不买,他就堆在那里,像垃圾一样的嘛,还表现的像是30块给她都心疼的样子。   书勤说:“两万件,我的车可拉不走。”   朱卫红大手又一挥,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就像人的口头语一样难改,估计之前总是在人们群众前发表演讲吧,他说:“我送货到家啊!”   书勤说:“说实话,我是怕自己消化不良这么大的量,我还是一千件一千件的拿吧。”   “那还得跑20趟!”   书勤不急:“跑呗,又不远,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你多拿点,我给你便宜个几毛!”朱卫红心里合计了合计,咬咬牙:“一次拿五千件,我给你便宜五毛,一次拿一万件,我给你便宜一块!”   一直在装不急,就是在等他这句话,终于等出来了。书勤随便的说:“便宜两块呗~”   “两块!两万就是四万!!!四万都够我工人们一个月的工资了!”   “那算了,我还是一千件一千件的拿吧,我也怕砸自己手里呀。”   “哎呀呀~哎呀呀~”朱卫红好像最近还真缺钱,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说:“便宜两块就两块!但是你得给我全款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打过来,货拉走。”   不就28万嘛~书勤说:“没有问题啊~”   ---   一万件外贸原单的羊毛衫,将那个50多平的小屋堆满了,连郑融卧室的地上都是。   将原先的外贸尾单改为外贸原单,上面写:物美价廉,预购从速,买家太多,无法回复,有图有货,直接下单。   人啊,有时候还挺贱的!   越是不理,越是下单的呼啦啦呼啦啦的!   郑融和书勤填快递单子填的手抽筋,杨帆下了班书恩下了学,就把那两个人拉过来填单子。   三个人头也不太的填单子,书勤在煮水饺,速冻水饺,实在是没有时间做饭了。   有人来敲门,是揽快递的李光,最近常接触,熟了,书勤说:“进来吧,你还没有吃饭吧,先吃点水饺吧,他们三个估计还得填一回儿。”   还真饿了,李光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书勤还给准备了酱油醋香油的碟子,还将一头蒜放桌上:“想吃自己扒啊,我们不嫌有味儿。”   李光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吃饺子得就蒜啊?”   这么好推理的事!书勤说:“我不是有你身份证复印件么!你不是山东人么!山东人不爱吃大葱大蒜么?”   李光笑笑:“是是是!”又说:“我做快递两年了,你还是第一个让我在你家吃饭的,也是第一个给我递蒜的,感动的我的眼泪哗哗哗的。”   书勤看他,哪里有眼泪!   李光事情做的认真,麻利,就是嘴也挺贫的,但是这个社会,这种人挺吃香,那种老实木讷的一辈子也就是个做苦力的。   书勤说:“你要是感动啊,就别流泪,给我去申请申请快递费再便宜点!”   李光叫了起来:“姐,姐,你是我亲姐,你家快递费已经最便宜了,比别人家便宜一块钱!!!”   量刚上来的时候,书勤已经将快递费谈下来一块钱了。“我量大啊!李光,你自己说说,你的工资是不是一半都是从我这里挣的!”   李光瞅瞅地上一个一个的包裹,揽的包裹越多,他的提成越多。从一家就揽这么多的包裹,他都不用到处跑业绩就比别人多。   书勤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还有往下谈的可能!!!   书勤说:“这样,你跟老板再申请一下,给我再便宜一块钱,我管你的晚饭。你每天来我这里吃晚饭,顺便揽件,是不是一举两得!”   是一举两得,李光省的晚饭钱,书勤省了快递费。一件少一块钱,两万件就是省两万啊!   李光放下筷子:“我申请试试。” 第67章   李光还真谈下来。   还以为想便宜个一块钱, 那边总会给打个折扣,说只能便宜个五毛或八毛的呢,没有想到, 真能谈下来一块钱。书勤说:“李光,屋里的衣服,你随便挑, 你穿的, 你女朋友穿的,你老板穿的,随便拿。”   叫他随便拿, 他也只拿了三件, 是个心里有点数的人。拿完还说:“谢谢啊, 姐。”又说:“姐,你给我一只笔,我也帮你填单子呗, 要是不放心,我填完,你再检查一遍。”   莫欺少年穷,这个小伙子前途无量!   五个人一起填单子,终于将今天的货让李光拿走。   忙完,洗手,一起吃速冻水饺。   书恩边吃边说:“嗯嗯嗯,姐,还是做淘宝好, 比我和杨帆哥在夜市卖唱挣得多,还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人哪,心呐,就是永不满足啊!想当初姐弟两个想去夜市卖饰品和草帽,还被强哥赶出来;后来靠书恩卖唱进了夜市,一晚上挣个几百块钱,两个人高兴的夜里都睡不着。才半年,就瞧不上夜市挣的那点钱啦!   书勤给他们盛汤,原汤化原食,吃饺子就得喝饺子汤,她说:“我们就是占了个先机,现在做淘宝店的人少,大家都来我们店买衣服,也就一两年吧,等大家发现淘宝挣钱了,都来开淘宝店了,我们挣钱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有句话叫趁它病要它命,差不多的道理吧,我们也趁现在有先机,多忙活点,先把钱挣了。”   -“羊毛衫原单卖完,天气就热了,销量得下来,我再去看看衬衣有没有外贸原单之类的。”   三个男人都“嗯嗯嗯”。   麻溜儿的吃完饭,书恩洗碗,杨帆填快递单,郑融和书勤接单。晚上的客流量是白天的四倍,正好杨帆和书恩晚上可以过来帮忙!书勤直觉的钱哗哗的往口袋里进!   屋里飘着音乐。   书恩和杨帆时不时跟着哼唱几声。   伴着郑融一会儿一声:“又一单!又一单!又一单!”   一屋子欢声笑语,就这么着把钱挣了。   人气这么足,财怎能不来呢?   人气即财气。   ---   一个月,两万件只剩下十几件。   算算钱,银行里有五百多万,华旦的五年租金150万,杨帆100万,书恩50万+30万=80万,童装、女装、羊毛衫、衬衣四个淘宝店挣个200万左右。   五百万不少,但,炒房远远不够!   毕竟挣了这么多钱,书勤结账结的爽快,没有留什么10%的尾款以防万一。   朱卫红一下子入账56万,解了燃眉之急,就将书勤当作忘年交似的朋友。书勤再来下单的时候,他在门口迎接,走到奔驰前,亲自给开门。   他脸笑的似花开:“上官啊!我又给你找到一些外贸原单,你接不接?”   书勤摇头。   朱卫红惊讶:“很便宜的呀!你不是说外贸原单你赚的更多?”   书勤说:“天渐渐热起来了,羊毛衫卖不动了,我重心要转到衬衫上去了。”   朱卫红:“不是秋冬春的羊毛衫呀,是夏季针织衫呀!掺桑蚕丝、掺化纤的细支纱呀!”   夏季针织衫?要不趁着“羊毛衫专卖店”现在客流量大,再做一波?书勤心动了,说:“先让我看看货吧。”   这次外贸原单是朱卫红老朋友的,一样的倒霉,都是买家给了20%的定金,就傻呵呵的给人家生产出来了,然后,经济危机,外商说货不要了,定金也不要了。   经济危机,多数人垮台;少数人发危机的财。   看你怎么做。   货就堆在朱卫红的仓库里,一看就是朱卫红出去吹了牛,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能卖出去,人家才拉过来的。   很大的一堆,书勤说:“这么多!”   朱卫红也不好意思笑:“五万件,嘿嘿,夏季的针织衫薄,用料少,便宜……”   书勤翻出几件,抖开看看,外贸的单子,款式倒是简洁大方的,书勤问:“有多便宜?”   朱卫红又大手一挥:“不挣你钱!保本就行。加蚕丝的20块,不加蚕丝的13块!”   书勤心里算算,加蚕丝的定价79块,不加蚕丝的定价59块,若真能卖出去,这批衣服有将近230万到300万的利润。   如果朱卫红的朋友知道淘宝这个途径,几百万的钱怎么会让她挣!   书勤说:“我拿几件回去卖卖试试。”   “行行行,我叫人帮你拿,每款都给你拿个十件回去,卖的好,再谈。”毕竟有之前56万顺顺利利的一笔生意,朱卫红也不让书勤押钱。   书勤再次拎着大包回来,推开门,正想大喊:“郑融哥,我们又来大活了!”   做电脑前接单的是杨帆,杨帆对着她“嘘”,往床上指了指。   郑融睡着了。   这些天,他们两个人,加上杨帆和书恩帮忙,卖了两万件衣服!郑融有多少天凌晨三四点才睡、五六点又起床?连续一个月媒体都只睡两三个小时!今天周六,杨帆过来帮忙,郑融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睡的很沉。   一下巴的青胡茬子,眉头还微微的皱着。他会做什么梦?梦里还有大苏吗?   走出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新的一段恋情,郑融哥,希望你快快的遇到你的真命女子,你就会明白,大苏,只是你历的一个劫。   书勤轻轻的关门,蹑手蹑脚的走过来,问:“他刚睡着吗?”   杨帆说:“对啊~”   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书勤说:“我又进了一批货,新款式,杨帆,我们两个拍照上传到网上吧。”   杨帆说:“好啊~”   杨帆当男装模特,书勤拍照;书勤当女装模特,杨帆拍照。老搭档,合作顺利,拍完照片,调整照片,上传到“羊毛衫专卖店”的“外贸原单”的夏装里。   书勤说:“这只是样衣,如果卖的好的话,后面还有五万件!前一波买过外贸原单的应该有一定比例的回头客,希望趁着热度,再来一批抢购潮吧!”   -“只是大家伙儿又要受累了。”   杨帆说:“没事啊~”   看看累倒在床上的郑融,看看义务帮忙的杨帆,书勤心底也来了一丝的疲惫,说:“杨帆,我折腾的大家这么累,你有没有觉得我是死要钱?”   杨帆说:“没有啊~”   但是,云起说她是死要钱。   唉!夏虫不可语与冰,没有缺过钱的云起怎么能了解她的心思呢?   书勤幽幽的说:“我不是死要钱,我只是想把命运放在自己手上。”   杨帆说:“对啊~”   ---   用了一半月的样子,又消化了那批五万件的夏季针织衫。   一屋子人累的人仰马翻。   刚结完帐,朱卫红又嘿嘿笑着说,又有好伙计被外商坑了,还有一批外贸原单。   书勤沉默。虽然累,有钱哪有不赚的道理。   朱卫红急了:“上官啊,这个忙我必须得帮啊,是我的亲家啊!”   计划生育,国家基本国策,朱卫红只有一个独养的女儿,一起开厂的老伙计只有一个独养的儿子,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两家就结了亲。   看书勤还是没有说话,朱卫红好急,独养女儿是他心尖尖上的肉,女儿的事就是头等大事,大手一挥:“上官,我给你一件降两块钱!这两块钱我出!”   书勤说:“朱总,我刚才在想,要么,我们长期合作吧。你这里设立一个回收外贸废单的点,如果报价13块一件的,你就压成10一块下,反正我会10块钱从你手里收,至于你挣几块钱就看你能压下来多少了。”   从来不玩QQ的朱卫红接受新鲜事物也慢,他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我也从里面挣钱?”   书勤点头:“你压的多就挣的多,我也挣钱,外贸废单的人也合适,三赢。”   想明白之后,朱卫红立刻在厂前立了个牌子:外贸废单回收点。   “针织衫专卖店”的卖家好评已经超过了五万个好评,升为了金冠店铺,金冠表示店家信誉好,生意越做越顺。“衬衫专家”只要依葫芦画瓢就好了。   现在是缺人!   郑融拒绝招人,他还是一个人顶四个人用,杨帆就是晚上和周末来,也能顶两个人用,书恩也能用,连李光来收快递,都是帮忙写两个小时的快递单。   五个人,就这么将三个店铺运转下来了。   书勤给汤盛业和谢佳打钱的时候,顺便打了个电话问问谢佳的情况。   谢佳说:没有人来买房,一个月只有几个租房的;童装卖的可好了,鑫妈给力,给的款走量很好;云起来过两趟,问书勤,她说书勤在北京炒房。   谢佳问:“店花,我这么和云少说,没有问题吧?”   书勤说:“没有问题啊~”   挂了电话,接着忙“羊毛衫专卖店”“衬衫专家”“霓裳”,主要还是从加工厂里拿外贸废单挣钱,世界经济危机,却成了她的发财之机。   真是:祸兮福所倚。   ---   云起在转笔。   他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子上,转笔玩。窗外,夜幕已经拉下。   幸亏秘书都下班了,否则看到这一幕,又要传来传去:“哎!哎!你们都没有看见,小云总自己偷着转笔玩,好萌好萌~”   公司里销售部门最大,销售部门里的女孩子多,女孩子们都聚在一起,悉悉嗦嗦,思维清奇,将云起的“高冷拽酷”解读为“萌”。   真是脸长在他头上,眼长在人家脸上,嘴巴也长在人家脸上,他管不住!又不能都辞掉!   好烦的说!   烦的他都不想叫秘书订机票了!   云起自己订了机票,飞到北京,走VIP通道,上云白的汽车,“嘭”的一声关上门。   云白听关门声,不善,转头看他:“怎么了?谁惹我们萌萌哒的小云总啦~”   我靠!这个词怎么传到北京来了???相比较而言,还是汤盛业给起的云少爷好!云起将长腿一伸:“穿花蝶大云总耳朵那么长,挺闲的啊?”   云白笑:“吃呛药了?”   云起不说话。   像小时候一样,特别挑人,特别的挑时间;不爱理的人不理,不想理人的时候也不理。还喜欢抱着胳膊撅嘴,现在大了,不撅嘴了,不抱胳膊了,变成伸大长腿了。   云白哈哈笑:“怎么,和那帮老顽固吵架了?”   云起说:“我自己成立了公司,不和那帮老顽固玩了。”   云白更是哈哈大笑:“萌萌哒的小云总这么牛叉叉?”就喜欢逗他玩!小时候他可不禁逗了,可好玩了,现在大了,不好玩了,逗他,他就扭头看车窗外。   云白笑笑:“我还以为你被那帮老顽固气的离家出走呢。”发动汽车,问:“这么晚了,先去我哪儿?”   云起扭着头看窗外。   云白又是哈哈大笑,一脚油门,出发。   ---   欧式大别墅,法式的红酒架。   云起坐在高脚椅上操作手机。   云白给他端了一杯红酒过来,说:“葡萄的,不伤脑子。”又凑过去看:“炒啥呢?黄金还是外汇?挣了还是赔了?”   云起突然说:“哥,我要在北京买地!”   看来是赚了不少,刚从H城的江滨买了两块地,又跑到北京来买地。云白说:“没有问题啊,只要给我留百分之十的股份。”   云起说:“百分之十要出钱的。”   “没有问题啊,哥有钱啊。”云白又问:“叔叔知道吗?”   云起摇头:“我爸知道了,那帮老顽固就知道了,肯定来冒死直谏,说不能来北京买地,北京还要跌呢!”   确实还在跌,八月份是有奥运会,但是与奥运会有关的楼盘都已经涨起来了。   云白说:“俗话说的好,不听老人劝,吃亏在眼前,你这么一意孤行,就不担心最后事实证明是那帮老顽固看的对?”   云起不说话,直觉告诉他,店花说的对。就算是老顽固说的对,他也跟着她的脚步走,她来北京炒房子么?那他就来北京建房子!   云白说:“好啦,好啦,兄弟同心,其立断金,我肯定是跟你的啊。”   那就好!云起说:“我要接下来计划要拍的所有地块的资料。”   云白说:“好。”   晚上,云起躺在床上,看北京所有接下来要拍的地,不知道如果她在的话,对这些地块该如何评判?还要收费吗?还是50万吗?   还是涨价了?100万?   问问吧!   拿起手机,翻到她的电话号码,要拨,一看时间,都十二点半了。   又看短信,存着她之前发的发短信,两条:   “云起,是你拜托云白让书恩饰演《谋国》小王子的吗?”   “谢谢啊。”   《谋国》都快拍完了,才发现是他将她和她弟送进的剧组啊,IQ低于90吗?   现在回复晚吗?云起写:我在北京,你在哪儿?   书勤正在填快递单子,填的手抽筋,甩手,看到手机屏幕闪了闪,抓过来一看。   云起!   几个月了才回短信,真是够少爷的!   书勤回:你在北京呀,我在H城。 第68章   云起看着手机, 气。   他在H城,听说她在北京;他飞北京,她说她在H城呀!   呀你个脑袋!   书勤郑融杨帆三个人填单子, 叫书恩先去睡,三个人要填单子填到两点,忙不过来, 杨帆还时不时的叫同事来帮个忙, 也不给钱,就送衣服。   书勤填完一个快递单,看手机, 没有回复。   再填完一个快递单, 再看手机, 还是没有回复。   难道这次的回复又是几个月后?   ---   在朱卫红厂里成立了外贸废单回收点,有朱总在羊毛衫加工基地几十年的人脉,有朱总几十年的技术和眼睛把关, 这条线很顺。   常晓京十天半个月的给一单腰替,幸亏是戴口罩,这几个月是用健康来换钱,熬的面黄肌瘦,腰倒是更瘦了,盈盈不足一握,很受女明星的欢迎。   腿也瘦成了筷子,业内人称“漫画腿”,极其上镜, 高兴的常晓京不行不行的。   丹娜每天一个电话来骚扰,哭诉她一个人在北京“空虚寂寞冷”。书勤问她《星访问》怎么样?是越来越火的架势吗?她老板沈月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丹娜支支吾吾,看来是不咋地啊。   沈月看起来挺知性的啊,看来“知性“也是包装的标签啊。书勤说:“怎么了?有困难吗?”   丹娜叹一声:“没什么,总比之前吃大蒜强啊!”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谁成名成腕不是沟沟坎坎里爬出来的?   丹娜也不是轻轻松松的变成那丹的,苦要她自己吃,成长才能成长在她自己身上。丹娜也没有诉苦,只是嚷着:“书勤,你什么时候来北京给我做饭啊~~~”   草原女子啊,就是学不会温婉啊!   再挣几百万就去北京!书勤说:“两三个月吧。”   丹娜说:“两三个月???我等不及了!明天我去横店预采访一个大明星,转到H城看你啊?”   书勤说:“行吗?请假你老板沈月能同意吗?”   丹娜说:“我就看你一眼就走。”   看来,沈月管的还真挺严的。   丹娜敲门的时候,书勤正躺在床上。   女人就跟绝世武功也有弱点一样,平时牛叉叉,一来例假就弱鸡。   两室一厅的房子,客厅做淘宝,书勤和郑融一人一个卧室,不过,卧室也放了货架子放货,只留下一张床的位置,一切为挣钱让道吧。   丹娜敲完门,站在门外等,脑子闪了十几种见到书勤的亲密动作,最后决定还是一见面就扑上去,抱着她的小腰,脸靠在她的小胸上,眼前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郑融开的门,门一开,外面的一团就扑到他怀里。   丹娜双手抱着,搂紧了一些,觉得这腰比以前粗了些,往上看,胸更平了,咦?下巴有胡茬?头发也短了!操!抱错人了!   丹娜将怀里的人猛的往外一推。喝问:“我姐呢???!!!”   郑融说:“我妹?”   靠!被占便宜了,丹娜往屋里一看,靠!这是一个仓库啊!   书勤在床上,气不足的喊:“丹娜。”   丹娜撇开郑融往屋里走,看书勤小脸贼白,说:“咋了?正献血呢?”   听听这语气,还没有被沈月摧残成抑郁症啊。书勤说:“嗯呢,这段时间累,正好趁这机会休息休息,歇一会儿,我就起来给你做饭。”   丹娜摆摆手:“算了,算了,我想你,又不是想你做的饭。” “不是不是,我想你做的饭,更想你。”   草原的女子真是豪爽直言呐,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心里倒是轻松,书勤嘿嘿一笑。   丹娜左看右看,说:“你们这是倒腾啥呢?连前途无量的明星之路都不走了,我要是也像你能上张导的《谋国》,出去吹吹牛,就能混成二线明星了。”   书勤说:“我们在做淘宝店,就是将衣服照片发网上,买家从网上看图片下单,我们按地址给买家寄过去。”   “哦哦,听说过。挣钱吗?”   “老挣钱了,我走量大,工作日算是生意最少的,一天也有几百件,一件挣几十块钱,你算算!”   丹娜心里一算:“我靠!还真挺挣!不比当明星挣的少!”   “比不上大明星,比我做腰替腿替挣的多。”   “靠!靠!靠!我要是不愿意伺候沈月了,姐,你带我玩呗~”   “可以!你要是到横店到上海到H城采访明星的话,就来我这里,帮我接接单子,填填快递单子,练练手。不过,你不是一心一意想当大明星吗?怎么,沈月……”   “唉!”说起沈月,丹娜就叹气,也不说具体什么事儿。   沈月漂亮,丹娜也漂亮,漂亮的老板对漂亮的女下属,用脚趾头想也没有什么好事。   何况,丹娜年轻,朝气蓬勃,活力四射,这正是沈月所缺少的,沈月30已过,聪明的走知性路线了。   想了想,沈月好像红不了两年了,就慢慢的销声匿迹了。书勤说:“你想跟我做淘宝也没有问题,但,放弃明星梦你也不甘心吗?再忍忍,忍个一两年,把沈月忍黄了,你就出头了。”   丹娜恨恨的说:“人在做,天在看,我也觉得沈月离出事不远了!”   沈月怎么了?把丹娜气成这样。   丹娜很会自我调节,跳过沈月,换个话题:“刚才,那…那谁呀?”   她说郑融啊?书勤说:“我哥。”   “我靠!”丹娜又叫:“你妈这么能生!你不是城里人么,计划生育的人没有把你妈架去流产么!”   所以说,和丹娜在一起,气氛就沉闷不了,气都能给你气笑了。书勤说:“我表哥!不过也是亲表哥,我大舅家的。”   “噢噢噢!”丹娜恍然,嘻嘻一笑:“还挺帅的!”   帅????胡子拉碴的!!!   再说丹娜在娱乐圈混了好几年了,见的帅哥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郑融竟然能够的上她嘴里的一个帅字。   丹娜突然脸红了,低头掩饰,竟然竟然还有一种,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徐志摩人不咋地,写诗写的还挺到位!草原女子丹娜突然水莲花娇羞的说:“好MAN哟!”   明白了,看圈里奶油小生多了,喜欢胡子拉碴的沧桑男了!   啊呀!有缘千里来相会!书勤脑子灵光一闪,,叫:“哥!郑融哥!今天生意少,我来接单,你替我带丹娜湖边转转呗~”   ---   热情如火!   不用丹娜宣告天下,书勤都知道,丹娜爱上她哥了!   丹娜一个星期有四天在淘宝店里,晚上和书勤挤在一起睡,沈月给她安排任务,她就飞走,做完任务再飞回来。   她虚心的跟郑融学接单,遇到问题虚心的请教;认真一笔一画的填快递单子,填完还叫郑融确认。不要工资,上赶着当免费劳动力。   书勤想想之前丹娜一天打一个电话,哭着喊着说想她了,书勤还感动的不行,现在咂么咂么味儿,若是真想她,丹娜怎么不飞H城来看她啊?   现在一个星期飞两回H城,黏在郑融身边,待遇明显不一样啊!重色轻友啊!   郑融去进货,屋里就两个女人。书勤说:“嘿!丹娜!你在追我哥啊?”   “啊~啊!你看出来了???”丹娜脸上又飞上一朵很违和的小娇羞。   不止她看出来了,连青少年书恩都看出来了,来问:“姐,丹娜姐喜欢郑融哥啊?丹娜姐虽然不会做饭,整天喳喳呼呼的,但是比那个作天作地的大苏强不少呀!我同意!”   书恩说:“我们要不要加点火,泼点油,让郑融哥从了啊?”   书勤一巴掌呼过去:“小屁孩,去学你的习!”   “你认真的啊?”娱乐圈里的女人嫁男人只有一个标准:有钱有势!找富商的居多,嫁导演的也不少。书勤说:“我哥可是没车没房的穷光蛋,丹娜,你看上他啥了?”   “啊!奔驰不是你哥的啊?”丹娜故意叫的格外大声。   “不是啊,奔驰也不是我的,在书恩名下。”   丹娜嘿嘿一笑。   书勤说:“丹娜,我给你抖个底。我姥爷就是郑融的爷爷挺牛的,立过战功的,但是去世的早,为人又正派,不让小辈用他战友的关系。我大舅就是一般公/务员,大舅妈在工厂上班,三个人住的是老房子,存款也就不到五十万,努力一把也只能买套一般的婚房。”   丹娜还是嘿嘿的笑。   想起来了,她家好像挺阔气的,越没啥越在乎啥,家里有钱的反而不在乎钱,她好像就是看上郑融这个人了。   书勤说:“我哥有这么大魅力么?怎么二十多年了,我不知道?”   丹娜停下填快递单的笔,一抬头,满眼的小星星直冒,说:“有啊!魅力大着呢!”   “你哥眉宇间有一股一股的淡淡的小忧郁,你看不出来么?我看得的心好痛痛的,好想好好的照顾他,用我的太阳之光赶走那些小抑郁!”   靠!那是因为他失恋伤的好么!丹娜就是母爱泛滥了!   “你哥的忧郁不是颓废哦,他做事周到、细心、谨慎、有条理、一丝不苟,工作狂,对我们却是和颜悦色的,很温暖,像邻家大哥哥般的温暖。”   靠!那是他从小当哥哥习惯了啊,从大舅这边算,他是老大,底下郑锦书勤书恩都是跟着他屁股后玩大的;从大舅妈那边算,小辈里他也是老大,底下一串弟弟妹妹。   “还有呀!你哥好干净的呀!皮肤超干净,指甲缝都干干净净的,没有口气,有一次我故意贴近闻了闻,胳肢窝里一丝汗味都没有闻到!”   这倒是,处女座么,洁癖般的爱干净!   好吧,好吧,其实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本来我只是喜欢,还没有想追,但是,我觉得你哥喜欢我!”丹娜语气坚定。“每次吃饭,你哥都将我爱吃的放我这边!”   这…这…丹娜判断失误了。书勤心里纠结:要不要告诉她?其实是,郑融将每个人爱吃的都放最近,处女座,心细如发嘛!   “你哥还放我最喜欢的歌!反复放!你说,你哥是不是喜欢我!!!”   呃哦~碰巧了吧~~或者是郑融想提高她的工作效率吧~   丹娜越说自己越开心,扭头看书勤:“对了,我不能叫你姐了,你叫我嫂子吧!”   ---   这段时间,大家挣钱都挣累了。   幸亏加了丹娜这个新生力量,丹娜活力四射,就像太阳普照大地万物生辉一样,使淘宝店小屋焕发又一波生机。   只是照不进郑融那被大苏作死的心里。   但是丹娜不知道啊,她一会儿跑到书勤身边凑到她耳朵上说:“刚才你哥递给我圆珠笔的时候,偷偷的摸了下我的手!”   书勤表示不信!   郑融要是这么会撩,也不至于被大苏吃的死死的!   但是丹娜自信啊,一会儿又跑过来,说:“刚才你哥借拿货,从背后贼贼的抱我,我就故意的往他身上倒,他脸都红了,好可爱!”   这是谁撩谁?谁撩谁???   一会儿又跑过来,说:“我刚才趁你哥去洗手间偷偷的用他的杯子喝水,他都不知道,回来还接着喝,正好嘴印在我的口红印上,嘿嘿嘿,哈哈哈……”   这只能表明郑融忙的没有注意,被算计了!   丹娜豪气万丈:“上官书勤,你嫂子我掐指一算,你哥命中注定就是我的人!”   书勤举胳膊,攥拳头:“加油!接着撩,没几天,估计我哥就向你表白了。”   于是,丹娜就真撩了,各种创造机会,各种碰瓷,主要就是大胸有意无意的碰一下郑融,大苏虽然很骚,但是胸小,哪个男人不喜欢大胸的?   郑融这段时间可能不算个男人!他竟然来投诉了!   郑融来找书勤:“你那个朋友…内蒙的那个…什么时候…走?”   靠!事有点不妙!书勤扭头:“干嘛?!”   这怎么和表妹说呢,表妹还没有谈过男朋友。郑融说:“你看看她,满屋子跑来跑去,转的我头晕。”   哎呀呀,起反作用了!若是开头起了反感,以后能不能掰的回来?哎呀呀,丹娜,玄啊!书勤说:“头晕就去歇一会儿!”   郑融不去歇着,不走。   书勤不理他。   书勤看看正在认认真真填快递单的丹娜,丹娜怕郑融看不上她的字迹,现在写字像小学一年级的孩子,一笔一划的。人啊,就是贱!大苏那么作,郑融那么宝贝;丹娜这么在意他,他反而要往外赶!   书勤说:“丹娜走了,谁干活?我快干不动了,要么招人?”   说到这个,郑融不说话了,默默的走去干活了。   看着自信满满,傻笑的丹娜,就是丹娜成为那丹之后,她工作能力杠杠的,但是对待感情傻的冒泡!   那丹第一个男朋友是一个小明星,搭上那丹之后,那丹用自己的人脉使劲儿给他拉资源,小明星红了,甩了那丹;第二个男朋友土的不行,那丹完全没有前车之鉴,还是使劲儿的捧,也没有捧红,还嫁给了土男,赚钱养土男。   与红了之后就踹那丹和吃软饭的土男相比,郑融好多了!   书勤想:要么推一把?   要么买两张电影票,教一教丹娜:入场很黑,就自然的抓着郑融的衣袖,对,衣袖,不要那么直接的抓手腕,南方人喜欢委婉!郑融不乐意,就弱弱的软软的说:看不见路呀,怕黑呀。   别明显的订情侣专座,但是爆米花一定要买!不要看电影,就看他的手,看好他手往爆米花筒伸的时候,丹娜的手也伸进去,自然碰撞呀!   别在这里用胸碰他,在电影院人多的时候,人挤人的时候,用胸压他!   正这么想着,杨帆掏出两张电影票走过来,杨帆呀杨帆呀,真是神奇的哆啦A梦呀!书勤大喜过望,抢过电影票,冲郑融走过去:“郑融哥,人家丹娜义务的帮忙这么久,你代表大家请丹娜看场电影吧!”   丹娜期盼的看着郑融。   郑融盯着电脑,面无表情:“这么忙,哪有时间?!”   丹娜立刻反水:“就是,就是,都忙死了,哪里有时间去看电影,书勤你脑袋怎么想的!”   重色轻友的家伙!   就算成了嫂子,也是个重色轻友的嫂子!   电影票只好还给杨帆,杨帆和书恩去看电影了。   丹娜等了好几天,郑融还不向她表白,就来问书勤怎么一回事儿?   书勤就将大苏的事情说了说,分析:毕竟和大苏谈了几年,刚分手不久,郑融现在就算是喜欢丹娜,也会沉默,抑或对于新感情,采取逃避态度。   丹娜恨恨的,狠狠的说:“等我把你哥搞到手,绝不会踹了他,我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也让他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书勤配合:“对对对!!!”   杨帆还跟整了配套的歌,一天在屋子里反复的放:   你爱的热情如火,燃烧了我的寂寞,和堕落的自我;   你爱的热情如火,燃烧了我的脆弱,让我自信的活;   美丽的花朵是什么颜色,我早已不记得,说过的承诺被风吹走了;   我的心早已凋落,你就像一团一团火,一团一团火,不停不停燃烧着我!   …Hey, Hey, beautiful girl…   你突然叫我一声 Darling,   我也只好叫你一声 Baby,   OK Honey!   我们不如这样永远快乐在一起……   多么的配的歌呀!!!   杨帆,你就是个人才!   ---   热情如火,与,凋落的心,一天一天的争斗中,接到了周旋的电话。   没有通过常晓京。   听着周旋的声音,再看看满屋子傻转的丹娜,差距呀差距啊!   人之间的的EQ怎么差这么多!   周旋的话很简短:“陈导的历史剧《弑》在选并列男一,你叫书恩来试镜?” 第69章   《弑》讲的是春秋时期贵族之间杀来杀去的典型悲剧。   庄姬的老公杀了大公上位成功;栾彰又杀了庄姬的老公一家, 抢了庄姬回去做老婆;庄姬和前老公生的孩子(晋朔)刚满月交给祁奚带走。   晋朔被祁奚抚养成人后,又杀了栾彰,但是也杀了栾彰和庄姬所有的孩子们。   周旋饰庄姬, 吴至臻饰栾彰,请了大陆的一个老戏骨饰祁奚,书恩要试镜晋朔这个角色。   好剧本, 好导演, 好演员,还是好时机-暑假时间开拍,这都不接更待何时???   必须接!书勤忙应:“好的好的, 旋姐, 什么时候试镜?”   周旋笑:“后天你带书恩直接来找我~”   听这意思, 直接找她,是要跳过常晓京?周旋这个人爱笑,其实很不好相处, 变脸变的很快的,她已经是确定的主演,若是得罪了她,估计就不好进《弑》了。   书勤先应了下来,掉头就给常晓京打电话,都是明白人,原原本本的一说,常晓京就都明白了。   成人和外界的交流表情大部分都是“笑”,又不花成本。常晓京笑言:“这么好的机会, 你们就去呗~”   京姐这么说,但是书勤哪里敢应呀,书勤说:“还是麻烦京姐帮书恩去谈谈片酬和其他细节的呀。”   “周旋也是个狠角色,片酬我不会比她争取的更多,这样…如果片酬少于200万,你再来找我。”   京姐这是大气?还是想撒一撒手,让她吃吃苦头?   ---   这一次试镜比《谋国》试镜受重视多了,像是已经内定,走走过场似的。   不知道是周旋的面子大,还是因为书恩毕竟有张导《谋国》的小王子做保。   试完镜,还是去之前住的地方,原主人丹娜却在H城,做淘宝店的义务工。   坐在沙发上,书勤掏出手机,呆了一会儿,还是发了出去:我到北京了,你还在吗?   云起在北京看上两块地,已经安排人去拍了,H城两块江滨的地动土了打地基了,他回来盯着。刚下飞机,就收到了短信。“死要钱”:我到北京了,你还在吗?   在你个大头鬼!   云起气的差点摔手机!   书勤等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等到回信,心道,少爷不知道哪根脑线搭的不舒服,看来是又不理她了。   到了北京,华旦必访。   书勤给华旦打电话约时间,华旦说:“正在和人喝茶,我叫司机来接你们。”   喝茶的地点是一个私人会所,这个地方有些怪,明明外面熙熙攘攘的,脚一迈进会所就耳根清净,浑身每个细胞都觉得舒畅。   是那种深山老林负离子充足的舒畅。   看看会所布置,正对着门是小流水,往里竹意盎然,“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看来这个会所是走“古”“雅”的路线。   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建会所的主人,来会所的客人,都是有钱有闲的。   服务员领着来到一个包间,除了华旦哥,屋里里还有三个人,一个和华旦年纪相仿,一个中年,还有一个大胡子,呀!这个大胡子不就是陈导嘛!怪不得试镜那么顺。   一进门,四个人八只眼睛看过来。   书勤书恩叫:“华旦哥!”   华旦说:“到了北京还知道给我打电话,长进了。”   书勤嘿嘿一笑。   大家听他们语气熟络,大胡子陈导说:“华总……”   听这口风,陈导定书恩的时候,还不确切的知道书恩和华旦的关系?   华旦说:“我爷爷战友家的孩子。”又让书勤书恩挨着他坐下来,说:“陈导正在给我们说《弑》这部戏呢,书恩不是要演晋朔吗?一起听听。”   做到行业顶端的谁不是人精?看座位就知关系非比寻常。陈导接着说戏:“《弑》这部电影四个主演都可以做主角。例如周旋饰演的庄姬,故事可以围绕着庄姬和前夫的感情是如何的噩耗,如何处心积虑的将前夫的儿子送出去,如何和后夫栾彰虚与委蛇,可是最后的悲剧是庄姬和前夫生的儿子,杀了,庄姬的后夫,以及她和后夫生的儿子们。”   “栾彰也可以为主线,他杀了晋朔的父亲,可以说是奸臣谋反,亦可以说是为晋朔父亲杀的大公复仇,但是栾彰却爱上了晋朔的母亲庄姬,被长大的晋朔杀了满门报了复仇。”   “祁奚亦可以做主线,他从庄姬手中接过未满月的晋朔,藏在自己家中,在栾彰大肆搜捕的时候,不惜献出自己的亲生儿子,小心翼翼养大了晋朔这个又一代的弑神。”   而且这三个角色的饰演者都是成名成腕的影帝影后老戏骨,都可以抗的起票房。   大胡子陈导喝口茶清清嗓子:“当然也可以主推晋朔,这个未满月就背负着家门深仇大恨的孩子,是怎么被仇恨喂大的,是如何的对养者祁奚,如何的对母亲庄姬,如果的对杀父之仇的栾彰,如何对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杀!杀!杀!溅一屏幕的红血,震撼人心。”   书勤听的明白,陈导这是在问金主们,扶谁?捧谁??   华旦拿眼去看书勤,书勤明了,这个屋子里的事儿华旦哥还是能说了算的。   书勤说:“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做电影嘛,艺术和票房并居第一。再说,我也不想将书恩捧杀,所以,大家客观评价吧,若是书恩能镇的住场,当然好;如果一入镜头,就被老戏骨秒杀,那我也不贪大,书恩只将晋朔这个人物演的出彩儿,得个好评,就够了。”   四个老狐狸听完都笑了,这个小姑娘面皮嫩的很,可是会说话!一开口冠冕堂皇,说一切以票房和艺术为主,说着说着,意思不还是她弟弟行的话还是她弟弟做男一,她弟弟顶不起来再让贤。   三个人都看华旦,华旦说:“就按我妹说的吧。”   陈导说:“好的好的。”   事说完,那三个人看华旦没有给他们介绍这对姐弟的意思,不知道深浅也不好说话,就都站起来推说还有事,告辞。   等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了,华旦说:“过段时间《谋国》上映,再紧接着《弑》男一,这么一推,书恩就火了,这个时机不把握吗?”   是不是天与不取,反受其害?   但还是想要书恩再积累积累,演祁奚的老戏骨演了几十年的戏,书恩真的盖的过人家的风头吗?盖不过非要推观众买账吗?书勤说:“关键是有好的作品,有演技,这个时机不把握还会有下一个时机,倒时候更红,红的也更久。”   书恩喜欢演戏,但兴趣一般浓厚,说:“姐,哥,我最想的还是唱歌。”   “哦?”华旦说:“那片头片尾你自己选一首曲拿去唱。”   投其所好,兴奋劲儿立刻上了书恩的脸。   好单纯的小屁孩!华旦问:“那车开的着怎么样?定期叫人去保养。”   书恩委屈:“我姐不让我开!她征用去拉羊毛衫衬衣了!”   “什么?”   书恩详细一说。华旦手背抵着嘴笑:“收藏界的朋友跟我说,他们下乡收物件,看见一个村姑正在喂猫,喂猫的罐子脏不拉几的,仔细一瞧,脏不垃圾的喂猫罐子竟然是个唐三彩……”   华旦哥这是在骂她村姑…?   看姐吃瘪,书恩也跟着笑话她。   都说养大儿子忘了娘,这弟弟大了,心也要飞,被杨帆和华旦带偏了。   华旦说:“书恩,哥再给你买一辆,这次买个大的,老爷们开的,悍马、劳斯莱斯、宾利,她再抢,哥再给你买。”   书恩毫不见外的点头   自己也能挣钱了,还要人家东西,还这么贵的东西,也好意思!等回家得好好的敲打敲打他!   华旦瞥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啥想法了,说:“正赶上周末,我带书恩玩两天,周日晚上给你们订飞机回H城。你跟着不?”   看华旦挑眉的表情,听语气,估计是男人专属世界,她跟着不合适。   书勤知趣的摆手:“这段时间我累死了,你们玩你们玩,我要好好的睡个两天两夜!”   ---   书勤哪里会真睡两天两夜?她就是奢侈的睡到日上三竿、太阳照到屁股的自然醒,然后就去转房产中介店,北京的房价果然比前几个月的房价又低了些。   圆滚滚和来姐的眼睛真是雪亮雪亮的。   虽说圆滚滚和来姐没有大企业家的气魄,但是想让他们亏钱,没门儿!   现在还不是谷底,到了真正的谷底,房地产商为了回笼资金,一手房也降价促销,先前买了的业主便集合起来拉横幅,扬言要砸售楼处。还有真砸售楼处的。   但是,书勤却是知道的,褒贬不一的四万万亿会从天而降,救了这帮奄奄一息的企业。   经济贸易硬着陆,却通货膨胀了。   转天去拜会京姐,一大早京姐正对着电话笑语盈盈:“谢谢啊,谢谢你对我工作的关注,但我现在的确不方便接受任何采访,等到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一定会安排好好聊聊。”   应该是和媒体说话,书勤不敢打扰,在一旁坐了下来。   挂了电话,京姐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大清早的喝咖啡,昨晚没有睡好吗?   对于爽快的人,书勤也爽快:“京姐,我陪书恩来试镜《弑》。”   京姐笑问:“试镜顺利吗?”   书勤说:“十有八九能成。”   京姐又笑,笑着笑着突然变严肃脸:“书勤,我要走了,你和书恩跟我走还是留在公司?”   “什么???!!!”她只是来例行拜访,不要扔这么一个信息□□过来!   京姐稳稳的一字一字的说:“书勤,五年期满,我不续约了,我要自己成了经纪公司了。”   对对对,京姐是成立自己经纪公司了,她带走东家的十几个大明星!   她对合作的明星服务是保姆似的无微不至,为明星争取待遇上有一股子护犊子的劲头,同时眼光很好,对艺人有规划,又直言不讳。就算她栽培的艺人中止合作关系,也不撕破脸阻挡艺人的发展。   所以,N多明星都信常晓京,常晓京在艺人中有一种极大的凝聚力,凝聚力太强大,掏空了东家!   东家被掏空,当然生气,但是谁也不能轻视常晓京手下的那十几个大明星,所以,无可奈何。   常晓京喝着咖啡,说:“想当初,我刚开始做经纪人的时候,没有办公室,连办公桌都没有,整天提着一只包到处转,后来签了几个歌手,红了,我才有了自己的办公桌。”   -“后来加做影视经纪人,别人都是开着小轿车车谈合约,我骑着自行车见剧组,人靠衣裳马靠鞍,受了不少的轻视,无所谓的,反正轻视我的人都仰视我了。”   -“我很清楚我的产品就是艺人,就是明星,而且一个产品是卖好几十年的,所以我对我的产品保养维护的都很好。”   “现在抠的经纪公司和艺人五五分成,一般的是四六分成,我许诺的是三七分成。”京姐说:“你和书恩若是跟我,二八分成,怎么样?”   书勤说:“好,我跟!”   ---   华旦送上书勤书恩飞机,给订的头等舱。   受过穷的人和一直豪的人消费观就是不一样。受过穷的人更注重实用性,会想:经济舱照样能从北京飞到H城,花头等舱那冤枉钱做什么!   一直豪的人脑袋里就没有想过经济舱,坐头等舱不是天经地义嘛!   书勤特别想知道这两天华旦带书恩去做什么了?华旦不提,书恩也不说,她也不好意思问。不过书恩还是忍不住凑过来:“姐,我跟你说,野猪肉可难吃了!野猪和家猪不一样,嘴巴尖长,腿细长细长的,还是黑腿。”   隔了一会儿,又凑过来说:“袋鼠肉也难吃!”   又说:“飞龙肉好吃!我和华旦哥说下次带你去吃飞龙肉。”   靠!还吃过什么了?   华旦都带你干什么了?!!   到了H城,到了淘宝店,闻了闻气氛,和走的时候差不多。丹娜还没有搞定郑融。   丹娜趴在桌子上一比一划的写快递单,左边已经摞了厚厚的一叠,书勤进来这么大声响她都没有转头,那头倒是一上一下的点着。   书勤指指丹娜,问郑融。郑融说:“好像两天没有睡觉了。”   靠!这傻姑娘!想以努力工作在郑融面前表现呢!这不是撩啊,这是倒追啊!傻不楞登的!   书勤走过来,手搭她肩上,丹娜才迟缓的扭过头来,双眼充着血丝,眼下一片乌青,语速极慢:“回来了?”愣了愣神,才想起来问:“《谋国》试镜的怎么样?”   《谋国》早拍完了!这姑娘,困的脑子都不转轴了!   痴心的姑娘真招旁观者心疼。书勤说:“我替你的位,你放心睡觉去吧。”   丹娜还犟:“我不困啊……”说着就打了一个哈欠~   “乖~”书勤说:“你再不休息,疲劳填单,填错一单,可就功亏一篑了……”   这么一说,都丹娜都吓醒了,慌里慌张的要去检查填过的单子,书勤说:“你去睡,我帮你检查。”好不容易才将她架到床上。   心大的姑娘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累得都发出小呼噜声。这下,装的淑女形象又没了。   再看看郑融,还面不改色的盯着电脑接单,他也挺憔悴,毕竟加上李光六个人刚刚支撑淘宝的运转,书勤书恩去了北京,每个人的工作量多了1.5倍。   郑融也累。   感情这事就是说不清,外人觉得好的不一定成;外人不看好的,人家小两口过的蜜里调油。   但是,书勤却是知道的,大苏把郑融可是坑惨了!   那个红了就跑的男明星也把那丹伤惨了;那个怎么也捧不红的土男吃着那丹的软饭,还对那丹一点也不好。   两个惨兮兮的一对,在一起多好嘛~   所以,书勤去看姥姥,丹娜拽着她的胳膊求着去见太婆婆,书勤同意了。   攻不下郑融,就曲线救国嘛~ 第70章   书勤带着丹娜来看姥姥, 大舅妈开的门,进屋一看,二舅妈也在。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丹娜开朗, 让她叫啥她就叫啥,大家坐下接着聊。原来是姥姥一起晒太阳的老伙伴韩爷爷今天不小心被路过的汽车刮了一下,老人本来就一步一步的走着艰难, 站着还颤巍巍的, 汽车后视镜一碰就摔了。   小孩不怕摔,老人怕摔。   老人缺钙,骨头脆, 摔一下骨折的几率就很大。韩爷爷又是一屁股坐地上的, 盆骨骨折了。   老人家的身体是禁不住手术的, 只能保守治疗,在床上躺三个月是没跑了。喂药、上药、喂饭、屎尿、洗脸、刷牙、换衣服,这些基本护理每天都得做, 考验家属耐心的时候到了。   由此及彼,姥姥也想到自己,大舅妈和二舅妈是过来陪老人说说话,开导开导。   书勤想想,现在车越来越多,姥姥家是一个老小区,没有人车分流,老头子老太太们每天都要晒太阳的,车来车往的, 这确实是一个不安全因素。   而且,现在是楼梯房,老人上上下下,别哪天头一晕眼一花,骨碌骨碌从楼梯上摔下来就更不好了。   要不,去北京前,先把姥姥的房子换了吧?   换也是最好一大家子住一起,书勤说:“大舅妈二舅妈之前不是在看房子吗?看的怎么样了?”   这话题曾经有疙瘩,说起来尴尬,二舅妈直接回:“钱不够,买不着!”   大舅妈通过郑融知道一些淘宝店的情况,不敢再拿书勤不当一回儿事,实话实说:“之前大苏说要买房结婚,我着急着去看,正想付钱……”   唉!大舅妈就是没有眼力见儿,都没有觉察出丹娜叫她阿姨叫的格外甜!大舅妈说话水平不是一般的差,两句话,两句错。第一句伤丹娜,第二句伤书勤。   书勤忙去看丹娜,丹娜脸上有了些变化:原来郑融和大苏到了家长都要买婚房、论嫁的地步啊!   大舅妈对场内的气氛毫不敏感,接着说:“后面我也去看了几个楼盘,哎呀妈呀,售楼小姐比买房的还多,一进门就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刻不停的说呀说呀……”   -“我看那架势房子还得便宜,郑融又和大苏散了,就没有买!”   -“幸亏当时没有出手,要是当时买了,我现在也砸售楼处去!”   书勤又偷瞄丹娜,不知道丹娜会不会因为这“威武”的婆婆放弃郑融?   要是那样,郑融可亏了!   书勤说:“H城是个好地方,来旅游的人都想留下呢,就算现在跌一跌,房子肯定会涨的!我们是买来自己住,不如趁现在没有人买房随便我们挑的时候,挑套好房子。”   大舅妈一听也是,她是有儿子的人,是得准备一套房子的。   二舅妈还装:“我们锦子对象家出房子,到时候我给陪一辆车就行,奥迪A4。”   漠视二舅妈,书勤说:“楼梯房有楼梯房的好处,电梯房有电梯房的好处,家里有老人小孩子,住电梯房上下方便,现在建的商品房小区绿化面积大,人车分流,适合老人晒太阳,小孩子跑来跑去也放心。”   大舅妈咂么咂么味儿…书勤的意思是劝买房子?听郑融说,书勤能耐可大了,主意又多又正!大舅妈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书勤,你觉得我现在该出手?”   书勤点头:“我也正要买一套好的商品房,大舅妈我们买在一起吧?到时候我姥姥两家随便住。”   姥姥看书勤,书勤伸手攥住姥姥的手,拍了拍。   大舅妈算:“商品房一万多一平方米,至少买个三室的,139平,一百好几十万呢!我手头只有首付的钱,想写郑融的名字,郑融又没有正式工作,没法贷款。”   书勤说:“钱的事,我和郑融哥商量商量,能搞定。”   二舅妈看书勤:这两个人要走近啊!要把她甩下啊!就说:“书勤,你不是做房产中介嘛~比我们了解市场,要不也帮你锦子姐看看?你们两姐妹从小就要好,住一起也有个照应。”   书勤也不挑二舅妈刚才要陪奥迪A4现在又买房的,一口答应:“行!都住一起,我姥更开心。”   丹娜拉拉书勤:“带我不?”   娱乐圈忙,累,但是比一般工作挣钱多。不说丹娜这几年自己的积累,看她妈妈的样子也是个有家底的,不管她与郑融两个人成不成,买房子总归是没有错的。   书勤说:“带!”   ---   老中青三代五个女人又在一起唠了唠家常,大舅妈眼睛才开始放丹娜身上,前面问的还挺有兴趣,问到丹娜的工作,一听是娱乐圈混的,立刻就没有了兴致。   娱乐圈的人,就算是明星,受人仰视-粉丝的追捧,受人轻视-被骂作下九流的戏子,唯独不被平视。   艺人,这就是一份工作。有辛苦有钱赚的工作而已。   至于出轨离婚等等等……哪个行业没有几个渣男渣女呢?   大舅妈失去了兴致;二舅妈也表面浮着的和丹娜聊娱乐圈的八卦;还是老人厚道,姥姥惦着给书勤书恩买酱牛肉也不忘问问丹娜喜欢吃什么。   从姥姥家出来,书勤要去看房子,想把这事尽快落到实地了,丹娜心情有些小低落,曲线攻郑融的路走的不太好,推说要去淘宝店里帮忙。   随她去吧。   有未来眼的书勤看房子,太容易了,老城区房价贵,但是道路窄小,车辆拥挤,政/府就是有心改造,太难。还是新城区好,房价还在6000-8000元每平,九车道的宽马路,特别是16年举行20国家国际经济合作论坛,房价一飞不可收拾,冲上了五万,成为城市新贵。   来到江滨区的区政府这块,挨着区政府,万事落不下!这块又挨着江,政府推“沿江发展”,有沿江绿化项目,江边建成了市民活动场所。又有配套的小学,孩子多,小区有活气。   有好几个已建待建的小区,都挂着小区广告招揽买家的横幅,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但是书勤知道哪个小区真的好!   江滨区最好的小区,是两“府”:江滨府&云书府。   何为府?历来达官显贵、王爷公主的住所称之为府。“府”代表着一种高雅的生活方式,代表着一种尊古的审美情趣,代表着一种极致的生活理想。   江滨府,曰:江滨精筑,俯仰繁华;世家府邸,优享世界。   云书府,曰:漫随云舒,书道人居;观澜阅山,传承家府。   看云书府更走心些,直奔云书府的售楼处。   这个世界越来越是一个颜值的世界,售楼处是客户看待项目的第一印象,必须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和可识别性。售楼处不仅是面子问题,更是一个楼盘的调性和定位最直接的体现。   云书府的售楼处属于新中式风格,并不是传统的拴马桩、抱马石、字画、匾幅、挂屏、盆景、瓷器、古玩、屏风、博古架等中式元素的堆砌,而是匠心独运的古典与现代的结合。   淳朴内敛的颜色碰撞尊贵大气跳色,仿佛中国东方元素气息中缓缓流淌着一抹新鲜的血液。将东方意韵引入空间,通过“韵”“艺”“静”“雅”诠释不同空间,营造出“意为境之始,境为意之终”的审美境域。   一进售楼处,就有人迎过来,这里的售楼小姐长的也是格外的齐整。   看来,云书府的老板,眼光很高么!   售楼小姐和书勤一通的讲,讲他们的设计,说“云书府”占地面积216亩,只建16幢房子,每幢三单元,有的是两梯四户,有的是一梯两户,剩下的就是绿化绿化绿化,满眼的绿化。   嗯,和梦中的设计是一样的,只是不叫云书府。   楼盘名字,可能是老板一时兴起,突然脑袋瓜子一热,就改楼盘名字也说不定。但是应该,云书府还是十年后H城最适合人居的楼盘。   还是建房子的挣钱啊,书勤算了算:16幢房子,每幢按三个单元,每个单元有的是两户有的是四户,每幢按30层,差不多5000多户?   每户挣一百万,一下子挣50个亿呀!   售楼小姐还在嘚啵嘚啵的说,真是人心隔肚皮,她要是知道书勤早拿定主意一定得搞几套云书府的房子,她肯定等省省唾沫了。   书勤坐在洽谈区,洽谈区头上是特色的吊灯,新古典的沙发和茶几,给整个空间营造了一种静谧、和谐的古典之美,两边簇着绿竹的月亮门联通着沙盘展厅区,内外通透,动静有秩。   售楼处也是买卖双方博弈的阵地,高品位的装修和强气场的装潢也是开发商的底气和杀客能力。   书勤也不能一张口就说买,先随便问问:“哎?我记得半年前你们这里还是一片空地呢,怎么突然间一个售楼处就冒出来了?”   售楼小姐职业微笑又自豪满满的解说:“我们总经理是出了名效率高!有魄力!售楼处展厅从设计到完工不到120天!设计草稿、定稿、完整方案两个星期搞定;施工图一画好就马上开始地基作业,内部施工在幕墙安装前就开始进行,8小时的三班连轴运转,每天24小时连续施工。”   能人啊!   书勤心想:云书府的老板,估计挣钱的意愿和她一样一样的强烈吧!挣钱的意愿有多强,工作的效率就有多高嘛!   也不废话了,书勤看看售楼小姐的胸牌:置业顾问-刘小雅。直接问:“刘经理,你们的房子怎么卖?现在有什么折扣?”   哎呀,问价格了!有戏!刘小雅笑的露十颗牙齿:“为了追求品质,216亩我们只建16幢房子,容积率非常低,所以价格也比周边密密麻麻的楼房高那么一点点。”   书勤追问:“那价格是……?”   刘小雅维持露十颗牙齿,笑的有些僵:“价格也要看哪幢楼的,中间左右前后都是花园的就贵一些,外面靠马路的就便宜一些。说是靠马路,但是咱们离着马路有十几米,这十几米都移植的是几十年的老树,汽车声是传不进咱们小区的……”   别绕!书勤直接问:“我买花园中间那两幢的,价格是……?”   “噢,那也要看楼层的。楼层越高单价也越高……”刘小雅就是不痛痛快快的说房价,看来不是比周边略贵,而是贵不少。   书勤也不能表现太急切,说:“24层14层4层,不便宜吗?”   中国人避讳带4的楼层,认为4同“死”。   刘小雅心道:还是我们小云总经理英明神武!她得意洋洋的说:“我们没有24层14层4层,3层上面是3S层,3S层上面是5层;同样23层上面是23S层,23S层上面是25层。”   哦,这云书府的老板心还挺细!   “那15层下面是13S?13不是也不吉利吗?”   在西方国家13是一个很不吉利的数字,起源于基督时代的《最后的晚餐》:耶稣和他的12个信徒曾坐在一张桌子上共进晚餐,第二天耶稣就被钉上了十字架。   19世纪以前的欧洲,迷信最盛行的时候,认为只要13个人同桌,其中一人将会在这一年内死去。   刘小雅得意的下巴都翘了起来:“我们没有13层呀!12层上面是12A,12A上面是12S,12S上面是15层。”   刘小雅判断书勤是那种又忌讳又想沾便宜的人,推荐:“如果你心里还是忌讳,我们的一层二层三层四层更便宜的呀,我们楼建的疏,楼层再低也有阳光的呀。”   不止是阳光的问题,楼层太低了,还会返潮,特别是江南的梅雨季节。   也不能买太高的楼层,万一哪天电梯需要维修,爬楼梯会累死!   书勤直截了当:“请报一下花园中间那两幢、六楼八楼、东边套的价格。”   直接问了,刘小雅无法回避,去拿价格单,转瞬回来。   书勤一看,整体楼价一万一平起步,她想要的房子是11888样子。   周边的房价都是8000以下,果然是高不少。   但这三四千块钱的差价,放在几年后几万一平里就不算什么。   买棵大白菜还要还价呢,书勤拿着价格单子问:“你们有什么优惠活动?”   全款九五折,贷款九七折?存五万抵两万,存十万抵五万?当场下定金送一万元的红包?老客户带新客户返5000块钱?   书勤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买最合适呢,就看到刘小雅露着十颗洁白的牙齿,牙齿反着白光,头却摇着:“没有的。”   没有的什么意思?!!!书勤皱眉:“存十万没有抵扣吗?”   刘小雅摇头。   “当场下定金没有红包送吗?”   摇头。   “先买一套房子的老客户带新客户来买,没有返现吗?”   摇头。   这生意做的太死了吧!比她的淘宝店还死!她淘宝店客人磨狠了,还忍不住送双袜子呢!书勤不死心,追问:“全款都没得折扣?”   “你要全款???”刘小雅表情和语气都带着小惊讶。   瞧不起谁呢!书勤狠狠的点了两下头。   “有的有的,”刘小雅说:“全款有一个点的折扣。”   看来云书府的老板还是会算账的,他在鼓励全款,买家省了钱,他少付了银行利息,反正他也不亏的。   还剩最后一个问题了:“多买几套,有优惠吗?”   刘小雅脸上露出了大惊喜,语气又尊重又急切:“您要买几套?”   她一套,书恩一套,郑融一套,郑锦一套,丹娜一套,书勤伸出一个巴掌:“五套。”   哎呀呀,今天真是撞了大运了,刘小雅“腾”的站起来:“规定是不可以再优惠的,我去帮您请示一下。”   ---   云书府售楼处展厅留下几个售楼小姐,其余的凑在经理办公室,围着一个电话,电话开了免提。   终于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给小云总打电话啦啦啦~~~   一群女员工好兴奋!   云起在“江滨府”,他在江滨区拿了两块地,第一块他打算拿出来打造高调调,给自己贴上高大上的标签;第二块他要挣钱的呀!大大的挣一笔呀!   怎么多挣?在有限的地块面积里建最多幢楼房!   想多建几幢楼房,但不能挡太阳,又不能给买家开发商吃相太难看的印象,这就得在排布上多动脑筋了。   正在动着脑筋,工作电话响了,一看是云书府那边的销售经理,云起同时担着销售总监的职位,因为他要亲身和市场接触,这样对市场的感觉才最敏锐。   不想接,这帮子做销售的女人们胆子太大,他骂了几次,冰镇了几次,才稍微减了减调戏他的心,谁知会不会死灰复燃?   不能不接,直接下属给直接上司打电话,这是工作!销售经理打电话应该是来钱的消息。   接吧,接吧,若是这通电话,掺一点点工作之外的事儿,他就开人!!!   云起接电话:“喂!!!”   一屋子的女员工吓的一哆嗦,哆嗦完又激动起来,悉悉嗦嗦:哎呀,通了,通了,是小云总,小云总的声音,经理,快说话,快说话……   云起冷脸,小皱眉头。   销售经理像是能看到似的,忙说:“云总,有个客户,想要买五套房子,问怎么优惠?”   哦,云起说:“在原有基础上,优惠0.5个点。”   “好的好的,云总。”经理说完,背景又是一阵悉悉嗦嗦:快,快,快说点啥……   云起脸更冷,甩了一句:“别无其他优惠!无再商量的余地!”挂了电话。   ---   刘小雅走出来,一脸的春意。   书勤以为要来了大优惠,结果刘小雅说只能在原有优惠基础上便宜0.5个点,就是全款98.5%,贷款99.5%。   哎!她可是要买五套房子唉!   这么少的优惠!   书勤问了再问,刘小雅只是笑着摇头,咬定只有这个优惠了,爱买不买,不买她也没有办法了,这是大老板的决定。   好抠的老板!铁公鸡一毛不拔嘛!   书勤气呼呼的站起身来,要走。 第71章   书勤站起身来, 假装要走,人家售楼小姐也不来拉。   只好真走了。   走出“云书府”售楼处,再回头看, 又现代又典雅,又厚重又跳脱,越看越喜欢。   真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但是不可能再折回去买, 还要回去和郑融丹娜大舅妈二舅妈商量一下。   回淘宝店一说, 丹娜极好说话,说她对H城又不熟,一切书勤说了算;这几个月, 书勤在郑融那里已经建立了绝对的信任, 郑融也说书勤说了算。   再把大舅妈二舅妈聚在一起, 二舅妈说:“哎呀呀,哎呀呀,江滨呀?过了江了呀?那不是主城区的呀?”   江滨这未来的城市新贵, 在主城区眼里仍是乡下地方。   听二舅妈这么一说,向来没有主心骨的大舅妈也迟疑了。   看在二舅妈每年给姥姥买新衣的份上,书勤将江滨区以后的发展讲了一通,大舅妈先被说动了,只说:“那…那…郑融说了算吧。”   书勤说:“我郑融哥同意的。”   二舅妈一听就差她了,但是老观念一时难以扭转,觉得买主城区肯定错不了,江滨区的发展都是规划,规划这东西, 有可能实现,也有可能变现不了。   想来想去,二舅妈说:“书勤呀,你等我晚上和你二舅和你锦子姐商量商量。”   书勤说:“好,尽快,两天内决定吧。”   ---   当天晚上,郑锦来访。   这个表姐,小时候也是一起玩耍的,这几年受二舅妈的影响疏远了些,郑锦和郑融住的近更熟络。   郑锦敲门,郑融给开的,一进门看到五个人-书勤、书恩、杨帆、丹娜、李光一溜儿的趴在桌子上填快递单,都忙的没有时间抬起头来。   等李光将一堆包裹拿走,书勤才有时间招待她。   书勤给她倒了一杯果汁,最近太忙,为了保证健康,开始榨果汁,最多的是榨橙子,维生素C多,防感冒。   郑锦握着橙汁,还是没有缓过来,她都不知道堂哥表妹偷偷的搞了这么大阵仗。   还是书勤先问:“锦子姐,现在工作还好吧?”   郑锦调到一个大学里做会计,一周双休,还有寒暑假,二舅妈上次不是抱怨郑锦加班太多,太累,以后结了婚生小孩都没有时间照顾小孩吗?现在好了,轻松极了。   华旦哥办事就是这么…彪悍!   郑锦点头:“现在特别好,一点儿都不忙,在大学里工作说出去还挺有面的。”   有面之后,二舅妈又开始琢磨郑锦的婚事了,在大学里工作女儿配的上更好的男孩子呀!   脑子这东西是越用越好使,书勤自己都觉得脑子转的比以前快了:“锦子姐要是不忙的话,也来我这里帮忙吧,我也给你提成。”   “啊?”郑锦的脑子不快,不如二舅妈好使,听说是二舅妈怀孕早期以为自己感冒了,吃药伤了伤,伤的不厉害,还属于正常人,就是不像二舅妈一样猴精猴精的。   不精明,但是脾气挺好,干活不巧,但挺踏实的。   书勤就将淘宝的一套讲了讲,懂了的话挺简单的。郑锦说:“行吧…我叫郑融哥教教我。”   书勤知道郑锦是被二舅妈打发过来探她底的,以二舅妈的精明,早就从大舅妈嘴里套出不少话。书勤说:“锦子姐,咱们屋子里的人房子都买在一起,你也和我们买在一起吧?”   今天晚上,杨帆过来帮忙,书勤把买房的事情和他一说,问他买不买?杨帆说:“好啊~~~”   书勤说:“放心吧,锦子姐,江滨那里我研究过,路都是新建的,房子也都是新建的,比湖边是比不了,但是比主城区其他地方住着舒服。”   郑锦也好说话:“那咱们就住一起吧。”   几句话说完了房子,郑锦也没有走,留下来帮忙干活,可实在了,干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去。   ---   晚上,书勤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她爱房子成痴,何况云书府确实太招人,买不到手真睡不着觉。   但是不给便宜就买,也会睡不着觉。现在加了杨帆一个,六套,书勤想了想,通过朱卫红赚了不少的钱,现在有好事情,也要带带人家。   就给朱卫红打电话,都已经过11点了,朱卫红都和老婆躺床上了,他的手机铃声又响,把他老人家吓一跳,吓的他想骂人。   一看是书勤,这姑娘可从来没有闲事,这么晚了打电话,难道羊毛衫出了问题?朱卫红忙接,语气里透着虚:“喂喂喂,上官呀,什么事的呀?”   书勤说:“老朱,我在H城看上了一个楼盘,质量绝对好,买了绝对涨,我要买六套,你买不买?”   这几个月接触下来,朱卫红是服了这个小姑娘了。她自己都要买六套,那房子错不了!   朱卫红的老婆也凑过来听漏音儿,一听是个女声,正要吵架,再一听说的是正事。朱卫红捂着话筒,和老婆商量:“咱们要不要在H城买一套房子?”   朱老婆连声说:“买买买!现在的年轻人都去省会买房子,以后生的小孩子受的教育好的呀!老张老王老李,他们都去H城买房子了!”   朱卫红问:“买了写谁的名字?写姑娘的名字还是我们的名字?”   朱老婆也犹豫:“写我们的名字吧,怕小孩子以后上学有问题呀,我听说哦,H城好的学校生源爆满的呀,都要小孩子的父母户口房产本都在那里才有学上的呀。”   “写女儿的名字吧……又怕他给霍霍喽……”   虽然那边捂着话筒,但还是有些声儿传到书勤耳朵里,谁给霍霍喽?他们家有霍霍钱的吗?   应该有,否则朱卫红做了这么久的生意,前段时间不至于员工的工资都快发不出了,现在连续接书勤的单子,又设立了外贸废单回收点,才重新活过来。   人家的家务事不去管,书勤说:“老朱,写你们俩口子的名字吧,等需要买学区房的时候再买吧,你现在也挣的不少,一个学区房,不是事儿。”   这么一说,朱卫红也下了决定:“哎!哎!哎!就写我的名。啥时候需要我去H城?”   书勤说:“我看上的那个楼盘是H城江滨区的云书府,你和嫂子也研究研究,我明天再去找他们负责人砍砍价格。”   “好好好!”   ---   还是睡不着,在十年一梦里,为了赚钱,她曾给住“云书府”的孩子当过家教,进进出出“云书府”无数次,多么想多么想能在“云书府”买套房子。   可惜,没有钱。   就算有钱,“云书府”的房东也不卖,这么绝佳的地段,这么用心的房子,这么多到奢侈的绿化,当然是自住啦。   虽然,梦里不叫“云书府”这个名字,但是从地段上看,从风格上看,从设计上看,从售楼处上看,都是这个楼盘,只是换了个名字。   睡不着再给谢佳打电话,谢佳还没有睡,这两个人太负责了,自己给自己规定淘宝接单到12点。   谢佳接电话很兴奋,汇报说现在日常每天会有150单上下,有时会爆一爆,冲到200单,拿货拿的鑫妈也超开心,互赢嘛。   “噢噢,”这个书勤从收入上都能看出来,书勤说:“谢佳,你和汤盛业买不买房子?”   都是从业人员,都懂,谢佳问:“哪个楼盘?”   书勤说:“江滨区,新房,云书府,有两方的95平,有三房的139平,还有四房的,我自己会买三房的。一户一价,挨着马路楼层不好,最低有一万一平。”   谢佳算:“一万一平,95平,95万,三成需要二十八万五。”   谢佳从业多年,又是店长,又节俭的很,股票跟着云起做也是赚的,应该攒了不少的钱吧?汤盛业就难说了,三年只有四万的积蓄,还赔到了中国石油上,现在卖房子只有800块一个月的底薪,做淘宝一个月能有一万的提成。   谢佳还在沉默。书勤说:“你们的提成我都是按月打的,银行流水很好看,银行贷款应该没有问题。”   过了会儿,谢佳说:“店花有好事叫我们,谢谢啊~云书府,我们算了吧。”   首付不够????料到汤盛业的首付不够,没想到谢佳的首付也不够,谢佳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吗?   别人的私事少问!可是现在买不起,以后更买不起!书勤说:“谢佳,如果你是出于别的考虑,不买,我也不再劝了。如果只是首付不够,你和汤盛业可以提前支取淘宝提成。”   谢佳不语。   估计在挣扎。   挣扎了好久,谢佳说:“好,店花,云书府带我和汤盛业吧。买95平的,单价最低的,我手头有10万块,汤差不多有5万块。”   书勤说:“好,我去和云书府的销售经理谈价格,谈不下来我就找他们销售总监!”   ---   还是睡不着,实在是太晚了,打电话不合适,书勤给鑫妈发短信:“鑫妈,你不是说要买房子吗?我要买江滨的云书府,你要不要买?”   鑫妈秒回:“买!”   书勤:“好,明天我再去谈谈优惠。”   鑫妈再次秒回:“好。”   ---   竟然又纠结了五个人!   天亮,书勤精神抖擞的跳起来,做饭,吃饭,洗了个澡,雄赳赳气昂昂直奔云书府售楼处:十套!十套房子总该再给点优惠吧!   卖东西的最喜欢买家回头了!肯定是特别想买,有了心魔才会回头呀。刘小雅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白牙:“上官小姐,早~”   书勤径直走到洽谈区,一坐。   刘小雅跟了过来,也坐下,眼梢都带喜意:“上官小姐,喝点什么?拿铁?卡布其诺?龙井?普洱?”   靠!显摆什么?买家卖家第一战,不能失了气势!书勤说:“我喝正山小种。”   没想到刘小雅面不改色的问:“有烟还是无烟型?”   这都没有难住!书勤只好说:“有烟。”书勤曾路过一间茶社,茶社外有供路人喝的茶水,按需、自斟自饮。   都说免费的东西廉价,大家便不珍惜了。书勤珍惜,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就走进茶社问这是什么茶?服务员说:正山小种,松木枝烟。   那一次的茶水,书勤记了十几年,第二次喝,竟然还是免费。   刘小雅施施然端了正山小种过来,书勤也不端起来喝,不废话了,直接问吧,正要开口,刘小雅职业微笑着开口了:“我看上官小姐是满意我们云书府的,只是在价格上犹豫。”   这个销售也是个能耐的,一上来就先将矛盾点集中,省得话题太散更难谈拢。   “乍一看,我们单价是高于周边楼盘,如果不是只建16幢,而是建20幢26幢的话,我们也能将价格降到八千一平呀。但是我们总经理说了,他是给人建家,而不是给鸽子建笼子。”   话术!销售的话术!   刘小雅这个话肯定是“云书府”对买家质疑单价的统一口径。   别叨叨这些套话了,书勤说:“五套便宜0.5个点,十套便宜几个点???”   “什么???”刘小雅身体前倾,又开始尊称:“您要买十套???”   书勤点头:“价格合适,就订十套。”   刘小雅脑子里转:昨天进来一个大学生似的小姑娘,她好心的一接待,结果人不可貌相,小姑娘一开口要买五套,过了一晚上又番了一番,真的假的?   -若是真的话,十套呀!就算升不成销售经理也能成个当月的销售冠军吧~销售冠军~小云总得给发个啥礼吧~   -可…小云总昨天说只能优惠0.5个点,没有再谈的余地了,语气硬的很……   书勤看售楼小姐发呆,就提了一句:“不如,你去再申请申请?”   对呀!刘小雅“腾”的站了起来,对呀,购买数量变了嘛,当然可以再去申请啦~~~又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小云总打电话啦~~~好开心~~~   售楼小姐雀跃着跑开了。   ---   同样的电话,同样的免提,一屋子穿着云书府工作服的女孩子。   云起工作两点,又和地球那边的一群家伙开会,那帮家伙刚刚做了一笔,正在喝香槟庆祝。到太阳要出来,他眯了一会儿,洗了个冷水澡,转动脖筋。   人人生而自由平等?   人生下来地位、财务、智商就不平等!   但,时间是平等的。   有多少人将宝贵的时间出卖只换来裹腹?有多少人家长里短KILL TIME?又有多少人没有灵魂行尸走肉一般?而又有一群人,靠智商巨大的差距,双手敲打几个键盘就套走4.5亿刀!   这二十年间,他毫不掩饰对庸俗人群的轻视。正望着窗外,工作手机响了,云书府的销售经理。   “喂!”   一屋子女人吓了一跳!销售经理可不敢耽搁时间:“云总,还是昨天要买房的人…”   “没有再谈的余地!”   “她说要追加五套,一共十套……”   “五套0.5个点,十套一个点!”说完又挂了。   摒着气的一屋子女人松弛下来,有拍胸口的,有摸胸口的,隔着电话线,都好怕怕~   刘小雅走出来,高兴:“上官小姐,谈下来了!谈下来了!”   书勤也高兴,耳朵都支了支,就听到刘小雅满腔兴奋:“我们总经理说五套优惠0.5个点,十套优惠一个点!”   就是全款九八折,贷款九九折。   这点优惠,小毛毛雨!书勤当然不满意:“你把你们销售经理叫过来和我谈!”   “销售经理也这个权限的呀。”   这个云书府做生意怎么这么死!书勤说:“那就叫你们销售总监叫过来!”   刘小雅一愣,一呆,一笑:“好的呀,好的呀!”   ---   书勤喝正山小种,松枝烟,入喉浓郁,回味无穷。   喝了三杯,销售总监还没过来。   朱卫红打电话来问情况,书勤说正在售楼处谈,他说马上带老婆赶过来看看。   鑫妈打电话来问情况,书勤说正在谈价格,开发商很死,价格让利不大,得磨一磨,她说过来助助威。   要是销售总监到了,价格谈妥就签合同了,那么都过来吧!上午淘宝生意也空,最好今上午就搞定!书勤就一一打电话把谢佳、汤盛业、杨帆、丹娜、郑融、二舅妈、书恩都叫了过来。   云书府的展厅热闹了,刘小雅将整个项目又给大家详详细细介绍了一通,毕竟这个项目挺高大上的,大家的意见统一:房子很好,就是价格不好!   叫你们销售总监过来,谈好价格,当场签合同!   这么多人,老老少少的,是真想买呀!   刘小雅再去求销售经理求:小云总,您快过来,怎么说也是上千万的生意呢。   都快十点了,书勤都等的不耐烦了,想把刘小雅叫过来问销售总监的电话,她直接打过去!现在房地产市场这么冷清,是买方市场,你一个卖房子拿什么架子?摆什么谱?   牛什么牛!   正想叫,手机响了。 第72章   是周旋, 周旋说书恩这么大的主演,开机仪式陈导竟然没有叫?   陈导听华旦说书恩要低调才没有叫?   书勤说:马上去!   挂了电话,书勤沉下心来琢磨琢磨:云书府绝对要买, 看开发商这么死抠死抠又难说话的样子,顶多再谈下一个点来。   书勤让刘小雅去打印合同,就把郑融和谢佳叫过来, 说有急事和书恩要去北京, 她要花园中间的那幢八楼的东边套,书恩要六楼的东边套。优惠估计很难谈,再谈下一个点就不错了, 价格能谈下来买, 谈不下来也买。书恩付全款, 她贷款。一会儿算算首付,谢佳汤盛业不够的找郑融拿。   书勤和书恩在购房合同上签好字,交给谢佳一切代/办, 两个人打了出租车,直奔飞机场。   ---   谢佳看到云起走进来,刘小雅和销售经理两个人高跟鞋小步子快倒腾的跑过去:“云总,云总,您终于来了。”   云起看到了谢佳,他猛然间意识到什么,眼睛去搜寻。   汤盛业也看到了云起,快走过来:“云少爷???”   刘小雅和销售经理:“你们认识云总???”   将展厅搜寻了了一个遍,没有搜寻到。云起问:“怎么回事儿?”   谢佳走过来把事情一说, 云起问:“她呢?”   汤盛业:“店花?刚走!”   谢佳拿着签好字的售房合同:“店花被一个电话叫到北京去了,叫我帮她办合同。”   云起站在那里不动,看看聚在一起的一群人,杨帆鑫妈,一个是从手中买房子的,一个是卖房子的她买的,另外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她的什么关系?   聚了一批人,这是又要搞事!   云起看购房合同上的签名,四个字:上官书勤。下笔很重,像她这个人,活得过分用力。云起问:“她想要什么折扣?”   谢佳想说嘴没有张开,汤盛业说:“店花说开发商太死太抠,估计只能往下讲一个点,全款97折,贷款98折。”   他抠?!   谁抠?!   云起心情已经不好了,对销售经理说:“就按她说的签吧。”   ---   下了飞机,开机,进来一条短信。   谢佳:房子顺利买到,书恩97折,你98折。   吆!谈下来了!看来还是谢佳鑫妈这种老手厉害呀!   一路上催着出租车,赶到开机仪式地点,红绒布蒙着案桌,供奉的关帝,两旁是香炉水果和猪头,摄影机也由红布盖住。   开机前烧香拜神应该是从老戏园子来的规矩,演出前先在后台给祖师爷烧香磕头,求祖师爷赏饭吃,态度要虔诚,烧香也是求个心安理得。   《弑》杀气太重,拜的关公。   陈导看见书恩书勤,打了个招呼,解释句:“你们华哥说书恩现在以学业为重,在戏里也没有死过一回,小伙子阳气足,就没有给你们打电话。”   又看看两个人的衣服,说:“还挺懂,穿了红衣。”   还真是巧了,前几天郑融丹娜说起什么本命年穿红衣,书勤就想买一件,书恩跟着要穿姐弟装,就一起买了。再一看陈导,也是红衣。   拜神的朝向不能错,按照规定的方位站好,专业人员推演的良辰吉时一到,揭开摄影机的红盖头,主演们一起持刀切猪头,类似剪彩。   然后点鞭炮,寓意“一炮而红”。   再一看墙根还有一捆捆的麦子,噢,大麦,通“大卖”。陈导不是一般的注意风水类的呀。   最后大家一起照一张合家欢,每个人发个吉利红包,一起大声预祝:开拍顺利,大吉大利。   到此开机仪式算是结束,大家正要散,刚才还晴的天突然阴了,飘起了雨,雨不大,比牛毛雨略厚略密。   陈导脸上立刻变了色。   饰演祁奚的老戏骨忙说:“雨即是水,水就是财,遇水则发,好事好事,看来我们电影要大卖呀。”   如不出意外,《弑》确实是大卖的。   陈导的脸笑的那么僵?   ---   前面没有书恩的戏,他也还没有放暑假,两个人又飞回H城。   书勤去中介店里找谢佳拿合同,心里美滋滋的,她并不是一个愿望很多的人,但是住“云书府”的房子算是一个执念。   还没有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实现了呢!   心里美呀~   再看看这个店,她就是从这个店起步,有了一百万的身价到一个亿的身价。   谢佳在电脑前接单子,汤盛业填快递单,童装都堆在洽谈室,反正那地方现在也用不上了。   都快半个小时了,一个进来问房的客人都没有,汤盛业说:“爱家的中介店都关了一半了,一个月800块在H城只够交房租的,剩下的吃喝都不够。店花,要不是有你淘宝提成顶着,我绝X得辞职另谋生路。”   双赢吧,书勤现在不用管童装店,也从一个月白拿差不多十万块。书勤问:“买房的没有,连卖房的也没有?”   “卖房的有啊,有来挂房子卖,你猜为啥要买房?好把钱砸到股市上抄底的呀!”   唉!书勤摇摇头,股市从2007年10月的6124点跌下来,很多以为跌到底了,其实底下还有悬崖,到2008年10月底才是最低点,1664点。   一年的时间跌去了4460点,下跌幅度超过了72%,市值缩水最多的时候达到22万亿,1.2亿个A股账户人均亏损13万!   那真是哀鸿遍野!跳楼的不知有多少个!   书勤怕他们入坑,警告:“你们现在别进股市抄底啊!”   汤盛业连声道:“哪敢哪敢哪敢呀!我又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记性!”   股票本质上是买企业的成长,而中国股市上大多数的企业成长性都很差,所以在中国“买”股票就变成了“炒”股票,低买高卖就能挣钱。   股票的本质也变成了一个零和游戏,买便宜的就赚了,买高的就亏了,再加上证券公司抽佣金,庄家做局割韭菜,所以炒股十人,一挣二平七亏。   书勤说:“要是特别想炒股票,我也不挡着,再等等,到十月份,1600多点的时候买点也行。”   汤盛业还以为书勤在试探他,马上保证:“不炒,不炒,绝对不炒!上次中国石油那回儿,要不是店花云少爷店长死命的劝着,我现在指不定搁哪儿要饭呢!”   -“你们相信我!我真不炒了,再说也没有钱了,有钱也得先还店花给垫的首付啊!”   不炒就不炒吧。心里素质不好,不会炒股的,追涨杀跌的,就是指数涨了,也可能自己是亏的。   又待了一会儿,好久不见了,和他们两个多聊聊天。看见她桌上有个招财猫,特别精致,猫猫左手拿着:招财进宝;右手拿着:金运招财;肚皮前面是一个聚宝盆。看一眼都觉得沾财气的感觉!   很心水!   书勤的喜爱如滔滔之江水连绵一发不可收拾!忍不住拿起来看,这招财猫带了个红色的小围脖,围脖前面挂一个金铃铛,是真金的!   再一看,招财猫黄色的地方竟然也是真金的!   再一看谢佳和汤盛业的桌子上没有,就这么一个。书勤就问:“招财猫?你们买的啊?给淘宝童装旺财的啊?挺贵吧?”   “我去!”汤盛业说:“我们哪…”里买得起这么一看就贼拉有质感的东西!   谢佳踢汤盛业,汤盛业看谢佳,谢佳递眼神。   汤盛业说:“哪…那是买来送给你的!”又说:“你快拿走吧!”不拿走,他晚上老是睡不踏实,怕有人半夜破门而入,偷那招财猫。   实在是喜欢,又不大,书勤就将招财猫放包里:“行,我带走了啊~”看到包里的购房合同,又说:“云书府这房子,我们是买着了,大半年之后你们就等着笑吧!”   又说:“云书府的老板傻的来,这么好的房子,不捂一捂,捂盘惜售,等热的时候,价格翻一番,大家都彻夜排着队买!”说完,书勤背起包走。   谢佳汤盛业对视语噎。   ---   回到主淘宝店,进门就听到丹娜笑的嘎嘎的,郑融和杨帆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看书勤进门,丹娜脸上的笑意未退,问:“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书勤将包放下,忍不住伸手进去又摸了招财猫两把,说:“前面没有书恩的戏,再有一个多星期就放暑假了,放假了再去。”   “哦,”丹娜脸上的笑又开了花,得意中还掺着坏:“书勤,我给你出道题,考考你的智商。”   考智商啊,不怕啊,书勤说:“行啊~”   丹娜边笑边说:“鸡鸭鹅三人来到一家士多店,口渴想喝水。冰箱里有四只汽水,问谁拿多了一只?”   这是道智商题?   书勤一愣的功夫,丹娜自己就将答案说了出来:“answer:鹅拿多只,婀娜多姿嘛!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明白郑融和杨帆为何那种表情了。   跳过尬聊,书勤问:“你们都选的几楼?”   丹娜抢说:“杨帆选你和书恩中间的七楼;郑融选你对面,说方便看奶奶;我选了郑融上面的九楼;郑锦选的是书恩对面。”   还真都住一起了,挺好。   丹娜说:“书勤你怎么选楼边套?杨帆好搞笑还扯什么紫气东来,边套在我们那里叫“山”,东边套是东山,西边套是西山,东山西山墙漏在外面,比起中间套冬天冷几度,夏天热几度。我们那里就不待见东山西山,便宜再多都不买!”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水土一个习俗。书勤说:“H城冬天没有那么冷,江南烟雨连绵,买边套就图阳光好。”   “你这么说,我服,杨帆那个紫气东来太搞太扯了吧!”丹娜挑衅的看杨帆。   杨帆笑而不语。   这么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过了几天,华旦突然打来电话,说:“出事了!” 第73章   庄姬将婴儿给祁奚, 祁奚藏在药箱里在出宫门时被栾彰的人拦住要检查,祁奚心道:毁以毁以!天要绝晋氏一脉哉!却不料检查的人从心底里不支持栾彰谋逆,放走了祁奚。   找不到孩子, 想斩草除根的栾彰降罪守宫门的人,远远的拿箭射,射中了放走晋朔人的眼睛。   是真射中了眼睛!   当场眼球爆裂, 红色的鲜血顺着脸往下流, 流进脖子里,紧急送到医院去,眼睛也保不住了。   剧组给演职人员都买了保险, 不是钱的事, 是这事太不好, 太怪!剧组给配是真弓却不是真箭,箭头软软的,怎么就……而且栾彰(吴至臻)就是摆个架子, 他哪里会射箭,哪里有这臂力!   都说是因为吴至臻开机不拜神的原因,吴大帅哥是信基督的,不一个路数的嘛。   华旦说:“开机就出了这事,以后也不会风平浪静,死人的剧组也不是一个两个。书恩不想拍就换人,想拍我就找两个人跟着。”   李小龙的儿子李国豪拍《乌鸦》,按剧情他要被人开一枪,令人没想到的是, 一声枪响,李国豪真的血流满身,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这天恰好是愚人节,当时多数人以为他是在开一个什么玩笑,逗人乐一乐。过了许久,人们走近一看,李国豪真的气绝身亡了。拍电影所用的道具枪射出了真的子弹。   所以栾彰射的箭被人换了?还是这个世界存在未知的事情?也不能一味的躲,现在躲了以后也会遇到,书勤说:“麻烦哥给找人跟着书恩吧。”   华旦说:“好。”就挂了电话。   书勤脸色凝重,杨帆问:“怎么了?”   书勤将华旦说的复述一遍,丹娜唧唧喳喳,说可能《弑》杀气太重,拍电视剧电影是有些禁忌,演员在影视中死了的,残了的,或者一出场就是墓碑上“照片”的,或者家里供着照片的,都会有额外的红包,就是图个吉利。   还说那些灵异惊悚恐怖的影视拍摄,还要专门做法事烧纸钱呢!   是不是陈导没有给守门人红包压身呀?   杨帆若有所思。   ---   暑假考试完,杨帆开车,书勤坐后座,在校门口等书恩。   陆续有学生走出来了,书恩还未出来。   多数高中生身体都长成大人的样子,思想也成熟了,三三两两的结伴走着,回头看着大奔,这个时候开大奔和开宝马还不多,都是大小的款儿。   H城以藏富于民著称,居民很早便物质至上了,倒也不至于笑贫不笑娼,就是说起有钱人,会两眼发光,一脸的羡慕,忍不住想攀一攀。   书恩还不出来,杨帆往车窗外看了一眼说:“被缠住了啊~”   什么?书勤忙摇下车窗,看到书恩被四五个女孩子围住,其中一个领头的手里拿着东西和书恩说着什么。早就说弟弟这张脸是惹女孩子喜欢的,之前没有钱被嫌穷,现在有大奔衬着,胆子大的女同学肯定会往上扑!   书勤推门下车,要进校门,门卫还拦了拦,书勤甩了句:“我,学生家长!”   走进了,看清楚了,书恩走不了。书恩往左边走,五个女生牵着手成一道人墙往左边移,书恩往右边走,人墙往右边移。又不能打,又不想拉拉扯扯,只能僵着了。   知道去北京,书勤今天穿的挺贵,衣服一贵气势就陡增:“怎么回儿事!!!”   喝的那几个女孩子一愣,书恩一看姐来了,趁女同学发愣,跑到书勤身边。   不愿多惹事儿,书勤扭头走,书恩紧跟,领头的女孩子大喊:“上官书恩!”   书勤脚步不停,侧脸看,这女孩子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定睛一瞄:ZIPPO 打火机。   送书恩打火机?书勤心笑: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女孩子不行,没有提前做攻略吗?都不知道书恩根本不吸烟的么?一是没有成年书勤不准他碰烟,二是书恩对自己的嗓子宝贝的不得了,让他吸烟他都不吸。要是送把好吉它,说不定书恩会挡不住诱惑收了呢!   书恩不回头,送ZIPPO的女孩子又大喊:“上官书恩,你给我站住!”   哎呀呀,这姑娘战术不行,脾气还不好,不能要不能要。   “站住!上官书恩!怪不得你不理我!怪不得你突然就大奔接送上下学了!被包了呀!被这个老女人包了呀!”   书勤被惊的差点跳起来,看看书恩,看看自己,书恩是嫩的像小白脸,但是她老吗?书恩好气,回身就骂:“操,这是我……”   我操!这是我姐!   书勤拉书恩手,摇了摇头:“让她们这么传吧,这个说法说不定帮你挡好多的骚扰呢。”   在一众嫉妒的喷火的注视中,书勤拉着书恩的手一荡一荡的,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校门,坐进大奔。   在车里,书勤想想忍不住哈哈的笑,书恩气的脸发青,杨帆通过后视镜看这对姐弟,发动车。   书勤拍拍弟弟的肩膀:“书恩呐,谈恋爱行,刚才的那姑娘不行,要脑子没脑子,眼睛还不好使,嘴巴还坏,她的礼物可不能收。”   “谁收!还好意思送我打火机!打火机是初恋送的,她那么能混,都谈过好几个男朋友了,还好意思送我打火机!”   等等,书恩的点在打火机上?什么打火机应该是初恋送的?   书勤将很久的记忆抓了抓,才明白是怎么回儿事,现在高中生还流行那种把戏吗?给礼物指定个含义,例如送围巾表示:我永远爱你;送杯子表示:一辈子;送皮带表示:我想拴住你一辈子。   送打火机就表示:你是我的初恋。   高中生太好玩了!书勤又哈哈大笑。   到了飞机停车场,书勤说:“杨帆,怎么不直接送到我们到航站楼的出发口?”   杨帆从兜里拿出两个小口袋,往后分别的递过来,打开一看,书恩的是玉观音,书勤的是玉佛。哦,这个书勤还是懂的,戴玉有讲究,男戴观音女戴佛,观音是男士的保护神,佩戴能带来好运保佑平安;女士戴佛沾福气,保平安增富贵,家庭幸福快乐美满。   看看这玉料子,好像是和田玉,挺温润的,值不少钱吧!书勤正要客气,说什么太贵重了,就听到书恩说:“玉哎!观音哎!谢了啊~”然后低头就戴自己脖子上,再将玉观音塞进领子里,贴着胸口戴着。   书恩都戴了,书勤也不好自个儿推辞,只能说:“谢谢啊,杨帆。”   杨帆再发动车,将两个人送航站楼的出发口,临走还嘱咐了一句:“君子无故,玉不离身。”   书恩点着头:“我不摘的,放心吧,杨帆哥。”   ---   到了北京,去华旦那里领人。   华旦给准备了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出头的壮年,眼睛很亮,精气神很足,倒不是肌肉男,脊椎直而不僵,散着一股叫势的气息,华旦让叫董师傅;另一个是一个相貌很不佳的中年人,骨骼粗大,人却看起来很谦和,但不语,华旦让叫管师傅。   互相认识之后,华旦客气请两位师傅先休息,他还有话要和姐弟谈。   华旦看向书勤:“你待北京还是回H城?”   童装的淘宝店由谢佳、汤盛业、鑫妈三人运转;羊毛衫专卖店、衬衣专家、霓裳女装由郑融、丹娜、杨帆、郑锦、李光朱卫红几个人运转,忙不过来,杨帆会叫同事来帮忙。   H城的事物都可以脱手的,书勤说:“哥,我待在北京。”   华旦点头,要求一点:“待北京可以,别进剧组。”   “好!”书勤知道华旦绝不是危言耸听的吓唬她,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很多,要存敬畏之心。   华旦又问:“那你待着北京干啥?”   “我…我研究研究房地产市场…”每次到华旦面前,书勤都有一种孙猴子怎么都逃不出五指山的感觉,总觉得华旦是从高高的上空俯视着她,笑看她乱折腾。   于是,说话底气总是一点点的泄……   “哦,还是想炒房子呢!”果然华旦一口断定,又问:“你有多少钱?”   本来从外贸废单上挣了好几百万,但是买云书府,支付了书恩150多万的全款,她50万的首付,借给谢佳近20万,借给汤盛业近25万,现在还剩下不到一千万。   不过四个淘宝店赚钱也快的,赶上好的外贸废单,一个月一百万是没有问题的。   书勤就说了个整:“我账上有一千万现金吧……”   书恩惊了一跳:“姐,你这么这么有钱!”   华旦就两个字:“够吗?”   够吗?钱这东西多少叫够?首富还欠银行好几千亿呢!书勤沉默了一下。   华旦一笑,问:“要跟我借钱吗?” 第74章   感觉华旦哥很期待被借钱的样子嘛!   书勤试探着:“哥, 能借我多少?”   “你要多少?!”   书勤心道:我恨不得把整个北京、整个H城、整个上海、整个深圳统统都买下来呢!当然她不敢说,她只敢试探着说:“1000万?”   华旦一笑。   就是那种“就你这小样儿”!的那种笑。   哎呀妈呀,太好了, 她正想多借一些呢!正想不怕风闪了舌头的往大里说,陡然一停,幸亏脑子比舌头快, 出口的是:“哥, 您的钱,年息多少呀?”   华旦用琢磨的眼神看书勤,就那么毫不掩饰的琢磨:郑爷爷的这个外孙女的整个人生他看过,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成绩都全班第一。高三家逢变故, 上一个很普通的本科, 调到一个没有人去的专业。毕业后签了对口的纺织厂,因为抚恤金,奶奶姑姑婶婶去工厂门口闹过, 被工厂开了。然后就进了房产中介店走上了卖房子买房子炒房子之路,哦,还做淘宝挣了不少的钱。   这个姑娘的路是:优秀-消沉-优秀。   只能说明消沉的那四五年是厚积,现在薄发。   所以现在的玲珑剔透是本质。华旦说:“年息10%吧。”   可以呀!别说10%,就是20%30%她都敢贷。书勤坚定的点头:“好!哥…我可以多借点吗?”   华旦问:“多少?”   书勤说:“五千万?”   “先给你五千万,不够再来找我。不过…” 华旦说:“再来就加利息了,年息15%。”   想吓她呢?书勤豪气心中起:“好!”   ---   华旦另外给了两套房子住,书勤书恩的是三室两厅,董师傅和管师傅住对面。   晚上, 炒菜,书勤特意多做了一倍的份量,装好盘叫书恩给两位师傅送过去。书恩回来说:“姐,我觉得那两个师傅好怪的。”   “怎么?”   “你让我送菜,我敲门进屋,看见那两个师傅也在吃饭,董师傅前面只有一大塑料兜的熟牛肉,好像得有十几斤,干吃;粗壮的管师傅前面是两盘子的草。”   “草?”   “菜?反正我是没有在菜市场见过。只能肯定是植物,”   哦,一个食大量的荤,一个食纯素。   书勤说:“世界上奇人怪人多了去了,看华旦哥对两位师傅还存有敬意,你也不要单纯当人家是保镖,多敬着点。”   “嗯嗯。”书恩听话吃饭。   饭后书恩给杨帆打电话,在说华旦哥给找的保镖怎么怎么怪。   书勤给“圆滚滚”打电话:“来大哥。”   “小书勤呀。”“圆滚滚”还是很和气,江浙一代男人都比较和气,遇到事情起了矛盾只是站着讲啊讲,能讲一个小时。看热闹东北人都急了:磨磨唧唧的!干一架不就完了嘛!干架啊!干啊!   可能和饮食有关,江浙的饮食清淡,少油少盐,清汤寡水的,人就没有那么大的火气。   书勤说:“来大哥,我在北京了,要开始买北京的房子了,你和来姐还来不来?”   “哎呀呀~哎呀呀~~”   不说来,就是不来。书勤说:“来大哥,你和来姐再好好考虑考虑,现在还能囤北京的房子,等行情火爆了,国家管控,限购,就是本地人也只能买两套,想囤也囤不了。”   “哎呀…哎呀呀…”   让他慢慢想去吧,书勤挂了电话开始制定北京炒房方案。   要在年底之前,也就是半年内,花光5000万,只能挥拳往重点里打了。   学区房…记得2015年高考成绩,有报纸大肆报道:全北京市文科前十名,西城区占7个,海淀区占3个,其它区一个都没有。   教育资源往哪里倾斜,通过数据,一眼便知。   西城区地域小,学校密集,尤其是好学校密集;而海淀区面积太大,人口众多。所以首选买西城区的学区房。确实那些天价房,25万一平、30万一平的学区房就是出自西城区。   有未来眼看问题很容易:炒学区房,不用考虑其居住性能,面积越小,单价涨幅越多!   ---   转天,书恩由董师傅管师傅保驾护航去《弑》剧组,书勤去西城学区房地段转转。   西城区又细分为11个学区片,最好的是德胜门片区和金融街片区。   书勤来到德胜门片区,望眼街上的一众房产中介门店,虽说全世界金融危机,但学区房价还比较坚挺,比H城热闹很多,毕竟是全国最好的学区房所在地,吸引着全国的有钱人。   进了北京西城区的小学,离清华和北大还远吗?   嗯…也不近,但比其他地方的小学要近一些。   房产中介排名,H城“爱家”第一,北京“恋家”第一,要进就进第一的店,书勤走进“恋家”。   店长正在对五六个店员训话,刚训完。书勤进来,立刻有穿着工作服的女孩走上来,比H城的中介直接:“姐,您租房还是买房?”   不寒暄,不唠嗑,不绕,首都的节奏就是快!   书勤也直接:“买房。”   穿“恋家”工作服女孩的第二个问题同样直接:“房子总价控制在多少范围内?”   就是:你最多能拿出多少钱来?   书勤看了看她胸的胸牌:置业顾问-胡静。书勤说:“50万到300万都可以。”   胡静瞅瞅书勤,心里也拿不准,这人是真买房还是对手来套房源的?   真买房给的房子总价范围不会这么大。对手?这条街上的中介男男女女她都认识,这是个生脸孔。对手新来的?也不像,人家站这里没有一丝丝的怯意。   书勤若是能听到胡静的心声,肯定心里回怼:钱就是胆,有钱就有胆。她也是一个月进账100万的人!她可是衬一个亿的临湖大别墅的人!怯个脑袋!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过一个,本着这条原则,胡静回身拿了三串钥匙,说:“走,我带您去看看咱店里性价比最高的房子。”   这小姑娘说话做事麻利!书勤心道:肯定是没有上过大学,读书读出来的动作就没有这么快的。   胡静边走边套书勤话:“您怎么称呼?”   书勤实话实说:“复姓上官,名书勤,就是“书山有路勤为径”的书勤。”   哎呀呀,胡静心里说:这买家实在!她也是干了两年中介的人,接触了成千个买家,问了成千句“您怎么称呼?”,得到的回答从来都是“我姓王”,“我姓李”“ 姓张”“姓赵”……   买家顶多给个姓,她就说:“哦哦,王女士。” “哦,李先生。” “张先生,您好。”“您好,赵女士。”……   这些人啊,想通过中介买房子,又防着中介!   像面前这个买家这么不设防的少!少之又少!还将自己的姓名解释解释,这姑娘是刚从海淀区的象牙塔里走出来吗?   “上官女士,听口音,您不是北京人吧?”   “不是,我是H城人。祖籍也不是H城的,是爷爷和姥爷工作调动去过的。”   胡静的脑子又打了一个结:怎么回事儿?她只是随便问问,别的买家都是支支吾吾的说“嗯嗯,在北京工作好多年了。”   “嗯嗯,算是新北京人吧。”   “嗯嗯,孩子出生在北京,算是北京人吧。”   上官怎么把祖籍都扯出来了???   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吧,胡静想:人家这么实诚,她也实诚一点吧~   来到第一个房子,胡静说:“这些楼是90年代中盖的,看起来更显老哈~不过价格也便宜,一万八左右吧。”   “嗯。”书勤跟着走。   胡静拿出钥匙开门:“这个户型68平,一口三家住没有问题,要是有老人带,就略小了。”   书勤走进来看房子,现在的房子大家还是看其“居住属性”,再过十年,房子的“金融属性”更强,而学区房更不是买来住的,是买一个孩子上学的名额。   书勤说:“嗯嗯嗯。”胡静以为买家没有看上,说:“嫌老?走,我带你去看个新房子,2003年建的,算是这片最新的房子了,附近单位的领导的分配房,出房量很小,出来一套卖出一套,你看了绝对喜欢。”   说错了,书勤不喜欢。因为都是大户型,最小的120平,太占资金!   察言观色,胡静看出书勤没有意向,说:“要是你这两套都看不上,第三套更看不上了。”   书勤说:“先去看看吧。”   去了一看,果然胡静没有说虚话,如果买来住,谁也不会买这房子!70年代建的红砖楼,很旧,里面住着一个老太太,显得房子更老了。   房子格局其实不错,就是太旧太旧了,天花板上都有裂纹和水印,估计楼板裂了漏水了。老房子漏水和老房子着火一样,不好修不好救。   如果知道十年后,连不具备居住功能的门道、通道、廊子都卖十万一平方米的话,就没有人嫌这70年代的老房子旧了。   中介最终目的还是卖房子的,胡静直奔主题:“上官女士,您喜欢哪一套?”   书勤在心里盘算,若是通过这种方式买房子,一是浪费时间;二是自己买一套两套还没有事,买五套八套肯定被察觉!   随着市场上出售的房子越来越少,供不应求,不是房东涨价,就是中介从中作梗得利。   看来还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75章   胡静追问:“还是第一套吧?居住性比第三套好, 总价比第二套低很多。”   小姑娘推成交推的有些急啊!有点担心她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书勤笑说:“胡静,我不会让你白跑这一趟的。”   胡静心里先稳了稳,这段时间卖房子卖的不如之前痛快了, 买家要么是看了一套又一套,有个全职妈妈的买家自己爆,说为了给两岁的女儿买套学区房, 已经看了200套!   要么买家一次一次的磨价格, 能磨一万是一万,能磨五千是五千,一千都磨, 最夸张的一个为了磨五百块磨到半夜一两点。   小中介, 跑断腿!说破嘴!   书勤正问:“怎么样?最近卖房子顺利吗?”   不顺利啊!但是嘴巴和肚子隔这么远呢, 谁会直接将肚子里的话说出去。胡静说:“看怎么比了,和之前比差点,但是比其他店好多了, 毕竟咱这儿的学区稀缺嘛。”   又推房子:“姐,你听我的,就买第一套,买到就赚到,我说这话一点都不亏心,到菩萨面前都敢说!咱脚地下这地儿金贵,天子脚下,你买了这儿的学区房,以后孩子就和XX长的孙子孙女一起上学, 这不是买学区房,这是买人脉!”   -“人生有三铁,从娃娃时代就一起同过窗最铁,一百万给孩子买个这么硬的后台,值!”   小胡姑娘嘴皮子溜,说的直接,但是直打中国家长的心尖上。   不能让她越说越兴奋了,书勤说:“你说的对!…我也想去卖房子,你看店长能招我吗?”   听前半句松了半口气,听后半句,胡静一股子气上来:靠!不是买房子的,是想来求职的啊!   气氛要冷,场面要裂!书勤软语笑着说:“要不我先贿赂贿赂你,你帮我和店长说说好话?”   最近中介的日子难过,都陆陆续续的关了不少店了。房产中介的特点就是底薪低,挣钱全靠提成,店长不卖房子,从店员的提成里再提成。所以对于店长来说,店员是多多益善啊!房地产最热的时候,一个店有二十多个店员呢!   房产中介门槛很低,不用贿赂啊!胡静斜看书勤,宰一刀:“500块!”   卖东西一定得抬价给买家留出还价空间;买东西一定得还价,否则卖家还以为自己喊价喊低了呢。书勤说:“这样,我先给你200块,等干了一个月,发了工资,再补你300块。”   胡静想想,出来跑了两个小时,白挣500块,挺划算,答应:“跟我走吧,我就和店长说,你是我表……你多大?”   书勤说:“23周岁。”   “我就和店长说你是我表姐,他肯定就要你。”胡静得意摆头:“我也是干了两年的老人了,有面儿!”   店长看脸大约二十五六岁,叫胡晓,书勤心里嘀咕:和胡静是亲兄妹或堂兄妹或者什么亲戚关系吗?一想不可能,否则胡静也不会扯她是表姐了。   北京的底薪比H城高200块,交押金领工作服,当天书勤就坐在“恋家”的店里,查看“恋家”所有房源的内部资料。   将金融街片区和德胜门片区挂在“恋家”出售的所有房子全过了一遍,这些房子就像宝石钻石一样闪着光,八年后它们的价格更是能闪瞎人的眼!   印象最深的有两套房子,大约是2016年的时候,有个面积只有6平方米的小平房,没有窗户,属于北京实验二小的本部学区房,临近地铁站,报价380万元,单价为612904元/平米!   不是没有人买哦!即便是报价70万元/平方米,也是有人问津的!因为面积小总价支出较低,买了孩子就能读附近的北京实验二小。   学区房嘛,不就是买个孩子读书的名额嘛!   还有一套是文华胡同区域,面积15.75平方米,售价610万元,单价也已超过38万元/平米。   对于全国最好的学区房,北京西城区德胜门和金融街,以上的房价并不是个案,而是常态。   书勤粗粗的制定炒房计划:按面积分批来买!30平方米以下的第一批,面积越小越先下手,正好这时候的人们还没有抛弃房子是用来住的这一固定观念,总觉得,30平的房子怎么住人啊?   50平以下作为第二批购买。估计买完这一批市场上的房子少了,供不应求,房价会慢慢的涨起来。   第三步就是趁市场还没有传播开来,转战海淀区,还是先抢小户型的学区房!   打定主意,书勤将想买的房子信息和房东信息一一记录到笔记本上,去找胡静拿钥匙,说要跑盘。胡静正好没事,问:“要不要陪你去啊?”   书勤说:“都行。”   可能是那500块钱的贿赂起了作用,拿人家的手短嘛,胡静站起来:“我带你去吧,省得不认识道儿,耽误工夫。”   走出店,胡静看书勤要看的房子,疑:“怎么都是这小面积的?想住人,至少得50平。”   书勤笑笑不语。   胡静也是在社会上磕打出来的,知道做人就是只送喜,不招嫌,也不多问。   德胜门片区的30平以下的看完,都下午一点多了,先将钥匙送回去,书勤请胡静在外吃饭,胡静说吃炸酱面就行,书勤请的东来顺铜锅涮羊肉。   还叫了十个孜然羊肉串,六个烧饼。   胡静没有动筷子,书勤递她一串羊肉串:“吃啊?你有啥忌讳啊?”   胡静没有接,说:“上官,你挺有钱啊?”   书勤笑:“我这个年纪,有钱也不是自己的。”   “你家很有钱啊?”   书勤笑,不答,晃晃手中的串。   胡静接过去,开吃,小姑娘挺能吃的,五个串下肚,一个烧饼下肚,两个人还叫了两盘羊肉卷。做房产中介,算是个体力活,带着客户看房,一趟两趟的,累腿累嘴。   吃到八分饱,胡静还是疑:“上官,你家这么有钱,看着你也是受过教育的,是吧?你大学生吧?别看我小,眼睛看人多了,看不差的。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来做中介?”   书勤笑着反问:“那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做房产中介?”   胡静眼往左上斜看,思考:“没有高学历找不到好工作的,脸皮厚不玻璃心的,腿勤快、嘴好使不怕累的。”   书勤呵呵一笑:“你说你自己啊?”   “我在店里干了两年了,除了店长就属我干的时间最长,其他的人来来走走的得有七八十个吧,不是拉不下脸来不好意思出去拉客户,就是低不下头来屈尊为客户服务,就是嘴笨马上成交的生意也能煮熟的鸭子飞喽。”   书勤又呵呵一笑:“你说我啊?”   胡静也笑了,不暗示了,直爽:“我觉得你就是脸皮薄好面子那类型的,开发不了新客户来!”   “哈哈……”她不用拉客户!书勤试探:“要给店里的兄弟姐妹们拿回去些烧饼羊肉串吗?”   “不用!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外偷吃该嫉妒啦!”   小姑娘私心果然很重,有私心就能为人所用。书勤笑,现在“社会笑”运用的越来越熟练:“哈哈,我是你表姐,又不是他们表姐!”   “叫表姐,每天都有的吃吗?”   “有啊,不过…”书勤说:“表姐要麻烦你点事儿,当然我也可以支付报酬,只要你开价合理。”   “什么事?”胡静陡然警觉。   书勤将笔记本推过去:“跟我们“恋家”金融界片区分店要这些房子的钥匙。”   “你跑盘只跑我们德胜门片区就好啦,那边不归我们卖……”胡静的话戛然而止,她看着书勤,脑子里转了好几转,想问:你到底要干啥?   后来还是直截了当:“200块。”   爽快!就喜欢爽快人!书勤从包里拿出两张毛爷爷放她手上。   ---   第二天,清晨,书勤按时来“恋家”上班。   第一件事,一起打扫卫生。   第二件事,店长每日一训。   今天胡晓店长教大家的一招:三十六招中的“苦肉计”,目的是感动客户促成下单。   具体方式可以根据具体环境,例如三九寒冬,可以穿裙子陪客户看房子,一趟又一趟,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紫;三伏烈日给给买家看你热得汗流浃背的样子;倾盆大雨更是博同情的好机会,你想想,外面电闪雷鸣,你湿漉漉把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资料送到客户手里,客户能不感动?   客户会认定你!   这个客户就不是“恋家”的客户,而是你的客户了!你在哪个中介公司,他就在哪个中介公司买房子。   就算他现在不从你手里买房子,他一生中总有一次从你手里买房子!   这…这…书勤心道:北京和H城差着1300多公里,果然行事方式差别很大嘛!伟大的首/都套路满满啊。   店长训完话,店员分头去忙,胡晓让书勤给潜在买家打电话。书勤是在打电话,但是,她是在给卖家打电话!   问问房东是不是真卖?问问总价能谈下几万?如果现在有买家什么时候可以过户?一一记录下来。   德胜门片区:西师附小、五路通小学、实验二小德胜校区、裕中小学;金融街片区:实验二小、奋斗小学、宏庙小学、西单小学。这八所都是顶尖顶尖的小学,每个学校对应着的学区房都有3-4套 30平以下的,书勤要全吃下来!   怎么能顺利的不横生枝桠的吃下来?书勤在想套路,右边站了一个人,是胡晓。   假设房产中介公司是一个集团军,一个中介门店就是一个连级的作战单位,店长相当于连长,是最前线的指挥官。   店长是公司制度和理念的执行者,是具体干活的员工的老师和朋友,是买家卖家信赖的最终谈判的参谋,所以门店店长的水平很关键。   显而易见,胡晓是个好店长。   胡晓问:“需要电话销售的培训吗?”   他情商也不错,没有上来痛骂。   书勤回头,对胡晓一笑:“我想中午请你吃饭。”   -“有时间吗?”   胡晓一愣,以他阅人无数的眼睛判断,书勤就算不是内向性格也是内敛型,绝不是热情奔放型。但是她这么直接!自己眼睛出错了吗?!   靠!让人家误会了,书勤忙道:“有工作问题向您请教。”   胡晓还是琢磨:说工作应该是个借口~,   书勤又找补:“还有我表妹胡静。”   哦哦哦,那有可能是新人懂事,共事先请吃饭。胡晓说:“好。”   书勤和胡静说中午一起出去吃,请店长,胡静说:“贿赂他啊,一份凉皮,一碗biang biang面,两个肉夹馍搞定!”   哦,陕西人。   胡静说:“我知道有一家“秦川客”的面馆,做biang biang面做的最正宗,是人手现揉的面,不是那种加防腐剂的现成面,他肯定喜欢!”   ---   “秦川客”装修粗旷,进屋就是一条一条的粗厚重的木头桌子木头凳子,四人座,六人座,再加十人座的圆桌子。   收银台上挂大字匾:粗食布衣人家。   橱窗玻璃挂一个大大的;Biang。   这个字读二声,任何输入法都无法打出来,是一个书生原创的,可以这么记这个字:一点飞上天,黄河两头弯,八字大张口,言字网进走,左一纽,右一纽,东一长,西一长,中间夹个马大王,月字边,心字底,挂个钩担挂麻糖,坐个车车逛咸阳。   墙上挂八个画框,陕西八大怪。八怪之首:秦腔吼起来道尽陕北民情。   上面的速度很快,biang biang面好吃,油泼面也好吃,都又酸又辣,biang面的酸有西红柿的酸;油泼面更辣,估计就是多放两勺油辣子。   人的这个胃小时候吃啥这辈子差不多就喜欢吃啥了,要不然说世上妈妈做的饭最好吃了。胡晓果然吃的酸爽的要飞起来。   毫不客气的吃了一碗biang biang面+一碗油泼面,真是胃不可貌相,那么干瘦的一个人,这么能吃!消化系统不好吧!不长肉。   吃到碗见底,再聊。胡晓:“今天上午没有给买家打电话?”   胡静也看书勤,书勤低头吃面。   胡晓:“若说你是新人面皮薄,怎么敢给卖家打电话?那么会谈,以前做过中介啊?”   胡静又看书勤,书勤低头吃面。   中介么,那么会说的人,让他多说两句好了。胡晓:“胡静,你表姐以前做过中介啊?”   胡静愣,曾有个智人说:人哪,不能说谎,说一个谎,就得用一百个谎去圆。她不听,还是改不了这随口一说,小谎不断的毛病。如果再给她一个机会,她绝不扯表姐这事!   这个“表姐”不简单、不单纯、很复杂!   书勤将一棵豆芽夹进嘴里,用纸巾将粘在唇上的油辣子和醋抹去:“店长,因为我需要买套房子。”   胡静:“你果然还是要买房子!”   “哦,”胡晓了然,确实有买家为了省中介费,来当一小段时间的中介,拿到买家的电话私下成交。但是胡静“表姐”还没有结婚吧,就需要买学区房?   书勤说:“我是ZJ省的人,家里长辈们让我来北京给家族的晚辈们买几套学区房。”   “你家是不是温州的?!!!”胡静恍然大悟,猛出此言。书勤和胡晓看她,她才觉得,自己果然是年轻,说话做事不周到,完全做不到滴水不漏嘛!   不止是做不到…是离滴水不漏差一大截…是端一碗水能晃出半碗水来!但是,书勤心道:胡静小姑娘也有优点:麻利儿!   别人端一碗水的时间,她能端三碗水,就算是晃出一半来,还比别人多半碗水。   哦,哦,哦,ZJ省人,温州人?温州多富商。胡晓看书勤对是否是温州人没有回答,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官书勤说要买房子,不是一套,是几套。   胡晓问:“全款还是贷款?”   11月份,四万万亿计划才出台,出台之后市场还有几个月的反应期,现在还处在市场冰冻期。但是不能拉长战线,北京西城区的学区房,全国的眼睛都盯着,缓则生变。   可以点爆房价,在她吃饱之后。   现在不行!   书勤说:“全款。”   全款买房很简单,买家卖家打完钱就可以去办理过户。胡晓脑袋转了好几个圈:上官书勤既然专门请吃饭,明着把买房的事说出来,就不打算背着他偷偷的私下和房东成交。   但是,她只请了自己和胡静,胡晓说:“我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76章   胡晓喝了一口大麦茶, 书勤也喝一口大麦茶:“请讲。”   胡晓上身微微微微前倾:“你有房东的电话号码,又不用贷款,完全没有必要通过中介……”   话说一半。   胡静:“对啊!你给我和店长点辛苦费, 我们帮你搞定得了!”   这个社会上分两种人,有一种想说的话在肚子滚三滚,在舌头上绕三绕, 还是不说出来, 让你猜;还有一种人话就像蹦豆一样噼里啪啦往外倒。   各有各的妙用吧。   有人递话都递的这么明白了,书勤说:“好啊~”   现在就是给多少辛苦费的问题了,辛苦费和工资一样, 用人单位都是本着一个原则:先少, 慢慢涨上去。一下给到位了, 就没有后招了。   也不能给太少了。太少了,胡晓胡静站起来扭头走了就不好了。   书勤在琢磨,连胡静都没有乱喳喳, 胡静也怕自己张嘴喊少了呢!书勤说:“这样,店长和胡静你们两个也帮我在保证成交下压压房价,压下来的房价我们三个人平分,压下来一万,三个人一人三千三。”   -“另外,每成交一套,一人一千块的辛苦费。”   胡静一拍桌子:“行!”   胡晓喝了一口大麦茶,将茶压下去,又喝了一口, 说:“行吧。”   ---   说干就干。   谁也不嫌挣钱快。   胡晓还是充当店长,胡静还是充当店员,书勤充当买家,约房东在“恋家”的洽谈室三方谈价格,签合同。   一天一套。   八天八套。   想再接再砺,胡晓有点敷衍,拖着不行动,看来是看出事儿来了,或者说是嫌肉吃的少了。   胡晓胃口确实不小,一碗Biang Biang 面下肚,还能再吃一碗油泼面,吃面那劲头真是恨不得蹲着靠着墙根吃,完全没有京城最大房产中介店长的样子。   人嘛,本来就有很多种面孔。城市里的“白骨精”,过年回老家一个一个的村姑或村娃子。   真正的能耐不可貌相。   就像这个“食川客”,在寸土寸金的西城区,占地面积不小,一碗Biang biang 面十八块钱,一碗油泼面十二块钱,它开着到底是想挣钱吗???   书勤叫服务员:“再来六个肉夹馍,三个肥的,三个瘦的。”喊完再看胡晓,面无表情,看来是不加钱不行。   书勤端起大麦茶喝,用眼睛瞄胡静,胡静没有这心思,吃面辣的呼呼的吹气。书勤说:“这几天大家都怪忙的,我们家族人多,看一个在北京买学区房,另外一个也要买,店长和胡静再辛苦辛苦,再忙几天。”   胡晓不说话,耳朵支了支。   胡静停了吃,瞪大眼睛斜着看。   书勤一笑:“我也爽快一些,辛苦费翻一番吧,每成一套,一人辛苦费两千。”   胡静:“好呀!好呀!上官…表姐…你就是有钱,那天你走进店里我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有钱!我跟你说,我可不是谁进来都接待的,进来人我都拿眼咂摸咂摸,衬钱的才接待,兜里比面上还光的,我才懒的堆着笑的和她费口舌!”   表姐这个谎是彻底的破了。   书勤看胡晓,胡晓点点头。   一天一套。   九天九套。   到此为止,德胜门学区30平以下的好出手的全吃下来。剩下的全都是不好卖的,什么样的学区房不好卖?孩子刚上了一年级就把房子拿出来卖的,很少人买。   学区房,一房一个名额。   已经有个孩子用这个名额读书了,那要等这个孩子小学毕业,这个房子的上学名额才倒出来。   小学六年,谁提前六年买房子?   孩子刚上一年级就卖学区房的,就挂在那里吧,挂个半年都不一定能卖出去。   不急着吃。   ---   秦川客。   再请胡晓胡静吃饭,书勤暗示着接着想买金融街学区30平以下的房子。   胡静将筷子往大面碗上一放,两手一拍:“巧了,我堂姐就是金融街学区的店长呀!”   书勤看她,胡静:“否则上次你要看房子,我借钥匙借的这么容易!”   胡晓看她,胡静心快嘴快:“店长,不是我瞒着,是我堂姐不让说这层关系。”   胡静:“是真的呀!这次是真的呀!真真的堂姐,还没有出五服呢!”   亲戚这关系,隔一层就差不少,隔五层……   但是书勤胡晓相信了:是真堂姐,五杆子能打的着的堂姐。书勤说:“这样,胡静,把你堂姐加进来,房子在保证成交的基础上,压下来的价你们三个人分。另外成交一套房子,一人两千。”   “好,好,我叫我堂姐过来。”胡静说着就掏手机,这脾气还是这么急。书勤说:“慢,别叫过来了,你晚上先私下里和你姐说说。”   说崩了,还有回转的余地。   “不行不行,我姐这个人有个怪脾气,和人合作得先见面,不见面不合作。”胡静说着,就按号码拨了出去。   不见面,不合作?胡静她堂姐会相面吗?   一分钟不到,胡静就挂了电话,说:“我姐说不来秦川客,约在旁边的咖啡店见。”   崇洋吗?   胡静堂姐叫胡绢,见了胡绢,书勤就知道,这姑娘绝不崇洋,没有任何头饰,未涂脂未抹粉,就是对人不太热情。   胡绢看了一眼书勤,就是那么极其普通平常的看了一眼,书勤突然觉得胸口发热,一摸是玉佛所在的地方。   胡静冲上去兴奋的打招呼,介绍:“绢姐,这就是我同事,上官书勤。”   “哦,”胡绢兴致缺缺,说了句:“我还有事。”就走了。   走了!!!   留下胡静好没有面子,只好面色讪讪的说:“我堂姐,就是…脾气有点怪。”   能耐大的一般都有些怪脾气。书勤安慰说:“没事,可能她是真有事,你晚上单独找你堂姐聊聊。”   “嗯嗯…”   两个人往中介店走,正好路过实验二小,隔着栅栏看到里面的校园,校舍可以称作华丽!现代化教学楼(里面配多媒体教室),科技馆,400米跑道的操场,体育馆,游泳馆,在寸土寸金的西城区有这样的配套,可以说是奢侈,烧钱!怪不得都说实验二小是最牛的小学。   师资力量雄厚,从校长到老师都是名牌大学的硕士。像二小这样的学校,也许真的不是平民学校,而是专为权贵供应的,所谓的贵族学校。   确实这些优质小学是领导人三代聚集地,大官家孩子也要上小学啊。   书勤心道:无论胡绢加不加入,这里的学区房,她吃定了!   ---   柳暗花明又一村。   转天,胡静过来,趴在书勤耳朵上说:她堂姐胡绢加入。   很是奇怪,胡绢还真是怪,昨天那种态度,过了一晚,竟然同意合作。书勤问:“你堂姐有没有说什么?”   胡静想了想,说:“就是问了问你的来历,我说你家族是温州富商,是家族派你来买房的。这样说行吧?”   书勤心里笑:这姑娘,真是天生做销售的料,不是大奸大恶,但是为了成交,六亲不认,连堂姐也忽悠。   胡绢动作比胡静还快,一天签三个合同,上午一个卖家,下午一个卖家,晚上一个卖家,然后统一过户。   六天十八套。   至此,德胜门和金融街三十平方米以下的学区房,除去特别难卖的那些,已经全部吃进来,德胜门十七套,金融街十八套,全款付清,共花费两千万出点头。   胡晓和胡静从中获利十来万,胡绢也挣了五万多。   胡静说:“再挣点钱,我也可以在北京买房了!上官…表姐,你还接着买不?哈哈哈哈,表姐呀…你别说什么给家族里买房了,你就是炒房子的!温州炒房团么!”   有“中国犹太人”之称的温州人,经过一系列的或好或坏的财富累积,从2000年开始资本投入到房地产行业,先从自家门口开始炒,将温州市区的房子从2000元每平炒到7000元一平。   敢闯敢干的温州商人携巨款四处寻找投资机会,开赴上海、北京、杭州、厦门、苏州、青岛、济南,所到之处,当地房价一路飙升。   温州人眼光快、准、狠,一般都是由温州企业老总的太太们牵头,又称“太太团”,操作手法专业熟练,一天能买100多套房子,不是按套买房,是一个单元一个单元的买。   书勤也不介意被误解成“温州炒房团”的一员,省了好多的解释。   面积越大,占用的资金就越多。书勤说:“接着买吧,挑面积小的买,50平方米以下再买一波。”   “得嘞,你请好吧!”胡静说着就抱着一摞资料,出店,偷偷的给房东打电话,联系买卖。   ---   这二十多天忙的真是昏天昏地,书恩拍戏也没有个正点,有时候书勤回到家他在睡着,有时候回到家他拍夜戏未归。   今晚回到家,书恩在沙发上坐着,旁边也坐了一个人,杨帆。   桌上有一个物件,玉观音。   碎了的玉观音。 第77章   见书勤进来, 书恩射箭般的扑到桌子上,将玉观音碎片一包,塞进口袋里:“姐…姐…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30平以下的房子收购告一段落, 就早点回家了。书勤几步就走过去:“你别藏了,我都看见了,怎么回事儿?”   书恩低头, 又去看杨帆, 杨帆还是那副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没事啊~”   书勤盯着书恩,毕竟十几年的恩威并压,书恩还是抵不住, 招了:“今天…拍…打戏…拿着剑打…栾彰的剑对着我就扎过来…扎在玉观音上…就碎了…”   “剑不是道具吗???怎么能扎破玉?!!”   “不是扎破的, 玉自己碎的……那剑就停在我胸口……”   玉能挡灾, 这不是啥秘密,但不是所有的玉都挡灾,要好玉, 还要人带时间久了,有灵性了,认主了,才会帮助主人挡灾。   书勤看杨帆:他给的玉是什么玉嘛???   感觉问他,他不会说,而是一贯的“啊?”“啊!”“啊~”的对付过去。   “姐…你别急…我杨帆哥说碎了就碎了呗,不就是一块玉嘛,碎一块他给我两块,我杨帆哥说他多的是!”   杨帆:“对啊~”   晕!好晕啊!不, 不是多少的问题,是玉碎了的问题,不得好好的追究一下子吗?碎了就再给一块,再碎再给一块,你家开玉器铺的啊!   杨帆从包里掏出一把往茶几上一放:“挑啊~”   让他挑他还真就一点都不客气的去挑,书恩也不识玉,看了半天说:“哥,玉是不是越绿越好?那我拿最绿的这块了啊~”   杨帆看都没有看,说:“好啊~”   一对败家的玩意!算了,算了,先去做饭,书勤走进厨房。   过了一会儿,书恩过来打下手,书勤问:“你杨帆哥呢?”   书恩说:“去董师傅和管师傅那屋里去了。”   这段时间忙着囤学区房,也是出于对华旦的信任,相信华旦挑的人,都没有怎么过问。书勤问:“你在剧组顺利吗?”   书恩:“顺利啊~”   杨帆感染力太强,一来就将书恩感染成这样。书勤训:“你给我实话实说!”   “…算是…顺利…吧…”   一个脑瓜崩弹过去:“好好说话!”   “没啥大事啊,就是摄像机有时候无故失灵,拍不到东西;威压有时会吊不牢,人摔下来几次,骨折了几个;宾馆里的灯失控忽明忽暗,电视机会突然打开…”   这还叫顺利???   “我偶尔在他们安排的宾馆睡,啥事儿也没有!我还以为他们是看我年纪小才第二次拍电影,故意说笑吓我的呢!”   -“我们陈导一直在烧香,说没出人命都算正常,还说有灵异怪怪发生的电影都会大卖!”   -“姐,你别担心,我和你说个秘密,那个管师傅很不一般,好像是业内人士,玉碎了之后,他给我画了一个符,叫我贴身带着!”   唉!书勤心里叹了一口气:若是明枪明箭还能防能躲,可是…那是一个她不懂的领域,唉!书勤说:“弟…”   “姐,你放心啦~我杨帆哥说没事的啦~”   唉!“你怎么这么不见外,出了这事儿不给我打电话给杨帆打电话?”   “我没有给杨帆哥打电话啊~杨帆哥说他刚好来北京出差啊~”   是吗?   ---   饭桌上,书勤:“H城那边怎么样?”   杨帆:“很好啊~”   书勤:“郑融、丹娜、郑锦、李光你们五个忙的过来吗?忙不过来就招人…”   杨帆:“忙的过来啊~”   书勤:“郑融和丹娜怎么样了?”   杨帆:“很好啊~”   不知道是真没有忧,还是报喜不报忧。   书勤问:“你来北京出差啊?出哪里?早上走吗?顺路的话我们两个搭一辆出租车…”   杨帆:“啊?”   书恩:“杨帆哥,你不是说明天和我一起去片场嘛!”   杨帆:“啊。”   那也好,书勤说:“杨帆,你帮我去片场看看,有没有问题?有些未知的事情我们是碰不得的,碰不得躲得,问题太严重我们就躲吧。”   杨帆:“好啊~”   书恩嘟囔:“青天化日,朗朗乾坤,浩浩天地,昭昭日月,风清气正,能有什么大问题?”   “你说什么?!”书勤瞪过去。   书恩立刻馁了:“不是我说,不是我说的,是杨帆哥说的。”   这孩子!杨帆带一带,华旦带一带,感觉离她越来越远了,越来越陌生了。   ---   自古深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   套路一定,囤房子之路,胡晓、胡静、胡绢、书勤四个人玩的越来越顺了。两个店同时运作,两个店长胡晓、胡绢管谈价格,书勤管签字打钱,胡静跑腿办理合同手续。   一套房子一套房子的进来,钱哗哗哗哗比水还快的流走。   忙里抽空给书恩打了一个电话,问问情况。书恩说:“姐,我忙着拍戏呢,对了,姐,我这几天晚上都不回去睡了,要连轴转的拍戏,导演要集中拍我的戏份,拍完就不让我在剧组待了。”   看来问题不轻啊。   看来管师傅和华旦哥汇报了,华旦哥让导演这么安排的。   《弑》这个名字太凶了,听着就渗人。   她确实无能为力,还是依靠华旦哥、管师傅、董师傅吧,还有杨帆的一大堆的玉吧,他不是碎了也不心疼么。   “上官表姐,你快来,快来签字,我堂姐已经房价砍了五千块,房东同意了,你过来签字打钱,我们去房管局过户。”胡静在电话里催。   这个小姑娘脾气太急,比书勤这个买房子都急,胡静说了她要存首付,在北京也买套房子-有前途的小姑娘啊!   不急也不行,受全国注目的西城区学区房很敏感,房价敏感,房东也很敏感。短时间内少了这么多套房子,和房东的谈判越来越艰难起来。   先是约房东难约了,以前一约就来,上班时间请假出来卖房子,出差的马上买火车票回来卖房子;现再约,大多开始推:“上着班呢,下班了吧。”   下班了再约,房东说:“做着饭呢,等吃完饭了吧。”   吃完饭再约,房东说:“陪孩子写作业呢,等孩子睡了吧。”   等孩子睡了再约,房东说:“太晚了,我都洗澡了躺床上要睡了,等明天吧。”   明天再约,又回到了起点:“上着班呢,下班了吧。”   这一套可以无限循环。   就是把房东约过来,砍价再也砍不了上万了,不但砍不下来价格,房东说着说着,就想涨价。   洽谈室里,时钟都指向十二点了,半夜十二点!唾沫都快说光了,房东还在说:“我们这里地段好呀,你去全国各地看看,哪里有这么好的地界儿!旁边是什么,什/刹海呀!中/南/海呀!物以稀为贵啊,说实话,我卖的都肉痛,算了算了,再给我加个一万,我就签合同。”   胡绢看书勤,书勤面无表情:“加两千。”   房东:“不行,八千。”   书勤:“三千。”   房东:“六千。”   书勤:“三千。”   房东:“五千,再少不卖了。”   书勤:“好吧。”   以前房东来了,价格谈好就签合同,过户,那叫一个顺当,现在一个房东有一个的麻烦。   已经同意房价加一万了,书勤已经签好字了,就等着房东签了。房东提笔要签,眼睛瞟到她名字,停住了:“上官书勤?哎呀好熟好熟,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上官书勤…上官…书勤…对了,我邻居房子也是卖给你了我给我邻居打电话问问!”说着就把签字笔一放,掏出电话来打:“哎!老张啊,买你房子的是不是叫上官书勤?”   -“是啊?买我房子的也叫上官书勤!”   -“长啥样?瘦高瘦高的,白净净的,大学生模样…”   书勤一脸黑线。   房东继续和老邻居热聊:“老张,你房子卖的啥价?”   -“你报了个整,被砍下一万来啊?”   -“老李也把房子卖了,卖的更早,对对对,他好像被砍下两万来!你说买老李房子的是不是也是这个小姑娘,对对,你打电话问问。”   -“咱们碰上炒房子的了吧?现在不是世界经济危机吗?啥时候能过这个槛还不一定呢,经济危机现金为王!还有人这时候敢炒房子!”   书勤一脸黑线黑线。   -“是啊,日本九十年代初房产泡沫破裂,到现在日本人还谈房色变;香港二十世纪初房产崩盘,不知道多少人跳了楼……这时候囤房子……”   这倒是真,香港房产崩的时候,香港的房东们每天都在想三个问题:“吃早饭的时候房价会不会下跌?” “吃午饭的时候房价会不会下跌?” “吃晚饭的时候房价会不会下跌?”   住在西城区的人们真是不简单,通晓历史,以史为鉴。   可惜,历史总会相似,却不简单的重演。   胡静还安排了下一个卖家呢,她等不急了,催:“房东,您签不签字啊,不签我们买别家的啊!又不是只有您有房子!”   毕竟比邻居老李多卖了两万,比邻居老张多卖了一万,又判断现在是经济危机现金为王,房东连声道:“签,签!”   不管过程如何的曲折,买下来还算好的。还有价格都谈好了,书勤都签好字了,轮到房东签字,刚签了一个姓出来,突然扔了笔,站起身来就走,说:“我这房子,卖了就再也买不回来了!”   -“不卖了!!!”   艰艰难难的吃掉二十五套德胜门+金融街的学区房,就吃不太动了。搞定一套房的时间越来越长,房东越来越难对付,买房市场已经转为卖方市场了。   商品经济中,市场中供大于求,价格下落;供小于求;价格上升。   西城区的学区房价格被提前点爆了,下一步,怎么办? 第78章   不止是房东开始察觉, 捂房惜售,坐地抬价,还出现对手了。   不止一个。   今天见的房东狡猾狡猾的, 为了抬价,一下约了三个买家,书勤是其中的一个。   胡晓的店员也想卖房子啊, 靠底薪过日子那就是喝西北风, 胡晓也不能太过分,皇上都能被平民谋反了诛杀了,他的手下也可以告发了他啊。   卖家抱着双臂, 后靠在椅子靠背上, 等着三个人自己往上抬价。最好像竞拍一样, A:101万! B:105万!C:110万!A:120万!……   竞争起来,人会失去理性,你看那些没有用的元青花明青花的陶瓷罐子都能拍个天价, 他这有用的房子价能抬多高,谁都不好说呀!   三个买家面面相觑。   书勤看竞争对手,一男一女,男人三四十左右,正方脸,五官倒是不错,鼻子大但略短,透着股子厚道,穿着看似质朴却又似价格不菲;女人四十有余, 面如满月,身材丰满,脖子上项链闪闪,耳朵上配套着也闪闪,手指上戴了三四个戒指:金的、钻的、玉戒面的。拎着全是LOGO的包包,浑身写着:老娘有钱!   听音辨乡:男是中原人士,女…温州口音…这才是真的温州炒房团成员吧!   中原男磕出一根烟,叼到嘴上,拿出打火机,停住,抬头征求意见:“可以吸烟吗?”   胡晓的店员忙点头:“可以可…”   中原男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将烟拿下,站起身来:“我还是出去抽吧。”问有钱妇和书勤:“你们抽不抽?出去抽?”   啊!她们两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会抽烟的人嘛~啊…中原男什么意思?   先出去再私聊,书勤站起来跟着中原男往外走,有钱妇担心两个竞争对手联合搞鬼,也跟着走。   走出店外,中原男又叼上烟,打火机盖子都开了才问:“可以抽吗?介意吗?”   书勤做了请便的手势。   有钱妇抱起了双臂,这是敌对的姿态。   中原男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吐出,看看书勤,看看有钱妇,说:“我们三个竞价,那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正中屋里的房东下怀!”   理是这理,怎么解决?   中原男又看看书勤,再看看有钱妇,做了个决定:“这样,我一人给你们五万,你们退出!”   语气坚定。   真是一个豪气大方的主,书勤自问做不到这么大方,要是让她给,可能给两万???   也是个会算的主,三个人要是真轮番抬价,指不定抬个二三十万上去。   反正这房子书勤是买不成了,她能靠占先机取胜,但不善与人近身搏斗。   书勤正要答应,有钱妇抱着胳膊挑着眉,说:“我给你们两个一人六万,你们退出。”   好嘛!都是有钱的主!   有钱人呛起来了!   中原男乜着眼看有钱女,又吸了口烟:“好,我涨到八万,和房东签了合同就给你们打钱,相识皆有缘,交个朋友,都是炒房子,江湖上低头不见抬头见。”   有钱女抱着胳膊眼睛转了好几圈,若是和中原男争下去,白白便宜了房东,又不是只有这么一套房子,大不了炒别的房子呗~便说:“这个房子我让你,若下次再碰到,得你让我了!”   交个朋友,再碰到,你买一次,我买一次。   中原男说:“好!”又看书勤,书勤也说:“就按大哥大姐说的办。”   三个人回到洽谈室,有钱妇抱着的胳膊都没有放下来,后靠在椅背上,看戏。书勤也不再看房东,脑子琢磨之后的路。胡晓问:“上官…?”   书勤摇摇头,一笑:“不缺这一套。”   联系有钱妇来的店员急了,本来他是极看好这一单的,卖家想卖,买家想买,一看买家就是有能力买的,必成的生意啊!   他都想好拿了这单的提成给女朋友买什么礼物了!   谁成想,半路杀出两个程咬金!   店员急了,脸通红:“应姐…”   哦,有钱妇姓应,那更有可能是温州炒房团了!   应大姐抱双臂:“小于啊,这套房子和我无缘,你们“恋家”不是有成百上千套的房子吗?再给我找找呗~有钱还买不着房子?!”   这算不算一语成谶?2011北京限购,就是北京市户口的也只能买两套房子。   房东一看,哎呀,渔翁得不了利了,脸上开始变色。   谁家谈生意还带旁观者的?书勤一看这气氛,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有钱妇眼睛左转看中原男,右转看房东,再左转,再右转,抱着胳膊站起来:“走,小于,帮我再挑几套房子。”   ---   签完合同,中原男倒是诚信,出来找书勤和有钱妇要账户,打钱。   知道了中原男的名字:李兆海;有钱妇叫应丽婷。   稍微一聊,李兆海是山西人,应丽婷果然是温州人。书勤心里一冷:山西低调的煤老板和温州团结的富商,这两股在中国举足轻重的财富势力都来了,她还有什么搞头?   撤吧!   应丽婷还拉着书勤,亲热的说:“小妹,你H城人啊,咱们近的呀!我现在也是在H城住的呀!我住在润园的呀,你住哪里呀?”   润园,傲踞新城最核心的绝版地段,地价就高达12亿元,当之无愧的标王,刷新历史记录。   临江而立,一线全江景,紧挨着“日月同辉,六合聚气”的城市风水建筑,受其滋润,所以称为之润园。   历经两年的酝酿和反复设计,中央景观带依据树叶型展开,与之相辉映的是莲花型居所,数枚树叶&一朵莲花设计美学。中央新风系统、吸尘系统、空调系统、热水系统,四大系统一步到位,再加英式管家,是上流智商的鼎级住宅,宣传称之为中国十大豪宅之三。   这个有钱的大姐住润园!书勤还是没有控制住表情,愣了一下。   应丽婷心里暗自得意,温州人有钱的很多,像她这么有品位的不多啊!看小姑娘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李兆海看这边,润园很牛的样子吗?把那个小姑娘都震住了?插话:“润园?一手房二手房?还有的买吗?”   应丽婷:“开盘就被抢光了!”   李兆海:“H城也不错,你们在H城有什么置业?我也跟买!”看应丽婷没有说话,问书勤:“上官……”   书勤说:“有个新盘,叫云书府,我很看好,刚刚和身边的人买了十套,自主。”   “云书府?”不止是李兆海重复确认,应丽婷也起了兴趣,炒房子的人就这样,一听到有好房子,眼睛就发亮,心就痒痒,不买下来房产证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就难受!   书勤拿出手机,找出刘小雅的电话:“这是销售电话,你们可以先问问。”   李兆海拨电话,应丽婷存电话。   两分钟,李兆海挂电话,说:“你那个销售说云书府不卖了,封盘了,什么时候卖她也不知道,要等总经理的命令。”   哦,这个总经理不傻啊!   越是买不到,越想买,李兆海给书勤名片,互留联系方式:“云书府什么时候开盘告李大哥一声,李大哥冲过去买一单元!”   这就是煤老板的作风,不会一户一户的跟你磨,一买一单元。   和挖煤一样,粗放式经济。   应丽婷也不甘落后,互留联系方式:“应大姐我自己会盯着的云书府,冲你也看上西城区的学区房,小小年纪,不简单的呀!常联系呀,回H城到润园来找应大姐呀。”   书勤一一答应,一一握手作别,互道:“江湖再见!”   ---   书勤走出“恋家”德胜路的中介店,胡晓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上官,还需要我继续给你找房子吗?”   房东惜售,又有两个强有力的对手,时间成本花费不起。   书勤说:“暂时不用了,胡店长,店里的两个买家李兆海和应丽婷都是资深的炒房客,出手很豪爽,你好好服务他们吧,能吃很多肉。”   “好,”胡晓答应的干脆,只要有钱,和谁合作都行。他说:“你在恋家入职的记录我消了啊,以后追查起来,我这边怕有问题。”   怪不得能做到店长,做事还挺谨慎的。   书勤说:“好的。”   又来金融街中介店找胡绢,胡静也在这边,书勤表达了暂时停手的想法,又告诉胡静赶快回店里,店里有两条大鱼。   胡静“哧溜”的就跑了。   胡绢淡定的坐着,看书勤,问:“你接下来怎么打算?不要告诉我你会收手。我观你现在财运足的很!”   果然会看相么!   书勤说:“我想趁现在学区房涨价没有从西城区弥漫到全北京市,马上去海淀区继续买学区房,海淀区,也是有几个好学校的!”   胡绢点头,盯着书勤盯了好一会儿,突然说:“海淀区我有人,可以帮你,但是…”   但是什么?   “你得告诉我…”   告诉什么?   “你脖子上挂的玉佛哪里来的?”   不知是敌是友,书勤不敢把杨帆招出来,说:“家里给的。”   胡绢面上有些失望,呆呆的发怔,怔了一会儿,又问:“能联系到给你玉佛的人吗?”   这么重视…那么这块玉佛必不是凡物,书恩的玉观音还帮他挡了一灾,杨帆给的这块玉佛至少有挡灾保平安之效。   书勤不言。   胡绢明白了,书勤能联系上!胡绢站起身来:“走,我跟你去一趟海淀区。”   ---   到海淀区,忍不住想去一个地方。   一个全中国学子都想去的地方——清华北大。   书勤走到清华园的门口,看到一人:杨帆????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杨帆似有感应,扭头看过来。   看的胡绢明显身体一抖! 第79章   书勤对着杨帆打招呼, 杨帆一步步的走过来。   胡绢突然汗如雨下,站立不稳。   书勤发现忙伸手要去扶她,胡绢又似从重压中释放呼出一口气。书勤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胡绢低着头摇:“我没事了。”   杨帆到了跟前, 书勤问:“你怎么在这里?工作的事情办完了?过来膜拜最高学府来了?”   杨帆说:“对啊~”   书勤说:“我也是,一起进清华大学吧。”   杨帆:“好啊~”   想给两人做互相介绍,看到胡绢还低着头, 估计还是不舒服, 书勤问:“怎么?要不要去医院?”   胡绢摇头:“没事的,你在前面走吧,我能跟的上。”   胡静说过她这个还没有出五服的堂姐有些怪, 关系还没有那么好, 她说什么就什么吧。   于是, 书勤和杨帆并肩走,胡绢压后。   前面,草坪上有一块石头, 两行字,上书:自强不息;下书:厚德载物。   杨帆在旁说:“《周易》乾坤两卦,乾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坤卦: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自然世界运动刚强劲健,君子处事,亦应如此,力求进步, 刚毅坚卓,发奋图强,不屈不挠,永不停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大地的气势厚实和顺,孕生万物,君子亦应如此,增厚美德,容载万物,润物细无声。   书勤呆呆的立于校训前,只一个想法:我辈差之远矣!   我辈差之远矣!   杨帆问:“怎么了?”   书勤回神,她心有所感,亦想有所为,但时机未到,便不透露,只说:“没什么…”   百年大学,真是很大,接着往前走,走了很久,来到二校门,乳白色的石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纵向的流畅弧度与横向的方正线条完美结合,流露出清丽庄严之美,石门上端三个字:清华园。   踱过石门,道旁树木葱郁,林荫之间光点斑驳。来到清华大学的行政中心工字厅。在这组建筑的最北部,有清池一泓,水光潋滟,现在叫荷花池。   在池的南侧,有一坐南朝北的临水厅堂,厅堂的北廊柱两侧挂一对联,上联:槛外山光,历春夏秋冬、万千变幻,都非凡境;下联:窗中云影,任东西南北、去来澹荡,洵是仙居。横额是‘水木清华’。   水木清华,钟灵毓秀,中西融汇,古今贯通,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行胜于言!   作为读书人,未进清华,此生之撼!   杨帆又问:“怎么了?”   书勤将憾意隐藏,只说:“进了清华,我觉得身体上的每个细胞都淋漓顺畅!”   杨帆一笑:“那么,你可以将清华之气,引入体内,珍藏着啊~”   什么???   书勤扭头看杨帆:“你说什么?”   杨帆很正经:“气功没有听说过啊?~广场上老头老太太打太极打八卦的没有看过啊?~就是那样啊~导气入体啊~”   导气入体?   气功?她不会!   杨帆:“不会啊?~~很简单的啊~~要不要学啊?”   要学要学!书勤猛点头。   杨帆说:“你闭眼凝神,想像着清华之气,随吸气入体,将此真气从会阴沿督脉向上经过头百会印堂再从任脉下降最后收入丹田。就这样!将清华之气存在丹田就行了!”   他说哪个穴位就在哪个穴位上点一点,说:“你闭着眼睛练吧!我等你。”   闭眼凝神,吸清华之气,从会阴沿督脉向上经过头百会印堂再从任脉下降最后收入丹田。书勤照做,几个来回,顿觉浑身舒畅。   中华气功,实名不虚!   再睁眼,看日头已经偏了,看手表,她竟然站在荷花池前练了一个时辰,书勤忙回头找杨帆,杨帆正和胡绢站在一起,胡绢气色好多了,难道杨帆也教胡绢也导气入体了?   书勤走过来,问:“杨帆,你怎么不珍藏清华之气呢?”   杨帆说:“取太多,怕它发现了啊~”   什么什么???   杨帆一笑,往前走。   ---   书勤在后面追:“哎!杨帆,你气功是不是很厉害!”   杨帆毫不谦虚:“是啊~”   我靠!真是高手在民间,身边竟然有这么个宝贝!书勤:“你有时间教一教书恩呗?他长那么帅以后在圈里混,肯定少不了明枪暗箭的,就是不防身,祛病强身健体也好的嘛!”   杨帆:“好啊~”   说完书勤才想,杨帆和书恩那么好,书恩一口一个“我杨帆哥”怎么着怎么着的,哪里需要她来求个人情!   清华太大,逛了一整天。   像他们这样的游人很多,有学者样子的,有企业家样子的,有家长学生样子的。每一位驻足在园子里的人,都用最纯真、喜悦、瞻仰的目光感受着校园的一切。   晚上书勤被杨帆震的特意请吃全聚德的北京烤鸭。胡绢这路上一直无言默默的跟着,吃饭的时候竟然端茶倒水做起了服务生,完全不像她之前又淡定又冷漠的样子。   吃过一半,解决了肚子的饥饿感,聊闲,书勤问:“书恩说再有两天他的戏份就杀青了,你在等他一起回H城啊?”   杨帆:“对啊~”   “哦,哦,哦,”书勤说:“我还要在北京待一段时间,你们先回。”   杨帆:“好啊~”   一整天都没有说话的胡绢突然说话,语气竟然怯怯:“上官小姐…”   啊?怎么突然这么称呼?书勤一愣。   往日淡定又冷漠的胡绢今日格外的恭谨,她今天是怎么了?   “上官小姐,你待在北京是专门炒房子吗?”   实话实说吧,书勤:“是的。”   胡绢沉默一阵,又像是下了大决心似的:“我在北京的房产界做的年数不少,盯上一套房子,但是吃不下来,您要不要去看看?”   “您”?尊称都用上了???   胡绢问的是书勤,眼睛看的确是杨帆,杨帆认真的用筷子挑一点甜面酱,抹在荷叶饼上,夹几片烤鸭片盖在上面,放上几根葱条、黄瓜条或萝卜条,将荷叶饼卷起,吃。   胡绢的问话落了一个空,只好又转头看书勤。   书勤和胡绢接触这段时间,曾想和胡绢交好,但胡绢都是拿钱办事,不愿意与她产生友情,今日…?   书勤还在琢磨。杨帆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说:“好啊~”   吃完饭,打了一个的,胡绢说了一个地址,车子竟然直接开到了后海!   后海距离故宫非常之近,皇城脚下的居所必是不一般,胡绢的眼光很好嘛!   下了出租车,胡绢在前带路,弯弯绕绕三分钟,竟然来到一个四合院大门前!胡绢看上了一个四合院???那得多少钱呀!怪不得她说自己吃不下来。   胡绢说:“这是一个“目”字形的三进院落,我有钥匙,进不进?”   此刻日落已久,天已经黑透了,本来是一个晴天的,不是啥时候飘来一朵云遮了月亮。   乌云蔽月,黑漆漆一片,忽然又刮来一阵风,大夏天的按说是凉爽的风,书勤却打了一个哆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虽从小深受马克思唯物主义教育,却经十年一梦之事,对未知之事有些相信。面对着黑黝黝的不知哪个古人住的四合院老宅子,书勤不禁伸手一拉杨帆:“这么黑…看不清楚吧…”   胡绢说:“有灯。”说着按亮了门灯。   灯亮视物,现在眼前的是两扇朱漆大门,不是那种五间三启门,也不是三间一启门,看来并不是王公贵族的府邸。   这两扇朱漆大门离着书勤有大半间房的距离,大门后缩,嵌在砖墙里,底座左右各有一抱鼓石;地基也高,前有六级石阶,供人步入,石阶尽头一左一右各立一个石狮子,镇宅。   书勤也曾是个爱读书的,一看这大门,再看檐枋之下安装的雀替,就知这应该曾是高品级官宦人家的居所。   胡绢等杨帆决定是否进,杨帆等书勤决定是否进,书勤一咬牙:“那…那进去吧。”   胡绢开锁,推门,“吱呀”一声,显示这门常关着的,并不常开常用。   书勤进门还望后看看,看到那扇没有动的门后的门插、门环都已经锈迹斑斑。   这是一座好久没有人住的老宅子!没有人气熏着的老宅子里温度都比外面冷几度,书勤不禁又靠杨帆近了些。   进门对着“影壁”,也称“照壁”,再早之前称为“萧墙”,祸起萧墙就是这个萧墙。   这是一个砖雕影壁,坐在石头须弥座上,光线不好,也看不清上面雕的啥,就是有精神一震的感觉。影壁的功能就是遮挡外人视线的,即使大门敞开,外人也看不到宅内;还可以借影壁上的雕刻,增加住宅气势。   这第一进的院子也是合成一个口字,房子主要是和街门就是大门连着的倒座房,供佣人居住的。   想进第二道院子,得穿过一道垂花门,书勤跟在杨帆后面走边看:曾经的金色彩绘业已脱落,中式窗花木门窗业已腐朽,屋顶的青砖业已破损……   整个四合院透着年久失修的气味!   步入第二进院子,撒眼一望,院子面积超大,估摸着有上千个平方米,院中正房前有一左一右两个废弃的鱼池,水黑漆漆的,不知还有没有鱼在里面油,中间一拱粗朴的石桥。鱼池后面是花圃,因无人打理,花与杂草野蛮生长。   二进的院子,高大的正房归主人居住,中间为大客厅接待客人用;抄手游廊连着的东厢房住长子,西厢房住次子,女眷呢?   女眷住后院,后院就是第三进院子。   胡绢说:“这个四合院妙就妙在第三进院子。”   杨帆从两个鱼池中间的石拱桥往里走,书勤在后紧紧跟着,突然,四面合围的庭院里莫名其妙的起了一阵风,书勤浑身一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皮肤又开始冒鸡皮疙瘩。   杨帆往后看了眼书勤,停住了脚步。   书勤也看杨帆,杨帆一贯万事不放在心上,什么都可以随便的感觉,这时他脸上少有出现一丝玩味之意。   杨帆从石拱桥上走下来,立在院内。胡绢看了杨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问:“这套四合院,吃的下来吗?”   杨帆没有说话。   哦,哦,他没有钱呀,他就一百万还都放在她这里炒房子了。书勤心里琢磨:香港炒房子有一句名言,八个字:地段,地段,还是地段!这个四合院靠着故宫,前面就是“胡同文化”的旅游地,地段难得又稀缺!还有商业价值!价值无法估量!   就是破旧了一点,可为什么就没有人买下来好好的翻新翻新、打理打理?   虽然没有进后院,但是垫起脚来望了望,第三进比第二进还大,足以摆设一个假山流水的后花园。面积这么大,地理位置摆在这里,只怕总价不菲。   华旦哥借给了五千万,自己有一千万,买西城区的学区房用掉了四千万,手里还有两千万,不知道够不够?   就算是钱够,能买下来,日后也不如学区房那么好出手。   自个儿住?不要不要不要!太大了,太空旷了,渗的慌!   但是!四合院哎!书勤还是有些心动的,不禁问:“房东开价多少。”   “两千万。”   区区两千万???   胡绢又说:“还有得谈。”   还能再便宜????   书勤觉得浑身也不凉了,一阵心喜雀跃:这个大的四合院,翻新翻新,过几年肯定上亿啊!难道这真是天上砸下来的又一个馅饼?   四合院是稀缺品种,没有人卖的话,就是手里有几个亿也买不到啊!   杨帆看了一眼书勤,突然抬手虚空一指:“那里更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个节目,集知乎大神的《你说的都对》,喜欢每一个知识大神,在这里你会受到知识的震撼。里面的每个人都喜欢,身边有类似杨奇函的人。   娱乐节目推荐《王牌对王牌》,沈腾出任队长之后,节目好看了很多,主持人沈涛也不错,当然我们的小王源也棒棒哒,如果只是想笑一笑,看《王牌对王牌》。 第80章   书勤和胡绢顺着杨帆指的方向一看, 胡绢一哆嗦。   不是吓的。   好像是心疼。   书勤看胡绢,胡绢低头沉默了许久,才说:“那个四合院比这个小很多, 你们要是想看,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胡绢口中所说的小四合院确实很紧凑,也是个标准配置的三进四合院, 杨帆和书勤从外面绕了绕, 感觉总面积也就是前面那个的三分之一。   小归小,但是距离故宫更近,前面还有水系, 不知何时, 遮月的那朵云被风吹跑了, 月亮又重新跳出来,倒影在水里。   街门开在四合院的东南角,门前立了块大石头, 上书五个大红字:泰山石敢当。   门不宽,暗红的漆,两个门簪,刻有两个字:“如意”,门脚一边一个抱鼓石墩。   有风吹来,和风习习,润风融融。   胡绢开门,进门一眼看见的还是影壁,壁中是葫芦型的大福字。   左拐是屏风, 从屏风后绕过去,第一进院子很窄,连着大门的倒座房青砖保养完好。   通过仰面莲花的垂花门,进第二进院子,庭院十字形的雨路砖中心摆一只大大的荷花缸,缸内植荷养鱼。还有两棵树,一棵是老枣树,走进一看,树干上挂着牌子,写着此树已有700多年,是北京500棵古树之一。   正值夏秋,树上硕果累累。   书勤心道:皇城根下,果然好水土,能养700多年的树。   要是水土不好,树老早死了,有些大石头山,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另一棵是柿子树,年头也不少,柿子通“事事如意”之音。   庭院不小,也不过于空旷,正房东厢西厢俱全,往后翘望,第三进院子的后罩房也完整,紧凑的三进院子。   抬头望,周边无高层建筑,私密性很好。   这小四合院不错啊…买来…自己住住也好的啊!   动了买的心,书勤忍不住问:“这套总价多少?”   胡绢说:“也是2000万。”   “什么?那么大的要2000万,这么小的也要2000万!!!”   胡绢说:“要么,你买那一套大的,房东急卖,总价还能再往下压不少。”   那套大的总价倒是合适,但是,现在脚下这套越瞅越舒服,越待越舒服呢!书勤嘀咕:“哎呀,两套都想买呢!”   一套拿来自主,一套拿来升值。   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杨帆头一回接话接的快:“那就都买啊~”   都买?4000万???她手里钱不够。   对啊,能贷款吧?   再一想,四合院是稀缺物种,也就是现在世界经济危机,大家对房子漠不关心,还能捡到两个四合院的漏,日后,就过了这一村没有这个店了!   书勤心意已定,说:“好!这两套我都吃下来!胡绢,你帮我约房东吧,夜长梦多,尽快吧。”   ---   胡绢办事一如既往的麻利,转天早上,书勤就和两个四合院的代理人坐在一起谈价格。   四合院的主人都没有出现。   都是代理人出马。   为了好压价,两套约在一起谈。   大四合院的代理人以为书勤只买一套呢,有些急,一直拿着手机和房东联系,价格从2000万压到了一1600万,签合同。   小四合院价格难压,以全款为条件,才堪堪的压到了1800万。   小四合院先打款,直接过户,办理房产证。   给郑融打电话,郑融把这两个月淘宝挣的钱全打过来,才凑齐了大四合院的首付款,胡绢去办理银行贷款。   全程,两个四合院的房东只出现匆匆数分钟,签完字就走,把自己搞定很神秘的样子。   神秘归神秘,倒是都不小气,就算大四合院还在银行贷款中,房东也直接把钥匙给了书勤。   书勤刚要伸手去拿,杨帆又手快了一把,先将钥匙拿到手。   也是,翻新还要请他负责,书勤就把小四合院的钥匙也给了他,说:“这两套四合院我买来,要持有个几年的,不急着卖,你慢慢翻新吧,需要钱找郑融拿。”   杨帆说:“好啊~”   ---   这两套四合院还要多谢胡绢,书勤请胡绢杨帆吃“东来顺”涮羊肉。   一如既往,先闷头吃。   吃到肚子舒服了,书勤说:“胡绢,以前合作,是买一套学区房给你提两千块,可是这两个四合院,你也清楚,我以后能大赚的,你想要多少的提成?”   胡绢低头纠结。   等了好久,胡绢还是不语。   书勤说:“我心里明白,这两套房子本来是你盯了好久的,算是我截胡了。你不要客气,开个价,就算我现在没有钱,也先给你打个欠条,以后还。”   胡绢低低的说:“就算你不买,我也吃不下来的。”   但终归还是她赚了大便宜,只收不出,那是貔貅。   还是得给人家胡绢些钱,书勤心里才舒服,她说:“你尽管说,就是你要一套我手里的学区房,我都给的。”   胡绢突然抬头说:“上官小姐,我不要钱。你缺助理吗?或者叫秘书?”   什么?什么?   书勤单打独斗了这一年了,以后想做的事情更多,确实需要人帮助,看看“圆滚滚”还是夫妻二人店呢,别说应丽婷的温州炒房团了,李兆海也是背后有团队的。   胡绢做事麻利,靠谱,书勤当然欢喜,可是人家也是一个店的店长,主动来当她的助理…书勤说:“啊?太委屈你了吧?”   胡绢却怕她不同意似的,忙说:“不委屈不委屈。”   既然她这么愿意,要不多给人家点钱吧!书勤问:“你在恋家当店长一个月收入多少?”   胡绢说:“八千到两万吧。”   书勤:“那我给你一个月三万的工资吧,行吗?”   “啊?”胡绢看杨帆。   杨帆在盯着炭火铜锅,这锅火猛力足,用筷子挑肉在沸水清汤中上五下六,就熟了,再待,肉就老了。他只用了一种调料:芝麻酱;只选一种小料:桂花糖蒜。   吃的那叫一个专心!   胡绢只好回:“行…吧…”又说:“我马上和“恋家”辞职。”   书勤说:“不急不急不急的。”   但是胡绢急啊,都没有吃几筷子羊肉,就匆匆的走了。   ---   转天下午,胡绢就来报到,说“恋家”的工作已经交接好了,她把胡静转到金融界店里,扶上店长的位子了。   书勤正在给书恩收拾东西,书恩杀青了,今天就回H城,回之前要去华旦哥那里报备。   收拾好东西,书勤书恩出门,杨帆胡绢留下。   华旦哥还是在那个茶馆,可能是觉得这茶馆舒服吧,书勤也觉得舒服,一进这茶馆就觉得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呼吸,真想停下脚步,闭目凝神,按杨帆在清华园教她的,导气入体。   这一次,茶室里就华旦哥一人,华旦哥就是有大哥的气势,往那里稳稳的一坐,就是对你笑,你都能吓的发抖。   华旦哥给沏了两杯茶,推过来,书勤端茶的手很努力的控制,才没有抖。可能是欠债的见到债主心虚吧。   华旦问书恩:“拍戏还顺利吗?”   书恩:“顺利啊~”   华旦笑笑:“胆子练大了么!”   书恩:“是啊~”   华旦又说:“开学还有十来天,再在北京多住几天,哥带你见见世面。”   书恩:“我还是和杨帆哥回H城吧……”   书恩嘴里的杨帆,管师傅和他汇报过,正想见识见识,华旦说:“那把你杨帆哥也带上吧。”   书恩:“不行啊,我姐的淘宝店生意太好,太忙了,我得回去填快递单去。”   我去!以姐为神的小屁孩!这个姐姐也是,让书恩填快递单,不屈才吗?!!!华旦转向书勤:“我不是给了你五千万吗?还舍不得招人填快递单么?”   书勤心里叫屈:不是你郑爷爷唯一的外孙女不想招人啊!是你郑爷爷唯一的孙子非不招人,死抗啊!   郑融失恋,自己做工作狂,拉着身边所有的人都做工作狂。   不好将锅甩给郑融,又要回答华旦哥的问话,书勤说:“哥 ,那个…钱…没了…都花出去了…”   不但全花出去了,还欠银行近一千万!   “什么?”华旦有些惊讶,五千万,不到两个月,就都花光光了?   这姑娘,也太能花钱了!   华旦押了一口茶,问:“花哪里了?”   书勤将茶杯攥在两手中:“买了西城区德胜门和金融街的六十二套学区房,还买了两个四合院……”   “哇!姐!你买四合院了?我就喜欢四合院!”书恩兴奋:“姐,我明年就考到北京来,住一下四合院的感觉!”   -“姐!你这一年收拾一下四合院啊~我要住啊~不用你收拾,我找我杨帆哥收拾,我杨帆哥学的就是建筑,他专业。”   书勤:“两套四合院的钥匙都已经在你杨帆哥手里了……”   “那我找我杨帆哥商量去!”书恩恨不得现在站起来,再看华旦,又不敢动。   郑爷爷唯一的外孙女啊!不爱红妆爱房子!包包没有买一个,衣服没有添一件,连个红头绳都没有,都把钱拿来买房子了!华旦问:“哪地界的四合院?”   书勤:“故宫边上的……”   “哇塞!姐!你太牛了!都能买到故宫边上的四合院!”书恩又开始兴奋。   故宫边上的四合院是有数的,主人都是谁他也能查出来,华旦不再问了,一查便知。   三人的话题刚一落,书勤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丹娜。接起来,丹娜喳喳呼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书勤妹子!你从北京走了吗???”   书勤:“没有啊,我还在北京啊~”   丹娜:“那家里怎么没有你和书恩的一件东西”   书勤:“哦,这次来北京我没有住你那里,华旦哥例外给安排的地方。”   丹娜:“哦,这样啊!你还没有走吧?搬来我这里啊!一个人好孤单寂寞,冷啊~”   在北京住哪里还要听华旦哥的意思,不能立刻答应丹娜,丹娜今天回北京了?为什么回北京?她和郑融怎么样了?   书勤问:“哎,你是来北京出差?还是被你老板沈月叫回来了?”   “唉!”丹娜叹了一个长长的大气:“H城,我回不去了!!!” 第81章   再聊, 丹娜就吵吵着要来找书勤。   挂了电话,书勤问:“华旦哥,书恩回H城之后, 我去经纪人京姐给安排的住处吗?”   华旦说:“书恩走了之后你才更得在我安排的房子住。”   这是什么逻辑?   华旦接着说:“董师傅和管师傅还是住你对面。”   哦,书恩走了之后,两个保镖自己接管了?书勤问:“那…我可以叫丹娜来和我一起住吗?”   华旦说:“不要问我, 你去问管师傅。”   ---   书勤回去问管师傅, 管师傅说他要见了人才能决定。书勤就把丹娜叫过来,管师傅点头,说:可以。   书恩和杨帆走了, 住进来丹娜和胡绢。   数量不变, 就是从阳盛阴衰变成了全阴。   丹娜一顿哭诉:我真是撑不下去了, 你不知道沈月私底下有多难伺候!我就像她的一个佣人似的,夏天和她出行,我右手打着太阳伞, 左手拿着扇子给她扇风!来个电话,她明明空着手就是非要我用手给她举着接!   -我还蹲着伺候她穿过鞋!   -若是这样能换来一点机会也就忍了,只要有上镜的机会,她就把我支走!   -我…我…老娘我不干了!我去找京姐给我再换份工作!   沈月看着挺知性美的啊?私底下这么差啊!看着丹娜哭的涕泗直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先换个话题吧,书勤问:“你刚在电话里说,回不去H城了怎么回事儿?”   “沈月让我不出差的时候都必须呆在北京,随时听她使唤!”丹娜气的不行。   所以…丹娜要辞职…不是因为被欺负到忍不了…而是去不了H城???   书勤问:“两个月了, 你拿没有拿下郑融啊?”   “那…那…我都想心一横…把他睡了…”   可以啊,以郑融那性格,若是上了床,应该负责到底的。   丹娜支支吾吾:“我又没有经验!怕被他前女友比下去!”   纳尼???什么时候歧视链变成非/处/女歧视处/女了?   坐在旁边的胡绢听不下去了:“这么费劲!给这男人下一个情蛊不就得了么!包管他对你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一辈子,你踹都踹不走!”   什么什么?情蛊?   书勤和丹娜都惊呆了。   胡绢反而惊讶于她们的惊讶:“情蛊在娱乐圈不是很正常吗?”   什么什么?   丹娜:“真的吗?怎么下情蛊?你会下吗?给你多少钱你帮我下?”   书勤:“那是我表哥!”   胡绢:“我…开玩笑的…我…听别人说的…”   丹娜扭头向书勤:“她谁啊?”   怎么介绍呢?胡绢说:“我是上官小姐的助理。”   靠!书勤都有助理了!她还当着别人的助理!丹娜:“靠!你一个开淘宝店买衣服的请什么助理?又不是大明星!”   书勤也不习惯“上官小姐”这样的称呼,说:“你就叫她胡绢姐。”   丹娜伸出手:“你好,胡绢姐,我是丹娜,书勤的表嫂子。”   书勤笑,大笑:草原的妹子,你威武豪放!   胡绢也伸出手:“我,胡绢,上官小姐的助理。”   噗!胡姐姐你固执不化。   ---   晚上,胡绢发短信:她对你一概不知?   对方回:不知。   胡绢:可以慢慢渗透吗?   对方:不可。   胡绢:遵命。   收起手机,胡绢敲书勤卧室门,进来问明天的安排?还收海淀学区房吗?   书勤没钱了,说:“得把先前买的房子拿到银行做抵押贷款,贷出钱来,才能接着收海淀区的学区房。”   郑融知道书勤缺钱,每天看淘宝店的结余,每天打钱。书勤说:“等等,我看看我账上还有多少钱?”   一查,账上有:50368908.88元,惊的书勤下巴都要掉下来。   眼睛凑到电脑屏幕上,用手指点着一个一个的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靠,卡里还有五千多万!   这个卡是聚宝盆吗?   花光了,钱又自己长出来?   那么财神爷没有别人:华旦哥。   电话打过去,书勤的气势自然弱,不知道是因为欠债的和债主的关系,还是华旦哥的气势,他血气方刚到能压的一屋子的人抬不起头来。   书勤:“华旦哥…我卡上…”   华旦:“这次的五千万年息15%。”又说:“你花没了,还有,不过,年息还涨,20%。依次类推。”   “哦,”书勤说:“华旦哥,谢谢啊…”   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那边好像有人,他很忙。   有了钱,接着收房!   怪不得胡绢说这边她熟,胡绢本来就是海淀区的店长,调到西城区金融街门店去才一年多。有了胡绢这个得力助手,一天收三套,十天三十套,两千万就这么没了!   十天之后,历史重演。   一个卖家同时约了三个买家:应丽婷,李兆海,上官书勤。   江湖真是小!   说江湖再见,不到半个月就又见面了。   洽谈室里,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笑了,笑的房东莫名其妙。   李兆海拿出烟,扬了扬:出去聊???   应丽婷摇摇头,伸手比了一个八:意思,一人给你们八万,这房子归我,你们两个撤!   这是之前的约定,李兆海看书勤,书勤点头,站起身来往外走,李找海也往外走,留下应丽婷一个人踏踏实实的和房东慢慢的磨价格。   李兆海叼着烟走出来,在太阳下一站,眼一眯,质朴的样子就不见了:“小妹,第一次遇到是碰巧,第二次遇到,就…”   书勤以为他会说,第二次遇到就是缘分了,扯什么五百次的回眸才有一次擦肩之类的呢!。   李兆海吐出一口烟,说:“第二次又被你抢了先,只能说明,小妹,你是真厉害啊!真比我和那个温州女人厉害啊!”   -“你们读过书的,我们就是比不了。”   书勤看李兆海,看着他还像是有点文化的啊。   李兆海年过不惑,在社会上混,见的人多,一看书勤的表情就懂,他笑:“我高中毕业,在我们那里学历算是高的。”   -“我们那里怪,学历高的不赚钱,脑筋灵活、能说会道、敢闯南走北的赚钱。”   哦,就是说,聪明人不赚钱,精明人赚钱。   李兆海回忆上了:“我高中毕业后,娶了高中同学,农村结婚早。我和老婆在县城里开了个火锅店。90年代初,用火锅挣来的钱买了一辆二手车,跑运输,干了七八年,攒了一些钱。”   -“90年代末,挖煤的太多了,煤价就下来了,煤价下来,挖煤成本却不下来了,一批一批的煤炭企业亏损,管理差的煤矿倒闭了不少,于是,县里对煤矿生产经营权进行拍卖。”   -“我当时狠狠心,咬咬牙,把自己几十万元的积蓄全部押上了。到了2003年,煤炭生产进入了黄金岁月,我也就发了家。”   -“人生发财的机会数数不过一巴掌,咬咬牙,赌一把,也许发了,也许栽了,但是不赌,一辈子就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李兆海怎么和她说这些?哦,书勤明白了:李兆海是在交她这个朋友!   将自己的底子透个干净,以诚示人,快速的交朋友。   之前在德胜门中介店里,说的“常联系”,那次只是社交的虚话。   这一次才是真想交朋友。   书勤说:“挖煤不是挺挣钱了嘛,你还来北京…”   -“是很挣钱啊,外人一说我们山西的煤老板,想到的,挥金如土、开悍马、二奶,都是真的啊。我在我们煤老板中算是最没有钱的,给你说说有钱的啥样…”   -“有钱的煤老板在家盖的房子就像故宫一样,光门楼就花60万!佣人五六十个,连他家的狗都有专门的饲养员,就像土皇帝。儿子结婚,请全国最著名的歌唱家,最著名的主持人,最著名的演员,迎亲队伍就三里长!”   -“你能想到这么有钱的人竟然一点文化都没有吗?斗大的字不识半箩筐!但是他有办法,需要签字,怎么办?他随身带私章和印盒,掏出来一盖!汉字都不识,还和外商谈生意呢!怎么谈,带翻译带秘书带法律顾问带财务总监!”   李兆海的语气…他这是看不上他所在的群体-煤老板了?想跳出那个圈子?才来北京买房子?   -“钱多了,能干的事就多了,就能渗透到各个领域,不说别的,就说娱乐圈的明星就被他们包了不少,最有钱的嫌演员太乱,直接包主持人,包一线的主持人。”   说到这里,李兆海突然意识到书勤是一个年轻小姑娘,不好说这些污七八糟的,就嘿嘿一笑,停了嘴。   应丽婷签完合同,出来给两个人打钱,边打钱边说:“老李,你说我们两个,你打给我八万,我打给你八万,谁也不亏谁也不挣,倒是被书勤小妹两回挣走了十六万。”   李兆海也说:“是啊,我们两个老的,玩不过小的啊。”   书勤叫屈:“上次,我拿了李大哥的八万,就从西城区的学区房退出来了,八万买断了一个市场啊!还不合适?”   李兆海点头:“也是,上官小妹够义气!”   应丽婷打蛇随竿上:“那么,小妹,你收了应大姐的八万,是不是也要退出海淀区的市场啊?”   这两个人来了,定能把水搅浑,她就不好摸鱼了。书勤想撤了,大气的说:“让给你们两个了。”   李兆海拍拍胸脯:“上官小妹,以后,山西有事儿,找你李大哥,我负责到底!”   应丽婷心一动:“我老公他们聚在一起好像在说什么买煤矿买煤矿的……”   李兆海连连摆手:“你要是信我,就叫你老公别参与这事儿!你们买不到好煤矿,赔了没有人管。要是中了大运,买的煤矿挖到了好煤,就有人过来给你甩500万到桌上,你拿着这钱走人没事儿;不走,500万也没有!”   “噢噢噢!”应丽婷这样说着,不知道回去劝老公停手,还是相信温商的力量。   温商对晋商。   一场硬仗!   ---   忙了十来天了,回家休息一下。刚躺沙发上就接到了京姐的电话,京姐说她又接了一个大活,说:一个女演员拍着拍着戏,出事了,找替身补镜头。除了脸,全身替,五天五十万,去不去?   这要是放在以前,书勤立刻就回:去!去!我去!   但在北京的这两个月,总是怪怪的,书勤就多问了一句:“哪个剧组?这么豪气?”   京姐说:“《弑》。” 第82章   弑, 这个名字听着渗人。   书勤说:“京姐,我晚点回复您。”   挂了电话,书勤想去对门找管师傅, 一看太晚了,怕打扰人家,还是给华旦哥打电话吧。华旦那边很嘈杂, 乌里哇啦的, 说的都不是中国话。   书勤不禁问:“华旦哥,您在哪里啊?”   “缅甸。”华旦说:“这么晚,什么事?!”   哎哎, 这说的, 好像她找他, 总有事儿似的……   不能是祖辈情谊的接续吗?   但是他那边明显有事在忙,书勤可不敢废话,把常晓京的话简要一说。华旦说:“去吧, 带着管师傅和董师傅。”   书勤以为他又像往日一样,说完直接挂手机呢,正也想挂,没有想到手机里又传来一句:“你跟着管师傅,务必!”   书勤吓了一跳,忙答应着:“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丹娜扑过来:“哎呀,你去《弑》剧组啊!巧了,我也要去!”   -“沈月让我去预采访吴至臻, 他不是也拍《弑》么?”   ---   一行五人来到剧组。   老熟人周旋见了走过来打招呼,她向其他四人虚虚的打着招呼,拉着书勤就要进她的化妆间,胡绢紧随其后。   周旋看不请自来的胡绢,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书勤,书勤介绍:“我…助理…”   “噗哧”,周旋笑:“你都有助理了?!”又笑:“也是,你现在也是圈内最难请的“第一腰替”了,请你拍腰,常晓京要价可狠着呢!”   又笑:“常晓京要的钱是不是大部分都进她腰包了?”   -“你们这些人啊,怎么都这么死心眼,她走,你们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她,给她挣钱,她是不是喂你们吃什么药了?”   周旋就是这么点一点,话不停,进入别的话题:“我今天找你啊,就是请你给我做腰替的,拍几个镜头,一上午一下午的功夫,十万!我就不给常晓京打电话,十万都进你钱包多好!”   没法接话,反驳,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不反驳,就等于承认可以避开经纪人,接私活。   暂时凉一凉这个话题,书勤问:“旋姐,我进剧组也是想先来找你,听说是剧组的一个女演员演着演着出问题了,后面的戏没有法演了,因为后面的戏不露脸,只拍身子背影等,才叫我来替。出什么事儿了?”   周旋的表情微微一滞,又笑,说:“你得先答应给我拍腰替,我才告诉你呀~”   十万块,就几个镜头,这等于是拿着钱往她手里送啊!   为什么周旋要拿着钱往自己手里送?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她还是想签书恩,觉得书恩潜力无限,所以讨好书恩的姐姐;二,她知道了书勤的后台,是华旦。送她钱给华旦看。   在华旦面前刷好感。   书勤说:“好。”   周旋眼睛一转,这是她的招牌动作,剪水双瞳,灵动无比,她说:“这个演员女饰演的是晋朔小时候的养母,为了保护晋朔,被栾彰的人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晋朔养母有个戏份,是她抱着亲儿子,哭喊:儿子啊!儿子啊!为娘害了你呀!”   -“拍戏的时候,她喊着喊着,先痴后疯,陈导还以为她是在表演失去儿子的母亲近似疯癫的情绪,太投入了,就没有喊停,一直往下拍。”   -“越拍越不对劲,喊了“咔”,一看,人是真疯了。”   精神有问题?本来有问题还是…   书勤问:“她现在恢复的怎么样?医生诊断…”   周旋摇头:“不知道,还在精神病医院里呢。”又说:“ 这个女演员以前可能堕过胎,堕的孩子月份比较大了… ”   她是在暗示《弑》中戏份,勾起了女演员的心事…而疯?   周旋站起身来:“走啦,我带你找陈导去,告诉陈导让你先拍我腰替的戏。”   ---   周旋还是明艳艳的,可是陈导瘦了有两圈,脸色暗黄,黑眼圈很深,估计是最近几个月夜以继日的拍戏,太累。   见面先寒暄,寒暄后书勤问:“陈导,我弟书恩表现怎么样?”   陈导伸了个大拇指:“小伙子不错,胆子大!”   拍电影不是演技最重要吗?什么时候胆子大作为大优点了?书恩都干啥了?等回去得审一审!   陈导说:“下次拍电影我还找书恩,让他当男一!不,我专门为书恩打造一部电影!”   横向看、纵向看导演圈,会发现港台的导演比较捧男演员,特别是捧颜值、气质、才华出众的男孩子。从邵氏电影开始,从张彻开始,捧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天王:李小龙、狄龙、姜大卫到成龙、李连杰、刘德华等。   而大陆导演相反,都喜欢捧大美女,不遗余力的捧女演员,哪怕是新人。   新人也不怕,不大了请已经出了名的有实力的男演员一起捧女演员。   主要是圈里女导演少,男导演都喜欢大美女,想和女主角发展恋人关系,甚至发展成妻子。   不管是看在华旦的面上,还是书恩自己给力,这都是一个好消息,只要不是吓人的电影就行!书勤嘴上忙道谢:“谢谢陈导,谢谢陈导。”   陈导这么忙,还特意叫停机,亲自带着书勤等人去B组,叫B组导演来,嘱咐补拍去了精神病医院女演员的戏份。   戏啊,一切都是戏啊,书恩在电影中饰演晋朔,书勤在补拍晋朔养母的戏份…亲姐弟在戏中演养母子,差辈!   服饰组拿来晋朔养母的服饰,书勤正要接,管师傅突然跨步上前,伸手一拦,说:下午拍吧!   说完,管师傅谁也不看、谁也不不管的拿着戏服走了。   B组导演看陈导,陈导看书勤,书勤知道华旦哥叫她一切听管师傅的,务必!   周旋就是一个妙人,就在此时出声:“那正好!上午拍我的腰替。”   陈导顺水推舟同意。   ---   上午拍腰替,周旋就在边上盯着,亲自指导,怎么走步,怎么举手,怎么扭腰肢。   名师出高徒,此言不虚!虽然周旋年纪不大,但是出道早,她没有雄厚的背景,是一部戏一部戏的拍成双料影后的,对拍戏自有一套自己的感悟心得。   她十几年的积累,言传身教,一上午书勤收益非浅。   周旋就是让书勤欠她的人情欠大了!大人情大回报!   拍完,管师傅还没有拿着戏服回来,书勤去找丹娜,正看到丹娜缠着吴至臻追问港台第一帅的感情问题。   丹娜的那舔着厚脸皮、死缠烂打的架势,看来是沈月下死命令了,问不到就不要回去!   吴至臻在娱乐圈里地位也是尴尬,论演技有一大堆的老戏骨力压他,论唱歌有专业歌手秒杀他,论其它才艺也论不上。他只有靠粉丝吹捧的“神颜”,所以,粉丝也大多是女友粉。   女友粉玻璃心啊,管的比亲妈还多!有一部分神经病到认为只有自己才配得上神颜的吴帅哥,还有一部分不神经病,但是对吴帅的恋爱对象挑剔的很。   不知道吴帅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另一半,还是为了保自己的演艺事业,总之,隐婚中。   周旋走过来,熟络的拍吴帅的肩膀说:“哎呀呀,至臻呀,你较个啥真呀,随口诌一个不就得了嘛~人家女孩子好回去交差嘛~”   吴至臻头疼!哪家媒体只要采访都盯着他感情这点事!能不能注意他的演技!他是个演员!   也不能随便诌啊,经常换绯闻女友,玻璃心的粉丝也会留言:花心大罗卜!自此一生黑!   港台第一帅皱起了眉头,周旋:“哎呀呀,我借给你挡一下好了,现在媒体不是都在猜我们嘛,我们就绑定CP好了,绑定好几年,一直不结婚,就暧昧,就不给他们拍到亲热镜头,他们就一直猜一直猜,多好玩儿!”   丹娜好晕,她也是追星一族,没有想到她翻箱倒柜的追大明星的感情线索,说不定都是人家胡诌的,骗着她们玩的。   第一帅还在皱眉,周旋对丹娜说:“喏喏喏,你回去对沈月说,采访时吴帅手腕上会带一条和我上次去采访的情侣手链,让沈月把话题往那里引就行了!”   哇塞!那媒体还不沸腾了!那粉丝还不沸腾了!“港台第一帅”和“金马金象双料影后”恋情又添一铁证!   这下,可以给沈月交差了!   丹娜可怜巴巴的看吴至臻,吴至臻无可奈何的点头。   ---   下午,管师傅拿着戏服回来,戏服穿在身上暖乎乎的,管师傅是拿着去烤了吗?又不是大冬天!   书勤拍戏。   胡绢管师傅董师傅在一旁压阵。   真的是压阵的架势!   又没有打戏,没有冷兵器,能出什么事儿!   拍了一下午,啥事儿也没有出!   晚上,入住剧组安排的酒店。   周旋要拍夜戏不回酒店,还特意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叫书勤睡觉的时候不要把灯全关了,留个小夜灯,还嘱咐睡觉不要面对着天花板仰卧,切忌将双手叠加放在胸前。   书勤这段时间研究了不少,一听就明白了,说:“放心吧旋姐,我没有睡眠瘫痪症。”   周旋一愣:“什么症?”   书勤笑说:“就是旋姐你欲言又止的GUI压床呀。”   民间所谓的GUI压床就是睡眠要醒的时候,似醒非醒的状态,感觉自己醒着,却动弹不了,也发不出声音,伴有幻觉幻听。   这在科学上解释为睡眠瘫痪症。   仰卧最容易发生睡眠瘫痪症,因为人在睡觉的时候,肌肉都处于低张力状态,当我们醒来,大脑的一部分神经先醒,但支配肌肉的还未完全清醒,所以,意识清醒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这时如果有人在旁边推一把或拉一下,梦魇立刻消失。   周旋笑骂:“笑话你旋姐姐我读书少啊!还睡眠瘫痪症!别看姐姐我读书少,社会经历的事可不少!你别不拿姐姐的话当一回事!”   书勤忙道:“开夜灯,不仰卧,知道了旋姐。”   周旋又笑骂:“你有那么多人保着,我也是瞎操心!”   书勤忙谢:“谢谢旋姐,谢谢旋姐。”   挂了电话,书勤收拾床被,今天上午拍腰替,下午拍全替,也累,钱哪里是这么容易挣的啊!回头看见胡绢坐在床边,愣愣的看着她。   本来给书勤安排的是大大单人床,但胡绢要求和她同住一屋,书勤好说话,答应了,换了个标间。   书勤说:“胡绢,早点休息吧,你也跑了一天了。”   胡绢突然问:“你不相信吗?”   书勤在高三之前,除了吃饭睡觉,除了上课做作业,其它时间都在看书,上官和专门打造了一面墙的柜子给书勤放书刊。   姥姥怕书勤把眼睛看坏了,也怕书勤看书看呆了,说都是这名字影响的,得改个名字。   上官和夫妇对书勤对读书的痴迷是不反对不鼓励,但只要女儿说想要买什么书,上官和就去买,当时霍金的《时间简史》在H城买不到,还专门跑北京给女儿买回来。   高中,书勤痴迷于物理科学,对刚发展的“量子力学”又痴迷又疑惑,量子力学证明了一件事:意识不能被排除在客观世界之外。   而佛学研究的正是宇宙的另外一面:意识。   佛学和自然科学研究就像爬喜马拉雅山,一个从北坡爬,一个从南坡爬,总有一天两者要会合的。   那段时间书勤全心沉浸在这个理论中,那天她正捧着上官和 刚给她买的潘建伟教授的新作,正在50平的老房子的阳台上,就着阳光啃读,有人敲门,告诉她:她爸爸妈妈出事了。   书勤像没有听懂似的,愣愣的问:什么?   来人抱住她,说:孩子,你要扛住啊!   那天,她的理论世界还未建构完毕,现实世界崩塌了。   书勤说:“胡绢,你听过量子纠缠吗?”   胡绢疑惑:“什么禅?”   书勤说:“ 打个比方,一对同卵双胞胎,一个放在奶奶家,一个放在姥姥家,奶奶家的这个不小心跌倒了磕到了额头;姥姥家那个也突然跌倒,也磕到了额头。”   -“物理中的量子纠缠,是说两个互相纠缠的次原粒子,就算隔着数百万光年之遥,一个怎么旋转,另外一个也怎么旋转……”   胡绢喃喃道:“你还是不信! ” 第83章   人们对未知的事情, 有两种情绪,一种是好奇,一种是恐惧。   书勤属于积极的那一面, 她好奇。   但胡绢并不欲多讲,站起身来去浴室洗漱,书勤知道她脾气怪, 也不能追问不休。   一夜好眠。   早上在酒店吃自助餐, 看着一个一个的黑眼圈,凑在一起悉悉嗦嗦的说什么:“水龙头一直哗哗的流水,起来一看, 它就关了”“电视机莫名其妙的又开了”“半夜三点醒来, 想起就是起不来”。   看来这几个月大家都习惯了, 这么说着,像是日常似的,语气里都没有什么恐惧, 胆大的甚至还有一丝调侃。   酒店的早餐很到位,中西合璧,喜欢西餐的去拿:面包、牛排、火腿肠、沙拉+牛奶、果汁、咖啡;喜欢中餐的可以吃包子、炒饭、发糕、炒菜、茶鸡蛋、油条、豆腐脑。西式的甜点就有十样,豆腐脑的配菜也六样。   单单咸菜就排了一个小桌,酱黄瓜、酱莴笋、酸豆角、酸辣白菜、辣豆腐块、酱八宝菜。还贴心的为女演员们准备了粗粮,煮玉米和烤红薯。   怪不得这段时间,书恩动不动就说拍夜戏不回家睡,原来是贪酒店种类齐全的早餐。   要想留住客人,先留住客人的胃。过于丰富的早餐是弥补酒店半夜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吧, 不过,这些诡异像没有恶意的开玩笑。   但是这些没有恶意的玩笑让众多的演员忘而却步,陈导才不得不提高片酬,让书勤拣了个五天五十万的大便宜!   接连两天的拍摄还是一帆风顺,周旋不上戏的时候还跑过来围观,胡绢一点都不追星!   这么大红大紫的明星近在眼前,胡绢看不见似的!   招呼都懒的打!   每次还是周旋先跟她打招呼,胡绢心情好就点点头,心情不好就当看不见!   两天之后,周旋都有意见了,和书勤告状:“哎!哎!我说你招的助理不行啊,整天拉那么长的脸,没有一点助理的自觉,净给你得罪人了!我要不是看在华旦的面上,早不理你了!”   果然周旋知道了华旦。   周旋:“整天的带着这么不着人待见的人,姐问你,你还想不想再娱乐圈里混了?!”   她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混娱乐圈?书勤自己都心虚!   “快辞了她!辞了她,我再给介绍个八面玲珑的好助理!”   书勤不应这话,胡绢是不愿意理人,是面冷,冷淡冷漠,但是这段时间做事杠杠的,没有一次误事!   胡绢已经在她这里建立了足够的信任。   书勤没有反应。周旋的戏份比剧本中的多了,直白的说就是加戏了,加的比男主的戏份还多。本来臣子对统治阶级的三代弑(晋朔的爸弑主公,栾彰杀晋朔的爸,晋朔杀栾彰)变成了一个女子的爱恨情仇(庄姬老公杀她叔叔,庄姬的后夫杀前夫,庄姬的儿子杀后夫。)   陈导说了,观众就爱看这个,得有男女之间乱如蜘蛛网的情情爱爱,还有错综复杂的故事情节。   周旋的助理过来请她,周旋顺势装作气呼呼的走了。   周旋走了之后,拍戏出了点小问题,明明拍了的片子,里面白花花的什么也没有。B组导演的脸都青了,直冒冷汗:“完了,完了,完了…”   手也开始抖:“完了完了,又开始了…”   管师傅和胡绢走上前看了一会儿,说:“你刚才没有开机吧?”   “开机了啊!!!开了!我明明…”B组导演争辩。   管师傅没有多说,只说:“再拍一遍!”   再拍一遍,什么事儿也没有,画面清晰,堪称完美!   B组导演纳闷:难道刚才他真的没有开摄影机???   后来的后来,书勤才知道,所谓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安之若素,都不过是有人在默默的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五天拍摄完毕,书勤收拾东西,找陈导告别,陈导此时没有时间,场内出了问题。   武戏,有人又被刺伤了,不太严重,不会留下永久伤害,但是满地的血啊满地的血,有些吓人!陈导叫人送伤者去医院,又送大红包说是压压惊。   书勤等陈导,胡绢拿着手机走过来,说刚才给丹娜打电话,丹娜正在家大哭,好像又被沈月欺负了。   若是沈月知道丹娜以后能成长为那丹,现在肯定不敢欺负丹娜。   人没有未来眼就是会做一些肠子都悔青了的事!   书勤心里惦着丹娜,等陈导忙完,简单的告别,就走了。   陈导又憔悴了不少,后来电影票房大卖,卖多少亿,又赚多少亿,拍的过程可真累身累心!有钱人挣钱也不容易啊!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   丹娜果然趴在床上哭,哭的鼻涕一脸。   本来躺在床上的绒毛玩具被扔了一地。   书勤坐床边也不安慰,轻抚丹娜后背,就那么用手掌从脖颈顺到尾椎,顺一次,再顺一次,这是她小时候哄书恩睡觉的方法。   无论书恩有多闹,这么顺几下,立刻像猫一样缩起来乖乖睡觉觉。   顺个十来下,丹娜就不哭了,还是趴在床上,脸陷在枕头里,嗡嗡的说:“书勤,沈月欺负你嫂子!”   “怎么欺负你了?”   丹娜又不说话了,突然跪坐起来,跳下床说:“我不跟你说,跟你说也没有用!我去找胡绢姐,胡绢姐一看就是个狠人!”   啊!一个一个的都是势利眼啊!   杨帆才出现没有几天,书恩就跟上去;胡绢都没有给丹娜个好脸,丹娜这是要贴上去的节奏啊!   在失去了书恩之后,又要失去丹娜了。书勤心叹道:还是自己不够强啊!!!   但是杨帆多好脾气啊,胡绢多不好说话!怕丹娜热脸贴个冷屁/股,书勤站起来,想出屋帮丹娜说几句好话,在卧室门口碰上了丹娜。   丹娜得意洋洋,一仰脸:“我胡绢姐说帮我出气!”   说完去衣柜拿换洗衣服:“我胡绢姐说让我洗洗睡,明天静等看戏!”   书勤不信!就丹娜那情商,当初郑融明明是在躲她,躲的还找书勤赶她走;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竟然还自信满满的笃定郑融在撩她!   丹娜,她眼瞎啊。   所以书勤觉得,胡绢可能只是让她“洗洗睡”,什么“出气”,什么“看好戏”,都是丹娜自己杜撰的!   书勤敲胡绢的卧室,没有人开门,也没有人说:“请进!”   胡绢不可能睡了呀,刚才丹娜还从她屋里出来呢。于是再敲,屋里还是静悄悄,没有人来反应。   出什么事了?   书勤喊:“胡绢?胡绢!”   屋里马上传来脚步声,接着门就开了,是胡绢本人,她说:“哦,我以为还是丹娜呢。”   是丹娜就不给开门了啊?   看看看,丹娜刚才是一厢情愿吧!   书勤问:“我可以进屋吗?”   胡绢让出进门口:“进。”   胡绢不喜和人亲近,书勤也不往里走,进屋将房门关好,站在门口说:“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帮丹娜出气?需要…帮忙…吗?”   胡绢说:“不需要。”   “那…”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丹娜运势往上走,沈月打压就是自找死路!”   什么?什么?   书勤呆,胡绢很直接:“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我睡了。”   人家赶客了…书勤灰灰溜溜的回自己卧室。   ---   大清早,丹娜格外的活跃。   丹娜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折腾来折腾去,啥了没有做出来,还打碎了两只碗。只好揣着钱出去买早点,也不知道胡绢爱吃什么,各种各样买了一大袋子。   结果,胡绢瞥了一眼摆的桌子满满的早点,转身走进厨房,自己煮了点小米粥。   搞得丹娜心慌慌的,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胡绢会不会一不高兴就不帮她出气了?胡绢…姐…的脸阴晴难测啊!   书勤心里叹:人呐,就是贱,想当初第一次来北京,陪书恩拍《谋国》,给丹娜做了多少顿饭?!也没有见丹娜这么小心翼翼的敬着!心惊胆颤的候着!   书勤想敲丹娜头:你别这么贱兮兮的好不啦!   吃完饭,丹娜狗腿的抢着擦桌子、洗锅、洗盘子、洗碗。   胡绢就洗了把脸,脸上别说眼线口红,连润肤霜都没有擦,头发用一毛钱好几根的黑皮筋绑着,衣服朴素到不能再朴素,她说:“走吧!”   丹娜“嗖”的从厨房窜出来,双手湿乎乎的往腿上一抹,背上包:“走走走,胡绢姐。”   ---   远远的望见沈月,书勤还心疑:多么知性多么优雅多么落落大方的女主持人呀!能把丹娜欺负的哭成那样?   会不会是丹娜…   丹娜迎上去,想和老板介绍一下自己带的两个朋友,沈月头微微上扬,理都没有理丹娜!径直越过丹娜,好像经过的时候还闪电般的翻了一个白眼!   沈月当红当家主持人风范的边走边伸出手:“幸会,幸会,至臻。”   巧了,今天沈月采访吴至臻。   书勤才深刻的认识到:娱乐圈嘛,主持人和演员都一样嘛,都会做戏嘛,所谓“知性美女主持”就是沈月演的啊。   当着镜头演,当着媒体演,当着举足轻重的人演。丹娜?丹娜的朋友?不够格让沈月上戏,所以,就露出了本性,四个字:婊气冲天。   沈月和吴至臻坐一起在做上镜头之前的寒暄,交流交流感情,顺便对对词,以便访谈顺利进行。此时的沈月,可能是面对着心悦者,真可谓是梨花点点,叫人见之忘俗;两颊笑窝,叫如浴春风。   《星访谈》不是直播,是录播,沈月解语花似的像吴至臻提出建议:将这次的访问,放到《弑》的宣传期再播,助攻吴至臻的宣传。   吴至臻当然同意加感谢,外人眼中羡慕的一线大腕明星对自己的星途更是小心翼翼,因为爬的越高,摔的也越重!   特别是专注大屏幕的明星,压力更大!因为他在市场上的价值非常好衡量:票房!   如果主演的电影一次票房不好,团队可以冒着得罪人的风险甩锅给编剧,甩锅给导演,甩锅给女演员,一通的甩锅来保住他的口碑。   可是如果第二部电影再卖不好,就会被媒体称为“票房毒药”,就糊了!从电视剧转电影,叫往上走,叫事业突破瓶颈,蓬勃发展;从大屏幕转小屏幕,叫过气,会被后浪拍死的沙滩上。   特别是靠颜的人,胶原蛋白流失很快的!   所以,吴至臻为了《谋国》的宣传,同意和周旋炒绯闻;为了《弑》的宣传,戴上和周旋同款的手链,让媒体坐实绯闻。   吴至臻尽量配合访谈,沈月又解语花似说话熨贴人心,场内一片相谈甚欢,甚至相见恨晚!   一室生春!   书勤也听出味儿了:沈月这是在暗嗖嗖的勾引吴至臻吗?   沈月不知道吴至臻已经结婚了?!!!   而且现在镜头还在拍,还在记录!沈月是不是这段时间过的太顺,有点得意忘形,忘乎所以!   胡绢在边上抱着双臂冷言:“吃了干的想稀了,吃了甜的又想咸的。真是个笨女人!”   刚才丹娜上去递东西,被沈月当着吴帅哥挤怼过,像挤兑白痴一样的,要不是吴帅哥在,沈月绝对能飙脏话;若不是打人犯法,沈月说不定都能动手!   什么屁知性美!   怪不得丹娜每次见沈月之后都能郁闷好久!   丹娜低着头嘟囔:“是谁昨晚说让我看好戏……”   胡绢垂眉看过来,丹娜立刻吓的噤声。   胡绢又抬望向场内和吴帅笑语宴宴的沈月,沉声说了一句:“这孩子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吓的丹娜一抖!   胡绢又垂眉看丹娜,回她两个字:“快了。” 第84章   沈月和吴帅越谈越投机, 都快互诉衷情了。   沈月有可能专门修过心理学,也有可能是工作训练,谈话技巧很高, 都把吴帅生命中沉重婉转至不可说的心事都套了出来,吴帅就差宣布隐婚了。   时间流逝,访谈到尾声, 沈月站起来和吴至臻对视, 握手。   四目相对。   在野外,有两只动物四目相对,说明有一方要被吃掉了。   在室内, 男女之间四目相对, 再加上双手一握, 肢体零距离接触,等于肌肤相亲。特别是沈月是深谙其道的老手,眼中含情脉脉, 见惯了美女的吴至臻都觉得心跳加速。   就在此时,一个中老妇人突然冲了进来,只见这妇人面色枯黄、形容憔悴、眼圈发黑,头发都稀稀拉拉的露着头皮。中老妇人目标明确,直奔沈月,一手抓头发,一手扯衣服,动作粗暴熟练。   有些衣服美则美矣,缝合强度明显不合格!又或是中老妇人的力气大?一把下去, 沈月的内衣就露出来了。中老妇人想再加一把,摄影的化妆的等工作人员都过来拉架。   中老妇女伸长着胳膊往前够着打沈月,够不着,就开骂,骂的语言要多低俗就多低俗,要多恶心就多恶心,超出了满屋子人的想象力!什么你BI痒了想找CAO了,我给你牵头驴来…   骂的一屋子人都目瞪口呆!   一是没有想到骂人能骂这么低俗!   二是没有想到这么低俗的话的是骂沈月!   沈月气的脸通红通红通红!她再有手腕,再会婊,再有手段也是针对男人,面对这么会骂的村妇,她回骂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从夹杂着各种生殖器官的叫骂中,大家都听明白了,沈月是小三,或者叫二奶?这个中老年妇人是大妇!   站在道德的高地,况沈月这段时间又狂又傲,伤了不少人的心,工作人员就假假的拉着中老年妇人,只让她打不到沈月。   现在的沈月恨不得地上裂个缝,让她钻进去,只因为吴至臻还没有走啊!!!   沈月打电话求救,救她的人很快就来了,是一个中年的男人,个子不高,很敦实,四方脸,五官倒也不丑,鼻子短而宽肥,穿着都是国外一线的奢侈品牌。   中年男人后面还跟着两个黑衣壮汉,鼓鼓的肌肉透着:我是保镖,我是保镖!我们是保镖!   敦实的中年男人进屋,看看沈月,沈月一手虚虚的遮着内衣,看见男子目光过来,还用手压了压内衣,挤出来一道白腻腻的沟。   中老年女人一见自家男人来了,想哭装弱,眼泪两道,鼻涕两道,她手被沈月的工作人员按着,又没有办法擦鼻涕,看得敦实男人皱了皱眉。   男人也没有说话,往沈月之前坐的椅子上深深的一坐,将手中的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扔,好几个车钥匙串在一起,卡宴,法拉利,兰博基尼。   男人咳了一下,后面的保镖,一个准备烟,一个准备打火机。   叼上,点火,男人旁若无人的吸烟。   得衬多少钱,才有这股气势!!!   被这气势镇的工作人员也不敢拉中老年妇女啊,毕竟这是大妇啊!中老年妇女一脱离控制,就冲着沈月去了:你个狐魅子,还在这里装楚楚可怜!我非揪了你头发,□□的眼睛,揍歪你的鼻子!   大妇手都伸到沈月头发边上了,沈月竟然连躲都没有躲,冷冷的看着大妇,无声嗤笑。   敦实的男人就在这时说话了,声音也不大,语速也不快:“你-动-她一下-试-试!”   这一句话,看出来敦实男人的偏向,其实,在场的所有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偏向,偏向年轻貌美、有文化内涵、气质超群的女主持人啊!   沈月嗤笑更明显,大妇扬着手停在半空中,愤怒却不敢发怒,一股闷气憋在胸口,憋的脸成猪肝红色。   怪不得大妇形象是如此的糟糕,如果自己同床共枕十几年的丈夫发达了之后,找小三,包二奶,还在众人面前向着小三二奶,换成谁,谁也情绪低落,食不甘味,夜不成寐,没几年就能成大妇这样的黄脸婆。   男人一棵烟快抽完了,他将汽车钥匙串上面的兰博基尼卸下来,扔给沈月。又对保镖说:“把她带走。”   敦实男人前脚走,两个保镖驾着大妇离开,大妇哭都不敢出声!   事情解决之后,沈月驱散人群,再也无心撩吴至臻,撩也撩不到了。   回家的路上,丹娜小声嘟囔:“昨晚还说让我看戏…结果沈月挣了一辆兰博基尼…”   丹娜觉得沈月不够惨啊!   胡绢一个眼刀打过去:“不是不报,时间未到!”   ---   经此一事,沈月更难伺候。   沈月也郁闷:是把看到她出丑的人都开除?开除了怕这些人会出去乱说,不开除吧这些工作人员的眼神都怪怪的!   怪个脑袋了啊,这个圈里当小三被包养的又不是她沈月一个!被大妇找上门的来的也不是她沈月一个!不还有被大妇当街扇耳光的吗?不是有被原配当着媒体面泼油漆的吗?   丹娜脸色一天比一天黑,还经常当着胡绢的面假哭,假哭了好几天,胡绢突然说:“你愿意看戏就跟着沈月,反正我没有兴趣。”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胡绢不做解释,回自己的卧室。   丹娜找书勤,书勤笑笑摆手,人的一生时间有限,时机一纵即逝,书勤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抓住时机变强,变强,变强!   丹娜跟了沈月两天,有一天晚上回来的很晚很晚,回来之后跑到书勤的屋里,抱着书勤瑟瑟发抖,书勤问:“怎么了?走夜路遇到坏人了?”   丹娜还是抖。   抖了十分钟,丹娜说:“沈月完了,沈月完了…”   “沈月太惨了,太惨了…”   沈月真倒霉了?胡绢让丹娜跟着看戏,真看到了?   丹娜接着抖:“胡绢姐太厉害了…”   -“沈月果然是吃了干的想稀了,吃了甜的又想咸的…”   丹娜好像被吓的神经有些小错乱了,书勤也不问,静等她自己正常。   过了好一会儿,丹娜是一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忍不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像倒蹦豆似的说了出来。   沈月让丹娜将一份预采访送到她家,不让进家门,把文件从门底下塞进去就行。   这段时间沈月总是这么折腾丹娜,一点点小东西就一趟一趟的让丹娜送。有时,刚送到,沈月的门就开了,露出头来说:“哎!丹娜,我刚才忘说了一份材料,你再回办公室拿一趟!”   烈日当空,丹娜也没有办法,生无可恋的拖着腿再跑一趟。   丹娜想:若是,这一次再送到,沈月又说还有资料要拿,她就将资料甩沈月脸上,双手一叉腰:老娘不干了!!!辞职!!!   但是这一次,沈月说的是:“哎!丹娜,你第一次拿的那文件我看完了,你再送回办公室!”   丹娜一口气赌在胸口,脑子里全都是:我胡绢姐说老寿/星吃砒/霜,沈月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忍,我忍,我忍!   这一次丹娜小心翼翼的将沈月要的资料在门缝底下塞进去,门突然打开了,丹娜心里想:再让我这么溜腿,老娘是真不干了!!!   开门的不是沈月,是一个肌肉鼓鼓的黑衣男,男人伸手就将丹娜提进屋里。   屋里还有四个人,沙发上坐着的是曾经给沈月兰博基尼的敦实男人,他身后站着的是另一个肌肉鼓鼓的黑衣男,地上跌坐着衣衫不整的一对,女的是…沈月?男的是…大明星曹大帅哥?!!!   这是…很明显的…抓JIAN…   当时看沈月采访吴至臻的时候,就觉得她很会撩男人,对了!沈月采访过曹大明星!撩到了。   敦实男人头上有些绿,他也不气,或者看起来不气,他很平和的看着沈月,问两个保镖:“喜欢吗?”   两个保镖有些不好意思,男人谁没有正常需求,何况是女主持人这种极品!这些出了名的女人听说叫出来吃顿饭也要多少万多少万的!   敦实男人一笑:“归你俩了。”又看看曹帅哥,吩咐:“让小白脸看着。”   “啊!不要不要…”沈月跪爬着,爬到敦实男人身边,抱着敦实男人的腿:“邢哥,我错了,我错了,邢哥,我知道错了,邢哥…我生孩子…我给您生孩子…”   敦实男人一笑,吓的沈月一抖,都不敢再摇他腿了。   敦实男人笑的极其温柔,说:“想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很多啊~”   沈月好像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邢哥,我生儿子,我闺蜜有秘方,我保证能生儿子,真的!”   邢哥还是笑:“你生的儿子我不知道姓邢还是姓曹啊~”   这下沈月是真的怕了,紧紧的抱着邢哥的腿不放手,只要她抱着邢哥的腿,那两个保镖就投鼠忌器不会来拉她。   跟着邢哥不是一天两天了,沈月还是不了解这个男人!沈月哭着求:“邢哥,我还可以给您挣钱啊,我是当红的主持人,我一年能挣……”   邢哥笑问:“我缺钱吗?”   沈月愣住,脑子再搜刮她还有什么筹码?   突然,还在笑着的邢哥,抓起一个杯子摔在沈月的膝盖边:“去NMD的当红主持人!还不是老子捧出来的!”   沈月是真怕了,怕的上牙不停的碰下牙,发出“的的的的…”的声音。   邢哥说:“小月,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   沈月不哭不行呀。   “那么…”邢哥说,沈月耳朵一抖,还有转机?她手心都是汗,紧紧的攥着曾经金主的裤腿脚。   邢哥看曹大帅哥,说:“小月,你去问问你心上人,他愿不愿意替你伺候李虎李豹?这两兄弟可是男女不忌的。”   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何况只是偷欢的露水姻缘,连沈月都知道曹帅哥不会替她受刑。   邢哥没有了耐心,对身后两个肌肉鼓鼓的黑衣男说:“李虎李豹,拿出点男子气概来,别被那个吓尿裤子的小白脸比下去,不行就叫小白脸教教你们怎么讨小月喜欢。”   一屋子的哭喊都与武力无法抗衡。   退去文明的外衣,将法律挡在门外,武力强的说了算。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   卧室的哀嚎,卧室里的嘶声裂肺,邢哥充耳不闻,他笑着转头看丹娜,温和的说:“不好意思,让丹娜小姐看鄙人的家丑了。”   丹娜也吓的发抖,动了动脑子,上牙打下牙,说:“您放心,您放心,我嘴巴很牢的,不会往外乱说。”   邢哥说:“没有关系,你随便说,又不是老婆在外偷/人。”   笑的如此的温和,说话如此的不紧不慢,心如此的狠!所谓的笑面虎就是如此吧!   这地方不能留,不能待,丹娜脚尖开始移动,邢哥立刻发现了,绅士的问:“有车吗?今天日头大,晚上了还这么热,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不用…不用…”丹娜逃也似的跑出沈月的公寓。   ---   沈月,自此在江湖上消失了。   代替沈月的主持人叫苏若兮。   苏若兮的宣传口号是:上的厅堂,下的厨房…的才女!   宣传视频是在苏若兮装修的很中式的家里,她在书房里写大字,案边是一盆清雅的兰花;写完大字去弹奏一曲古筝,高山流水,怎一个风雅了得!   弹完琴,去形体房里做一会儿瑜伽,然后榨杯果汁,再洗手做羹汤,多么健康的生活!   从视频里看,人家这个苏若兮还真的样样比丹娜强,丹娜会啥啊?做个菜打碎两只碗,养个杂草都能养死,别说写字弹筝了!   丹娜也就会哈哈哈哈的大笑,傻笑!   但是还得鼓励啊,书勤说:“哎呀呀,丹娜,你别失望嘛,你跟人家多学学,学会了,《星访谈》就是能轮到上你主持了。”   谁知丹娜突的站起来,说:“你说话才我不信呢!我找我胡绢姐去,我胡绢姐说的话,那叫一个准!”   靠!真是不是好人心!   叫你去找胡绢,叫你去找胡绢,让胡绢把你冻死!   ---   休息了两天,书勤又开始看北京的楼市,银行卡里还躺着两三千万呢!   买了份北京楼盘地图,圈了圈八年后翻倍最多的地区,实地考察考察。   从出租车上下来,书勤愣了,“书云府”?   这个新楼盘叫“书云府”??? 第85章   书勤迈步就往售楼处进。   一脚迈进门槛, 就知道她猜想不错,北京的“书云府”和H城的“云书府”是一家!售楼小姐的服饰都一样的!   售楼小姐极其训练有素的给书勤讲解,可能北京的地更金贵吧, “书云府”造的比H城的“云书府”楼更高,楼更密。   38层的高楼,要是晚上大家吃饱了饭出来遛弯, 还不得把小区公园都挤爆喽!售楼小姐是这么说的:“您若是买高层, 站在自家阳台上,就能看到您家孩子在操场上做操呢!”   销售一张嘴,把开发商拼命多建房子多卖钱, 说得像是为业主着想似的。   这叫话术!   但, 横向比较, “书云府”户型设计科学,89平能做小三房,正适合两个上班族叫老人看孩子的家庭, 而这种家庭很多,很多。楼房设计美观,用料实在,还有新风系统加恒温恒湿的新科技加持。   实用又卖相好,真是不愁卖的好房子!   车位比已经前瞻性的设计成1.5:1,就是说一户配有1.5个车位,且外部道路状况良好;公交站和地铁站都在步行15分钟以内,线路丰富。总结:交通配套合格。   小区内设幼儿园,此地段还能划入不错的小学。很多人买房就是为了孩子入学, 教育资源是开发商售房的金子招牌。   楼盘外沿底商配有便利店,步行十五分钟有大型商业超市,满足业主生活使用。开车十分钟以内,有两家三甲医院。医疗资源合格。   横向比,纵向比,比地段,比设计,比配套,“书云府”都是佼佼者。   心里计算完毕,主动坐到洽谈区,楼盘的定价都是死的,书勤一张嘴就是:“我买一个单元,你能给几个点的折扣?”   说的售楼小姐抖了三抖,书勤心底下暗爽:终于有一天,姐姐我也气粗一把。   看看那个包了沈月的敦实男人那气势,往那里一坐,就像千斤坠一样稳!   售楼小姐惊喜之后,出乎意料很为难的说:“女士,我们的楼盘,暂时不卖。”   不卖,你刚才讲那么热情?!   售楼小姐:“我们还在储客。”   -“请您留下联系方式,一旦开盘,我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那都是套话!虚话!万一开盘时正赶上房价“噌噌噌”上涨,一开盘就被大家排着队、举着银行卡、一套不剩的抢光,哪里轮的上啊!   书勤不吱声,想了想,抱臂说:“叫你经理过来。”   售楼小姐笑脸上,加为难之色:“叫我们经理也没有用啊~”   书勤抱臂:“叫经理没用,那么,叫你们销售总监过来。”   售楼小姐更加为难:“女士,这是我们总经理决定的,叫我们总监也没用啊~”   “叫总监没用,那么叫你们总经理过来!”书勤说的特别有底气,她算过,这新房一套算200万,首付三成60万,她的两千多万可以买40套左右。   八千万的生意,叫一下总经理不值当的吗?   “女士…”售楼小姐很为难,真为难,她们云总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还在书云府,明天不见了,说去云书府了。   小姑娘怕领导?在官/本位的中国,怕领导的员工不胜枚举,书勤建议:“要不,你给我号码,我打?”   僵持了几分钟,售楼小姑娘将销售经理搬出来,两个人想达到:现在不把房子卖给你,还得留着你这个客户的目的。   书勤和销售经理话讲过来,再讲过去,推过来,再推过去,最后销售经理去给总经理打电话。   ---   半个小时,云起出现在书云府门口,售楼处所有员工都暂停工作,暂停行动,站立低头喊:“云总,早!”   早啥啊,都快11点了,再过会儿都要吃中饭了!   书勤肚子都骨碌骨碌叫了,打算若是这个总经理还是那么死心眼,讲来讲去,也就让三个点,她也死皮赖脸的,再求个0.5个点,就签合同。   抬头,要口舌大战三百回合,书勤愣住了。   被销售经理和售楼小姑娘一左一右簇拥着走来的总经理…云总…云起???   云起也愣了一愣,脚步微滞,接着往这边走,一身黑色薄料西服随着他走动,还流着光呢!靠!衣料惨了桑蚕丝!   云起走近了,“你…?”“你…?”两人同时发问。   听到对方声音,又同时止住。   看对方止住,又再次同时发问:“你在北京?”“你在北京?”   销售经理和售楼小姐对视一眼:张嘴买一个单元的壕姐认识云总?   云起看看书勤对面的沙发,坐下,长腿一伸,等着。   自从跟他要了50万的咨询费买了临湖大别墅之后,就没有碰过面,而那次要50万,她心有点急,吃相不好,搞得他都黑脸了。书勤呐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他倒是想见,她跑的快啊! “龙井草舍”,让他看了一桌子的杯盘狼藉;云书府,他连汽车尾气都没有看到!   空气就这么的凝固着,书勤知道云起的小傲娇,只能她来破冰,猛的想起一事:“书云府是你家的,云书府也是你家的?”   云起:“我的!”   “什么?”   怎么还是这么笨!云起只好解释:“不是我家的,是我的!”   “什么?”   云起气的只伸腿,看看站在两边看戏的销售经理和售楼小姐,说:“倒茶。”   “哦哦哦…”做销售的还是有眼力儿见的,跑开了。   “那么…云书府…给我们三个点折扣的…销售总监…”   “是我。”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书勤正想说出口,看云起的脸色,话就被舌头压了下来,只是呐呐的说:“我当时急着来北京,和你错过来…咦?谢佳怎么没和我说?汤盛业这个碎嘴子也没有说?”   是他不让说!云起伸直大长腿,扭头看向窗外。   书勤一时间脑子里纷杂,捋了好久才捋出头绪,问:“这段时间,你都干什么了?”   问出口,又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傻透了,云起是在开房地产公司呀!云起在建“云书府”“书云府”呀!想到这里,书勤的脑子“嗡”一声!   若是云,是云起的云;那么书,是哪个书?   是哪个人的书?   总不至于是书恩的书吧!   想明白这一层,书勤抬头看云起,云起还傲娇大长腿伸着,双手在裤兜里插着,扭头看着窗外。一看就知,这是一个从小生活富裕,母宠父爱,自己又智商站在颠覆,外貌站在颠峰的孩子!   自小到大,样样都颠峰的人,怎么不傲?如何不骄?   书勤突然如坐针毡,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他有钱,但不知道是这么有钱!这样的他能理解经历过苦日子的她吗?   云起说:“炒股。”   “什么?”书勤问,问的云起一皱眉,坐在他面前还这么漫不经心的,脑子还像在神游!书勤忙往回想,她刚才他最近忙什么,他回答:炒股。   书勤说:“哦,你抄底啊?”   看她智商又回来了点,云起收回大长腿,手从裤兜里抽出来,胳膊肘压膝盖上:“这段时间没有碰国内的股票,在美国上市的百度,在香港上市的腾讯都值得买入。”   “噢噢噢,对对对,百度和腾讯是两家好公司…”   “等等…”云起身体前倾,盯着书勤:“抄底?你刚才说抄底?你说中国的股市可以抄底了?”   他确实正准备挪出一部分资金来杀到A股里,赚个一倍就再杀出来,再买回百度和腾讯。她也是这么想的???   她智商到底低?还是高啊?!!!   书勤说:“昂,都跌了一年了,大家都觉得该涨了吧,涨是众望所归,股价么,就是个人气嘛。”   云起又迷惑了:“又是没有数据支撑的判断?”   别追问了,别追问了,她真的没有数据支撑,若是再追问下去,她就说:直觉!女人的直觉!   但是,一说起股票,云起就兴奋,他的脸不显出兴奋来,但是身体语言瞒不了人,云起身体前倾,双手要往茶几上压。   靠!这是要长谈啊!   “哎!”书勤转话题,说:“你书云府的房子到底卖不卖啊?我要买一单元,你给不给便宜?凭我们在“爱家”一个店的同事之谊,怎么着也得给我五个点的优惠吧!”   “啊?”云起显然没有将这事放心上,说:“行行行,你说什么价格就是什么价格,下面,我们谈一谈A股…”   “口说无凭,”书勤说:“得签合同呀!”   云起又伸出大长腿:还是买股票卖股票好啊,手一点,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完成!哪需要这么多人,这么多纸!签字按手印!原始劳动!   运作资本的歧视链,玩金融的嫌建房子费时,建房子的嫌搞实业费事。   ---   温州炒房团和山西煤老板都是狠人,都能和开发商谈到八五折。   书勤自己给自己打了个九二折。   签一堆的合同,按一个又一个的红手印,都是售楼小姐掀到哪一页,书勤就一个指头按下去。   云起坐在旁边玩手机,一如在“爱家”中介店里。   他说的对,签合同确实很费时,不如他炒股手指按下去,一秒交易了结,获利甚丰。百度股票涨了一百倍,房价涨了几倍?   书勤说:“都过一点了,你饿你去吃饭。”   云起没作声。   大半年过去了,他吃饭还是那么挑吗?吃个炒青菜都只吃菜心,还取个名字“舍得”?书勤说:“你先去吃吧,我一会儿吃碗泡面就行了。”   云起还是不做声,心道:废话那么多!   签到三点多,云起还是坐在那里玩手机,若不是听到他肚子在咕噜咕噜叫,肯定冒着星星眼手捂着胸口:哇塞,好酷好酷的帅少爷啊!一如他的一众女员工!   签完合同,书勤走过去,云起抬起头来,“走啊,我请你…”“走啊,我请你…”   两个人又同口同语了!   云起说:“卖家请吧,走,我请你…”   他话未说完,书勤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个不能不接的人。书勤说:“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华旦:“还在北京吗?”   书勤:“在。”   华旦:“你来茶馆一趟。”然后就挂了!   华旦从来不说废话,也不办废事。书勤拿着电话,看着云起,她要怎么开口?   云起:“怎么?”   书勤沉默,一起吃饭,云起又要谈股票…对于“云书府”“书云府”这个名字,她还要再想想。   沉默两分钟,书勤说:“这…顿…饭…能不能…欠着…?”   云起黑脸,他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三个小时!他从来没有如此等过一个人!云起定定的看着书勤,扭头,转身,往售楼处楼上的办公室走。   书勤对着他背影:“云…云少爷,你在北京待几天?”   无应。   书勤:“你什么时候回H城?”   无应。 第86章   华旦前摊了十来个敞开的小盒子, 每盒躺一玉佛。   颜色很正,料子很透。   华旦说:“这次去缅甸碰到了块好料子,请人全刻了玉佛, 你给唐奶奶挑一块,自己也拿一块,在地下沉睡了几亿年的东西, 碰上都是缘分。”   自从杨帆露过底之后, 书勤研究过玉,知道华旦这个礼太大,他给姥姥, 是小辈对老辈的孝心, 也是还姥爷当年救他爷爷一命之恩, 而自己是万万当不起这大礼的。   书勤说:“华旦哥,我自己有块玉佛了,只给我姥姥拿一块就行了。”   “哦?”华旦说:“你商店里买的?我这玉和商店里买的作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书勤知道自己戴的玉也和一般的玉不一样, 一般的玉会突然发热吗?书勤说:“有个朋友叫杨帆,来北京前,他送了我和书恩一人一块。”   “哦!”华旦不再说话,眼睛往桌子上溜一圈,拿起最绿的那个玉佛盒子,递给书勤:“给唐奶奶收好,让唐奶奶贴身带着。”   “谢华哥。”   华旦又说:“我马上又出门了,你可能一时半时联系不上我,你还要钱吗?”   就是亲哥, 就是说借钱算利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书勤也脸红:“不需要钱,不需要了…”   小姑娘反应不同以往,华旦眼像刀子似的,蒙骗不了:“那五千万你还剩多少?”   书勤低头。   华旦:“你不会又花完了吧?!!”   书勤不说话,沉默就是默认。华旦也是有些小震撼的:这个妹妹太能花钱了,这是给了她五千万,是不是给她五个亿,她也能几天花的一干二净???   不用问也知道又去买房去了,这个妹妹就是一个买房狂!华旦:“你还要不要钱?直说!”   书勤低头想想,说:“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我…不能再透支了。”   吆!还拽上文了!知道克制,还不错!   华旦点头,说:“我叫你人送你回去?”   这是怕她把玉佛弄丢了?还是怕怀揣着宝物被人盯上?书勤说:“不用,胡绢今天正好在这附近办事,我问问她办完了吗?我和她一起走。”   胡绢,管师傅和他汇报过,若是有胡绢跟着,倒是放心。华旦笑说:“你运气真当好,碰上这么个妙人!”   又说:“你停手也好,你短时间这么大的手笔,特别是收了那两套四合院,难免被人盯上。北京这地界,关系像蜘蛛网似的,谁知道啥时候碰到不该碰的线,这段时间我又不在北京,没有办法罩住你。”   -“反正你兜里都没有钱了,回H城缩一段时间吧。”   书勤答应。   她也想将玉佛第一时间给姥姥戴上,也想回去看看书恩。   ---   胡绢说不进茶馆,在茶馆外等书勤。   两个人汇合,往家里赶,书勤把要回H城的事一说,胡绢说她是助理,书勤在哪儿她在哪儿。   那么,今晚就回H城吧!   云起…?若是再不辞而别,云起会不会气的一辈子再也不理她?   虽说她也是在北京有上百套房的人,可刚开始,在“爱家”中介店里,是他扶了几把走过来,雪中送炭扶那几把,终生难忘!   书勤发短信:云少爷,我要回H城了。   云起:我也回。   书勤:我想今天回。   云起:我也今天回。   书勤:我坐晚上的飞机。   云起:给我买机票。   书勤买了三张飞机票,手太快了,比脑子都快,忘了给云少爷买头等舱了。   还买的三个连座!   云起走在前头,看看飞机票,看看座位,略一迟疑,一屁股坐中间;书勤往里坐靠窗口的座位,胡绢站在靠走廊的座位边,对云起冷面:“你起开!”   这一声弄的云起一愣,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人这么对他过,他脾气也不好:“干嘛!”   胡绢:“你看看你飞机票的座位!”   看票上座位,他应该坐靠走廊的这个,可是,没有必要较真吧!云起:“随便坐呗~”   反正都认识的,坐哪个位置都一样啊,又不多一块肉少一块肉。   当然有所谓,这是她看到三连票之后安排的座位!胡绢:“你坐外面!”   云起:“我不!”   胡绢眼一眯:“我再说一遍,你-坐-外-面!”   我靠!从哪里蹦出这么一个人来!云起火大:“我-不-!!!”   胡绢突然一笑,伸手抓住云起的肩膀,轻轻一提,就提起来了,往靠走廊的座位上一放,然后自己坐在云起刚才的座位上。   云起瞪大眼睛,脑袋转: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发生了什么?靠,我被这个小个子瘦巴巴的女人提起来了?轻而易举的提起来了?   力不如人,得忍!   吸气呼气,呼气吸气…云起也没有生气,扭头还笑嘻嘻的问胡绢:“你练家子啊?”   胡绢头都不扭说:“是啊,不服吗?”   服服服,不服不行!隔着一个人也不影响聊天的嘛,声波可以穿过中间这个人嘛。云起探出身子叫书勤:“哎!”   书勤也探出身子,回:“啊?”   云起探着身子说:“你都知道我这段时间干什么了,你这段时间干什么了?”   书勤说:“我…囤房…了。”   丝毫不出意料之外!还是买房!明明炒股挣钱更快更多!!!但是店花对囤房情有独钟!云起:“哦,哦,你囤了几套啊?”   总共百十来套吧,昨天惹了他不高兴,书勤就细说给他听:“二手房买的都是学区房,西城区德胜门学区,三十平以下的收了17套,金融街学区三十平以下的收了18套,这两个学区三十平到五十平以下的收了25套;海淀区的好学区房也收了30套。”   靠!云起心道:还以为她还是像在H城一样,捡漏似的收一套两套,顶多运气来了,收个三五套呢!她竟然在北京收了90套!再加上买他的“书云府”的新房,一百多套啊!   店花竟然是坐拥一百多套房的人!还是在北京!   “对了,”书勤说:“我在后海那边还收了两个四合院。”   “咣当”一声,云起听到自己的心里“咣当”一声。   等等等…她哪里来的钱???半年前,她五十万都拿不出来的!云起皱眉:“你哪里来的本钱?”   书勤正要回答,就听到胡绢呵斥云起:“别吵吵!”   哪里蹦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女人啊!!!云起忍住胸中烧的熊熊怒火,双手一摊:“自由言论是我国公/民的基本/权/利!”   胡绢鼻子发声:“哼!”   “还有,还有,公民的人身自由神/圣不受/侵/犯,你…刚才…”刚才违反他的意志将他提起来…云起说:“你刚才属于犯/法!”   “法?天/法还是人/法?” 胡绢眯着眼睛问。   她的声音语气都很随便,可是云起却闻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打好像打不过人家,云起好气,想伸腿,经济舱的座位窄,伸不开,更气。   云起按头顶的服务灯,叫空姐来,拿出金卡:“我要升舱!”   ---   云起一个人在头等舱好无聊,飞机里无法上网,无法盯股市、期货、外汇。   冷战半年了,云起傲娇的心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现在好不容易逮到店花,正想挨着坐一起,细聊细聊,突然蹦出一个态度蛮横、一点都讲不了理的女人横在中间!   这个女人还力大无穷!   力气大又怎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都在法律保护之下运行,不信她真敢打!云起又从头等舱自己走回来了。   怕她们笑话,云起对那两个女人说:“我A股开始抄底了,带你们玩啊。”   胡绢蔑视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理。   书勤…没有钱了…只好说:“好啊,我有钱了打给你…”   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了吗?云起找了一个事:“哎!店花,说说你买的那两套四合院…”   胡绢突然转头:“小子,你再多嘴,信不信,我能让你彻底的休息一会儿?”   彻底的休息是什么意思???打晕他?   我靠!这女人有病啊!哪里招她惹她了!!!云起火太大:“是谁多嘴?我没有和你说话!我在和店花说话,你多什么嘴?”   胡绢扬起手刀。   云起站起身,走向他的头等舱。   在武力面前,财力屁都不是,智商都不行!书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   下了飞机,书勤和胡绢在前面走,云起后面跟。   走着走着,云起在后面喊:“喂!店花,你还欠我一顿饭呐!”   对对对,说起这个书勤愧疚,正要说请客,胡绢又接话了:“都半夜了,你吃鬼饭?”   云起气的头疼,他想他也学过跆拳道的,还学过近身格斗,要不动手比划比划吧!于是硬气回嘴:“你们不饿啊?你们不吃饭啊?”   这个点还真没有好饭店了,都是一些“大娘水饺”之类的。书勤说:“要不,我回家点?”   云起说:“我去你家吃。”   胡绢才不废话,转头要有动作,书勤忙拉住她。胡绢这么明显的针对云起,书勤也是莫名其妙!   三个人回到家,胡绢都愣了:在北京豪气囤房的人住这么破这么小这么老的房子???   书勤打开冰箱,一看里面现成的熟菜不少,蔬菜也不少,书恩真是可以独立生活了!   当姐的心喜!书勤再看看窄小的客厅里、立着的、怒目对视的那两人,嘱咐:“我去厨房做饭,你们两个别吵架,书恩在睡觉。”   胡绢一脸谁有功夫吵架、谁屑于和他吵架?云起胸口还闷着气。   切切酱牛肉,拌两个凉菜,炒两个菜,小米粥一煮,米饭一蒸,半个小时搞定。   书勤从厨房里走出来,叫人吃饭,一看外面的两个人已经无声的扭在了一团,再一看,是云起将胡绢锁住了,云起从胡绢背后将她的两只胳膊、两条腿、咽喉锁住了。   胡绢:“你敢不敢放开我,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起:“发狠谁不会?有本事你先解开我这无敌锁!”   “好了,好了,大半夜的,你们两个别闹了!吃饭吃饭!” 书勤拉架,一点用也没有,两个人谁也不肯服输。   劝云起放手,云起不应:“你没有听她说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劝胡绢说软化:“云起帮过我的,你不要针对他了。”胡绢一闭眼睛,她被锁死了,动弹不动,现在主动权不在她这里啊!   算了,不劝了,书勤说:“我自己先吃了,你们愿意锁就锁着吧,锁到天亮好了!”   两分钟后,不知道那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一前一后的走过来,也不说话,坐下,拿筷子埋头吃饭吃菜。   吃着吃着,书恩的卧室门开了,睡眼惺忪的书恩拿着一把刀出来,一看吃饭的三个人:“姐,是你啊,你回来了,我还以为家里来小偷了呢。”   书恩放下刀走过来:“你们吃饭啊?我也饿了,我也吃点。”   ---   一觉到天亮,睡在客厅的胡绢不见了,沙发床收了起来。   胡绢虽然是她的助理,但是书勤知道,这大姐她是管不了的。   书恩去上学,书勤想先去姥姥家送玉,走出小区,路过“爱家”中介店,就听到里面有尖锐的女声:“你们店之前的那个小姑娘呢?就是那个名字四个字的小姑娘!”   -“你把她给我叫出来!”   -“她不出来,我就上告!你这个店长也做不成了!”   声音有点熟,书勤心道:谁要找算她? 第87章   书勤隔着玻璃门往里看, 里面那个张牙舞爪的妇女,还真认识。   她在“爱家”店卖出第一套房子的买家,二娃妈妈陈女士。   书勤推门而入, 里面的人都看过来。二娃妈妈陈女士看到书勤,几步跑过来,怕她跑了似的, 伸手就紧紧的抓着她衣服领子, 扭头又对谢佳说:“你还说她辞职了,看看看,来上班了吧!”   书勤慢慢往里走, 二娃妈妈陈女士揪着她的衣领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冲着她耳朵说:“你们做中介的说的话, 就是不能信,你不是说我买了你那房子能涨十万吗?怎么跌了呢?”   当初刚进“爱家”,为了开单, 急了,想了个馊主意,出了个保证,保证买家买的房子两年能涨十万。   二娃妈妈陈女士从口袋里掏出保证书:“幸亏我仔细,让你写了保证书,白纸黑字的,你无话可说了吧!”   不用看保证书,书勤自己心里有数,说:“我当初答应的是两年内涨十万, 不是时间还没有到嘛~”   “两年?两年你早跑了!现在我来找,你们还骗我说你辞职了呢!”陈女士还抓着衣领不放:“看看看,这里写着,要是我想卖,你必须以我购买价加十万买!”   书勤纠正:“上面写的是,两年涨不到十万,我以购买价加十万买。”   “我不管,我不管,我现在就想卖房子,你必须加十万买,不买…哼!”陈女士满脸戾气:“不买,我就告你们!去你们总部告!去法院告!”   书勤一琢磨,就明白是怎么一回儿事了,说:“陈女士,是不是九月份过了,你大女儿已经靠这房子的名额上小学了,你用不着学区房了,就想过来讹我十万?”   陈女士一愣,被看穿了!   书勤将自己的衣领拽出来,走过来和谢佳和汤盛业打招呼,两个人问她啥时候回来的?书勤回说:“昨晚。”   汤盛业说:“店花,你胆子真大!竟然敢和买家签保证房子增值的协议!”   唉!当时不是被云起给刺激了嘛!   汤盛业说:“那女的来闹了好几天了,都让店长给拦下来了。”   不就几十万的事嘛!书勤说:“小事,我来解决。”   这时,二娃妈妈陈女士又缓过劲儿来了,走上前,还想抓书勤领子。   书勤后撤身,说:“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   陈女士的诉求就一条:她现在就要卖房,书勤必须以她当初的购买价+十万买。现在!   这女人算盘打的响啊,白赚几万块,女儿还上了好学校。书勤说:“陈女士,我好心再提醒你一下,你现在卖了,以后可就买不回来了。”   “呸呸呸!你们中介嘴里就没有一个实话,别扯那些没有用的,我就卖房,现在卖房!”   谢佳说:“陈女士,买学区房的就图一个上学名额,这房子的名额被你女儿占了,六年后才能倒出来,你现在要求我店员买,不厚道吧!”   陈女士不打算讲理,就威胁:“你不买我的房,我就去你们总店告状去。”   书勤不愿意生事,不想给谢佳找麻烦,但也不能二娃妈说啥就是啥,说:“我可以买,以你当初的购买价买。”   陈女士当然不同意,买方卖方还了半个小时的价,最后达成一致,书勤以当初的购买价+五万买。   书勤也让陈女士写了一个保证书,保证此事已结,若是此房日后涨了,也不能再来找书勤,也不能来店里闹。   陈女士写完,突然换上笑脸,和书勤商量:“哎呀呀,我真是不好意思哦,上官小姐呀,你不是本地人有房子的嘛~你这房子买了也是出租的吧?租给谁也是租,不如租给我吧?也省得我搬家啦~”   书勤也回之一笑,说:“不租!”   还没有给胡绢安排住宿,胡绢说她住客厅就行,书勤哪里能同意,这房子买了,收拾收拾,就给胡绢住吧。   陈女士一看还得搬家,脸又黑了,一会儿又笑了,她觉得自己真是赚了个天大的便宜,白白的挣了几万!心里自傲极了:别看我不工作,只要脑子好使,比工作的还挣的多!   在房产交易中心过户,书勤敏感的感觉到大厅里有两拨人:一波人是觉得股市到底了,卖掉了房子进股市抄底;另一拨人是觉得股市没救了,从股市里套现买房子。   两拨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互相看了一眼,心底都默念一个词:SB!   正如书勤和陈女士,互相看着笑,心底默念同样的词。   剩下的事物留给谢佳处理,书勤来到姥姥家。   ---   姥姥正在和一众老伙伴们晒太阳。   人的饭可不是白吃的,老了都成精了,公园里有一个老葡萄架,物业给支了架子,葡萄藤盖住了一个花坛,姥姥和韩爷爷王爷爷姜奶奶刘奶奶都坐在花坛边,上身躲在葡萄荫里,让太阳只晒腿。   老人先老腿。   要是腿走不动了,活动不了了,老人的身体更是江河日下。   “姥!姥!”书勤隔着老远就喊。   老人们都抬头看,人声纷纷:“哎呀,是唐大姐的外孙女。”“是,是书勤。”“唐大姐,你外孙女来看你了。”   “书勤,又来看你姥了?”   书勤将从前门买的“全聚德”烤鸭真空装,一个老人发一只:“韩爷爷王爷爷姜奶奶刘奶奶,我这次在北京呆的时间长,给你们带了只烤鸭尝尝。”   “哎呦呦呦呦~”老人们嘴里说着,胳膊还挡着,手往外推着,不好这么直接收嘛~   姥姥说:“孩子的一点心意,你们客气啥!咱们都处了半辈子了!”   四个老人这才接了,说着谢谢的话,又说:“书勤啊,你最近是不是发了啊?”   “书勤啊,我听你姥说,你张罗着表哥表姐和你们新房子都买一起了?要接你姥姥享福去?”   肯定是姥姥忍不住往外说了,老人就是这样,只要小辈们做点长脸的事,都憋不住,想让街坊邻居都知道。   书勤回答:“是啊,我郑融哥,我郑锦姐,我还有书恩,我们四套房子都买在一个单元,到时候姥姥想住谁家就住谁家,最好是都住我家,让他们三个抢不着。”   “哎呦呦呦~唐大姐孙辈好啊,唐大姐有福气啊…”   姥姥就在旁边不说话,只笑。   有老人又问:“买哪里了?”   书勤将云书府一说,说:“主要考虑到那小区人车分流,汽车一进小区就钻地下停车库,地上都是人走路,没有危险。绿化又好,想晒太阳,下楼就能晒。”   “哎呦呦呦~这么好的小区,等多少钱啊…”   书勤一一如实回答。   “哎呦呦呦~回去我跟我儿子说说,我们也去买,还跟唐大姐一起晒太阳。”   现在想买也买不到了,书勤现在先不大包大揽,等他们买不到求姥姥的时候再帮一把,让姥姥更高兴更牛气。   姥姥现在已经很高兴了,一拄拐仗,颤巍巍的要站起来,说:“走,书勤,咱回家!”   书勤扶着姥姥回家,背后又一阵悉悉嗦嗦:“哎呦呦~我看书勤那脸,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财气,好像真是发了…”   “不止书勤自己发了,郑融他妈现在走路都挺倍儿值,有话透出来了,说她儿子郑融现在可衬钱了呢!”   “郑锦一个中专毕业的,还进了大学工作,钱也突然多了,刚买了房,又买了辆噶新噶新的车!”   “听他们那意思,好像是都跟着书勤挣钱的。”   “前段时间你儿媳妇还嫌人家书勤是个孤,现在人家发了,再去找唐大姐说亲,别说你们嫌弃人家,人家都一定应!”   “哎呦呦,下手晚了,下手晚了…”   一路上姥姥的脸一直都是笑着的,都没有合上嘴!   回家,书勤第一件事就是把玉佛盒子拿出来,说:“姥,华旦哥最近去了一趟缅甸,说遇到了一块好料子,找人雕了玉佛,让我给您带上,还嘱咐贴身带了,就别摘下来了。”   姥姥拿着伸长胳膊一瞧:“哎呀!这么绿!这礼可大了啊!”   “华旦哥让我拿两块,我已经推了一块了。” 书勤说:“华旦哥这是替他爷爷还人情呢,我给您带上。”   姥姥不再推,想起了姥爷,说:“唉,终于享了那倔老头一个好!”   想起了姥爷,一发不可收拾,姥姥说:“也不知道那倔老头在地底下是不是还那么倔?没有人给他使唤,他行不行?”   又叹气:“我现在也不能去陪他,现在我下去,倔老头问我郑融生孩子了没?男孩还是女孩?长啥样?我咋回答?”   -“我没有见到四辈人,下去找他,有罪啊,倔老头也没有好脸色给我看!”   姥姥说着说着,又颤巍巍的站起来,回卧室衣柜里,掏掏掏,掏出一个刺绣的布包,打开给书勤看:竟然是一只绿油油的玉镯子!   姥姥说:“书勤啊,不是姥姥偏心,这玉镯子是我老婆婆传给我的,要我往下传的,郑融的娘我没有看上,就没有给她,想等着郑融娶个好媳妇,我直接给融媳妇的。”   又说:“书勤啊,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事你帮我办,要是郑融的媳妇是大苏那样的,你也不要给,留着再给下下辈。”   想这么远!!!   ---   从姥姥家出来,胡绢打电话过来,问在哪里?   约胡绢在郑融哥那里见。   郑融瘦的两只眼睛都有些深陷了,鼻子突兀的高出来,下巴像是刀割的都没有肉,显的脸挺有型的,挺上镜的。   书勤说:“哥,若是太忙,咱们就请几个人呗~”   郑融不答这话,说他自己的话:“书勤,你最近有没有联系朱卫红?”   “没啊~”自从她把淘宝店交给郑融,一开始朱卫红还打电话和她商量事儿,书勤让他直接找郑融。这么两次之后,朱卫红就不给她打电话了。书勤问:“怎么了?”   郑融皱眉:“最近一个月找他,十次有七次找不到,找到他交代下去的事他也容易忘,多亏他手底下有个小姑娘比较靠谱。”   现在淘宝店盈利大头是外贸废单。   朱卫红是外贸废单回收点。   若是这一环出了问题,太影响淘宝的收益了!   今天是星期五,书勤说:“明天我叫杨帆和书恩看店,我们去一趟朱卫红的厂里看看。”   郑融点头,接着看电脑接单,将新单子递给书勤,书勤去找衣服,包装,填快递单子。胡绢站在那里发愣:“杨帆…杨帆…也…做这个?”   书勤说:“杨帆本职工作是建筑设计,他闲了会来帮忙。”   “哦哦哦,”胡绢走过来:“那我也帮忙,我也帮忙。”   正好,正缺人,就用胡绢吧,要是做的好,比以前定的一个月三万再多发点。   ---   转天,书勤和郑融来到羊毛衫加工基地,不用进各个厂看,从空气中都能闻出萧条的气氛来。看到墙上一个一个的红标语红条旗:“热烈庆祝国际针织产业发展趋势论坛在我镇召开!”   “热烈庆祝羊毛衫精品展示会在我镇召开!”   “热烈庆祝羊毛衫时装表演文艺演出在开幕!”   看来政/府也不是不作为,毕竟是全镇的支柱产业,政/府也是搞大搞活,也想提高市民收入和工业产值,做出点政/绩出来。甚至走出中国,走出亚洲,冲向全世界,但是国际上的经济形势更不好啊!   车子开到朱卫红的工厂,门卫认识郑融,放行。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没有看到朱卫红的人,出门找,碰上一个小姑娘。 第88章   郑融叫了一声:“金凤!”   纳尼?一个娇俏俏的小姑娘叫金凤?这么有时代感的名字!   但是娇俏俏的小姑娘停住了, 也回叫了一声:“郑总。”   郑融问:“金凤,你知道你们朱总去哪里了吗?”   小姑娘摇头,说:“不知道。郑总您来拿基本款的补货吗?现在应该好了, 您要不要检查检查再包装?”   朱卫红厂里做的货向来是高质量,原料好,工人也好。羊毛衫基地不下上百个针织厂, 朱卫红的工人平均年龄绝对是最高的。80%都是干了二十年的老人, 退休的工人还叫子女也来厂子上班,像之前的老国企。   厂里的机器不新,但是保养的很好, 定期上油, 检查维修, 运转很好。朱卫红估计也是一个处女座的,做事有板有眼,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古板。   郑融说:“不用检查了, 包装好,我今天先带走两箱,基本款销的很快。”   “郑总…”   “金凤,你说。”   “昨天来了一单外贸废单,朱总不在,打电话也联系不上,我看看款式质量价格都可以,就做主收下了,然后发短信告诉朱总了, 朱总和您说了吗?”   郑融:“没有啊…”   这么重要的事朱总竟然没说!还是没有看见?真是太耽误事了!幸亏有这个小姑娘!   书勤说:“金凤,能带我去看看你收下的那批外贸废单吗?”   金凤点头:“走。”   还是在仓库,金凤将包裹全打开,书勤挑了几件看,果然款式质量都不错,问价格,也可以,肯定能再赚一大笔。书勤问:“朱总不在,我可以将货拿走吗?”   金凤又点头:“朱总交代过,都是合作过多少次的了,郑总是可以先拿货的。”   收,卖,朱卫红都不在,都是这个小姑娘的功劳。书勤打量了一下小姑娘,个子不高不矮,像有点文化的,也不像读了太多书的,瘦,清秀,年纪不大。   回去的路上,书勤问郑融:“那个叫金凤的小姑娘挺能干的,什么背景?”   郑融开着车说:“金凤?姓廖,廖金凤。听老朱说,是山里考出来的孩子,大专生,学的就是纺织,正好还是针织专业,毕业来这里找工作,别家都嫌金凤不是本科生,老朱看她质朴吃得了苦,就收了。”   -“金凤在老朱的东方红羊毛衫公司干了两年,吃住都在厂里,两年里出厂的次数,数的过来,一个月一次,过年也不回家。”   -“金凤以厂为家,把织片-裁床-钑骨-缝盘-挑撞-洗水-烘干-烫衣等流程掌握的牢牢的,技术不比老工人差,年轻脑子活,又有文化,比五个本科生加起来还顶用,老朱都说招了金凤他是赚到了。”   大学扩招之后,大学生多了,每个工厂都在引进大学生,但是都呆不住,能忍的待个两三年,不能忍的半年就跳槽了。   这个小姑娘不错!廖金凤虽说是大专生,但是以她两年内掌握针织全套技术,智商是不会差的,没有考上本科,应该是大山的教育资源差吧。教育资源都集中在大城市里,寒门难再出贵子了!   有全套的技术,若是小姑娘能搞到本钱,胆子再大一点,可以将羊毛衫基地快倒闭的工厂吃下来,就发达了。   有廖金凤,确实不用担心外贸废单回收点。可是老朱怎么了?老朱向来稳重靠得住,出什么事儿了?   ---   路上,书勤忍不住问了大苏。   郑融一阵沉默,最后说:“前段时间大苏每天都到我爸妈楼下叫喊,要十万块的青春损失费,我给了。”   -“…听说,大苏又找了。”   哎呀妈呀,又去祸祸别的男人去了!看看别的男人能不能像郑融一样包容她!忍她!   书勤说:“大苏都往前走了,郑融哥,你也往前走呗。昨天我去看我姥,你知道我姥给我看啥了吗?”   “啥?”   “一个绿油油的玉镯子!姥姥估计是怕打碎了,自己也不戴,压箱底藏着。说是她老婆婆传给她,她要传给你媳妇的,还说,若是你媳妇是大苏那样的就不传,让我管着,再传给你下下辈的媳妇。”   郑融笑着摇头:“老人家想这么远!”   “我姥说见不找第四代,有罪,下去见我姥爷都没脸。小辈里你最大,郑融哥,你抓紧呐。”   郑融向来孝顺,点头:“知道了。”   回到淘宝基地,叫杨帆和书恩下来搬货。   进屋一看鑫鑫妈也在,鑫妈离婚之后气色倒是好了许多,也瘦了些,穿着打扮不再是中年妇女的样子,将脸上的黄褐斑用遮瑕霜一盖,像第二春似的,有了大姑娘的颜色。   坏婚姻毁容啊!   鑫鑫妈要换房子了,因为鑫鑫爸就是那个非要卖房、在30多块钱炒中国石油底的金丝眼镜斯文男老是去骚扰她们母女俩。   金丝眼镜男求复合。   求复合啥东西也不送,哦,送过一支玫瑰花,蔫巴拉几的,像是别人扔到垃圾桶他捡的,举着枯萎的玫瑰花大喊:我爱你!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这是没钱了啊!   30块的中国石油现在8块钱,估计金丝眼镜男中间有过补仓,就他当时不惜卖房子打老婆离婚的架势,那么大的赌性,借钱补仓是大概率事件。   男儿膝下有黄金,金丝眼镜男给鑫妈下跪都跪了好几次了。   鑫鑫妈不同意,她说:“毕竟当年是我死乞白赖的追的人家,他现在还西装革履金丝眼镜的样子,我自己没有文化,没啥喜欢啥,我就喜欢他那种斯文的白面书生。我怕我忍不住动心,再跟他领一次结婚证,再受一次罪。干脆搬家!”   搬到郑融对面的那家。   书勤说:“行。”又问胡绢:“现在有两套房,鑫鑫妈这套和我刚买的那套,你住哪里?”   胡绢说:“就你刚买的那套得了,不换了。”   “行。”那么鑫鑫妈空出来的那套书勤也不出租了,出租也没有几个钱,拿来做童装淘宝吧,童装淘宝不能再在“爱家”遮遮掩掩的做了。   房地产该慢慢的往上走了,谢佳和汤盛业是接着做童装淘宝还是买房子,他们自己选吧。   鑫鑫妈又说:“书勤,跟你说件事,你们做淘宝从我这里进货之后,我走量不是特别特别的大嘛,我小姐妹就来问,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小姐妹也想做淘宝。”   书勤说:“做呗,中国十几亿人口呢,市场这么大,又不是你小姐妹做,我就丢了多少生意。”   “大气!”鑫鑫妈笑着夸,又夸她小姐妹:“我现在啊,有了鑫鑫,心思都扑在孩子身上了,做生意的脑子越来越懒了,就没有想过做淘宝,还是我小姐妹上进,也有可能是她那个理发师的老公脑瓜好。”   达尔文说:能够生存下来的物种,并不是那些最强壮的,也不是那些最聪明的,而是那些对变化做出快速反应的。   达尔文说的对!   做淘宝的升级路:从批发市场进货-从加工厂进货-自己开加工厂,这几个淘宝店走到哪一步,视形势而变吧。   ---   回来给“圆滚滚”来大哥来大姐打电话。   这两个人正在慢慢的一套一套的收H城湖边的房子,三个人约在湖边见。“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湖碧水。”北方来H城定居的人,一般都是两个原因:冬天那不落叶的一排排绿树;随时随地那一汪汪的随波荡漾的碧水。   吹着风,喝着桂花藕粉,“圆滚滚”还是忍不住抬头望望他错失的那个临湖大别墅,那么大,那么气派,就立在湖边,现在开了个高档的茶馆会所,一般人都进不去。   他围着湖转了好几个月,收了几套小区里的小房子,再也没有人出售那样的历史大别墅,那别墅,就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他当初还计较那十万!   想想肠子都毁青了!   越想心里越赌,连放茶杯的声音都大了,“圆滚滚”问话的都没有好声:“小书勤,你在北京又逮着好房子了?”   书勤也不避讳,就将收的西城区德胜门和金融街的学区房一一的说了一遍,避开了那两套四合院,也没有说“书云府”。   “圆滚滚”惊的下巴掉了下来,嘴巴也张的圆圆的:“那竟然是你的手笔!”   “怎么了?”   “小书勤,你自己还不知道吗?现在炒房圈里都传德胜的中介是开了炒作学区房的先河,是炒作学区房的鼻祖!”   西城区的学区房是涨起来了,本质也许是因为她,但是□□不是她,她是偷偷吃的,动作超快,□□应该是温州帮应丽婷和山西帮李兆海。   书勤把应丽婷和李兆海一说,问:“来大哥,来大姐,你们不也是温州的吗?和应丽婷不是一伙的吗?”   来姐说:“我们胆子小,一套一套的买,都是小打小闹的;她们胆子大的,一买一单元。我们玩不起。”   胆子小也有胆子小的好处,现在温州炒房团大肆在全国囤房,到了2011年还在囤房,为了囤房不惜民间借贷。结果2012年,借贷崩盘,经济形势不好,房价下跌,温州炒房团差点全军覆没。   撑下来的那一小部分,到了2016年2017年才解套。   ---   傍晚,廖金凤安排送货的车到了,廖金凤打电话道歉,说因为她这边没有钱,只能是货到付运费,请郑融帮付一下运费,以后算账从货款里扣。   一堆人卸货,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都快堆满了,幸亏郑融安排的货架合理,找货才有条不紊。   郑融又念叨了一遍,朱卫红到底怎么了?若不是廖金凤在,老朱太耽误事了。   胡绢也特出力,上上下下的搬货,埋头填快递单子,只干活,一声不坑。   五个好手忙淘宝,就轻松多了。杨帆和书恩还有时间商量着写歌。   夏暑未退,忙了一阵,书勤说:“你们渴不渴?吃不吃瓜?”   都说:“好啊。”   杨帆站起来说:“我去买啊~”很快提了两大兜子水果回来。   书勤提着刀过来切瓜,一看,西瓜、哈密瓜、香瓜各种瓜都有,还有别的水果,就说:“买这么多?”   杨帆说:“有送的吧~”   书勤问:“哪个是送的?”   杨帆说:“柚子吧~”   一看还是红心的,挺贵的,书勤说:“有这好事?!!!”   书恩说:“可能是卖水果的看我杨帆哥人好吧!”   怎么可能?小商小贩都是能挣一毛是一毛,能挣一分是一分,怎么可能送嘛!书勤一看价格单子,红心柚赫然在列。   哪里是送?   是强卖撒!   对一对瓜和费用清单,书勤说:“没有送的,人家是和你推销,你理解成送了吧?”   杨帆:“啊~?”   四个人都默默吃瓜,书勤也是衬100多套房子的人,也不计较这几块十几块的,也坐下吃瓜。   吃着吃着,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朱卫红。   “老朱???”书勤这一声,让默默吃瓜的郑融猛一抬头:“问问他,问问老朱,他还想不想合作了!想合作就认真点!别老找不着人!”   书勤接电话:“朱总。”   朱卫红声音有些颤抖:“上官…”   “朱总,您怎么了?”书勤心往上一提,老朱身体出了问题吗?买“云书府”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健康的啊。   “上官小姐…”朱卫红颤着声音。   他从来没有这么称呼书勤,书勤把手机声音外放给郑融听。   “上官…小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多少?”   “…”朱卫红沉默:“一千万。”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要进入全新的故事,但是好像新情节有可能会被锁,我不能写太细,快节奏完成,把敏/感词略去,或者改敏/感词,若是还不关...... 第89章   感觉朱卫红也不好意思。   开口借钱谁好意思?还借这么多。   书勤给郑融使了一个眼色, 血浓于水有默契,郑融马上站起来去查账,比了一个四一个五, 书勤口型:“四十五万?”   郑融点头。   等了这么久,朱卫红心里更忐忑了,说着:“上官, 我…我不跟你借钱…我…我的厂…那个厂”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千万…抵给你!”   书勤和郑融对视一眼, 问:“朱总,您遇到什么事了吗?可以说一下吗?”   “唉!”朱卫红只叹气。   书勤忙道:“朱总,我先给您打五十万, 您先用着。”   朱卫红又叹气:“我在妈港, 没有一千万, 他俩出不来。”   妈港?耍钱?老朱那么踏实,不像耍钱的人。   他俩?谁?   老朱替他俩还一千万的耍债,那就是至亲了, 老朱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这个女儿结婚了…   书勤在心里把事情理清楚,说:“朱总,虽然是杯水车薪,我先给您打五十万过去应应急,我和郑融哥商量商量再给您打电话。”   “那…好吧…”朱卫红也知道一千万可不是那么好拿出来,但是他真是急啊,他看了那些人给的视频,他就一个女儿, 从小含到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若是那么受罪,还不如让他死了呢!朱卫红知道不合做人的规则,还是忍不住说:“上官…你…快啊…”   挂了电话,在场的都能听明白,除了书恩。书勤给他解释了一下:“应该是朱卫红的女儿女婿在妈港耍钱,背了一千万的债,被扣住了。”   书恩恍然大悟:“噢!”   郑融说:“妹,老朱那厂子不错。”   要是一千万抵给她,她是赚大了。   估计老朱也是走投无路了,现在市场上环境不好,好多厂子都处在亏损状态,这么多厂子都转让不出去,何况他急需钱。   他就是抵押给银行,也得要好多天。   况且,知道是还耍债,谁都往下压价。   书勤点头:“可是,我们手里没有这么多钱,我倒是有很多房子可以抵押,都需要时间。”华旦有钱,联系不上。云起有钱,不好意思要。   “妈港啊?”胡绢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小两口在妈港耍输了,书勤你去耍赢回来不就行了吗?赢一千万,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吧。”   晕!说的那么容易!说的赢钱像探囊取物似的!   胡绢看书勤一眼:“我说话,你别不信,你现在运势无敌,想要啥拿不到啊!”   她说这话,书勤心里一动:还真是,自从重回2007年,一切顺畅无比!比如说遇上常晓京,比如说那个将来值一个亿的临湖大别墅,比如说书恩连演两部大制作的大电影,比如说北京那一百多套房子,比如说那两个四合院。   这就是运势?   无敌的运势?   那么…试试?书勤扭头看胡绢:“你跟我去?”   胡绢摆手:“我去不得。”她低头偷看杨帆。杨帆说:“我去啊~”   杨帆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书院出来的,书勤想想,港澳还是和大陆不一样,你看看电视上那古惑仔,拿着大刀砍人,怎么想,还是有个保镖放心一些。   H城还真有一个人适合当保镖,教会她和书恩开车的杨威,短发茬子,皮肤黑黝黝,悍匪…不…军容堂堂的杨威。   杨威是华旦哥的人,肯定信的过。   书勤给杨威打电话,把事情一说,杨威立刻答应,他说团/长交代过,听书勤和书恩的调动,杨威说他来搞定港澳通行证。   当晚杨帆、杨威、书勤三人从H城先到珠海,从湾仔过关,打车到了老京葡的酒店,朱卫红被扣在这里。   灯火通明的夜晚,老京葡远看就像一个金碧辉煌的鸟笼子,入场的每一个耍客都像是笼中鸟,有进无出。鸟笼的顶部是刀状的利器围满一圈,刺向四方,又像是箭把笼中的鸟全部射死。   酒店房间门口站了两个黑衣人,看书勤敲门,也不拦着。   朱卫红开门,几个月不见,这个古板的中老年人一下子变成了老人,头发花白花白的,以前爱挺直的腰也弯了,以前是不是燃小火苗的眼睛现在是死灰一片。   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何况是一千万。   房间里倒是没有人看管朱卫红,里面的设施也不错,四五星级酒店的水准。   朱卫红萎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不说话,谁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落魄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拿起遥控器冲着墙上按下去,墙边柜上的DVD一闪,电视就有了画面。   画面中有几个人站着,地上还跪着十来个人,站着的一个人拿着皮带抽跪着的一个人,一皮带抽下去,跪着的人脸上就多了条血痕,跪着的人拿胳膊挡脸,打人的呵斥:“不许挡!挡就多抽20皮带!”说着又几皮带抽下去。   被抽的那个人实在扛不住,说:“我还钱,我还钱,我给家里打电话要…要…要钱…”   抽人的一脚将跪着的人踢翻,骂:“NMB的说话有没有规矩?!有没有规矩?!有没有规矩?!”问一句,抽一皮带。   被抽的人趴着拿后背抗抽:“报…告…报告…我申请…给…家里打电话要…要钱…”   抽人的也抽累了,将一个手机扔过去,被抽的手抖着拨电话号码,接通后,哭喊:“爸!你救我啊…你救我啊,我快被打死了…妈!…救我…”   那边的老人也哭岔了气,说话还不是标准的普通话:“家里实在没钱啊,不行我去报JING吧…”听到报JING,抽人的将手机抢了过去,开始更重的毒打,直接将人打昏过去。   画面一闪,是逼着跪着的人喝辣椒水;画面再一闪,是逼着跪着的人喝腌臜物;画面再一闪,是逼着两个跪着的人发生/关系……   见这画面,杨威伸手拿过遥控器,关掉了DVD。   朱卫红脑筋慢了一拍,手里没了遥控器还保持着握的姿势,他完全失去了精气神,萎靡到不能再萎靡,还说:“后面是还不起债女耍客的视频,你还没有结婚,不给你看了。”   他耷拉着脑袋:“他们说再不还钱,就这么对我女儿和女婿……”   刚才画面的中,打人的样子长得有点…书勤一皱眉,杨威往前走一步,低声说:“那是缅甸的耍场。”   过了好一会儿朱卫红才缓过来,他还是耷拉着眼皮,说:“上官,你也知道我那厂子值多少钱,我不多要,就要一千万。”他苦笑:“要再多,也是让那两个败家子给败光了。”   -“让他俩把钱都送到耍场来打水漂,我还不如送给你。”   原来是这个逻辑,朱卫红才开价这么低。   知道这么个情况,书勤心里有了数,她今晚要是能赢到钱更好,赢不到钱,找人借,或者卖几套德胜门的学区房给应丽婷,应丽婷她肯定要!   书勤说:“朱总,您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肯定把一千万给您凑齐。”   朱卫红猛的抬起头来,眼睛里有了神采。   他打了无数电话,认识的人都知道他女儿女婿是个耍鬼,都说这是个无底洞,不肯借钱,最后一个打给年纪比他女儿还轻的上官,认识了才半年多的上官,上官说早上就凑齐一千万!   这声音就像闪进地狱里的光。   ---   有杨威跟着,书勤自然多了几分气势。   也是,请的起保镖的肯定不是普通人,何况一看就是很能打的保镖。   书勤一进大堂就有人走过来招呼,杨威又提醒:“这是叠码仔。”书勤来之前,在飞机上恶补了一通耍场的知识,知道来者的意思。   叠码仔帮忙换了五万的码,叠码仔也很纳闷:看这姑娘请的保镖一个月也得给十万块,怎么才换五万的码?   但是叠码仔还是职业的微笑,然后一直跟在书勤后面。   书勤一入场也是花了眼,大厅里有很多耍桌,有很多种玩法,她都没有玩过!书勤转头看杨帆:“你之前耍过没?”   杨帆:“没有啊~”   没有你那么淡定!   书勤又转头看杨威:“你…”话还没有说完,杨威摇摇头。   靠!三个都不会耍的人来妈港撞大运!   杨帆说:“看看就会了啊~”说着朝一个桌子走过去。   这个桌子玩的是“千家乐”,千家乐英文名为Baccarat,是世界上公认的最文明最公平的娱乐项目。印人像的K、Q、J和10都记为零,其他牌按牌面计点,谁的两张牌加起来的总数最接近9,谁就赢。   千家乐是世界各耍场最受欢迎的耍戏之一。   但是大家更喜欢叫它“千家哭”,因为它害了不止上千家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这是一张大桌子,已经有12个人,有亚洲面孔也有欧洲面孔,有男人也有女人,有打拼出头的富一代来找刺激,也有被叠码仔骗过来的一脸稚嫩的富二代。   比较醒目是三个女人,年轻漂亮的女人,长得像过几年才流行的网红,白白的脸上满是胶原蛋白,眼大鼻子高,嘴唇鼓鼓的,胸也鼓鼓的,穿着暴露,拎着LV包包。   坐在耍桌上的网红额头上架一太阳眼镜,时不时用涂的红红的指甲推一推;一左一右的两个网红颜值稍逊,也各有一个太阳眼镜,挂在胸口,领口下扯,露出一条白白的沟,招来不少的目光。   这三个人长的挺好,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压庄开闲,压闲开庄!就没有一把赢!   杨帆示意书勤坐下:“指路明灯啊~”   什么?   书勤略一寻思明白了,坐下,将码推了过去。 第90章   耍场中鸿运盖顶的人少, 晦气透顶的人多的是。   而晦气中挑最晦气的,起码这张桌子里,这个额头带墨镜的网红美女当属第一, 人的运势不是瞬间转变的,她的霉运起码今晚还会持续下去。   那么,她就是指路明灯, 一大盏华丽丽的指路明灯!   只要她下什么, 和她对着下就赢了!   她押庄,你就押闲;她押闲,你就押庄;对着押, 因为她会输, 所以你会赢。   面带微笑的“荷/官”手势熟练的一把庄一把闲的开, “指路明灯”像是出了鬼,买庄开闲,买闲开庄, 把把错失,把把输,身前的码眼见变少。   站着的网红美女给坐着的网红美女出主意:“买庄,买庄,你不要换来换去,一直买庄,买庄赢的概率大一点!”   买庄赢的概率大,很多人都知道,根据游戏规则, 排除和的因素,庄的概率是50.68%,闲的概率是49.32。所以,耍场规定,买庄赢,赔率是1.95;买闲赢,赔率是2。   不要和耍场去算概率,耍场算的是人性。   耍场赌你控制不住自己本性中的贪婪。   额头戴墨镜的网红美女,觉得她的小姐妹所言甚是,听话的将码推到“庄”。见“指路明灯”押庄,书勤不由自主的往身后看,小声问:“杨帆,我推?押闲?”   杨帆:“好啊~”   好!推!书勤将自己的码推到了“闲”,全推!五万全推!   不知道怎么的,进了耍场,受这里的气氛影响,书勤心里的升起了耍性,她心里对自己说:若是这把不幸没了,就再换五万的码,一定要一万一万的打,千万不能全推了。但是这一次,就全推了!   就是耍!“额头墨镜”那个心神不定、魂不守舍的样子确实像晦气整晚、晦气到家的指路明灯。   一左一右的小姐妹帮忙打气,和“额头墨镜”一起齐声呐喊:庄!开庄!开庄!!!耶/稣保/佑,一定开庄。   竟然还是个有信仰的。   闲!闲!闲!开闲!开闲!一定要开闲!一个声音也在书勤心里叫嚣着。原来耍钱是这种感觉,下了注,然后就将命运交了出去,只能祈求命运之神眷顾。   下场的有的出声喊,有的在心里喊,随着“荷/官”沉默的揭晓答案,众口停声。书勤松了一口气,开“闲”!她赢了!   五万筹码变成了十万。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筹码被”荷/官”收走了,有的筹码变的更多,但是没有一个人离桌,到了耍场,离开桌的大概率原因是:口袋里光了,全输光光了!   瞬间赚钱的刺激感,让耍客兴奋而得以,进而想赢更多;输钱瞬间的挫败感,又容易让耍客乱了阵脚,拼命继续投钱,想翻本,可越急越容易输。   若没有当头棒喝,都不想离开。只有没有耍资了,找叠码仔借钱都借不到了,才会被迫离开。   “额头墨镜”不甘心筹码再次被收,又一次将筹码推向“庄”!她还叫嚣着:“还买庄!我一直买庄,老娘我买一百次的庄,有本事你一直出闲!”   书勤回头:“我继续押闲?”   杨帆:“好啊~”   书勤心中豪气顿生,将身前所有的码都推了过去,押闲。   “额头墨镜”连推五把“庄”,书勤连推五把“闲”,“荷/官”连出五把“闲”,书勤的筹码从10万到20万、到40万、到80万、到160万、到320万。   赢的书勤都愣了,怪不得大家知道赌害人,还为之痴迷,因为来钱来的太快了!   马克思、恩格斯说: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者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会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利润百分之一百,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利润百分之三百,冒绞的风险。   320万除以5万,是多少倍?64倍!   所以人们才为之疯狂,冒着妻离子散,冒着万劫不复,冒着以后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来耍一把!   “额头墨镜”不推了,因为没有筹码可以推了,她即场打电话回去要钱,嗲声嗲气的叫着对方“老公”,两个“胸前墨镜”一左一右在边上助攻。   三个女人合伙在金碧辉煌的京葡大厅里演出一戏,为了从“老公”手里骗点钱出来耍。应该不是真老公,真老公的钱是夫妻共有财产,真老婆哪里舍得这么祸祸。   嗲声嗲气的闺房话说了半个多小时,“额头墨镜”又有了100万,她身后的叠码仔帮忙换筹码。   这期间,还真开了几把庄,“额头墨镜”都碰巧错过。   等筹码来了,额头墨镜想了想,推了十万到“庄”。   书勤正想全推“闲”,身后的叠码仔低声说:“上官小姐,大厅里的桌子,单次押注上限是200万,您要是想玩大的,我带您去VIP厅。”   他怎么知道自己姓上官?书勤回头看了一眼叠码仔,叠码仔还是职业的笑着。妈港以□□业为生,□□业纯收入中40%全归叠码仔,叠码仔的收入又依赖于踏进耍场的豪客,他们有一套掌握豪客信息的路也不足为怪。   VIP厅不一定有指路明灯啊!   书勤摇摇头,将200万推到“闲”上。   “额头墨镜”推了六把“庄”,书勤推了六把“闲”。杨帆也不阻止,只是眯着眼站在她背后。   指路明灯就是指路明灯!书勤身前的筹码已经累计到了1320万,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都变了,多少只眼睛看过来,连头上的摄影头都好像专盯着自己。   是不是摄像头后面还有一批人也在看着自己?   杨威凶狠的目光往四周一扫,那些看过来的目光立刻收回去大半。   够了!就算是1320万港币,换算成人民币也有1000多万了,够了!书勤站起身来,走。   叠码仔还在后面跟着,职业的笑容:“上官小姐,今天手气这么好,趁着火头足,去VIP厅玩玩吗?那里玩的大,更刺激。”   书勤不应,只走。   叠码仔:“上官小姐还有两位杨先生还没有订酒店吧?我来安排吧,免费。”   看来他是跟上自己了,叠码仔和耍客,打个不恰当的比喻,经纪人和明星?   不恰当不恰当,经纪人希望明星越来越红。   叠码仔希望耍客多耍,耍输耍赢不管,就是耍就行。耍的倾家荡产了,他就换另外一个豪客,新豪客倾家荡产了,他再开发下一个豪客。   叠码仔赚取的是“回佣”,他们以约99%的面额价格从耍厅里取得筹码,借给耍客,赚的就是这个差价。但不是筹码数,而是计算耍客多次下注后形成的流水总额,一般是筹码数的四到五倍。   如果豪客一天流水是一个亿,叠码仔一天的收益是一百万。   输了上亿身家的耍客,不在少数。   老京葡,这个金碧辉煌的鸟笼子每天都上演着金钱的狂欢,贪婪、冒险、肾上腺素交织,如干柴烈火,如烈火烹油!   在这场资本盛宴中,耍场、叠码仔、收税的都赚的盆满钵满,耍客也受着上帝般的服务。耍客有的输钱,有的赢钱,当然最后的结局还是要输的。   书勤站住,回头看叠码仔,叠码仔脸上的笑像是假面似的一直挂在那里、一成不变。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人家的地盘上,用当地人好办事。书勤叫:“小弟,”   叠码仔还是笑着,还哈了下腰,点了下头:“哎,姐~”   书勤说:“小弟,其实我这次来妈港是为了一个朋友来的,他女儿女婿欠了些耍资,被扣押了。”   “哦,这样…”叠码仔说:“姐,您知道是被哪个大哥扣押了吗?”   这还真不知道,书勤想了想,给朱卫红打电话,朱卫红明显没有睡觉,还可能一直死死的盯着手机的,他秒接:“上官…”   书勤先安慰他:“朱总,别着急了,一千万有了。”   “噢!!!”隔着电话线,都能听出朱卫红心里的石头“咣当”落了地。   书勤说:“朱总,你房间外不是站着黑衣人吗?你把电话给他,我有事要问。”   “好好好…”满头白发、佝偻着腰的朱卫红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将电话给看守的黑衣人。书勤这边也把电话给叠码仔。   叠码仔问了几句,便说:“哦,黄哥的人啊,好了,我给黄哥打电话。”   叠码仔将手机还给书勤,拿自己的电话拨出去,和对方说了几句话,挂断电话说:“好了,上官小姐,都是熟人,别把筹码换钱,再换港币换人民币的这么麻烦了。黄哥一会儿带着你朋友和他女儿女婿来,你把一千万的筹码给黄哥,一手交筹码,一手交人。”   省去麻烦更好!   ---   半个小时,“黄哥”的人带着朱卫红和他女儿女婿来了。   改/革开放之后,广东以及江浙一带涌出了一批加工厂,乘着时代的东风,迅速致富。有一批的富一代们,就有一批的富二代们。这批富二代们因为父母忙碌,缺少管教,穷的只剩下钱了。   朱卫红的女儿女婿就是这批富二代。   自从大陆开通了港澳自由行,耍场通过劳务部门专门在珠三角地区和长江三角地区招聘了一批年轻面孔做“客户经理”-叠码仔的雅称。这批内地叠码仔深入大陆各地,为富豪们牵线搭桥,将豪客们源源不断的送往耍场。   为了留住豪客,叠码仔出手阔绰,送豪包,提供往返头等舱机票,提供豪华的房车,五星级酒店的顶级套房,还有,最美的姑娘。   黄哥是大叠码仔,手下有若干个小叠码仔,老朱的女儿女婿就是被黄哥手下的一个小叠码仔骗到妈港的,一开始赢了几万块,后来又赢了几十万,之后就一直输,输了就借钱,想回本。   因为知道老朱有厂,黄哥直接借老朱的女儿女婿筹码-有利息,借了还输,输了还借,算算总帐,再加上利滚利,欠了近一千万的码。   朱卫红的女儿见到一夜白发的父亲,一头扑进去,老朱即心疼又恨铁不成钢,万般心绪堵在胸口,女儿女婿耍不是一天两天了,该说的话都说了上百遍了,还说什么?   这下好了,厂子没了,下蛋的鸡没了,看你们两个怎么耍。   朱卫红不理趴在他胸口哭的女儿,转头对书勤说:“上官,我连夜带这两个讨债鬼回H城。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将厂子交接给你。”   耍,是很难戒的,书勤看看只知道呜呜哭的老朱女儿,再看看耷拉着脑袋的老朱女婿,这两个人还是没有吃到苦头,复耍的可能性很大!   老朱的厂子早晚被他们败光的,还不如趁现在将那厂子彻底的和他们脱离关系!书勤说:“朱总,您回去和郑融交接就行。”   “好。”朱卫红点头,扭头就走,没有脸待了。   ---   欠债还清,黄哥带着小弟走了。书勤手里还有320万的筹码,叠码仔职业笑脸建议:“上官小姐,趁着手气好,接着玩几把?”   都已经半夜了,书勤说:“太晚了。”   叠码仔也不强推,顺势说已经开好了三个房间,休息一下再出来玩也好。   书勤点头。   到了房间,书勤给郑融发短信:“郑融哥,我把老朱女儿女婿一千万的耍债还了,他连夜回H城,明天估计就找你办理“东方红羊毛衫”厂子交接手续。”   -“哥,这一次,老朱是白了头发弯了腰,但我看他女儿女婿还是没有吃到苦头,以后的事情难料。交接的时候,你做个坏人,交接干净,也别请老朱做顾问什么的,没有钱了,看那两个孩子怎么折腾。”   -“关注着点,等老朱过不下去了,再扶一把,不让他老无所依就是了。”   发完短信,洗漱之后,要睡觉。躺在床上,翻了十来个身,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再睁眼看时间,一个多小时过去还是睡不着。   数星星,数绵羊都不行。   是不是一下子赢了一千多万,太兴奋了?还是太年轻,心态欠磨练啊!   你看看那个包沈月的敦实男人,品行另放一边不说,但是那气场,稳的很!叫人看不透他的底牌!   再看看华旦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那气场,眼睛不瞪,都能吓的人发颤!谁敢忤逆他的发号施令?   还有杨帆,整天眯着眼睛像是睡不醒似的,为啥都是“好啊”“行啊”“对啊”,办的事还都对!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的吗?   想到这,书勤拿起手机,她想打电话,想给杨帆打电话,一起讨论讨论那“指路明灯”的事,哎,这么晚了,他是不是睡了?   翻到号码,手指想按,又没有按。大半夜的,不太好吧?   扔了手机。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又将手机捡回来,再次翻到号码,手指放在拨打处,是按呢还是不按?   脑子里两个小人正在打架,手机响了,靠!正是杨帆打来的!   心有灵犀???   书勤忙接起来,杨帆说:“啊~没睡啊~”   书勤说:“突然发了一笔横财太兴奋了,兴奋的睡不着。”   “不啊~”杨帆说:“是房间里打氧了啊。”   哦哦哦,怪不得这么兴奋,想起来,耍场酒店房间里都是通过大功率空调换气,然后再提高氧气浓度3个百分比,这样人就会精神很多,减少睡眠,侧面提高去耍钱的时间。   “怪不得我睡不着!”书勤说。   “还想去耍几把啊?”   她的心里话被道破,不好意思的说:“反正睡不着,想去大厅里看看,行吗?”   杨帆说:“行啊~” 第91章   书勤洗了把脸出门, 就见杨帆站在了门口,眯着眼睛,他是困还是不困?   杨威听到声音也出来了, 这保镖够职业的啊!   书勤把自己睡不着觉、想出来的必胜一招说出来:“杨帆,我想了一下,刚才所谓的跟着“指路明灯”打完全是耍, 其实可以用科学的方法—打公式。”   -“打公式就是采用筹码叠加的方法, 如果输了,就筹码加倍去押,再输筹码再加倍, 再再输, 筹码再再加倍, 直到赢。按这种逻辑,应该是稳赢。”   杨帆好似没有听明白:“啊~”   书勤就又说了一遍,说着说着, 自己找到了漏洞:“不行!打公式行不通!每张耍桌上限最大投注额,像我们刚才玩的那张桌子,单次限额200万。”   -“靠!真是买的没有卖的精!耍客永远算不过开耍场的!”   说着说着就到了大厅,那个叠码仔也是眼尖,一眼看到,立马跟了过来,职业笑脸:“姐,休息好了,去VIP厅吗?”   书勤说:“先转转。”   往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走了几步, 就看见了“额头墨镜”那盏华丽丽的指路明灯,还在耍桌上,估计是让不少耍徒起死回生,照亮了耍徒从地狱归来的路。这桌子上除了墨镜三姐妹,其他人都乐呵呵的。   “额头墨镜”输了一晚上,输上了头,也许早就上了头,失去了理智,将身前的筹码又一股脑的全推出去,眼睛赤红: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把!   耍场这地方怪,越是那种把把输,到了最后还将所有筹码全推出去,搏一把,越肯定会输光光。这也是一种指路明灯,有的人就专找这种火气特别背的人,对着耍。   果然“额头墨镜”胸前的筹码又被“荷/官”沉默却熟练的收走了。   “额头墨镜”不知道第多少次打电话,嗲声嗲气的刚一张口,对方就不给面子的挂断电话。别说是假老公,就是亲爹也不可能一次一次的打钱让她打水漂。   从电话里要不出钱来,“额头墨镜”往场内看。   同桌的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貌似赢了不少钱,满脸红光,对着“额头墨镜”眉头一挑,轻佻的说:“妹仔,跟哥走,陪的好,一晚上给你十万。”   红光满脸男又冲一左一右的“胸前墨镜”说:“你们俩也一起吧,一人五万。”   三个墨镜点头,一男三女就走了。   女耍客,耍到最后,就是失身。当然,墨镜女早就失身了。   卖一晚上,拿着钱再进耍场,再清零;再失身,再拿着PIAO资来赌,再清零。无限循环,直到身体出了意外,或者精神出了意外。   结局只有一个:死亡。   ---   半夜三更,大厅中水晶吊灯的照射下,纸醉金迷。   赢钱的输钱的都挂着相,一眼便知。赢钱的大多相似:满面红火,谈笑风生,随意的推着身前的筹码像是运筹帷幄的将军。   输钱的各有各样:双眼空洞没有魂的,脸色难看似鬼的,趴在耍桌上嚎啕大哭的,掀桌子开骂的,还有要打”荷/官”的。周围都是保安,一有苗头,就将闹事的客人请出去。   输钱的又有几个等级,耍徒是残留最后一丝理智的;耍鬼是没有理智就是中了魔似的耍;还有一种耍狗,耍狗是已经输掉了全部,借无可借,连跑路都跑不掉的丧家之犬。   大厅里这几种人都有!   书勤望了望,同意了叠码仔的提议:去VIP贵宾厅。   贵宾厅是一个一个比大厅小很多的单间,台子少了很多,桌子上的筹码都比较大,除了“荷/官”,还有一些穿制服的女公关做一些服务工作,端茶倒水。   一进贵宾厅书勤就感到有被窥视之感,抬头看,是一个接一个、密集的摄像头。再去看“荷/官”,贵宾厅的“荷/官”平均年龄偏大,应该是工作多年才有资格在贵宾厅,他们动作熟练,节奏掌握的很好。   这里的耍客,无论输赢都比大厅中的耍客淡定很多,浑身透着一种站在食物链最高层的感觉。   书勤走向一个桌子,想先看看路数,再押。正好“荷/官”在收筹码、赔筹码,在一个敦实的中年男人面前加了不少筹码。   敦实男人正在将筹码按自己喜欢的方式重新码,像是有强迫症似的,码的整整齐齐同样高的几摞,感觉到有人围观,他抬起头来。   书勤认识!就是那个包沈月的邢哥!就是那个给沈月兰博基尼、也毁了沈月的男人!书勤暗道:但愿他不记得,但愿他不记得我…   敦实的邢哥赢了钱,心情好,心情不好他也爱笑,沈月给他戴绿帽子他还笑呢!邢哥冲着书勤一笑:“哪里都有你啊!”   书勤心道:这是第二次见面吧,第一次见面是邢哥大妇去找沈月算账,被他保镖架走;第二次是听丹娜说他处置红杏出墙的沈月,那次是听说,没有见过。   邢哥笑问:“是来赢钱回去接着囤房?”   他竟然知道自己囤房!书勤心惊,面上不显,也不答,只是一笑。   和邢哥隔着几个人的一个很年轻男子,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很胖,吨位很足,一股最强富二代的架势,朝这边看看,问:“老邢,谁呀?”   邢哥笑笑,说:“一个很狠的姑娘。”   最强富二代漫不经心的说:“哦,有多狠?”   邢哥又笑:“若是个男的,和我差不多。”   “哦,有空认识认识。”最强富二代这么说着。   然后他们不再说这个话题,接着跟着“荷/官”的手势押注,邢哥压了两次,都赢了,他对身后的小弟说:“收筹码,换钱!”又对书勤说:“妹子挺旺我,我押五把,全赢,以前还从来没有过。”   书勤笑笑:“手气这么好,接着耍啊。”   邢哥道:“我自己定下的规矩,每次玩五把,无论输赢,都停手。这规矩挺好使,算算总帐,赢的多。”又说:“你坐我这里吧,我这里旺。”   书勤回头看看杨帆,杨帆说:“坐啊~”   书勤就坐下了,先看了几把路数,都说“千家哭”有路数,会连续开庄,或者连续开闲。书勤看已经连续开了五把闲,低声说:“杨帆,我觉得有路了。”   杨帆:“对啊~”   书勤就将200万的筹码全推到了“闲”。   邢哥站在边上看,看第一把就推了200万,笑着对那个最强富二代说:“看看,我说什么?小姑娘狠吧?”   最强富二代根本没有看到眼里,随便笑笑,也押了个“闲”。   开牌,果然又是一个“闲”!   本来有320万的码,这次挣回来200万,一共520万,这张桌子可以单次押500万。书勤微微后撤身和杨帆商量:“乘“运”追击?”   杨帆:“好啊~”   与杨帆接触不是一天两天了,书勤知道一件事:他说“好啊”的时候,是真的好。   有了信心,书勤将五百万的码一起,再一次推到“闲”。五百万不是一个小数字,桌子上下码的人看了看书勤,各下各的码。   最强富二代,歪嘴笑了一下,押了“庄”。   急速心跳的等待之后,“荷/官”开“闲”。书勤的筹码一下子就到了一千万。   叠码仔说的对,VIP更刺激。   一次赢五百万,也是太刺激了,书勤转头小声对杨帆说:“杨帆,你说这次是不是要开出一条长长的天路?”   杨帆说:“对啊~”   有杨帆这话,书勤更是的心安,再一次,双手一推,将五百万推到“闲”上!攥在双拳,眼睛盯着“荷/官”的手,心里叫着:开闲!开闲!开闲!   这个时候,再一次切实的体会到了这个字:赌!   赌就是求上天可怜,祈求老天给一份幸运!   老天给你这份幸运,你好似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若是老天不站在你这边,一夜之间,你就可能从亿万富翁到丧家之犬!   今晚,老天如书勤所愿,又一次开了闲!筹码到了1520万!   耍桌上的人有赢有输,有押注大的,有押注小的,都是见过大场面的,都对书勤的一千多万不放在眼里,只是觉得这小姑娘运气真当好。   赢了不再耍,钱才是你的钱;不然,赢了接着耍,钱到最会跟谁姓,还未可知。   书勤兴奋,兴奋的想站起来,杨帆伸手往她肩上一压,她又坐下了。书勤再次转头,小声:“杨帆,难道是真要开一条长长的天路吗?”   杨帆说:“对啊~”   莫名心安!书勤豪气顿生,胆气顿涨,连推十把的“闲”,每把都押五百万!   天遂书勤愿,“荷/官”连开十把“闲”!果然是一条天路!   书勤忍不住站起来,回头叫:“杨帆,杨帆,杨帆,”叫着叫着见周围的人往这边看,声音降低:“赢钱了,赢钱了,又赢了五千万!”   杨帆眯着眼笑。   桌上其他人有押庄有押闲,输输赢赢差不多。   书勤低声问:“这条天路还会一直延伸下去吗?”   杨帆说:“延啊~”   真的吗?真的吗?书勤转头坐下来,豪气万丈,再次将五百万推到“闲”。   又连推五把!五把还是开闲!   耍桌上其他的耍客都不信能开这么长的天路,都已经转买“庄”,被收走了不少的筹码。那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最牛富二代也丢了不少的筹码,他也不恼,只是抬眼看了看书勤。   最强富二代不眼红,但是周围的人眼红的!   连开二十三把“闲”的天路,被这个小姑娘逮了十八把,十七把押五百万,一把押了二百万,净赢八千七百万,加上来VIP厅之前的三百二十万,她手里有九千零二十万的码。   能进VIP贵宾厅的人拥有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实力,一晚上输的钱,是普通老百姓数十年的存款,掌握着无数人饭碗的站在食物链最高层的人士。他们身价数亿,但从来没有一晚上就挣近一亿!   几个小时就挣九千万,谁都眼红!   书勤顿觉得无数只眼睛在盯着自己,赌客的红眼,摄像头的电子眼。   不管台面上如何的风云莫测,荷官还是面带微笑,少言却熟练的开牌。又要下注了,手勤的手忍不住又要动,杨帆伸手按了按.   书勤脑海猛然清醒:耍客大多都是赢过钱的,可是为什么最后的结局总是一个输呢?是因为耍客不知道在颠峰处收手!   她都赢了九千万还不收手?!!!   “荷/官”竟然停了停,在等书勤,他还是职业的笑着,可书勤猛然觉得一股杀气!   “荷/官”还在等书勤,书勤转头对叠码仔说:“将这些码换成九千万的现金,剩下的二十万,是你的辛苦费。”   这些钱真的可以拿走了吗?   真的可以拿走!   妈港□□业之所以发展的如火如荼、长盛不衰,靠就是最为人称道的就是专业和信用。只要你没有出老千,理论上赢几个亿都可以拿走!甚至派专车护送你出境,义不义气?   赌场从来不会担心一个赌徒赢多少,因为他赢多了就会还想来,还会影响周围的人来,让更多人光顾,赌场就更赚得更多。   且在赌场真的赢了很多钱,及时收手就撤的人也特别少,不劳而获的横财具有无穷的煽动力,让人无法抗拒再来一次,或者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必须花完才爽。   只要吸引赌客上瘾,,一直玩下去,虽然过程中跌宕起伏,到最后肯定是一个输。   所以,书勤很顺利的换出了钱。   可能刚才精力高度集中,耍钱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停下来,书勤突然觉得异常疲惫,敦实的邢哥过来道喜,书勤勉强应酬了两句。   往酒店走,书勤脚步踉跄,差点摔跤,杨帆扶了一把才觉得精神稳了点。   这一次是真乏了,回房间,倒头大睡。   ---   再醒来,太阳已经居中了,拿手机看时间,正午十二点。   手机里有几条短信,都是郑融发来的,和她讲朱卫红工厂交接情况。   哦哦哦,老朱的女儿女婿来妈港耍钱欠债被扣了;朱卫红一千万将“东方红羊毛衫公司”抵给了她;那一千万是她五万的本赢来的;靠!昨天晚上不止赢了一千万,还去了VIP贵宾厅,赢了九千万!   书勤脑子终于不空了,昨晚的一切的一切都想起来了,可,就像做梦一样!   还好,一觉醒来是赢钱;也有人一觉醒来,将身价性命都赌了进去,万劫不复,如丧家之犬!   起床洗漱,精神了,书勤给杨帆打电话,问:“醒了吗?”   杨帆说:“刚醒啊~”   书勤问:“吃饭吗?”   杨帆说:“好啊~”   再打电话叫了杨威,一起出酒店,刚到酒店门口,昨晚的叠码仔就迎了过来,应该是酒店摄像头看到书勤出门,就通知了叠码仔。   赢了钱可以让你提走,但是妈港还是希望将钱合法的留下。   出酒店是一排一排的奢侈品店和珠宝店刺激着你的钱包,LV、爱马仕、劳力士,里面人山人海,排着队付钱,好像买东西不要钱似的。   也是,来买奢侈品都是昨晚赢了钱的,耍来的钱,来的那么容易,花出去也不心疼。两个包包一块表就几十万。   出来找吃的,发现附近的餐厅居然没有葡国菜或港式菜,绝大多数都是内地各种地域菜:东北餐厅,川味餐厅,湖南湘菜,上海菜馆等。看来,妈港的耍场真的是靠内地客撑起来的。   白天从外看老京葡,更像是一只鸟笼,杨帆立在那里,说了句:“百鸟归巢入雀笼,赌客就是任人宰割的笼中鸟。”   书勤说:“什么?”   杨帆说:“风水啊~”   “你还懂风水?”   “建筑设计的都要懂风水啊~相地之术啊~环境与宇宙规律的哲学啊~”   “什么什么?”   杨帆说:“风水的核心思想就是追求人与大自然的和谐啊!”   听此语,杨威突然呆立片刻,过了会儿,似醍醐灌顶般,对杨帆抱拳:“真乃大师也!受我一拜!”说着真往下弯腰90度,拜。再看杨帆,眼中多了一层敬意。   杨帆遥指老京葡右边的建筑:“你看那里!”   书勤辨认建筑上的字:利永。   老京葡成立于1970年,是何氏的产业,妈港的耍场曾是何氏一家独大。2001年,妈港政/府允许外资进入,结束了何家的垄断。2002年,美国的“耍场之王”斯特芬.利永拿到了第二章“耍牌”,建了这个大建筑:利永。   杨帆问:“它什么颜色啊~”   这么大个建筑,这么明显!“红色!”   杨帆说:“红色属火。”又遥指老京葡:“白色和金色,属金。”那么问题来了,问:“金怕不怕火?”   金怕不怕火?金木水火土,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火克金。”书勤问:“杨帆你说,利永克 老京葡?”   哎…这事讲起来就长了,就长话短说吧,再说,讲多了她也不一定信。杨帆又一遥指,说:“那边新京葡建起来就好了。”   “你是说现在老京葡被利永克着,所以,我昨晚才能赢九千万?”   “咳!”杨帆说:“不是啊~”   -“你运气好啊~”   ---   说着话,迎面走来一个敦实男子,正是邢哥。   “笑面虎”邢哥还是见面先笑:“小妹,你还没有走?”   他以为她会走?书勤说:“昨晚才到妈港,再转转。”   “再去别的赌场转转?”笑面虎笑问。书勤答:“未尝不可!”   笑面虎好心说:“别玩那么大了,小耍怡情吧。”   这是好话,书勤说:“多谢。”   笑面虎看看书勤,又看看杨帆,再看看杨威,说:“小妹,邢哥带你赴个场子认识几个同龄人?”   昨天耍桌上那拽的二五八万的最强富二代?算了吧,想认识人,华旦哥会带她认识的。书勤说:“多谢邢哥,我正打算去利永转转,以后再认识吧。”   话说出来,书勤就正在邢哥的注视下走向了利永。利永毕竟是新建的,装修格外豪华,豪华之下演着和别的耍场类似的事情。   金钱是一种恐怖的力量,它可以瞬间改变一个人,或者不是改变而是摧毁。本来是一个彬彬有礼、谈笑风生的人,赢了就激动的发疯;输了就变成捶胸顿足,拍桌子骂娘的讨厌鬼。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在贵宾厅玩过的人再也看不上大厅,叠码仔察言观色,引导着书勤来到利永的贵宾厅。   换了500万的码,昨天晚上玩的“千家乐”,今天还玩它!书勤在一个桌子前围观,耐心等着路子慢慢的出来。   出了五个庄之后,书勤问杨帆:“是不是路子出来了?”   杨帆说:“对啊!”   书勤直截了当,将500万直接推到了庄上。很多耍钱的人有个通病,运气好的时候反而不敢下重注,运气不好的时候又将全部身家押上,直到万劫不复。   连开八把“庄”,净赢近四千万。“荷/官”保持微笑,再一次开牌,书勤正要再推码出去,昨天晚上连开二十三把“闲”,今天才开了十三把“庄”,哪儿到哪儿!   正要推,杨帆一只手按过来。   书勤猛然惊醒,又一次感觉到了熟悉的被“窥视”感,望望四周,看过来的人不少,不过更多的都是在看牌,那股“窥视”好像是来自于顶部摄像头!   摄像头背后是谁在看着她? 第92章   书勤抬头看看摄像头, 回头对杨帆说:“我不想赌了。”   杨帆说:“好啊~”   说走就走,站起来就走!把零头给叠码仔当小费,剩余的码换钱。   一脚迈出利永, 外面的日光白花花的,看看老京葡,再看看利永, 书勤突然觉得心落落的, 这才是耍钱的最终极伤害!   赌,它钻进你的脑子吞噬掉世间所有的事,唯独保存下一件事:赌!   炒房?赚钱太慢了!炒股?赚钱太慢了!更别说其他的辛辛苦苦一年最高25%利润的实业了。   音乐?绘画?诗词歌赋?都没有等待开牌那一秒来的刺激!   赌, 让你对一切失去兴趣, 除了赌!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它吞噬的是你的灵魂!让你活着也如行尸走肉一般。   不赌为赢!   突然很想很想回H城, 那里的青山绿水,那里温润的空气,那里喝着龙井吹着湖风的市民, 那里有她的血脉至亲-姥姥和书恩。一家人在一起,价比万金!   书勤说:“我想回H城。”   杨帆说:“好啊~”   叠码仔一直相陪,还送书勤一个爱马仕的包包,书勤摇头谢绝,虽然知道买包包的钱是从她给的辛苦费出的。   不止送包包,叠码仔用了极致的话术想游说书勤再回去耍几把,耍场还是不甘心让她将赢的钱就这么带走。   都快要出关了,叠码仔还在游说。   有一队人要出关,出关大多神情沮丧, 木呆呆的,可能是将口袋里的输的一干二净吧,不输净,怎么舍得出来?   有一队人要进关,进关的大多眼怀希冀,寄希望能翻本、挣大钱,他们怀里揣的也许是一家人辛辛苦苦累死累活攒的几年收入,一家人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凑成他一把牌。   进关中有一很年轻的男子最显眼,年轻男子有两名叠码仔陪着,叠码仔给他打气:这一次都去最灵的庙里拜过了,添了那么多的香火钱,一定能补天回本!   年轻男子自己也信心满满:嗯!一定把输掉的电厂再赢回来!这样我爸就不再骂我,不再瞧不起我了!   他输掉了他爸的一个电厂???   书勤停住,回望妈港这个弹丸之地,这地方啊,以前全是汪洋大海,地全是沿着海岸线“围海造地”造出来的,现在修的这么繁华、这么奢侈、这么金碧辉煌,是用了多少耍钱人的鲜血建筑而成啊!   叠码仔还在说着:“上官小姐,人的运气是一时的,你现在运气这么旺,何不趁机再去耍几把?”   他说了这么多,书勤终于开口:“你手机里是不是存了我的电话号码?”   叠码仔不好意思的笑笑,他确实通过特殊渠道搞到了她的电话。   书勤说:“你给我打个电话。”   叠码仔心下一喜、眼睛一亮,费了这么多的唾沫,嘴唇都快说干了,终于说通了?“哎!”他连忙答应着,拿出手机给书勤打电话。   书勤看手机屏幕,按掉电话,将手机举到叠码仔的眼前,将他的电话设为黑名单,说:“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否则…”   书勤用眼睛指指杨威:“否则…我请他来帮我处理。”   叠码仔低头,不再言。   ---   坐在回H城的飞机上,书勤闭着眼睛反思自己这两天起的贪念。   在西方,“贪”被认为七宗罪之一;在东方,“贪嗔痴”被认为是“三毒”。贪,是人类的劣根。   事无绝对,“贪”亦造福过人类。若没有欲望,就不会有开足马力的经济狂奔;那些颠覆人类历史的创造,无不是为了满足不断膨胀的欲望。   人无不贪。而将自己的贪念做到收放自如的人,就是强人。   她不是。杨帆是。   书勤突然睁开眼睛,转头问身边的杨帆:“为什么在那种氛围下,你怎么还能保持那么冷静?”   杨帆:“啊?”   认识这么久了,都太熟了,杨帆这种反应就是代表他不想回应,想蒙混过关。书勤换了个问题:“在耍场,我总觉得有被窥视的感觉,感觉有人通过摄像头在窥视我。”   -“那摄像头后面是什么人?是什么人在通过摄像头看我?”   杨帆说:“赌场分析室的人啊~”   “什么?”   “赌场分析室啊,现在都这么现代化了,赌场这么有钱,怎么会不采用高科技?”   -“筹码和扑克都带着磁啊~”   “什么?”书勤一惊,“筹码和扑克都带磁,那岂不是耍场可以控制结果,想让谁赢谁就赢?想杀谁就杀谁?”   “是啊~”   “那“千家乐”所谓的天路,岂不是…也是人为的?”   “是啊~”   书勤被震的外焦里嫩!若是结果可控,所谓的赌,就是用自己的“侥幸”和“运气”去赌人家确定的事情?赢不赢就看人家想不想杀你?   又一想,那…那…她怎么没有被杀?是因为耍场杀的都是大客?她不够大?还是她现在不值得杀,想把她养肥了再杀?   豪客被叠码仔拉进耍场,先是赢钱,还是大赢,赢了就会沉迷,沉迷就会再去赌,再赌就开始输,一直输,越输越赌想补天回本,直到倾家荡产!   耍场就是用这一招养了多少客!杀了多少客!   妈港!MD!书勤心道:再也不去了!   ---   到了H城,就分开了,杨威回归原处,杨帆去了他的单位- ZJ省XX建筑设计院,书勤去了银行。   当初从华旦那里拿了两个五千万,第一个五千万年息10%,第二个五千万年息15%,书勤现在的卡上有一亿三千万。   她想打过去一亿一千万,一亿是本金,一千万是利息。   不怕多给,华旦哥给奶奶的玉佛值不少钱吧。   打完钱,过了好久,华旦都没有给个信,书勤找银行确认了一下,没有问题,那么就是华旦还是不方便联系。   想去看姥姥,脚往姥姥家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住,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不敢去见老人家。   又来到学校,书恩还没有放学,隔着学校的院墙往里看,校园里大树根深叶茂,操场上小草朝气蓬勃,百花齐放有一种“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感觉,书勤只觉的连呼吸都顺畅许多。   来到做淘宝的家,郑融还在跑东方红羊毛衫公司的交接工作,屋里只有胡绢一个人。   书勤进来,看到胡绢正对着电脑接单,“噼里啪啦”的和全国各地的买家聊着天,不忙不慌,还怡然自得的样子,便随口问问:“这几天就你一人啊…还忙的过来吗?”   胡绢说:“忙的过…”话尾被吞,改说:“有一群帮忙的,你弟书恩放了学就过来,还有你表姐郑锦下了班也过来,还有那个快递的,叫什么名字来,来了也趴那边填两个小时的快递单。”   “哦,李光啊。那个收快递的叫李光,脑袋挺活的一个小伙子。”   “嗯嗯。”   书勤看了一眼胡绢,胡绢是出了名的不愿意理人,李光竟然能换来两声“嗯嗯”,不容易。就又说了句:“就是李光帮我们申请的快递费这么低。”   胡绢又“嗯嗯”两声。   书勤问:“让我做什么?”   胡绢递过来一叠的发货信息:“这是今天接的单子,你找衣服,包装,填快递单吧。”   “好。”书勤接过来去干活。   “找衣服、包装、填快递单”这些事情书勤都干了上千遍了,还记得第一次从朱卫红那里接过来外贸废单,那一批,郑融连轴转了十来天,书勤也是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找衣服找的眼花,填快递单填的手抽筋,忙了一个多月,赚了200万。   那么重的工作强度,郑融和书勤一点都感觉不到累,可能是想到能赚200万太兴奋,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神经亢奋,心脏也跟着加大马力供血到大脑和全身肌肉的原因。   但是,今天再驾轻就熟的去找衣服包装填快递单,书勤有点索然无味。   忙了一个多月、瘦了十斤、累的手抽筋、赚了200万有什么好兴奋的呢?她潇洒的推一把牌,“荷/官”面对微笑的开一把牌,就能赚500万,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吗?   一夜一天赚了一亿三千万,不,一亿三千万外加一个针织厂!   完了,完了,书勤心下警钟大响:这就是耍钱后遗症!   沾赌必输!   要么是输钱,输光了积蓄,欠了外债,后半生为了还债做牛做马。   要么是赢了钱,却输掉了灵魂,余生做什么都兴致缺缺。赌无时无刻不在脑子里勾引着你,勾引着你再回去赌,然后被赌场杀到倾家荡产。为了回本、为了补天、为了挽回、为了再起,你会去低三下四的借钱,或者满嘴的谎话去骗钱,再去赌,再被赌场杀掉。   余生毁矣!   书勤叹了一口气,逼着自己继续找衣服、包装、填快递单,一笔一画的填快递单。   ---   晚上来淘宝店帮忙的人多了,书勤去了一趟“爱家”中介店,来看看老同事谢佳和汤盛业。   书勤终于明白当时汤盛业筹集了全家的积蓄,说动了他爸、他舅舅、他七大姑八大姨,筹集了50万要去买中国石油那时候的疯狂了!   那时候汤也在赌。   当时书勤怎么说,云起怎么解释,汤盛业就是听不进去。因为“赌”就像是魔鬼,一旦上了头,你就不是你了,魔鬼控制了你的大脑,屏蔽了你的耳朵。   还好,汤盛业有谢佳这个贵人。谢佳一声怒吼,将汤骂醒,将中国石油马上卖出,及时止损。少亏为赚。   书勤,她,幸好,有杨帆。   想到股票,书勤说:“汤,你要是有闲钱,或者你家里人要是有钱,现在倒是可以集结一下,进股市抄底,别乱炒,拿着不动,小赚就出。”   现在是2008年10月份了,书勤记得就是这个时候,股市触底(1664)反弹了。   天下之事,分就必合,合久必分;股市金律,涨久必跌,跌久必涨。   “不不不,”汤盛业连连摆手,“我以后再也不碰股票了,老话说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现在再听到“股票”“中国石油”这两个词,心里都打颤,腿都发软!”   -“后来我还去看过中国石油股票的走势,靠!我都学会了一个新成语,叫:一泻千里!从48块钱跌到8块钱,那也是没谁了!”   -“中国石油这么大个企业,怎么可以这么坑咱老百姓啊!也是,坑了你又咋地!你又不能去法院告人家,买股票开户的时候人家就提醒过:股市有风险,入市请谨慎!”   -“我以后再也不碰股票了,再也不想不劳而获了。我现在是明白了,世上哪有白掉下来的馅饼?哪里有一夜暴富的好事?!”   书勤想说:有啊!我啊!我一天一夜暴富,成“亿”姐了!不过,不劳而获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还不知道。   汤盛业边填快递单边说:“我是真的真的…真的想明白了,还是踏踏实实的劳动致富,稳当,心里也舒坦。你看,我给你一件一件的卖小孩子衣服,也在H城买的上新房子了。”   -“店花,实话跟你说,就你中国石油救我那一次,还有这次买房子借我首付款,我都想给你跪下磕几个响头!可是我爸说,不能随便磕头,对你也不好,我才没有磕。但是我话撂这:您但凡有差遣,我上刀山、下火海、无所不从!”   也好,汤盛业自此断了炒股的心,自此走上靠勤劳致富的道路,也挺好的。书勤不再提股市抄底的事。   炒股,十个人是两赚一平七亏,有些人逃过了2007年的股灾,却折在2015年的股灾上。汤盛业没有足够的智慧逃顶,不炒,也好。   汤盛业又说:“对了,店花,你借我的云书府那首付的钱,容我继续还啊,我这个月家里有点事,把一部分钱寄回老家了。”   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银行卡里曾躺过上亿的现金后,几十万块就再也放不到眼里了,眼界大了,心野了。   书勤说:“我不缺钱,你不用急着还,先给家里用。”   正说着说着,有两个看着像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进来租房,汤盛业站起身来接待,然后拿着房子钥匙领着去看房。   H城是一个好城市,很多来读大学的,就都留下了。人才涌入,供不应求,房租在涨,房价在涨,这是市场价值规律。   书勤坐在汤盛业的位子上,填快递单,谢佳对着电脑接单子。书勤问:“最近市场怎么样?”   谢佳说:“刚经过一个毕业季,前段时间租房子的不少,但是买卖还是不多,倒是有低价卖房子,卖了房子去抄股票底的。”   哦,现在抄股票底的人,那真是眼光稳准狠,动作又快,这样的人不发财谁发财?!只要抄完底,马上从股市上撤出来,再把房子买回来就行。   因为,房子也快火起来了!   等房子火起来了,这个“童装淘宝店”就纸里包不住火。   总是这么偷着藏着的做淘宝,早晚有一天会露馅,这会毁了谢佳和汤盛业,如果这两个人还想在房地产圈混的话。   而且,2009年,房价在努力翻番的时候,房产中介人员都是小跑着看房子的,有的买家甚至不看房子,看看房子户型图就一拍桌子:买!   那时候,谢佳和汤盛业卖房子都能卖到三更半夜,是没有时间做淘宝的。   书勤说:“谢佳,我感觉房地产行情要起来了,看房子的人都多起来了,我把童装淘宝换地方吧。鑫妈的前夫最近老是去骚扰鑫妈,鑫妈搬家了,那房子就空了,我把童装淘宝移到那边吧。”   谢佳说:“好。”   书勤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把这批单子发完货,就搬家吧。到时候,我把钥匙留给你,你和汤还是在中介店里接单子,填快递单,下午去鑫妈家发货。”   -“我叫那个快递员李光,过去拿货。”   谢佳说:“好。”   汤盛业自己回来了,那两个大学生嫌房租贵,没有租,要接着再看房。   三个人一起给“童装淘宝”搬家,搬着箱子到鑫妈家门口,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将楼道的灯打开一看,是鑫鑫爸爸。   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金先生。   怪不得鑫妈要搬家,这整天堵门口,谁受的了?   金先生还是带着金丝眼镜,还是有着斯文的样子,只是比以前更瘦了,当初买中国石油时眼中的疯狂,如今变成了绝望的疯狂。   书勤绕开金先生,放下箱子用钥匙开房门。   金斯文站在她背后质问:“你怎么有钥匙?你怎么有钥匙?”   书勤打开门,将箱子抱进屋里,说:“一年前,你将这房子卖给我了,金先生,你忘了吗?当初拿着房产证执意要卖房子,鑫妈追到店里哭着喊着拦着,你为了卖房子还打了鑫妈,你忘了吗?”   金斯文低头。   “你当初执意卖房子,分钱,好在30块的时候抄底中国石油,不惜和鑫妈离婚,金先生,你忘了吗?”   金斯文低头。   全世界都知道,他30块抄底的中国石油现在是8块。   当初他错了!当初听鑫妈的劝就好了!   书勤并不打算放过金斯文这个家暴男:“以你的疯狂,我猜你花完了卖房子分的那20万,看中国石油一直跌,补仓了吧?”   金斯文低头不语,沉默就是承认。   “你没有钱,是借的钱补仓吗?”   金斯文还是低头,沉默就是默认。   书勤突然脑袋里一闪:“你不会借高利贷了吧?!!”   “求求你!”金斯文突然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求你,上官小姐,你告诉我鑫妈在哪里?我必须找到鑫妈,再不还钱,高利贷扬言要打断我的腿!”   “所以你找鑫妈!就是为了让鑫妈帮你还高利贷?!!!”   “不,不,不…”金斯文伏在地上,嚎啕痛哭:“是鑫鑫的奶奶…” 第93章   金斯文伏在地上嚎啕大哭:“是鑫鑫的奶奶, 我妈,我妈生大病了,在医院等着急用钱…我来找鑫鑫妈, 是来借钱,我会还她,会还她的!”   -“我娘一辈子省吃俭用, 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一件衣服穿十几年,补丁摞补丁,才供我上了大学。我娘是个好人, 孝顺我爷我奶, 一辈子在村里从来没有和邻居红过脸!得癌症的应该是我, 是我!不应该是我娘!”   得癌症的若是“金斯文”,到时候苦的还是“金斯文”的娘。   唉!“金斯文”打老婆,家暴鑫妈, 罪无可恕,可是,他娘……书勤问:“你需要多少钱。”   “金斯文”抬头看了书勤,眼中燃起了希望,怯怯懦懦的说:“二十…二十万…”   一看他那表情,书勤暗地里摇头,问:“二十万真的够吗?”   “不够…”金斯文又哭,不够,但是他不敢多要, 怕书勤嫌他贪,二十万都要不到。   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左右着人的一生!   二十万又是多还是少??是几个包包?是几瓶好酒?是耍场上豪客潇洒的一把牌?多吗?也许在有钱人眼里是一个掉在地上都懒的捡的数目!   二十万,又可以让一个男人这么毫无尊严的跪在她的脚边哭求!   唉!一声叹息!这个社会,整个人类的差距大的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智商差距,品德差距,金钱差距!有人一掷千金,有人为了几千块甚至更少赔上一条命!   书勤问:“你的高利贷我不管,我只问你,你母亲看病需要多少钱?你不要隐瞒。”   金斯文:“三十多万……”   “好!”书勤说:“我可以借给你三十万,按银行的利息。我不管你去干什么,是真的拿去给你母亲治病也好,是又拿去炒股票了也好,我都不管,我只要你两年内还给我。”   “我一定拿去给我母亲治病!我发誓,我发誓!”金斯文举着手发誓。   誓言?说出口的誓言,反而不如说不出口的誓言可信。书勤说:“你年纪还不大,又有文化,除了正常的工作,去做家教也好,去摆夜摊也好,去卖苦力也好,都可以挣到钱的。”   -“还有一条,还不清我的钱,你不能去找鑫妈。若是你改过自新,想用下半辈子去弥补对鑫妈犯下的错,我不管。”   “金斯文”跪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书勤从屋子里找出纸笔:“若是答应,过来写保证书,签字,留下银行帐号,我明天给你打钱。”   金斯文一一照办,临走又跪下要磕头,汤盛业忙拦着,说:“不能磕,不能磕,我爸说这样磕头对店花不好。”   金斯文鞠了三个深躬,走了。   ---   把鑫妈这里收拾成方便拿货的样子,郑融来电话了,说他回来了。   太晚了,约定明天见。   晚上,书勤躺在床上睡不着,像是在妈港老京葡的多打了3%氧气的酒店里一样。在妈港的一幕一幕开始倒着回放。   她出港的时候,那个被两个叠码仔陪着的年轻人,嘴里说着要把输掉的电厂赢回来的那个年轻人,是谁?书勤起身开启电脑,查。   查到了,鲁省一个多行业发展的特大型综合企业集团的太子爷,集团职工在册的就有15万人,富一代的财富是全世界能排进前500名。   是不是上《财富》排名榜的所有人,包括他们的子女,都是妈港耍场的肉?耍场都已经派了叠码仔在接近了?这么多的资金,只怕叠码仔可以布一个几年的局。   叠码仔用几年的时间去接近目标人,甚至先接近目标人的朋友,慢慢的渗透进来,用几年的时间将目标人拉到妈港的赌桌上。   现在那个要赢回电厂给他爸看的波哥怎么样了?   只怕是又输掉他父亲的一个铝厂!   只怕是不输掉他父亲的所有产业,叠码仔是不会放弃这块肉的。   那个敦实的邢哥每次只玩五把的原则会不会破?还有那个和邢哥坐一个耍桌上拽的二五八万的最强富二代,怎么样了?   正在满脑子胡乱的想,“叮”传来手机短信,云起:我们要在美国做一单,带你玩玩,想玩就把钱打这个账户上……   云起…唉!书勤没有回短信。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天上的月亮。   ---   凌晨的时候,书勤眯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是八点多了。   走出卧室,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书恩留了张条:姐,我去上学了。   书恩长大了,反哺了。---不太恰当,算了,就这样。   书勤洗漱,吃饭,收拾,来银行。打了两笔钱,一笔给“金斯文”,30万;一笔给云起,一千万。   再来找郑融,郑融今天也起晚了,本来做淘宝就是晚睡晚起,早上十点前都没有什么生意的,还不如半夜十二点的生意多,现在的人都是夜猫子。   郑融刚洗完澡,头发梢还滴答着水滴,在吃早饭。   郑融问:“吃了吗?”   书勤点头。   郑融看了看她,说:“怎么没精打采的?这几天太累?”   书勤今天早上照过镜子,脸色确实有些黄,可能就是没有睡好,再睡几天就好了。就笑说:“你还说我,你像是丢了魂似的大半年了,这两个月才有个笑模样。”   这样一说,郑融有些脸红的笑了。   笑的书勤心里一动,那个笑,像是害羞,像是恋爱!正要调侃着追问一下,郑融说:“妹,老朱那个“东方红针织厂“交接手续差不多了,就差你本人去趟工商局。”   “哦。”书勤点头,问:“交接的顺利吗?”   “嗯…”郑融拖了拖音:“还算顺利吧~”   “出了什么事儿?”   “就是厂子里的员工们…对老朱感情太深,知道老朱要走,情绪有些激动。”   想起第一次见老朱,他正挥着手,充满激情在给员工训话,看见有客人进店,挥舞的手停在半空中,扒拉开营业员,冲着书勤过来。   老朱自豪的和书勤介绍:咱们家的羊毛衫就是版型好!我就是设计师啊,我又是老板,又是打版师,又管质量!小姑娘,我做羊毛衫的年头比你的年纪还大噢!   老朱最鼎盛的时候,全国的批发商都来他这么拿货,全国的人民都穿他家的羊毛衫!   可惜,他一生的心血,被他女儿女婿输掉了。   书勤说:“我去厂里看看。”   ---   去工商局办完手续,开车来到“东方红针织厂”。   工人的情绪比郑融说的要严重,厂里已经停工了,工人们在闹罢工,集体抗议,在厂里拉起了红色的大字横幅:“朱总在,我们在;朱总走,我们也走!”   “朱总在,机器开;朱总走,机器停!”   书勤的车刚开进厂子就被工人们围住了,这阵势有点恐怖。群体暴怒有时候会造成不可挽救的损失,郑融给朱卫红打电话,二十分钟,朱卫红赶到救场。   朱卫红过来开车门,书勤郑融下车。   三个人面对着一群情绪激动的工人,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说:“朱总!二十二年前,我老婆生我儿子的时候,在医院大出血,是朱总你!马上集合大家,排着队去医院验血,给我老婆输血!你也给我老婆献了200ML血,都是无偿!朱总,没有你,就没有我老婆,就没有我儿子,没有我现在的家!他们要赶你走,我第一个不答应!”   又一个说:“朱总!十年前,我老娘得了癌症,在咱们镇的医院没有查出来,是你主动开车带着我和我娘去了市里,查出来是癌症早期,又给我提前支取了十年的工资,我老娘才得以治疗,活到现在!朱总,我还欠您一万块钱呢,您走了,我扣的工资给谁?”   还有一对夫妇说:“朱总,我们俩个是在您的厂里认识的,也是您撮合结婚的,孩子也是在您厂里生的,您去那里,我们夫妇跟您去哪里!”   知道朱卫红是个老人,不知道他这么好!   像朱卫红这么好的人,八十年代以前多,以后就少了!现在有人觉得“好”就是“傻”。   他这么好,怎么摊上那么个女儿女婿?   工人的这番话,说的朱卫红也落了泪,他抹去眼泪,大手一挥,还是像往日和员工训话一样的手势,只是眼眶红了,声音沙哑:“同志们!同事们!我的好员工们!你们非要逼我老朱自曝家丑,自揭伤疤吗?”   “朱总!”书勤上前一步,拦住,说:“朱总,缓缓!”   朱卫红对着书勤摆摆手,又转头对他的员工们说:“这两年,我家里确实出了不少的事,有段时间还拖欠过大家伙的工资,我老朱在这里多谢大家不和我计较,还一直在厂里做事。”   “我家里出了啥事呢?大家伙信任我,我也就实话实说吧!唉!”朱卫红这声叹气透着无数的悲怆:“我女儿!女婿!被一些下三滥的玩意儿带到妈港耍钱了!”   这一句话出来,全场的员工都无声了。   这两年,大家也传言朱总女儿女婿耍钱,还真是真的!   朱卫红:“我前几天就是去妈港把那两个败家玩意儿捞回来的!”   -“为了筹钱,我打了好几百个电话,都没有人借给我钱!我说把厂子几百万的抵给我人家,都没有人收!都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厂子都在赔钱!”   “只有上官!”朱卫红将书勤往前一拉,又去拉郑融:“和郑总!只有上官和郑总肯接咱们的厂子。”   “老伙计们!我是求着上官和郑总买咱们厂子的!上官和郑总是在帮我啊!不是在坑我!若是你们还念我的情,就怎么对我,现在怎么对上官和郑总!也算是帮我还人情了。”   员工们无声了。   朱卫红开始点名:“王伟!那横幅是不是你做的?!给我卷吧卷吧烧了,再敢做横幅我叫你爸打断你的腿!”   那个叫王伟忙说:“朱伯,朱伯,我马上收,马上收。”说着动作麻利的将横幅扯下。   朱卫红又点:“李强!闹罢工是不是你的注意?是也是,不是也是!我和你说,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你老婆再闹,我可不管了。”   李强忙说:“朱叔,朱叔,我叫大家伙散了。”说着就真走,边走边说:“都散了,都散了,机器开起来,郑总那批货还没有做完呢!”   真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朱卫红在“东方红”针织厂的根基太深了!   朱卫红解决了工人们罢工闹事,就要走,书勤喊:“老朱,一起坐坐吧。”   书勤开口,朱卫红不便拒绝,就答应下来。也不出去,就在之前朱总的办公室。   门一关,还是那张大办公桌,还是那张老板椅,书勤说:“朱总,您用了多少年的东西,还是您坐原来的座位。”   朱卫红连连摆手:“上官你坐,你坐,桌子椅子都用旧了,你们年轻人不喜欢,扔了再换新的。”   书勤也不再推让,坐上朱总经理做了几十年的老板椅。朱卫红和郑融一样,都是爱惜东西的人,老板椅和办公桌都保养的挺好。   书勤问:“老朱,你女儿和女婿怎么样了?”   有道是:夫妻是缘,善缘孽缘,无缘不聚;儿女是债,讨债还债,无债不来。   “唉!”说起这两个讨债鬼,朱卫红就叹气,说:“女婿回家之后,被他爹打了一顿。”   孩子得从小教,都成年人了,打是没有用的。   书勤说:“你亲家不是也和你一样,是开厂的?”   朱卫红又叹气,他之前只是头发“地中海”,现在是头发白了,腰也弯了,叹气说:“我亲家的那个厂,去年就让两个讨债鬼输没了。”   果然是不输光了是不停手的。   书勤问:“朱总,你在H城买的那个云书府的房子,没有告诉女儿女婿吧?”   “怎么?”朱卫红抬头。   书勤心里一凉:这老头告诉女儿了!那女儿女婿知道还有的可输,肯定心痒难耐,肯定还会去妈港耍的!   赌和DU(二声)一样,都有心瘾,像老朱女儿女婿,都已经不用叠码仔来勾引,自己都会控制不住捧着钱送过去。   果然朱卫红说:“我和老伴想劝女儿生孩子,就和女儿说,在H城房子都给她买了,让她赶快生小孩,去H城上学。”   计划生育以前,一家有好几个孩子,也没有老人帮着看,孩子们自己在地上爬着长大,孩子饿了自己找吃的。还有生太多了,十个八个的,带孩子去赶集,走丢了两个都不知道!   和计划生育后“一家一个孩”,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   以前孩子太多,父母太不管孩子了!   现在一家一个孩,父母太管孩子了!管吃、管穿、管结婚、管生娃!社会上多了一对操不完心的父母,多了一个啃老、不知道感恩的“巨婴”!   确定老朱的女儿女婿复赌是大概率事件之后,书勤刚才软了的心不得不再次硬起来:“老朱,本来,接管了您的厂子,应该请您当指导顾问的。”   老朱的眼睛有了点光芒,他还是想挣点钱,帮扶帮扶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   书勤说:“但是,我觉得您年纪大了,应该退休了,辛苦了一辈子,应该好好的陪一陪老伴,趁着腿脚还灵便,带老伴好好的走走中国的大好河山,甚至周游列国。”   “对对对…”朱卫红点头答应着,他这一辈子心都扑在工作上,确实亏欠老婆甚多。   只是,现在女儿女婿这个样子,老婆怎么有四处游耍的心呐!   唉!唉!要不,再用一次老脸!朱卫红抬起头:“上官,我想求你一件事…” 第94章   朱卫红为了女儿女婿, 想赔上一次老脸:“上官,我想求你一件事……”   书勤很想制止。   制止不了!朱卫红:“上官,我想了想, 我女儿女婿为什么走上耍钱的道路,因为没有工作,不知道挣钱的难!又时间太多, 太空虚。”   说的对!   朱卫红:“所以, 必须得让他俩工作。”   说的对!   朱卫红:“上官,你看看,能不能让我的女儿女婿到您这个厂子里来上班?”   这真是个难题!若是让他们来上班, 他们吃得了苦吗?吃不了能开除吗?朱卫红在工厂里根基这么深, 工人们会不会包庇朱总的女儿女婿   都是一堆的问题!   可是看看被儿女债压白了头发、压弯了腰的的朱卫红, 拒绝的话又说不出来。若是拒绝了,会不会也是断了那两个败家子的一条生路?   书勤看郑融,郑融也不是一个心狠的, 他更犹豫。   算了!水来土挡,火来水淹,遇鬼杀鬼,遇到困难解决问题吧!书勤点头:“送来吧。”   “哎!哎!哎!”朱卫红连连点头,自己说:“我马上叫他们来上班,来了就进车间,就得让他们吃苦,给他们安排加班!一个月就给三千块钱!”   书勤说:“要是他们犯错……”   朱卫红:“开除!犯错就开除!”   正说着,有人敲门, 朱卫红习惯性的说了声:“进!”说完,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里再不是他的办公室了,这里他再也不能发号施令了。   三十年的习惯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   书勤并不以为意、并不以为忤。进来的是廖金凤,这个大山里走出来的小姑娘,人还不错,并不见风使舵,进来之后还是先和朱总打招呼,和往前一样微微鞠躬喊:“朱总。”   朱卫红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廖金凤又向书勤打招呼:“总经理好。”   书勤点点头。   廖金凤再向郑融汇报:“郑总,您之前下的单子,已经做好了,我检查过了,包装好发货?”   郑融点头,廖金凤出去忙去了,这个小姑娘一天到晚都不闲着,刚才差不多全工厂的工人都闹事的闹事,看热闹的看热闹,里面没有她人影。   原来,刚才廖金凤在忙着检查郑融订的那批货。   这是个做事的人!做事的人才!   朱卫红望着廖金凤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这怎么不是我女儿?!!!”   在中国,子传父业是传统,朱卫红多么想将他一辈子的心血传给他女儿,可是他女儿不要,只喜欢吃吃喝喝,去妈港耍牌。廖金凤那么认真、那么努力、那么有能力,若没有机缘,可能一辈子都是给人办事的。   没有的,拼了命,却够不到;有了的,不珍惜,弃如蔽履。   朱卫红告别,忙着去叫女儿女婿来上班。   书勤低头沉思刚才廖金凤的话:货包装好了,要发吗?   这个厂子现在都是自己的了,其实不必要发货啊!其实可以省去这个环节啊!把淘宝店移到加工厂来!省去订货送货的环节。   这是近期的目标!   书勤正这么想着,郑融说:“妹,淘宝店那边没有我,你们忙不忙的过来?我…我想…我想驻厂一段时间。”   嗯,也对,这个厂肯定是交给郑融管,他大学学的也不是这个专业的,想管理这个厂,是要下厂待一段时间。   书勤说:“有胡绢,胡绢和你一样,都是一个人顶三个人使的主,淘宝店我忙的过来。你在厂子里多辛苦辛苦,待个两三个月的,跟着老师傅多学学。”   “对!”书勤说:“你跟着那个金凤多学学,她大专学的是纺织,在厂里踏踏实实的待了两年,说不定已经整理了一个笔记,让她系统的教教你,事半功倍。”   “嗯。”郑融说着,低下头,脸微红。   等了好久,没有等来朱卫红的女儿和女婿。   以为不来了,都要快吃晚饭了,书勤正要回H城,朱卫红把人送过来了。   朱卫红的女儿叫朱弘,模样儿随朱卫红,五官不错,个头中等,并不是想象中的一身奢侈品牌的娇娇女。女婿叫胡天,个子挺高,不瘦,有些小壮,外表有些小潇洒。   看一眼就知;问题出在胡天这里。   书勤看看朱弘的肚子,平的,还没有怀孕。   人来了,书勤交给郑融,守着朱卫红的面,狠狠的对着胡天说:“和工人们同吃同休,做不到,就不要在这厂子做了!出去喝西北风去!”   书勤听到胡天隐隐的“沏儿”了一声。   ---   开车回H城,开门,50平方米的小屋里人还不少,胡绢、郑锦,书恩、杨帆、李光。   屋里还飘荡着一首神秘、诡异、禅意的歌,书勤进来的时候,正唱到:“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   然后再唱,歌词就是什么暖呀冷呀雪呀飘呀,接着还有什么“呀”什么“呀”,唱歌的女孩子声线听着很可爱,细听又有些不寒而栗。   反正书勤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问:“这首歌谁唱的啊,这么奇怪!”   胡绢说:“萨顶顶啊,听说过吗?”   还真没有听过,书勤说:“哦。”   书恩问:“姐,我郑融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书勤说:“你郑融哥驻厂了。”   “姐,你真的买了一个厂子?”   “嗯!”   “姐,你等着我写的歌卖出去,挣了钱,也买个厂子!”   志气是有,有志气是好事!   也写萨顶顶 “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你声音暖呀暖呀、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金黄旗子在大风里飘呀” 这种歌?   配着没有一丝变化的节奏,念经般的唱?   书勤说:“你加油!”说完,就躺沙发上。   从妈港回来,就一直感觉很累,没有精神头,对一切都兴致缺缺。   现在做什么,都是强逼着自己去做。   书勤躺在沙发上看屋子里的这几个人,书恩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傻乐傻乐型的;郑锦是单纯的认真的努力的生活型的,看她填个快递单子,都比别人认真,慢是慢了点,不出错儿;胡绢…莫名和杨帆有类似的地方,有一种…万事不放在心头的感觉。   又有不似的地方,杨帆如春风,润物细无声;又如流水,随着你变。   胡绢有时候冷漠起来,拽起来,有一种:尔等凡人!的感觉。   李光,属于脑筋活络、胸有大志型的,他填快递单,刷刷刷,填的很快,但是又不出错,眼睛还东瞄一眼,西瞄一眼,都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转什么!   此刻,李光的眼睛正瞄到书勤,书勤也正好看他,四目相对,撞上了。   李光嘿嘿一笑,说:“上官小姐姐,你这里缺人吗?”   缺啊,有郑融的时候就缺,但是郑融非要不招人,一个顶三人用。现在郑融还去驻厂了,更缺了,可以招人了!书勤点点头。   李光又笑,笑中含“求”的成分:“上官小姐姐,我叫个人来您这里工作行吗?”   书勤问:“什么人?”   李光不好意思,挠挠头发:“我女朋友…”   哈,他女朋友啊!就看李光争取的快递费的折扣,也会给他这个面子,书勤说:“行啊,叫她来吧。”   “那个…”李光又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的。   和李光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他可不是个面皮薄的人,他不好意思那就真是不好意思。怎么了?他的女朋友很差吗?很差的话,李光能看得上吗?   李光支吾了半天还是说了:“上官小姐姐,我女朋友可能早上来不早……”   “那没有关系啊,淘宝店也是九点上班,再说,可以给你女朋友记件,拿一件衣服、包装、填快递单子,做一件给两块钱,一天做个50件,一天也有100块钱,一个月至少三千,行吗?”   “行行行!”李光忙答应,又支支吾吾:“还有…”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李光是多么的不放心他的女朋友啊!   那么,他女朋友是能力太差?还是李光太在乎太宝贝?   李光最后请求:“上官姐姐,我女朋友第一次做,您们可多担待担待啊!”   ---   第二天,十点多钟,李光把他女朋友领来了。   巨漂亮!   不是自然美,是画完妆之后,巨漂亮!   不知道抹的什么粉,脸很白;眼睛画了眼线眼影,很大很有神;鼻子本来是不高的,但是打的影,显的很高很挺;口红的颜色很正,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正!   耳坠、项链、戒指是一套的。   长长的指甲上涂了花。   一,她不像是来工作;二,她不像是李光的女朋友。   李光从来不避讳他出身于一个贫困的家庭,学历不高,否则怎么会做快递员?但是他脑子活络,做快递员一个月收入比大学生都高两三倍。   再高,也是个打工的,他养的起这个女人吗?   但是李光很自豪的介绍:这是他女朋友,叫琪琪。   胡绢冷漠的连白眼都懒的翻,问:“是真名吗?”   琪琪脸色一滞。   书勤给李光面子,说胡绢:“你管那么多!”   胡绢冷哼一声,看都不看琪琪一眼,又坐回电脑边,接单。   书勤还得给胡绢圆场,说:“她就那脾气,她工作太忙…”又对李光说:“我这里的工作,你都是熟悉的,你自己教琪琪吧。”   李光忙点头答应着。   书勤又去躺在沙发上了,听那一遍一遍念经般的歌声:“秋天远处传来你声音暖呀暖呀,你说那时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   哎?这歌还越听越好听了!   ---   李光还真是在乎这个女朋友,也是,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哪个男人不喜欢?   不是有句话嘛:男人爱漂亮,女人爱潇洒!   所以,李光爱琪琪,朱弘爱胡天。   反之,不一定成立。   李光手把手的教琪琪,其实工作内容贼简单贼简单。就是胡绢那里接完单之后都会打印出一张纸来,琪琪只要按照纸张上的信息,去找衣服,然后将找到的衣服包装起来,然后填快递单,贴上包装,就OK。   简不简单?   容不容易?   可是,李光帮琪琪找了十件衣服,教了她十遍,她还是学不会。   不是学不会,是就没有用脑子学!   琪琪的精力都在:“哎呀,这个笔很伤我的指甲呀,我刚做好的指甲呀,一百块做好的指甲呀!”   书勤:“我还担心你的指甲划坏我的衣服呢!”   琪琪:“李光,李光,你看看羊毛衫好多毛的呀~这些毛都往我脸上飞,这样会不会皮肤过敏,毛孔粗大的呀!你要知道,女人的脸最贵,毛孔粗大花好多钱都调理不好的呀!”   书勤:“我还担心你的眼影、你的鼻影、你的口红蹭在我给客人邮寄的羊毛衫上呢!”   这些在外人听起来皱眉的话,情人耳朵里就是软绵绵的情话了,或者是娇滴滴的撒娇。李光非常有耐心,一遍一遍的安慰着,一遍一遍的好言劝着,琪琪根本就没有在听,只是用胸蹭着李光的胳膊,蹭着蹭着,李光就起了反应,说不下去了。   忘了说了,琪琪的身材巨好,童颜巨/乳,腰细肥臀。   脸和身材都是一级棒,都是一级的床上伴侣,就是不是来工作的。   书勤也懒得看那磨磨蹭蹭的两人,闭着眼睛听歌,“前冬天冷呀、 夏天雨呀水呀、 秋天远处传来你声音暖呀暖呀~”   靠!怎么还是这首歌!   是谁给整成单曲循环了!   书勤躺着说:“胡绢,怎么老这首歌啊?”   胡绢:“怎么了?不行啊?!”   胡绢语气挺硬啊,好像她从看见琪琪就开始不爽,脸臭的不行。   “行啊行啊,”书勤:“我是想说,我们多弄几首歌放一起循环呗~”   胡绢:“你开弄!你来接单!”   靠!用罢工来威胁她!这样是放在以前,书勤肯定说:我接单就我接单,姐姐wo 又不是没有接过!   现在,书勤就是不想干活,意志消沉,身体懒惰,立刻妥协:“算了,单曲循环,就单曲循环吧!”   过了一会儿,李光和琪琪大约包装了十几件衣服,琪琪喊饿了,冲着李光眨眼睛。李光打招呼,说请大家出去吃饭,去不去?   李光会做人,但是书勤可不能没有眼力见儿的去当大电灯泡,婉言拒绝。胡绢直接不理那两个人。   下午两点,两个人又回来,一下午又填了四十多件,都是李光做的。前几件琪琪还跟在李光身后看,后来就去洗手间补妆了。   没有她跟着,李光做的更快。   书勤不管是谁做的,反正包一件衣服给两块钱,今天包六十件,给120块。   ---   晚上,工作的下班了,放学的下学了,都聚到50平的屋子里来。   书恩杨帆见了琪琪,都没有理。还是郑锦心好,见到琪琪,忍不住夸赞:“哇塞!好漂亮!李光,你女朋友好漂亮。”   琪琪乐,李光也贼有面子。   但是胡绢不给面子,胡绢拿着五张单子走过来,往单子往琪琪眼前一伸:“去!把这五件包了,合格了,明天就再来,不合格……”   琪琪看李光,李光看书勤,书勤闭着眼睛躺沙发上。   书勤谢谢胡绢当这个坏人!   琪琪挂在李光身上,双手摇李光的胳膊,李光正要起身,胡绢喝斥:“让她一个人做!”   李光就没有动。   琪琪撇着小嘴,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眼中都快要含泪花了,看的李光直心疼。但是胡绢不心疼啊,胡绢抱着两只胳膊站着看戏。   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出五件衣服,还有三件错的,L、M、S大小码不分,看来那两件对的,也是瞎猫碰死耗子,蒙对的。   包装,“完了!完了!”琪琪拍着手、跺着脚咋呼呼,李光忙站起身来看,琪琪:“哎呀,我混掉了,我不知道哪件衣服对哪个地址了!”   为了避免这个错误,书勤规定,包一件,填一个快递单子,贴上,再包下一件。   李光现在是两头夹板,一头得哄女朋友,毕竟以他现在经济实力,能得到这样的尤物,钱不够,只能多哄。另一头,屋里这几个人他也得罪不起,还要靠这里拿单子挣钱养活尤物呢。   李光只好将包装一一拆掉,和出货单重新确认,重新包装。   但是,他是明白了,尤物是藏在金屋里的,出门是花钱的,不是挣钱的。   ---   李光“巨漂亮”的女朋友这个小插曲,连小石子投在水里都不是,在书勤心里涟漪都没有起一个。   万千世界,鼠有鼠洞,猫有猫道。   琪琪愿意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打扮上,李光愿意将辛苦挣的所有的钱送给琪琪,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管别人什么事呀。   在沙发上躺了两天,今天天气大好,天高气爽的,太阳光透过树叶子细细碎碎的照进来,书勤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胡绢,我出去转转!”   胡绢正在细碎的阳光下、对着电脑、接单接的爽,说:“你好运都在妈港用光了,还出去转个屁!”   -“好好实实在家躺尸!”   靠!柔顺了二十多年的书勤逆反心来了:“我…我…就出去买个西瓜吃…” 第95章   不听胡绢劝, 吃亏在眼前。   只是想下楼买个冰镇的大西瓜抗上去吃吃,爽爽肚子,没有想到碰到了钱多!   钱多!她都已经忘记这个人了!   钱多喊住她, 书勤还愣了好几愣,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才想起, 这不就是大学同学钱多嘛!   时至今日, 书勤已经不恨钱多了,也许是因为她现在太有钱了吧!书恩也过的这么好!姥姥也还在!哪里来的恨!   所有的嫉妒愤怒都存在于同一阶层中,就像小草会嫉妒另一株小草比它高, 而不会嫉妒一棵大树比它高。   因为高太多!嫉妒变成了敬仰!变成了敬畏!   如今的书勤看钱多, 她就像一棵大树, 得尽很大努力的弯腰、低头,再低头,才能看得见他。   但是钱多很容易的看见书勤, 他也不知道书勤已经变成了大树,毕竟书勤还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   钱多挡住书勤的去路,劈头盖脸的质问:“你怎么这么没有常性!大学毕业签约的纺织厂说辞就辞,还做个什么破房产中介!前段时间我去中介找你,人家说你又辞职了。”   -“毕业一年,你就辞了两份工作!你这么没有常性,一辈子能干成什么事?!”   -“要做一行,爱一行!年轻时候吃点苦不怕什么,先苦后甜!我娘说你这种年轻时候吃不了苦, 受不了屈,就知道享乐型的,以后老了就等着住夏天漏雨的房子,冬天喝西北风吧!”   果然,应该听胡绢的在家里的沙发上躺尸,好运用光了,下楼买个瓜,都被平白无故,劈头盖脸的训斥一番。   书勤想说:“大哥,你自己过好你自己的人生就行了,我的人生,关你屁事!”   但是书勤懒的废唾沫。   讲也讲不通!夏虫不可语与冰!   钱多还没有说完呢:“我找了你这么久,你有没有良心?!跑那里去也不和我说一声!”   纳尼?   “知道我找不到你,我娘也大老远的先坐了一天的驴车、又坐了一天的长途汽车、又坐了一天的火车,来H城,帮我来找你。”   纳尼?书勤实在是搞不懂钱多奇怪的逻辑、奇怪的脑袋,钱多为什么要找她?为什么连他娘也不怕花钱了,坐火车来H城来找她?   本来不想去回忆那个十年一梦,因为太惨,谁愿意自揭伤疤?现在不得已,书勤想了想梦里的情景,明白了:“噢,钱多,你妈来H城帮你抢我爸妈留下来的老房子吧!”   这是钱多的娘自己说的,在吃定了书勤之后,不怕原形毕露了,自己说的:“要不是俺看H城房价实在是太高,俺们钱多钱不多,买不起城里房子,谁会娶你这个没爹没娘还带着拖油瓶的!”   “拖油瓶”这三个字,就像针扎在书勤的脑子里,扎在书勤的心上,这段日子积攒了多少的负面情绪,一下子爆了!   那个十年一梦,书勤以为她自己忘了,却是在被锁在了心房的一角,此刻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样爆发开了:刚毕业的她被钱多一直追求,钱多娘也跑到H城拼命的对她好,她年少无知也不知道这“好”背后藏着的是狼子野心,被感动了。钱多和他娘入住她家,渐渐的成了主人,暗地里欺负书恩,书恩辍学,在酒吧卖唱,被毒哑了嗓子;书恩的脸被影视公司看上,却不知道因为何故,又因祸上身,被堵在小胡同里打断了腿,划花了脸。而这时候,她正在毕业签约的那个纺织厂里,起早贪黑、加班加点、汗如雨下的挣钱。   “啊!”负面情绪爆发,十年一梦重现,书勤举起刚买的大西瓜冲钱多砸了过去,西瓜爆开,红壤绿瓜皮的,其实砸的不疼,但是看起来很惨。   哪里惨的过她的书恩!书勤眼睛往地上看,四下寻找能打人的棍子,终于找到一根小细棍,冲上去,对着钱多一阵猛抽!   陆续有围观的人,书勤头脑已经不受控制,打疯了,钱多也是怂,蹲在地上,抱着头,露出后背任书勤打。   只是一根小树枝,没有杀伤力,但是之前的西瓜汁到处流,看起来好像他流了很多血似的,有人就报了警,书勤和钱多被请到了警/局。   ---   她向来是一个良好市民,不乱扔垃圾,不闯红灯,马路上捡了一分钱还想等等看有没有失主。人生第一次被请到警/局。   果然,应该听胡绢的,运气用光,就应该在家安静的躺尸。   但是,打的好爽!   心里舒畅了许多,像是打开了心结。   警/察一看那些血红血红的都是西瓜汁,并不是钱多流的血,再说钱多也怕警/察,闹着要走,警/察让书勤找人来保她出去。   书恩…没有到18岁。   郑融…驻厂了。   大舅二舅…怕被舅妈笑话,怕被姥姥知道。   杨威…他知道了,华旦哥也就知道了。   杨帆…他…   书勤报了谢佳的名字和号码。   半个小时,云起来了,警/察把低头耷拉脑的书勤送出来。   云起自出现,那表情,那神态,拽的不行。走出警/局,站在警/局前的大树下,脸上落着细细碎碎的阳光,他神经分裂似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上官书勤!他们说你打人了!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书勤低头不语。   云起还笑:“哈哈哈哈,在“爱家”,当初汤盛业挤怼你,我也不待见你,你都温吞吞的像只青蛙,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敢打人?”   书勤:“你再笑,我连你都揍,信不信!”   云起不信,挑衅:“哈哈哈哈,揍啊,来啊,在警局门口,你揍我啊!”   书勤气的迈步往前走。   云起又在后面跟:“对了,你打给我一千万,哪里来的钱?”   书勤只走不语。   不义之财,无法向外人道也。   “哎!我开车了!你用两条腿走,还是用我的四个轮子?”云起喊,书勤想想,她这段时间运气不好,快要忘了的钱多都能崩哒出来,别走着走着再被车撞了。   就坐上了车。   还记得第一次坐云起的车,那是书恩要去北京试镜《谋国》,云起开这这辆宝马送她姐弟去北京,还给她买了套贼啦贵的衣服,那衣服挺给她挣面儿的。   书勤扭头看车窗玻璃外倒退的树木,已到秋日,南方的H城,落日并不缤纷。书勤说了句:“云起…你…你其实不坏。”   “谁说我坏?!”   “隔着好远的人说你坏,隔着好近的人在肚子里说你坏。”   “哦,说我坏的是不是没有我帅、没有我有钱、没有我智商高的羡慕嫉妒恨?”   还是这么拽!书勤笑了,说:“是!全世界的男人,比你帅的没有你有钱,比你有钱的没有你帅!”   云起加了句:“智商高最重要!”   “哈哈!”书勤被他拽拽的样子逗笑了。   云起突然说:“我这么帅,这么有钱,智商这么高,你喜欢不喜欢?”   车内的空气顿时凝滞,今天果然不应该出来!若是之前不确定,但是从“云书府”和“书云府”就已经确定了,而他现在又是如此明确的问!   书勤被问住。   靠!她在迟疑?她迟疑个脑袋啊!当初见了他小鹿乱撞连话都说不好、智商降为零的人不是她吗?现在他“云书府”和“书云府”都建好了,她迟疑了!   云起好气!气的一踩油门,车速就飙了起来!   第一次追女孩子,不会追不到吧?!云起好气又好没有面子!   书勤看旁边的建筑:“云起,停车,我到了!”   云起确实耳聪目明,古人说的聪明,脑袋反应快,手脚也快,一踩刹车,车稳稳的停住了,也有可能是豪车的性能好。   书勤推车门,要下车。   “哎!”云起想说: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你喜欢不喜欢我?肯定喜欢我的吧!我这么帅、这么有钱、智商这么高!   书勤说:“你要不要上去坐坐?不过胡绢在。”   那个冷冰冰的莫名其妙的针对他的女人?靠!还力大无穷!他打不过!上次是偷袭取了胜。云起说:“算了,我很忙的。”   说完,宝马车“哧溜”就窜了出去。   逃似的。   ---   回到家,胡绢说:“买个瓜这么久?”又看看她双手空空:“瓜呢?”   瓜砸钱多身上,砸的稀巴烂了。   书勤说:“要么,我再下去买?”   胡绢说:“算了,再下去,就半夜回来了!”   书勤再次躺沙发上,屋里还是放着仔细听、起鸡皮疙瘩的歌,“从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秋天远处传来你声音暖呀暖呀~”   之前她的日子确实冷啊雨啊的!杨帆的声音确实是暖呀暖呀的!   靠!她都在想什么!   书勤从沙发上翻坐而起,她不能接着躺尸了,躺下来身体倒是休息了,但是脑子里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乱其八糟的!   书勤说:“胡绢,这里淘宝店留给你了,我要去针织厂一趟。”   去针织厂!离H城远一点!   ---   到了针织厂,保安认得她的车,放行。   自己的地盘开的就是肆意,开到以前朱总办公室门前才停车。敲门,郑融喊:“进。”   屋里的一切还是维持朱总在的样子,屋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郑融,一个廖金凤。郑融坐着,坐在朱总以前的老板椅上;廖金凤也是坐着,坐在郑融旁边的一个椅子上。   两个人挨在一起,在看一本笔记。   书勤到来,廖金凤忙站起来打了个招呼,知趣的走出去。   靠,怎么搞的像是来捉/奸似的!   郑融一脸的笑:“妹,还真被你说对了,金凤这两年还真的写了一个笔记,我对着她这笔记下车间,事半功倍!”   书勤去看金凤笔记,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书勤大学读了四年的纺织专业,她一看就看的出,金凤的笔记是块真金!不怕火炼的真金!   她的字还挺好,有道是:字如其人,人如其字。   字形可以练,找个好的帖子,特别是审美棒棒哒的古帖,就临帖。用米字格的纸临帖,不要贪速度和量,真正静下心来去临习,每日不间断的临帖。一段时间后,字的间架结构就完美了,字就漂亮了。   但是字的精神难练,难临,难摹。   字的精神与个人内在相一致,从字中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理想和信念。   看廖金凤的字,她的字力透纸背,每一个字都在呐喊: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郑融这两天应该是完全被廖金凤征服了,在为廖金凤背书:“妹,要我说,金凤的水平绝不是一个大专生的水平,金凤的智商绝不是一个大专生的智商。她们山里教育资源少,授课的老师水平就不怎么样,学生能考高分吗?”   -“金凤高考是她们全县的状元!惊讶吧!她若是在H城,早就上清华北大了!”   郑融在投诉一个大课题:教育资源不平等。   影响教育资源的因素很多:地理位置,经济情况,政策影响等。   东部发达省份为了吸引人才,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奖励政策,大量人才纷纷孔雀东南飞,人力资本流动形成马太效应,中西部欠发达地区人才更加匮乏。   发达地区就平等吗?北京和上海的学生可以用更低的分数考上更好的学校。就是同一个城市还分公办、民办、农民工学校。   平等是相对的,不平等是绝对的。   想太多了,想太多了!郑融还在为金凤背书:“妹,金凤说,其实她的哥哥姐姐都很聪明,就是没有遇到好老师,没有考上大学,走不出山里,埋没在了山里。”   “这个…”书勤说:“现在互联网发达了,名师教学都有视频,可以将视频整理一下,给山里的孩子看,起码教师资源就平等了。”   “对!”郑融很是激动,要马上打电话告诉金凤。   他这么激动,书勤知道:丹娜可能玩完了!出局了!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难,隔层纱。”   屁!   丹娜剃头担子一头热,并没有将另一头的郑融变热。丹娜的热情,并没有温暖郑融冰冻的心。丹娜热情过了头,像是给小树浇热水。   浇死了。   郑融躲着丹娜,但是说起金凤来赞口不绝:“金凤太能干了!针织厂的所有工序她都懂,都能上手!和工人的关系又好。妹,我们就是将这个厂子交给金凤,她都能管好!”   -“金凤是没有钱!要是她有钱,也买个厂子,那我们只能希望她是我们的朋友而不是对手了!”   嗯?书勤心里一动,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金凤现在的能耐在针织厂,金凤现在的能耐在工业上,而这个社会,工业化的窗口正在悄然关上,现在是个机会,但是金凤没有钱抓不住。   中国的阶层正在固化。   以韩国举例,韩国资产超过10亿美元的富豪中,超过74%是通过继承财产来获得的。美国日本也基本类似,老欧洲更甚。   传统行业,竞争格局已经稳定。   中国还有一扇窗户:科技创业。例如马云,例如马化腾,例如雷军,例如刘强东,例如李彦宏。   等金凤通过几十年如一日的勤奋,积累财富,有钱了,传统行业的大亨估计不会再允许新创业者的出现,凭借他们手里的资源要捏死一个小后辈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轻松。   寒门不是不能出贵子,但是想“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难!   需要几代的积累。   天时地利人和,天时第一。   -“金凤说她的智商是看哥哥姐姐的书启发的,他们大山里,书很少,她家里就两本书,都被翻的烂了,有的纸页残缺,她就猜,猜丢失的是什么内容。”   又想到小时候被上官岚抢去的书。书勤家里有一排墙的书柜,上官岚也叫她爸爸打造了一排墙的书柜,里面满满登登的书,崭新崭新书,一页都没有翻过的书!   强烈对比!   上官岚闲置的,是廖金凤渴求的,求而不得的。   中国大地,幅员辽阔,贫富差距巨大。在城市里的孩子,一家一个,宝贝的像公主、像王子,衣服穿不完,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求着孩子读书。山里的孩子为了读书,翻过几个山头,趟过几条小溪!   好书是伟大的天才留给人类的遗产,是开启智慧的钥匙,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书勤的脑子灵光一闪:她可以做点什么! 第96章   有一件事可以做:给贫困地区建图书馆!   让想读书的孩子, 有书可以读!   人的脑子是最重要的。鲁迅当年在日本仙台学医,有一天上课,教室里放映了一个片子, 有一个中国人被日本人砍头示众,许多围观的中国人,身体和日本人一样强壮, 可是个个无动于衷, 个个神情麻木。鲁迅深受震撼:如果思想不觉悟,只是治好了他身体的病,只不过是麻木不仁的看客!   最应该改变的是人们的精神面貌!   自此, 鲁迅弃医从文, 要用笔唤醒中国的老百姓。   贫困山区的孩子一样, 相对于物质的贫困,最应该改变的是精神层面的贫困。让孩子们读到书,通过书看到外面精彩的世界, 就算不走出来,已经内心丰富的人生也是精彩的人生。   对!给孩子们建图书馆!   大分的话,分两步:一是买书,买好书,买适合儿童阅读的书,还要分年龄阶段,3-6岁,1-4年级,5-6年级, 初中,高中。   二是和当地对接,当地政/府欢迎不欢迎?是建图书馆还是用当地的房子改造装修?有没有人来维持图书馆的运转?   先把当地对接搞清楚吧。中国贫困的地方很多,她现在银行卡里躺着一千万,也许只能管几个乡,几个镇,杯水车薪,但是,只要能影响一个孩子也是好的。   书勤看过一篇短文:退潮的海边,许多小鱼滞留在沙滩上,眼看就要干涸而死,一个小男孩沿着海边一条条的捡起,扔回海里。一名游客嘲笑:“别扔了,这么多的小鱼,拾不过来的,再说谁又在乎呢?”   小男孩没有停下,捡起一条小鱼说:“这条小鱼在乎”。又捡起一条:“这条小鱼也在乎。”   郑融还在说着廖金凤的能干,书勤说:“哥,金凤现在忙吗?我想和她聊一聊。”   “我打电话叫她过来。”郑融说着就拨号码,他不是从通讯录里找电话号码,他已经背过了金凤的号码,心动如斯!   金凤来了,穿着一身工作服,是刚放下现场的活来的。确实像从大山里走出来姑娘,有着城里女孩子没有的水灵与纯朴,最重要的是能干。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草原上长大的丹娜就是热情与奔放。   郑融让书勤做总经理的老板椅,自己陪着金凤并排坐着小椅子。   书勤直接问:“金凤,听说你是来自山里的,哪个山?”   金凤不卑不吭:“武濛山。”   “五岭逶迤腾细浪,武濛磅礴走泥丸的武濛山?”   金凤点头。   哦,还是个革/命老区。   武濛山是云贵高原上的主要山脉,是金沙江和北盘江的分水岭,贺龙大元帅在这边打过一次著名的回旋战。   这里群山起伏,谷深山陡,道路崎岖,没有办法储水,所以不能种水稻,只能在山坡上种土豆和玉米。   地都是小块小块的,全靠人力操作,劳动效率差,一年人居收入只有三四百块钱。   是挺穷的。书勤又问:“哪个省?那个市?”   “州省,武濛市。”   果然穷,穷的知名,全国文明的特困市。   是集革命老区、民族地区、边远山区、贫困地区于一体,是贫困人口分布广、少数民族聚集多的连片特困地区。   书勤说:“我听郑融哥说你小时候特别爱看书,但是家里只有两本翻烂了的书,由此启发,想在你们山里或者有需要的地方,建些图书馆,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   闻言,金凤低头沉默。   这是好事,廖金凤好像并不愿意?   金凤沉默了会儿,说:“我两年都没有回家了,如果总经理您有时间,不妨跟我回去看看,考察完了再谈建图书馆的事。”   内有隐情?   书勤说:“好。”   ---   回家,看郑锦、杨帆、书恩、李光都在帮忙,书勤都不好意思说,她又要走了。   还是胡绢瞥了她一眼,说:“欲言又止,肯定是有啥不好的事要说!”   书勤只好说了:要去州省的武濛市走一趟。   杨帆看看胡绢,胡绢说:“这么巧!杨…帆…刚刚还说,要去武濛山出差,你们两个商量好的吧?!”   书恩惊:“杨帆哥,你什么时候说去武濛山?”   杨帆说:“刚才啊~”   书恩挠挠脑袋,刚才难道他填快递单,填的太专心?   杨帆对书勤说:“一起啊~”   “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不找个帮手?”胡绢说:“你现在运气这么差!”   胡绢指的帮手就是杨帆。   但是书勤想:也是啊,我都去警/局走了一遭了,现在估计是骑自行车、车胎漏气,坐汽车、汽车没油,坐飞机、半途返回,估计就这待遇吧。   那么再去请请杨威?   ---   人,所有的想象力,都来自于已有的认知。   未进山之前,书勤也以为武濛山,穷则穷矣,但毕竟是青山绿水,挺养眼的吧!进山,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在毕节市租了一辆车,杨威开车,已经行驶了五六个小时,山路弯弯,渐渐的进了大山的深处,才知,这里远比估计的要遥远的多、偏僻的多,贫穷的多。   在山连着山,山环着山的地方,东一处,西一处,有许多破烂的房子,不遮风不挡雨的房子,摇摇欲坠的房子。在房前房后几块巴掌大的坡地上稀稀拉拉中着些玉米,长势也不太好。   还有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光膀子、光脚的孩子,跑进跑出,有小的,也有半大的。   廖金凤说:在山里,一家都有四五个孩子,越穷越生,计划生育也计划不到这里。   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没有娱乐设施,为了省电天黑就睡觉。   书勤说:“他们不上学…?”   国家九年义务教育…   廖金凤苦笑:“都穷的吃不上饭了,哪里有心情送孩子上学?孩子自己在山里刨点吃的养活自己吧!再说上学要走几里、十几里山路,路上万一摔了、磕了、残了,哪里看的起病?”   所以金凤能考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大山里人,就是这么一代又一代人、一年复一年地走到了今天?   若是再不读书,又这么一代又一代的延续下去?   廖金凤指路,一路上从车窗外看去,若说是风景,真当不错!从旅游资源上来说,不输云南。   只是现在还未开发,交通不便,意识还未跟上。   太阳落山之前,终于来到一座用山上的石头和土砌成的房子,石头缝里略透着风,三间房,外面还用树枝圈了一个院子。   这应该算是一路上看到的最好的房子了!   廖金凤说:“到了,这就是我家。”   书勤心说:相对于当地,过的还不错呢!又想到:可能是因为廖金凤每个月往回寄钱才过得不错吧。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哭喊声:“这是小妹寄过来给娘看病的钱,你不能拿走去耍!”   “看病?看什么病,还不是让你拿来假屁羊骚!”   听起来是一男一女在争抢钱,还伴随着男打女,女哭喊,廖金凤瞬间变了脸色,“唰”的一拉车门,跳下车,冲了进去。   书勤一伙儿随后进屋,这个屋子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屋里摆设极其简陋寒碜,屋里只有一张黑不溜秋、歪七扭八的四方木桌,桌子上几个裂缝的、豁了口的粗瓷碗。   屋内三人,金凤正将一名女子护在身后,和一名男子对峙。   男子看见金凤,眼中惊喜:“金凤,你怎么回来了?快,快,给我二十块钱,他们都等着我一起耍呢。”   靠!耍钱!坐了飞机、坐了火车、又坐了一天的汽车,来到武濛山一间石头里漏风的屋子里,还是没有绕开耍钱!   耍钱不分穷富,富的去妈港一把几十万、几百万的耍,穷的在山里几毛钱、几块钱的耍。   通性就是输,输得倾家荡产,输的人性皆失。像眼前这位,书勤捋一捋人物关系,金凤对峙的应该是她哥叫铁头,护着的应该是她姐叫玉凤。   铁头两年不见自己的亲妹妹,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要二十块钱就耍。还有人性吗?   金凤不去理铁头,问玉凤:“姐,咱娘呢?”   玉凤说:“咱娘在给附近修路的搬试块。”看妹妹一愣,解释:“家附近来了个修路的工程队,请人搬试块,他们叫试块,我看就是一块一块的水泥墩子…”   金凤急了:“水泥墩子!娘这样的身体怎么去搬重物!”   玉凤怯懦的说:“工程队给钱多…”   金凤拉着玉凤急着走:“走,带我去找娘!”   一行人上车,玉凤指路,几分钟后,就看见一个满脸风霜的中老妇女在落日余辉中弯着腰搬石块,光线挺好,妇女脸也够苦,摄影师肯定喜欢。   妇女走起来了,腿一瘸一瘸的,不远处一名中年男子坐在石头上磕瓜子,还吆喝着:“快点!我都饿了,玉凤那娃做好饭了吗?”   玉凤一哆嗦,铁头在家翻出了她藏的钱要拿去耍,她和铁头抢钱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做饭呐!想到这里,玉凤要往家里跑:“金凤,你去接娘,我回家做饭,做饭。”   金凤一把抓住玉凤,冲着中老妇走过去,叫了一声“娘”,就泪流满面。   中老妇身影一晃,她眼神不好使了,天黑了更看不太清了,看了好几眼,才看出:“呀!是我金凤回来了!”   金凤扑到中老妇的怀里,喊着“娘”,痛哭!她以为自己在针织厂加班加点、省吃俭用,每个月给家里寄钱,娘就能过上好日子,谁知道还是在这里弯着腰搬石头!娘的腰不好了,一弯就疼,弯了再想直起来得用一个钟头!   娘生了三个孩子,一个月子都没有做,身上落下了多少病!为了让她上学,挨了她爹的多少顿打!   中老妇用老树皮般的手摩挲着金凤,怕摸脸孩子不舒服,就摸金凤的后背:“金凤啊,哭啥呀,娘不好好的嘛!你回家信里怎么没有说?娘好给你准备点你爱吃的。”   金凤撩衣袖擦眼泪:“我是跟着同事-就是我们一起干活的人-的车回来的。”   “哦哦哦,”中老妇往金凤身后看书勤杨帆杨威,要往这边走。   书勤忙往前迎了几步,金凤介绍:“娘,这是我的老板,后面都是我老板的朋友。”   金凤娘的手往衣服上擦了擦,还是怕自己手脏,不敢伸手,笑的满脸褶子:“俺家金凤请大老板多光照哈,等哈来我家吃饭,走走走,回家吃饭哈。”   突然来访,回家估计也没有啥可吃的,书勤不想让金凤娘作难,特别后面还有一个嗑着瓜子、面色不善的金凤爹。   书勤看杨帆,杨帆看工地:“这工程队我好像有熟人啊~”   再一看:还真是挂着ZJ省工程队的牌子。   ---   杨帆果然在工程队有认识的人,当晚书勤杨帆杨威就在工程队休息,金凤回家。   工程队的人都在山里过了半年多了,见从H城来了家乡人,都分外热情,还整了一桌子菜招待老乡。   菜的卖相不好,但是口感极好,比五星级酒店的还好吃!   有一盘熏腊肉,猪可能是山里跑的猪,柴火也是山里的柴火熏的,特别特别的好吃!   书勤吃了一口,连连称赞。谁知道工程队的一脸苦笑,有一个嘴快的说:“能不好吃嘛,做了一扇熏肉,被讹了一万!”   什么?   工程队的人说:“就是过年的时候,食堂师傅说大家伙儿累了一年了,犒劳犒劳我们,就要做熏肉。花高价买的猪肉,去树林里捡的柴火,被一个山妇看到了,她一直跟着,看我们把柴火点着了,就蹦出来说,那树是她们家的,那柴火是她家的,被我们烧了,得赔两万!”   -“我们当然不干!之前撞死一只鸡被讹过一万,什么电线从他们地上空架了被讹了一万,反正被各种理由讹钱!被想尽办法的讹钱。靠!烧点柴火,也要被讹两万?”   -“我们这一次坚决不妥协,不给钱,山妇就回家叫了一家老小来院子里静坐,静坐了一会儿就撒泼打滚,破口大骂!”   -“报警,警/察来了也没有用,还是劝我们给钱了事。后来找政/府,找村支书协调,从两万减到一万。那山妇才得意洋洋的拿着钱离开。”   说完,工程队的人叹了口气。这是被伤到心了。   都说这里穷,国家就政/策倾斜,国家出钱扶贫。   国家想“要致富,先修路。” 就派人来修路,结果蛇不但不感激农夫,看到一个温暖的胸膛,上来就咬一口。农夫能不心凉吗?   书勤也心凉了,再吃熏肉都不香了。怪不得她想往金凤家乡投钱,金凤沉默不语,原来是太了解家乡人了!   “还有,这里也是怪了!正值壮年的男人一个一个都游手好闲,不是打麻将就是吸DU,反倒是女的生孩子、做饭、干农活、打零工养家。你看看我想招个小工搬试块,一个月给两千块,叫了个男的,男的搬了两下就叫辛苦,回家喊腿瘸的、腰还直不起来的婆娘来搬,他就坐在那里嗑瓜子,等着。”   瘸腿的、腰直不起来的、还干活的是金凤的娘,坐着的、磕瓜子的、等着的是金凤的爹,直值壮年、游手好闲、打麻将的是金凤的哥。   一方风土养一方人,这里的风土人情是怪!   “唉!”工程队的人又叹气:“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深入了解之后,就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扶贫的事!不是修个路他们就能富的事儿!”   -“这些人,没法治!”   那就是要从精神上改变!这正是书勤要做的!书勤心道:还是我想的对!捐书,建图书馆,让这些人从脑子里改变。   书勤说:“唯一的希望,就是教育…”   刚提了个头,工程队的人摇头:“希望小学啊,政/府建的校舍啊,多了去了,这边孩子读书也不花钱,可没有几个愿意读书的,小小年纪,又偷又抢。”   “三天两头的来偷东西,防不胜防,逮着他吧,还没等教育他呢,他倒是先破口大骂了!小孩子没有办法逮起来,就是成人,报警,把他逮起来,过几天放出来,偷的更狠!”   一屋子的人都摇头:“他们就没有好好读书,改变或改善命运的意识!”   这一瓢冷水泼的书勤哇凉哇凉!   还好,刚关上一扇大门,就开了一扇小窗,一个工程队刚毕业的大学生说:“也有不一样的,就是给我们半试块这个弯了腰就直不起来的老妇,她就不一样。”   “她看我玩电脑,还腼腆的凑过来看,自豪的说:她女儿也在城了,就在H城,也会玩电脑。”   这是说的金凤娘和金凤。   “对!”另一个工程师说:“对!对!也有坚信能把这批人救回来的,那个…那个谁…他叫什么名字…” 第97章   “计节!”工程师想起来了。   “计节那个小伙子是来支教的, 不是为了保研,不是为了暑假游山玩水、回去学校里还给发个奖。计节踏踏实实在这里支教了两年了。”   支教老师!   书勤心里一动:想做公益,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社会上一些“爱心”组织又信不着。谁知道捐的钱是不是又变成了X美美小姐的一个包?   工程师说:“因为州省武濛市是出了名的贫困,全国扶贫资源往这边涌过来的很多,大学生支教也是一波一波的。特别是暑假, 官方组织、民间组织, 各种各样的慈善基金会、爱心社爱心机构的志愿者,太多了。”   -“但是认真教书的少,有的就来一个星期, 还公款吃喝, 回去发发照片做个PPT, 校内、市里获个奖。哪里有教书育人?”   -“也有来体验生活、感悟生活的,一帮子人来一个暑假,一天就教一两节课, 其他的时间都在聚餐,游山玩水。”   -“但是计节这小伙子不一样,他是真来教书,我去看过,教书笔记都密密麻麻的好几本。按说都是城里人,我们来了,不得都走动走动吗?这小伙子忙的都没有来工程队几趟!”   这么好的人,这么伟大的灵魂?   明天拜访拜访。   ---   这个小学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小学?   就三间教室,一年级一间, 二、三年级共用一间,四、五、六年级共用一间。   山里学生人数呈“宝塔式”递减,一年级还有50个学生,到五年级就只剩下5个了。   太小的孩子干不了活,反正读书又不用花钱,有时候还有爱心餐,送过来上学的就多。孩子年纪大了,可以打点零工,大多就缀学打工挣钱养家。   看到这种情况,再一次想到:金凤能考上大专,考出去,真是真是不容易!郑融吹捧的不为过!   三个教室,三个教师。一年级教室里面是一个女孩子,抱着一把吉它在给小孩子唱歌,最简单的儿童歌曲: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要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女支教唱一句,孩子们唱一句。   孩子眼睛是雪亮雪亮的,还没有受所在的地区风气的影响。   有个小娃娃突然站起来问:老师老师,你是不是像小燕子一样,年年都来教我们唱歌?   女支教瞬间被撞到泪点,扭头擦泪,吸吸鼻子又回头,强拉微笑面对孩子:“你们以后可以叫我小燕子老师啊。”   二三年级的娃经过一两年的学习,听话了许多,授课的是一个四五十多岁的残疾男人,坐着轮椅,将粉笔头绑在树枝削的棍子上,在黑板上写字,速度有些慢,但是字迹工整。   十月过后的山里,已经很凉了,学生们还都穿着露着脚趾头的塑料凉鞋,衣服也是破了一个洞又一个洞,都没有缝,但是他们的眼睛倒是很亮,听课认真。   希望他们的亮眼睛不要消失,不要变成耍钱的金凤哥、嗑瓜子的金凤爹。   高年级的教室里面共四排桌椅,两排是四年级,一排五年级,一排六年级,六年级只有三个孩子。四年级上课的时候,五年级六年级写作业;五年级上课的时候,四年级和六年级的写作业。   授课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带着眼镜的男孩子,斯文又质朴,这就是在山里当了两年的支教老师-计节。   ---   中午,杨威开车出去买了很多熟肉食,给孩子们添午餐,别看这里经济落后,因为交通不发达,物价极高。一家一年都不一定能吃得起一次肉。   书勤杨帆杨威和计节、小燕子支教、残疾老师一起吃饭,本来残疾老师的妻子也在,叫她来吃,她不好意思,跑开了。   吃到一半,大家聊天,残疾老师姓丁,叫丁甲。他出生的时候不叫丁甲,后来他接触到了一本书,爱上了读书,进了县城读书,自己改了名字。   他觉得,做人,不要做丁,要做甲。   但是骄傲如他,上天偏要打击他。一次下雨,屋漏了,丁甲上去补屋顶,从屋顶上滑下来,摔断了腿,医疗条件不好,就残疾了。   残疾了走不出去了,就留在山里,当了几十年的老师。   丁甲听书勤从H城来,很兴奋,说:“我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教出来一个好学生,考了全县第一!我学生就在H城附近工作!”   书勤说:“廖金凤吗?”   丁甲住了筷子:“你认识?”   “认识。”书勤点头:“金凤是个好姑娘,脑子聪明,又吃得了苦,踏踏实实,以后是个有本事的。”   说起得意门生,丁甲更兴奋:“金凤脑瓜子就是好使,我教了快三十年的书了,她脑瓜子是最好使的。所以她爹非不要她读书,让她辍学打工,我和金凤娘拦了七八百回,终于把金凤送到了县里。”   “唉!”说着说着,丁甲又叹气:“其实,金凤她姐-玉凤也是个读书的好材料,就是太听话,她爹不让念书,就不敢来念书了,否则,她们家能从山窝窝里飞出两只金凤凰!”   想想玉凤,那大眼睛确实不像个傻的,那身材那脸比金凤都要好一些,就是性子太弱,胆子太小,一直留在山里给耍钱的哥,给嗑瓜子的爹,烧火做饭。   可惜了了!   “我这学生也是个有良心的,每个月寄两分钱,我这里一份,她娘那里一份……”   原来金凤每个月是寄两份钱!不由的又高看这个姑娘一眼!   吃的差不多了,丁甲岁数大,懂人心,先撤,让这些城里的年轻人们一起唠唠嗑。   计节有个急事,急着问:“上官同学,你们在这里呆几天?这几天有没有去县里的计划?”   书勤问:“怎么了?”   计节说:“我得去县教委一趟,前几天跟县教委申请了一个老师,县教委说这一期职业院校毕业的学生,还有一个没有分配,让我去接过来。”   书勤正要答应,旁边的小燕子老师哭了:“计节,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当逃兵,我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吃的不卫生,不怕一个月才能洗澡一次……”   小燕子哭:“可是…我怕…半夜…总有人敲门…我是独生子女,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我要是在这里出了事,他们可怎么活!”   “半夜有人敲门?”书勤一皱眉头。   计节咬牙:“村子里的臭…流氓!”   晕!这个世界!真是一面是白天,一面是黑夜。小燕子放弃了城市里的繁华,来大山里教孩子,他们….   这样的人渣真该千刀万剐!   小燕子哭:“今天上课的时候,还有孩子问我,会不会年年来这里教他们唱歌,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孩子们说再见…”   计节说:“他们习惯了…”   孩子们习惯了支教老师们的来来往往。   “我这几天就回H城,小燕子,你收拾收拾东西,跟着我们车走,我送你到机场。” 书勤说:“计节,我这边没有什么事,你想什么时候去县教委,我们跟你一起去。”   计节急着接新教师替小燕子:“今天下午,行吗?”   书勤说:“行。”   小燕子害怕的拉计节袖子:“你们现在去县里…晚上…能赶回来吗?”她怕半夜有人敲门!   杨帆说:“我留下啊~”   ---   杨威开车,路上时间很多,计节说了很多支教事。   说现在,支教良莠不齐,有一批纯粹是吃喝享受型的,有背景的人,就是来个一星期,甚至一个星期都待不到,三四天,以孩子和破旧的校舍为背景拍拍照片,放在网上宣传宣传,评个校先进,甚至市先进。   也有暑假来体验生活的,来一个暑假,每天一两节课,其他时间聚会旅游,边享受边教孩子点东西。   支教能达到半年的十之一二。   一是确实条件太刻苦,特别是之前,要好几个人挤一间房子,甚至是男女混住,没有办法洗澡,喝雨水。   村民也有问题,临支教点的所有女大学生晾在院子里的内衣不翼而飞,村委会宴请大学生,趁着酒醉,大晚上的,非要去女大学生房间看看。那批女支教,一看实在不行,早早撤了,一个也没有留下。   像半夜敲小燕子房门的,也有姑娘半夜来敲男大学生的房门,求男大学生带她走出山里,带她来城里。   还有一个女大学生,才大二,在贵州布依族苗族山寨支教期间,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的时候,不幸被巨石砸中头部,当场遇难。   支教困难重重!   书勤问:“你怎么坚持下来了?”   计节扭头看窗外,窗外的景致全来自于天然鬼斧神工之手,景外有景,景中有洞,洞中有景;林中有水,水中有林;石上长树,树包石头。   计节一笑:“缘分吧,我和武濛有缘分吧。”   他说:“我是大三暑假学校组织来的,我们都是非师范类的大学生,没有什么经验,还以为大学生教小学生还不容易?还不手到擒来?当时就两手空空的自信满满的来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除了满腔热情,屁都不是!”   -“真正等站在讲台上,拿起课本来,才发现是大眼瞪小眼,傻了!教书是一个细致活,后来我就给自己所教授的科目做教书计划和备案了。”   -“还有,孔夫子那句话,放在这里仍使用,得因材施教。我第一次挺失败的,对当地的学生学习水平了解的不够,想当然的认为几年级的学生就应该懂几年级的课程,导致我五年级的数学教授一直在加减法上,原地踏步了整整一个月。”   -“现在希望工程建了新的校舍,等教师够了,我们就搬新的校舍,一个班级一个教室,明亮亮的教室,互不影响。”   工程师说的对,计节心里装的都是教学,都是孩子,忙的都没有时间去工程队聊天。   计节说:“坚持下来的不止我一个,我们有一个坚持支教团,有一个QQ群…”   等等,坚持支教的老师们有个QQ群,这就好办了!   ---   县城里的墙上有各种标语:“弘扬互助精神,加快实现福利社会化进程!”   “ 扶贫济困互助互济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 动员全社会力量,全面实施福利设施复明助行助学解困等五大慈善工程! ”   “ 关注教育事业,关心贫寒学子。”   这标语是给谁看的?给书勤这种想来扶贫的人看的吗?   提前打过电话,替小燕子的职业学校的新毕业生已经提着一个包在县教委门口等着了,也是一个女的,穿着质朴。   计节远远的看到,脸露喜色:“好像是本地人,本地人好,稳定。顶多是教两年想往县里跑。”   新教师果然是本地人,普通话都有严重的方言口音,叫:玉秀。   这时候县委下班了,玉秀上了车,书勤让杨威找个旅馆休息。   路过一家正要关门的新华书店,书勤冲下去看了看,摇着头又上车,都是盗版的资料。   唉!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   早上要回村里,车子路过县里的扶贫办,书勤叫停车,下来,走进扶贫办。   书勤说自己是H城过来的,想了解扶贫项目。   工作人员问:“您想了解哪个县?”   书勤想想,说:“就武濛县吧。”   扶贫工作人员说:“武濛全县一百一十万人口,目前贫困人口有十八万,贫困面大、贫困程度深,脱贫任务非常艰巨!”   “现在有什么扶贫项目?”   “硬化村路8.7公里,预估工程款270.8万元;113户危房改造,预估128万元;村容环境治理,经核算84.925万元…今年14大项扶贫攻坚任务,总缺口为2246万余元……”   一个县一年的缺口就两千多万,书勤现在账面上只有一千零几万。   工作人眼看书勤皱眉,忙下保证:“扶贫资金的监管您请放心,每一笔资金的拨付、使用、监管及项目进度一一在列,中央财政、省级财政、市财政、县财政扶贫资金分配结果一律公开,乡村两级扶贫资金、扶贫项目公示公告,接受社会监督。杜绝扶贫领域存在的冒领、套取扶贫资金问题,实现精准识别人员、精准发放资金,堵住资金发放微腐败的漏洞。”   书勤点头,国家对扶贫真是下力度了,只是国大、人多,不好治理。只能先保证贫困人口不愁吃、不愁穿、义务教育、基本医疗和住房安全。   治大国,若,烹小鲜。   政/府举全国之力,都不容易,她,人微言轻,力单势薄,也只能做其中小小的一部分—捐图书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   到了学校,计节忙着去上课,上完课忙着给新教师安排宿舍,学校里没有多余的宿舍,是小燕子支教的宿舍倒出来,给新教师住。   书勤让小燕子和她一起挤在工程队睡一晚。   小燕子将东西往书勤车里搬,丁甲慢腾腾的转着粗糙的木头轮椅移过来,叹气:“唉!支教,又一个走了!”   书勤说:“甲老师,小燕子也不想走,她是不得不走。”   “唉!”丁甲又叹气,来到山里发现总有人叹气。   叹气是无可奈何。   这样的自然环境,这样的人文环境,想改变,得多少代人呢?   丁甲叹气:“我知道小燕子老师是个好的,是被这些畜生逼走的!唉!只是叹惜这些孩子啊!支教老师来了几天就走,来了几天就走,孩子们欢喜几天紧接着就失望,有多喜欢这个老师就有多失望!孩子们失望的都麻木了!”   - “现在再来支教老师,就是起咒发誓说不走,孩子们都不信,孩子们对支教的老师不信任了!”   - “幸亏有个计节,否则啊,老师,这种孩子们心中不可动摇的高大形象,就毁了。”   但是计节的人生呢?   计节的人生毁了吗?   正好计节走过来,丁甲拍着轮椅的扶手说:“计节,我们爷俩加油,让我在有生之年,再教出一个廖金凤。”   计节说:“好!”   ---   半夜,有人咚咚的敲房门,书勤和小燕子支教都醒了 ,小燕子支教都吓的一哆嗦。   门外人喊:“总经理!总经理,我是金凤!”   书勤开门,金凤进门“扑通”一声跪地上,连磕三个响头。书勤要扶她起来,她不起。   灯光下,金凤的脸是鼻青脸肿! 第98章   金凤坚持跪着, 鼻青脸肿的哭,求:“总经理!总经理!我求您一件事。”   拉了,拉不起来, 书勤也不拉了,说:“你说!”   金凤眼露希冀,灼热的希冀:“总经理!我们现在就回H城好不好?带我娘和我姐一起走好不好?我娘和我姐都很能干, 让她们在针织厂做活, 行不行?不要工资、不要工资,我养她们!”   金凤说完,又“砰”“砰”“砰”的磕响头。   书勤是见过金凤家人的, 猜也能猜出什么事来, 脸上的伤是谁打的。现在也不能直接答应, 书勤说:“等一下,我去找杨帆。”   敲杨帆的门,敲一下就开了。金凤见了杨帆, 也是一见面不说话,跪下直磕头。   穷窝窝的人喜欢磕头,因为她们的人生太容易被别人左右了,而她们又没有什么资本,只能磕头,拼命的磕头,求得对方可怜,伸出援手。   金凤还是有理智的,磕完头, 把诉求一说,书勤看杨帆,杨帆说:“走啊~”   连夜叫起杨威,去金凤家里,站在院子里闻到满院子飘着酒气,和睡觉打呼噜声震天响,金凤说:“我把他们都灌醉了。”   都…醉了?   还好,杨威力气大,一个一个的搬上车,又回工程队,收拾东西,小燕子也上车。   书勤说:“走吧,暂时离开这个地方,等天亮,再和工程队和计节电话道别吧。”   现在正是夜深雾重,离着太阳出来还有一两个小时,杨威先将车开离一段路程。夜黑也不敢开山路,全都坐在车上眯到天亮,杨威继续开车。   天亮,杨帆给工程队打电话,道别。   书勤给计节打电话道别,约定QQ联系。书勤加入了坚持支教团的QQ群,但是大家平时在上课没有办法上网,周六晚上会统一去乡里上网。   车子开了四五个小时,金凤娘和玉凤才醒,书勤严重怀疑,金凤不是灌醉他们,是下了什么药了…那,这药是她在针织厂的时候买的?   金凤回家前就打算将娘和姐带出大山?   怪不得,当初租车,金凤暗搓搓的建议租七座的,是把她娘和姐算上了啊。   心机姑娘啊!   金凤娘悠悠醒来,睁开眼,看自己随着车子晃来晃去,车里满车的人;再往外看,车外是悬崖,吓的差点蹦起来!   金凤忙去安慰娘:“娘,娘,你别激动,一激动,咱们全车人都得掉山下边去,摔个稀巴碎!”   吓得金凤娘不敢动了,玉凤问:“妹…你这是带我们去哪里?”   金凤:“去H城!去我待的针织厂!”   “哎呀呀!不行不行!”金凤娘又激动起来:“金凤,你爹…”   金凤:“他又不老,有手有脚,若是饿死了,也是懒死的!”   金凤娘还是:“不行不行,你哥……”   金凤:“娘!我哥变了!我哥再也不是以前的好哥哥了,若是我们再养着他,他迟早会变成我爹那样,那样还不如死了!”   “金凤…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母子连心,哪个母亲都是疼自己儿子的。“不行,不行,你让我下去,让我下车。”   “我也下车…”玉凤盲目跟。   “下车?我们都已经开出来好几个小时了,你们怎么回去?”金凤一手拦一个。   “有路就能回家,有腿就能回家…我赶个集还走个一两天哩!”金凤娘执意要回家,也不知道那个家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还是中了蛊?还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金凤不亏为家里最能干的人,一招制娘:“好,你们要回去,我不拦着。你们一走,我就从路边的悬崖上跳下去!”   -“我一个人在山外面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还活个什么劲儿!”   金凤娘和玉凤都愣住了,从小到大,她们可是知道金凤的脾气,金凤可是个狠人,说的出,做的到!于是,金凤娘和玉凤,一路上,再也不敢说话了。   ---   在飞机场,和小燕子支教分别,互留了联系方式。   回到H城,先将那娘仨个送针织厂,郑融表现的即兴奋又紧张。   金凤娘和玉凤更兴奋更紧张,第一次出大山,第一次见这么高的楼,这一次见这么多小汽车,第一次见这么有礼貌的男子。   金凤介绍郑融是“郑总”,金凤娘就对着郑融鞠深躬:“郑总好。”玉凤也跟着鞠深躬:“郑总好。”   搞的郑融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书勤安排娘仨个住一间宿舍,金凤娘和玉凤看见宿舍里面的电视机、水龙头、马桶又是一阵“啧”“啧”“啧”。   书勤叫金凤教她娘和她姐针织厂的工作,教会了就可以三个人都拿工资了。   回总经理办公室,书勤想和郑融聊聊。   她也不希望情路坎坷的表哥,再次受到二次伤害。   也不评判吧,书勤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如实一说。武濛山的武濛市不但是穷的问题,那里人的意识是更大的问题。金凤家就是一个小缩影,女人生孩子干活养家,正值壮年的男人游手好闲,耍钱打老婆。想方设法从工程队讹钱,宵小支教女大学生。   金凤,书勤长吁一口气,说:“郑融哥,我现在对金凤看不好,也许日后她感恩于我救出她娘和她姐,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一起干;还有更大的可能是,她在我们这里养精蓄锐,一旦翅膀硬了,就会飞走。”   -“同行是冤家,她一旦飞走,势必是我们的对头!”   “什么?”郑融大大的吃惊!金凤只是一个很淳朴、很聪明、很上进、很能干的小姑娘呀!   果然郑融哥看人还是太善。书勤说:“哥,你看看老辈人,那些兄弟姐妹好几个的,是不是熊几个、好一个?金凤的哥哥姐姐就是熊的,金凤就是好的那个。一般好的那个极其有主见,不甘在人下。我想金凤也是,总有一天,不甘在你我之下。”   这个…郑融倒是认同,金凤确实是个极其有主见的。   -“郑融哥,这一次金凤带她娘她姐出山,不是临时起意,她早就琢磨好了,也许是琢磨了一两年,也许是琢磨了一两个月,确定是的她在回武濛山之前就买好了安眠药。”   -“金凤喂一家人吃安眠药,将她娘她姐睡梦中抱上车带走的。”   -“凡事有再一就有再二,这一次她不惜磕头求得同情,利用了我一把;只怕日后,相似的事情会重演一遍。”   一席话听的郑融目瞪口呆!他的第一次感情遇到一只暴躁鬼,一言不合就开骂,就开打,他怕极了大苏这样的作女,便被大苏的反面类型所吸引。   没有想到…纯朴也有可能只是一张面具。郑融有些灰心,有些沮丧,顿时感到好累,这大半年来,他工作太拼了,一人顶几个人用,每天只睡几个小时,该休息休息了。   书勤注意到郑融的消沉,说:“哥,我也只是推测,但是真的判断金凤是把双刃剑,她是刺向别人还是我们,在乎她的一念之间。”   -“而从她的家庭背景、成长经历以及性格来看,金凤追求个人的出人头地,是大概率事件。”   言尽于此吧!书勤换个话题,问朱卫红的女儿女婿在厂里表现如何?   郑融连连摇头。   当初答应朱卫红的时候,就知道接的是块烫手的铁,烫手,又难以改变,果然!   郑融说:“老朱女儿朱宏还是可以的,在认真的学;但是老朱女婿胡天,早上十点来上班,晃荡到中午吃饭,吃完饭又说困了,眯瞪一会儿,就回去睡大觉了,只睡到日头偏西。”   胡天这名字是谁给起的?胡作非为、无法无天?   唉!当初和朱卫红说,若是违纪就开除!但是这才几天就真开除,也太打老朱的脸了吧?   估计胡天是恨不得表现不好,被开除,被开除了之后,又可以吃吃喝喝睡睡耍耍了。   书勤心道:若是带这一对拿钱不当钱的败家富二代去贫困地区受受震撼好了!   ---   周六,坚持在贫困地区支教的大学生们,一一在QQ群中露出头来,像接暗号似的,每人一露头,都发一句话:   A:“带着山外的真情,我们来到这里。”   B:“肩负着扶贫使命,留下无悔足迹!”   C:“用爱架起桥梁,深山不再有距离。”   D: “多少崎岖,多少风雨,化成热血,流淌在血液里。”   E:“我的誓言,一字一句,铭记在心里。”   ……   ABCDEF…“到贫困中去,到贫困中去,让灵魂再受一次洗礼!”   一时间,开始刷屏:“到贫困中去,到贫困中去,让灵魂再受一次洗礼!” “到贫困中去,到贫困中去,让灵魂再受一次洗礼!”……   还有这操作!   计节讲过:这是他们支教团的团歌。   支教团几十个人一周一次在QQ群中互相打气,互相鼓励,才能坚持到现在。   队歌讲完,计节在群中介绍书勤。   书勤在电脑的这边敲字:“不好意思,弱弱的说,我不是支边教师,但是我想、支持你们支教。”   书勤:“我知道你们缺经费,我请求提供一点经费的支持。两种方式可选:1,我将经费交予计节管理,你们需要直接找计节;2,请将银行和帐号现在提供给我,我直接打到你们的账户上,每人十万。”   书勤:“这十万,我倾向于给孩子们买书,买好书。”   书勤:“若是问我是否专款专用?我的回答:是!但不绝对!你们可以根据各自学校的具体需求来花销,不需要向我请示。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奉献的精神,相信你们无私的灵魂。”   若是贪钱,谁去做两年的支教?   计节:“我去银行并不方便,请将各自银行账户报与支持者。”   书勤在QQ群的昵称也被变了,变为:上官支持者。   群里有51个支教,书勤一天汇出510万。   ---   几天后,估计是大家都和计节说收到钱了,计节来了个电话致谢,并保证监管这部分钱的花销,保证不落入私囊。   计节说:“其实,我们并不是最苦的。”   嗯?   计节说:“我们这批在深山地区的并不是最苦的,深山地区,只是因为交通不便利,经济差了点,意识落后了点,但山清水秀,我们可以阿Q精神,当作是在世外桃源隐居。”   -“荒漠地区的自然环境更加恶劣,荒漠、干旱,简直不适合人类居住。我们班的班长王政浩就选择去中国的荒漠,他说,扶贫,就要啃最硬的骨头!”   扶贫就要啃最硬的骨头!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我班长说,人的一生只能享受一次青春,当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就把自己的人生与人民的事业紧密相连,他所创造的就是永恒的青春!”   与人民的事业紧密相连,创造永恒的青春!   话是好话,但是…好像不是“啃最硬骨头”的王政浩的原创吧?这么政/治正确的一句话,王政浩是想…从政?   计节:“支教的支持人,我们班长王政浩听说了您的义举,很想认识您,我把您的电话给他吗?”   书勤说:“给!”   电话挂了没有多久,就接到了政/治正确的王政浩的电话,邀请书勤去最恶劣最贫困的地方考察考察。   书勤说:“好!”   ---   这一次,还是三人组,杨威杨帆书勤。   再次探访贫困地区,有了经验,书勤准备了一个大包:1,各种电子设备的充电器、充电电池、移动电源、手电。2,帽子围巾防紫外线,一两双登山鞋。3,驱虫药物,止痒止疼药膏,防跳蚤的沙姜粉(芸香、八角、花椒等磨成的粉。)   4,润唇的、润肤的和防晒霜。5,常用的药:感冒药、止疼药、消炎药、抗生素、眼药水、云南白药、大量创可贴。6,内衣内裤袜子好几套。   书勤还带上了两个人:朱弘和胡天。   让朱卫红的女儿和女婿,这两个从小到大就从蜜罐里长大的人去大西北看看!看看这个世界上的贫富差距!   看看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平!   有的人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一出生就有上亿的遗产;还有的人一出生就在为吃饭、喝水挣扎!   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把朱弘和胡天看吐了!   书勤也没有想到荒漠地区人民的贫瘠再一次突破了她的想象力!推开一扇破旧的木门,屋里太黑,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楚,这个房子竟然是人畜共居!   屋子的左边是牛圈,杂草上散落着成堆成堆的牛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右侧是住人,床铺就是一块木板搭在四摞砖头上。   屋中央地面上摆三快砖,上头架锅,底下烧柴,这就是炉灶了。没有一张桌子,没有一个板凳,估计都是蹲着吃,蹲着喝的。   土墙上被多年的炊烟熏的一片漆黑,怪不得在村头看见的小孩脸上都一道黑一道黑的,原来都是在墙上蹭的。   地上还蹲着两个黑影,其中一个黑影站了起来,块头还挺大的,他冲书勤伸出手:“支教的支持者,欢迎来荒漠干旱自治区荒漠县考察。”   这就是“村官”王政浩。   王政浩正在和老村支书商量接下来脱贫攻坚战的计划,他邀请书勤也蹲下来一起探讨。   这里的气味实在是熏的人头疼,王政浩可能是久居不闻其臭了。书勤建议:“要不,咱们去屋外面谈?”   屋外面风沙太大了,书勤围上围巾,看大家都没有围,又拉了下来。   在屋外看清了王政浩的长相,果然很正气浩然,国字脸,年纪轻轻很严肃,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王政浩也是像计节一样有激情,一张口就说他的脱贫攻坚战。   “发展产业是实现脱贫的根本之策!”王政浩喊了句口号,说:“但是咱们这里年均气温2.1摄氏度,无霜期不足100天,这样的资源并不适合发展普通农业。”   -“不适合发展普通农业,反过来想,气温低、风沙大,种庄稼不行,但是疫病少,可是绿色养殖的好条件!”   哦,养牛啊!怪不得村支书和牛一起睡,是不是全村都是人畜同居?   -“但是,也不能放弃种植业,土地不种东西,村民们地窖里不存粮食,心里发慌!普通农业不行,可以种马铃薯,中国工程院对口帮扶我们,带来了冬季马铃薯种植技术,以前鸡蛋大小的马铃薯现在最大能达到两公斤!”   -“保守估计,每亩产量有3千斤,一公斤2元,亩产值就有6000多元!”   挺好啊,养牛,种马铃薯,王政浩这个村官干的很好啊,那么他叫书勤来考察啥?为他鼓掌吗?   宣传的话,应该叫媒体过来啊。   “唉!”挥斥方遒的王政浩终于叹气:“唉!我能保证村民的亩产值从400多元猛增到7000多元,但是有些村民还是不愿意种!”   为啥?农民种地不图收成,是不是傻?   书勤正要问,老村支书给拦住了:“王村官啊,上官支持刚到咱们这旮瘩,先别急着说工作,咱们先吃饭,先吃饭。” 第99章   书勤觉得老村支书让先吃饭, 深深的体现了老人家的人生智慧。   以情动人。   老支书先是带大家走进一家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木头搭建的老房子,木头窗户里面挡着塑料布防水,塑料布黑漆漆的不大透光, 所以屋子里面也是黑漆漆一片。   屋子里格局和村支书家差不多,就是木板床上的棉被更黑更烂。   村支书进去打个招呼:“老郑头,咱们王村官拉了赞助来考察, 你家不是有只下蛋的老母鸡, 我逮了给客人做顿午饭。”   黑棉被下竟然还有个老太太,这时候“咳”“咳” “咳”喉咙里都是痰,咳不清, 勉强说到:“逮吧, 逮吧….”   书勤这时候明白了, 屋子里这对老头子老太太基本是丧失了劳动能力,没有钱也看不起病,就靠下蛋的母鸡一天一个鸡蛋补充营养, 她哪能将下蛋的母鸡给吃了!   书勤忙拒绝,又从钱包里拿出1000块钱给老人放下,不管吃没有吃鸡,得领这份情。   村支书还想给找点荤,书勤说:“您别客气了,咱们这里不是产马铃薯和红薯吗?我还挺爱吃红薯的。”   村支书忙答应着,端着锅子去接水。从哪里接水?一里地外有石块砌成的小窖,泥土和石缝间渗下极细的水流,旁边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蹄印, 牲畜的粪便随处可见。   朱弘和胡天又要吐。   胡天后悔了,他以为是荒漠地区是见识塞外风光的,沙漠中还有美丽神秘的月牙泉呢!胡天以为来旅游的,没有想到是来忆苦思甜的。他在妈港欠债被扣的日子,都比这里好一万倍!   村支书一看朱弘和胡天这反应,不好意思的又念叨:“老马头前两天刚从40公里外拉的好水,我去借点,咱们这里的水,你们城里人吃不惯。”   借了水,村支书煮马铃薯煮红薯,这期间,又翻箱倒柜,找出半瓶果粒橙,要给书勤喝,说这是过年的时候买的,就小孙子馋,给孩子喝了几口。   书勤又忙拒绝,这种随手可得的饮料,在这里竟然是如此的宝贝!真想豪气的运一车的果粒橙送过来!   烧水煮薯,水快开了的时候,没有柴火了,村支书去外面找了一圈又空手回来,看火快熄灭了,一着急,就将头上的草帽拽下来,有了新燃料,火又旺了起来,锅子终于沸腾了。   这下人情欠大了!   村支书全身上上下下,好像就这草帽值钱了,还为了给她煮薯烧了!   十倍百倍的还人情吧!   薯还是好吃的,这里的气候、这里的土壤适合种薯。吃着红薯,王政浩和村支书还在商量着扶贫:   王政浩:“拔穷根,难就难在选准产业!”   村支书:“咱们的产业选的好,养牛和种马铃薯和红薯!”   王政浩:“利用春耕生产的有利时机,坚决打好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的攻坚战。”   村支书:“小兔崽子们谁不种薯,我去找他爹打断他的腿!”   王政浩:“任务细化到每名干部身上。”   村支书:“我去召开村委会,谁敢当缩头乌龟!我叫他娃龟儿子!”   两个人一来一回,一老一少,合作的倒好。   书勤主动问:“吃饭前,你们说请中科院的人将马铃薯的亩产量从400斤提高到3000斤,还是没有人种,为什么?”   王政浩:“村民们担心,产的再多,没有人来收,都是白搭。”说完就希冀的看着书勤。   哦,哦,哦,这是找包销。   找她包销?   书勤亲自试吃过,这里产的红薯确实好,她也确实爱吃地瓜,但是她一个人吃不过来啊!卖给其他人也来不及吧,那东西放一段时间会坏啊。   除非是深加工,做马铃薯做薯片,红薯做地瓜条,还能增加附加值。   这个可行!书勤说:“我回去研究研究,过几天给你信儿。”   想想村支书都把头上戴的草帽烧了,书勤说:“我…我预订20万元的红薯,钱马上打给你,你叫村民先种下去吧。”   ---   这一次西北之行,备了一个大包,却忘了备最重要的东西-矿泉水。   这里的水质,真是一言难尽!   自然环境确实恶劣,就像王政浩说的,经过国家几十年的扶贫,现在大部分的农村都已经脱贫,贫困已经被赶到了角落里。这里就是贫困龟缩的角落,最难啃的骨头!   有人愿意啃最硬的骨头,书勤也愿意帮他一把。   回到H城,书勤先将朱弘和胡天送回针织厂,又去总经理办公室坐坐,和郑融聊聊。   郑融又有一丝消沉。   但毕竟肩上的任务重,他也不敢放任自己的消沉,只是空下来的时候发发呆:他如果现在完全相信金凤,金凤日后会不会捅他一刀?捅他一刀没有关系,但是影响了书勤的生意,就不行了。   书勤就当作看不见,和他说老朱托付的那两个败家子:“郑融哥,西北一行接触下来,我觉得朱弘还可以救,你平时在厂里多鼓励鼓励朱弘,搞个胡萝卜政策,她干的好,提拨她当个小组长嘛~”   郑融点头。   “胡天…好像木已朽,不可雕也。”   郑融又点头。   若是个孩子还好板正,胡天都成人了,性子都定型了。除非吃到天大的苦头,估计都不会改的。   就算吃到天大的苦头,也不一定能改,本性难移嘛。   书勤也将这反馈和朱卫红说,朱卫红叹气:“胡天妈妈从小太娇惯他了。”   自古慈母多败儿!   书勤说:“老朱,现在有些大学生专门去贫困的地方去教书育人,去当村官提高当地的经济,我建议把胡天也送到贫困地区待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有好处。”   朱卫红:“我做不了主啊~”   也是,不是他亲生的儿子。   还账的时候他帮着还账行,管就管不了。   朱卫红再叹气:“胡天小时候挺好的一个孩子……”   人之初还性本善呢!   小时候好有啥用?已经长歪了。   不但歪了,还空心了呢!   ---   再次回到淘宝店的家,家里只有胡绢一个,推门进来,正看见胡绢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在对着电脑接单子。   见书勤进来,胡绢不慌不忙的将姿势撒开,蹲坐回转椅上。   书勤说:“你边练瑜伽边接单啊?”   胡绢回怼:“怎么?不行吗?老板管这么严吗?”   靠!只是随便问问好不啦?哪里惹来这么多话!你干脆叫胡怼怼得了!   看在这段时间很不好意思的将店直接扔个胡绢的心虚上,算了。书勤说:“有没有单子需要我找衣服、包装、填快递单?”   胡绢没有理,过了一会儿说:“不用你,你接着躺尸吧。”   书勤就直挺挺的倒在沙发上,这一次不是躺尸,是真的累了,这一趟一趟的,一会儿深山老林沟沟里爬,一会儿荒漠干旱吃风沙。   不止是身体累,还有精神,精神受到震撼了。   以前她觉得自己挺苦的,她还是一个读书的孩子时,爸妈一起出了事,自己带着一个弟弟过日子。每个月去要生活费,被白眼被挤怼,和姥姥一起晒太阳的老姐妹的儿媳妇还嫌弃她是个孤。   和深山老林里的居民,和荒漠干旱的居民,比一比,她幸福万倍。   见识过极度贫困地区人们的思考逻辑,突然能理解钱多和他娘的脑回路了。   躺在沙发上,耳朵里又传来“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   晕!还是这首歌!书勤:“我都出了两趟远门了,回来,你怎么还单曲循环这首歌!”   不腻歪吗?   胡怼怼:“不行吗?老板管的这么严吗?”   行行行,您工作,您挣钱,您老大!   于是,耳朵里还是那个女人独特的唱腔、声线。   从山鹰唱到鱼儿,从鱼儿唱到河水,从河水唱到行人,又从行人回到山鹰。突然这四样东西在书勤脑海中快速的运动起来,镜头也在马不停蹄的切换,仿佛铅笔素描的动画片在飞快播放。   偏偏唱者还四平八稳如念经一般的唱,没有一丝的变化,仿佛在说不管春去秋来,潮涨潮落,自然规律的车轮永远在有条不紊的向前滚动。   “她唱的是世代更替,生命循环,万物轮回吗?”书勤喃喃自语。   突然曲子变了,变成了一首好老好老的情歌对唱,女的在唱:“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   靠!书勤说:“胡绢,你怎么又换歌了?”   胡怼怼:“想换就换啊,怎么,老板管的这么严吗?”   靠!就这态度,谁是老板?   书勤被怼的躺不住了,一跃而起:这屋子里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会被怼死!   临走书勤说:“果然是妈港赢钱透支了运气,看,我现在背的被助理训的一愣一愣的,连反驳都不敢!”   胡怼怼:“那可不一定,一般家里横的到外面都怂,家里怂的到外面都勇猛。”   -“你去外面勇猛勇猛!”   ---   走到外面,肚子饿了,这段时间在外面就没吃一顿顺畅饭,贫困地区,物资贫乏,有钱都买不到。   又瘦了不少,估计常晓京一量自己这腰围,再接腰替的活得再猛加价。   在街边漫无目的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排了一长队的人。往队头上看,原来大家都在排队买粗粮煎饼吃。   这么多人排队,肯定好吃,书勤也排。   中国人爱跟风,但是跟风一般不会错。例如选择饭店,到了饭点,人还不多的,你就不要进,指定不好吃。   人满满登登的,大多物美价廉,大家又不是傻子。   排粗粮煎饼的队伍真长!书勤探身往前看,店面也就两平方米,做粗粮煎饼的是一对小夫妻,一个管摊煎饼,一个管收钱+配料,配合十分默契,两分钟一套,一套卖5块钱。   一套5块钱,一套利润算2块,两分钟一套,一个小时30套,一个小时利润是60块。   一天这么繁忙的算是8个小时,一天利润是480块。一个月按30天,一个月利润是14400元,一年是17万多。   现在的行情,够买个小房子的首付款。   做粗粮煎饼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所以看的是你勤不勤快?吃不吃得了苦?   这样想想,金凤哥和金凤爹穷的真是活该!   她支持的是支教,支教改变的是还未黑化的孩子,这件事做的还是对的。   书勤脑子里正在想这些事,突然肩膀被排在她后面的人拍了一下:“书勤?你是书勤吧?”   书勤抬头一看,想了几秒,“哦,强哥啊~”   夜市摆地摊的头儿-强哥。   强哥兴奋:“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书勤,你都多长时间不来摆地摊了,现在都忙什么?”   -“书恩也不来卖唱了,也是啊,书恩现在都是大明星了,怎么还会在街头卖唱?”   等等,《谋国》上映了?   -“《谋国》里面的小王子是书恩吧?是书恩吧?昨天路过电影院、一扭头、看到了宣传海报,我一眼就认出了书恩,一眼就认出来了!”   -“为了确认,我停下自行车,进电影院买了张电影票进去看,就是书恩!”   这个否认不了,书勤也不承认,也不点头,只是笑笑:“嘘~~~”   呀!这就是承认了!他掌握了一个大秘密!强哥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谋国》的中的歌也是书恩唱的吧!书恩在我耳朵边唱了一夏天一秋天,他那嗓子,我认的!”   书勤还是只笑笑,不点头,也不否认。   “陈导不亏是陈导,就是有文化,每个主演出来都给啪啪啪的在屏幕上打一首诗,有的字我都不认的,贼拉高深,虽然看不懂,我就是知道好!电影票,值!”   那诗都是杨帆配的。   “唉,书恩都出名了,成了大明星了,再也不会去夜市卖唱赚外快了。唉!没有书恩给拉客人,强哥的生意,一落千丈啊!”   不止是因为书恩拉的人流量,还是因为人们购买方式的改变。   这两年还不明显,2012年更加明显,电商崛起,有多少的大商场倒闭!有多少的牌子因为跟不上电商的脚步没落。   书勤建议:“强哥,你可以研究研究淘宝网,就是在电脑上卖东西。你将想卖的东西拍照片发电脑上,有人看到了,就买下来,打钱给中间平台,你再将东西寄过去,买家收货检查质量好的话,就确认收货,你就收到钱了。”   强哥:“买个东西这么麻烦?”   书勤:“习惯了就不麻烦了。”   强哥摆摆手:“电脑啥的,我不会捣鼓。”   显然他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转而兴奋的问:“《谋国》现在卖的这么好,书恩能挣多少?书恩拍电影,你跟着去了吗?见到巩韵周旋了?真人和电影上一样漂亮吗?”   书勤简短回答:“是挺漂亮的。”   强哥:“说说,书恩又演小王子又唱歌的,挣了多少钱?肯定是发了,否则怎么不来卖唱了?明星挣的就是多!”   书勤说:“他刚开始,钱不多,就是够我们生活的。强哥,要是书恩以后出名了,也麻烦您看在他为您拉了不少客源的份上,多保护保护他。”   “那当然!那当然!”强哥一口答应。   但是,嘴巴张在人家脸上,人家万一收了钱不说好话,书勤也管不着啊。   正好轮到书勤了,书勤加了一个蛋,又加了一根香肠,小夫妻动作麻利做好装好,书勤吃着煎饼和强哥再见。   ---   《谋国》上映了,宣传的阵仗这么大,得有多少人去看!书恩的脸再也不是无名的脸了。书恩的老师同学有多少认出他来?   现在书恩在学校是什么情况?   书勤想去学校看看,往前穿过红绿灯,往右转,突然被两层楼的小厂吸引了注意力! 第100章   这个小厂不大, 只有一排的二层楼,加一个院子。   白院墙上四个大红字:此厂转让!   再看大门边的牌子:藕桂食品加工厂。   这个厂名真是简单粗暴,就是做藕粉和桂花糕的呗!   这个厂名书勤还真没有听说过, 估计经营的不怎么样,但是这个地块,书勤是知道的, 以后可是豪宅豪宅豪宅啊。那么…就是说…这个厂子被拆迁了?   书勤走过去, 推大门而进,就看见三三两两的员工在晒太阳,磕瓜子的磕瓜子, 喝藕粉的喝藕粉, 吃桂花糕的吃桂花糕。   见书勤进来, 都没有理,接着该吃的吃,该唠的唠, 眼皮子都没有挑一下。   这么无组织无纪律的一群员工,以后收了厂,也难管啊。书勤先试一试:“哎~大姐,我想买点桂花糕,怎么买?”   吃桂花糕的说:“咱们这里做桂花糕,但是不卖桂花糕,咱们是贴牌加工厂,做好了桂花糕运到人家那里做个包装、贴个牌子,再往外卖。”   哦, 是默默无闻、做贴牌加工的,怪不得没有听说过这厂。   喝藕粉的说:“藕粉倒是一袋一袋装的,现成的,小姑娘你要一袋两袋,我送你。”   立场不一样,想法不一样,如果是作为事不关己的小姑娘,书勤会想:好的啊好的啊,有免费的藕粉喝喽。   作为未来的厂主,书勤会想:如果员工都这样大方,就像挖墙脚似的,多厚实的根基,都得给挖倒了。   了解到是一个贴牌加工厂,没有自己的销售网络之后,书勤又一试:“咱们这里工作这么清闲?福利这么好,有吃有喝的,请问,咱们厂还招工吗?”   吃瓜子的笑了:“小妹,你没有看见厂子墙上的四个大字吗?老板的儿子都不要这厂了,还招什么工?”   真是转让,是老板的儿子要转让。   书勤再试:“转让了多久了?还没有转让出去?”   吃瓜子的说:“都转让半个月了,想接手的很多,但是不好弄啊。老爷子突然脑中风,话都说不清楚,儿子拿着老爷子遗嘱说这厂子归他,女儿说她赡养老人这厂子归她。”   所有权不清晰。   想接手者望而却步。   书勤想进厂看看,心里好估个价格,说:“师傅,您给我拿两包藕粉吧,该多少钱,我给多少钱。”   “行,你跟我进来。”喝藕粉的将碗往旁边的地上一放,走进两层楼的建筑内。书勤立马跟上,进建筑屋内一看,一排排的机器停在那里。   工厂里的机器,一般可以和印钞机可以划等号。   有些机器比印钞机印钱还快。   机器一开,钱来钱来。   这第一层,一半是做藕粉的机器,一半是做桂花糕的机器。仰头看第二层,非请勿入,不好贸然上去。书勤问:“师傅,你们二楼是干啥的?”   “给十块就行。”师傅拿两包藕粉给书勤,书勤给了二十。   师傅笑笑,看看门口,也没有人进来,就把钱收了起来:“二楼啊,二楼就空着!老爷子建的时候,多建了一层。这其中的故事,也就我这个在厂里做了几十年工的老人知道。”   “老爷子说:钱塘自古繁华。又赶上这太平盛世,H城又是省会城市,肯定会外扩,扩着扩着这里就是市中心。干脆多建一层,就是不扩产,上面空着这一层出租也租不少钱!万一政/府看上咱这地块,想给拆迁了,多一层多拿一倍的钱。”   这么有远见的老爷子!   可是怎么就没有重视子女教育,养出杀下蛋鸡的儿子?老爷子现在中风了,说不清楚话,也拦不住了。   空着那一层,书勤有用啊,进一批做薯片的机器,再进一批做地瓜条的机器,这下“政/治正确” 的王政浩“产业扶贫”的马铃薯和红薯就不愁销了。   荒漠地区的自然条件,产出的马铃薯和红薯绝对能秒杀其他地区的薯薯们。   真是一举两得!   真是想睡觉,有人就送来了枕头!   真是运气好啊!胡怼怼不是说她的好运都在妈港透支了吗?难道这么快就时来运转了?还是支持了支教,积了阴德?   一个激动,就想远了,忘了眼前是块金灿灿的金子不假,但是还没有捡到手呢!书勤问:“师傅,想买这厂子到底联系谁呀?”   藕粉师傅,疑心顿起,再看书勤,就从头到脚的打量。   都是先敬衣衫后敬人,书勤这一身太普通,浑身上下连个值钱的首饰都没有,实在不像是能买的起厂的。   藕粉师傅心道:这买两包藕粉的小姑娘,好大口气,上来不说租,直接说买!是装有钱人?还是家里大人派来摸底的?   书勤说了个值得信的借口:“我家人挺喜欢买厂的。”   果然是给家里大人看的!“哦哦哦,” 藕粉师傅信了:“想买厂可麻烦了,姐姐弟弟都绕不过,你要联系弟弟,门外那吃桂花糕的就去给姐姐报信;你要是联系姐姐,嘿嘿…”   藕粉师傅嘿嘿:“你要是联系姐姐,我就给弟弟报信!”   靠!搞民国间谍片吗?老爷子的一双儿女还都安排了眼线,姐姐的眼线是吃桂花糕的,弟弟的眼线是喝藕粉的。   书勤说:“那师傅,您给老爷子的儿子打电话吧,我和他谈谈。”   喝藕粉的打通了电话,简明说了情况,将电话递给了书勤。书勤还没有说话,那边卖祖业的人就咋呼:“先说你是不是诚心想买?!诚心想买再跟我谈;不诚心,免谈!”   这句话透露出三条信息:一,这个厂,可以买;二,想买这工厂的人很多,多的弟弟都烦了。三,打听的人多,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坐下来付钱的少。   书勤问:“诚心买,多少钱?”   “450万,不要还价了!”   “可是你姐姐…”   “若不是我姐姐从中作梗,450万我能卖?那么多间的工房,那么多台机器,上面还空着一层,前面还有个小院!”   “可是你姐姐…”   “不要跟我提她,不要跟我提她,反正给我450万,我这一关就过了,反正我手里有老爷子的遗嘱!”   但是老爷子还活着。   书勤看看门口,刚才还在晒太阳吃桂花糕的人在门口露出一个头来,贼头贼脑的,果然是眼线。听到书勤在和弟弟讨论买厂,立刻掏出手机,给姐姐打电话。   书勤将电话还给喝藕粉的,走出来,站在吃桂花糕的身后,说:“师傅,我和您东家聊一聊?”   吃桂花糕的一顿,书勤伸出手,他迟迟疑疑将电话递给书勤。   书勤刚将电话放耳朵边,那边就传来:“我们这厂子不卖!不卖!这厂子在老爷子的名下,我弟弟想卖都卖不了。”   书勤说:“现在是卖不了,但是等老爷子走了,他就能卖了。”   “我叫老爷子改遗嘱!”   改遗嘱哪有这么容易!书勤也不急着催,越求,越求而不得:“老爷子在您那里,您要是能把这厂子卖成,给我打电话。”   报了电话号码,书勤又记了姐姐弟弟的号码,走出藕桂食品加工厂。   ---   往书恩学校走,路过报亭,报纸上有一个大大的黑粗黑粗的标题:“港台第一帅XING侵十八线女演员”!配着一男一女的照片。   书勤一惊:男的认识,就是吴至臻。   在《谋国》剧组就认识吴至臻,这个男人帅是真帅,180的大个子,眼睛欧式的深邃,但是帅却不花心,往上扑的小姑娘不少,他晚上睡觉将锁两道门。   对了,今天是《谋国》上映第二天。   上映第二天,主演出事,这不是宣传,是砸吧!还有接下来的《弑》,更是砸。   书勤急忙买了一份报纸,读了下内容,总结一下,说:港台第一帅吴至臻,在拍摄大电影《弑》时,借对剧本之际,叫十八线那边演员去他房间,进行XING侵。   书勤不信。   吴至臻人家低调隐婚了,连和周旋的绯闻都是假的!   但是照片中吴至臻确实和一名女子拉拉扯扯,女子的衣服疑似有拉破。但是不太奇怪了吗?有想XING侵的将窗帘拉这么开的吗?   又是哪个狗仔正巧在酒店对面、碰巧端着相机拍到证据?   抛开故事看本质,这次抹黑吴志臻,损失的有三方:吴至臻本人,《谋国》,《弑》。得好处的:十八线女演员一炮黑红,与《谋国》《弑》相对的电影,还有和吴至臻争番位的男演员。   表面看是娱乐圈番位之争:十八线女演员接丑闻上位;想推新一线男,嫌吴至臻挡着路了。   本质上这是一场资本的厮杀。   正要将报纸放下,来了一阵风,吹到经济板块。   经济板块也有个大标题:昔日首富,锒铛入狱。 第101章   昔日首富, 锒铛入狱。   经济界地震的事,还不如吴至臻“艳/闻”版面的一半大。   这个趋势几年后越演越烈,有人也在骂:科学家的去世悄无声息, 戏子的恋爱满天飞。中国是怎么了,还有的救吗?   这个深陷囹圄的首富绝对个金光闪闪的牛人!16岁离家出来谋生计,白手起家, 35岁即问鼎胡润百富榜之大陆首富, 后又曾两度度问鼎首富。   此等经历,问世间,几人能匹敌?   潮汕人经商确实有一套!   十九年, 首富做了一件事:充分发挥流通价值、渠道价值, 建立销售网络, 连锁零售,薄利多销,为全国300多个城市提供20万个就业岗位。   此外, 首富一直坚持“慈善修心非修名”的原则,低调做慈善,以致其善举并不完全为人知。   但是,他真的入狱了。   新闻标题在博噱头,此时首富只是被拘,问题还处在调查阶段。书勤知道,一年半后,首富被判非法经营罪,内幕交易、泄漏内幕信息罪和单位行贿罪, 被处14年,罚金6亿元,没收财产2亿元。   首富在狱中,江湖却从不曾忘却他。网络上有两个传闻:一,首富在妈港豪赌,输了10亿,又在公/海赌,输了80亿,导致资金链断裂。二,首富在京买的一块地,某些人想用,没有买到。   所以,首富是被“杀”了吗?   杨帆说,在妈港,当你还是小鱼的时候,赌场是放任的,输赢是真的全靠运气;当你渐渐大了,入了赌场的眼,杀不杀,在于赌场。   那么,人间富贵呢?   小屁民省吃俭用买几套房,就是河里的小鱼小虾,是放任自流的;但要是,大富了,大贵了,也是生死不由已吗?   她呢?在妈港赢了一亿,就感到了被窥视感。在北京囤了100多套房子,入了某些人的眼吗?碍了某些人的事了吗?   否则,华旦为什么把她赶回H城?   未到一个高度,永远看不清内幕。   未到一个阶层,永远看不清幕后之手。   ---   书勤来到学校大门口,半大孩子和大孩子们都陆陆续续的走出学校,翘首等了半天,没有看见书恩。   给书恩打电话,也不接。   给胡绢打电话,说没有去淘宝店。给杨帆打电话,说没有去他单位找他。给班主任打电话,说已经放学走了。   书勤一下子急了,趁着保安不注意,溜了进去。在学校找了两圈,在犄角旮旯找到了书恩,正被几个大小伙子堵着。   这几个大小伙子个子都没有书恩高,但是壮,关键是,五围一,人多气盛。   “干什么呢!”书勤大喝一声,冲进包围圈。   书恩一点都没有以往被救的激动,还有点…嫌弃…   痞子头果然很有痞样,说话都痞里痞气的:“呦呦呦~这谁呀!哪里跑来个救小白脸的美女?”   书勤装腔作势:“我是家长,你们哪个班的?你们校规怎么规定的,不记得了吗?”   痞子头一点点儿都不怕:“上官书恩的家长啊?你是他妈啊?这么年轻?怎么保养的?”   越理越放肆的痞子!   书勤一手拉书恩,一手推痞子们:“让开!让开!”   痞子们不让,还往前走了两小步:“上官书恩家长,和您商量个事儿呗~今天学校外面来了好多端着炮筒的摄影和拿着话筒的记者,被校长轰走了,明天他们肯定还来。”   -“家长姐姐,你给兄弟几个发几包烟钱,我们给你家书恩在媒体面前说几句好话呗~”   敲竹杠。   敲竹杠的一般都是敲完一次,再敲第二次,直到将竹杠敲裂了敲破了。   这一次给钱,他们知道这是你的痛处,下次要的更多。   书勤想冲出去,冲不出去,被挤挤搡搡的推回来。   痞子头摸摸肚子:“哎呦呦~我肚子都骨碌骨碌叫了,哥哥可没有耐性了啊,这样,我们也不多要,兄弟几个,一人五百,就放你们走。”   “否则….”痞子头拉长音,眼睛往下看一个小矮个子。   小矮个子像是初中部的,脸嫩生生的很,还装狠从腰里抽出一把削铅笔的小刀,也就一个指头长短吧,磨刀霍霍的样子,往前逼近。   痞子头笑:“他可还没有满16周岁,往大明星那小白脸上画几道,又不是重伤,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   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痞子有文化。   书恩在后面悄悄嘀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姐,我能不能打架?”   打架没有问题啊,可是二对五…...书勤白了他一眼:“你打的过?”   书恩:“试试呗~”   这怎么能乱试呢?试不好会毁容的!   书勤说:“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姐有的是钱,不就2500块钱,给他们得了。”   书恩急了:“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给!关键是不能吃气!我杨帆哥说不能吃气,有了气就有了心结,心境受影响的!”   书勤:“什么什么?”   书恩低头:“我华旦哥也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在外不能受辱。”   韩信还受胯下之辱呢?谁敢说“带兵多多益善”的韩信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就说书恩被杨帆带一带,被华旦带一带,脑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书恩坚决:“反正我就是不能受气,反正姐就是不能给钱。”   小矮个子还在磨刀霍霍…不给钱…怎么走?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书勤一看,学校里保卫处的来了!谢天谢地!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学校的痞子最怕保卫处!痞子们互相对视一眼,立马四散逃开。   保卫处的人念叨:“还真有人在闹事!打电话的人怎么知道有人在学校里闹事?”   是谁打的电话?   出了学校,书恩跟在书勤后面走了一段,停了脚步:“姐,你先回去吧,我去找我杨帆哥。”   此情此景,很熟!   此刻的书恩,和被沈月欺负了的丹娜反应一样。丹娜当时就说:跟你说也没用!我去找胡绢姐,胡绢姐一看就是个狠人!   书恩给老姐面子,没明说。   ---   晚上,书恩和杨帆都没有过来写快递单,就胡绢、郑锦、李光、书勤四个人,忙。   郑锦做的不快,但不休息,不停的做,和龟兔赛跑似的,跑的慢的未必赢不了。自从郑锦进了大学做会计之后,二舅妈总想把她之前的亲事给搅黄。   准女婿去拜见,二舅妈就鸡蛋里挑骨头般的挑事。   但是郑锦一根筋:君若似磐石,无转移;妾当作蒲苇,韧如丝。   李光今天心情不好。   李光习惯逢人三分笑,是一块做生意的好材料。   生意生意,“生”作“陌生”讲,生意就是挣陌生人的钱。   怎么挣?   笑着挣!   李光说话痛快、办事麻利、脑子活络,他不一定是天生爱笑,而是把笑当作是打开新场面的交际手段。   每天都见,大家都熟了。胡绢直戳心窝:“怎么了,李光,你家琪琪给人抢了?”   李光顿时要哭!李光低头填快递单,填了好几张后,闷声闷气的说:“我…我…觉得…她…不衷心!”   不衷心=出轨?   看不出滑不留手的李光还会用这么古典的词!   胡戳心窝:“你整天在外忙,人家琪琪小姐想衷,见不着啊,只能去衷别人去啊。”   李光更要哭了。   男人爱女人,能爱到哭吗?   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男人爱到哭?琪琪那样子的?   胡戳心窝:“还是你没有钱呀!你要是首富,琪琪小姐肯定衷心!”   首富被拘了,首富老婆可衷心着呢,高级衷!不止在外面等了首富八年,还把想侵吞首富股权的人,打的落花流水!   胡戳心窝:“李光,姐给你指条明路:你顺序搞错了!”   -“别人都是先挣钱,再养娇,养也养的起,娇也衷心;你还没有挣到钱,就养娇,可不正颠倒!”   历数富豪,十之七八是没有钱时,找个有背景的、或能干的老婆陪着一起奋斗;等地位稳了,踹了共苦的原配,娶个年轻貌美的同甘!   这个定律,原配娘家势力再大也挡不住!且看妈港赌王女儿何美琼,那么美,那么能干,爹还是赌王,还不是被踹。   这个定律,有儿有女又风华盖世也挡不住,贝咏琴不美吗?她老公刘文雄花花肠子多的…花破天际。   男人爱尤物,不管有钱还是没有钱。   有钱,明着;没有钱,忍着。   没有钱的李光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   不好安慰啊。   胡绢还特别不应景的放了一首贼拉欢快的歌。真是…没心没肺!   就在这贼拉欢快的音乐加李光的嚎啕大哭中,书勤听到楼下有人叫她的名字:“上官书勤   !上官书勤!”   -“上官书勤,你给我下来!”   -“上官书勤,你给我下来说清楚!” 第102章   声音熟悉, 趴窗台一看,是云起。   书勤朝下面喊:“有什么事,你上来说吧。”   云起:“我不上去…你给我下来!!!”   哦, 屋子里有胡绢,云起和胡绢犯冲。书勤:“你等一下。”   “等什么等!快点!”   人与人相见的第一面就为以后的相处模式定了性。云少爷发话,店花书勤不由自主的一溜烟儿的从阳台窜到房门, 拉开房门, “哒”“哒”“哒”,脚步比弹琴还快的冲下楼。   到了楼下,便闻到微微的酒气, 云起不是不碰酒的吗?他怕酒精毒害高智商的大脑袋。   云起穿着纯黑的合身手工西装, 裤线笔直笔直, 衬衫刷白刷白,领带下端还有金色的领带夹。打扮这么齐整,估计是应酬去了。但他的举止也一点都气派, 村妇似的,双手叉着腰,瞪着书勤。   这是要骂架吗?   “你过来!”云起喊。   不和喝了酒的人一般见识!书勤走近了点,见云起眼中执拗的憋着火苗,火苗越憋越红。   书勤知道,他气什么。   他问过:“我这么高智商、这么帅、这么有钱,你喜欢不喜欢我?”书勤当时没有回答,他呼呼的气走了,今天这是又来找算。   走近了, 云起还是只瞪眼,不说话。   这话不好说,哪里有强逼着对方说喜欢的!   已经问过一次了,云起也不会再问第二遍,他瞪了半天眼,说:“你这段时间又跑去哪里了?”   想想,又好久不见了,书勤说:“说出来,你不要激动。我先是去妈港耍钱了。”   “你!!!”云起果然要激动。   “耍赢了,”书勤忙说,又不敢说赢太多,只说:“你不是问我打给你的一千万是怎么来的吗?我从耍场上赢的。”   云起还是要激动,一千万还入不了他的眼,他不满“耍钱”这个行为!虽然他现在做的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耍钱,但是可控,可以用数据分析控制。   妈港耍钱,就是赌运。   书勤说:“然后我又去了深山老林了一趟,又去了荒漠干旱地区一趟。”   云起变激动为惊:“跑去干吗?”   书勤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独富裕不如众富裕。劫富济贫!”   云起直直的看着书勤,好久,吐出一句:“你变了。”   她变了吗?   变了!   第一次见面,她带着弟弟对峙叔叔姑姑一大家,撕破了脸,动了棍子,大喊着:“上官和上官安打人了”,为了不到区区二十万钱!   明明一个读过书的小姑娘,做泼妇行径!   再见,也是有缘,他想考察市场,进了一家中介,她也来求职。无论是跟在电动车后面跑,还是早来拖地、烧水、沏茶,被怼了也默默的忍者。   忍者神龟吗?   第三次鄙视,想想他就气!她紧紧的抓着上沙的拍地书,说:“我可以给建议,但是,你要买。” “我要钱!五十万!”   怕他不答应,还急急道:“我可以保证我对这块地的预测百分之百的正确,若是有误,赔你所有的损失!白纸黑字签合同!”   吃相难看死了!   以前,那么死要钱;现在,跑到深山老林、荒漠地区去做慈善!   她变了。   什么时候变的?   云起说她变了,书勤审视了一下自己,也许,随着自身财富的增加,她的心境确实变了。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当认识他时,刚结束每个月从四家讨生活费的日子。那时候对金钱,过于重视,太急躁了。   所以,初始,他瞧不上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瞧的上的呢?   从她准确判断中国石油开盘到顶然后一直跌,从48块跌到8块?以及大盘在6124点崩盘跌一年,1664可以抄底?   从她精确评估“上沙”、“竹溪”、“江滨”地段价值?   他建了云书府和书云府,虽然没有单膝跪地的表白,但,行动大于语言。是该说清楚了,书勤说:“云起…”   云起挑眉头,压迫力极强:“嗯?!”   书勤不惧,抬头望着他,直问:“云起,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对股票市场和房地产市场的精确判断吗?”   云起:“废话!你也就这点优点!”   可惜,她作弊了。   他喜欢的是做了弊的她。   书勤心一颤,颤声:“如果,我没有这项能力,你还喜欢我吗?”   云起:“我会喜欢一个废物吗?!”   一大盆冰水还带着冰茬茬的盖头浇了下来!浇的心里的小火苗顿时熄灭了,那冰茬子还扎的心疼。   书勤扭头就走。   云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什么意思?”   云起:“我不想再抻着了,今晚你就给个痛快话!做我女朋友,你也别一套一套费尽的攒房子了,云书府,书云府,两个楼盘,你选一个,我送你!”   有钱了不起啊!她现在有一个临湖大别墅+100多套北京房子+两个四合院+一个针织厂,身价也好个亿!书勤说:“不用!”   “不用是什么意思?不要楼盘还是不要我?”   “都不要。”   云起错愕,用力的扳着她的肩:“你再说一遍!”   本来就想说清楚的,书勤说的清清楚楚:“我说,我既不要你的楼盘,也不要做你女朋友。”   云起惊呆了!这太不像上官书勤了!死要钱的上官书勤,为了几百块钱去摆地摊;为了五十万,不要脸皮的跟他急赤白脸的要咨询费。   现在送她一个楼盘,她都不要?   还有!当她还是店花,当他还是云少爷,店花脸红心跳的都不敢看云少爷!他余光都瞄到了!云起:“你不做我女朋友??你说真的???不要跟我玩欲迎还拒那一套!”   -“你要是不迷恋我,我自戳双眼!”   书勤平静:“你不用自戳双眼,你没有看错,我喜欢过你。但是,我变了,现在不迷恋了。”   云起又惊呆,迷恋这感情不是越烧越炽吗?不是越得不到、心越痒吗?他幼儿园女同学现在还迷着他呢!   上官书勤才迷了多久,就撤!   心志不坚!   得批评!   云起说:“那你再变回来就是了!要不,云书府和书云府都给你?”她这么容易变,两个楼盘当聘礼,直接娶了吧,让两个红本本拦一拦。   书勤好无奈:“云起,今晚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我们改天再说。”   “不行!”云起抓着她的肩膀不放:“答应做我女朋友,才能走!”   突然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双手,按在了云起的手腕上,云起吃痛放手。   是胡绢。   胡绢抱着胳膊冷笑:“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衣冠禽兽啊!强娶民女啊!”   靠!这个女人怎么又冒了出来!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她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吗?云起好气,又无可奈何,打不过。   武力出政/权。   胡绢抱着胳膊冷笑:“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把你拎走?”   云起气!瞪眼看。   胡绢笑:“怎么,还想练练吗?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   他的功夫可不是三脚猫!跆拳道黑带!空手道黑带,十段!还会近身制敌术。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拽啊。对于普通人,他智商碾压,武力碾压,不拽如何!   被拎走太难看,云起自己走向了他的宝马车,对司机说:“回家!”   ---   书勤也回家。   躺在小北屋里的单人床上,悲个伤。   小北屋已经被征用为仓库了,床的四周都是货架、货架。郑锦和李光时不时的进来找衣服,一会儿进来一趟,一会儿进来一趟。   太影响悲伤了!   书勤坐起来,想起都这个点了,书恩还没有过来帮忙,是回家了吗?会不会再被小痞子们盯上?就打了一个电话。   书恩:“姐。”   书勤问:“在哪儿呢?我去接你啊!”   书恩:“你接我有什么用?!”   也是,书恩以前是小,现在长的比她都高,比她能抗打。   书勤脑子一转,就想到了杨威:“要不,我请杨威大哥去接你啊?我和杨威大哥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请他做你的保镖。人家大明星不都有保镖嘛!”   “不用!我自己能打…”书恩正牛气哄哄的说着,突然就转了个弯,像汽车掉头“嘎”一声:“哦哦哦,请杨威大哥啊~好啊~”   挂了电话,书勤给杨威打电话。   杨威给书勤的感觉就两个字:靠谱!   打电话必接,有求必应!   书勤把书恩在学校里被小痞子围堵一说,把请保镖的事一说,杨威立马答应。   书勤想谈工资,杨威说不用,他的工资是华旦支付的。   不知道华旦哥现在还是不方便联系吗?   ---   杨威去接书恩。   书勤走出来找胡绢拿订货单,去干活。   胡怼怼上线:“吆~人家都拱手送上两个楼盘了,这么有钱了,还要干活?”   郑锦和李光不明所以,抬头看戏。   不去理她!不敢回嘴!万一惹怒了胡绢,她撩摊子,谁管淘宝店这一摊?郑融还在针织厂下厂子锻炼。   郑融说朱卫红女儿-朱弘还行,他打算耐心的培养培养。   书勤说行啊~这厂子本来就是人家朱卫红一辈子的心血,要是朱弘有能耐顶起来,就让女承父业呗~   胡怼怼还怼了几声,书勤装作听不见,拿着订货单找衣服、叠衣服、包装、填快递单。这种简单重复的工作,做多了,可以不用脑子,单凭肌肉记忆就能完成。   终于体会到了郑融年初那阶段,拼命工作、麻木工作,将自己累到沾床就睡,睡醒再接着疯狂工作的状态。   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书勤接起,一个陌生的女声:“厂子,我能卖,见面谈吧。” 第103章   约了明天咖啡馆见面。   书勤早早到了, 点了咖啡。咖啡因这东西对于提精神甚是好使,有个头疼身乏的,不用吃药, 喝杯咖啡就脑子也不疼了、生龙活虎了。   几分钟后,藕桂食品加工厂所有者的女儿拎着一个不小的包包,踩着高跟鞋, 昂首挺胸的来了。不错, 是一个守时的人。   守时是一个商人的基本素养。   藕桂食品加工厂所有者的女儿,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身材…富态, 容貌就是一般养尊处优的富太太模样。眼睛聚神, 看来脑袋还是灵光的。   富太太来了, 也不坐下,居高临下的审视书勤。   书勤内心的小人扶额头:世人多以貌取人啊、以貌取人!她这张脸太嫩,放在娱乐圈是受欢迎的-胶原蛋白这么多, 但是在商场上特别容易受质疑!受轻视!   年轻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幸亏,刚才想查账,去了趟银行,打印了份资金流水单。   书勤从包中拿出一份盖着银行章的资金流水单,往桌子上一放,一推:“这个银行卡上的钱,买厂子, 够不够?”   这个卡上之前是一千多万,支持了支教花了510万,给了王政浩薯薯的订金款20万,还剩下500多万。   富太太真的拿起资金流水单看,看的还挺仔细,是怕伪造的吗?   有道是:无商不奸。   出身于商人家庭的富太太更谨慎,更防被奸人坑。   确认无误后,富太太在书勤的对面坐了下来,低头从拎着的大包里拿出一摞文件:土地使用证,房产所有证,老爷子的身份证,她的身份证,家族照片。   藕桂食品加工厂所有者,老爷子姓越,此生只有一个老婆,育有一女一子,长女叫越泰华,就是眼前的富太太。   儿子叫越泰军,就是手中有老爷子的遗嘱,开价450万的那个。   先不论能力,从照片上看长相,一声叹息!   这是一张一家四口的照片,父母端坐,儿女立于身后。越老爷子衣着很有品位,五官端正,剑眉,眼睛很有神,甚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越太太容色清丽、秀雅脱俗,透着婉约可人的气质。   但是到了越泰华这里就只剩下五官端正与富态了。   儿子越泰军肖母,但是母亲的清丽到了儿子脸上就不如越老爷子的剑眉醒目了,特别是没有气质加持。   这就是自然科学中的回归均值现象!大帅哥大美女的孩子不一定特别漂亮,大天才的儿子智商无法和父亲母亲媲美,可以参考爱因斯坦的孩子。   学霸的孩子更接近于普通人,连身高也受回归均值的影响。非常高的父亲,儿子往往比父亲矮一点,非常矮的父亲其儿子往往比父亲高一点。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使得人类的身高从高矮两极移向所有人的平均值。   遗传学和回归均值,在打架,输赢不定。   书勤也仔细的看越泰华提供的资料,确认完毕,开门见山的问:“你说,你有办法卖厂,什么办法?”   富太太越泰华说:“我父亲再一次进重病监护室了,在所有权人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可以请法院指定监护人,由监护人代为处理。”   越泰华一直照顾越老爷子,所以,她更有可能被指定为监护人。   但是…书勤提出质疑:“法院一定会判你为监护人吗?法院会委托司法鉴定部门对老人的身体状况进行鉴定,还有听取利害相关人-包括你弟弟的意见…”   越泰华一摆手:“这个我来搞定!”   毕竟是富太太,又吃了这么多年的饭,应该经营了一个社会关系网络。   “但是!”越泰华说:“我被法院指定为监护人之后,你必须马上买厂,全款!”她说:“我父亲的身体…”   女儿怕父亲撑不到她卖厂。   父亲一走,按遗嘱,这个厂子归她弟弟。   越泰华说:“我要收你定金,50万。”   “如果…”书勤说。   越泰华又从包中拿出一张A4纸,放在桌子上推给书勤,书勤一看,是一张保证书。保证今天收取的50万,如果越泰华卖不掉厂子,全额退还。   有备而来啊。   那么,还剩一个担心了。书勤:“如果,我买了厂子,你弟弟拿着遗嘱,再来闹怎么办?”   越泰华说:“我再收你50万,帮你解决后顾之忧。”说完,又从包里拿出一张A4纸,又是一张保证书,保证书勤买下厂之后,再无产权纠纷。   她准备的挺全啊。   准备的这么全,越泰华是急了。   这么急说明,越老爷子的身体真的是油尽灯枯了。   书勤心道:越泰华是个聪明的,肯定是探知了她弟弟的低价是450万所以她收650万,这多出来的二百万是搞定她弟弟的吧!   金钱的杀伤力就是这么大,可以叫一奶同胞的姐弟反目成仇!   骨肉情抛到哪里去了?   这才只有姐弟两个,那些多老婆多孩子的豪门,该是多么大的一场宫心斗!   书勤说:“可以!”   两个人站起来就去银行打50万定金,签保证书。   ---   打完钱,银行的员工说:上官小姐,你卡里有一千多万,要不要做理财?   纳尼?   书勤问:“有多少钱?”   银行员工说:“一千五百二十三万八千八百十八块零八毛。”   这么说,账户余额应该是增加了一千万。   谁这么好心好意的打的钱?   等等…不是好心…是云起把她的钱退回来了?   拒绝了他,他就不帮她理财了?这么小气!   小气鬼,喝凉水!   算了,算了,现在正好缺钱用。   越泰华走后,书勤接到了应丽婷的电话,这个温州炒房团的成员。应丽婷说她回H城了,叫书勤要是不忙,现在就去她家找她玩。   挂了电话,应丽婷就将地址发了过来。   这么有诚意,不去不行。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书勤进了润园,脑子就只能重复两个字:豪宅豪宅豪宅…豪宅啊!进润园就像进花园,这花园是专人养护的,花草树木一派欣欣向荣,地上不见一点的垃圾。   居移气,养移气。在润园跑着的小孩子,看起来也特带豪气。   再进单元门,进电梯,太…太…有品质了!   怎么说呢?这就是物质过剩带来的肉体享受和身份标签!   有钱真好,当富人真好。钱足够了才能享受人生吧。   说起来,书勤现在也算是身价以亿计算,但到现在还住在“老破小”的50平米的小房里。由简入奢易,书勤想:她这么有钱了,是不是也该享受一下了?   也住住润园的房子?   让豪宅去去她根深蒂固的贫气,养养豪气?   按门铃,应丽婷开门。   应丽婷穿着一套真丝家居服,一走一动,那真丝的光泽就柔滑顺着游走,一看就两个字:昂贵。手指上、手腕上、脖子上、耳朵上是一整套绿油油的好玉。   拖鞋是visim的,精确的诠释了豪门的消费观:不要最好看,就要最贵。   书勤进门,应丽婷给拿了一双GUCCI的拖鞋。书勤有些晕,如果算算身价,她不一定比应丽婷少,但是,这消费观,差着十万八千里!   幸好有身家在后顶着,书勤暂时没有露怯,将脚坦然的伸进GUCCI的拖鞋里。   进屋内,家具装饰那是一屋子的豪气扑面,书勤尽量视而不见,装作很见过世面的样子,平静的喝一口茶,问:“北京市场那么大,应姐怎么回来了?”   应丽婷笑:“你也知道北京市场那么大,怎么比我还早回来?”   温州人被称为东方的犹太人,果然聪明啊,一张口就不简单。书勤说:“我钱花完了,吃饱了。”   没有说华旦叫她回来。   “我也吃饱了,剩下的骨头渣渣让他们吃去吧。” 应丽婷笑:“而且现在市场复杂多了,你是走在最前面的,我和李兆海是第二批,你走了之后,全国但凡有点钱的都涌过来,是不是都听到了消息?”   “什么消息?”   应丽婷惊讶:“你不知道?”   又用一种不相信的笑说:“你不知道,敢买那么多套房子?”   书勤想了想时间,马上就进入2008年11月份了,哦哦哦,她指的是4万亿投资计划!   美国的次贷危机,继而蔓延全球的世界经济危机,使中国经济增速迅速回落,出口出现负增长,大批农民工返乡。为了应对这种困局,2018年11月5日,国/务院主持召开了常务会议,推出进一步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平稳较快增长的十项措施。   初步匡算,实施这十大措施,到2010年底,约需4万亿元。   市场上钱多了,物价就会上升,特别是房价。   房价就像是一头洪水猛兽,一旦打开闸门,就狂飙的不受控制,只是2009年一年,房价就翻了一番,地段好的翻了两番。   可惜,当初普通大众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4万亿都实施半年了,大众们还说着经济危机了、经济危机了、现金为王、都要捂牢自己的钱口袋!   世界经济危机,怕什么?中国不是在出招救市了吗?!!   书勤说:“哦,应姐是指政/府怕经济硬着陆,出政策保增长啊~”   应丽婷一拍沙发扶手:“你果然知道!”   她高挑着眉:“你上面有人啊?人还挺硬!这么早知道消息!”   不是上面有人,是有未来眼!   书勤顾左右而言它:“应姐,你们润园的房子真好啊!”   “怎么,你想买吗?” 第104章   润园的房子都是大面积, 一套都是200平方以上,带保姆房。现在均价是两万五左右,过两年, 5万+。   五六百万,钱她倒是有。只是…书勤说:“润园当初开盘就一房难求,业主买来都是拿来自住的, 我还去“爱家”官网上看了看, 没有拿出来出售的啊~”   “市面上没有,不代表我手里没有~~~”应丽婷挑着眉梢笑,得意的笑。   跟牛叉的人在一起就是好。   牛叉的人就是能办事!   书勤立刻做了一个很感兴趣、细听详说的姿势。   应丽婷笑:“你也知道, 我们买房子不是一套一套买的…”   是!温州人不会单买, 一套一套的买, 太浪费时间精力!   “至少是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买,楼上,是我弟弟家…”   都说中国人民族整体性差, 一件事三人以上就会发生内讧。传言:一个中国人是一条龙,三个中国人是三条虫,一群中国人是一窝蜂。   但是温州人,不!温州人贼拉团结,到哪里都有温州商会。   甚至有温州帮基金,一个温州人想买房子,没有钱,可以从基金里拿,等有了钱还回去就是了。   温州人又能生, 一家普遍三四个孩子,一个家族聚居在一起,更是常事。   应丽婷说:“装修好,入住后,我弟媳妇总说那房子怪怪的,就不肯住了。所以到现在一直空着。你要是想买,我便宜给你。做了邻居,你再去哪里买房子的时候喊我一声。”   “那,什么时候方便去看看…”   “现在就方便啊!”   说着两个人换下巨贵的拖鞋,换上外出的鞋出门。书勤穿的是NEW ABLANCE的运动鞋,这个牌子的鞋子贼拉舒服,很适合跑步。   应丽婷穿的JimmyChoo周仰杰,世界最著名的华裔类设计师,戴安娜王妃生前的御用鞋子设计师。还记得《穿Prada的女王》的那句台词吗:“从你穿上那双JimmyChoo开始,你就出卖了你的灵魂。”   一年暴富,和十年久富,的差距啊…差距啊!   坐电梯到了楼上,楼上和楼下的设计貌似出自于一个室内设计师,虽然不一样,倒有相似之处,连瓷砖的花型都一样。   不包括保姆间,方方正正四个大房间,书勤想把姥姥接过来,姥姥一间,她一间,书恩一间,再有一间做书房,完美!   便想出口问价。   应丽婷先说:“书勤,咱这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应姐可把话说到前面,这房子,我弟媳妇可是说住着不舒服的,你要是买,我可以便宜,整数五百万就行,但是买了也别回头来找我。”   五百万不贵,但是说住着不舒服???   风水不好?杨帆做建筑设计,懂风水。   书勤说:“应姐,你等我打个电话。”   打给杨帆,问:“哎!那个…你忙吗?”   杨帆:“不忙啊~”   “请你帮个忙…”   “好啊~”   有求必应!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心中不禁流过一阵感动。书勤:“我想换个居所,看好了润园一套房子,卖家是熟人,说这房子住着不舒服。请你来看看。”   杨帆:“好啊~”   书勤发了地址,就等杨帆。   闲着没事,找话题聊,应丽婷笑说:“吆,还认识高人啊!”   高人?书勤说:“不是,是咱们省建筑设计院的,学建筑的不是都懂风水嘛,请他来看看。”   “省建筑院的啊…”应丽婷来了兴致:“小伙子吗?”   “算是吧!”   “结婚了吗?有女朋友吗?”   没有结婚,这个书勤知道,杨帆买过房子,他开过单身证明。有…朋友吗?应该没有吧!否则怎么不去约会,整天跑到淘宝店去帮忙?   书勤说:“没结婚,没有女朋友吧…”   应丽婷惊喜:“竟然没有被瓜分掉!”   什么词?瓜分?   应丽婷解释:“我们那边做小生意的来杭州的,特别是有独生女儿的,眼睛都盯着建筑设计院啊、水利设计院啊、园林设计院啊!这些设计院的男孩子可抢手了,刚毕业的、还没有进单位就被预订了。”   预订……   还有预订女婿的?   那杨帆怎么没有被预订掉啊?没有被瓜分掉啊?   应丽婷:“建筑的、水利的、园林的等等等,这些施工老板们不怎么样,水深人黑,但是做设计的小伙子好啊!这一行,和医生一样,越老越吃香。”   -“待会,你那个懂风水的建筑设计师来了,我看看,我手头还有好几个小姑娘呢,家家都有至少几千万的家底。”   独生女儿招上门女婿?   杨帆要入赘吗?   ---   有人按铃,书勤要去看,应丽婷一摆手,她去开。   应丽婷开门,门口站了一个一看就是书院里走出来的理工男。哎呀呀,最喜欢这种上门女婿了!   做生意的一般文化并不高,没有啥喜欢啥,却啥喜欢啥,都喜欢都书卷气的女婿。   应丽婷先没让人进来,抱个胳膊挡门一站:“找谁啊?”   杨帆一如既往迷瞪:“我看房啊~”   “看我这房子啊~”   “对啊~”   “哎!”应丽婷突然话锋一转:“小伙子,还没有对象吧?我有个小姐妹长的可漂亮了,给你介绍介绍?”   杨帆迷瞪:“啊~?”   听杨帆这反应,书勤知道他又要蒙混过关,快步走过来解围。   杨帆将这个2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转了一圈,书勤跟在他身后转,问:“怎么样?可以买吗?”   杨帆说:“买啊~”   不知怎么的,杨帆说可以买,书勤的心就定了,买!觉得没有问题!   书勤说:“应姐,这房子我买了,500万马上转你。”   应丽婷也属于嘴快行动快的,说:“走,转账去。”出门就把钥匙放书勤手上:“归你了。”   书勤正要揣兜里,杨帆的手不知道怎么的那么那么快!闪电般的将钥匙拿了过去!快的他出手书勤都没有看清楚!   书勤疑惑的看他,杨帆:“我帮你装修装修啊~”   也是,虽说是装修好了,但是换人住,还得再拾掇拾掇。   一起走出来,书勤打完钱,应丽婷弟弟今天不在杭州,约了个时间过户。正事办完,应丽婷还是不放过杨帆:“小伙子,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杨帆:“啊~?”   应丽婷转头冲着书勤笑:“你朋友、读书读太多的书呆子啊?”   不是吧?   再说书呆子这个词…听起来怎么这么的不舒服…   见多了人,书勤现在虽说算不得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但是明显感到应丽婷对自己和杨帆是区别对待的。   看自己在北京囤房子囤在她前面,应丽婷有一丝的佩服,更多的是推测到自己背后还有硬后台,所以是结交、交好的姿态。   而对杨帆,一个省建筑设计院的员工,语言行为就肆意了。   杨帆脾气好,但是…   书勤尽快和应丽婷说再见,离开。   ---   各回各家吗?   书勤说:“我去淘宝店,你呢?”   杨帆:“一起啊~”   “好。”   路上,书勤问:“应丽婷说那房子她弟媳妇住的不舒服,应该是真的哪里有问题吧?否则能放着这么一大豪宅不住?”   杨帆:“没有什么大事啊~可能是因为主卧室的镜子太大,主人半夜醒来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容易吓到。多吓个几次,就不敢住了。”   哦哦哦,书勤仍旧疑惑:那么,把镜子移走不就行了嘛,他干嘛拿走钥匙?   杨帆又说:“还有,这个应…的弟弟喜欢收集石头,收集的又不是阳刚的泰山石,透着阴寒呐…”   对了!怪不得进那屋子就感到气温下降了几度。   还起鸡皮疙瘩了呢!   但,书勤扔疑惑:说石头阴寒,把石头搬走就是了,他那么快的抢钥匙干嘛?而且!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对了,杨帆还抢过四合院的钥匙!   认识一年多,杨帆就反常过这两次!   杨帆最后说了:“这房子,装修的时候,应该是为了赶进度,夜里装修过的……”   所以呢?   杨帆不说了。   算了,算了,这方面自己也不懂,就全权的委托给专业人士吧。书勤问:“重新装修需要多少钱?”   杨帆:“多多益善啊~”   他向来不奢华的啊!书勤停住脚步,试探着问:“100万?”   杨帆:“好啊~”   ---   回到淘宝店,除了胡绢,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男人,郑锦的未婚夫,也姓郑,叫郑大柱。   人如其名,郑大柱长的果然很高,像大柱子似的。   人倒是老实可靠型的,和郑锦是一个中专的,郑锦学会计,郑大柱学食品的。上学的时候,每个宿舍都要去提着暖水瓶去打热水,双郑在热水棚遇到了,然后结缘,郑大柱给郑锦打了三年的热水。   郑大柱父母都是工人,没有能力给他安排好的工作,大柱毕业就进一家食品厂做了工人。最近食品厂要关门,郑锦问书勤她未婚夫可不可以来淘宝店工作?   书勤说:来啊!正缺人呢!   要不是缺人,胡怼怼能这么牛气哄哄的?   书勤进门,郑大柱马上站起来问好表现一个新员工的素养。书勤说:“表姐夫,别这么客气,坐吧,继续工作。”   书勤将包放下,也加入工作的行列,拿着订货单找衣服,郑大柱也来找衣服,在货架子边碰上了。   沉默太尴尬,随便找点话题。书勤说:“表姐夫,你之前在哪个食品厂工作啊。”   郑大柱说:“藕桂食品加工厂。” 第105章   藕桂食品加工厂?   真想说一声:无巧不成书!   书勤不动声色:“藕粉、桂花糕都是H城出了名的食品, 应该不愁销路…郑锦怎么说你们厂子关了?”   “不是关,不是关,是卖。”郑大柱纠正。   “卖厂子不影响工人啊, 卖给谁都得用工人干活。”书勤继续引导话题。   郑大柱停了找货,气愤:“那厂子卖不了!!!”   嗯?!书勤追问:“怎么卖不了?”   郑大柱:“厂子早就抵押在银行了,那姐弟俩还争着抢着卖!姐姐在厂里安排了眼线, 弟弟也安排了眼线, 搞得整个厂子乌烟瘴气,工人们都不干活,晒太阳、嗑瓜子、吃桂花糕、喝藕粉, 给客户做的单子赶不出来也不着急!”   -“这个厂子姓越, 姓越的一家人在走下坡路, 越老爷子是个精明能干的,觉得身体不行了,心里清楚儿子女儿几斤几两, 指定经营不好,就让厂子只做贴牌加工,不管销售,只做生产,简单好管。”   -“越老爷子想着留下一个厂子,就像下单的鸡一样,包儿子女儿以后生活无忧。又怕儿子女儿短视、卖厂,趁自己明白的时候将厂子以200万抵押在银行,有抵押就卖不了!”   “唉!”郑大柱气的要跺脚, 骂:“好笋出歹竹啊!好笋出歹竹啊!”   郑大柱说了这么一大堆,一行闪亮的大字横书勤眼前:厂子以200万抵押在银行!卖不了!   所以越泰华要求打定金,要求全款,要求快快快,不只是因为老爷子身体快撑不住了,而是想先拿到650万的全款!   650万到了她口袋,管什么卖的了卖不了呢!   郑大柱还在叹:“越老爷子这么精明的人,怎么生了这么一对儿女!哎!”   这个么,回归均值定律嘛!越老爷子很不幸,他的遗传基因没有干过回归均值定律,两个受精卵都没有干过。   怪不得皇帝啊富人啊都要多生,多生几个,只要有一个遗传基因赢了回归均值定律,家族的财富就不会败了。万一,老天奖赏,几个儿子都很强大,那…那就宫心斗吧,赢了的掌权。   真是巧她爹加巧她娘-巧上加巧,越泰华来电话了:“上官小姐,监护权我拿到了,剩下的600万,你打过来吧!”   书勤笑了:“越女士,怎么说也是600万呢,您一个电话我就打过去?”   越泰华那边顿了顿:“我把法院的指定监护人的判决书拍照,发给你!”   书勤呵呵的笑:“越女士,这可不是谈生意的态度啊~”   越泰华心虚,不说话了。   她不止是心虚,还被戳到痛处了。她从小长相不及父母,但是聪明还是聪明的,至少比弟弟聪明!但是父亲说过不止一次:她不是做生意的料!   她不服!父亲只是淡淡的解释,做生意归根到底还是做人,诚信第一。   书勤心想:那个厂子买还是要买的,其实就是给越泰华650万,再给银行200万,等地段一拆迁,她也是大赚特赚的。   但,不能被欺负!书恩说杨帆说的:不能受气,受气会影响心境。   等了一分钟,电话那头只听到喘气声,书勤说:“越女士,600万也是不小的生意了,见面谈吧。”   ---   见面之前,书勤又去了一趟藕桂食品加工厂。   还是一群人晒太阳。   喝藕粉的见了书勤,站起来:“吆,小姑娘,你又来了,是不是觉得咱这厂的藕粉好喝,再来买。”   这个借口不错,书勤顺着点头:“对啊,师傅,再给我拿五包。”   “好嘞,”喝藕粉的等着书勤,等书勤到了他身边,再转头往车间里走,还前后左右看看有没有人跟着。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戚戚必有私心!果然喝藕粉的越走离书勤越近,凑近书勤,小声说:“哎,小姑娘,我东家吐口了,说,您要是能全款,不从银行里贷款,再饶你20万,430万这个厂子就归你!”   弟弟要430万。   姐姐要600万,加50万搞定弟弟。   弟弟是遗嘱受益人。   姐姐是法院指定监护人。   但是这两个姐弟都要求全款,避开银行,都知道这厂子老爷子已经200万抵押在银行了,都在骗买家。   姐弟俩一对骗子!   书勤不动声色,也不接话,一开口换了个话题,问:“师傅,我看今天的人比上一次少了不少,工人们都跑了?”   喝藕粉的呵呵笑着:“老板都不干了,工人还干吗?说个实话小姑娘你别笑话,好的都跑了!留下的都是混日子的!活不用干,工钱照发,你说….”和藕粉的挑眉角,做功利小市民状:“你说有吃、有喝、晒着太阳、有钱拿,走啥?傻子吗?”   走啥?因为生命可贵啊,因为不想在这里晒太阳浪费生命啊。   书勤问:“你们这边是不是有个叫郑大柱的小伙子?”   “有啊!以前有!前几天,就是你第一次来买藕粉前一天,走了。”买藕粉的叹:“那小伙子好啊,有力气,不惜力,能干活!”又疑惑:“怎么?认识?”   说了两句话了,底透光了,再疑惑,太晚了!所以这个喝藕粉的也只能是个工人了。   能人一听书勤打听郑大柱,是先疑惑,再透底。   书勤买了五包藕粉,给了100块钱,走了。还没有出厂门就看见吃桂花糕的在打电话了,给越泰华打电话。   ---   还是上一次的咖啡馆。   越泰华换了一套衣服,都是贵妇人款的,今天她的气势更盛,可能是因为已经拿到法院的判决书了吧。   书勤没有喝咖啡,调了一碗藕粉,喝,味道还不错!   反正都有人给越泰华报信了,书勤也开门见山:“见你之前,我去了趟厂子,厂子已经快没有个样子了,好工人都跑了,留下的都晒太阳混日子等着拿工资。”   “嗨!”越泰华不以为然:“不就是工人嘛,你接手之后再重新招一批就是了,H城不愁招不到劳力!”   一听这话,书勤就知道越泰华是“驴粪蛋子-表面光”!没有经手过制造业。不止是制造业、实业,差不多所有的行业,人才是关键!   人,可以成事;也可以败事。   郑大柱可以成就藕桂食品加工厂,那帮晒太阳的能败掉藕桂食品加工厂。   夏虫不可语于冰,不讲和越泰华讲这些她不爱听的。书勤一针见血:“可是,我接手不了这个厂子啊~”   越泰华身体一僵,毕竟吃了四五十年的大米饭,还能稳住情绪:“什么意思?”   书勤哼笑:“名人不说暗话,你这个厂子抵押给银行了,怎么卖给我?”   越泰华的身体彻底的僵了,僵了几分钟,脑子开始思索了:骗不了上官书勤,换个人接着骗呗~   想到这里,越泰华站起来就要走。   书勤不紧不慢的在她背后说:“拿了我五十万的定金,签了两份保证合同,一句话不说走得了吗?!”   越泰华不回头:“不就五十万嘛,马上打还给你!”   书勤:“那也不行啊,做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越女士,你看我年纪小好欺负啊,我资产好几个亿呢,缺50万吗?”   越泰华走不动了。   玩政/治的看人看官职大小。   商人之家看人就是看资产。   千亿身家的不带百亿的玩,百亿的不带十亿的玩,十亿的瞧不起刚过亿的,过了亿的瞧不上千万身价的。   不是明着瞧不上,是心里有杆秤。   书勤占了主动,语气带了命令:“过来坐下谈。”   越泰华听话的转头,回来重新坐下,态度也从刚才的天上掉到了地下。她真是眼拙!竟然没有看出眼前的小姑娘这么有钱!   父亲跟她强调了好几遍,在没有摸清一个人底细之前,千万千万不能倨傲大意,一招不慎,能招来灭家之灾!   报复和财富、能力成正比。   小商贩们的冲突就是拌拌嘴,顶多骂骂娘,甚至动动手打破了头去个派出所,日子接下来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但是有能量的人之间的小疙瘩,能让你倾家荡产,牢狱之灾!   书勤又喝了一勺藕粉,味道真不错!为了配合自己的身价,书勤声音放低,语速放慢,说:“我敬越老爷子做生意的能力,也不欺负他的晚辈,说好的650万还是650万,保证书还是保证书,只加一条,你把银行的抵押取消了,厂子的产权清清楚楚的交到我手里。”   “那我岂不是才落450万!”越泰华被击溃之后,声音也急了、大了。   书勤点头:“对,这450万,你和你弟弟怎么分我不管,我只要银行和你弟弟不要来找我的麻烦。”   看越泰华低头不语,书勤又说:“你若不同意,我有你的保证书,去法院告你,你也卖不了别人。”   越泰华想来想去,450万就450万,这时候不拿,说不定以后一分钱都拿不到。她抬起头来说:“好!”   ---   再回到淘宝店,郑锦也在了。   郑锦怕郑大柱刚开始做,找错了衣服,填错了地址,给书勤带来麻烦,特意请了半天假,来检查未婚夫的工作。   多么好的一对!都不花言巧语的,都踏踏实实的,多么配!   二舅妈还嫌弃郑大柱,想给拆散了。找个家世好的表面光的说不定瞧不起郑锦的木讷,哪里有现在这么小确幸的笑容!   正要问郑大柱点事,手机又响,资产越多,越繁忙。一看,来电话的是计节。   计节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出了什么事了? 第106章   书勤走到小北屋接电话。   计节也忙, 长话短说:“上官支持者,有一件事想求您,我们坚持支教团的一个男孩子坚持不住了, 丈母娘下命令了:如果再不回城,就逼女儿分手!”   丈母娘也没有错,做父母的都为自己的儿女着想嘛。   计节说:“他女朋友就在H城, 所以, 我想拜托您给他找个工作,毕竟从大学毕业就来支教了,没有什么工作经验。”   书勤一口答应, 她手头有淘宝店, 有针织厂, 马上又有了一个食品厂,这三个地方都能安人。   书勤说:“计节,你在群里传达我的意思:支教是做好事, 但是我并认同你们做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你们也是父母的心头肉啊!做好人好善人,首先得对父母好。”   -“我建议支教团每年从毕业大学生里补充新鲜血液,以三年为一期,支教完三年,回城来结婚、生子、孝顺父母。”   人生最大的遗憾是:子欲养而亲不在,不是吗?   书勤有了几亿的财富又如何?永远也无法对给她打了一面墙书架的爸爸尽孝!永远也无法对怀她、生她、哺育她、给她做饭吃、买衣穿的妈妈尽孝!   此撼无可补!   ---   被丈母娘逼迫返程的支教老师来淘宝店了,一个高高大大帅帅的小伙子, 在深山里呆过,格外的纯净,叫沈熠。   工作之前,书勤和他聊了聊,想了解了解他的性格品性-虽然未见面之前,已经95%的相信了他品性。   当了三年老师,沈熠说话能力很强。   他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一个小男孩,特别特别的调皮,用现在的科学名词应该是:小儿多动症!   小儿多动症患者每天都会被罚站,每节课都会被罚站,后来他的妈妈找了篮球这个让他释放精力的运动,才好了那么一点点。   打篮球长个子,他的个子噌噌的窜,自四年级之后就坐最后排,最后排都是爱闹腾的孩子,他也就跟着闹腾。   用分数来说明吧,初三,数学100分是满分,他考57、58、59、59.5,就是及格不了。初三第一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他的数学老师怀孕了,最后一学期来了一个男老师代课。   怀孕女老师还特意交代男老师,班里哪几个孩子是调皮的没得救的。但是代课男老师第一节课就叫了这几个老师们都放弃的孩子上黑板做题,做的是求证三角形相等。这个男孩子感觉边角边、角角边、边边边都可以解,一高兴就全写上了。   代课男老师就当众夸这个男孩子聪明,夸了好几分钟。而且以后,每次遇到问题,代课男老师总是说:你再好好想想,你没有问题的!男孩子自此以后有了信心,成绩节节高,考入了一本。   还是用分数来证明吧,从小学就开始日常罚站的男孩,初中毕业数学成绩是99。一个学期,从不及格到99分。   这个小儿多动症患者就是沈熠。   沈熠讲完自己的故事,书勤也沉默了:一个教师对正处于人生奠基阶段、可塑性强的孩子的影响就是这么大!   国外知名大学还做了一项研究,研究发现,不合格老师仅仅教学生一年,就会致使学生一生的收入减少5万美元。   沈熠说:“唤醒我的代课数学老师他来支教了,老师告诉我,教育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撼动另一个灵魂的活动。”   沈熠说:“在支教的这三年,我深刻的理解了老师的话,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是知识与文明的传播者。教师身上所担负的责任是既有传授知识又有塑造灵魂的双重任务。”   -“没有教师的乡村会荒芜。没有教育的深山多少年过去仍旧是深山。”   书勤想说:此刻应该有掌声!   书勤对胡绢说:“胡绢,你教教沈熠怎么接单。”   胡怼怼这一次没有怼,干净利落的说了一个字:“好!”   ---   沈熠一天学会,胡怼怼就抱着双臂坐在旁边监督了两天,鸡蛋里挑骨头的挑了两个毛病,然后伸伸双臂,站起来,伸大懒腰,大呼:“终于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书勤看过来:“什么浪费时间?那是工作!”   胡绢翻了个白眼,鼻子里出声:“沏儿!”   反正沈熠顶上了,书勤怼过去:“一个月给你三万,让你就坐在电脑前接接单子,你都嫌浪费时间,你想做啥?”   胡绢猛一回头想怼过来,又想想,将快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我不稀的跟你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靠!自从身价倍涨之后,还没有人再这么敢和她说话,书勤想回怼过来。可是胡绢显然懒得理她,胡绢一拉房门,再一甩门,走了!   走了!   算了,算了。书勤看向郑大柱,该摊牌了:“表姐夫,跟你说件事,您之前的厂子…”   郑大柱显然还是对藕桂食品加工厂有感情,一听这话,手停了,抬起头来,双耳支起来,听。   书勤:“您之前的厂子,我买了。”   “啥?!”郑大柱站起来,得快一米九,比大篮球的沈熠还高。   这两个晃梁晃梁的大伙子带出去,都省保镖的钱。   书勤说:“越老爷子中风后又进病危室了,他女儿越泰华拿到监护权替老爷子把厂卖了,作价650万,我买下了。”   啊!郑大柱呆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他说:要是越老爷子知道了,得气的从病危室里爬出来!   可惜,老爷子现在意识都不清醒了。   年轻时候过于聪明的人,很多人年纪大了都得老年痴呆症。都说,是因为年轻的时候用脑子用多了。   想到这里,书勤猛然一股悲伤袭来,猛然觉得人生了无趣味了!   人生匆匆数十载,光溜溜的来到人世间,劳劳碌碌的打拼了亿万身家又如何?百年之后,还不是得光溜溜的走,被火烧成粉末,抑或在土下腐烂成一堆白骨!   太悲观了!太悲观了!书勤摇摇脑袋,让自己换一种想法:不去想老年,不去想去世后的事,着眼于当下,自己奋斗了这一年,至少不用像之前一样去每家要500块的生活费受尽白眼和冷脸!   前几天刚去了润园,应丽婷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她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这也许是当下奋斗的动力吧。   书勤说:“人固有一死,越老爷子年数到了,他一走,那厂子早晚被他儿子女儿败光,我早接手,那厂子还能活,还能养活一批的工人。”   想到这里,书勤说:“对了,郑姐夫,我请你帮个忙,给我列两张单子,一批是偷工偷闲、滥竽充数的工人,我要开除;另一批是勤劳能干人品好的,我要重用。”   郑大柱连连点头,他在藕桂食品加工厂的时候早就看一批之偷工厂的食品却不干活的人不惯了!想起点事,问:“有十来个好手都和我一样辞职了怎么办?”   书勤一笑,掷地有声:“加钱请回来!”   笑问:“郑姐夫,你呢?你是还想回藕桂食品加工厂,还是在淘宝店?”   郑大柱挠挠头:“我在学校里就是学食品的….”   “好,过两天,我整顿整顿工厂之后,你再回食品厂上班!”   ---   书勤让越泰华当坏人。   600万,书勤分四次打钱。   将银行的抵押取消,书勤打了二百万;将那批偷奸耍滑的工人开除了,打了一百万;将厂子过户工商程序办理好了,书勤打了二百万。   还剩下一百万的尾款,书勤叫“喝藕粉的”打电话给了越泰军。   越泰军听到他姐姐将厂子卖掉的消息,跳了脚!先跑去姐姐越泰华那里闹。越泰华百般安抚解释,说卖厂子的钱有弟弟的份,但是不能给弟弟,给了弟弟,就到了小弟媳妇手里。存在她这里,给大侄女留学用。   这才知道,越泰军日子过的很不省心!   越泰军结了三次婚,第一个老婆结婚了五年,没有怀孕,休了;第二个老婆,生了个女儿,老爷子奖励了点产业。   男人有钱就变坏,越泰军有了产业之后,不知道是他主动够搭,还是小三贴上来的,反正是小三鼓着肚子逼宫,说怀的是男孩。越泰军就弃旧娶新,第三个老婆又生了一个小女儿。   这第三个老婆可厉害着呢!否则怎么能上位?把越泰军管的牢牢的,对他二老婆生的大女儿也不好。   所以,越泰华的理由也站得住脚,越泰军问给她大女儿多少钱?   越泰华说:50万!   什么?!!越泰军又跳脚。   都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从小姐姐就能管了弟弟,越泰华也不着急,慢慢的和越泰军讨价还价,约定以大女的名字,存100万,作为留学专用款。   本来搞定了,越泰华来找书勤要尾款100万,书勤笑说:“再等等。”   越泰华很着急,问:“等几天?”   书勤伸出一个巴掌:“五天。”   五天不长,越泰华咬着牙回去等了。   一天过去了,无事。   又一天过去了,无波。   第三天,是书勤叫那批离职的好手回厂的日子。大清早,郑大柱来电话:“表妹…上官…总经理,越泰军带着人来砸厂了!” 第107章   越泰军不满足100万了。   不知道是回家之后越琢磨越不对劲, 还是他三老婆扇的风、点的火。   郑大柱的电话刚挂,越泰华的电话又来了,说她弟媳妇现在堵着她家门口在叫骂, 叫书勤去商量商量。   这对夫妻还是有套路的,兵分两支,男的来砸厂, 女的去堵门。   书勤想了想, 制服越泰军那么混的人还得他姐姐,毕竟从小欺负到大的,几十年的威压在的。小三上位的这个三老婆果然不简单, 清楚自家老公怕姐, 她让老公砸厂, 她去堵大姑姐的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不是好声。   “越泰华,你花言巧语的糊弄我老公行,可糊弄不了我!那个食品加工厂子你卖了多少钱?400万还是500万?才给我们100万!”   书勤想“噗”!   还是高看了这个三老婆, 估计文化不够,也就撕X、骂仗厉害,做事还是不够稳妥,都不知道大姑姐到底卖了多少钱就来闹!   果然,越泰华听到这里就开了门。   三老婆还在叫嚣:“你开门呀!你开门呀!你有本事偷偷的卖厂子,有本事你开门呀!”   在叫嚣声中,越泰华开门,抱着胳膊,冷眼看。   三老婆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又叫嚣:“越泰华,那个厂子爸可是给我们的,我们有遗嘱的!你凭什么给偷偷卖了?”   越泰华自小是富家之女,正经的嫁了个门当户对的富家,不看心的话,算是良家妇女,向来就看不上这个小三上位者。   三老婆也就三十岁出头,烫着头发,化着浓妆,胸脯高耸露沟,踩着高跟鞋,这样的打扮勾男人行,女人不受惑!   这样的女人也入了越家,越泰华觉得恶心,她抱臂冷眼:“那-是-我-爸!”   扯这种闲篇,三老婆是不惧的,大红嘴唇嗤笑:“那是你爸不假,谁说不是你爸了?但是你女儿姓什么?我女儿姓什么?我女儿才姓越!越家的东西当然传给姓越的,怎么传着传着就外姓了呢?”   越泰华极其不屑:“这是H城,不是你们村,什么外姓不外姓,法律上规定:儿子女儿的继承权平等!”   完了,这句话,被三老婆抓住了:“好,好一个平等,那厂子你到底卖了400万还是500万,对半分,为什么只给我们100万?”   越泰华被问住了,被问住了,被一个她向来瞧不起的人问住了,气了,急了,口不择言:“我大侄女是姓越,但是你!你大着肚子嫁给我弟,生的姓不姓越还不一定!”   这话其实是气话,只是不想再给小侄女100万,越泰华才乱编乱说的,没有想到三老婆呆住了!   若是污蔑,以三老婆的性格,得撒个泼,抓个大姑姐的头发。但是三老婆愣住了,足足的愣了一分钟,才心虚的反驳:“我女儿不姓越,你女儿更不姓越!”   越泰华做生意不行,但是见的人多,一看这种情况,心里明了,冷笑:“小三啊,我们做个交易,你去把越泰军拉回家,以后别去找藕桂食品加工厂的茬,我就不提这事了。如果还闹呢,现在科技发达的很,亲子鉴定么!”   三老婆又愣住了,估计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在交战,一个说:不行,不能走,这一走就等于承认女儿不是越泰军的!另一个小人说:越泰华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走,她绝对告诉越泰军去做亲子鉴定,那不就大事不好了嘛!   思来想去。   三老婆愣了三分钟,扭头就走!   越泰华还在后面说:“小三啊,你马上把越泰军从厂子里拉走,半个小时拉不走,我就告诉他。现在做亲子鉴定可简单了,两根头发就能做。”   三老婆越走越快。   书勤也没有想到一场闹剧是这么收的场!   也没有想到小三当初孕肚里装的不是越泰军的孩子,还敢逼婚,脸皮怎么那么厚?也没有想到越泰华明明知道弟弟给别人养女儿,为了钱,不说,心怎么那么黑?   ---   藕桂食品厂移了主,杨帆给挑了个好日子,举行了重新开工仪式。   书勤还剪了个彩。   偷奸耍滑的都开除了,升了郑大柱和另外一个能干的,一个管藕粉,一个管桂花糕。   书勤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琢磨着把空着的二楼填满了。   正想研究研究做薯条和做地瓜干的机器,接到了郑融的电话,郑融说:“胡天已经连着两天没有来上班了。”   书勤问:“朱弘呢?”   郑融说:“朱弘在,每天都在认真的和老师傅学习。”   “那朱弘知道胡天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书勤说:“先告诉朱卫红吧,超过24小时失联就可以报警了,让老朱决定吧。”   郑融答应着,挂了电话,然后过了十分钟又打过来:“妹!胡天又跑去妈港耍钱,又耍输了,又被扣下了!”   当初见朱卫红将胡天赎出来,胡天还是一股子傲气公子哥的模样,就知道他没有吃一堑、长一智,吃一次亏、学一个教训。   预见到胡天会复赌,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朱卫红给书勤打电话,说要开车来H城,有事当面和她商量。   书勤说:“行!”   约在藕桂食品厂的总经理办公室见。   一个小时,朱卫红的车停在了厂内,车里有五个人,朱卫红夫妇,朱弘,还有一对中老年夫妇,不用猜都知道,那是胡天那苦命的爹娘。   朱卫红勉强维持了社交礼仪,想和书勤寒暄一句:“上官,这厂…?”   书勤说:“我刚买的。”   “哦哦哦,”朱卫红心里百感交集,当初将东方红针织厂移交给上官的时候,知道上官的年纪,比他女儿女婿还小好几岁!   人家这么小小年纪,一个厂子接一个厂子的吃,一套房子接一套房子的买。   胡天呢?一个厂子一个厂子的输,输完了亲爹的厂子,输岳父的厂子,厂子都输光了,现在只剩下卖房了。   看朱卫红讷讷,书勤说:“来,来办公室里谈吧。”   到了办公室,分宾主落座,有秘书给沏藕粉,端桂花糕的碟。   朱卫红和胡天爹都低头,唉!这总经理的位置他们也是做过好多年的,可是,都给败家孩子输光了!   两个主事的人都不说话,不说话也不行,时间一秒一秒“格哒”“格哒”的走着,人生进度条一点一点的往前推移。   书勤开口:“老朱啊,我听郑融说朱弘这段时间在针织厂干的不错,毕竟是你的女儿啊,从小到大都是从针织厂长起来的,耳濡目染的,学的快。”   胡天爹的头低更低了。   他害臊也得说啊,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谁让他教不好儿子,祸祸了胡朱两家!   书勤接着说:“本来,若是没有出这档子事,我正想和郑融商量着,给朱弘升个职,若是担得了责任,就再往上升。”   朱弘猛的抬起头来。   久居上位,自然会生出一股子气势来。这一年多一直领着头干,书勤也有了个领导的样子,她看着朱弘的眼睛,期盼殷殷:“到底能不能女承父业,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朱弘张口:“我…”   书勤:“我看行动!”   朱弘又闭了口,看看父亲,重新低下头。   刚才朱家胡家的脸部表情还相似,现在不一样了。朱卫红夫妇看着女儿,流出了希望。这一对比,胡天爸妈更是悲伤。   没有希望,最悲伤。   连亲生的爹娘看胡天都看不到希望。   书勤又看朱卫红:“老朱,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唉!”朱卫红未开口,先叹气。人是不能经常叹气的,会把好运叹走了。   “唉!唉!”朱卫红又连叹两口气,“上官,我是再一次指望这张老脸,请你帮个忙。”   书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接不接着说在他自己。   朱卫红看看胡天爹娘,都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接着说:“上官,上次咱们一起买的“云书府”的房子…”   “爸!”朱弘突然站了起来,截住朱卫红的话头:“爸,我想和胡天离婚!”   这一声不大,却像一声雷,把四个老人炸呆了。   呆了之后,朱卫红夫妇面露隐隐的喜色。   胡天爹娘呆了之后,悲伤之色更甚,胡天爹只是叹气不说话,胡天娘说:“朱弘啊,你和胡天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啊,你们感情这么好,自从你嫁到我家来,我和老胡对你可像亲闺女一样啊…”   说到这里是以情动人,朱弘也面露为难之色。可是胡天娘没有住嘴,又开始指责:“朱弘啊,做人可得讲讲良心,不能有福同享,大难临头了各自飞啊!”   听到这句,朱弘脸上的为难之色转为悲愤,对着胡天娘:“我和你们说实话吧!我没有赌!我没有赌!我从来就没有赌过!都是胡天一个人在赌,是他拉着我陪他,是他骗你们说我们两个一起赌的!”   这实话就像一道春雷,轰隆隆的,将屋里的人再次震呆。   朱弘痛哭:“我爸已经将他毕生的心血-东方红针织厂卖了,跑去妈港赎我们出来,出来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又去赌!这次又要卖房子,这次再把胡天弄出来,他能戒赌吗?下次再赌输了,厂子房子都卖了,我爸还能卖什么?”   -“下次再赌输了,厂子房子都卖光光了,我爸还能卖什么?卖血吗?!!!”   - “胡天能戒赌吗?!!!”   书勤想说:很难!很难很难!   因为人的好胜心过于强烈,所以一旦失败就会觉得总有一天会赢、总有一次会赢,然后一次再一次的循环再赌。   比赌更难戒的是毒,见过的沾上海/洛/因的人,大多都是生不如死,最终死于吸毒过量。   因为毒是神经系统的依赖。戒毒难,难于上青天。   对于意志力不坚强的人,戒赌也难于上青天。胡天明显意志力不坚强啊,不输到走投无路不罢休、不撞棺材不落泪的啊。   胡天爹娘都无话可说,实在是不占理。   朱卫红不气女儿替女婿骗自己的钱,老头子疼女儿,站起来走到女儿身边;朱卫红老婆也站起来,走过来,抱女儿。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朱卫红抚着女儿的头发:“从小就和你说,有什么事和爸爸说,爸爸帮你抗,你怎么大了大了,反而不听话?”   古人云:女生外向嘛!   女儿说要离婚,朱卫红就替女儿办事。他看看胡天爹娘,又不忍心,但女儿一辈子幸福更重要。   “唉!”朱卫红说:“老胡啊,弘既然想离,就听她的吧。你们要是答应等胡天回来给办离婚手续,这次胡天的赌债我来还,一百多万,我把房子卖了,补这窟窿。”   一辈子的交情。本来想成儿女亲家,亲上加亲。   没有想到走到了快翻脸的一步。   胡天的爹没有办法,一是需要钱赎胡天,二是错确实在胡家。   胡天爹点点头。   朱卫红的房子,139平三房,好位置好楼层,150万,他只收书勤120万。他说:胡天就欠120万。   朱卫红说:钱在他这里就像在水上漂的纸船,哪一眼没注意,说沉底就沉底了,还是放在保险的人手里吧。   老朱说,朱弘在针织厂干的好就行!   ---   给了钱,胡天爸妈急着去赎儿子,先走了。   朱卫红夫妇和朱弘又坐了一会儿。   书勤问针织厂的事。   朱弘说了一些,她说着说着,书勤脑弦一绷:“什么?金凤的姐姐玉凤并没有在我们针织厂做工?”   朱弘说:“是,金凤将玉凤培训好,玉凤就去了隔壁的针织厂。”   隔壁厂?就是那个往纯毛里加晴纶的那家? 第108章   朱弘说:“金凤说姐妹二人都在一个厂里, 怕大家说闲话。”   不会。   东方红针织厂的员工都是亲戚套亲戚,老爹退休让儿子来干,儿子再叫媳妇过来做, 媳妇再叫自己的小姐妹过来。   而且,隔壁厂老板做人差到极点,不止是往羊毛里掺晴纶。前几年风光时, 随大家一起玩包二/奶, 一年五十万包大学生当二/奶,二/奶怀孕生了个儿子,那老板一高兴就给了套别墅, 写的是小三的名。但是那儿子有些毛病, 二/奶以给儿子治病为由, 几天就要一回的钱,一张嘴就是几十万,据说都存了几千万了。   若说包二/奶是那一批小老板的风气, 奇葩是那老板加工厂生意不好后,又去找二/奶往回要钱,二/奶不给,那老板竟然联合原配跟二奶对簿公堂。   这事闹的很大,是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谈,金凤在这里两年了,又不是没有听说过,怎么偏偏让玉凤进那个厂?羊毛衫加工基地这么多厂!   若是玉凤自己找的,金凤怎么不拦着?   也不可能是玉凤自己找的, 玉凤刚从山里出来,对外界还怯怯的。还主要是,那娘仨明显就金凤说了算,就金凤脑子活主意大。   ,   书勤问:“金凤的娘呢?”   “金凤娘腿脚不好,但是做饭特别好吃,正好一个厂子招厨子,去另外厂子当厨子了。”   三个人,三个厂!   这是金凤想要的一家人在一起吗?   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没有证据,只是推测,不能和郑融说。   书勤看看朱弘,看看朱卫红,朱卫红和郑融一样也是对金凤赞不绝口的。确实,金凤前两年表现不错,特出彩。   只是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就是不一样。书勤说:“朱弘,你刚才也说了,东方红针织厂是你父亲毕生的心血,我麻烦你工作的时候多留点心,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直接给我打电话。”   想想,又解释:“不是不相信郑总,是怕郑总身在此山中,也怕打扫惊蛇。”   书勤看着朱弘的眼睛:“所-有-的疑惑都要给我打电话!”   朱弘心存疑惑的点头。   ---   胡天被赎回来了,赎的快,钱到位,还是没有吃到苦头,还是一副公子哥的好卖相。真是: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胡天不想和朱弘离婚,跪在朱弘面前痛哭流涕,赌咒发誓:“一定不再赌了,一定不再赌了,再赌就是去死,要不,现在就切一根小手指头作证。”   说着,胡天站起来,去厨房找刀,胡天娘哭天抢地的去拦,还说朱弘:“弘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啊,百日夫妻似海深,你们结婚这么多年,弘啊,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切手指头啊!”   朱弘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这一对做戏的母子,说:“胡天,你要是真有切手指头的勇气,我就信了你的誓,还接着跟你过日子。”   -“切吧,我等着。”   从小长到大,她太了解胡天了,幼儿园里头碰桌子连包都没有起,胡天都能哭一上午!他有切手指头的血性?   赌咒发誓?这两年她听腻了,听的耳朵都起老茧了,比这厉害的毒誓都说过,如果不违誓,她爸的东方红针织厂就不用卖了,她爸的云书居大三居就不用卖了。   她再信,就是个傻子!   果然,等着看切手指,胡天不再做戏了。   情还在,心已死,朱弘坚持要离。   胡天爹也曾是有个厂子的人,遵守诚信,押着儿子和朱弘离了婚。   但胡天父母还是求书勤让胡天再来针织厂上班,说不上班在外游手好闲,更容易给勾着去复赌。   其实在厂子里做工,也容易复赌!因为做工人,一个月辛辛苦苦,才几千块,赌博若是赢了,分分钟多少万。   戒赌,除了意志力特别强,还有就是找到来钱快的事情做。   ---   藕桂食品加工厂没有改名,为了纪念一下有远见、建两层厂房的越老爷子。   机器都开起来了,院子里没有了晒太阳、嗑瓜子的员工,都忙着赶订单,之前延误太多了。   接手藕桂食品加工厂最好的一点就是,接手就赚钱!出来的东西不愁销路,老客户按时下订单、按时打钱。   坐在总经理办公室,书勤在分析比较几家做薯条的机器和做地瓜干的机器,正研究的起劲,书恩来了个电话,问:润园的房子,为什么是三个卧室加一个书房?而不是四个卧室?   书恩说:“姐,你卧室那么大,靠阳台的一半装成书房不就得了吗?还专门浪费一个房间做书房?”   书勤说:“四个房间,姥姥一间,我一间,你一间,剩下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做个大书房呗~”   “怎么会空着啊?!”书恩说:“给我杨帆哥住啊~”   晕!没走上社会就是考虑问题简单!书勤说:“小毛孩子!你让人家杨帆住、人家都不一定住啊!”朋友常走动是一回事儿,住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儿事。   就听到那边书恩在问:“杨帆哥,我姐说那书房不做书房了,做你的卧室,我姐问你来不来住?”   靠!歪曲她意!明目张胆的歪曲她意!书勤恨不得去纠书恩的耳朵,非得给他纠红了,让他喊姐求饶不可!   不治治他,不知道谁是姐了!   可是,只听到那边,杨帆说:“好啊~”   然后书恩兴奋的说:“姐,姐,我杨帆哥说来咱家住!”   书勤狠狠的说:“上官书恩!你今晚回家!给我等着!”   ---   回到家,书勤攒着一下午的气来教训书恩,却发现书恩脸上不太开心。   桌子上倒是摆好了炒好的菜。   书勤过去揉小弟的头发,将他揉成卷毛狗:“怎么了?我不是还没有训你嘛~”   小时候这么一揉,书恩就能像小狗一样温顺了,大了,这招没有用了,不好哄了。书恩还是不开心:“姐,至臻哥糊了。”   “糊…了?”   “至臻哥那事出了以后,所有的代言都撤了,原先等着他开机的电影电视剧也都换人了,还面临着巨额的赔偿…”   走的越高,一招不慎,摔的越重。   平地上摔倒,顶多皮肤磕破一层皮渗出来点血;高楼上摔下来…不死也残!糊掉的吴至臻并不能全身从娱乐圈隐退,和他隐婚的小妻子过过普通人的日子。挣的多,赔的多。   书勤问:“谁和你说的?”   “京姐。京姐给我打电话,让我以至臻哥为界,就算自己行的正、走的端,也要时时注意,步步留心。以后演艺路上,走的越高,处心积虑给我挖坑的人也越多。”   书勤很想像小时候一样,坚定的看着小书恩的眼:别怕,姐姐会保护你!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爸爸妈妈对她说:别怕,书勤,爸爸妈妈会永远保护你。   爸爸妈妈说“永远”…原来,永远保护自己的,是自己。   书恩大了,书勤抚抚他的头发,说:“嗯,京姐说的对,你诸事小心。”   虽然突遭巨变,但是自小还是母慈父爱,书恩养的是个善良的底子,就怕说了加小心加小心,再遇到人,他还是先往善里看。   对了,杨帆呢?可信吗?   ---   吃完饭,书勤给京姐打了个电话。   问吴至臻的事,XING侵是假的吧?是十八线小明星博出位安排人拍摄的吧?   京姐说:“是真的。”   不会…不会…不会吧!书勤握着手机,愣在窗前。   怎么可能呢?若是因为和妻子聚少离多、成年人的正常需求,吴至臻完全不用XING侵,主动的、自愿的、往上贴的一线的、二线的、三线的多的是!   他是港台第一帅啊!   京姐说:“应该是被下药了,我和至臻接触不是一年两年了,他是个正人君子。”   下药了!怪不得报纸上爆出来的照片那么逼真,连吴至臻的铁杆粉都无法说那是PS的,因为PS不出面部表情来啊。   “若只是图片就好处理了…”京姐也少有的叹了一口气,是惋惜,惋惜这么不世出的一个帅哥,颜好演技还好,演技好人品还好,少有,少见!   “还有视频,还有…唉!” 京姐叹气,想到书勤貌似还没有交往过男朋友,想了个词:“还有…□□!”   -“所以经纪公司无法公关!”   -“至臻面临的不只是巨额的代言赔款,还有牢狱之灾!”   -“就算他出来,也咸鱼翻身不了,没有人会用有这么大污点的男一号,男二号男三号就不会用他。至臻,这一次是被一棒子打死了!”   “是谁?这么狠!!!”书勤浑身起着鸡皮疙瘩。   京姐又叹了一口气,良久,道:“是资本。”   -“资本的角逐,就是这么的残酷。至臻是资本拼斗的牺牲者。”   ---   资本!   书勤握着电话,站立在窗前良久,良久。   凉凉的夜风从刚才想透气还开着的窗子里吹进来,吹的窗帘沙沙作响,吹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现在属于何种?中鱼中虾吗?在浅水层还是深水层?   若是进入资本大鳄的视线里,是不是也是轻易就被绞杀?   “叮”,一条短信声打断了书勤的思绪,她拿起手机:嗯?谁又打给她一千万?!是谁??? 第109章   她给两个人打过一千万。   一个是华旦, 是借两个五千万的利息。   一个是云起,云起说要炒A股的底,书勤打给他了一千万, 那晚他带着酒气来表白被拒绝后,小气的把钱又打给她了…吧?   那么是华旦。华旦哥现在方便联系了…出关了?书勤立马拨电话过去,从北京回来发生了好多好多事要汇报啊:去妈港耍钱了, 去深山老林了, 去干旱荒漠啊,买针织厂了,买食品加工厂了, 买润园房子了…对了, 华旦哥, 你要不要也买润园的房子啊,我去给你问问应丽婷啊…   脑部这么活跃,屁用也没有。   电话还是接不通!   那么…该不会是…书勤拿着手机纠结:一千万, 不小的数目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收着,得弄明白是谁这么财神爷啊~可是…云少爷还气着吧…   管他了,先问问!脑子里这么牛哄哄的,但是行动却疲软的很,不敢打电话,发了条不敢废话的短信:我收到了一千万,是你打的?   等了好久,没有回音。   算了,上次给他发短信, 过了个把月才回的呢,不等了。书勤扔了手机去洗漱,打算睡觉觉,明天还接着研究买哪台薯片机器和地瓜干机器好,便宜还得好用,好用还得禁用。   对了,给王政浩打个电话,说不定他早已经研究过了,甚至路子都趟好了。   洗漱完,躺床上,要用手机定闹钟,看到屏幕上有两个字:废话!   书勤猛然坐起来,等等,刚才云起不回,估计是不屑于回?那么,那么,书勤回信息:我前段时间还收到一千万,也是…你…   这次云起倒是回的快:否则呢?   否则是谁呢?   她给了一千万,这么短时间,他就回了两千万,这回报率!杠杠的!比铁还刚!   要是胡天有这挣钱的本事,妈港还真有可能勾不走了。   书勤正想再回,云起一个电话打过来,直接一句甩过来:“要不要跟我一起做?”   做什么?   云起:“打给你的这两千万是利息。”   那么本钱还在他那里?   云起:“明天上午,九点,来兑泽楼。”   说完他便挂断电话。   唉!虽然这个人,脾气不大好,但很能挣钱呐!就看在两千万的面子上,明天九点,去兑泽楼。   ---   八点半,书勤就到了。   兑泽楼是临湖而居的一个二层小楼,楼门还没有开,八点半了还不上班呢?要不去湖边走走?跑跑-散散步?   正想行动,一转头差点撞上一个白衬衫,书勤忙后退,不用往上看脸,看笔直笔直的裤线就知道是谁。   整天注意仪表的不得了,这么直的裤线是自己熨的吗?是保姆-阿姨吧?   “看什么?!”云起在头上问,语气还是不太好。   也许,气还没有过。   越这么问,书勤越发有些尴尬,怕他接着问:给你一个楼盘做我女朋友!她不好意思抬头:“你家有做工的阿姨啊?”   云起:“有。”   阿姨还管烫裤线啊?   云起:“你到底在看什么?”   盯着一个男人的下身看,是不礼貌呵~书勤:“你买裤子是不是一次买十条,穿一次两次就扔?”   云起一愣,这个问题不能用简单的是或不是回答:“一次买五十条。”   就是穿一次就扔?浪费啊!   书勤猛然惊醒,自己这个“富”一代和云起“富二代”的思维方式差距太大!   久富的人,相对于物质,毫不犹豫地、不做它想,更更更珍惜时间。   穷人,选择钱,用时间来换钱,花时间去洗,花时间去晒、花时间去熨、花时间来延长一条裤子的寿命。   刚脱贫致富的人,最纠结,在物质和时间之间犹豫半天,理智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但消费习惯会使她们犹犹豫豫的,终于还选择了花更少的钱。   例如书勤,消费习惯,依旧。   思维习惯,难改。   不能再盯着一个男人的下半身看了,抬头,书勤不敢看云起的眼睛,看兑泽楼,找话说:“兑泽楼,易经64卦之兑卦,兑为泽啊?”   云起斜看书勤,吆,还是有点文化的嘛!他点头:“是。”   哎呀呀,幸好幸好,她这几晚上闲来无事看茶几上散着几本书,就翻了翻。对了,家里什么时候多了几本《易经》有关的书?书恩读的?书恩什么时候有的这爱好?   兑卦,上兑下兑,两兑相叠。   兑为泽,泽为水。两泽相连,两水交流,上下相和。   水为财   兑,亨,利,贞。   兑卦,吉利的贞卜。上上卦。若问财,得大利。   书勤说:“楼名起的真好啊!”   知道楼名起的好,算她有见识!云起说:“那当然!”   书勤问:“谁起的?”   云起:“怎么?”   哦,不是他起的。书勤说:“最近对这方面感兴趣,想认识认识这方面的高人。”   云起盯着书勤看,这个女人,时不时就震他一震,当他以为她只是为不到二十万就能撕破脸皮当泼妇时,她对股市和楼市口出金言。当他以为她死抠死抠囤房子、扔过去一个楼盘时,她说不要。现在她说《易经》感兴趣…   云起问:“当真?”   书勤点头。   云起想想,低头拿起电话拨号,然后说了一番话,挂断电话等着,等了几分钟,收到一个电话,听完音又挂了。   他在咀嚼刚才收到的讯息,中间人打来电话,说联系到了给兑泽楼起名的高人,但是高人说上官书勤不用认识。   越咀嚼越有疑点,给兑泽楼起名的人不是简单的拒绝,而是说:上官书勤不用认识。为什么?高人认识她?通过什么途径?   书勤看云起向来清冷的眼中、疑惑渐现、疑惑渐多,就问:“怎么?”   云起摇摇头,也不说话,迈步往楼里走。   刚进楼,就见一个大屏风挡在门口,就像北京四合院似的进门一屏风,让你看不见里面有啥东西,以尽华夏民族含蓄之美。   北京四合院那屏风是石砖砌的。   兑泽楼这屏风是木雕的,不知道啥木头,瞅着很厚重,瞅着很结实,瞅着很…昂贵。屏风上横着几个大字:百纳海川。   书勤昂着头看这几个大字的笔法,怎么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云起见她呆着看问:“这几个字怎么样?”   书勤说:“好字。”   云起也很满意这几个字,中间人说水就是财,海纳百川,就是谁的财都能吃进!他当然满意,云起笑说:“这几个大字花了我四千万。一个字一千万,真真当当的一字千金。”   就说富人思维和穷人思维迥然而异!   一个字一千万,啥字啊,金子刻的也到不了一千万啊!   但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云起觉得他买的相当的值:“还别说,自从搬进这兑泽楼,做起事来就是顺,收益翻了一番。”   但是海纳百川只是一个头,完整的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书勤昂着头看字,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给兑泽楼起名的人,也许其意更深,也许深意在后面。   有容乃大。   无欲则刚。   有容乃大,云起…无欲则刚…她?   云起在后面督促:“走吧。”   ---   屏风后面有一个九龙吐水池,兑泽楼的一楼窗户大而亮,一湖的风景尽收眼中。又有几排的博古架子,架子上摆的却不是古董。   是茶。   临近的一个茶罐上有两个大字:磨烈。   磨烈下书其口感:既是一匹野马,亦有百般温柔;入口霸气十足,微微苦涩瞬间化散,三泡之后转为十分甘甜。   磨烈背后书其生产苛刻:   产地:临沧产区。   地区:临沧市双江县懂过村磨烈组。   海拔:1750m左右。   降雨量:1700mm左右。   气温:20摄氏度。   土质:红酸性土壤。   树龄:百年左右。   古树春茶产量:小于1000KG。   书勤阅读完毕,看看一排排的博古架,看看一个个的茶罐,再转头看云起:古茶!古茶树之茶!她竟小看了他!他竟然也是一个爱茶之人!   云起知道书勤误会了,是对他有利的误会,但他是君子坦荡荡,说:“别误会,这些茶是存在我这里,我可以喝,却不是我的。”   说完就抬脚往二楼走。   看云起不愿多提,书勤也不能多问,跟着上了二楼。   二楼是云起的风格。   现代科技、极度简洁、追求高效。   饮料吧是一罐一罐的咖啡,印尼苏门答腊的麝香猫咖啡(Kopi Luwak),一般市价50克1500元;牙买加的蓝山咖啡,每磅千元左右;   还有日式炭烧咖啡,烘培用咖啡豆产自牙买加,又重度烘培,去除咖啡豆原有酸味,仅保留浓郁的苦香味道。   有六个办公室,五间有门牌:股票,基金,外汇,期货,总经理。   还有一间办公室有门牌,门牌上却是空的。   云起走进总经理办公室,书勤跟进。   云起转身问:“店花,对面的办公室送你,你要吗?” 第110章   云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门牌, 上面写着两个字:上官。   他将这个“上官”门牌推到书勤跟前,等着她的反应。昨天晚上他问她要不要一起做,是指这个:来兑泽楼, 门对门,面对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挣大钱。   挣大钱, 谁不想?   但是书勤知道, 于股市,自己并没有这个能力。   正要拒绝,就听到有人上楼梯的声音, 有人说话的声音:“菜大妈, 手里提了这么多, 今天有没有我的份啊?是萝卜馅的还是小白菜馅的?可不能是韭菜馅的,吃的时候是好吃,吃完了那屋里那叫一个味儿!”   “烟爷子, 想吃我做的的饺子,先把你的老烟枪给扔了!”   说话间,一个大爷一个妈“蹬蹬蹬”的走完楼梯,上了二楼。“菜大妈”是一个五六十岁慈祥的老太太,和一般在家带孙子的老太太无二,就是穿着一身红彤彤的大红毛衣,再看手指甲上也涂的红艳艳哒,连提的午餐盒也是红红火火的颜色。   “烟爷子”现在倒是没有吸烟,个子原本应该有180的, 年纪大了,腰有点弯,背有点驼,看上去只有175、176cm了,手里拿着一卷报纸,貌似是什么《股市评论报》,这老爷子未走近就闻见一股子烟味儿。   “菜大妈”和”烟爷子”直奔云起的总经理办公室来,来了也不进,只是站在门口打个招呼:“小云总,早上好啊!”   云起点点头。   “烟爷子”打完招呼,就要转身走,“菜大妈”却看着书勤挪不动脚,眼神闪烁着八卦的小星星:谁呀,谁呀,这个水灵灵白嫩嫩的小姑娘是谁呀,这么一大早的待在小云总的办公室?有什么故事啊?他爱她,她爱不爱他啊?   “烟爷子”喊了一声:“菜大妈,开门啦!”   “菜大妈”还是挪不动。   “管着钥匙又不开门!”烟爷子走过来跟菜大妈要钥匙,菜大妈打掉烟爷子的手,对烟爷子使眼色,往云起总经理办公室里使眼色。   “烟爷子”才注意到书勤。   男人直接,烟爷子直接问云起:“小云总,这个妹子又是哪个?”   问的云起想骂:我CAO!这话说的,好像他办公室里经常有妹子似的!心里骂骂,但是面上不显,而且僵持了几分钟了,书勤没有伸手拿起“上官”的门牌。   他…他这次不会是...又被拒绝了吧?   我CAO!有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啊!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的自尊心就算是再钢铁做的也是会受伤的啊!   云起手指在小声的敲桌面,面上淡定的说:“店花,你不如,先了解一下。”先了解一下再做决定?   哎呀呀,菜大妈把话接过去:“小云总,又来了一个高手?是像“大波浪”一样做短线的?还是像“香港人”一样做波段的?”   大波浪是哪个?   香港人又是哪个?   这个兑泽楼的人真是奇奇怪怪!   云起一笑,不答,对书勤说:“跟着去吧,能听到一肚子的故事。”又对烟爷子说:“你那些压箱底的故事呢,来了新人了,又可以再讲一遍了。”   书勤还没有回答,“菜大妈”上来拉书勤的胳膊:“走走走,看看大妈怎么挣菜钱的。大妈今天带的是红烧肉小白菜馅的饺子,连米香醋都带了,中午给你吃。”   说着,菜大妈将书勤拉到写着“股票”门牌的办公室前,从红彤彤的毛衣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一看里面有八个办公座椅,四个配置好了,还有四个空着。   烟爷子走到一个配置好的办公座椅上坐下,菜大妈将提着的饭盒放冰箱里,坐他对面。菜大妈照顾人习惯了,还给书勤拉了把椅子,说:“喏,坐大妈身边,看大妈挣菜钱,听大爷讲故事。”   烟爷子一笑,看看表:“才8点45?那么,老烟枪给小妹子讲一个小故事,话说,那时候我还是一名小散户,那时候电子产品还没有这么发达,炒股的有大钱的才能进大户室,兜里只有小钱的就只能挤在交易大厅里,昂着头,伸长着脖子,盯着挂在墙上的大电子屏。”   - “怎么买卖?划交易卡,输密码。嗯嗯,挑一个股票说吧,嗯嗯,就青山股份吧,就是青山纸业,造纸的。不要瞧不起造纸的,造纸机开起来,那挣钱的速度比印钞机还快!”   -“那时候啊,想买青山股票的啊,人乌泱乌泱的,都排着队买青山股份啊?为啥?电视上报纸上所有的财经板块鼓吹的呗,那些人啊编故事可有才了,还创出来一句顺口溜:咬定青山不放松,翻几番轻轻松松。”   -“你说这句话是不是带煽动性?”   是挺有煽动性的!菜大妈接话说:“这帮子人啊,真是缺德带冒烟的…”   “结局可惨可惨了,最惨的人刚买还没有挣到钱呢,庄家就出货了。那天啊,青山股份啊“嗷呜”一下子瞬间跌去四毛钱,从8.99元跌到了8.59元,不仅如此,卖单一个接着一个,还都是大卖单,四位数的五位数的大卖单,这排山倒海出货的架势当然引起散户的恐慌,散户也跟风割肉出货,一时间,大名鼎鼎的明星妖股,成了一地鸡毛。”烟爷子摇头叹息,叹息着叹息着,去口袋里找烟。   菜大妈一看他这一动作,立即出声:“想抽去你男厕所抽去!”   烟爷子找到烟,嘻嘻的站起来往外走:“习惯了习惯了,开市之前得来一根烟振振精神。”   菜大妈抱怨:“有买烟的钱买点啥不好,买点茶叶喝喝,买点营养品吃吃,买点好衣裳穿穿,非要买那有害健康的毒/品。”   烟爷子嘿嘿一笑,反驳:“不吸烟的也有早死的,吸烟的也有活到九十九的!”说完就消失到了门外。   菜大妈特注意养生,一到办公室红枣枸杞白菊花养生茶煮了起来,边弄还边和书勤解释:“红枣啊,补血啊,咱们女人家最重要的是气血要足,才不会手冷脚冷的啊。枸杞啊,对女人好啊,对眼睛好啊,但是喝多了会上火,得来点白菊花给下下火,白菊花,明目的呀。”   是哦,书勤心道:等我回我藕桂食品加工厂总经理办公室,我也红枣枸杞白菊花养生茶煮起来。   不知怎么的,听着菜大妈这么唠叨唠叨的,书勤突然又想起了妈妈,若是妈妈在,也会这么嘘寒问暖的吧?看她这么一股劲儿的挣钱,也会劝她悠着点吧?   不管妈妈劝的对不对,此刻,就只想听妈妈在身边软言软语、暖言暖语的唠叨。想到次,顿时要泪目!   若是妈妈还在,她也可以给妈妈每日里煮红枣枸杞白菊花养生茶,妈妈生她和弟弟落下的病能养好吗?   子欲养而亲不在!此生之憾!   “小妹子,来喝一杯。”菜大妈已经煮好第一开,给书勤递过来,嘴里继续她的絮叨:“刚才你烟大爷说远了,往近里说,就去年中国石油,你有印象伐?”   -“那分析报告做的多光鲜亮丽!所有的电视啊、电台啊、网络啊、报纸啊,哪个媒体媒体不在夸: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中国最赚钱的公司隆重登场,我们A股市场上终于迎来了最具有价值的股票。”   -“中国石油,良心股票;中国石油,国家的股票。买了中国石油一辈子不犯愁。”   -“这么好的企业,没有在美国上市,没有在香港上市,而给了A股股民一个大大的福利!股民们,你还在等什么?”   中国石油,书勤是知道的。在所有媒体的鼓吹下,2007年11月5号中国石油上市第一天,早上9:30一开盘,就冲上了48元。   当时云起的判断是中国石油已经一步到位,撤。   但是被媒体吹昏了头的小散们,还坐着中国石油必上百元的美梦!完全不顾掌管众多资金的庄家机构悄然出货,被洗脑的小散们前仆后拥的高位接货。   想想当时的汤盛业,就知道那时候小散们是什么样的状态,什么样的心理!   菜大妈拽拽自己的红羊毛衫,唏嘘不已:“中国石油啊,那一个一个的大阴线,一天接一天的收绿啊……”   书勤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菜大妈穿红羊毛衫,涂红指甲,是在图个吉利!在股市里捞钱的,谁不喜欢看红?谁不讨厌绿?   菜大妈感叹:“去年,今年,2007年2008年,对于股民来说,真是一年天堂,一年地狱啊!”   有人进过天堂吗?有,中国股民进过。2007年,上证从2000点冲到6000点时,股民不管懂不懂股,不管买什么股票,买了就天天涨,数钱数的梦里都能笑醒。   他们进了天堂,看见:金光灿烂,遍地黄金,唾手可得,不劳而获!   有人进过地狱吗?有,中国股民进过。2017年10月16日,随着大盘从6124点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一年一口气跑到了地狱。地狱还不是终点,往下,还有十八层。   地狱是什么酷刑?割肉!腰斩!腿斩!   菜大妈接着叹:“唉!可怜的小散们啊,上证综指跌破了半年线,还在互相打气,听信专家之言:不破不立,只有破了半年线,做一次彻底的洗盘,大盘才能到8000点以上!”   -“小散们坚守死守,守了三个月的结果是:年线也被击穿了!击穿年线意味着什么?击穿年线意味着股民开始集体赔钱了!”   -“快速破年线,意味着不是在洗盘,是崩盘!”   十分钟之前,菜大妈还是一个和蔼的邻家带孙子的奶奶,还是一个传统的穿红毛衣图吉利的大妈,还是一个会做各种馅饺子的大妈。   十分钟后,一个一个专业词从她嘴里蹦出来,“半年线”、“年线”、“洗盘”、“崩盘”,书勤才明白五个字:高手在民间!   菜大妈唠唠叨叨着说到这里,看看表,说:“哎呀呀,哎呀呀,我要准备挣菜钱啦啦啦…”   好欢快的声音,貌似在股市里捞钱有多简单,多容易似的!   菜大妈话毕,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不是出去吸烟的烟大爷,而是一个女子。   一个披着长长的大波□□子。 第111章   伴随着大波□□子进来的还有一阵幽香。   香的很高级, 应该是价格不菲的奢侈香水。   最显眼的还是那头乌黑乌黑的大波浪,黑、长、顺,就像一条黑色的瀑布, 倾泻而下,最后击打到岩石上,在尾部翻起小碎浪花。   第二显眼的, 是胸部, 又露沟,喷涌而出的感觉。   第三显眼的,但…应该是第一震撼, “大波浪”十根手指竟然戴了十个戒指!一根不落!粉宝石、红宝石、蓝宝石、钻石、绿玉戒面, 耀的人眼花。   浓浓的欲望扑面而来, 浓浓的金钱欲,浓浓的肉/欲…   “大波浪”进来之后,见着书勤也不惊讶, 一视同仁的对着“菜大妈”打个招呼“早”,也对着书勤也打个招呼“早”。   书勤回了一个“早”,但是“大波浪”没有应,“大波浪”着急的开电脑、拉椅子坐下,拿出一本笔记来看,口中咕囔:“嗯,这个卖…这个宰…这个入…”   已经九点了,距离开盘还有30分钟,书勤知道她们忙, 也不去打扰。   门又开了,进来的还不是去男厕所吸烟的“烟”大爷,是一个西装革履的、油光瓦亮的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士,领带还带着领带夹,还有叠的讲究的口袋巾!他进门也像“大波浪”似的,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统统打个招呼:“早晨(zou shen)”。   哦,这就是“香港人”?   书勤也回“早晨(zou shen)”,“香港人”比较有礼貌,微笑点头回了回礼,也急忙开电脑,拉椅子,看笔记本:“嗯,嗯,这个已经三吻了,短期均线和长期均线湿吻了,反复缠绕,如胶似漆,可以入了…”   这是在炒股吗?   门再开,“烟大爷”进来了,带着一股子烟味进来,边走边看报纸。“菜大妈”说他:“老骨头,你悠着着点,走路不看脚地下,别被拌摔了。”   “烟大爷”抖抖报纸:“要学的,要学的,刀不磨要生锈,人不学要落后嘛。”   “菜大妈”笑他:“你哪里是在学?你是在和“砖家”对着干啊。”   “烟大爷”嘿嘿一笑:“我看看这些狗/日的砖家瞎鸡/巴说啥股票呢,反着买几个玩玩。”   -“你们说这些所谓的股票分析师,把熊股都能吹上天,骗小散们去买,昧着良心说谎,坏人干久了就没有一丝负罪感???”   “香港人”突然插话:“现在和您刚入行的时候不同了,专家和股票分析师们只能靠骗来维持生计。您那时候发放原始股认购表,三天涨570%,现在…股神也比不了啊!”   “烟爷子”抖抖报纸,嘿嘿一笑,深藏功与名。   原来“烟爷子”竟然是1990年入股市的那一批元老!   真是失敬!失敬!   随着78年的改革开放,随着79年春天有一个老人在中国南海划了一个圈,随着举世罕见的中国经济起飞,催生了中国股市升幅惊人的1991年牛市。   改革开放再掀高潮,1992年的股市继续牛气哄哄。   1992年5月21日到23日,股票价格一飞冲天,3天内暴涨570%。这一天被成为中国股市真正诞生的一天。   牛市一浪接一浪的推高,老百姓对于新鲜事物接受迟缓,且证券作为虚拟资本,老百姓们更是担心顾虑。但是一连两年的牛市所带来的巨大财富效应,大家纷纷认可原始股就是点金石就是聚宝盆。买股票可以一夜暴富的神话,迅速传遍大江南北,在当时真是街头巷尾的谈资。   有胆子大第一个敢吃螃蟹的,有继而跟上喝汤的,有胆小不敢出手却得红眼病的。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下海经商”富了一批,“买原始股”富了一批,“建房子买房子”富了一批,“网络经济”富了一批。   下一匹拉动经济的马是哪个?   又有谁能抓住机会跳出原有阶层?   书勤正在想着,“烟爷子”开始叫了:“9:15了,盯盘了,盯盘了,股市赚银子喽,赚白花花的银子喽。”   “菜大妈”跟上:“盯盘,盯盘,赚菜钱,赚菜钱。”   “大波浪”作风直接大胆:“杀!杀!杀!”   “香港人”一反绅士作风:“干!干!干!”   烟爷子和菜大妈都是几十年的老股民,靠的是感觉。   什么感觉?盘感!   盘感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一时半时也学不会,书勤就站到了“大波浪”身后。大波浪并不在意,她现在只在意一个:大盘。   每天早上9:15-9:25分是早盘集合竞价时间,这个时间的规则和9:30分后的交易有所不同。9:30以后是按照价格优先、时间优先的原则成交。集合竞价这十分钟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则就是数量优先,谁的数量大谁就优先成交。   计算机根据此原则撮合竞价,数量最大的优先成交,其成交价就是开盘价。   问题就出在这里!谁的筹码数量多?庄家!主力!机构!而且主力不止有一个账户,例如两个账户,账户A和账户B。只要在早盘集合竞价时用A账户卖出大数量股,再用B账户接回,左手倒右手,主力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控制开盘价。   “大波浪”略略的看了一下,对香港人说:“喂!今天的资金往你注意的板块涌动啊…你要吃大肉了…”   香港人点头。   盯着盘口,到了9:25,目不转睛的盯着,盯到9:30,目不转睛的盯着,“大波浪”突然大喊一声:“靠!有量!”   -“低开!见量!走高!跟!买!”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大波浪”戴着十个戒指的十指翻飞,操作着买卖,数额很大。   这么大数额的买单跟风入,股价顿时上扬。   这边在操作买卖,“香港人”也在喊:“已经三吻了,湿吻都过了,要拉了,马上高/潮了,干!”   这真的是香港人吗?   ---   见四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盘,书勤退出,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云起也在盯盘。   云起办公桌上有六块显示屏,分别显示不同内容,他手指飞快的操作,见书勤进来,他将键盘推进去,用下巴对书勤示意:坐。   书勤听话的坐他对面,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工作?我可以收盘后再聊。你分分钟都是几千万的利润吧?”   云起盯着她的眼睛,突然一笑:“不及你重要。”   MD!要晕!书勤要晕。   云起很少笑,更少对她笑。云起很少说好话,更少对她说好话。   可是,为何,他笑了,他笑着说着动听的情话,她的心反而不如在“爱家”店里面对着他冷言冷面跳的厉害了呢?   但,还是好晕,因为不知道如何应对。   谈事,谈事!书勤顾左右而言它,问:“怎么只有股票办公室来人了?其他办公室没有人?”   云起没有像以前嗤鼻不理,一反往日,耐心解释:“股票开市9:30-11:30和13:00-15:00,适合来办公室上班。其他金融品种是24小时炒,这里的办公室就偶尔开会用的。”   哦,哦,哦,又想了一个问题:“2008年…熊市…你们一直在炒吗?”   云起今天好有耐心:“真正充分了解市场的人,就知道市场都是一样的;真明白市场的,就无所谓牛熊,市场永远都是提款机。唯一的区别就是,在熊市中,投入的资金以及摆动的频率要小。”   “熊市中捞钱!”书勤只能叹:“高手!”   云起接话:“高手和低手之间的赢利程度确实是区别很大的,一个股票如果上涨1倍,低手最终落袋的最多就是1倍,而高手搞出3,4倍来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股票投资最关键的就是成本,如果你有本事能比市场的平均成本要低,特别是利用波动将持有成本做到零甚至负数,无论熊市还是牛市,你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书勤低头,就股票市场,哦,不止股票市场,就金融市场来说,云起胜她千倍万倍,她实无能坐他对面的办公室。她问:“你这么相信我,因为在“爱家”店,判断大盘顶点,输给了我?”   云起点头。   又摇头:“之前是。”   -“现在是因为我想天天看到你。”   -“你挣不挣钱无所谓,开心就好。”   晕!云起真是一个直白的人,当初嫌弃她嫌弃的直白,现在表白也表白的直接。   当初一而再、再而三的嫌弃;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白。   转移话题,转移话题!书勤:“股票室…”   云起接过话题:“股票室里的香港人,不止玩股票,也玩权证,权证没有涨跌幅限制,很刺激,你要不要玩玩?”   “不。”书勤说:“我是说,不谈其他金融品种,就股票而言,你也并不是股票室里那四个人这么简单吧…”   云起挑眉头,静等下文。   书勤:“你有没有在做庄?” 第112章   云起没有立即回答, 反问:“做庄?你指传说中“上可龙行布雨,也可大旱三年”的庄家?”   书勤点头。   “庄家…呵呵!其实,市场上没有所谓庄家, 只有赢家和输家。”云起说:“有些想摆庄家谱的大资金,尸骨早堆成山了,还有人踏着白骨前仆后继的来坐小散口中所谓的庄。”   书勤汗颜, 自己在云起面前, 连小散的水平都没有达到!   不怪他以前的鄙视。   云起:“不信吗?不信我给你阻击一个庄家看看?”   说着他又开了一个屏幕,屏幕上出现“大波浪”,“大波浪”带着十个戒指的十根手指上下翻飞, 嘴里还骂着:“靠!靠!靠!竟然给姐姐我早/泄了!”   -“这么没有用!还没有爽到就早/泄!不搞了!卖!卖!才挣了十个点不到。”   卖完, “大波浪”又换了一个股票, 盯着屏幕看着看着,突然兴奋:“哦哟我去!真的开始发骚了,果然不是个石男!姐姐我要开搞啦啦啦…”说着十个戒指的手指又上下翻飞。   满口的黄黄, 这是在炒股吗?   云起调查过书勤,她感情世界一片空白,除了脑袋有问题因握了手就自称“男朋友”的钱多。看看书勤的红脸,云起将屏幕上换成“香港人”,对香港人说:“Eason,跟上999777。”   “香港人”点头,将代码为999777的股票调出来。   云起示意书勤看屏幕,说:“我让Eason跟一个庄家挣点钱给你看看。999777基本面还可以,有题材有故事, 已经有个庄家进去了。但是这个股票,盘子太小,装不下太多资金,我们吃点肉就走。”   从屏幕上看,999777的股票价格在8元附近震荡,一会儿向上冲高几分,冲高几分钱就被大压单压下来,再往下跌几分,下面又有大托单托着,再给托起来。   云起说:“庄家在做盘整。”   Eason开始操作,盘面上马上起了变化,股票价格跌到7.95之后,7.96的单子被扫光,7.97的单子也被扫光,7.98的单子还是被扫光,价格一口气上升了3分钱。   Eason说:“云总,浮筹很多,一口气吃了一万股。”   云起说:“稳一稳,再吃。”   半个小时过去,股价升到8.05元,Eason汇报说吃了10万股。   云起说:“去喝杯咖啡,让庄家把股价压下来,再回来吃。”   Eason真是听话,还真是站起身来,去磨咖啡。   书勤看着盘面,这个庄家也是听话,还真是像开盘时候一样,股价一到8.05元就往回压,压倒7.95再往上托。   好几次了。   云起说这个庄家属于偏执型,有可能是处女座,一定把曲线做的规规矩矩,这样的庄家最好对付。   不禁想起处女座的郑融,淘宝店的货架子摆的那叫一个齐整,若是乱了,他不睡觉不吃饭都得去重新摆好,否则心里就像装了15只老鼠-百爪挠心。   摸到庄家的规律,到了7.95,Eason就吃货,往上拉到8.05;然后空出时间来让庄家打压到7.95,然后再吃货。   几番之后,Eason汇报已经吃了800万的货了。   庄家也不傻,知道有人在调戏他了,他玩起了打压恐吓游戏,打压到7.95,不托了不拉了,突然凶猛的往下继续打压。   连续击破7.9元,破7.8元,破7.7元,破7.6元。   盘面上的小散户们慌了,以为是马上出利空消息而不自知,纷纷跟风卖出自己手里的筹码。   云起和Eason同时笑了,正合他们意,只见Eason顺着庄家打压出来的下阴线吃进,将庄家和小散扔出来的筹码,全吃进肚子里。   瞬间吃了一千万的货。   看到有人吃筹码,庄家清醒了:新进来的这笔资金不小,后劲不可探!再打压下去,只会丢失筹码!   庄家醒悟之后,极速拉升,又将股票的价格从7.6拉到7.95,Eason还是跟着庄家的脚步,一路吃吃吃!   11:30,上午收盘。   盘面上留下一个突兀的7.95-7.6-7.95的尖锐三角。   那是庄家和大资金博弈的痕迹。   ---   收盘后,烟大爷在算他上午赚了多少银子;菜大妈在算她上午赚了多少菜钱;大波浪在研究她刚搞的发骚男会像上一个一样早/泄?还是真猛男?Eason也在研究下午的作战计划。   云起问:“吃什么?”   书勤说:“看了一上午,我觉得吃饭对你来说是一种奢侈,你是放弃了挣多少多少万来和我一起吃饭。”   云起:“明白就好!”   他说完又想起,爱情专家提醒过,他这样傲娇,爱他的女孩子自然是喜欢的不可自拔,可是想追女孩子,是追不到的。   是的,云起请了爱情专家。   那晚他趁着酒气去表白,用两个楼盘去换一个男朋友的身份,被拒绝后,去咨询了爱情专家,爱情专家批评他太傲娇。   于是,云起又补了一笑,补了一句话:“不及你重要。”   果然看到书勤脸“嗖”的就红了。   两个楼盘不及一句情话吗?云起特别想冲口而出:上官书勤,你有没有脑子?!!两个楼盘!价值多少亿!一句情话,上嘴唇碰下嘴唇,谁都会说!   但是,听爱情专家的话,云起又补:“我说,再多的钱也不及你重要。”   将书勤推至了墙角,退无可退,不能让云起沉迷于开外挂的她了。书勤抬头说:“云起…”   云起抬头,维持着爱情专家建议的笑容,以及含情脉脉的眼神:“你说~”   唉!“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红成红苹果。”书勤的心里在唱歌,还是抬头,对着他的眼睛,认真说:“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在股票上的水平连小散还不如呢?”   云起:“连小散也不如的人,精确的判断2017年牛市的最高点不超过6200点?”   书勤:“我说真的,真的连小散也不如。云起,你爱上的不是真正的我。”   云起:“那你怎么解释6200点?”   这…要不要说实话?云起可不可靠?正在纠结中,有人敲门,是菜大妈,菜大妈来问:“小姑娘,你不是要吃菜大妈做的水饺吗?热好了,过来吃。”   “好!”书勤站起来。   “我也要吃!”云起站起来,在书勤后面跟上,他说:“为了拒绝我,这么贬低自己么?不要和钱过不去!”   ---   下午开盘,11:30已经拉到7.95元吸引了不少的跟盘。可能是庄家中午开了一个会,决定:套住新来的资金!敢从庄家嘴里抢肉吃!让你不死也脱层皮!让你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庄家不拉了,继续砸!狠狠的砸!要套Eason。   股票价格从7.95元急转往下,跌破上午的低点7.6元,继续创新低,7.5元,7.4元,要往跌停上奔。   这凶猛的架势吓的还持有的散户纷纷抛出筹码,而刚刚买进的散户因为T+1的交易原则无法卖出,只能站在高岗上骂娘。   Eason将砸下来的筹码全吸掉,边吸边说:“云总,这个庄家是新手啊,貌似来势汹汹,上窜下跳,将庄家的谱摆的好威风,实则外强中干的狠!!”   “这个庄家是个新手吧,新人新猪肉,被吃是天经地义的。”Eason问:“要不要我们替他做庄?”   云起看看书勤,说:“先不要吃掉它,就玩两天,我给上官看着玩的。”   “哦哦哦,” Eason点头,却腹诽:古有烽火戏诸侯,现有云起宰庄逗上官。   既然给美人看着玩的,那就不求收益,速度结果了这场战役!Eason说:“那,云总,您和庄家打个招呼。”   云起:“嗯。”   书勤一头问号:怎么打招呼?   云起看屏幕,凶狠的庄家已经不惜筹码将股价打到跌停附近了。只见云起眼神冷漠的在操作键盘,然后,999777股票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超大超大超大的买单:999777手!   一手是指100股,999777手就是99977700股!就是近八亿的资金!   八亿的资金在云起这里和玩似的。   书勤看到了这个超大的买单,散户自然也看到了,这么大的买单托底,还怕什么,买啊,买啊,冲啊,散户一哄而上。   大资金抢筹码,散户也在抢筹码。   庄家压不住了,也不敢压了,再压丢太多筹码了。庄家只好赶在散户之前将股票的价格拉起来。   而且大资金“友好”的打招呼了,不抢庄,吃口肉就走。   大资金轻松抛出8亿,背后的资金是80亿还是800亿?想对着干也干不过啊。只能顺大资金的意,让他快点吃肉快点走。   庄家一口气将股票从跌停拉到涨停。   看到散户目瞪口呆。   卖了的散户,顿足捶胸;买了的散户,欣喜若狂。市场了又多了一只从跌停到涨停神奇的股票。   下午3:00,收盘,999777还牢牢的守住涨停板。   云起说:“999777今天被逼着上演了从跌停到涨停的戏,已经引起了市场的注意力,明天也只能唱涨的戏,还是大涨,5%以上。”   -“今天吃了7000万的筹码,明天卖出,收益15%个点,纯利润1050万。”   人的想象力永远被自己的认知所局限,在今天之前,书勤还不知道可以这么快的挣钱(除了赌)。   云起说:“习惯在虚拟市场玩游戏的,基本很难回头去做实业了。”   -“你这么死要钱、死要钱的,宁愿一套一套的攒房子,做工厂赚血汗钱,也不坐我给你留出来的办公室么?”   不是她不想坐,是她没有能力。书勤:“云起…”   看她面部表情,就知道说出来的话不是他爱听!云起一挥手:“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明天收了一千万,我给你看个大的。” 第113章   云起下了逐客令, 书勤只能走。   他的时间真是耽误不得,分分钟那么多钱。   晚上,月光下, 书勤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在世人的眼中,云起这样的条件, 是她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若是将云起带到姥姥身边, 他的长相出挑,气质高贵,只怕姥姥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姥姥定会将云起带到她一众晒太阳的老伙伴面前去炫耀:还嫌我家书勤是个孤, 看看书勤给我找的外孙女婿!比你们家孙子强百倍千倍!   若是将云起带至父母墓前告知, 父母也会九泉之下含笑。   若是将云起告知弟弟书恩,书恩会怎样?书恩见了杨帆立即贴了过去,一口一个我杨帆哥怎样怎样;书恩见了华旦, 也立即贴了过去,对外口径也是我华旦哥怎样怎样。唯独,对云起,书恩离的很远。   也是合乎情理,云起对书恩也离的很远。   最重要还是自己的这关过不了。之前她问过他,若是她没有开外挂,还喜欢她吗?他当时的原话是:“我会喜欢一个废物吗?!”   辗转反侧,一夜不得好眠。   早上,不到八点半来到了兑泽楼, 书勤还想着,若是还没有开门,就围着湖晨跑,慢跑,或者怕出汗又不能洗澡的话,就快步疾走。   桌子上书恩丢了一本《皇帝内经》,书勤拿起来翻了翻,里面有些说法改变了她的思维。例如,现在很多人喜欢晚上跑步,因为下班时间多,跑完步还能回家洗个澡。   可是《黄帝内经》曰:故阳气者一日而主外,平旦阳气升,日中而阳气隆,日夕而阳气已虚,气门乃闭,是故暮而收聚,勿扰筋骨,勿见雾露,反此三时,形乃困薄。   就是说,早上阳气升,中午阳气最盛,日落阳气就开始虚了。晚上阳气收藏,毛孔内闭,精气神内敛,这时候不主张运动,不建议跑步跳舞,否则筋肉充血、出汗伤阳、脏腑亏虚,人就会越来越没有劲,与锻炼身体的目标背道而驰。   《皇帝内经》不仅主张晚上百鸟归巢、少出来锻炼,还主张早晨锻炼要“必待日光”。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随着太阳的升降,身体的阳气也在升降。   阳气始上,故万物生。阳气在中医里是指具有温养身体组织脏器、维持生理功能和固卫体表的气,它充盈在我们周身。   书勤又去找关于运动的科学研究报告,报告讲轻度运动应该在饭后半个小时后,中度运动应该安排在饭后一个小时后,高强度运动必须在饭后两个小时后进行。   下午三点到五点是运动功能最强、训练最有效的时间。   此外,下午四点到七点,人体内激素的活性也处于良好状态,身体适应能力和神经的敏感性也最好,所以专家提倡傍晚(黄昏)锻炼,晚间不宜高强度运动,否交感神经兴奋,妨碍入睡。   这两种不同的意见让书勤疑惑了几个晚上,最终给的解释是,每个人的生活节律(生物钟)是受内分泌系统影响的,内分泌决定了体温、血压、心律、脉搏,决定了你是百灵鸟还是猫头鹰型。   若你是早鸟,你就早上跑;若你是夜猫子,你就晚点跑。   因人而异。   那么书勤算是一个百灵鸟,正想着去湖边快走十分钟,却看到兑泽楼的门开了。   ---   走进去,一楼空旷没有人,只有一排排的茶罐,以及窗外的一湖碧水。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湖水。   这湖碧水,真是悦目养心。   若是杨帆在,真想问问他这兑泽楼的风水如何?给兑泽楼起名的高人与他相比如何?   不知怎么的,一进兑泽楼就想到了杨帆,杨帆和云起就像这兑泽楼的一楼和二楼一样,迥然而异!以运动时间为例,杨帆就是《黄帝内经》,云起就是科学报告,迥然而异!   一个和煦如三月春风,随人意,暖人心,却看不透啊看不透;一个淡漠如冰霜,要么不理人,要么出口伤人,却直截了当。   迥然而异!!!   拾阶而上,走到二楼,看看一个个办公室都是关着的,总经理办公室也是关着的,却有灯光。   走近灯光,敲门。   里面没有人应。   试推了一下门,是关着的。   再敲门,手机响了,是云起:“你在门外?”   书勤说:“是。”   然后门就开了锁,从内打开了,云起:“进来吧,我刚开完会。”   哦,他锁了门在里面开会,他说会开完了,但是屏幕还没有关,一个大屏幕上有六个小屏幕,四个白人面孔,一个黑人面孔,一个亚裔面孔。   “Hey Hey,QI,who is she”-“嘿,起,谁呀呀呀?”   “Wow,Wow~So beautifull!”- “哇哇,好美丽哦!”   “Hey Hey,,QI,is that your girl”-“嘿,起,你的女孩吗吗?”   云起笑回:“Not yet!”-“到目前为止,还不是。”   书勤顿时想转身夺门而出,看出她尴尬,云起对着屏幕摆手:“let’s h□□e a meeting next Monday.”-(我们下周再开会。)   说完就关了会议,屏幕上的六个人头都消失了。   云起主动解释:“读书时候的一帮朋友。”   云起毕业于常春藤盟校,那么那几个人也都毕业于藤校。七个藤校毕业的人,这是一股多么大的力量!一股能搅动整个市场的力量!   书勤问:“你是不是要做一件大事?”   云起说:“是!”   书勤:“你想拉我加入你们?”   云起:“是!”   书勤:云起,你高看了我!!!   书勤想将一切说出来:“云起…其实…”   “小姑娘!”背后有人说话,是烟大爷和蔡大妈来上班了,菜大妈又拎着一个大大大大的饭盒:“小姑娘,昨天菜大妈挣的菜钱多多,晚上买的上好的牛肉,剁的细细的,加了香菜,包的牛肉香菜水饺,中午来吃哦。”   书勤忙答应道谢。   菜大妈转身去开办公室的门,边走边训烟大爷:“抽!一大早晨就起来抽!把家里抽成了太少老君的练丹炉了!”   烟爷子还是那句话:“不抽烟的也有早死的,抽烟的也有活到九十九的!”   -“你放心,我指定比你能活,指定先把你送走,再死。”   这是两口子?   书勤回身,看着云起:“云起,其实…”   门口又传来声音,大波浪:“我CAO,你还说!我还没有爽到,你就泄了,跟我昨天卖掉的股票一样,小心,我踹了你!”   香港人:“文明点,文明点,文明挣钱,文明XING交,像昨天,搞999777,文明的和庄家打个招呼,庄家立刻拉涨停!”   -“你ZUO AI时文明点,我就让你高/潮!”   大波浪:“滚一边去,下次,我在上面,女/上位。”   香港人:“看今日的均线吧!日均线在月均线上,就让你女/上位……”   XING和股票分不清的两个人到云起的办公室门口露个头,异口同声:“早晨(zou shen)!”云起也不理这两人,这两人也不在乎,转头往办公室走,边走边大声的说着黄黄和股票。   这两个人是情侣?   云起看出书勤的疑惑,说:“他们两个的关系很OPEN(开放)。”   OPEN?有多开放?   云起不再解释,腹诽: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的人当然不懂!   腹诽归腹诽,但是面上还是摆出爱情专家指导的一副深情、含情脉脉。   书勤:“云起,你的人…都…这么…”   “这么怪?”云起接话题:“对,都这么怪!还有个炒股必须配合着音乐节奏的,得听《十面埋伏》。你说这样的人适合来办公室上班吗?能人都怪。”   能人都怪。他算最正常的?   云起招呼书勤坐下,说:“中国股市触底之后,股票价值凸显,有好几拨外资都进来了…”说着说着他口风突转,问:“你说,1664点是不是底?”   他问的急,问的突然,书勤不加思索,回答:“是!”   云起一笑,接着说:“有好几拨外资都进来吃肉,我打死一个庄给你看看。”   说着,打开电脑,又看看时间,快9点25了,就打开到999777的页面,说:“先把昨天的钱收掉。”   999777,云起的资金未进入前,昨天的开盘价是8元,庄家在围绕着8元上下五分钱做盘整。   云起进入,庄家发现有资金进,想套,将股价打压至跌停(-10%)附近,7.3元。云起用999777手超超大买单打招呼,并承接所有的卖单。庄家惧怕,请大资金不要捣乱、赶快吃肉走人,一口气从7.3元拉到涨停,以8.8元的涨停价收盘。   云起吃了7000万的货,成本是7.9元每股。   现在盘面还处在早上开盘前的集合竞价,9:25分,集合竞价结束,庄家控制竞价结果,999777以8%的价格开盘,即8.8×1.08=9.5块。   云起说:“如昨日判断,大涨跳开,不会开盘封涨停,一是庄家不愿意我多挣2%,二是庄家还没有做好接下来一天一个涨停板的准备。”   云起吩咐香港人:“Enson,开盘卖出,走人。”   五分钟后,开盘,Enson听命卖出,大手笔卖出,股价从上涨8%跌至3%,Enson停手,让庄家拉至6%,Enson接着卖。   盘面一直在8%到3%中间震荡,一会儿给人要涨停啊要涨停啊的感觉。昨天从跌停拉到涨停,今天必再来涨停!明天必再拉涨停,后天也涨停…贪婪的小散给自己编织了一个发财的美梦,忘记了恐惧,冲进来帮庄家接Enson卖出的筹码。   云起看盘面,点一句:“散户如浮萍,没根,没主意。”   所以,散户多被庄家和大资金利用。   过了一会儿,Enson汇报,7000万,全卖出了,卖出均价为9.25元.   买入均价:7.95元,卖出均价:9.25元,赚1.1635,本钱是7000万,一天一进一出盈利为1144.5万。   云起说:“好,我和庄家打个招呼,致谢。”   致谢?   只看到云起手指快的比魔术师的手指还快,快的像是在键盘上跳舞,书勤心想:云起他是不是会弹琴,还是个高手,只是嫌弹琴挣钱慢,放弃了?   正想着,999777股票屏幕上,买五的位置上又出现了超大买单999777手!   书勤再一眨眼,那个超大买单不见了。   惊鸿一现。   书勤再眨眨眼睛,疑惑的看向云起,云起傲娇的挑了挑眉梢,正要解释,就听到Enson在叫:“云总,云老大!幸亏你手快!这个999777庄家不厚道,你若是慢几秒,他就把手里的股票砸给你了!”   999777专家的成本在8块钱以下,云起的999777手大单子挂的是9.37元,若是专家把筹码砸给了云起,专家是稳赚的。   而云起是赚是亏?就要看999777的股价以后能不能拉起来了!   看庄家的表现,不会让云起轻易拉起来。   庄家要将云起的8亿套进去,出不来。   想出来可以,割肉!吐血!   所以说,大资金死起来更快。7000万,涨16个点,赚1144万;8亿资金,跌10个点,就跌去了8000万。   如果操作失误个几次,多大的资金,也会土崩瓦解、尸骨无存。   真是公平,钱来的容易,去的也容易。   差点8亿被套,书勤看云起,他脸上还是平静中稍带冷漠,并不把刚才的惊险当一回事儿。也许是艺高人胆大,早知庄家不是善与之辈,更自信自己的手比庄家的操盘手快;也许是事情遇多了,常在枪林弹雨中走,练出的浑身是胆;也许是太有钱了,不把八亿当一回事儿。   云起接早上的话题,说:“来,给你看我现在逮的一个庄家,是国外进来的一笔热钱,几十个亿,我就喜欢吃大资金,几个亿几个亿的吃,才有感觉。”   -“这笔资金进来已经四个月了,你看,你看这K线图。”   -“这几个月,K线图一直在箱体中震荡,就是不突破。再看,日均线和年线,已经三吻了。”   云起也用“吻”?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炒股没有这么简单,也更惊险,为了速度,我将真实案例缩短了。   再次强调:股市有风险,入市请谨慎。   股市中十人,有八个人是亏的,所以,大牛市没有到,大家远离股票,勤劳致富。 第114章   感觉到书勤看他, 云起抿了抿嘴唇,这套理论他教过不少的人,“大波浪”和“香港人”就是他的徒弟, 这两名高徒以身践行此理论。   本来,他想,以女性的角度去讲这个理论。   那就是:要像搞男人一样搞股票!要像做/爱一样做股票!   一, 市场如同男人, 整天管他,他就会犯贱。男人,不能经常搞, 市场也一样, 必须耐心的等他的骚动, 他不骚动,是不能搞的。   云起:靠!我自己不就是犯贱!想当初在“爱家”店里,敢打赌, 店花喜欢他!而当时呢,他傲娇的像只拽拽的大白鹅!如今,形势反一反,他骚动了,店花退缩了。   贱啊贱!   二,股票像男人,玩过就仍,一旦早/泄马上退,千万别有感情。   靠, 这一条不能说啊不能说,看看“大波浪”玩了多少男人,甩了多少男人。难道让店花也学习,玩了他然后踹了他?   不能自食恶果!   三,不要泡石男,石男并不安全。   他现在表现的不就像个石男?他不是啊他不是,晚上早上支了多少次帐篷了!何必要什么“男朋友”的头衔?抓住手腕往怀里一带,推到墙角按住一通吻,将她吻软了抱上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有男朋友之名,不如有男朋友之实。   想到这里,云起又抿了抿嘴唇。   有些口干舌燥。   书勤看到站起身来去端了一杯水来:“口渴啊?”   靠!云起往后面老板椅背上一靠,两条大长腿往前一伸,气啊:不解风情!不解风情的女人!   若是别个女人早就去锁了办公室的门,解开衬衣的扣子,胸衣的背扣,双手往他肩上一搭,跨坐上来,女上位,上上下下。   她呢,弯腰去接一杯水!   她的腰,可真细啊细啊,盈盈不足一握。   顿时,更加的口干舌燥!云起抿抿嘴,接着讲,就是语气不太好:“你看!这是个大盘股!为什么选大盘股!因为资金大,我的钱容易藏进去!还有!”   -“还有!大盘股,骗线比较少。那么多的资金,操盘手想做骗线成本太大!”   -“你看,经过几个月的调整,看短期均线和长期均线的交叉缠绕!”   书勤心道:他这是有气?哪里来的气?讲话就讲话,气什么气?   在“爱家”的时候就知道,云起不止是淡漠,脾气也不是个好的,但是,他现在气的好莫名其妙。书勤:“怎么,今天早上没有吃早饭吗?”   云起回:“是!你有给我带吗?!”   “…没有…”   “没有,费什么话!”   云起接着讲:“重点来了!看短期均线和长期均线之间的接吻…不,接触…看短期均线和长期均线的缠绵…不…是缠绕…”   靠!干脆还是怎么和“大波浪”讲,怎么和她讲吧:“短期均线在长期均线为女上位,是牛;反之,长期均线在短期均线之上为男上位,为熊。短期和长期均线相碰叫吻,短期和长期均线相交叫湿吻。”   “重点!重点!重点!三吻之后极有可能有行情!”-你就想想吧,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不停的吻,能不擦枪走火吗?至少更近一步,来个袭胸吧!   股票亦然,短期均线和长期均线三次碰撞,至少会来一波小涨势。   “三次湿吻,必有高潮!”-你就想吧,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法式热吻三次,不会身体发热?想上/床?   云起指着屏幕说:“这支股票我盯了很久,现在他已经湿吻三次,马上要突破盘整的箱体,大概率是今天,大资金更注意时间成本。”   -“我已经藏了10亿进去,不是像昨天的999777打招呼,是装散户偷偷藏的,10亿,8亿为底仓不动,2亿打游击,将成本降下来。”   -“怎么降成本?庄家一拉,我就砸,砸下来再吃进,高卖低买,多操作几次,成本就降下来。只有我成本比庄家低,谁怕谁?!”   说着说着,庄家像是听到云起的话似的,股票价格开始抬头。   股票的价格是由合力构成了,但是一般的散户,其影响力对于合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影响最终合力的是大资金,实际操作中,资金量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操作技巧,当然操作技巧背后就是操作者。   大资金的操作者至关重要。   云起点屏幕:“看,999888这几个月的价格一直在4.8-5.2的箱体中波动,看看,现在价格已经5.25了,还在往上走,往上走,这就是突破箱体!我等它休息一下喝咖啡的时候给他打下来!”   股票上涨,除了一天一个涨停板的通天路,都是螺旋型上升,涨一会跌一会,跌一会涨一会,这样来打击浮萍般散户的心理,让散户赚点小钱就卖,提高股票持有成本,为以后的大拉升减轻压力。   果然,999888突破整理箱体,从5.25元拉到了5.40元,比开盘时涨了5%左右。云起说:“看,操作手们去喝咖啡了,我来给他打一打,他不会怀疑,会以为是散户获利盘了结。”   说着,云起操作。因为庄家一开盘就拉升了5%,也就是五个点,有涨停的趋势,跟风的散户买盘很多,庄家就是想让散户给抬轿子的。   云起将筹码都卖给了给庄家抬轿子的散户。   轿子抬不动了,股票价格往下滑。   股票价格往下滑,没根、没主意的浮萍散户又要犹犹豫豫的卖出,云起手快,抢在散户卖出之前,先一步卖出。   股票价格从5.4到了5.3元,从上涨5%,直转往下,到了上涨3%。   操盘手喝咖啡回来,云起住手,操盘手看价格下跌,再一看都是些小单子散户,就任由散户折腾一阵,将股票价格从5.3又折腾到了5.25.   操盘手要买进,云起先一步买进。   5.4元出,5.25元买进,赚一个差价。   云起说:“这么折腾个多次,持有股票成本降下来之后,就可以杀庄了!”   资本的搏杀,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中学课本上讲过一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真是一句无比正确的话!   没有彻底明白这句话之前,还会阿Q精神:富有富过法,穷有穷过法。   甚至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哎!你看那些大富豪未必过的好,整体担惊受怕的防止被绑架。   其实,经济作用大了去了!远看美国大选,想选?哪个一不是有财团支撑!   近看,结婚都是看经济条件的!经济不到,影响到你生什么样的下一代!   云起,就是一个坚定的经济人!他在经济中畅游,乐此不彼!他在经济中能够厮杀,游刃有余!   他轻松的淡漠操作着键盘,说:“我想把这一大笔外资吃到只剩下骨头,所以降低股票持有成本时间会有些长,如果你嫌枯燥,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   嗯…书勤正要回答,来了一个电话,朱弘。   ---   这是朱弘第一次打来电话,那么肯定是有事。   书勤接起,朱弘说:“上官…”   她父亲朱卫红喊书勤为上官,她得喊:“上官总经理,和您说一件事。”   书勤:“请说。”   朱弘:“您让我注意金凤,金凤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异常,和往常一样,就是和郑总走的挺近…嗯…特别近。”   唉!郑融还是被攻陷了吗?   感情的事,最难处理。   处理不好,就叛逆。   书勤说:“哦。”   “对了,”朱弘说:“上官总经理,金凤从厂里宿舍搬出去住了。”   “和郑融???!!!”   “不是不是,是金凤一家三人从厂里宿舍搬出去住了,郑总还住在厂宿舍里。”   “哦哦哦,”书勤的心落了落,问:“朱弘,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对书勤,朱弘心情复杂,一方面是书勤将她从妈港赎回,但是另一方面,书勤吃掉了她父亲的心血厂子。   书勤又问:“胡天还好吧?”   “他…我不知道,”朱弘说:“我现在和父母住在一起。”   哦,朱卫红将朱弘看管起来了,朱卫红现在的工作就是和老伴儿一起防着胡天,防着前女婿再来找女儿。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由好变坏易,再从坏道上往好道上走,难!   挂了电话,书勤又给郑融打电话,嘱咐说淘宝网这条销售路子千万不能外泄,谁都不能说!   淘宝网,这不是秘密;但是2008年,在淘宝上发家致富,还没有为大众所知。书勤就是赚这两年的钱!   金凤这两年,闷着头在工厂,还不知道淘宝。   但是金凤这么爱节省的一个人,竟然不住工厂宿舍,去外面花钱租房子,必有缘由!   郑融答应说好。   书勤想了想,还是直白说了:“做好了的羊毛衫,还是运到H城在我们的淘宝屋里销售。这件事,连金凤都不能说!”   郑融那边沉默了一沉默,说:“我没说。”   ---   真是猫一阵,狗一阵,这几天本来都没有几个电话,而云起说让她忙自己的事去,电话还真一个接一个的来。   挂了朱弘的电话,又来了一个电话,是应丽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庄家过几天再杀。我先写点别的。   嗯,这一章的炒股理论,可以仔细琢磨琢磨...... 第115章   应丽婷直截了当:“小妹, 我们团要去沪市了,你去不去?”   去沪市,当然是去炒房。   书勤说:“去!”   应丽婷说:“个么, 明天早上八点润园门口见,我载你去沪市。”   书勤挂了电话,云起问:“去哪里去?”   书勤道:“有个温州炒房团的姐姐叫我一起去沪市囤房子。”   云起:“囤房子?有在股市上挣的多、挣得快吗?你来兑泽楼这两天白来了吗?!”   “股市的钱不保险。山外有山, 人外有人, 你就不怕哪一天你被阻击了?被闷杀?”   云起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不可能!”   那么,换个说法,“鸡蛋总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 现在置办不动产, 肯定是没错的。”   云起抬头:“你肯定?”   书勤点头:“我确信。”   “好吧, 你去吧。”云起放行,又道:“等等,你手里有多少钱。”   “一千万。”   云起忍不住想嗤笑, 想到爱情专家的批评忍的好辛苦,终于忍住嗤笑,抬头一脸温柔,含情脉脉的问:“我再给你点钱?”   他帮她赚了两千万,书勤也想回馈:“好,我帮你在沪市置业。”   他用得着在沪市置业吗?想要沪市的房子,他拿地呀。   但是,云起说:“好,我给你2个亿, 你随便买。”   ---   天亮,书勤七点就去了润园。   她想见应丽婷之前,去她买的房子那里看一看。   早上走之前从书恩那里拿了钥匙,书恩还睡着,也没有和他说。书恩这一年噌噌的长,之前不过是比她高一个头顶,现在她才到他鼻尖。   她170CM+。   书勤用钥匙开房门,扭个半天,打不开,从里面锁住了?   里面有人?于是敲门,敲了两分钟,门才打开,对上杨帆睡眼惺忪的眼。   “哦,你在啊,在睡…被我吵醒了?”   杨帆说:“没事啊~正好要去上班了啊~”   “哦哦哦,我就是过来看看装修情况。”书勤迈步进来,房子装修的很快,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样子,地。格局改了改,有新砌的墙,现在地砖都铺好了,木地板都铺好了,要是不放味儿,过一个月都能住了。   走进屋,就觉得浑身通泰,和在北京华旦哥茶楼的感觉类似,和在湖边兑泽楼的感觉类似。书勤说:“咦,怎么这么舒服?”   杨帆说:“啊”   看他还穿着睡衣,接下来还要洗漱赶着去上班,不便打扰,书勤就要离开,说:“杨帆啊,你别睡地板上,地板上还是凉,越睡越凉,坐下病,不好治。”   杨帆说:“好啊~”   书勤回转身,走了。   杨帆关门,暗道:好险好险!   ---   应丽婷的大宝马7点45分出现在润园的大门口。   像应丽婷这个年纪的女人喜欢开大宝马,稳重,大气!更年轻的小姑娘才喜欢开奢侈的小跑,开奢侈小跑的一般钱都不是自家的,自家的钱谁会乱祸祸啊!   有买奢侈小跑车车的钱,多买几套房子啊!   见书勤已经在门口等候,应丽婷笑:“小妹,我就喜欢你,在北京第一次处事就喜欢你,大气!爽快!说退出就退出!”   书勤心道:她那是吃的差不多了,也没有钱了,要是有钱,也不会轻易的放弃北京德胜门和金融街的学区房。   应丽婷又夸:“看,今天,守时!”   花花轿子人人抬,人夸我来、我夸人,书勤也夸:“应姐也守时,提前了十五分钟。”   “我又不是靠色侍人的,不用化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妆,当然能准时。小妹,你年纪轻轻,怎么不捯饬捯饬?描个眉涂个口红?”   书勤一笑:“应姐,我也不靠以色侍人。”   应丽婷一笑:“上车。”   坐在车上,应丽婷直接问:“小妹,你这一次去沪市,准备了多少的资金?”   多亏云起给了两亿,若是银行卡里只有一千万,还真上不了台面。书勤兜里有钱,心里有底,故作随意吐口:“两个亿。”   应丽婷用余光看看书勤,又扭头看看书勤,心道:这小姑娘实力看不透!她倒是有多少钱?这钱是她自己的?还是一帮子人凑的2亿?她是单打独斗?还是背后的人不方便出面而已?   应丽婷套话:“小妹准备这么多钱投在房子上,是赌定沪市的房子必升值喽!”   书勤点头:“是。”   又摇头:“房价肯定是涨的,但是不是房子升值,实际上是货币在贬值,购买房产对冲的是社会滥发货币,对冲的是货币贬值。”   应丽婷伸了个大拇哥:“怪不得小妹身上有书香气,果然是书院派,做分析出身的?”   书勤笑笑不回应。   应又问:“小妹炒房,属于哪个流派?”   “什么?”   应丽婷解释:“炒房有好几个挣钱的大套路,例如“国际友人”租界流,盈利主要靠收外国人的租金,以租还房贷;贵妇流,只买高档楼盘、大豪宅,看不上小房子小钱;整容流-专买卖相不好的破烂房子,装修后加价出售;拆迁流,盯着政府的内部消息,专买马上拆迁的房子。”   “哦,”书勤一笑:“这四种,我哪一种都不靠,我是学区房派+新楼盘派。”   “哈哈…还自创了…两派!”应丽婷哈哈的社会笑,又说:“我们温州团还不敢碰学区房,除了北京有清华北大撑着,别的地方有风险!”   -“举个例子,类似的地段,有两套相同条件的房子,A房子不是学区房卖100万,B是学区房卖150万。这意味着你买B学区房,其实是买了两样东西,一个是100万的房子,另一个是50万的学票。”   -“如果学区不变,依着国人这么重视孩子、重视教育的性子,学区房肯定是有需求,价格□□的。但是,风险就在于,社会制度本身不停的在变革,学区制不可持续,一旦学区重新划分,B房不在学区内,那么50万的学票归零。”   温州人真是聪明!将炒房子看的这么透彻!   但是书勤是有前后眼!知道学区制十年内不会撤销!书勤说:“好学校有限,而生源是不断的增加的,超过学校的容纳人数,教育局总要想个办法控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房子!所以,十年内,我还是看好学区房。”   应丽婷点头,做生意的人家最是和气,最不喜欢和别人争吵,求同存异嘛。她换个话题:“你炒新房看哪些?”   “一,地段、地段、还是地段,不但看现有的地段,也要看规划。二,交通便利,重中之重是看地铁。三,配套措施,学校、医院、商场、菜场等。四:楼盘规模,建筑面积在三十万平方米左右就已经有保障了,五六十平方米就可以容纳更多的配套设施。五,户型、容积率、绿化率、公摊面积。”书勤说:“大体就这些吧。”   “嗯嗯嗯,”应丽婷频频点头:“那这样,应姐按你说的这些条件在沪市找,找到了给你打电话,你拿着钱来买就行。我们两个分工合作,你去买学区房,我去看新楼盘。”   这个方法可行。   四万万亿已经投放在市场上了,市场上的钱多了,楼市会敏感的感觉出来,最快反应的就是一线城市,以北京和沪市为首。   温州人砍价狠,常做生意的人,有办法能拿到一个更低的折扣。   “行!”书勤答应:“那应姐,你将我放在沪市最好的小学那块。”   ---   昨晚,书勤研究了一晚上的上海学区房,有点难弄。   主要的问题是民办小学完全碾压公办小学。   民办就是报考制,择优录取。虽然有的也要求房产在某个区内,但是范围太广,不好炒。   只能倒着顺这条线,学区房是体制内产物,体制内就绕不开高考,从高中-初中-小学倒推逻辑来确定小学。   以清华、北大、复旦、上交的录取人数来看,上海有四大名校和八大金刚。其中声名赫赫的上海中学,一本率接近100%,清华北大从上海每年录取了200人出头,16年上海初中就贡献了55人,超四分之一。除了清北,还有101人进了复旦和上交。   除了这四大名校和八大金刚之外,还有一座“神仙学校”,他的毕业生被耶鲁、哥伦比亚、斯坦福、牛津这样的世界名校录取,只有百分之十几的人会参加高考或者报送。   这么倒推下去,就找到好的学区房了。书勤报了个地址给应丽婷。   已经进入书勤的目标范围,书勤看到了街边一个“爱家”中介店。“爱家”是全国连锁,统一装修风格.   见了老东家,书勤下意识的说:“应姐,停!” 第116章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爱家”工作服的小中介, 说小中介可能不太合适,看脸也挂了些风霜,估计得有二十六、七、八了吧。   “爱家”中介看到大宝马缓缓的停过来, 忙往前走了几步去迎,书勤下车,两个人正碰上。   做中介的接触人多, 会从各个方面评断一个人的经济实力, 例如车牌子。宝马车也是分好几个档次的,应丽婷的车属于高档顶配的。   买低档款的有可能是没多少钱又死要面子,买个BMW装门面;而买高端宝马, 那真是不差钱的主。   不差钱的主买东西直接、快速、爽快, 有时还给不少的小费;不像穷酸的磨磨唧唧, 怨这个怨那个。“爱家”中介迎上来,满脸笑:“姐,要买房子?”   这个中介没有坐在店里无聊的消磨时间, 走出店外揽客,值得奖励!书勤也确实需要一名中介,就他了!   最喜欢和主动积极的人打交道,书勤点头:“对!”   潜在客户!潜在大客户!“爱家”中介脸上的笑意更盛:“您要买房子,找我就对了,我在沪市做了五年,帮多少人成了百万富豪、千万富豪,挣的盆满钵满!”   -“你炒房找我,我保你赚!”   这是个实话, 不只找他,现在找谁炒房,都保证赚!   纵观十年房市,买房的或没买房的都会感叹:房产中介,诚不欺我!   房产中介一天好几个电话的催着你买房:您快出手吧,再不出手,房价马上就涨,等涨了,您更买不起了!   房产中介自己都不知道,这话,竟然蒙对了!   人家的脸笑的这么盛,书勤也回之一笑,问:“哦,帮别人挣了这么多钱,你自己没出手?”   房产中介的脸立刻垮了,连连摆手:“我?唉!我现在是信命了!不是有句老话,命里只有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   -“我可能就是命中注定不发财,您说我自己就是干房产中介的,信息肯定比别人灵通,但是啊,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我就是看见了,也捡不起来!”   是么?书勤看看“爱家”中介的胸牌,置业顾问:吴金。   吴金,无金???   哦噢,这个名字好像不太吉利。   做中介的本来就爱说,吴金被问到伤心处,打开了话匣子:“我2003年入行,那时候的上海楼市已经起飞。给你说说我开的第一笔单。那是刚入行的第二个月,第一个月我没有开单,净打电话被拒了,被拒了上千次,也积累了十来个潜在买家。”   这经历,书勤有。   -“那个房子在静安区中心,是一个40平方米的小户型,96年左右交的房,算比较新,卖相挺好。一共七层,还带电梯,交易房源在6楼,房价7600元每平,这个单价在当时算是比较高的了。”   -“这么小的房子要30万4千,有很多买家摇摇头走开,几年前3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有一个买家眼睛毒,看一眼就买下,首付10万4千,贷款20万,贷20年,月供1000出点头。”   -“紧接着买家又掏出一万元对房子进行全新的装修,以2400元每月的价格出租给了一个老外。算算这笔帐,投入11.4万元,以租养房,每个月还有1000多的收入!”   “10万多买了一个房子还能有一个月1000多的收入!这笔帐怎么算怎么合适!”吴金越说越兴奋,“就这个买家又从我手里买了十多套房子,全是这个模式,买来装修,租老外,赚租金。现在这个买家手里都有好几十套房子了,一个月租金收入好几万!”   这就是应丽婷说的租界流派。   吴金谈兴渐浓,也是想借机和书勤拉近关系:“我操作过赚钱最快的案子是两个月赚18万!”   “2004年下半年,我已经入行一年多了,对徐家汇周边一带的二手房情况了如指掌,这时候有一个客户找上门,希望在徐家汇附近找卖相不好的房子。”   -“我手里还真有这么一套!房子里是好房子,小区呢也是好小区,就是房东装修的太差,住的太差,屋里还一股子尿骚味和狐臭味,介绍一个买家过去都掩鼻而走。”   -“但是这个找过来的客户,看看小区,看看房子结构,也不嫌臭,就坐在屋子里和房东谈价格,最后成交价格是32万元,60多方的房子呢!!!这个买家比我会谈价格!”   -“一次性付款,买完立马装修,装修的又快又好,花钱也不多,好像才一万多,后来才知道这装修队就是买家的!一个月装完,马上挂出来卖,挂价52万。买家经常买房卖房都有经验了,说低价是50万,这2万就是让买房的人还价的。”   -“果然这个房子真的以50万卖出了,还是我卖出的。现在想想当初为了成交还是耍了些手段,带买家看房时,让同事冒充买房者打电话进来,刺激买家,买家怕不马上签单,房子就被别人买走了。现在我不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了,房子一直涨,不买是买家的损失,我不再催了。”   -“这个买家,买-装修-卖,一个多月,赚了18万!除去装修,也赚16万多。”   这就是应丽婷说的整容流派了,买破烂房,装修,再卖出,赚差价。   整容流派有个第一原则:房子必须位于交易活跃的地方。房子要好卖出,不能装修完砸自己手里,因为他的目的不是持有,而是赚差价。   “哦,你入行这么早,”书勤问:“就一直在这个店里做?做了这么久?”   书勤想问:帮别人挣这么多钱,自己就不眼红?心就没有蠕蠕欲动?   又说到了吴金的伤心事,吴金叹气:“唉!就是天上掉下大馅饼,砸我头上,我都捡不起来啊啊!前年的时候,有个客户急着卖房子,160多平,只要80万,那房子市场价可是要100多万了,只要吃进就能赚20多万!”   -“我没有那么多钱,联系了几个同事想合伙吃下,大家正纠结投资比例呢,一个温州女人进店一分钟就全款把那房子吃掉了。”   -“后来我努力存钱,买了一个40多万的房子,想挂50万出售,MD!楼市调控了!!!房子砸手里了!最倒霉的是那时候我已经辞掉了工作,要自己开中介店!”   -“生意冷清,我自己的中介店关门,又回“爱家”,一直干到现在,当店长都当了两年了。帮别人挣钱就是顺顺顺,自己挣钱就一盆凉水从天上泼下来!”   说的书勤都笑了,还是这名字起的不好,吴金,无金…   和兑泽楼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兑为泽,泽为水,水为财。上兑下兑,两泽相连,水天一片,财气冲天。   金是不错,关键是和吴姓相连。比如帆这个字,姓杨,就是扬帆;若姓吴,又变成了无帆。   吴金这一通说说说,顿时使两个初见的人像认识了很久似的,特别是吴金自嘲自己没有挣大钱的命,却特别旺人。   书勤一笑:“那就麻烦吴店长了,帮我淘几套房子。”   “几套???”吴金顿时抓住了关键词。   书勤笑着点头确认。   吴金停住脚步,看书勤,问:“不知该怎么称呼您?”   书勤:“我复姓上官。”   “上官小姐…上官女士…”吴金觉得有钱人还是叫女士比较好:“可以冒昧的问一下您能动用的资金量吗?”   “您别误会别误会…”吴金又急着解释:“我现在手上有个大大的馅饼,想问问您能不能吃得下来。”   哦,这么好的事!书勤反问:“吃馅饼需要多少资金?”   吴金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八字:“八位数。”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八位数是千万级别的。书勤着点头:“能吃得下。”   吴金大喜,从口袋里掏出汽车钥匙:“我带您去看房!”   ---   吴金开了一辆大众,道歉:“您屈尊坐一下,我实在是买不起宝马。”   书勤笑笑不语。   吴金更加摸不清深浅,小心开车,介绍着要去看的楼盘:“咱们要去这个楼盘就在浦东世纪公园东侧,是中式别墅,只有49栋,只有49栋!”   -“中式又现代,廊道、庭院、挑檐、水榭、白墙、竹影荷池这些传统元素被保留,中式的私家园林,循序渐进儒家韵味的室内布置,外又以3.5米高半通透性的密栅栏围拢保证业主的私密性,像庭院深深的深宅大户。”   -“又借鉴了众多现代做法,比如原木遮阳系统,铝合金构成的最大虚屋顶,地暖系统,空调系统,新风系统,24小时恒温恒湿。”   -“户户临水,每栋平均占地3亩,整个的绿化面积是66044平方米,”   吴金说到这里,书勤已经动心。   这段时间家里多了几本古文化书籍,《周易》《道德经》《黄帝内经》等,她向往古风之心渐被挑起,对中式别墅有了收入囊中之心。   吴金接着说:“去年已经交房了,49套中式别墅现在还有3套尾房,只剩下3套!”   -“上官女士,你猜其他的46套中都住着什么人?!”   -“我给您说几个:上海三大本地富豪,中盛集团董事长-叶培培,购买的建筑面积780;中国期货市场白手起家,从百万到百亿的传奇-葛东东,建面1029m;华尔街华裔女性风险投资人-楼立立,建面649。”   -“哦,还有当下最热门的企业家,电商巨头马云云,建面848平。”   当下最热门的电商巨头马云云也住这里???   那,那...书勤知道吴金说的是哪个别墅了!!! 第117章   因为当下最热门的电商巨头, 今后的一年比一年的热门,过几年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全国首富。   虽然在首富位置上待不几天就被两个搞房地产的干下去。   但是,搞房地产的身家是靠银行贷款撑起来的, 房地产的王首富,同样也是王首负,公司的资产负债表都触碰了红线, 只得变卖家产, 偿还债务,元气大伤。   而马首富,手里全是钱啊全是钱。马首富自己还开了个银行, 很快据撑起了整个互联网支付。这样的举动明显在挑战银行的权威, 银行睡不着觉了, 求央妈帮忙,给定了许多的条条框框限制。   限制了一次,马首富的银行还是照样火热, 得人心嘛!   但是银行不找自己的原因,迁怒与马首富的银行,再去求央妈,央妈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限制,就像是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呐!   黄首富16岁白手起家,用了19年建立了零售业帝国,35岁登全国首富之位。马首富1999年创办互联网销售,随着公司股价上升, 也冲上过首富。   谁不知,马首富的府邸,九九堂。   三开三进谓之九间,也是描述中式传统建筑格局最精炼的语言之一。   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三不尽,六六无穷,九九归一。若是中式别墅,若是想卖给有名的富豪,用九这个字,真是妥当!   吴金还在开车还在营销九九堂,书勤拿起电话打给应丽婷,电话通了,传来应丽婷的声音,她说的是听也听不懂的鬼畜的温州话,好像是和同乡在一起。   应丽婷说几句,她同乡说几句,都是密码似的温州话。从音色判断年纪,同乡和应差不多大,这就是温州富商太太炒房团。   “喂!小妹!”应丽婷换上了普通话。   书勤知道她忙,直接说正事:“应姐,“爱家”中介店的店长,说九九堂还剩下三套尾房,我要两套,你要不要一套?”   “多少钱?”   “八位数。”   “先不要了,大的不好流转,我先买些小套想卖容易出手。” 说完,应丽婷就挂了电话,温州人就是这么急急火火的炒房子,买的慢的人只好去买温州人抬高了房价的房子。   书勤想:要不,她三套都吃下来?   又打电话给云起,云起倒是秒接,他那边好似在忙,只是简单的:“喂!”   书勤将九九堂一说,云起简捷回答:“买!”   “好,我先签合同。”书勤问:“你什么时候来过户?”   云起:“还要我过去???现在正在杀大庄家呢,没空!就写你名字!”   也是,云起正在集中精力的打一场战役,打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他想用10亿的自己去杀庄家数十亿的资金,要将这一笔外资留下来。   这场仗打的好,得以亿算的利润;打不好,自己这10亿就折在了里面。   九九堂是千万级别的,云起玩的以亿为单位算,大一个级别。   就算九九堂翻了十倍,也不及云起现在做的重要。书勤说:“好,先写我的名字,我去公证处公证一下,或等你有时间,再过户给你。”   这么麻烦!云起:“我给你2亿,你以为是和你合作?”   不是吗?合作不好吗?他负责炒股,她负责炒房。   双赢!   “上官书勤,你知道,我要的并不是合作关系!!!” 云起气狠狠的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等挂完电话才想起爱情专家的提醒。哎!算了,先和庄家搏杀,大不了等她回来,再甩给她十亿,就开心了吧?   ―――   诚如吴金所言,九九堂既是庭院深深的中式设计,又附加高科技的现代化。   为了达到户户临水,49套别墅分布在河道两侧,庭院布局中式,院外园景,待客前院,主人后院,客房小庭院,似隔非隔,园园互通,又各成一派。   摒弃了大行其道的欧美风情,重新挖掘中国人平和淡漠的生命美学和天人合一中式审美!   真的心动了!书勤隔着背包摸摸钱包:幸好!她买的起!   幸好,心动,可以行动!   吴金早已经约好了销售,带看房。豪宅销售的形象非常好,是一位艳丽而不媚俗的美女,穿着非常有质感的职业装,妆容也是非常有质量。   美女豪宅销售并没有看轻书勤,比书勤年纪还小的买家她见过,比书勤穿着还朴实的买家她也见过,不敢轻视。   不轻视,也不献媚,只是专业的讲解别墅用心的设计。   最好的销售就是把产品做到极致,把人文做到极致,尤其在高端市场上,最重要是攻心,将买家的初心激发出来。   九九堂,已经将书勤的初心激发了出来,没有销售,她也会买!   富豪的人生境界都想近,他们对豪宅的追求,要么是一种社会标签感;要么是对家的认可,希望回到家之后,能将名利观在门外。   九九堂社会标签和淡泊名利兼具!   剩下的这三套别墅并没有什么缺点,早早就被订掉了,只是买家付了定金,却由于股市狂亏,放弃了。   让书勤捡了个漏!   哎呀妈呀!运气真当好!   书勤豪气万丈:“这三套,我都要了!”   美女销售做惯了豪宅,见多了富豪,还面上不显喜色,但是吴金惊讶、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吴金心里已经开始算卖掉这三套别墅,他能拿多少万的介绍费?有了这笔介绍费,以后再碰上急于出售的低价房子,就可以一个人吃进了,就可以再高价卖出赚差价了。   持续这个套路,借“爱家”中介店长之便利,买急于出售的低价房子,再高价转卖,这么操作了几次、几十次,他也能成有钱人了!!!   他的财富之路要开启了!!!   谢天谢地,今天早上站到了门外揽客;谢天谢地,看到了宝马车停过来,他走上前去迎了迎,迎来了一个大财神!   天道酬勤!古人诚不相欺也!   越是大开发商,越是服务高端客户的,越是规范,越没有黑幕。因为买家也惹不起啊!不用书勤还价,美女销售自己说按规定,全款有两个点的折扣,买两套有两个点的折扣,买三套有五个点的折扣,一共有七个点的折扣。   拿着书勤的资料,销售看了一下买家名字:上官?哪个财团的?   ―――   晚上,应丽婷来接书勤,住她在上海的家。   这个家和润园一样。一样的大,一样装修的富丽堂皇。只是太大了,人一少,就显得额外的空旷、冷清;只是太富丽堂皇了,显得有些没有烟火气息,没有人情味。   哦,发现了一点,这个屋子像是一个独身女人的居所。   润园也是,不像是一个老公孩子热乎乎的家,而是像寂寞寞独身富婆的居所。   但,应丽婷左手无名指上明明有着大大的钻戒,她的身材明明像是有过生育的。还有她的心态,淡定的心态,很有底气的语气、气场,像是有家庭支撑的。   书勤也学会了套话,像是直爽爽,却是在套话的说:“应姐,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嫌浪费吗?!”   应丽婷笑:“浪费也得住大房子啊,房子不止是拿来住的,还是身份的象征。一个圈子的老女人们都住这么大的,我住个50平的,融的进圈吗?不再圈子里低人一等吗?”   书勤汗颜,她现在住的不止是50平,还是又破又旧。   -“再说,小三小四都住200平的,我这个原配正室不住300平的,心里过的去吗?心里好受吗?晚上睡觉不哭吗?”   什么什么?书勤惊。   -“嗐!这又什么大惊小怪的!男人有钱就变坏,你看看哪个大老板外面没有女人?直接包二奶的,找小三小四的,还有的非要扯个遮羞布叫做红颜知己的。香岛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男人,不就是嘛,装作正派的很,有个红颜知己,老婆抑郁死了。”   -“我不看开点,难道也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抑郁死了,让新人笑吗?”   -“没有办法啊,男人都爱二十来岁年轻的侗/体啊。反过来想想,我也喜欢二十多岁的男模啊,干起来又猛又爽。我家那位脸不好看,还一身的肥肉,我看着都反胃,估计他看着我也一样。反正有钱,人生又苦短,用钱买快乐啊。”   -“反正我家那位脑子清楚的很,就玩玩,不动真情的,和我做,他还得戴套。花钱包小姑娘,做/爱可以不戴套啊,直接射里面,怀孕了就拉到医院打掉,打个几次身体不好了,玩坏了,就再另外包个干净的。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是一茬接一茬的啊,防不住的,让他去糟蹋吧。”   书勤被雷的外焦里嫩!   -“怕有小姑娘偷着生孩子分家产?我家那位这方面留意着呢,到时间不来大姨妈就去检测,偷怀不了孩子。我结婚早,给他早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觉得三个孩子够了。”   “孩子们都上初中高中,住校了,他还不到五十,且在外面玩个几年,等玩不动了才回家,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独守空房不好,就跑出来炒炒房子,房子都写在我名下的。”   书勤流汗......   应丽婷说了这么多,突然住嘴,看着书勤疑惑:“小妹,你别告诉我你还没有经历过人事?”   唉!这话怎么说呢,反正这一套理论书勤是头一次听到!   应丽婷察言观色,停住关于富豪包二奶、富婆玩男模的言论,转回到房子上:“今天你出手了?”   “嗯,”书勤点头:“问你,你不要,我就把那三套都吃下了。”   “豪气!一下买三套!”应丽婷打了一个响指,“大气,有好事还知道先叫姐!”   “投之以李,报之以桃,我有一条人脉可以提前拿到一个非常豪非常豪的楼盘。” 应丽婷挑眉问:“你有没有兴趣?” 第118章   赚钱的事当然有兴趣!书勤也挑眉:“说来听听。”   应丽婷笑, 笑的一身凝脂似的白肉乱颤,她虽然年过四十,但生孩子早, 恢复的好,又有钱定时做美容、保养的好,穿的也是钱堆出来的好, 实在是:半老徐娘, 风韵犹存!   可惜,战斗不过二十岁的小姑娘。   她吃鱼子酱、鱼翅、鲍鱼、三文鱼养出来的白皙嫩肉,战斗不过, 小姑娘青春的胶原蛋白。   应丽婷聪明的不战斗, 人生拐了个弯, 走上了炒房子致富的路。   炒房团的老板太太们都是这样的吗?   有多少的小姑娘以青春以身体在换房子换钱?有多少油腻老男人在吃着壮阳药祸祸小姑娘?又有多少的半老徐娘空房寂寞的去炒房子致富,偶尔找个猛男发泄发泄。   应丽婷停住了笑声,还挂着笑脸:“早上来沪市时, 在车上,我问你是租界流还是贵妇流还是整容流还是拆迁流,你还说都不属于,你是自创的学区房流兼新楼盘流派。结果呢?打脸不打脸?”   -“第一天就出手了三套别墅!现在一听我说豪宅,眼眉都飞起!”   这个…真是因地制宜!   北京有清华北大镇着,学区房那是比金子还金子,学区房那价格都飞上天了,几十万一平方米!   京贵沪富,到了沪市, 是豪宅被竞相抢购,抬高到几十万一平方米。   “看!一天就转为了贵妇流!”应丽婷笑。   书勤也嘿嘿笑:“说嘛~你说的是哪个楼盘?”   “哎呀呀,这个楼盘还处在舆论风口浪尖上,舆论风评不甚好啊!”应丽婷在卖关子:“我也纯粹是敬佩这个楼盘的董事长,真当是巾帼英雄!真当是我辈楷模!”   哦,董事长是个女人?   “哎呀呀,枫臣一品,你可听说?”   枫臣一品!!!创造中国豪宅最高天价的楼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确实,现在枫臣一品在和外界媒体对着干,干的很火热!   枫臣一品对外宣传说是献给站在世界巅峰的最杰出人士,是专为身价数十亿、数百亿的巅峰人士准备。   豪宅从里到外一切都是进口,都是最巅峰的品牌:比利时格拉威伯尔中空玻璃,意大利阿鲁克及萨维奥门窗五金,日立高速电梯,日本三菱铝复合板,德国Noblesse手工雕花铜门。   日本大金中央空调,德国威能地暖壁挂炉和博得宝厨具,意大利TEUCO超音波按摩浴缸,西班牙BELLAVISTA的洁具。   美国霍尼韦尔楼宇自控系统和防盗报警系统,新加坡ASIS门禁读卡系统,德国速宾停车管理系统。   每个卧室都设计了阳台,睡在床上向外看,窗外一道美丽的天际线,一瞬间让你感觉拥有整个外滩和黄浦江!   媒体讽刺:什么外滩夜景?什么黄浦江?那是中国第二大污染河流的出海口!花几千万将自己的心灵交给它去抚慰?不但无品!而且有害身体健康!   现在仇富心态甚嚣尘上,低调是“颠峰成功人士”的法宝,为了卖房子这么博眼球,颠峰人士率领着全家妇孺老小接受全国人民仇富的怒火?不是把全家人放在火上烤吗???   什么“枫臣一品是艺术品、是古董,卖出就不再有”???卧室是欧式的,浴室是挪威的,浴缸是意大利的,淋浴是德国的,这宅子是哪国的?艺术在哪里?古典在哪里?不过就是钢筋混凝土的怪物!钞票堆起来的大杂烩!   枫臣一品,2005年10月以均价11万元一平开盘,最高价为13万元一平,一夜之间,率领着沪市高档豪宅翻了近一倍。   但,一套房子都没有成交!   就只是创造了当时中国豪宅最高天价,得了一个“中国第一豪宅”的称号。   不管是枫臣一品捂盘惜售也好,还是买家不买账也好,事实就是一套房子也没有成交,一分钱的资金都没有回笼!   应丽婷说:“枫臣一品最近急着用钱,又不能在明面上说,本来就被国家和媒体盯上了,要是知道它资金链正是薄弱时刻,绝对会死死咬住狠狠打击,会把枫臣一品的格调从天上拽下来。”   -“所以,徐总通过朋友找到我们团的资金,私下问我们有没有意愿接手几套?”   书勤问:“应姐,你接吗?”   啧~啧~啧~应丽婷嘴舌发声,摇着头:“有风险!”   “地段是真好,就在陆家嘴滨江大道旁,陆家嘴尖、黄浦江畔,比邻金茂大厦、东方明珠,还有正在建世界第一高楼-环球金融中心。确实是绝版的钻石级地段!”   香港买房经:地段,地段,还是地段!   枫臣一品的地段比它的用材值钱。建筑内外全部用世界顶级材料、物业管理提供私人管家服务、私家会所是国家宴会标准餐厅,这些都可以复制,唯独地段不可复制。   “但是!”应丽婷摇着头,“楼盘本是好的,我就是怕被徐总宣传的太高调,捧杀了。”   -“从2015年到现在…三年了,我就怕枫臣以品最后变成空空的高楼,变成伫立在陆家嘴的笑话。”   “国人爱跟风,若是都不买,真变成了“中国第一豪宅是空楼”的笑话,这个盘就完了。”应丽婷突然抬头:“小妹,你觉得呢?”   书勤不是觉得,是知道。   随着四万万亿投放在市场上,随着房地产迎来翻番涨潮,枫臣一品活了!书勤说:“我会出手,就凭陆家嘴这个地段,值。”   陆家嘴,迤逦而来的黄浦江在这里拐了一个近九十度的大弯,留下突出的沖击滩地,从黄浦江之西眺望,这一块滩地犹如一只巨大的金角兽伸出脑袋张开嘴巴饮水。明朝大文学家陆深旧居以及陆氏的祖茔都建在此,故名陆家嘴。   如果从风水上讲…家里最近多了一本很基础的风水书,应该是书恩带来的,这孩子,都高三了,不好好准备高考,怎么净往家里带闲书?!   得好好的批评教育教育!   那本基础的风水书上说:山管人丁,水管财。   水以曲为上,曲水更具有聚气效果。直水无情,曲水有情;反弓无情,环抱有情。   曲水有情,环抱为上;九曲来水,位至三公。   有道是:束带水缠身,家中好积金,若然为家墓,久后可成名。   黄浦江对于陆家嘴就是前抱水,这样被大江大水半抱的陆家嘴,利财。   牛人大多信风水,国家也信,90年,□□在陆家嘴成立首个国家级的金融开发区,众多跨国银行的大中华区乃至东亚总部都设在此。   陆家嘴金光闪闪,金气冲天!   书勤问:“应姐,徐总给我们什么价格?”   应丽婷伸出大拇指和小手指:“六折,单价给我们6.8万元一平。”   这个价格还可以了,等明年6月份就能差不多翻一倍。   书勤正要答应,却听到应丽婷说:“要是你想入,我们就趁她弱,再狠狠的宰一刀!”   这才是生意人!   什么交情?什么崇拜的偶像?说到生意,从来不心软!   书勤说;“我要!刚买了三个别墅,手里还剩下一亿多,全用来买枫臣一品,应姐帮我去谈谈价格。”   “好!”应丽婷也是爽快,站起身来去打电话。   ---   应丽婷去打电话,让书勤自由活动。   这个房子坐落在沪市静安区的南京西路,书勤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往下望,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购物天堂的南京西路上,霓虹灯下,人来人往。   沪市人特别注重个人外表,就是乌漆麻黑小弄堂里走出来的老太太,都收拾的特别立正。沪市年轻人喜欢逛街,购物消费比较高,成就了几条有名的商业街。   收入高,消费高,沪市的商业业态在大陆应该是最好的。   很多人拿H城和沪市比较,其实这是风格完全不同的两座城市,没有太多的可比性。   沪市的目标是经济、金融、航运中心、国际大都会。从九十年代浦东新区开发,到自贸区,沪市是国家经济建设的高地,也是长三角的龙头。   H城是旅游之城、山水之城、宜居之城,老底子是品质。H城现在的定位也正确,就是旅游+品质+电子商务。   好怪好怪的是:H城的人看不起沪市人,沪市人更加看不起H城的人。H城的人跑去沪市赚大钱,沪市的人周末跑到H城度假。   但是两个城市的人都喜欢说本地话,都瞧不起外地人,以正宗本地人引以为傲。   有时间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还不如好好的进步!好好的挣钱!   书勤正站在阳台落地窗前沉思,应丽婷回来了,说:“搞定了,以5.8万一平的价格,给你四套。但是要现金,现金马上打到徐总账户上。”   “没问题!”书勤一口答应。   “还有,私下里是5.8万,但购房合同上还是写6.8万,这个要去房产局备案的,徐总不希望被有心人翻到她以这么低的价格出让。”   购房合同价格影响到税费,但是多这么一顶点儿的税费和明年就能翻一翻来比,不值得一提。书勤还是一口答应:“没问题!”   “小妹就是爽快!明天我带你去签合同。”   作者有话要说:   写沪市豪宅,这个楼盘是绕不过去的。   今天还是先码出来就放出来啦。 第119章   应丽婷所言不虚, 枫臣一品的徐总确实是巾帼英雄,女人们的楷模。   若说应丽婷是半老徐娘,徐总更是风韵犹存!   徐总的五官长的就很好, 之前拍过电影,做过武打演员。人所有过往的经历都会在其身上留下痕迹、有所显示,像徐总, 就是比一般女人多了一股子---侠气!   只是侠气之下, 掩盖着一股浓浓的悲伤,好强的女人在强撑颜面。强撑颜面!   徐总装扮简单又贵重,头发挽成中式, 精致的妆容, 带眼镜, 浑身上下只有两件饰品,耳朵上的碧绿碧绿的耳坠,还有与耳坠配套的一对腕上玉镯。   别无它物, 却胜过千物。   徐总一看买家不是应丽婷,而是上官书勤,内心惊讶: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是哪家的后辈?怎么在圈子里没有听说过?是后起之秀?还是隐形富豪家族?   上得台面的人,见面先是互夸。   能不能撑得住场面,就看夸人的水平高超不高超。   徐总冲书勤伸出友好之手,笑夸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看到上官小姐, 真是觉得我老了,该退位了,让我儿子自己干吧,这个时代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夸了书勤,又引出了她儿子。   她儿子确实是知名,知名的帅、知名的富、知名的低调。但是枫臣一品这么高调的不能再高调,徐总的儿子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灰姑娘都YY枫臣一品的少东家:他是普天下最有条件花心、却、最不花心的美男子,这点简直要杀死世间所有的女人!   但书勤不会YY,向她表白的云起更高更帅,也许更有钱。只是云起傲娇了一点,整天像一只大白鹅一样挺直着身体走路,招摇过市。   云起招摇吗?云起所有条件都不输枫臣一品的少东家,却远远没有枫臣一品的少东家这般闻名于世。   招摇的人,实则低调;低调的人,实则招摇。   书勤一笑,并不接徐总的话茬。   徐总更是惊讶:不管是灰姑娘,还是世家豪门最优秀的女孩子,哪个不惦记她小儿子???以至于她帮儿子竖起了层层的屏障,挡了成千上万的姑娘。而上官小姑娘,显然,对她儿子没有兴趣!   这时的书勤很想说:徐总,别寒暄了,签合同吧!   但是她不能催,显得她有多着急似的,谁催谁被动。着急的、被动的应该是缺钱的啊!   徐总确实是缺钱,确实是着急,银行每天都在催呢,儿子感情的事情等收到钱,心稳了之后再说。但起了这个心思之后,徐总笑的慈祥: “来,上官,我们先签合同。”   说着在前带路,领着人进会议室,手底下的工作人员解说户型的解说户型,准备合同的准备合同,预备收钱的预备收钱,端茶倒水的端茶倒水。   手底下的人分工合作的忙碌着,徐总就坐在真皮大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上官小姑娘办事,这女孩子年龄虽小,气质沉稳!   办事果敢,有她当年的风范!   只见书勤淡定的听售楼总监解说,淡定的从A幢拿了两套597平的,在B幢拿了两套434平的。这四套房子不算税费是11959.6万元,加上税费超1.2亿。   只看这白嫩嫩的小姑娘,刷刷刷的连签四份合同,不带一丝迟疑的按手印,表情变都没有变的转一个多亿的账。   财务总监抬起头,对着徐总点头,表示钱已收。   徐总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刚才审视过了,这个小姑娘真的可以!于是她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同同,今天卖出了四套房子,回笼了一个多亿的资金,燃眉之急解了,你过来认识一下火中送炭的人。”   她们母子关系极好,儿子说:“好。”   能买的起枫臣一品房子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买家卖家大体是同一层次的,同一层次的应该多结识,人脉即钱脉嘛!   这笔钱虽解了燃眉之急,但5.8万的价格确实低。徐总虽低卖了,还是要为自己的枫臣一品叫好:“上官,不是我自夸,房子卖点就是Location(地段),枫臣一品视野绝佳,一边望外滩,一遍是东方明珠,这样稀有的地段,再加最顶级的外装内装,真的值得拥有均价11万的身价。”   有些惋惜的意味,有些不舍的意味。   书勤点头,同意:“您说的对!”   爽快!不扭捏!不占了便宜还卖乖!徐总再次细看书勤:这小姑娘,真真是有她当年爽快侠气之风范啊。   书勤回之一笑:“地段绝佳,配置顶级,只是生不逢时,赶上了国家大调控。”   “确实是!”合同已签,钱已经打进,又想真心结交,徐总放开了说:“诚如上官小姐所说,绝版的地段加顶级的配置,十几万的单价真不贵,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我们就是吃了媒体的亏,一帮无良的记者喷枫臣,政府也不帮我们管一管。”   -“说句自大的话,没有我们枫臣,就没有今天的浦东!十五年前,我和先夫臣先生来浦东的时候,浦东有什么?一片芦苇塘!”   -“十五年前,那天我和臣先生从花园饭店出来,经过延安路走隧道到浦东,因为堵车,用了三个多小时。浦东连个像样的马路都没有,高尔夫那块地更加荒芜,车辆都开不进去,臣先生带着我往里走,一路上都是比人还高的芦苇和满地泥泞,回到饭店,整整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洗干净鞋子。   -“臣先生啊,真真是带着钱来浦东垦荒的!这么十五年来,眼看着从阡陌农田到高楼林立,从冷僻乡间到繁华市区。我们帮浦东做了多少配套?我们第一个建高尔夫球场,第一个盖别墅,第一个盖五星级酒店,第一盖5A级办公楼,第一个涉外高档商务中心。”   -“枫臣是忠臣、是功臣呐!臣先生把一生的心血投放到了浦东,也把人生最宝贵的时光献给了浦东。现在怎么可以这么对臣先生的枫臣呐!”   徐女士所言句句属实,这是十五年来枫臣确实受到政府和社会的一致肯定,臣先生被誉为浦东开发的第一人。   只是,枫臣一品这个楼盘太高调了,和当下国家调控房地产的大方针不符,枪打出头鸟,杀鸡儆猴了。   说起过往,徐女士一见面时强撑的颜面,有些撑不住了,悲伤悲痛之色溢于言表。但,她停口不说了。   人就是如此,若是有小伤小病会对外说,让外人看,甚至利用一下引起外人的惺惺相惜。而最痛的伤会深深的藏在心底,子夜时分,独自,嚎啕大哭。   徐女士最大的伤,是一生的挚爱-臣先生04年的去世。   十五年前,臣先生决定将人生最后一站放到浦东之后,暂停甚至出售了在香江的产业,将钱投到浦东。第一年投资就高达5亿美元。   而当时大家全部都不看好浦东,还流传着一句话:“宁要浦西一张床,也不要浦东一间房”!   但臣先生坚定的认为:浦东,一定是未来世界经济的舞台中心!浦西是一张已经画好的图,而浦东则是一张白纸,正好让他尽情的施展。   于是,筚路蓝缕!   开创一番事业是辛苦并快乐着,可怕的是1993年全面宏观调控了!   为了更快把心中的蓝图实施,臣先生以预售制度和银行融资方式滚动发展。随着调控的深入,银行要向身处“下雨天”的房地产商收伞。而此时,房地产市场一片黯淡,投资的数十亿资金无法回笼,很多项目还急需投钱,枫臣面临巨大的财务压力。   臣先生将几家香江的上市公司卖掉,把宝岛的资产一栋栋的卖掉,将钱投到浦东,投入投入,只有投入,没有收入。   就像此时的枫臣一品,只有投入,没有收入,无法回笼资金。   臣先生壮士断腕,抛售掉海外资产,全都投向了浦东,不惜出让远期开发的土地以保证骨干项目的进行。那时候,开发浦东已经不只是商业意义了。   因为臣先生出生在浦东,四岁之前是在浦东渡过的,回来投资是故乡情结。   他已经不单纯是个商人了,她只有一个目标,把浦东的事业发展起来,不惜把身价性命搭进去。   自助者,天助之!政府出手援助,枫臣度过了难关,浦东真的发展起来了。但是多年的操劳,多年的心力交瘁,臣先生的身体状况恶化,医治无效,于04年离开了人世。   享年只有56岁!   徐总和臣先生伉俪情深,孕育两子,父子关系深厚,臣先生的去世对整个家庭来说是毁灭性打击!但是她们无法沉浸在 “人走万事空”的悲观情绪中难以自拔。他们要将臣先生的事业撑起来,帮丈夫帮父亲未完成的事业画上圆满的句号。   强撑,有时候也撑不住,例如现在,想到以前,徐总失态了,喃喃的说:“只要有钱,哪里不能投资?越南,纽约,伦敦都可以,合法生意合法赚钱,干嘛那么不要命的辛苦啊!”   徐总喃喃的说:“干嘛那么不要命的辛苦啊……”   这个女人自从臣先生去世,带着两个儿子,撑着枫臣集团,值得尊敬。书勤说:“徐总,有道是分久必和,合久必分。枫臣也一样,已经很快就会渡过最难的时刻,迎来绽放的时刻。”   “哦?”徐总转头,再次细看书勤。   书勤点头:“是,半年,最多□□个月,枫臣会想您预想的一样,成为专为巅峰人士准备的珍品。”   2009年6月22日,枫臣一品一天成交5套,之后连续4天每天都有成交。6月22日成交了3套,6月23日成交一套,6月24日成交一套。一周之内成交了十套,而且是成交均价为100626元 /平方米。   但是此时的徐总,只当书勤在说好话安慰她,收拾收拾心情,重新将颜面挂起来,笑说:“借上官小姐吉言。”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 第120章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一位穿着一身黑的年轻男子。   高是挺高的,帅也挺帅的,富也挺富的, 但是这么一个让世人羡慕的高富帅,却有一双郁郁寡欢的眼睛。   就算是多年的修养让他表面上谦逊、低调、沉稳、温和,但是那双眼睛却泄漏了他的内心是经受过何等剧烈的、复杂的、纷呈的痛苦!   书勤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痛, 所以认的---那种痛苦!   正所谓天下的幸福都是一样的, 而痛苦,是各有各的痛。   但是书勤经历的痛苦可解,他的痛苦不可解。就个人来讲, 他已经足够高、足够帅、足够有学识;就社会来讲, 他已经足够有钱、足够有地位;就男人来讲, 有N多的女人YY他。   可是他就是不快乐。   他的不快乐来自于内心,自己和自己打架,别人不好帮, 解铃还需系铃人。   徐总一见来人,脸上的笑立刻慈爱起来:“同同。”   哦,来人是徐总的儿子,臣同。   徐总招呼:“同同,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枫臣一品四套房子的业主,上官书勤。”   臣同言谈举止表现的无懈可击,和书勤打招呼打的很商业、很职业,但是打完招呼, 他站在原地顿了顿,盯着书勤的脸,眼不眨。   徐总的心和眼睛都在儿子身上,自然发现了异常,她很担心,担心儿子快要好的抑郁症再次发作:“臣同…”   臣同:“上官小姐,我们在哪里见过?”   NO,NO!书勤肯定: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   但是这句话徐总可不这么理解啊,他儿子自小就帅的出众,出众的帅,又出众的聪明,自小就招女孩子喜欢,可,都是女孩子们一头热。   臣同对女孩子冷的出奇。   冷的有人都以为臣同是个同。   儿子定定的盯着女孩子的脸看,这还是二十五年来第一次。且这个女孩子是入得了她眼睛里的,于是做母亲的助攻。   徐总三句话不离本行,说了句台词:“听说啊,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你和上官小姐似曾相识也许是前世的缘呐。”   做电影出身的就是浪漫。   有钱的都是人精,应丽婷看出徐总的有心撮合,乐得顺水推把舟,跟着撮合。   “哎呀呀,小臣总这是演《红楼梦》呐~”应丽婷咯咯笑道:“宝玉第一次见黛玉就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宝玉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   应丽婷不去演习真是可惜,一人分饰三角,一会儿宝玉说,一会儿贾母说,一会儿又扮娇喘微微弱柳扶风的林黛玉。   徐总接戏,附:“对,远别重逢!”   可,臣同盯着书勤的脸,一副思索状,过了一分钟,终于想起来了:“上官小姐,去过妈港吗?”   书勤:“你怎么知道?”   臣同点到为止:“我看过录像。”   书勤明白了:她在妈港赢钱的录像,赌场保留了,她这个人、这张脸在妈港的赌场挂上号了。   书勤:“你也去过妈港?”   臣同摇头:“我那边有朋友。”   两个年轻人说话都是点到即止,让听者听的云里雾里的。   徐总和应丽婷面面相觑,不知细由,但看他们两个有话题聊,聊的来,两个中年老年妇女心情大好。两个妇女一对眼神,心有灵犀,同时站起来。   徐总:“应总,美容去做一个?”   应丽婷:“走走走,去补个水,除个皱。”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说话就直白了。但是臣同不先开口,可能是这么多年,他内向习惯了。   书勤率先发问:“你是在何种情况下看到我的视频?”   臣同:“妈港赌王的一个儿子是我的朋友。”   说起妈港的赌王,那真是人外有人!   赌王之个性坚毅,之风度翩翩,之魅力四射,无人匹敌!就是太“重情重义”,老婆多了点,孩子多了点,78岁了还生孩子。他儿子确实有与臣同年纪相仿的,成为朋友不奇怪。   书勤:“哼!妈港不是号称任凭你赢多少钱都可以带走的嘛!怎么,我才赢了一个多亿,就心疼了?大陆富豪几亿几十亿的输给他就行,我们赢一亿就不行???玩双标啊!”   臣同:“赌王不会拿你怎么样,只是留意一下,查查你的底牌。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查你身边的两个男人。”   妈港,她身边的是杨帆和杨威。杨帆身世清白,从小学到大学到工作,一条路,一点枝杈都没有。杨威军队出身,履历难找。   书勤问:“查到什么了?”   “就是因为,什么都查不到,才把视频拿给我看,让帮忙留意一下。”   “所以,见到我之后,你会向赌王的儿子的通气?”   臣同沉默,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一夜间得到一个亿之后的心理状态。”   从妈港赢了一个多亿,有严重的后遗症!   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做什么都兴致缺缺,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回去,回妈港,回到妈港的赌桌上。   她之前早上一挣钱脑子里想的就是努力工作!挣钱、挣钱、挣钱!这个想法使她一天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活力四射,连晚上睡觉都是做怎么发家致富的梦。   可是,做什么有妈港赌来的快?!!!   那段时间,失去了生活的意义,像是一块行尸走肉。   就算自己勉励自己要振作!要振作!可体内的活力好似被抽空,身体好似被榨干,人被困住了,人生也被困住了。   “你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臣同用渴求得知答案的眼睛等着。   书勤猛然明白了:“你的不快乐是因为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失去了奋斗目标?”   “大约相似吧!”臣同点头:“含着金钥匙出生,拥有世人想要的一切,甚至身在豪门却没有豪门的种种恩怨,我父母极其恩爱,父亲爱我,母亲爱我,兄长爱我。”   -“一出生就站在了人生顶峰上,以后的日子,无论怎么过,都无法向上,只能往下。例如,父亲的去世,例如枫臣一品的滞销……”   原来“胡萝卜加大棒”这种经济学中的奖惩机制也适合人生。   人生需要奖惩机制。   你努力了,就受到奖励;懒惰了,就要受到惩罚。   而臣同的人生没有奖惩机制。   他纵使再努力得到的成就,也在父亲的光芒下黯淡无光;他纵使再懒惰,在父母的疼爱下没有惩罚。他和兄长关系良好,都不和他争家产。   书勤说:“从妈港回来后,我也短暂的失去了奋斗目标。然后我去深山老林一趟,又去干旱荒漠了一趟。那里有支边教师,那里有大学生村官,我决定用从妈港赢来的不义之财,用来做公益。”   -“给坚持支教的老师们发补助,提供他们支边回来的工作岗位;接收大学生村官带领村民们“发展产业实现脱贫”、种植的经济作物。”   “哦!公益…”臣同恍然大悟,喃喃:“公益…”   喃喃了一阵,臣同回神:“你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支边是文化输入、精神脱困,教师那边需要钱,她有钱。   但是王政浩的政绩-薯薯们,需要做成地瓜条和薯片。书勤说:“有,我刚买了一个食品加工厂,正想进做薯片的机器和做地瓜干的机器,这方面宝岛是强项…”   “我家有这方面的生意,我马上派人安排。”   “多谢。”书勤说完,话题聊完,两个人又无话了。   臣同本就是一个内向的人,该聊的话题都聊完了,他挑不起新话题。   这么呆着呆着,臣同惊鸿一现阳光的眼睛,又开始阴郁起来。   这股子阴郁就像黑云压境,赶不走;又像是脑中的那块大石,始终无法移除。   抑郁症的对面不是“快乐”,抑郁症的对面是“活力”,是大脑中无法分泌出有活力的因子。   书勤自认自己的活力只够自产自销,不足以影响他。臣同这样的人也许需要一个太阳一般热情四射的人,例如丹娜。   大龄男女,孤室对坐,又没得聊,干坐,坐久了很尴尬。   这种尴尬太难受了,臣同终于无法忍受,率先站起来:“我…我去联系薯片机器和地瓜条机。”   “谢谢谢谢!”书勤除了“谢谢”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词。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活性是相互激发的,书勤和臣同不相互。   ---   臣同刚走,徐总就进来了,看来刚才的做美容真是明目张胆的借口啊借口。徐总笑问:“你们两个年轻人都聊什么了?聊的这么火热。”   聊的火热吗?   哪里火热了?   书勤说:“我刚买了个厂子,想做薯片和地瓜干,臣同先生说臣氏家族早有这方面的生意,帮我问问。”   “就叫臣同,还叫什么先生~”徐总笑,心道:这女孩子真是个干事儿的!家世好的女孩子不少,能干的女孩子少。   家世好的娇养女儿,可是,人如玉,不琢不成器,娇养的女孩子成器也是成花瓶,成不了商业战场上厮杀的利器。   枫臣集团需要利器。徐总越看书勤越是难得,再给儿子助攻:“叫先生多见外!臣同我了解的,对女孩子的事这么上心,有生以来头一次~”   但,书勤知道,臣同上心,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公益。   公益治他的抑郁症。   不好让徐总这么误会下去,正好精明的徐总也想套她家世:“上官啊,你这次来买枫臣一品是家里人的意思?”   好,来递话了!   书勤趁机把自己的家世吧啦吧啦的一通说,专挑烂事说:孤儿,还带一个未满18周岁的弟弟,先前靠四家要500块生活费生活,穷的一分钱恨不得掰两瓣花。上的是一般的大学,专业也不好。   就是运气好,去妈港赢了一个多亿。   书勤越说,徐总的眼神越黯淡,一层层的黯淡下来:以为终于找到了一个相貌、胆识、财富俱全的儿媳,唉!终究、还是空欢喜一场!   上官的家世如此清贫,就算臣同再心动,她这个做妈妈的都要棒打鸳鸯。   臣先生早逝的枫臣,太太太需要找一强大的家族联姻了!   ---   看主人的神色,书勤知道自己该告辞了。   真是正想睡觉,有人就递枕头。手机响了,是朱弘:“上官…总经理,金凤被人打了!!!” 第121章   书勤问:“谁打金凤?”   朱弘:“不认识, 她嚷着说她是郑总的女朋友。”   哦,大苏。   大苏“作天作地”这方面是个小能手,又人高马大, 打架应该是个猛人。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呜呜乱叫,应该还在打着,书勤问:“哪一边站上风?”   “一开始, 郑总女朋友突然出手, 上来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巴掌过后紧接着就是一脚猛踹。金凤毫无防备,措手不及, 直接被踹飞在地。”   -“郑总的女朋友是不是练过?看到金凤翻到在地, 跟上去就是一连猛踹。幸亏金凤人缘好, 厂里几个工友跑过去将踹人的拉开,金凤才能起的来。”   “金凤站起来就冲着打她的扑了过去!上官…总经理,我突然觉得…”朱弘播报着播报着, 突然插播一条感悟:“我突然觉得金凤也挺猛的,平时文文弱弱的一个小姑娘,见面逢人三分笑,又客气又礼貌。打起架很厉害!”   -“工友们都拉着郑总的女朋友,金凤站起来扑过去,就将刚才的仇翻了三倍的报了。金凤被打了一个耳光,她“啪啪啪”反抽过去三个耳光!她被踹了…无数脚,现在金凤也高抬腿踹对方肚子。”   -“一看金凤这凶猛的架势,几个工友也不好拉偏架, 就放开了手。郑总女朋友没有了牵制,伸手就抓住了金凤的头发,往怀里一扯,将金凤扯歪了头。”   播报到这里,书勤还听到了大苏的骂声:“你个溅B、傻B、破鞋、脑残、臭□□…”   书勤摇头,大苏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在这样了呢?她经历了什么才能允许那么脏那么恶心的字眼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而且她骂的这些词,都不适合金凤,金凤一不贱,二不傻,三不破鞋,四不脑残。臭□□…还不知。   朱弘继续播报:“上官总经理有人去隔壁厂去喊金凤姐,去喊金凤娘了。”   哦,一对三,大苏此战必败。   金凤娘别看年纪大,腿还一瘸一瘸的,但是做惯了农活,有劲!说不定一个人就能干过大苏。   大苏还是太鲁莽,来打架前也不做个研究调查,看看对手的能力和人数。也许大苏指望的是郑融对她旧情未了,帮她。   那么,她又大错特错了。   “姐!你傻啊!快走开!”金凤的声音传来。   “玉凤,你这身子...”金凤娘的声音说到一半就停了。   书勤问:“怎么回儿事?”   朱弘说:“金凤姐和金凤娘来了,金凤娘掐了郑总女朋友几把,玉凤要参战,被金凤骂了,现在金凤娘也退出战斗了,金凤娘在护着玉凤,母鸡护小鸡似的,好像怕被别人碰到。”   护着玉凤?怕被碰?   书勤说:“你拍几张照片,我马上回去看看。”   ---   挂了电话,书勤站起身告辞,说厂子里出了点事儿。   “哦哦哦,食品加工厂的事啊?”徐总顺着搭话,之前太热情,总不能一下子冷淡下来,先热后冷这样子做人是不对的。   要做事,先做人。   书勤说:“不是那个厂,是另外一个针织厂。”   纳尼?徐总乱点鸳鸯谱的熊熊火焰刚被浇灭,小火星又开始跳跃着要复燃:这个小姑娘到底几个厂子?   父母传下来的家世不好,小姑娘自己能挣下一份丰厚的嫁妆也行啊。   于是,刚到嘴边的话就改了,徐总:“食品加工厂有什么事,书勤,你随时给臣同打电话。”   “多谢。”   临走,徐总将颜面撑到最盛,握着书勤的手,郑重做着保证:“那四套房子,书勤你放心。枫臣出品,必属极品!”   徐总这话,书勤信。现在枫臣一品是是上海滩的标杆,是房地产业内标杆,十年后,仍是!十年后,拥有一套枫臣一品的房子,仍是富豪显身价的一种方式。   枫臣一品,孤绝犹如王者。   枫臣出品,必属极品!这是枫臣人的追求和奋斗目标。这是臣先生和徐总的极致价值观。   致敬臣先生,当陆家嘴还是不毛之地时,筚路蓝缕,将全部身家贡献给浦东的男人。   致敬徐总,从宝岛到香江,从香江到沪市,从中国到世界,不断的挑战自己的意志和智慧,刷新着人生新境界的女人。   ---   手里拿着朱弘拍的照片,书勤边看边摇头。   女人打架,必用一招:抓头发。   大苏抓着金凤的头发,金凤抓着大苏的头发,头发受控,都不由得弯下腰来。大苏有一利器:高跟鞋!大苏的高跟鞋踩金凤的脚面,踹金凤的肚子。   为了不让对手高跟鞋发挥作用,金凤将大苏拉到在地上,四条腿绞缠在一起,胸对胸,上下翻滚了几个来回,高跟鞋飞了,衣裙也乱了,地上还有扯下来的几绺头发。   女人打架第二招:用指甲抓、挠!   但是这一招,金凤也吃亏,她没有大苏那么长长的指甲,很快,脸上就被大苏挠出几条血痕。女人争男人都狠,大苏真很,手上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血痕挠的那叫一个深。   大苏有高跟鞋和尖尖指甲,金凤有力气,还有姐姐和亲娘。只见几张照片金凤娘也参战了,金凤娘站着狠狠的踹躺在地上的大苏的胸和□□。   有多狠?照片上金凤娘的脸是扭曲的。   书勤摇头,感叹:富人未必恶,穷人未必善。譬如臣同,譬如金凤娘。   穷人的善及其有局限性,譬如金凤娘的善只对金凤玉凤,和好吃懒做唯知道耍牌的儿子老公。   玉凤亦然,有一张照片拍到了玉凤在踹大苏的胸,在踹大苏的脸。最后几张照片是金凤娘护着玉凤,工友们将地上滚打、绞缠的两个人拉开。   女人打架…真是难看,真是颜面尽失!   书勤将照片收起,问: “最后怎么样?”   朱弘说:“工友们将金凤和郑总女朋友拉开,郑总来了之后,他女朋友就哭,边哭边捶郑总,边捶边哭,哭骂郑总没有良心,出轨,背着她找新女朋友。”   书勤说:“那个女人叫大苏,她瞎说的,大苏曾是你们郑总女朋友不假,但早就分手了。”   “哦哦哦,”朱弘:“但是大家都不知实情啊,那个…现在工人们对郑总议论纷纷…都是…不太好的话。”   ---   金凤提出辞职。   她来总经理办公室,递交辞职信。   书勤看着辞职书,看郑融。   郑融无论从感情上,还是从工作上,都不舍,劝金凤:“金凤,你是知道的,我和大苏早就分手了。不用担心大苏再来,我已经和大苏说清楚了。”   哪里说清楚了?郑融不过是又给了大苏十万元,而已。   这是第二次了,有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书勤肯定的说:大苏还会来,来要钱,再来也许就不只是十万能打发的了。   金凤:“我真的是没脸在厂里待了。”   郑融挽留:“这事情怪我,我会和大家说清楚的。我…我现在就开全场大会?”   金凤还是那句:“我没脸在厂里待了。”   此时天气已冷,都穿的不少,厮打之间倒是没有扯下衣服露肉,不过,大苏确实骂的难听,金凤脸上被挠的破相了。   郑融:“金凤,我给你加薪升职!”   “呵!”金凤嘲讽一笑,她突然这种语气,书勤也惊讶。   “呵!”金凤苦笑又讽刺,表情复杂:“升再大的职,加再多的薪,我也不过是个外人!”   哦,郑融底线守住了!该没有和金凤说的,果然没有说!   可靠,可用!   “金凤…我们…?”郑融着急。   “我们?”金凤喃喃,脸上又现出悲伤:“我们…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爷爷是有战功的离休干部,我的爹我的娘又是什么?!”   -“人!从一出生就是不平等的!”   -“我们?我们两个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天差地别!你出生被离休干部欣喜的抱着,我呢?!我生出来因为是个女孩子差点被溺死!”   -“你活的光明正大,坦荡磊落。而我呢???我就是从废墟里从臭泥塘里从茅厕里爬出来的小草!贱草!”   -“你就算是跌的再狠,摔的再重,都有父母,有你表妹上官总经理,兜底!”   “我呢???”说到此,金凤已在咆哮,低低的咆哮,压在心底的咆哮!声音不疯狂,但是表情扭曲!   -“我呢???!!!”   -“如果我一招不慎,一步踏空,我会摔倒哪里去???摔到我的来处-穷山沟沟里去!像我娘一样,在四面透风的房子里伺候男人,生孩子,养孩子,做不好还被打断腿!”   金凤眼中有泪光,就是倔强的不流出来,她看着郑融:“郑融,我们的差距有多么大,你知道吗?!!”   郑融不知道!   郑融只知道金凤能力超群,山里走出来的姑娘碾压城里一众大老爷们。   “我走了,我们会再见。只是再见,也许,你不是爱我,而是恨我。”金凤留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金凤的去处,很快就知晓。   金凤去了她姐姐玉凤去的针织加工厂,就在“东方红”的隔壁。   这个很合乎逻辑,毕竟金凤的立身之本就是针织技术,听说她一去隔壁就是技术总监的职位,月薪一万五。   真是受重用!   郑融知道后,喃喃:“就算你去了隔壁,就算你去了对头加工厂,工作而已,我不恨你。”   但,书勤知道,金凤不是随便说说的。 第122章   郑融情绪低落, 还去酒吧买醉,结果被几个生扑上来的艳女给吓了回来。   书勤索性给他放了几天假。   手指敲打着桌面,书勤想到了一个人:杨威。   想百战百胜, 必知己知彼。想知彼,杨威可用。   心动马上行动,书勤给杨威打了个电话, 先是问问书恩那边的情况, 还受校园霸凌吗?   书恩受校园霸凌???上官小姐对她的弟弟真是缺乏了解啊!但是杨威做了保守秘密的保证,他又不会说谎,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   沉吟半天, 杨威:“嗯…嗯…教了书恩几招, 书恩现在…差不多…以一敌五…”   纳尼???   什么招术, 这么厉害???   书勤也想学,防狼。   先说正事,书勤:“杨大哥, 是这样,您能干私家侦探的活吗?”   杨威:“能,我做过侦查兵。”   哎呀,巧了。   书勤就把金凤的事前前后后一说:“金凤走前,说再次相见,郑融会恨她,我想知道她又是搬出去住,又是辞职的,背地里有什么谋划?”   -“金凤这个人, 脑子很是够用。”   -“看她那眼神,决绝又有底气,应该是背地里有布局有谋划,只是还未到收成果的时候。”   杨威要了一些关于金凤的资料后,自信满满:“等我信吧。”   ---   三天后,杨威传来的第一条信:玉凤已经从隔壁的针织厂辞职,金凤玉凤以及她们娘,娘仨在夜幕的掩饰下上了一辆车,这辆车一路不停,开到了H城的一个中高档小区。   转天早上,金凤一人回针织厂接着上班,她姐她娘留下。   杨威查到,这娘仨租的是两室一厅89平的,市场租金是6000元一个月。   书勤心道:真是有钱就有胆,自从金凤跳槽变成月薪一万五的技术总监,也开始花大价钱租房子了。   真是经济是一切关系的基础。   七天后,杨威传来的第二条信:周末金凤又来H城,陪玉凤去了妇幼保健医院,拿到的数据显示,玉凤已怀孕。   怪不得,那天玉凤要帮忙打大苏,金凤拿眼睛瞪玉凤,骂玉凤傻子,:一个孕妇,不以保胎为重,瞎掺和什么?   玉凤来针织厂不久,并没有听说过她有过男朋友,怎么就突然怀孕了?   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看金凤小心翼翼给姐姐保胎,孩子爹不简单?   又过七天,杨威传来第三条信:玉凤深居简出,玉凤娘早上出来买一天的菜,两个人吃完饭上午九点半,来小区花园晒一个小时的太阳;下午四点再出来晒一个小时的太阳,极其有规律。   金凤一周去一次H城,陪玉凤去妇幼保健院检查,也极其有规律。   这么有规律不像是刚从山里走出的玉凤以及她娘的主意,百分之百貌似是金凤的安排。   金凤安排姐姐来保胎,金凤要姐姐生下这个孩子,还要生一个健康的好孩子。   书勤:“没有发现有男人来探视吗?”   杨威:“没有。”   那么,两种情况,一是种孩子的男人不知玉凤怀孕;二是种孩子的男人抛弃玉凤抛弃孩子。   看玉凤和她娘的表情,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   ---   隔壁的金凤正常上班下班,按部就班。   书勤也特意去碰了碰金凤,在她上班的路上“偶遇”。   再见金凤,书勤多了一份审视。   金凤穿的还是工作服,只是,从东方红的工作服变成了隔壁厂的工作服。刨去H城给玉凤保胎租房,她一个月也有9000块钱,可是,浑身上下不见一件饰品,别说耳坠项链,连个发夹都没有,头发用一根几毛钱的黑皮筋在脑后绑起来。   她见了书勤仍是礼貌的停住,称呼照旧:“上官总经理,早上好。”   “早啊,金凤。”书勤社会性寒暄的问:“在新厂做的还开心吧?”   金凤自嘲的笑:“我就是一个打工,到哪里都是老板说什么就做什么,开心不开心不重要,拿到手的工资才重要。”   “玉凤和你娘呢?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了。”   金凤并无一丝的慌乱,随口就答:“她们嫌针织厂工资低,去别出做工了。”   若不是杨威的信息,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互相防着,话不透风,再聊下去也是白白浪费时间,书勤说:“你去上班吧,如果哪一天做的不开心,再回来。”   金凤道谢。   有个词叫皮笑肉不笑,金凤是口谢心不谢,谢的很敷衍。   看着金凤越走越远的背影,她的后背脊梁都在呐喊:要做人上人!要做人上人!要做人上人!   所以,《易经》中有四个字:潜龙勿用。   潜龙勿用,一是说还在潜伏期,力量不够大,无法用。还有一说,这种潜伏的龙时时刻刻想突破桎梏,时时刻刻想要一飞冲天,不甘在人下。   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不好和郑融讲,郑融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再受刺激。书勤找来朱弘,和她把事情一说。   书勤说金凤肯定是计划什么大事,过程虽不知,但是结果是一定的:金凤想在针织行业内挣得一席之地!   所以,得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书勤问:“金凤走了,她之前负责的这一摊,你能不能顶起来?”   朱弘抬起头来,胸一挺,眼神坚定:“能!”   朱弘心里也堵着一口气,她是从针织厂长大的孩子,若是被一个从山里长大的孩子压了,也太丢人了,太丢朱卫红的人了。   ---   回了一趟H城,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站在楼下网上看,家里的窗口黑漆漆的。   书恩还没有回来?   用钥匙扭动屋门,进屋,开灯,书恩果然不在。   也许是见过了沪市的奢侈与繁华,再看这个住了二十多年的家,有一种…等等,竟然是没有人气的感觉!书恩有多久没有在家住了?   书恩真是大了!胆子也大了!一个电话打过去,书恩一惊:“姐?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这不是废话么!这是她家!   关键是他这语气,像是做什么坏事被逮到了似的!杨威说书恩现在可以一个打五个,他现在不会是刚把五个打趴下吧?接电话这功夫,地上还有五个人抱腿的抱腿、捂肚子的捂肚子都在嗷嗷的叫着吧?   说不定,书恩还一个凶狠的眼神打过去,吓的那五个人连叫都不敢叫。   一时间,书勤脑补了一场大戏,急急的问:“你在哪儿?!”   书恩已经恢复了镇定:“我在咱们润园的房子里啊。”   “房子完全装修好了吗?”   “快了啊~”   听书恩这说话的方式,书勤断定:“杨帆在你身边?”   “啊?”书恩迷迷瞪瞪说。   杨帆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说“啊?”再配上他那睡不醒的样子,问的人也就失去了问的兴致。书恩连这一招都学会了!   书勤更加断定:“你这段时间没有回家,一直和杨帆在一起啊?”   书恩又说:“啊?”   靠!敢和她打马虎眼了!胆子真是肥了!“上官书恩!你再敢给我啊一个试试!”   书恩果然不敢“啊”了。   “上官书恩,这么晚了,你在润园干什么?”   “我…我在看装修…”   还敢打马虎眼!书勤:“装修有杨帆管,哪里用的到你?你是懂设计还是会干木匠活?你个高三生不好好学习,瞎晃悠什么???”   “哪里是瞎晃悠!!!我做的事,比你天天着急忙慌的挣钱,大了去了!”书恩急了。   “你在做什么事???”书勤追问,女人的直觉,书恩在背着她搞事。   金凤在搞事,书恩也在搞事,搞得说不定比金凤的事还大。   “你说不说?”书勤追问:“你不说,我现在马上去润园逮你。”   “现在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我杨帆哥说无限风光在顶峰。我杨帆哥说这事就像爬山似的,爬不到一定的高度就看不到相应的风景。”   书恩:“姐,你先别问了,我杨帆哥说等你到了一定的境界,自然就懂了。我杨帆哥说等你想来爬这座山时,等你到了山脚下了,他会来接你的。”   这是什么和什么?   “姐,我忙了,先挂了。”书恩急急的挂了电话。   只剩下书勤握着手机发愣:谁能告诉我,书恩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正发愣,手机“叮咚”一声,一条信息。   书恩:姐,我今晚真有事,你别来找我,明晚回家,保证。   书勤此时的感觉就像是不关心孩子成长的父母,猛然间发现孩子突飞猛进到自己不认识了,那种错愕。   她这段时间忙着挣钱,错过了什么?   “叮咚”一声,又一条信息。以为书恩还有话要说,书勤忙去看,却是杨威。   杨威:玉凤怀的是双胞胎,金凤正在找人验性别。 第123章   验性别?   使玉凤怀孕的男人家有皇位要传吗???   或者...是有资产要继承?   一般多生孩子的有两种情况:要么是穷, 想多生,万一有一个孩子有出息能带动全家脱贫。要么是富,打拼的了一辈子的资产希望遗传下去, 想资产不变性,要有儿子。   书勤让杨威继续留意,金凤已经蛰伏了几年了, 心也挺急的, 许是等不到玉凤将孩子生下来就找那个男人摊牌。   若金凤等到孩子生下来,如此心性,书勤当真要佩服她!   ―――   书恩看着手机, 犹豫要不要去把书恩抓回来?   想想认识杨帆业已一年有余, 无论从刚开始帮她装修房子, 还是借钱给她买湖边别墅,还是去北京探书恩的班,还是帮她做淘宝义工...   还有去妈港耍钱!   一桩桩一件件, 书勤不知不觉对杨帆产生了一种源自内心的、下意识的信任感。   书恩和杨帆在一起,她是放心的。   走入书恩的房间,将窗帘都拉上,开灯。   书恩生□□洁,房间打理的很好,墙上挂着一把吉它,是一年前摆地摊时买的,不贵,他却每天都擦拭几遍, 像在擦一把本命的宝剑。   看看他的书桌,上面铺着一张数学模拟测试考卷,上面有鲜红的分数,96分。分数旁边写一行字:杨帆哥高考数理化门门满分,名师出高徒,上官书恩,加油!   书恩是想考音乐学院的,艺考生不用考那么高的分数,70分都能上,96分那是学霸级别的。   试卷旁边还有《针炙学》、《中医基础理论》两本书籍,客厅的小茶几上还扔着一本《皇帝内经。什么时候书恩开始对医学感兴趣了?之前一点苗头都没有啊,是受杨帆的影响吧?杨帆的气质确实像这一卦的。   无论是喜欢中医,还是以一敌五,都是不走十年噩梦老路的好苗头。   这好苗头什么时候生的根?被谁点燃的火种?   想当初父母出事,书恩才八九岁,有半年夜夜做噩梦,被噩梦吓哭,都是她过来哄他将他轻轻的拍睡。   也许和年龄有关,也许和性别有关,也许和能力有关,书勤以前对书恩主要是陪伴和呵护,而无论是华旦和杨帆,都是一种道路的指引。   随书恩去吧...   清晨,醒来,书勤从卧室走出,就看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书恩正在洗菜板刷锅,看见书勤出来,忙道:“姐,你醒了?!洗漱一下准备吃饭吧?”   虽已决定不去过问,但还是得对他的刻意隐瞒表示一定的不满,书勤连看都不看书恩,连“嗯”都不“嗯”一声,去洗漱。   洗漱完,就看到她的凳子已放好,碗已盛好,筷子已摆好,书恩大高个子电线杆般的规规矩矩的立在饭桌边候着。   这般献殷勤,书恩背地里搞的事挺大啊!   书勤也不问,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吃。书恩才敢坐下来,拿起碗筷装作也吃饭,却用余光去看姐姐,见姐姐还是不笑,也不点评他哪个菜做得好哪个菜做得不好,他心更是忐忑。   书勤哪个菜多夹两筷子,书恩就狗腿的将哪个菜往姐姐跟前移一移。   这么移了个几次,所有的菜就都在书勤跟前了,书勤还是不笑,也不说话,这可把书恩吓坏了。   书恩将筷子一放,右手伸出三个手指头,举到右耳朵边:“姐,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发誓,我背着你没有干坏事!”   “哦?你背着我干什么事了?”   书恩愣住说不出话来。   书勤依旧不紧不慢的夹菜吃饭:“作为你的监护人,你背后做什么事我确实得知道。”   书恩低头,思考这个问题...还是不能说!   低头,喃喃:“我又没有干什么坏事...”   没干坏事就行。书勤不催他说,不逼他说,但是书恩受不了这种冷战似的煎熬,怕姐姐不理他,又怕姐姐盘问,低头想了半天:“姐,你晚上想吃什么,随便点,我放学后去买,做一桌。”   哎!书勤心里叹道:书恩还是太纯,不像华旦那么霸气,不像杨帆那么深不可测。男人,还是要扔出去历练一番,才能磨出自己立世的一套。   这么想,书勤更不再揪着书恩盘问,说:“昨晚我进你房间了,看到你数学模拟考试考了96,很不错,想上音乐学院,文化成绩是没有问题了,但是专业课还得努力。”   -“你一个高三考生,好好学习吧,做菜的事,我来。”   一听姐姐和他说话了,书恩高兴的像摇尾巴的小狗:“姐,你放心,我肯定能考的上!”   -“对了,姐,我杨帆哥说咱们润园的房子有个三天就全好了,我杨帆哥用的装修材料都是特级环保的,到时候用个鼓风机将空气流通个几天,我们去搬进去住吧?”   “嗯,”书勤点头:“那我今天去姥姥家一趟,把这件事说说。”   ―――   到了姥姥家,二舅妈也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姥姥说话。书勤低头换鞋,看见鞋柜里有郑融的鞋,再看看次卧室的门,是关着的。   二舅妈见书勤来,站起来迎接,这待遇还是第一次。   随着郑锦去淘宝店做兼职,随着提拔了郑锦的对象当了“藕桂食品加工厂”的主任,二舅妈终于知道这外甥女有多富有了!   对书勤的礼数也越来越高标准。   “吆!咱们家最能干的书勤来了!你看看!一个食品加工厂,一个针织衫厂,开的淘宝店还那么挣钱!”二舅妈看姥姥:“妈,您是不是太偏心,把您好基因都给了书勤,都不留点给我们郑锦?”   明着嗔怪,暗着夸,还老少一起夸了。说话技巧和王熙凤有的一拼。   相处多年的亲戚,讲话技巧已经成了亲近的末等因素,书勤心里惦着和姥姥说润园的事,惦着郑融的状态,不愿意在此浪费时间,直接问:“二舅妈,我进门前,您和姥姥在说啥事了,被我打断了?”   “嗐,就是你锦子姐和她对象的婚事呗!”二舅妈现在对郑锦的婚事态度又发生了变化。一是郑锦坚持,郑锦说:妈,你要是非不让我嫁郑大柱,我可以不嫁,但是您约的那些相亲我是一个也不会去的,就单一辈子。   与其让郑锦变成老姑娘,还是嫁给郑大柱吧。   二是郑大柱升车间主任了,受书勤重用了。   二舅妈仔仔细细的分析了这情况,觉得有利于郑锦。自个女儿啥样当娘的最清楚,若真是嫁个鬼心眼多的,只怕被人家玩的团团转,被人家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郑大柱实诚,当上了车间主任,往外说出去,说郑锦嫁了个车间主任,也算说的出口。而且这个车间主任掌握在书勤手里。若是郑大柱以后敢对不起郑锦,他这个车间主任还想不想干了???   这么想想,算了,不折腾了,嫁吧!   二舅妈说:“书勤,我今天过来就是问问你姥姥,郑融那边还没有消息,郑锦先嫁合不合适?”   真是七巧玲珑心!这事儿都来问!   姥姥说:“有啥不合适的,又不是哥俩,哥哥未娶弟弟先娶不好看。女孩子们就是得早嫁,留来留去留成愁。”   “哎!”二舅妈答应着,又说:“妈,我还得跟您商量商量一件事。咱们锦子如今的工作好,在大学里当正式的会计,不止是说出去好听,等她生了孩子,孩子还能上大学附属的幼儿园,这个名额就值十来万呢。”   -“所以,我就寻思着,多跟郑大柱他们家提提条件!"   "嗯,"姥姥慢慢的点头:“嗯,提条件也是应该的,省得让男方觉得咱们上赶着嫁似的,但是也衡量着点,别提太超喽。”   “哎!有妈您这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二舅妈一看书勤一直没怎么插嘴说话,知道人家有话也不是和她说的,就不招人嫌的站起身来:“那,妈,我去张罗锦子婚事去了。”   姥姥点头:“去吧,将锦子的婚事办的漂亮一点,也是给郑融书勤书恩开个好头。”   二舅妈又和书勤说了好些的寒暄话,才轻轻的关门离去。   ―――   客厅里就两个人,姥姥问书勤吃了吗?   书勤说吃了,还吃的不错,早上书恩发神经,起来做了四菜一汤。   姥姥笑说:“你也开始得书恩的济了!”   书勤也跟着笑,说:“他还是没长大,像个小孩子,一点都不禁吓,我昨晚唬了唬他,就唬出四菜一汤来!”   -“男孩子成长过程中还是得有成年男子的引路,等书恩大学考去北京,我请华旦哥多带带书恩。”   姥姥认同:“将门虎子,华甫昌带出来的孙子有那么一股子气魄。”又叹气:“要是你姥爷多活几年,你郑融哥...”   书勤看姥姥说着说着情绪有些低沉,忙用下巴指着次卧室问:“我郑融哥在屋子里干啥?”   “睡觉看书再睡觉,到了饭点出来做饭,陪我吃饭。”姥姥说:“郑融从小是跟着我长大的,就像小兽似的,受了伤,喜欢回来养伤。”   这么说,郑融伤的不轻。   伤有多重,爱有多深。   自古多情空余恨!郑融初恋爱上了作天作地大苏,再恋爱上了野心勃勃的金凤,在爱情的路上连续被打了两耳光。   知道郑融现在不愿意见人,书勤也就不去敲门打扰,把润园的房子和姥姥一说,说给姥姥装修了一间卧室,说过几天就搬进去,说过年的时候大家一起在润园里面欢欢喜喜过大年。   姥姥低头想了想,说:“行,等你锦子姐嫁完,我就和你和书恩住去,郑融是个男人,男人多摔打磨练晚结婚也不是坏事。”   嗯,还是希望郑融早点遇上真命天女。   多摔打摔打,有摔打好的,也有摔打出精神病来的。   书勤正想告辞,次卧室的门开了,郑融走出来。与此同时,杨威传来两条短信。   一:玉凤怀的是双胞胎,两男。   二,有一个男人进了玉凤的出租房,照片已发送到你邮箱。 第124章   金凤果然等不及孩子生出来再摊牌。   也是, 孩子生出来,富豪家留子去母的情况多了去了;孩子在玉凤肚子里,女方更有主动权。   打开邮箱, 一看,认识,进玉凤出租房的男人不是别人, 就是隔壁针织厂的老板。   郑融也看到图片, 走过来。姥姥拄着拐杖站起来:“书勤啊,中午在这里吃啊,姥姥去买你从小最爱吃的酱牛肉啊。”   书勤站起来:“姥姥, 我扶您去。”   姥姥去拿挎兜:“不用不用, 姥姥这把骨头还没老的动弹不动, 再说又不远,就在楼底下,都不用过马路, 你还担心个啥。”   ---   门关上,郑融坐过来:“书勤,你在看老孙的照片,出了什么事?”   书勤不答,将杨威拍到的所有照片,按时间顺序给郑融看:金凤娘仨趁着夜色偷偷的搭车来H城,很明显金凤和她娘将玉凤夹在中间,虚扶着;金凤陪玉凤出入妇幼保健医院;玉凤怀双胞胎B超单子;检测是男孩的单子;隔壁老孙一脸喜色的来见玉凤。   这个故事不难猜。   特别是隔壁老孙有前科。   书勤说:“郑融哥,你在针织厂的时间不短, 对隔壁孙总也是有了解的吧?”   了解,隔壁孙总有个外号叫“孙子”,这个人办事挺孙子的。   隔壁孙总当初发家是靠老婆,老婆长相很是对不起观众,但为了发家装的情深深的娶了;等他掌权之后,恰逢针织厂那几年生意好的出奇,腰包迅速鼓了,迅速包了个大学生做“二/奶”,“二/奶”生了个儿子。   老婆生的是女儿,“二/奶”生的是儿子,大学生又年轻又漂亮,隔壁老孙的心就渐渐的转移到了“二/奶”身上。不止是心转移,也在慢慢的转移财产,买别墅买楼都写的是小三的名字。   这么过了个一年多,发现儿子有严重的先天病,搭了多少钱也治不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羊毛衫市场不好了,老孙手里周转资金都成问题,跟“二/奶”往回要钱,“二/奶”不给,就闹翻了。   老孙就想了个“孙子”的招,联合原配,以给“二/奶”的钱是夫妻共有财产,告上法院,让法院将“二/奶”的钱判给原配。   这事在针织厂基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金凤当然知道。   知道隔壁孙总心里有两大弱点:一,讨厌家里的丑婆娘,见了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挪不动步子;二,重男轻女,想要个好儿子。   所谓阳光之下无新事,一切都是旧事在重演。   所谓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出轨一次就能出轨两次、三次、无数次。   金凤将玉凤这朵一直藏在山谷里的小野花派到隔壁厂,隔壁孙总就上钩了;上了几次,咦?山里小野花怎么不见了???吃惯了城市里的风尘女子,咋一吃山味,真是香!真是食髓知味之时,小山花不见了,这可把孙总给想的噢!想的百爪挠心!   所以,一知道玉凤怀了双胞胎男孩,隔壁老孙放下电话驱车来H城看玉凤。   书勤说:“郑融哥,我现在不知道事实,只能推测。”   郑融点头。   书勤:“现在想想,以金凤那股子劲儿,她在东方红针织厂蛰伏的两年,心里头已然有了计划,只是找不到实施时机,那次去她家乡,她面上不显,心底里必是欣喜若狂。出发前她去买了安眠药,下到她爹和哥哥的酒里,然后跑去磕头求带她娘和姐姐出深山。”   -“别人听听隔壁孙总的事,也就过过耳朵,笑一笑,顶多再传给下一个人作为谈资,但是金凤是将隔壁孙总列入她崛起计划之中的!”   -“她看不上老男人孙总,但是玉凤听话的很,她必定是用这套说辞说服玉凤: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谁不是嫁,何不嫁个有钱的?隔壁孙总虽然是老了点,但是嫁给他你就是厂长夫人,不比深山老林里任何一个男人强百倍???”   -“具体过程不知,但是就凭金凤敢给她哥和爹下安眠药,她是个敢用手段的。她必然是用了手段,否则,玉凤不可能这么快就怀上了,还这么巧,双胞胎,还都是男孩。”   -“就看金凤和金凤娘对玉凤小心翼翼搀扶的样子,只怕她们对这个结果是预知的。”   郑融低着头听着,有照片有真相,特别他太了解金凤了,她面上的谦和都是假象,他能看出金凤眼睛里心里憋着一股子劲儿。   书勤说:“所以,哥,金凤辞职去隔壁针织厂,并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大苏,而是早有预谋。”   郑融叹气:“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金凤想挖掘第一桶金吧。”第一桶金最难挖掘了,挖掘到第一桶,第二桶就容易许多,这个书勤深有体会。想当初,她进“爱家”做小中介,打了无数个电话,被挂了无数个电话,被拒绝到差点怀疑人生。   第一桶金最难挖掘,所以富豪第一桶金大多带着血泪,所以富豪们发达后喜欢做慈善,弥补以前犯下的错。   第一桶金最难挖掘,就算你有挖掘利器。   就算金凤用了两年的时间,掌握了针织技术,但是始终是个打工的,能力再强也是为别人挣钱,她不甘心!   所以她盯上了一个有缝的蛋,隔壁孙总!   隔壁孙总,既然在“二/奶”“儿子”这两件事上吃过一次亏,那么金凤就让他再走一次老路!再吃一次亏!   书勤说:“金凤拥有针织技术,不甘心打工,应该是靠着玉凤肚子里的孩子,想拥有一部分隔壁孙总针织厂的股权,甚至是整个厂。”   -“具体如何,就看金凤和孙总斗法,谁能耐大了。”   “那她…”郑融低头:“她…会如何对东方红针织厂?”   金凤不但知晓东方红所有的技术,还了解东方红所有的工人。书勤想了想:“我猜测,第一步,金凤应该是先用技术在隔壁孙的工厂站稳脚跟;第二步是换人,将不听话的人换成她的人。”   -“极有可能会将东方红能干的好员工挖过去!”   -“和我们挣市场,那是肯定的。市场这么大,没有金凤出现也会有别人出现。古代富商都懂得做人留一线,给别人出路,也给自己退路。我支持良性竞争,只要金凤不针对我们厂,我也不想针对她。”   郑融听到这里,竟然松了一口气。   看来,过段时间也不能让他回去了。郑融对金凤,只怕是用空手接白刃,必败无疑!   书勤说:“郑融哥,刚才姥姥还担心你,现在淘宝店那个支教回来的小年轻沈熠管的也还不错,藕桂食品加工厂正缺一个总经理,不如,你去帮我管藕桂食品加工厂?”   -“那里有锦子姐的未婚夫郑大柱,你们可以商量着来。”   -“哦,还有,枫臣集团早年做食品这一块挺出名的,枫臣集团的公子臣同也会帮我们,我把臣同的联系方式给你,你有事就问他。”   “枫臣集团???”郑融一惊,这个集团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表妹什么时候认识了枫臣的公子?   书勤笑:“前段时间不是去沪市了吗?买了枫臣一品的房子,就认识了。”   刚才他在次卧室,听到表妹说买了润园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叫奶奶过去住。现在又说,买了沪市枫臣一品的房子!表妹现在是不是…富不可测?   郑融点头:“好,我明天就去藕桂食品厂上班。”   ---   藕桂食品厂有了总经理,东方红针织厂缺一个总经理。   书勤想了半天,去找朱卫红。   朱卫红的技术比得过金凤,朱卫红的人脉比得过金凤。这一老一少对起来,能打个平手。   若是给朱卫红配上一个毛衫设计师,若是隔壁孙总的老婆去拖拖金凤的后腿,朱卫红能赢。   特别是在针织厂基地,这个一层关系套着一层关系的地方,朱卫红是本地人,几十年来口碑甚好。而孙总的老婆也是本地人,七大姑八大姨枝枝蔓蔓能找出上百人来,就金凤娘仨怕是不敌。   所以,金凤急急忙忙将玉凤藏在H城。   朱弘也正好在家,书勤没有避讳朱弘,直接将来意一说,说又买了一个食品加工厂,厂子里却总经理,就把郑融调过去了,问朱卫红愿不愿意当东方红的总经理?年薪一年50万。   朱卫红当然想做!   他做针织做了一辈子了,不做针织,生命都觉得没有意义了!   朱卫红连忙下保证:“上官你放心,我肯定还像自己厂一样尽心尽力。”   书勤沉吟,还是决定绝金凤的计谋简化一下告知朱氏父女,让他们心里好做个准备。   纵使朱卫红活了半辈子,还是惊掉下巴。   毕竟他与金凤认识的时间更长,书勤将一系列照片甩出来,朱卫红喃喃自语:“唉!我也是吃了这么多盐,走了这么多的路,怎么就没有看出金凤还有这心呐!”   “当初看金凤那么好…我还想着…”朱卫红看看女儿,又停住了口。   朱弘:“您还想着认金凤当干女儿,把东方红传给她,是不是?”   “唉!”现在女儿已经走上正路了,这话朱卫红敢说了:“那还不是看你和胡天去妈港赌钱,爸爸我失望透顶了嘛!”   一提前几年所爱非人,所护非人,朱弘也脸红。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朱卫红还是叹:“眼拙眼拙啊!”   往事不可追,只看前路。书勤说:“现在还不知道金凤出什么招,我猜她过段时间会来挖咱们厂的好员工,朱总您提前笼络笼络。”   “没问题,都是跟了我多少年的老员工了。”   看朱卫红自信满满,自信易轻视,书勤说:“时代变了,人心不古,这个社会越来越物质至上,我担心的是情谊干不过高工资。”   朱卫红顿时明白了:“我们先加工资!”   “嗯,朱总您列个优秀员工名单,我们先把工资加起来。”书勤顿顿又说:“我们是请个优秀的羊毛衫设计师还是朱弘你去进修一下?”   朱弘正是积极向上的时候,有担子压过来,她也不推:“上官总经理,你要是看我行,我就去试试。”   书勤点头:“去试试吧。”   ---   步好阵,排好兵,等着金凤出招。   天道酬勤;天道酬谋。   又道:小胜靠智,大胜靠德,常胜靠和。   书勤也不惧这场拼杀。   从朱卫红家里走出来,电话就响了,接起:“上官书勤!你来!看看我怎么将这个外资埋了!” 第125章   离着兑泽楼有200米, 就看到湖面上隐隐的水汽笼罩着它。   水为财,财气笼罩着兑泽楼,兑泽楼里的云起要发大财了。   云起在二楼, 将办公室的门大敞着,等着她。   站在门口,就看见云起周身都飘着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空气分子, 他得意至极。   少年得意马蹄轻。   书勤突然觉得她和云起之间的差距, 不止是财富差距,而且有心态差距。她在梦里多过了十年,又经历了生死, 就算是现在北京沪市H城拥有众多优质房产, 资产过亿;就算是暗地里开心兴奋;就算是半夜里笑醒, 她都没有这般少年得意之态。   年岁轻,心已老。   而云起,无论是他当初傲气的目中无人的轻视她, 还是渐渐的将她看重坦荡荡的追求她,都带着年轻的蓬勃之气。   见书勤站在门口,云起得意洋洋的招呼她进来。   书勤笑:“这一个月挣了多少钱,这么得意?”   云起:“挣多少钱不是关键,关键是这次玩的爽!你来看!”他得意的将股票账户指给她看:持仓成本:0.   持仓成本:0!!!   股票没有负数,云起的持仓成本为零,就是说这支股票无论他怎么折腾,都不会亏钱了。   “费了一个多月,做了一个多月的高卖低买, 终于将持仓成本降为0。”云起得意的下巴仰的老高:“靠!我成本是0,看你怎么跟我斗!”   “你猜我怎么埋外资?”他的得意就这么明晃晃的,就是高艺胆大的那种人和对敌当面叫嚣:来啊,过来啊,我弄不死你!   书勤说:“外资的持仓成本是5元左右,现在的股价正好是5元,你会往下打,外资要么钱扔在这里,要么割肉出来。”   “割肉?”云起摇头:“割肉想太美了!断腿都不行!你猜腰斩还是脖子斩?”   腰斩是50%,将股价打到2.5元。   脖斩是80%,将股价打到1元。   书勤不语,云起笑笑,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开盘,外资庄家已经开始上蹦下跳,想控盘,想以比昨天收盘价+2%开盘。   云起不去管它,在这里和庄家挣太容易被发现。   这一个月,云起配合庄家洗盘,庄家拉升,云起等着它拉升到位再卖;庄家打压,云起也不托,等打压到底再吃进。高卖低买顺着庄家的意。   庄家的操盘手还心里得意:我靠!老子的水平已经这么高了!还是散户太配合,想让它高它就高,想让它低它就低。   这么折腾了一个月,操盘手以为自己洗盘洗干净了,外资庄家也催着要收益了,准备拉升了,却不知混进了一条大鱼。   一条大鲨鱼。   庄家控盘,顺利以+2%开盘,开盘后庄家想继续拉升,今天任务是拉升到至少7%,脱离自己的成本价才安全。   云起顺着拉升买进,股价迅速抬高,庄家正在暗自高兴:哈哈,盘洗干净了就是好拉!一拉就起,拉起来毫不费劲!   股价抬高到7%,还在往上冲,冲到8%,庄家正想挂大买单给来一个涨停,并封住涨停。   大买单刚挂出,一秒钟成交!!!   成交了???   那是封盘的资金啊,竟然成交了?   怎么回事儿???谁在卖???庄家惊了,叫人马上查这笔大卖单。   查到的结果是,N多散户集结的卖单!!!   紧接着,又有N多卖单接连挂出,直接从8%砸到-2%。   还是散户在卖?散户的心什么时候这么齐了?那边庄家惊慌,找人查到底是谁在卖?谁在和他对着干?真是一帮子追涨杀跌的散户?   庄家急忙找人找关系,和上市公司联系是否有坏消息突然要公布?找证/监会问上层是否有什么不利的措施要发布?   这边云起闲庭信步手指飞快操作,将股价从-2%砸到-5%。紧接着证监会公布了不利于市场的措施,整个大盘都开始往下,这单股股价又从-5%到-8%,以-8%收盘。   收盘后,云起拿起计算器给书勤看,外资50亿做庄,若是今日卖出便是损失-8%,就是4亿,庄家肯定不肯的。   明天又是一场硬仗。   股市,没有硝烟的战场。   有多少人死了埋了,连个声响都没有!   ---   书恩说润园的房子OK了,要搬家,书勤说:好。   辛苦创造的财富就是要来好好享受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吝啬的人是有心理疾病的。   人生不过匆匆数十载,何不逍遥游!   周五晚上收拾东西,整理打包。收拾着收拾着来了一阵伤感,东西用久了就都有感情了,何况,这里的物件大多都是爸妈再世的时候置办的,留着,就像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和父母联系。   看到父亲打造的那一面墙的书柜,像是看到了父亲。用着母亲用过的梳妆台,像是母亲还在陪伴着自己。   而书柜、梳妆台都是固定在房子上的,带不走。   书恩好似心有灵犀,敲门进来:“姐,收拾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好多东西带不走…” 更加带不走的是和父母最后的联系!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房子,而是容纳一家四口十几年欢笑之地!是一个往日幸福的容器。   不是舍不得房子,是舍得断了和父母最后的联系。容纳往昔幸福的地方,搬走之后会空在这里,不会出租。   书恩说:“姐,带不走的就别带走了。久不住人的房子很容易衰败,我定时回来维护打扫,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住几天就回来住几天。”   “嗯…好。”书勤抬头,书恩这话说的挺大人,挺有担当的,弟弟这一年成长的不少啊。   被书勤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书恩说实话了:“杨帆哥让我这么做的。”   哦哦哦,杨帆...润园房子,200多平,四个正正当当的卧室,两个朝南的房间,安排给了姥姥和书勤。说是女人属阴,需要阳气的补益,特别是老人,阳气渐散,更需要多晒晒太阳。   两个朝北的房间,一个是书恩的,另一个本来想做成书房,但是书恩非要给杨帆住。虽然对杨帆信任无比,有杨帆在书勤就无来由的心安,想想在妈港,赌桌上,杨帆只要开口说“好啊”,书勤就敢把所有的筹码推出去,结果果然…很好啊。   但是住在一起……   ---   周六早上,杨帆带着一辆搬家的大货车来到楼下。   胡绢也来了。   好久不见胡绢,书勤正想上去打招呼,书恩倒是热络又不见外的先打招呼:“胡绢姐来帮我们搬东西来了!太好了!你力气那么大,不用白不用!东西都打包好了,胡绢姐搬吧!”   一口一个胡绢姐,叫的热切,书恩和胡绢有那么熟吗?   还这么不客气…   胡绢竟然没有怼书恩,二话不说,扛起大包裹就像扛了一包棉花似的,脚步轻快的像跳舞,“蹬蹬蹬”飞快的下楼梯。   是的,胡绢力气特别大,傲的像只大白鹅的云起吃了她好几次亏,现在都怕她。   真是一物降一物,一人降一人。   书恩也蹲下,想扛着一个大包裹,书勤忙走过去:“我和你一起抬,你这段时间抽条太厉害,骨头不结实,别闪着腰。”   书恩一笑,将书勤的手拿开,拎起大包裹跟玩似的,也“蹬蹬蹬”飞毛腿似的下楼,楼梯飘来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姐,你多久没有见我啦?”   不止是刮目相看,是瞠目结舌相看!书勤也试着拎了拎一个小包裹,太重,算了,能者多劳吧!   怪不得他们没有叫搬运工!   ---   到大货车上一看,好像只有他们姐弟两个的东西,大货车往前开,经过杨帆的住处也没有停,书勤心里嘀咕:杨帆不搬过去住吗?   毕竟她是主人,做个邀请的姿势吧。书勤直接问出口:“杨帆,这车还装的下,不去你家拉东西吗?”   杨帆这一次没有“啊”来“啊”去的躲闪,但是书恩抢答了:“姐,给我杨帆哥把钥匙,我杨帆哥想去住就去呗。”   就这样吧,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住在一起怪怪的,也不能过分强邀请。   胡绢:“你们除了四个卧室是不是还有保姆房,给我住住呗,让我也沾沾日月争辉的六合之气。”   润园紧邻着政府的风水建筑,江边一个金太阳,一个银月亮,组成日月争辉;金日银月之后又有六个建筑相连成圆形,名曰:六合聚气。   书恩又抢答:“行啊,等我和我姐还有我杨帆哥去住北京四合院了,你来润园陪我姥姥呗~”   胡绢胳膊一抱:“你个后辈小娃娃胆敢差遣前辈,反了你了!”   书恩:“我扔了个馅饼,你还不接,不接我撤回了啊~”   胡绢翻白眼:“接接接!”   书勤看看书恩,再看看胡绢,她当然能听出这两个人话里有话,背里还有一个故事,但不是坏故事,不问也罢。   车子开到润园大门口,润园管理极其严格,书勤下车出示身份证和保安打招呼:新业主,刚装修完,现在入住。   保安放行,书勤正要上车,保安厅的门突然从内打开,冲出一位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年轻女孩子,女孩子后面还站着位打扮贵气的老太太。   “踩高跷”的女孩子叫了起来:“上官书勤?!!!你刚才说什么???你是润园的业主???” 第126章   看着冲出来的一少一老, 书勤愣了那么半秒钟,她都快把这位便宜的堂姐和便宜的奶奶快忘了!   看看, 唯物主义还是赢了。   不管你心里当她存在不存在, 她们始终是存在的。   怕你忘了, 会跑出来刷存在感。   老上官夫人和上官岚儿平时喜欢挑书勤的错儿, 比鸡蛋挑骨头更甚!你往东她挑你没有往西, 你往西她挑你没有往东, 就是那种, 欲加之何患无辞!   这一次, 却没有挑书勤见面不叫人的错,因为急着求证一个问题:“书勤妹妹,刚才你说什么?你是润园的业主??”   书勤点头。   坐在车里的书恩一看:“靠!这老太太和这个女人怎么在?我得下去帮我姐!”   胡绢:“认识啊?谁啊?”   书恩:“血缘关系上的奶奶和堂姐。”   胡绢将书恩拽回来:“你出去怼人不合适, 我替你怼,正巧, 嘴痒了。”说罢, 开车门, 下车。   边下车胡绢边说:“书勤,磨蹭什么???不是搬完东西还得去接你姥?还要搬你姥的东西。老人家把物件看得重,估计这个也舍不得扔那个也舍不得扔,我估摸着得搬一天!”   闻言, 那一老一少脸上都开始变黑, 胡绢这一大堆话传达两个信息:一,书勤真的在润园买了房子;二,书勤要接姥姥来润园住。   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妈妈的妈妈叫姥姥,问:是姥姥好还是奶奶好?   这个问题和问是妈妈好还是爸爸好一样。   但是书勤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她姥姥好。   被比下去的奶奶,心是又羡慕又嫉妒又恨!但是又不能质问:凭什么你接姥姥住,不接奶奶住?于是一口痰瘀积在胸口,憋的脸发黑。   上官岚亦然,又羡慕又嫉妒又恨。她更多的是在想:上官书勤买润园房子的钱是哪里来的?就她所知,书恩和书恩的经纪人极其挑戏,这一年只演了两个电影,《谋国》&《弑》,谋国的片酬只有50万。难道《弑》的片酬翻了十倍成了500万不成?   除了书恩的片酬,上官岚想不出书勤能从哪里挣得这么多钱。书勤当腰替那五万八万的放在润园房子面前不顶事儿。   于是,上官岚儿开口:“吆,都住润园了,看来《弑》剧组真够仗义的啊,男一出了那么大的丑闻,换了演员重拍男一的戏,到现在还没有拍完,给你们结账结的到快!”   什么?吴至臻在《弑》的角色全被剪掉?找别的演员重拍?   被盖上“污点演员”的帽子,剧组不敢用啊。   唉!   “听说《弑》剧组邪性,一开拍就见了血,拍的过程也出了不少的事故。听说呀,开机那天,拜机仪式,别人都拜了,就吴至臻不拜,结果他就出问题,看看,现在糊的不能再糊了。”   吴至臻是基督徒,信仰不同,无法拜。   “书恩参加开机仪式了吗?书恩拜了吗?你有时间带你那宝贝弟弟去庙里拜拜吧,吴至臻就是前车之鉴呢!”上官岚话像是在关心,又像是咬牙切齿的诅咒。   “大姐。”胡绢开口。   叫谁大姐?!上官岚往身边左右看看,确认是叫她大姐,于是怒目圆睁的瞪了胡绢一眼。   胡绢笑嘻嘻:“大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个天才的大大大预言家。”   上官岚抱着双臂白眼看了一下天。   这一点都不影响胡绢的笑嘻嘻:“我有三个准的不行的预言,你要不要听?”   上官岚仍然白眼看天,心道:骗子!   “你听我也要说,你不听呀…我更要说的呀!”胡绢的专长是:气人!   胡绢笑嘻嘻:“哎呀呀,大姐呀,你刚才犯了一个大忌讳呀!”   叫谁大姐!你才是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上官岚瞪了一下胡绢,想回怼,但是一看胡绢穿着太廉价,村的不行,档次低的不行。上官岚自持甚高,不愿降格和胡绢对吵。   “哎呀呀,大姐呀,”胡绢一口一个大姐,书勤觉得不用说别的,这个“大姐”的称呼就能让上官岚气的像鼓肚子的刺豚。   上官岚长相随爷爷,和书恩一样,下巴偏方。男孩下巴偏方,是阳刚之气,女孩子下巴偏方,就显得一点都不少女,这一点是上官岚从小就埋在心里的一根刺。   “大姐呀,不能背后说人坏话的呀,背后说别人的话都会回报到自己身上的呀,你刚才说人家吴至臻糊的不能再糊了,你也是的呀,不出两三年,你也会糊的不能再糊了呀!无药可救的糊呀!”胡绢这顿话将“刺豚”的眼睛都气鼓了。   现在上官岚心里就三件事:美美美无限美,演艺事业高高高无限高,钓个大大大大的金龟婿。   “相反的呀,上官书恩呀,不用去庙里拜,星途一片璀璨的呀,璀璨的不行的璀璨啊,璀璨的能亮瞎你眼的璀璨呀!”胡绢说出第二个预言。   “刺豚”气的肚子都要鼓破。   胡绢不等她“刺豚”回怼,说第三个预言:“还有呀,你今天呀,是白来了呀,白等了呀。”   -“你看那个保安是不是在打电话的呀?他一会儿就走过来告诉你:你今天要访的人她,不在家呀,让你请回呀。”   -“其实呀,人家呀,就在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呀,就是不想见你们的呀!”   这一顿的“呀”“呀”“呀”…   “刺豚”现在特别想揍人!   正想暴跳如雷,跳起来揍人,就看到保安真的挂了电话,走过来,极其有礼貌的说:“上官小姐,邢先生不在家,请回吧。”   保安看看上官岚儿,看看上官书勤,心中琢磨:姓上官的不多,这两个人又认识,这上官岚儿和上官业主是什么关系呢?   但是润园物业极其严格,保安不能像普通小区一样能随便乱聊、瞎打听,保安传达完毕,就规矩的回保安亭了。   上官岚儿之前的羡慕嫉妒恨,变为又惊又怒又丢面儿。   惊的是,眼前这个骗子似的村姑,竟然说准了,自己果然被拒了!那么她的前两个预言也准吗?书恩真的会星光熠熠,而她真的会糊吗?   怒的是,姓邢的真的拒绝见她,连她奶奶的面子也不给!   在小区门外求见被拒,若没人知道也就算了,灰溜溜的回家,当这事自己没有做过。巧不巧的被上官书勤观了全程,太丢面儿了!!!   上官岚儿感觉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她作为上官家的第一个孙女,纵得父母祖辈的疼爱,但是在外人那边,都说书勤好,书读的比她好,性格比她好,长的比她好。   最恨的是身高!   一起走出去,高出半头的小姑娘叫矮的小姑娘姐姐,大家都纷纷惊讶:哎呀呀!妹妹长这么高!   惊讶你TMD的脑袋!姐姐妹妹是看出生时间,又不是看身高!   胡绢不等“刺豚”反击,拉起书勤:“走喽,上官业主,搬完你东西,再去给你姥姥搬家。润园环境这么好,老太太出来晒太阳肯定舒服的嘴都合不拢。”   上官岚想要说什么,她奶奶也想要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上官书勤上官书恩和她们脱离关系了、划清界限了。   白纸黑字。   ---   车子开进润园,书勤下车,碰到了一个人,两面之缘的人,一次是在沈月的演播室,一次是在妈港的赌场,邢哥。   笑面虎,邢哥。   狠人,邢哥。   此时的邢哥笑眯眯的看着书勤,像是在等她:“上官小姑娘,巧啊。”   书勤笑笑。   邢哥向来是办事的人,他也不废话,直道:“上官小姑娘,那个演《谋国》小王子和《弑》晋小帅哥的是不是你弟弟?”   都能在润园“巧遇”,肯定是调查过才巧遇的,还这么问?   话是疑问,内心肯定。   书勤说:“是。”   邢哥更笑眯眯:“我这里有个小电影想请你弟弟演啊!”说着递过来一沓资料。   这是正事,书勤接过来。电影《初》,讲的是两个青春期的大孩子,一男一女,女孩是流浪儿,男孩是父母遭遇不幸无家可归,这两个孩子为了生存,为了寻找女孩子亲生父母,一路上的经历。   这电影想走心,卖的是情怀,卖的是人生意义。   这个电影适合书恩,年纪适合…经历也适合。书勤说:“我和弟弟还有弟弟的经纪人商量一下。”   “好好好,”邢哥笑眯眯,点了一下:“女主演也定下来了,是华筝。”   华筝是谁?   姓华的也很少啊!和华旦哥有关系吗?   邢哥笑眯眯的念叨:“还有人托关系,找上门来求见为了演女一,谁的关系有华筝的关系硬啊!”   这么念叨着,邢哥往单元门里走:“你和你弟弟慢慢商量,商量好了给我打电话。”   ---   往家里搬东西,杨帆和书勤看着,胡绢和书恩搬。   看着书恩这么生龙活虎,书勤心里一直提着的那根弦松了松。杨威说书恩以一敌五,那应该是往少里说的,反正五六七八个成年男人围上来,书恩应该也不惧的吧。   毕竟力气大嘛。   一胳膊轮过去,一腿扫过去,估计得有几个人飞出去老远。   她再注意,也不如书恩自保。   这种力气像是内力,不是杨威硬功夫教出来的,书勤对杨帆说:“谢谢。”   杨帆不再“啊”“啊”,他回之一笑,道:“个人造化。”   搬完东西,进了房子,胡绢说:“靠!我要赖到这里不走!” 第127章   这房子…怎么说呢…说不出来…就是怪舒服的…   像泡温泉似的!   毛孔都张开呼吸, 整个身体都在氲养!   胡绢冲到保姆间查看,出来嚷嚷:“保姆间就归我了,我, 免费保姆!”   书勤笑笑没有理她,将邢哥给的资料给书恩:“这个,小电影, 大男一, 你觉得自己能撑起一部电影来吗?”   书恩翻了几页:“撑的起来啊~”   自信就好!书勤说:“那你自己和经纪人联系,自己和邢哥联系,自己安排学业和拍戏时间。”   “哦哦哦~”书恩拿着资料往他房间走, 房门大敞着。   书恩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副太极八卦图, 古代朴素的哲学家认为宇宙最原始是混沌之气, 盘古开天地生两极,两极运动分出阴阳,由阴阳而产生四时变化, 继而出现各种自然现象。   太极包含了万事万物的一切原理和自然规律,代表了一种动态的平衡,对称,互相转化,此消彼长。一阴一阳,一日一月,一黑一白,首尾相衔,周而复始。   定定的看着书恩墙上那幅太极图, 那图又像是两条鱼首尾相接的游动,游游的速度渐渐的快了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书勤不禁感到一阵眩晕。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头,是杨帆,杨帆轻轻的说:“我们慢慢来。”   书勤睁开眼睛,看见一张和煦的微微的笑脸,心中顿时安定,头脑顿时清楚,不禁张口:“你…你不搬过来吗?”   杨帆微笑:“你希望我搬过来吗?”   希望吗?有他在,心就安。   可是…   杨帆看着她茫然的眼睛,一笑:“你先休息一下,下午我们一起去接姥姥。”   他将这个话题跳过去了。   ---   姥姥的东西果然很多。   帮姥姥收拾东西的人也很多,大舅大舅妈,二舅二舅妈,郑融郑锦郑大柱,郑锦和郑大柱领完结婚证了,因为二舅妈挑的酒店排队的人多,所以婚礼推迟。   几辆车连人带东西,一起来到了润园。   书恩的房间有太极;书勤的房间有两面墙的书柜;姥姥的房间很大,很空,搬过来的东西一摆,不但不空了,还有些挤呢。   虽然老物件和这个现代化的新房子有些格格不入,但是用了几十年的东西了,有感情,舍不下。顺着为孝,老人,开心就好。   二舅妈还是很会说话:“哎呀呀,你们这房子真好啊,真是一分钱一分货,钱好东西就是好。按说天底下都是一样的空气,我怎么就是觉得书勤你这里的空气呼吸着格外的舒服?”   大舅妈附和。   大舅二舅也少有的点头。   郑融郑锦郑大柱忙着搬东西,还没有时间表达意见。   二舅妈喜欢夸,但不是漫无边际的夸,她夸对了,书勤自己都觉得待在这里,浑身通泰。   书勤都觉得待在这里,能益寿延年!   书恩好像不喜这么多人,将自己的房门一关:“搬东西都累了,咱们去楼下酒店里摆一桌子,庆祝我姥我姐和我的乔迁之喜吧。”   二舅妈正想挨着屋子转转,参观参观呢…   大舅妈看墙上的钟表,下午三点多,这时候去吃饭…   了解书恩、明白书恩是想赶人的书勤:书恩什么时候也会曲线救国了?竟然拿也会说着场面话把自己的事办了?   自从郑融跟着书勤工作,大舅妈也不拿书勤当外人了,嚷着:“浪那个费干啥,我会做饭,今天的乔迁饭,我来做。书勤书恩,你们瞧瞧大舅妈的手艺!”   书恩背地里撅了个小嘴。   既然弟弟要赶人,做姐姐的帮一把,书勤:“今天刚搬家,我也没有买菜,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不全。听书恩的吧,咱们就酒店里吃吧。”   书恩偷偷的给老姐点个赞。   书勤:“酒店里人多,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钱多的人,说话管用。现在书勤说话是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出来的话一般没人顶回来。一屋子人听话的排着队往外走。   书勤在队尾,看看杨帆和胡绢站在厅里,不动。   书勤挑眉询问。   胡绢扬扬手:“你们去吃吧,我还得留下给你们清理清理一屋子的浊气。”   她又嘱咐:“吃完就叫他们各回各家吧!谁在这屋子里睡谁回来,不在这里睡的,不许回来!”   ---   热热闹闹的吃一个大桌子团圆饭。   毕竟郑融郑大柱都在书勤的公司工作,大舅妈二舅妈也献媚的说着话,满桌子的人除了书恩心里的高兴都要溢出来。   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好久没有这种天伦之乐了。   乐极生悲,姥姥念叨了一句:唉!要是那倔老头子还活着,看到今天这场面,倔老头子该多高兴!   又念叨了一句:要是琴和上官和还活着,我该有多高兴!   两句念叨完,满桌子的人都愣了。   一屋子的高兴气氛都滞了。   姥姥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着找补,与死相对的是生。姥姥挨着点过去:“锦子啊,你这结婚证也领了,结婚了,趁年轻生孩子啊,趁我还活着,得让我看到四代人啊。否则我怎么去地下面见你爷爷…”   说着说着,画风又要不对,姥姥给拽了回来:“锦子,你和大柱都是独生子女,可以生两个呐!能生两个咱们就生两个啊,别怕疼,一个孩子总归是太孤。”   要是个伶俐的,早就有话回过去了,郑锦和郑大柱就是不伶俐,只知道干笑着答应:“哎!哎!知道了,奶奶,我们知道了。”   点完郑锦,点郑融。姥姥:“郑融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再找对象得多寻思寻思,娶老婆不能只看外表,老话说的好:家有丑妻是个宝。”   丑妻是个宝,历史上有好几个出名的丑妻,齐宣王的皇后“无盐”-钟离春;举案齐眉的东汉贤士梁鸿妻子-孟光;三国诸葛亮之妻-黄月英。   但是现代人,大多是:女人爱潇洒,男人爱漂亮。   -“郑融啊,你之前的那个大苏是真不行啊,一点都不贤良淑德,那样的女人是过不好日子的,好日子都能让她过得鸡飞蛋打。”   -“我听说她现在还缠着你?可得和她断了啊,必须得断!我还有…”姥姥想说我还有压箱底的玉镯子留着传给你媳妇呐!   看看二舅妈,姥姥的话咽了下去。   郑融也听话孝顺,点头答应着。   接着点,姥姥:“书勤,你也大学毕业一年多了,年纪不小了,别只顾着挣钱,也得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你大舅了…”   二舅妈突然插话:“哎?书勤你,今天在你房子里的那个小伙子干啥的?”   杨帆?书勤说:“省建筑院的,做建筑设计的。”   二舅妈:“省建筑院啊,那单位门槛高啊,这小伙子学历不低吧?做建筑设计的都是好学生啊,书勤你别看人家现在不挣钱...”   书恩听到这话,抱着双臂,偷偷的看天花板,翻白眼。   “书勤啊,你别看人家现在没有你挣的多,要是人家干好了,自己出来开个设计院,做没有本钱的生意,要是再加包施工,可挣大钱了!”二舅妈替杨帆说好话。   姥姥也赞同:“嗯!那个小伙子一看不错,本本分分,安安眈眈的。”   此时的书勤特别想学杨帆,也回一个:“啊???”   ---   遵胡绢的嘱,只有姥姥书勤书恩三人回润园。   房子是黑的,开灯,客厅是空的,杨帆和胡绢已经走了?   书恩还去书房保姆间去看了看,摇着头:“真都走了。”   大房子,三个人,感觉很空旷,空气也格外清新。   姥姥累了,先休息;书恩回自己房,不知道一个人关着门在捣鼓什么。书勤看手机,手机上多了两条信息。   朱卫红:上官,已经将厂子里所有好手列了个单子,你看看。   书勤看名单,回了条短信:朱总,你帮我每个人名后面打个分数。   很快就收到了回信,附打了分数的名单,看来这些人的能力素质人品在朱卫红那里都是透明的,都是一清二楚的。   这么多年接触下来,朱卫红心里自然有一根秤,这些员工谁几斤几兩,心里清清楚楚。   书勤一个电话打过去:“朱总,这样,按分数排列,前三名,提经理职位,工资加两千。”   “两千???”朱卫红惊讶:一下子就加两千?   书勤说:“对,他们的能力值这个钱,若是经理做的好,我还给加两千。”   若是这三个人被金凤高薪聘请了去,损失的不止是两万,也许是二十万,也许是二百万,这就是人才的力量。   “第四名到第六名,提主管职位,工资加一千;第六名到第九名,提副主管职位,工资加八百;其余的工资加五百。”   朱卫红那边用笔将书勤的指示记录下来,明天执行下去。   “这一次的升职加薪对其他人也是一种激励,一个月一评,谁优秀就加钱!”书勤说,又问:“金凤那边,这几天,有什么动静?” 第128章   “没有什么动静啊!”朱卫红说:“金凤一切正常, 但是有几天没有见隔壁老孙了。”   书勤知道隔壁老孙在哪里,在H城金凤给玉凤租的房子里。   老孙一连陪了玉凤好几天,说明他在乎, 不管是在乎儿子们,还是在乎儿子们的娘亲。   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书勤能找到老孙,老孙的老婆也会找得到。毕竟曾经历过丈夫的背叛, 老孙老婆此刻必定是草木皆兵, 更何况,女人,天生就是侦探家。   嘱咐朱卫红接着盯着金凤, 就挂了电话。   第二条短信来自云起, 很简洁。   云起:看盘!   发送时间是下午3点钟, 股票是下午三点收盘。   书勤去查外资做庄的那支股票,收绿,收大绿, 以跌停价-10%收的绿。再看成交量,不大,外资庄家没有跑。   庄家已经布局了好几个月,正想吃肉,结果玩鹰的被鹰琢了眼,怎肯善罢甘休!   也许在筹资来和云起打,也许想趁机挖坑套云起。可是庄家不知道的是他面对的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人,持仓成本为零,怎么套?   云起的短信不用回复, 他只是得意洋洋的单方面在宣告他今天做了件多么牛叉的事情。   书勤收起手机,垫着脚走到姥姥的门前,里面的灯黑了,不方便打扰。又垫着脚走到书恩的门前,里面也黑乎乎的,也睡了?这一老一少,都休息的这么早?   只是知道他们都在房间里安静静的睡着,书勤的心里就升起满满的幸福。   最爱的人都在身边,真好。   书勤进自己的卧室,收拾东西,主要是书,一本本的摆到新的书柜上。   这书柜和老家的书柜有异曲同工之妙,之前的家太小,书柜是嵌在墙壁里的。润园的卧室够大,书柜没有打进墙壁,但和老书柜一样简洁,就是一格一格的格子,可以放最多的书。   一本一本的摆,一本一本的回忆。   拿起一本《上下五千年》,这本书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爸爸妈妈送给自己的,再翻一翻,里面的故事依然很吸引人。   书勤随手一翻,翻到《神农尝百草》,话说有一个部落居住在炎热的南方,故名炎族,有一个特别勤劳勇敢聪明的首领叫炎帝。有一次炎帝见鸟儿衔种,由此发明了五谷农业,由于这卓越的贡献,炎帝又被大家称为神农。   那时候农业还不发达,人们时常处在饥饿当中,有时吃草籽,有时吃野果,有时吃鸟兽。当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时,只能硬挺,挺过去就活,挺不过去就死。而且人们会时常生病,生病也是硬挺,挺不过去,就死。   神农心忧人们饥寒交迫,患者无医无药,便下决心自己尝百草然后告知世人。神农夸了两个包,每尝一种植物,无毒的放左边的包,有毒的放右边的包,当神农吃到有毒的东西,他便吃几片“查”解毒。   古“查”通今“茶”。   嗯?书勤读到这里一愣:茶可解毒?   书勤去查,茶的作用:一,茶多酚具有很强的抗氧化性和生理活性,茶多酚有阻断脂类过氧化反应,清除活性酶的作用,抗衰老效果比维生素E强18倍。   二,有助于预防和抗癌,有助于抑制心血管疾病,有助于预防和治疗辐射伤害,有助于预防和抵抗病毒病菌…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茶竟然有这么多作用,还真是个好东西!   特别是延缓衰老!   书勤想起兑泽楼一楼那一罐一罐的茶叶,还都是不打农药的古树新茶,真是一笔有钱难以买到的财富!突然想起,书房里好像也有这么一罐子茶叶。   想到此,书勤站起身来,开门去书房。   书房的设计和她房间差不多,两面书柜,一套桌椅,只是书房的床比她的床小好多,是张1米×2米的单人床,整个房间是男性的白灰色系。   书柜上没有书,只有一罐茶叶。   孤零零的一罐茶叶,显得特别的瞩目,想不看见不都行。   书勤伸手要去够茶叶,书房门被打开了,书恩站门口:“姐,你干嘛?想喝茶?大半夜的喝什么茶叶?”   也是啊,茶叶醒神,大半夜的喝茶,还想睡吗?   ---   早上,云起叫书勤去观战。   书勤站在兑泽楼的一楼,流连忘返。   昨晚上看神农尝百草,以“查”解毒,勾引的想喝茶,去书房拿茶,又被书恩喝断。昨天的瘾没有过,所谓得不到更想要,看到这一架子一架子的茶,书勤…口中生津…   云起在窗前看到书勤进了兑泽楼,忙将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还摆了好几个帅帅酷酷的姿势,摆了半天,摆的都累了,书勤还是没有出现在门口。   胸中有了小火苗,云起“唰”的站起,扭头出门,“蹬蹬蹬”的下楼梯,看见了,看见楼下一个呆鹅:“上官书勤!”   这一声大喝将书勤换回,书勤抬头:“啊?”   “啊你个头!”云起:“你看看表,几点了?现在几点了!!!你还在这里发呆!今天的仗还要不要打了?50个亿要不要吃?”   “哦哦哦,”俗话说一眼定终生,自认识的时候就被训,看来要一直被训了。书勤赶紧倒腾大长腿,上楼。   吼完,云起才想起爱情专家的话,CAO!完了!又犯错了!   是她他才吼的好不好!要是别人他都懒的理。   但是…看着书勤已经上楼梯,云起赶紧找补,换上好脸色:“那个…你刚才盯着茶罐子发什么呆?…怎么想喝茶了?”   书勤点点头。   “那个…我给你问问…”云起说着拿起电话打,打完又笑对书勤:“这茶不是我的,但是我有最好的咖啡,空运过来的,现给你磨,你要不要尝尝?”   嗯…今天就想喝茶。   云起的中间人很是靠谱,马上就回话了,云起接完电话审视的看书勤。   书勤:“怎么?”   “茶主人说茶…都…送你。” 云起将都这个字咬的特别重。   上一次中间人说,给兑泽楼起名的高人说,书勤不用认识,云起心中就有疑。那么这次,云起确认:这人和书勤认识,且,交情匪浅。   是个男人吗?云起心里一紧。   做这领域的应该是个老男人吧?云起心里一松。   这个老男人是谁?云起想他得查一查!   “你现在住在哪里?”云起问。   书勤回:“润园。”   “吆,住润园了?”云起说:“几幢几零几房?我叫人都给你搬家里去,正好,一楼空出来给我做会客厅,开PARTY也行啊!”   “这么多茶…这么贵重…”   “别废话了!有人要送你!”云起说到这里心里老大不开心,扭头就走,边走边安排人运茶。   吃50亿更重要,茶?随它去吧。   ---   来到云起的办公室,他果然煮好了上等的咖啡。   确实,这个兑泽楼一楼二楼太不搭,茶运走后,统一布置一下也好。   9:20,庄家开始小心翼翼的试盘,看看昨天那个捣乱的鱼今天还捣乱吗?结果没有!这边的云起在抱着双臂看着,轻松的腿都伸的长长的,笑对书勤说:“上午,我们看戏!”   庄家以+2%开盘,云起说:“上官,你感没感到,电脑屏幕后面操盘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昨天我将股价打跌停,他怕死了,因为已经亏了十几个点,想跑不甘心,只能硬着头皮打仗。”   “昨天我在跌停处又接了不少的筹码,等他今天拉到位,再卖给他。上官,我赌他会心贪的拉涨停,”云起突然坐直,认真的看着书勤:“我们打个赌,赌这个股票今天会拉涨停,赌赢了,你做我女朋友?”   书勤:“你跟了几个月的股票,我就看了几眼,你和我赌?双方信息不对等,不平等的赌约啊。”   就是因为必赢,他才赌的嘛!云起:“那么…”   书勤摆手:“都不赌!”   9:30到了,看外资庄家操盘手的表演。对方操盘手在小心翼翼的往上拉,就怕拉着拉着突然出现大笔的砸盘,11点了才从2%拉到5%。   云起抱着双臂看,说:“他马上胆子会大起来,会迅速的从5%拉到10%,收复昨天的失地。”   话音刚落,果然股价突然直线飙升,对方操盘手像是听到云起的命令似的,突然大笔大笔的买单抛过来,直接将股价从5%升至10%,上午收涨停。   封涨停的单越来越多。   云起:“走,我请你去吃午饭,午饭回来,我将他的涨停打至跌停。”   这就是所谓的妖股。   妖股就是资本打架。   不止看谁的资本多,还看谁的操盘手技术高!   从云起办公室出来,路过股票办公室,看到那四大炒股怪人:烟大爷在数挣了多少银子,银子多少决定他烟的等级;菜大妈根据每天的挣得菜钱,决定明天吃什么馅的饺子;大波浪和香港人根据K线决定ML时谁在上面。   到了一楼,一楼已经空了,运茶运的真快啊。   云起选的临近的酒店,不能耽误下午1:00开盘。   饭菜上来之前,云起抱着双臂:“哎!店花,我的问题,你该给个回答了吧!!!”   什么问题?让她做他对面的办公室?   书勤说:“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   云起直起身子,前倾,支起耳朵。   书勤:“你对面的办公室,我坐!但,不是炒股。真的,论炒股,别说你,你手下的哪员大将拎出来都比我强十倍、强百倍!”   -“我想做投资!你炒股票,我投资股权。这个时代鼓励创业,格局未定,机会很多,正所谓乱世出英雄,我想在英雄还未名时,投资它的股权,收益定会甚丰。”   书勤觉得自己的想法棒极了,可是云起怒了。   云起怒:“我问的不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读者都在猜男主,写到这里已经逐步清晰了,这本书主要是讲人世富贵和天地逍遥,应该分为两卷,第一卷是人世富贵,第二卷是天地逍遥。   有人喜欢云起,有人喜欢杨帆,PS,杨帆只是一个化名,还有一个真实的名字---我又剧透了。   我很在乎读者,但还是按自己的内心表达。   剧透到这里,以后不剧透啦,认真写文回报小天使们。 第129章   云起怒:“你在跟我谈合作吗?”   书勤点头。   他她合作绝对双赢!云起炒股挣钱, 书勤用这些钱投资房产, 投资股权,双赢!   云起:“我不缺钱!”   -“我不缺人给我挣钱!”   -“还有, 你说我炒股有风险,你投资股权更有风险。乱世的英雄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公司出来, 得死多少公司!”   巧了, 她有未来眼,她不知道那个公司变成万骨枯的万骨,但是知道哪个公司成了行业的英雄。书勤抬头看着云起的眼睛:“我不会看错!我选出来的公司不会有问题。”   云起往后躺, 伸大长腿:“这么自信?”   书勤挺直身体:“对!”   她少有的这么自信, 但是他要的不是合作关系!但是,她难得这么自信, 云起:“让我考虑下!”   ---   本来是想增进感情的午饭, 不欢而散。   但是生气并没有影响到他股票上的操作,坐在电脑前,面对着K线图,他, 云起就是必胜的王者。   开盘之后, 云起并没有动作,而是盯着屏幕上封涨停越来越多的资金, 在盘算他要用多少的筹码打开涨停, 又再往下打到跌停?   庄家昨日又筹集了多少资金来和他拼杀?   到2:00,云起起身, 挥起了屠刀,一笔一笔的卖单抛过去,将涨停打开,迅速打至跌停。庄家仓促应战,但是留给庄家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回天无力,3:00,仍旧是跌停收盘。   这种打法也是在警告小散,大资金在斗法,不想伤及无辜,躲远点!   ---   书勤走在去淘宝店的路上。   收盘之后,云起在忙着和一堆人开会,她知趣的离开了。   先去了趟藕桂食品厂,已经将不好的员工都开掉了,整个工厂氛围很好,也许是郑融和郑大柱管的好。在臣同的帮助下,已经进了做薯条和地瓜干的机器,正在安装调试。等机器调整好,臣同会叫他的员工过来做相关培训。   有前人领路,事半功倍。   到了陌生的环境,郑融情商也渐渐愈合,说:“臣同先生说,如果是原料太多,我们吃不下打电话给他,他全盘接收。”   臣同这是想做公益,治愈他的抑郁症。书勤说:“好,哥,你直接将王政浩的电话给他。王政浩攒政/绩攒的那么用力,说不定发动整个乡,发动整个县,发动整个市来种红薯,种土豆,咱们真接不下来。”   “好。臣同先生还问我们是自己做品牌?若是嫌开创品牌艰难,可以给他们做代加工,贴他们的牌子。”   哦,这个…书勤说:“郑融哥,你让我想一想。”   ---   从藕桂食品加工厂,往淘宝店走。   淘宝店最近又接收了一个支教老师,和沈熠一起做。现在形成了一个固定模式,大学毕业生想来做支教,加QQ群。想退出,只要做满一年,书勤包工作,包吃包住,淘宝店、食品厂、针织厂任挑。   走到淘宝店楼下,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拦住书勤,口口声声要还钱。   是鑫鑫爸。   就是曾经在中国石油30多块的时候想炒底,为了抄底不惜卖房子,打老婆离婚,后来又求鑫妈复合的斯文男人。   鑫鑫爸拿了一张卡塞给书勤,说这里面有五万块,其余的钱等他攒够了再来还。   没有去催,主动来还,还算是有救。书勤问:“你家老人,治疗效果还好吧?”   鑫鑫爸低着头:“救回来了,我把我妈接到H城,方便照顾。”   “好。”书勤说。再看鑫鑫爸不复当初被鑫鑫妈照顾的斯文小白脸的模样,这一年,看来过的很不好,过的很辛苦。   鑫鑫爸说:“我现在晚上下班之后去烧烤店里帮工,挣的不少,您的钱,我尽快还。”   有担当了,成熟了。这一年,生活渐渐的磨去了他的年少轻狂、狂妄无知、无知自大,沉淀了与他年龄相符的成熟。书勤说:“照顾老人优先,还钱可以缓。”   鑫鑫爸还要说什么,却看到单元门一开,一个女人走出来,鑫鑫爸低着头和书勤匆匆告别,逃也似的走了。   出来的是鑫鑫妈。   一年前鑫鑫爸走投无路时曾百般纠缠鑫鑫妈,想抓住鑫妈这最后一根稻草。现在倒是知道羞愧难当,无颜再见了。   鑫鑫妈看着前夫落荒而逃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爱这东西可不是说收就收的,自古江湖多痴女,一见冤家误终生。   平日里看鑫妈快人快语,说说笑笑,做生意也不耽误,还以为她心大,原来是将难过锁起来。没有人疼的女人,难过给谁看?   鑫鑫妈还是爽快人,一秒钟收拾好心情,笑说:“书勤啊,你这段时间都忙什么?有多久没有碰到你了,我小姐妹生了个大胖儿子,还让我给你捎了袋喜糖,等我回房给你拿啊。喜糖是不是啥贵重东西,但是沾喜气啊,我可得把小姐妹的心意给送到喽。”   书勤拉住她:“不急不急,我也没有送人家孩子东西…”   “嗐!我替你送了,送了一个把小银锁说是你买的,三百多块钱吧,你们又没有多大的交情,连面都没见过,送300多的礼就够了。”   “行。”书勤点头,跟鑫妈在一起就是格外的痛快,说话办事都痛快。   书勤又问:“不是说你小姐妹也开始做淘宝了?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我和我小姐妹是一起出来闯荡的,一起来的常青批发市场,一起做童装批发。从你这里知道淘宝之后,她边批发边做淘宝,她老公不忙时给打下手。“   -“后来生意太好了,她老公就从理发店辞职,专职做淘宝,说是越做越红火,前几天还一个劲儿的劝我也开淘宝店呢。”   书勤说:“你开啊~趁现在市场上竞争还少,容易出头。”   “唉!有了鑫鑫之后我折腾的劲儿就少了,不愿意自己闯了,也不想小贞一样有老公帮。要不,我给你打工吧?”   一想,这事可行。汤盛业和谢佳都没有来抱怨,一直撑着童装店,但是书勤知道,房地产马上要大爆发了,这两个人马上要忙起来了。   书勤说:“行,你不是和谢佳汤盛业也熟吗?自己先开始和他俩学起来,我有时间找他们说说,重新安排安排你们的分工。”   正说着说着,来了一辆货车,车上人跳下来打电话:“沈先生,货到了。”   就看到楼上有一扇窗子开了,露出两个年轻的脑袋,一个正是曾经支边教师沈熠的脸,另外一个应该就是那个新来的支教了。   沈熠往下喊话:“你们将货搬上来吧!”   哦,又是一批羊毛衫到货了。   以前从东方红往淘宝店里运货,是金凤负责发车;现在金凤走了,是朱卫红自己亲自负责。   金凤负责发车…书勤心头一跳:所以说金凤想知道淘宝这条销路,一点儿不难!   她认识货车司机,便可以从货车司机这里知道淘宝店的地址,便可以找人来打听淘宝店的运作模式,这个并不是秘密。   就是知道点只言片语,她都能从网上查查,拼凑出整个运作模式。而且这个模式很容易效仿。   不怕她开淘宝店,担心的是她卖的是隔壁老孙家的衣服。老孙这个“孙子”家的羊毛衫不是纯毛的!掺了晴纶,这样市场会被搞臭。   掺了晴纶的羊毛衫价格低,就引起价格的恶性竞争,甚至最后产生恶币驱良币。   ---   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晚上朱卫红和书勤汇报说:隔壁老孙回来了,满脸红光的回来了,回来后还请了几个相熟的工厂主喝了大酒。   去了当地最好的酒店,点了最贵的菜和最贵的酒。酒桌上,老孙一杯一杯的敬人,喝的那叫一个痛快,大家都挤兑他:“孙子,你是从地上捡金子了?还是股票涨了?还是彩票中奖了?今天这么高兴!”   老孙满脸红光笑着,拿食指点那个人,说:“你还真TMD的猜对了,俺老孙中奖了,还种了两个,你说我牛叉不牛叉?”   大家伙儿不信,起哄:“吹牛皮!就你那张嘴,都能把牛皮吹破喽!有本事拿出彩票根来让我们开开眼!”   老孙乐呵的不和他们争辩,给大家伙倒酒,举杯:“等过些日子,等过几个月,就抱给你们看!”   他这是说双胞胎儿子呢!老来得子,就是这么开心。   金凤升职了,已经是技术总监了还怎么升职?   升副总经理了。   这一招并不妙,老孙有前科,老孙的老婆能不看着看金凤升副总,心里能不琢磨?   也许,金凤在打马虎眼,故意把自己显出来,就是来挡住老孙老婆往别处看的视线,挡住大肚子的玉凤。   朱卫红说:金凤真的偷偷的挖人过!那几个升职加薪的没有挖走,挖了几个和她平日要好的过去。   只要那几个能干的不走就没事。普通的两条腿的人到处有,走了,我们再招就是。但是有脑子的人才难找。   朱卫红说:金凤今天在隔壁厂成立了一个新部门…   书勤心咯噔一下:来了,来了,金凤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 一从二令三人木, 哭向金陵事更哀.这是曹雪芹写王熙凤的,金凤的事情不会完全相似,毕竟现在的时代背景下,人有更多的选择,人有更多跌倒爬起来的机会。 第130章   书勤立马给现在负责淘宝店的沈熠打电话,将真假羊毛的鉴别方法上传。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烧。   羊毛燃烧时会发出动物蛋白质的焦臭味, 燃烧的速度也慢,烧后的灰显粉状,一碰就碎。   晴纶属于化纤,燃烧会迅速收缩成球形,是黑硬且有光泽的小球, 得压才能碎。   这个方法不仅在网站上写明,并打印几沓,每个包裹里都会附一张。   若不是打火机不好邮寄,书勤都想采购一批打火机, 买毛衣送打火机。   尽管如此,还是遭遇了一批退货潮。   金凤抄袭了书勤店的款式,且因为掺晴纶, 价格便宜。   沈熠问书勤:“老板, 怎么办?”   书勤说:“坚持不降价,一降价就在打价格战了。还是坚持宣传我们是纯羊毛,100%纯羊毛,假一赔十。退货的先给解释,解释不通就痛快的给退!”   书勤在琢磨一件事:金凤明知道隔壁老孙包二/奶又和二/奶打官司往回要钱,却把亲姐姐玉凤往火坑里推?金凤明知道老孙厂内生产的羊毛衫掺晴纶,还和老孙结盟, 淘宝网卖的也是老孙掺了晴纶的羊毛衫,这么急功近利…   那么…金凤本就没有打算长久吗?   金凤只是想赚一笔就跑吗?   想到这里书勤给朱卫红打了个电话:“朱总,金凤这个淘宝店是以何种方式和老孙合作的?”   朱卫红说:“淘宝店全归金凤在管, 老孙比我年轻有限,都不太懂这些新鲜玩意。老孙只提供衣服,金凤先卖,卖出去后在成本的基础上,一件再加5块钱,给老孙结账。”   先卖后结账,金凤做的是无本生意啊。   一件只给老孙5元的利润,以老孙的孙子性格,这段时间是玉凤肚子里的儿子们勾着,以后肯定会反悔,这合作长不了。   书勤叫沈熠沉住气,慢慢和买家解释,纯羊毛和加晴纶的成本不同。   有一部分买家说,加一部分晴纶又没有关系的。   既然有这需求,书勤和朱卫红紧急商量,做一批30%晴纶&70%羊毛混纺的,再做一批50%晴纶&50%羊毛混纺的,价格确实可以降低,明码标价。   同时,书勤又叫朱弘和她在读的羊毛衫设计老师合作,设计一批新颖的款式,投放到淘宝店。   强调验证真假羊毛办法。   羊毛晴纶混纺降低价格。   最新款式投放市场。   三管齐下,终于将金凤低价抢市场的势头遏制住了。   ---   金凤又挨打了。   这一次打她的是老孙的大老婆。   大苏来打,是气势汹汹的大苏败走,以一敌三,打不过。就是以一敌一,人高马大的大苏都不一定能打过精瘦的山里妹子金凤。金凤力气大。   老孙的老婆就不一样了,首先老孙老婆是地头蛇,亲戚们多,找了七八个四五十岁的粗壮老娘们围住金凤。   处/女和发生过性/关系的女人不一样,有过关系的女人和结了婚的女人不一样,结了婚的女人和生了孩子女人也不一样。处/女都羞羞答答的,看着美好,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打起架来是没有一丝战斗力的。   女人一旦生过孩子,就完全放弃了矜持,战斗力爆表!   讲个故事:说是一个银行职员特别美,脸美手更美,吸引了一众登徒子。当银行职员还是个小姑娘时,她只会气的脸通红,害羞的将头低的更低;有男朋友了,再有人调戏她,她敢回头瞪回来;后来生孩子了,有个男人趁着递交资料摸了把她的小手,你们猜曾经羞羞答答的女孩子怎么反应?   她将资料“啪”的一声,摔在柜台上,从后面冲出来,骂着追着登徒子打!   老孙的老婆是生了孩子的四五十岁的女人,可想而知,战斗力有多强,还有七八个姐妹在旁助阵。   金凤毫无抵抗力,也许是金凤知道她若是抵抗,在旁观战的好几个大妈会出手,她会更惨,所以放弃了抵抗。   全程都是老孙的老婆发泄,抓着头发,扇耳光、挠、扭、掐,摔地上,踹,脱衣服,旁边还有人照相,全程记录。   老孙厂里那么多人,都围着看热闹,无人管。   还是东方红的工人出来劝架,叫了警察,方才罢休。   朱卫红说这件事时,叹了好几十个气,连连可惜:“想当初多好的孩子啊!我都想认干女儿,想把厂传给她!怎么就和隔壁老孙掺和到了一起?”   书勤说:“金凤心高,东方红蛰伏了两年是没有金刚钻没有办法。等学到了真本事,翅膀硬了谁也挡不住她想高飞。”   “只是出这一招,确实是下招。她太急了,急着赚到第一桶金。在她所有认识的人里,只有隔壁老孙能帮她快速实现这一目标了。”   金凤本来寄托于朱卫红,可是朱卫红将厂子卖给了书勤,而且后来朱弘走正路了,金凤干女儿的路走不通了。   金凤后来看上郑融,可是发现郑融防着她,于是放弃了郑融。   迫不得已,选了隔壁老孙。   金凤恨恨的想:谁的第一桶金干净呢?   看着手里的照片,金凤被修理的太惨了,书勤说:“她这一次找错了合作对象,走错了一步,但是她又聪明又努力又狠,吃一堑长一智,也许以后会更厉害,就是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污点。”   朱卫红还是连连叹气、惋惜。   发生此事之后,金凤在隔壁厂消失了,但是她的淘宝店持续营业,网上有持续成交。她应该是藏身于某处,继续做。租个房子,买个电脑,隔壁老孙偷偷摸摸给她供货。   一个月也有几十万的成交量。   算算,这些日子金凤能攒下六位数的启动资金。   ---   云起的短信永远这么简洁:看盘!   书勤看盘,一惊,股票的价格已经到了3.5元。庄家的成本是5元左右。再看成交量,成交量不大,庄家还没有走。股票只要是不卖就是浮亏。   庄家想死抗,或者想再筹集资金,将股票的价格拉起来,将浮亏变成浮盈。   炒股票的,人人认为庄家强大的很,呼风就是风,唤雨就是雨,完全左右股价的涨跌,岂不知傻傻的庄家也多的是。此时的庄家和当时筹集全家以及七大姑八大姨的资金想冲进中石油的汤盛业没有什么不同。   又过了十天,股价从3.5元变成了3元。<br>   庄家部分资金爆仓,被强制卖出,股价狂泻。   趁着狂泻,云起股价从3元一气打到2元。   又过了十天,股价从2.5变成了2元。<br>   又过了十天,股价从2元变成了1.5元。   看成交量,出去爆仓被迫卖的资金,庄家的大资金还是没有走。   庄家一直想抗,想翻盘,中间也有翻红的时候,但是总体趋势是往下,从5元到了1.5元。   云起伸着大长腿说:“庄家一开始是50亿的资金,后来追加了20亿和我打,又追加了10亿,股价3元爆仓跑了30亿,还剩50亿埋在里面。”   -“庄家没有钱了,这50亿也不是庄家自己的钱,是有利息的,它一天不走就得交给别人一天的利息。”   -“我就和它慢慢的磨,一块五不走,我就再往下打,看它走不走!”   说着说着,云起看盘:“吆,真的熬不住了!开始走了!”   庄家开始卖了,不卖不行了,每天的利息都能把它逼死。50亿的资金开始卖,庄家自己将股价往下砸,股价立刻从1.5元往下走,变成1.4元。   云起冷眼看盘,就等跌停,不动声色的吃进。   云起一忙起来,聚精会神,股票市场,分分钟多少亿,书勤悄悄退出办公室,他都没有发现。   ---   自被打之后,金凤的淘宝店不再嚣张,就是默默的挣钱。   中国有十几亿的人,只要有路子,想挣钱还是很容易的。   老孙的老婆也没有不依不饶,像是打完了解了气似的,每日里开着宝马去坐坐美容,和老姐妹们打打牌。   听到玉凤的消息,书勤都吓了一跳,太小看了女人的嫉妒之心!   老孙的老婆早查到了玉凤,她不露声色的等,等玉凤的肚子变大,玉凤怀的双胞胎,肚子大的很快。时间已经夸到了2009年,快春节了,老孙说要陪老婆过春节,陪玉凤过小年,玉凤娘陪着玉凤出来置办点办一桌子酒席的菜。   有人故意找玉凤的茬,一言不合就动手,玉凤被打了,打流产了,不止是流产,肚子太大,子宫破了。   没有保住,子宫也没有保住。   自古,做棋子的人,最惨!   老孙知道两个儿子被打没了,嚎啕大哭,但是他的钱财都在老婆手里,嚎啕大哭完,给玉凤留下住院的钱,回家和老婆接着过日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躲在某处做淘宝的金凤出现了,抱着玉凤,双眼圆睁,拳头攥的骨头支出。2009年春节,金凤一家人再次消失。   有一种草,叫芨芨草,耐寒耐旱耐盐碱,只有一滴水都能存活,看似枯死,根部残留几年,重能复活。   有一种鱼,叫杜兹肺鱼,就算被砌进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依然能存活,甚至等到雨季,重获新生。   ---   云起:“快过年了,外资走了,50亿+30亿的资金,最后走出去不到30亿,至少50亿埋到了这股里,你来看。”   书勤去看,庄家走的急,大资金走的时候,股价从1.5元又狂泻到1元左右。   云起说:“我稍做几个盘整之后,从一元再拉至七元。”   他坐在兑泽楼,窗外是一池的湖水,喝着最昂贵的咖啡,一张口一闭口,说的轻轻松松。可是,这么一跌一涨,挣的多少个亿啊。   金凤为了拿到几十万的启动资金,折进去了她亲姐的一个子宫!   书勤懂金凤,毕竟她也曾是被5000块害死过一次的人。而云起,他的人生就像他的姓氏一样,自小生活在云端。两个人怎么会有同样的心境?   “上官”<br>   “云起”<br>   两个人同时开口。   书勤闭口,示意云起先说。   云起说:“我这个项目最难的部分完成了,也快过年了,上官,你给我个痛快话吧!” 第131章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繁忙的日子过的格外快, 不知不觉相识已岁余。   期间感情的起起伏伏,如今已尘埃落定。   已无波澜。   书勤:“云起, 你并不了解我。”   “不了解你?哼哼…”云起从抽屉里甩出一沓资料:“我调查过你啊!看看,你从出生到现在的履历!”   “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二,从来没有出过年级前三名, 对吧?也是个学霸呐!-这样的智商, 对股市和房市有精确见解,也不为怪。高三,突遭变故, 没有考好, 上了不入流的大学,有四五年的时间日子不好过—也没事啊, 谁的人生还没有个起起伏伏?”   他这话说的亏, 他的人生,如其名,只有“起”,没有“伏”。 >   云起向来不掩饰其内心, 因为他够强大, 不屑于虚伪,今天第一次逼着自己说好话:“你“伏”的那几年, 对整个人生也有益, 知道节俭,我把钱让你管着, 放心。”   “伏”的那几年?可不止那几年!可不止是“伏”!   调查?能调查到十年一梦吗?   书勤摇头:“不,我曾经历过比这惨太多的日子。”   “不可能,我付了第一等的调查费。”   请世界第一牛叉的私人侦探都没有用!云起,你真的无法无法想象我曾经历过什么!书勤抬头:“云起,你高看了我。”   云起挑眉,等下文。   书勤:“一年前,在“爱家”中介小门店,我和你打赌2007年股市最高点不会超过6200,我赢了。”   -“赢了十万,也赢了你的心,你从那时对我刮目相看,你从那时对我上了心,对不对?”   -“若是我告诉你,推算出股市精确高点并不是能力,并不是真实实力,而是来自一个梦境,你信吗?”   梦?云起眼神一顿,十岁起父亲就给他开了股市账户,应该是天赋,他在股市中如鱼得水,百战百胜,自认在股市中能出其右者,寥寥!   然而,赌输于店花!当时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他年轻自傲减去不少,他想古语诚不欺我,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结果今天的“人外人”告诉他:嗐!她不过是做了一个未卜先知的梦!   靠!白崇拜了???   云起被震的直立上身:“你当时拦着汤盛业买中国石油,也是梦境预知?”   书勤:“是。”   “你准确评估上沙、竹溪、江滨地段发展,也是…?”   “是。”   靠!白崇拜了!   “你让我停售云书府,也是…?”   “是。”书勤点头承认,说:“现在房价已经有了上涨势头,房价和股票一样,上涨势头一旦确定,不翻个倍是不会停下来的,现在均价一万多,过段时间你等两万的时候卖。”   虽然不是能力,是梦境预知,还是挺有用的!   云起又有些气恼,富家子弟玩女人的很多,他又是出过国的,国外极其开放,可是他太迷恋股市金融,结果第一次爱上女人,此刻被告知:不好意思,你爱错了!   他爱错了?!!!   “你说你不炒股,提议坐对面办公室,做股权投资,是因为你已经知道哪些公司日后会做大?”   “是。”书勤点头:“云起,对不起,我并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但是合作挣钱,我保证,不失手。”   云起看看书勤,他爱的是这个人?还是她梦境预知这个外挂?他抬手:“店花,你让我想一想。”   “好。”书勤起身:“你慢慢想,如果只是单纯的找我合作挣钱,随时打我电话。”   书勤开门离去,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云起真的很认真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件事,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也松了一口气。   ---   回到润园,书恩在教姥姥煮茶。   应该不止是教了一遍两遍了,看教的和学的都要急了样子。   看书勤回来了,姥姥忙走过来:“书勤啊,你可回来了,快说说书恩。让我喝茶,他煮来我喝就好了,还非要教我煮茶!我老的都快老年痴呆了,学啥能记的住啊!”   书勤一看,兑泽楼一楼的茶全搬这里来了,客厅里就剩下一小块地,还让书恩做成了喝茶的茶桌。   这是有多爱茶?   去开茶馆得了!   书恩:“姥姥,喝茶能洗髓,您越喝越年轻,益寿延年哪。得天天喝,不能断了,我又不能天天给您煮,不是马上就出去拍电影了嘛,才急着教您煮茶嘛,您还找我姐告我状~”   喝茶能洗髓   这是个什么说法?书勤知道的就是喝茶能让身体保持弱碱性环境,不容易生病;茶中的茶多酚有很强的生理活性,抗氧化,抗衰老。@无限好   还有,茶去油脂,减肥,常喝茶的人瘦,正所谓:有钱难买老来瘦。   书恩喝茶洗髓的这个说法…应该不是邪门歪说,反正老人喝茶是好事。书勤就两边说好:“姥姥,书恩也是孝心。书恩你让姥姥喝茶,烧开水一泡不就得了,我们之前喝茶不都这么喝,还煮茶,这么麻烦!”   “烧开水一泡?!”书恩急了:“姐,你这是暴殄天物!”   姥姥也说:“哎,书勤你这不对,这茶和咱们之前喝的茶还真不一个味儿,还这得按书恩说的那么麻烦的煮才行…”   好嘛,这一老一少又统一战线了!劝架的反而成了攻击对象了!   书勤转移话题:“书恩接演《初》了?你经纪人京姐怎么说?”   书恩递过来他一杯茶,说:“京姐对我越来越客气了,说是出资方自己联系的我,她就帮我写了合同,收个合同的服务费。刚签完合同,出资方就打过来500万。”   这个邢哥做事…有点…江湖气…   找书恩演戏给书恩打钱,豪气!想想对之前的姘/头沈月,凶狠戾气。   不按法律合同出牌。   “姐,我想把钱全给杨帆哥,北京那两个四合院还没有装修呐~”   “你的钱,你说了算。”书勤低头喝茶,茶一入口,从喉过脾脏入腹,一股热流,四肢都暖和起来,再喝一口,身体每个器官都感觉在被…氲养。   所以说喝茶…洗髓?   书勤:“弟,你煮的不错啊!”   “不是我煮的好,是茶好!山顶上的古树茶啊!好几百年的古树,都快成精的古树茶啊!姐,这一屋子的茶,你可不许送人,就咱们三个喝。”书恩还不放心,再次叮嘱:“姐,千万不要送人啊!摘这茶费了功夫呢,关键还不一定能摘得到。”   书恩小声嘀咕:“费了我杨帆哥不少功夫呢…”   “好好好。不送人。”难得书恩主意这么正一次,书勤得助长一次,她说:“你马上就艺考了,怎么和出资方签的合同?出资方等你吗?”   “等啊,咱们那个邻居就是出资方,他说等我艺考结束再开拍。”   “女主华筝也等你?”   “等啊,京姐说华筝是新人,之前电影电视剧都没有拍过,但人家家里背景强大,一出来就做女主,还得靠我带呢,当然等我了!”   能的你吧!就是运气好碰上了两个出名的大导演,拍了两个大电影,一个还频频出事到现在没有杀青,还敢当前辈了!   华筝家里背景强大?姓华的本来就少,背景强大的就一家吧!   《初》女主华筝和华旦什么关系?   书勤拿出手机给华旦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华旦哥干什么去了?这都大半年了联系不上!   ---   这两天日子过的很悠闲,不止悠闲,还挺天伦之乐的。   书恩在家准备艺考,他打定主意不出国留学,要考首都音乐学院,首都音乐学院是全国院校中唯一一所国家重点大学和“211工程”建设院校,国家首批“双一流”世界一流学科建设高效,也很牛叉了。   反正有钱,给书恩请了全国最好的指导老师,都是出名的歌唱大家。   润园是一个说的过去的住宅,但是书恩就是不让指导老师来家里教,说来润园可以,在润园里的私人会所里传授演唱技艺。   有钱任性,随书恩去。   太阳好,书勤就扶着姥姥在润园里溜达,溜达着溜达着,姥姥就想她那一众老伙伴了,姥姥说:“书勤啊,我特别想回去看看老伙伴们,告诉老伙伴们,上午太阳好,还是好不过日出的太阳,就是太阳从云层里蹦出来的那第一束光,照在人身上,才叫一个舒坦呢!”   姥姥说,她得把这经验和老伙伴们传授传授去,反正老人觉少,早上醒的早。   书勤说:“姥,您别去了,您去了,韩爷爷他们还以为您摆阔去了呢!咱们住的是润园,楼层高,前面是江面,没有遮挡,您早上能看到日出,韩爷爷他们的房子楼层低周围高楼林立挡着,看不见日出的嘛~”   “噢吆吆~书勤你不提醒我,我还没注意这事,真是老了老了,脑筋不够用了。”姥姥连连自责。   老人活到那么大岁数,说句不好听的,半截都入土了,年轻时候再美,现在脸上长皱纹腰也弯了,都不成样子了;坐到再高的职位,现在也退休好久了,没有用了;就是再有钱,过几年两腿一蹬走了,也带不走。老人现在比的就是子孙辈的孝心和出息。   书勤说:“您的老房子还空着,实在想老伙伴了,我就陪您去住两天。”   姥姥摆手:“过了年再说,过了年再说。今年过年估摸着华甫昌的孙子还来看我,我得和他显摆显摆你的能耐。”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华旦能来吗?   说着说着,姥姥突然问:“给我们搬家的那小子也不错,工作正经,人也和气,关键还在H城,比华甫昌的孙子离着近。”   姥姥,咱能专心晒太阳吗?   溜达着溜达着,碰到了个熟人-应丽婷,应丽婷过来打招呼。书勤问:“应姐,你们沪市吃饱了?撤回来了?”   应丽婷笑:“市场大的很啊,我都想把整个沪市给买下来!就是钱不够!”   喜欢买房子的人都这样,看见好房子就想出手,好房子千千万万,就是再有钱,也缺钱。   应丽婷说:“我回来是我们温州团有个人和H城江滨区有个楼盘搭上了,想低价吃一批,你入不入股?”   江滨区现在的房子单价还在8000左右,云起的云书府做的好,单价也只有1万多,过几个月就能翻不到两番。书勤说:“入!”   “小书勤就是爽快!等我这边谈妥了,再和你细说。”应丽婷笑嘻嘻的走了。   继续溜达,边溜达姥姥边感叹:钱花到位就是好,润园的绿化就是好!不是树就是花,造型也别致,就像古代皇宫王爷大官家的后花园子。   “姥姥,你见过王爷大官家的后花园子?”   “没,我姥姥的姥姥的姥姥住过,你太姥姥和我说的。咱们家有家谱,有时间给你看看家谱,祖宗厉害着呢,京城皇宫边上都有咱的后花园子,现在不知道到谁手上了。”姥姥感叹:“真是没有想到啊,老了老了,享到外孙女的福了,等我到了地下,找祖宗问问,是她的后花园子好,还是我外孙女让我住的润园的园子好?”   哈哈哈哈哈,书勤笑:姥姥像个小孩子了!   溜达着溜达着,又碰上一个熟人:邢哥。   邢哥在人前都是笑面虎,而今天面色不太好,可能是没想到会碰到熟人,邢哥身后的两兄弟李虎李豹依旧黑衣墨镜,保镖范十足。   只听到邢哥说:“陈狗蛋儿!你TMD的脑子进水了!你在娱乐圈呆了几年了?女演员玩了不上千也上百了吧!怎么被一个女主人眯了!要是《弑》杀青了、上映了、钱都收回来,你TMD滚蛋,爱离婚就离婚,关我屁事!”   《弑》?书恩演晋朔的《弑》?   “你TMD的是不是看华旦无法分身管你?你就敢乱来?《弑》拖了多久了?给你三天时间,把媒体抓到你和那个女主持的事摆平!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将《弑》杀青,明年上映!”   《弑》的导演是陈导。   陈导名陈牧,是邢哥口中的陈狗蛋儿?   正在想着,邢哥已经挂了电话,看到书勤,他的眼睛又笑的眯起来,站起身还微鞠着躬:“书勤,陪姥姥晒太阳呐~”   邢哥的敬意是给她?还是给华旦哥的?   但是《弑》…书勤说:“不好意思,刚才听了那么一耳朵,《弑》还没有杀青,需要书恩做什么吗?”   “不用不用,”邢哥摆手:“书恩艺考重要,男一戏份重拍,我让陈狗…陈导找人替书恩和男一对戏。”   “哦~哦~”男一层是曾经的港台第一帅,书勤问:“吴至臻现在怎么样了?” 第132章   “你说小吴啊~”邢哥拖长音, 拿眯的细眼睛看书勤。   多活了十年的书勤看的懂, 解释:“书恩拍那两个电影时,我也在北京, 和吴至臻接触过,觉得他人不错。”   “人不错有什么用?”邢哥说:“我们帮他在大陆开道,都把他抬到大陆一线了, 他也是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 竟然被十八线的女人下了套,耽误这么大事!脑子里有水呀!”   -“要不是他出事,《弑》都已经上映收钱了, 一个影帝+一个影后, 是往十个亿票房看的!”   哦,明白了, 怪不得吴志臻这么惨, 他让金主生了气,想想邢哥对沈月,说不定不但不救他,还顺便踩两脚。以儆效尤。   书勤说:“打造成一线费了这么多年, 再打造一个也不容易, 一是挑长得像吴至臻那么帅的难;二是帅的不愿意磨演技。又帅又有演技,难!”   邢哥看着书勤, 确定的是书勤在为吴至臻说话, 不确定的是小姑娘为何帮一个糊掉的男明星说话?若是别人他还想成追星族,书勤, 绝不是港台第一帅的狂热粉丝。   确定这不是华旦的意思-华旦人在哪里都不知,但不确定这小姑娘在华旦心里有多少分量?   琢磨了一下,邢哥一笑:“你说的是,让吴至臻咸鱼翻身也不难,把那个十八线女演员找出来,开了发布会,女人说出实话就行。”   -“哈,就是不是实话,想叫那十八线女人说啥也得说啥!”   -“但,不是现在!晾一段时间。若是这段时间吴至臻的位置被别人顶了,算他倒霉;若是还留着他的位子,就让他走个峰-谷-峰。”   -“晾一段时间,事实再一揭开,说不定粉丝们更可怜他,吴至臻说不定会因祸得福,走上演艺顶峰呢!”   书勤点头,心里却道: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而且是掌握在于他不善的人手里!   在圈里混的很开的周旋,有没有摆脱这种命运?当丹娜混成那丹,那丹有没有摆脱这种命运?   掌握别人命运的邢哥,他的命运是不是又掌握在更高一级的人手里? 想到此,书勤突然兴致缺缺,人一辈子奔波攀爬一座山,都随时被上面的人一脚蹬下来。   邢哥又问了书恩艺考的事情,书勤应付的说:一切都妥。   邢哥说祝书恩考试顺利,考完《初》就开机,书勤点头,两人分头散去。   ---   晚上,杨帆和胡绢来了。   胡绢是来做饭的,她自荐当保姆,真是拦不住。   杨帆来问书勤对四合院装修的意见,他先装那个小四合,再装那个大四合。   书勤说:“你看着装吧~”   杨帆一笑:“这么信我?”   不信你,润园房子连你的房间都装了?!书勤学着杨帆的语气说:“信啊~”又坐直身体,看着他:“信你,却看不透你。”   “不用看透,你可以问啊~”杨帆缓缓的说。   “什么问题,都会回答?”   “什么问题都会回答。”杨帆说:“也许不是现在。”   靠!那还问个头,问个问题,你说哦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自然和你说!书勤摆手:“这么没有诚意,我就不问了。”   杨帆一笑,白白的牙齿闪了那么一下子,书勤貌似在那一闪光里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她愣住了。   杨帆说:“想要什么样的诚意?偷偷的告诉你我的本名,够不够?”   “什么?”书勤晃神。   只听他说:“我本名跃渊,飞跃的跃,深渊的渊,记清楚了?”   “什么!”这一次是惊!书勤:“你本名跃渊?那么杨帆…”   他说:“杨帆啊~是给别人叫的~很顺口是不是?”   跃渊…百家姓有姓跃的吗?还是越?   没等她问,杨帆说:“飞跃的跃,如果拗口,你单喊一个字:渊。”   姥姥出了卧室,在她房间到厨房的路线慢腾腾的走来走去;书恩也去厨房催菜,说饿了;胡绢怼书恩:真是要饭的还嫌糠!嫌慢,你做!   走路声,笑骂声,炒菜声,充斥整个屋子。这三人,却都无视客厅里她和杨帆…或者应该叫跃渊。   想到书恩这段时间的反常,书恩和杨帆常在一起,书勤问:“书恩知道吗?”   杨帆摇头。   “胡绢知道吗?”   杨帆摇头。   那么她是知道的唯一人吗?有些受“秘密”若宠若惊呢!   屋子里有五人,另外三人走来走去,说话声都似成了背景,杨帆,不,跃渊,一如往昔温暖的笑着,可,更家看不透他了…   他说:“慢慢来。”   他说:“慢慢吃。”   啊?什么时候饭菜已经好了?什么时候她坐在了饭桌上?谁帮她盛好的饭?确实是她自己一筷子一筷子的夹着吃。   如梦如幻。   亦幻亦真。   直到她发现自己站在单元门边,天上是一轮圆月,旁边是杨帆,哦,不,跃渊。还是叫杨帆吧,习惯了。   什么时候吃完的饭?什么时候出的家门?她现在是做什么?送杨帆出来?   杨帆说:“就送到这里吧,你回吧。”   果然是在送他。   杨帆将她的手拿过去,在她的手心里放了三块玉佛,还有一张名片,说:“如果缺钱用,给名片上的人打电话,一块玉要他5亿。”   一块玉佛要5亿?   书勤低头看玉佛,她脖子上就挂了一块啊,原来她脖子上挂了5亿!   书恩脖子上也挂了一块啊,上次书恩拍《弑》碎了一块,杨帆掏出一把往茶几上随便一散落,说:“我好多啊~没事啊~碎了再换一块啊~”   原来书恩一碎就碎了5亿!   书勤不禁伸手摸脖子。   杨帆笑:“你脖子上的,不止5亿,不要卖。”   ---   不知道怎么回了房子里,回到房子里脑子突然就清晰了。   书勤觉得刚才也像是做了一个梦一般。   书恩在煮茶,茶气腾腾,茶香四溢。   看见姐回来了,书恩立刻狗腿的端过来一杯:“姐,喝茶啊~洗髓啊~”   书勤接过来喝,味道真好,想起之前书恩低声咕囔过:茶不能送人,我杨帆哥费了不少功夫呢。问:“这一屋子的茶是你杨帆哥的吗?”   书恩:“啊~?”   书勤一巴掌拍过去,跟着杨帆一年多了,好的不学,专学杨帆打岔混事!   毕竟从小吓大的,一吓唬,书恩就老实了:“是啊,都是我杨帆哥亲手采的,亲手炒的,姐你要是送人,或者是卖,我跟你急啊!”   茶是杨帆的,那么“兑泽楼”这名字也是杨帆起的?   佩服! 佩服至极!   攥了攥手里的三块玉,她怎么知道自己需要钱?   应丽婷说和江滨区的那楼个盘谈好了,拿到了七折的优惠!快过年了,开发商资金链快断了,又不能被外界知晓,只能偷偷的将一部分房子卖给温州炒房团。   需要十位数的资金。   书勤手上的现房全部出租出去了,一个月租金有十几万,两个厂子每个月也能赚几百万,可是离着亿还差的远。   她想,要不就凑个两千万给应丽婷得了。   看看手里的名片,只有一个名字,一个电话号码,号码不是大陆的,是香岛那边的。这个人的名字…哦,人尽皆知的富豪!   这个富豪身价千亿,会用5亿买一块玉吗?   书勤略一犹豫,拨了电话号码。   接的很快,电话那边传来一口的港普:“你好。”很明显是看到了大陆号码,使劲儿往正宗普通话上靠。   其实不用刻意,港普很好听。   “你好。”书勤直接说:“有人给了我三块玉,你收?”   那边激动,但在掩饰,极会掩饰,声音只能听出微微的变化:“请问谁给您的玉。”   该说哪个名字?书勤说:“杨帆。”   “H城的杨帆?”香岛人声音又透着掩饰的激动的确认。   “是。”   香岛人很痛快:“对,玉,我收。什么价格?”   “一块五亿。”   那边顿了一秒钟,说:“好,我立刻派人过去取,把15亿的支票送过去。”   嗯…书勤说:“我只卖一块。”   “不是有三块?是…因为价格?”   “不,不是价格问题,等我想卖另外两块再给你打电话。”   “好好好。”做生意的人和气,南方人和气,香岛人更和气:“小姐若是再将玉出手,务必鄙人优先啊。”   ---   香岛千亿富豪派的人来取玉了,书恩不让来家里,约在了小区里的会所。   是一个穿着道袍的人。>   穿道袍的人根本不避讳外人的目光,或者说不在乎。   像云起也不在乎外人的目光。   他们都是自身够强大。   穿道袍的人不废二话,看了玉佛一眼,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就给了书勤支票,然后拿了盛玉佛的盒子走了。   就这么赚了5亿???   之前觉得几百块几千块都好难挣,现在挣钱的单位都是亿。   这种感觉就像是站在暴风雨云层之上,云层之下人们看天是乌云密布、空中织雨、地面泥泞,生活如此之艰。   而云层之上,天空蔚蓝,阳光灿烂,好一派风和日丽。   书勤,她已穿过了云层了吗?   ---   银行催的急,江滨区的开发商也急,书勤到手的5亿转给了银行,换了一幢楼两个单元的房子。   一幢楼!   再也不是一套一套的检漏。   拿到第一桶金之后,也穿过了经济的暴风雨云层了吗?   双喜临门,好久不打电话的丹娜来电话了。丹娜这姑娘就像太阳,喜欢将阳光洒向身边的人;若是她不开心,太阳女神无力普照,就自个儿躲在云层之后,偷偷疗伤。   报喜不报忧的家伙。   丹娜打电话来:“哈哈哈哈哈,上官书勤!《星访问》终于是我的了!我,姐姐我!以后是《星访问》的当家女主持!”   《星访问》这档子节目是邢哥捧沈月打造的。   沈月出了名,忘乎所以,进水楼台先得月,和她访问的男明星偷吃,被邢哥逮到,邢哥便让自己的保镖李虎李豹也尝了尝当红女主持的味道。   之后,沈月销声匿迹。   丹娜的新老板,代替沈月的主持人-苏若兮,一个喜欢在书房里写大字,案边还放一盆兰花,写完大字拨一曲《高山流水》,做做瑜伽,喝喝果汁,还会洗手做羹汤的有貌有才有风雅的女子。   双方对决,丹娜打得过人家?   不太信呢!   书勤不说话,丹娜急了:“你不信?你不信就等着,等着看下一期的《星访谈》,主持人是苏若兮还是我!”   -“你都不看娱乐八卦的吗?苏若兮出丑闻了!我趁机上位了啊!”   “啊?”书勤忙着收两单元的房子呢,她这两辈子,就没有看娱乐八卦的习惯。   “苏若兮傍上的陈导,发声明,不要她了啊!” 第133章   “等等, 陈导?拍《弑》的陈导?”   丹娜说:“是啊, 你见过的。”   确实见过,在剧场里见过, 其貌不扬,有些才气;在华旦哥的茶馆里见过,貌似是跟着华旦哥混的小弟;听邢哥叫他陈狗蛋儿, 骂骂咧咧的语气, 若是在一个圈里混的,邢哥的地位在陈导之上。   丹娜本来就是藏不住事的,话匣子不用拧自己就开:“可憋死我了!反正当事人都发声明了, 我再说也不违反什么职业道德。我和你说, 陈牧和苏若兮在被媒体报出来之前早早就搭在一起了!否则,苏若兮怎么当上的《星访问》的主播?”   《星访问》这节目是邢哥出的钱给沈月创的节目, 陈牧是邢哥的人, 沈月走了,苏若兮当上主播应该是陈牧找的邢哥,补位成功。   -“陈牧的老婆早就知道了,还把苏若兮和陈牧堵在房子里, 还是苏若兮给我打电话, 叫我去解围,我靠, 书勤, 光溜溜的…”   丹娜纯洁的心灵,真是受了层层的伤害啊!   -“陈牧的老婆真是能忍, 她手上有照片,为了陈牧的名声都没有把这事捅给媒体。是媒体自己拍到了!你知道媒体是怎么拍到陈牧和苏若兮的吗?”   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书勤不知。   丹娜马上自问自答:“苏若兮自认为是才女、美女、风雅女,但是圈子里不缺美女的好嘛!她之前混的一般的,当上了《星访问》主播,才火了一把,正赶上富豪圈子里突然刮起了一股“爱上女主播”的风/骚气。”   -“富豪们不再爱女演员了,觉得女演员整天和男演员搂搂、抱抱、亲亲、上/床滚几滚,滚的都露胸了。觉得女主播干净,干净个大头鬼!”   眼不见为净嘛!女主播在镜头前装扮知性,访问名人。要颜有颜,要名有名,还有一股子风雅。   -“有个小富豪就看上了苏若兮,追的很厉害,苏若兮如果是个聪明的就抓住嫁了。可是苏若兮装风雅装成了真,真爱陈导“才气”,就用富豪逼迫陈牧:选她还是选他老婆?”   -“陈牧也爱苏若兮这种调调,说让他考虑考虑,毕竟离婚要分财产,且都是圈子里的名人,得注意影响。陈牧要找个合适的时候将外遇由暗转明…”   那是,理性推断,陈牧至少要等《弑》上映之后才能将苏若兮公开。抛弃原配娶小三不是啥好事,公开会影响电影票房。   电影,票房,可是陈牧的立身之本。   -“但苏若兮以为陈牧在拖她,正巧影视圈行业内有个金孔雀奖,请苏若兮主持,也请了陈导做嘉宾,这两个人在台上来你来我往的上演机智的斗嘴。活动结束,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同一家五星大酒店,去了同一个房间,在窗前激吻,没有拉窗帘,被媒体拍了清晰照,还有视频。”   哦,那天,邢哥就因为这事骂陈牧吧!   《弑》连连出事,男一陷于“剧本强/奸”丑闻,在监狱里;导演又被爆出轨女主播,还是石锤!   这个电影还想上映吗?观众还会买票去看吗?投资人的钱打水漂了吗?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花不如野花香。此时,陈牧确实爱苏若兮,想将苏若兮扶正,已经和老婆分居,正在和老婆谈离婚事宜。   但是媒体将陈牧和苏若兮酒店激吻的清晰照片,放到了网上,印到了报纸上,流传甚广。   赖也赖不掉账。圆也圆不了谎。 就是婚内偷情!   陈牧也是圈里的老人,一想,是谁安排的记者?是谁不拉的窗帘?苏若兮啊!她用媒体在逼他离婚啊!操!被女人摆了一道!   男人都有个逆反心理,逼太紧了,就烦了,特别是被邢哥一顿臭骂。   导演是靠作品的,若是《弑》出了问题,砸了招牌,就没有人找他拍戏了,他的职业生涯就完蛋了!   男人超在乎自己的职业发展。   这还是轻的,若是惹了邢哥,那后果…不可设想!   摆在陈牧前两条路:一,认爱苏若兮,承认婚外情。这条路不好走,因为公众大众讨厌出轨的男人。二,和老婆重归于好,一致对外口径是狐狸精主动勾引,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陈牧选了第二条路,发了公开声明,重回老婆怀抱,与苏小姐再无瓜葛。   去TMD的爱情!   记者采访陈牧老婆,陈牧老婆笑着当众羞辱苏若兮:“这个圈子里的狐狸精就是多多,我们老陈还有点才气,一开始我还看着管着,后来实在是架不住往上扑的小姑娘太多,索性我也不管了,女孩子不自爱起来,她亲娘都挡不住,我能挡住?”   苏若兮气的银牙咬断!   又摆起文人的清高,不去对骂,只是含糊其辞的说:做人要厚道。   《星访问》是陈牧的关系,所以苏若兮走了,走了就很难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了,这个圈子里就那么几派,几派之间又合作又斗争。苏若兮被陈导帮派抛弃了,关键名声难听-斗败了的狐狸精,别的帮派也不会收留她。   那个死追的小富豪走了,本来还想着在娱乐圈里捡个干净的,没有想到床上功夫不行,还不干净,就撤了。有钱的男人,不缺美女。   丹娜:“我还以为苏若兮走了,又空降一个美女呢,竟没有想到这好事就落到了我头上!真是一个大馅饼啊,差点没有把我砸晕了!”   书勤说:“《星访问》这节目…挺背啊,连着两任主播不是好走的…”   “哎!也是哎!”丹娜高声叫:“那…那我怎么办?是选择事业更上一台阶?还是怕出事先逃走?”   事业更上一台阶挺不容易的。   机会难得。当了好几年小职员,若是赶上主管走了,把你提起来了,以后跳槽就是主管级别的啦。丹娜也是,只要当过《星访问》的主播,以后的职业最低就是主播了,不会再落回助理上去了。   “上啊,有好机会就上啊,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书勤说:“和你们老板说说,《星访谈》这个名字不咋地,建议改改名字嘛,例如…《那约》?”   “《娜约》?以我名字命名啊?牛气死我了!”丹娜顿时觉得这建议着实好,匆匆的挂了电话,匆匆的去找老板谈话去了。   ---   临近过年,书勤去看汤盛业和谢佳。   09年底,房产中介店里生意已经好起来了,两个人总有一个人在接待来问房子的客人,带着客人去看房子。   幸亏提前把淘宝转给了鑫鑫妈,又让沈熠统一管理淘宝事项,最近又接收了两个支教老师。支教,真是一个难以坚持的事情,能坚持三年,实属不易!   有时,书勤还去“坚持支教QQ群”,看着群里的公告“以青春做烛,燃尽,照亮未开化的灵魂!”   燃尽?纯纯的支教们,你们也是有父有母之人,不要燃尽自己,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先将孝字写完,不要等到子欲孝而亲不在,空悲切。   王政浩热情仍不减,在电话里和书勤喊口号:“我们要立下愚公移山志,咬定目标、苦干实干,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确保到2020年所有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一道迈入全面小康社会!”   书勤说:“好,好,好。”   王政浩,你好好干!看好你哟~   将淘宝移交时,问过谢佳:以后是想做淘宝还是接着卖房?   谢佳犹豫了一下,最后说卖房。毕竟卖了多少年的房,有感情。汤盛业是跟着谢佳混的,谢佳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   书勤鼓励:“这个选择很好,马上你们就可以大干特干了。”   马上就到了带客户跑着看房的时候了;马上就到了只看户型就敢拍定金的时候了;马上中介狗的春天就到来了。   书勤说:“忙起来,就你们两个人手不够用吧?”   谢佳指指门外,一个细长条的小伙子站在门外揽客。谢佳说:“新招的,特积极,最早一个来,最后一个走,见人就拉着聊,一整天就没有见他嘴停过。”   天生就是外向型性格吧。   汤盛业陪客户看完房子,走进来,喝水。谢佳问:“怎么样?你客户签合同的几率大吗?”   “说不准,说回去和老公商量商量。”汤盛业正说着,门外那个“细长条”领一个中年妇女进来了,中年妇女还拎着一篮子的蔬菜。   细长条的新员工说:“汤哥,借一下房子钥匙,我客户要去看您刚看的房。”   “哦,”汤盛业给钥匙,还问:“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汤盛业比一年前脾气好多了,之前书勤刚入行,还受过他挤兑,现在他心胸宽阔了不少。   细长条:“不麻烦汤哥了,上次跟您去过那房子,能找的到。”   细长条的客户:“哎哎哎!远不远啊?小伙子,我还得回去做饭呢。”<br>   细长条:“不远不远,就五分钟路,我骑电动车载您,更快。”<br>   细长条的客户:“小伙子啊,我不是和你说瞎话,孩子一会儿放学,我还得去接呢。”<br>   细长条:“骑电动车送您去学校门口,保管不耽误您接孩子。”<br>   客户:“小伙子,我都和你说好几遍了,我孩子都上初中了,真不用买学区房!”<br>   细长条:“大姐,投资嘛,学区房不愁卖,你先买进,租出去,等房价涨了再卖出去。一买一卖,赚多少钱啊,比工作一年赚的都多。”<br>   客户:“行吧,行吧,说不过你,小伙子你可太能说了,走吧,走吧…”   “细长条”和中年妇女客户出门去看房,汤盛业笑:“店花,看看我们招的新员工,比你当时能说多了!没客户都能去街上硬生生的开发出一个客户来!”   天道酬勤,“细长条”终会被酬。   只是没有想到酬的这么快!   还不到半个小时,“细长条”给汤盛业打电话,请汤哥帮忙准备合同,那房子卖了!中年妇女要买!   汤盛业一愣:“靠!还真卖出去了!我那客户还回去商量商量,这下不用商量了,房子没有了。”   -“靠!一个出去买菜的大妈都被他说的买了房子?店花,你说是这大妈意志力不坚定呢?还是细长条太能说啊?”   马上到来的2009年、2010年,就是一个买房子不能商量的年代,一回家商量,房子被别人抢走了!买房子都是抢!都是竞价!   房东约好几拨中介,带好几拨客户,一起看房,都站在客厅了,竞价。客户报价100万,一个买家报101万,另一买家立刻喊102万,有时候能竞价到115万!   竞价不过的买家,骂句:傻X!走掉。   走掉发现自己是傻X,同样的房子,115万再也买不到了,需要120万才能买到,再一犹豫,就需要130万才能买到了。   09年,房价就是这样翻倍的。   100万的房子刷刷刷涨到了200万!   汤盛业边准备合同边说:“靠!我还想着卖了这房子,拿到提成,还店花钱呢!好么,一单提成被细长条抢走了。”   书勤笑:“抢了这一单没有关系,后面还有十单,几十单,几百单。”   汤盛业以为这是吉祥话,套路的说:“借你吉言。”   书勤笑笑,等他拿提成拿到手软时就知道,那一年,好中介,月薪过十万不是梦!   ---   从“爱家”中介店出来,回到润园,家里多了一个人。   书恩不是不让外人进润园的房子吗?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是华旦。   久久联系不到的华旦! 第134章   书恩相陪,陪华旦在聊。   宾主相谈甚欢。   华旦之前便有气势, 无形之中有一股威压,今日整个人的气势更盛, 就差头顶冒实质的白烟了,不是头顶,是周身。   书恩好似没有感觉到威压似的, 谈性正浓。   正说到润园这房子的装修, 书恩:“华旦哥,这房子是杨帆哥装的,我们家的房子都是杨帆哥装的, 现在杨帆哥去北京装四合院去了。”   书勤进来, 坐在华旦的右手侧。   华旦一双虎目盯着她,问:“你当初怎么认识的杨帆?”   书勤说:“大学毕业后签的纺织厂的工作被姑姑和奶奶搅黄了之后, 就进了“爱家”房产中介, 按着店长给的电话本给客户打电话问需不需要买房子,打到杨帆这里。”   -“本来约了周六看房子,他没有来,说钱在股市上, 要过几天涨一涨再拿出来。后来我等到股市涨的差不多了, 又给他打电话叫出来看房子,看完房子他就买了。”   -“他一共买了两套房子, 手续都是我办的。他买房子的钱本来是放股市上的, 刚从股市上拿出来,股市就崩了…所以就熟了。”   这些理由, 现在书勤自己都不信了,杨帆手里的一块玉佛就能卖5亿,在乎股市里的几十万?   华旦:“所以你们认识,是你找的他?”   “是。”若不是做中介,若不是打电话开发客户,就不认识杨帆这个自说本名叫跃渊的人。   华旦听完沉思一会儿,思完回神,笑笑说:“你气运真好!”   他说的是气运,不是运气。   很久很久之后,书勤才明白华旦的意思,认识云起是她的运气,认识杨帆是她的气运。   华旦又说起还他的一个亿本金还有一千万利息的钱,问怎么突然就有钱了?   书勤实话实说,说是在妈港赌钱赢的。   华旦想骂她,又想到她身边有高人,问:“那个杨帆陪你去的妈港?”   书勤点头:“我们三个,杨帆,还有您的部下-杨威也陪着的,杨威很有气势,很能镇场子。”   “杨威?他还差的远!”华旦又说:“杨帆怎么会让你去妈港?他应该知道,就是赢了也是不义之财,败气运。”   败不败气运书勤不知道,赌确实堪比毒,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   赌狗们,赢了钱,亢奋的睡不着;输了钱,心痛死扇自己嘴巴,心里催焦。书勤感受最深的是精神摧残,赌场上来钱容易,会让人对世间所有事都失去兴趣。   华旦:“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吧?”   挺好的啊,书勤说:“还行,买了一个食品厂,买了润园这个房子,还在上海买了四套枫臣一品,华旦哥,你要不要一套?”   嗯?书勤的气运丝毫不受影响?不可能!就是润园房子风水阵的氲养,不是刚搬过来的吗?又一想她身边深不可测的杨帆,华旦:“你最近做什么好事了吗?”   好事?书勤:“支持支教老师和村官算不算?”   “算!”华旦:“详细说说。”   书勤便把去深山老林和荒漠干旱的事情原原本本一说,再把每个月给支教老师打钱、接收支教老师、买村官领头的脱贫致富产业果实一说。   华旦恍然大悟,杨帆让她用功德抵了气运的消减!   说完自己,书勤反问华旦这段时间联系不上,都去哪里了?   华旦还没说,书恩来挡话了:“我们男人的事,姐,你就别过问了。”   嗐!胳膊往外拐的家伙!你满18周岁了吗?还男人!   在华旦面前给他留个面子!书勤只是瞪了弟弟一眼。   华旦问起书恩情况,书恩说过十来天去考首都音乐学院。   华旦拍拍他的肩膀:“你就放心大胆的考!音乐学院,你考上能上,考不上也能上!”   要是送华旦一个字,非“霸”字莫属。   书恩说:“我考的上啊~”   华旦笑笑,说:“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半年多不见,书恩你变化挺大啊,比以前自信不少!有个男人样了!”   又问:“艺考完干什么?回学校准备文化课考试?”   “不用准备啊~不准备我也能考过!”真是说他胖他就喘上了,说他自信了,他更牛气哄哄的了。书恩说:“艺考完,我要拍一部电影,叫《初》,合同都签了。”   对了,《初》的女主角叫华筝。书勤说:“华旦哥,您家族中有女孩子叫华筝吗?”   “我妹就叫华筝!怎么,这段时间你们见过?”华旦扭头问。   咣当!大水来到了龙王庙,碰见一家人了。书勤说:“书恩拍的这个电影《初》的女主角饰演者叫华筝,哦,电影应该是邢戈投资的。”   邢哥叫邢戈。   煤炭老板出身的,现在混京圈。   “邢戈?”华旦明白了,这是从自己身上入不了手,便给华筝砸钱呢!“华筝是我亲妹,我爸的老来得女,自小宠的很,不过还是懂事的,她最近确实是对演戏感兴趣。”   所以,邢哥就专门为华筝打造了一部电影?找书恩来演,是华筝的意思?还是想让华旦承第二份情?   还是想让她承情?   她到了需要别人来攀的地步了吗?   ---   腊月二十六,姥姥回原先住的房子里,宴请一起晒太阳的老伙伴们。   腊月二十八,在姥姥原先住的房子里,和两个舅舅舅妈郑融郑锦郑大柱一起吃团圆饭。   腊月二十九,上官老太太派遣人来润园找书勤,叫书勤带书恩今晚回上官家吃团圆饭。   上官老太太派的是她的最疼爱的人,外孙-曹龙龙。   曹龙龙不仅是上官老太太最疼爱的,也是曹家唯一一个带把的,曹龙龙的爹兄弟五个,生了四闺女,只有龙龙一个男孩。   好几年不见这个表弟了,再见,真是男大也十八变,长歪了!   不止是长丑了,是真长歪了。他曹龙龙小时候摔过一脚,磕到了下巴,就像是触发了下巴的生长开关,下巴腾腾的长,长的快还歪,下巴歪说话就不太利索。   脚也有毛病,男孩子调皮,窜上窜下,蹦上蹦下,曹龙龙从一米高的地方往下蹦,脚后跟裂了,腿折了,小孩子爱动,腿骨没有长好,也歪了。   想纠错,得将腿骨再打折,重新接,重新长。   曹龙龙的妈,就是书勤的姑姑心疼,舍不得打折,说就这么长吧。于是已经大学毕业的曹龙龙腿歪、下巴歪。   曹龙龙在保安厅里,让身边站的笔直的保安一比,更显得站没有站样。见书恩走过来,也不喊姐,开口说:“哎!我姥叫你晚上去我姥家吃饭。”   都大学毕业了,踏上社会了,还是这么不会说话。<br>   <br>   上官老太太很有眼力,极会见风使舵,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太太了。   她上次知道书勤不知发了什么财住了润园,回去沉默了一段时间,借年夜饭之机遣人来叫吃饭的,示好示的名正言顺,示好示的一点都不掉价。过年了,奶奶不和赌气的孙女孙子一般见识,大肚的叫回家吃饭,说出去多好听!   遣的人她也是在脑子过了几遍的。上官岚儿自小就和书勤不大对付,曹龙龙虽然和书勤不亲,但也没有犯过冲。   也是存了让曹龙龙好好结交书勤的心,上官老太太才遣曹龙龙跑这个腿,来递好话。   来之前也是嘱咐了好几遍,邀请的话怎么怎么说。没有想到曹龙龙还是说成这样,若是上官老太太听到了,得心里叹气:孺子不可教也!   书勤说:“去年暑假,不是签了断绝关系的文书、断绝关系、以后不往来了吗?”   “哎!你这么大人了不会听好话赖话呀?我这是叫你回家吃饭哎!”曹龙龙烦躁的很,他有游戏瘾,被姥姥强关了电源赶出来跑腿,心里本来就不爽。   书勤说:“我不去啊~我不缺这一顿饭啊~”   妈宝男可没有战斗力了,就这么一句话更把他气坏了:“上官书勤!你才多大!毕业才一年,刚走上社会,就觉得翅膀硬了,想飞。你还是不知道社会关系的厉害吧!我姥爷活着的时候照顾过的属下现在都飞黄腾达手握实权了!你去求求我姥姥,用用我姥爷的名头,做什么都事半功倍!”   这话听着像是姑姑说的。   应该是姑姑平时在家里这么说,曹龙龙就复读机似的复读出来。   呵呵!前几年低声下气依靠着上官家时,过的什么日子?断绝关系后,现在又过的啥日子?都是有眼睛的,看不见吗?   爷爷过世已经多年,确实还有人记得爷爷的恩,例如云起他大伯。   但是,人情这东西,不禁用,用一次两次就没了。   书勤说:“你大学老玩游戏没有毕业,你妈求了人让你毕业了。毕业后又求人,给你找了个工作,虽然看上去体面,其实是没有编制的临时工。曹龙龙,看来上官家的关系还是不够硬啊!”   -“我这个姓上官的都不用上官家庇荫,你这个姓曹整日里扯着你姥爷的面子过活?曹龙龙,我劝你:靠人不如靠己!”   后面这话,书勤真是发自肺腑里说的。   但是,曹龙龙气走了。   ---   书恩去艺考,不要书勤陪。   他说自己能搞定。   书勤省事了。   艺考完了,书恩回来自信满满说肯定能过,又收拾行囊去北京参加《初》的开机仪式,走过来问书勤:“姐,去北京不?”   书勤说:“你不是一个人都能搞定吗?你不是长大了不用我陪吗?”   书恩说:“我不用你陪啊,你不去看杨帆哥啊?”   啊?小屁孩!书勤抓抓头发,说:“对了,丹娜打电话来说她从助理晋升为当家主持人了,我还没有给她庆祝呢!”   书恩:“什么意思?一起去北京的意思?”   书勤点头。   书恩:“沏儿!要去北京就明说,还遮着掩着找借口,拿谁当小孩子呢?”   没大没小!书勤伸手拿起床上的抱枕扔过去:“上官书恩,你找打!”   谁知书恩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也不回身,也不回头,手往后一伸,接住枕头,然后回头露白牙笑:“哈哈,姐,哈哈,你再扔啊,再扔啊,接不住算我输!”   书勤摆手:“回你屋收拾东西去!”   《初》开机仪式,女主还没有到。   没有见到华筝,见到一个熟人…上官岚!   削尖了脸的上官岚! 第135章   上官岚整容了?   将方腮帮子削了?   上官岚自小就讨厌遗传自爷爷的方腮帮子, 一点都不少女气息, 《谋国》之后也没有接到什么戏,在润园的门口又被刺激了, 一狠心,去整形医院削骨了。   看到书勤,上官岚主动走上来打招呼, 她和上官老太太一样, 很有眼力,踩不倒的人就掉头来捧,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的。   上官岚笑着走过来打招呼, 就像没有之前没有给书恩下哑药似的。   “嗨!书勤, 原来男一是书恩啊,早知道是自家人, 我就不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求来一个女三, 直接去求书恩,说不定来落一个女二。”   上官岚不管书勤理不理她,只管自说自话。   不单单的自说自话,是在给书勤传递信息, 更是示好:“《初》的导演是京圈想捧的新锐导演宁小川, 现在资本已经盯上了娱乐圈这块大蛋糕,但出名的导演就那么几个, 不够用, 也不够听话,京圈想自己捧出来几个新人, 又不拿大资金给新导演试手,就琢磨出了这个《初》。”   -“小成本制作,走情怀路线的文艺片,冲着柏林电影节的奖项去的。这也是一条捧人的路,外面的和尚会念经,出个国,拿个奖,回来就是知名导演了。”   邢哥脑袋瓜子真是够用,攒了个小电影,一举三得。   “喏,”上官岚用下巴给书勤指人:“那个就是熬出头的青年导演宁小川。”   书勤看过去,正好宁小川转了身,背对着她,只看到长头发被黑皮套系着,上身穿着好多口袋的导演专用马甲,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导演,用发行用装束到处宣告:我是宁导!我是宁导!   上官岚说:“知道宁小川是怎么出头的吗?凭着长片处女作《盲女》。”   -“说什么拍《盲女》是关心弱势群体,什么情怀,都是骗骗媒体的。他攒《盲女》这个剧本的时候就是冲着获奖出头去的!关心弱势群体他赌上了全部身家?为了情怀?傻子都不信!”   -“但不得不说,宁小川确实敢拼,也有点才,自己写的剧本,自己做摄影师,自己去电影学院找的演员,和人家说要冲奖,人家都没有要钱。但是!他卖了房子凑了100万做后期!钱好活也好,后期一调整,整个片子的调调就统一了,有了自己独特的气质。”   -“《盲女》在国内获了个奖,宁小川就在同行里出头了,有资金向他招手,他倒是眼睛亮,投靠了京圈。”   邢戈是煤炭起家,是晋商,属于京圈吗?   书勤看宁小川在跟书恩说话,挺谦和,也没有摆导演派头,竟他地位还不稳,属于上升期,不像有了好几部大电影做奠基的《谋国》张导和《弑》陈导。中国这么多人口,想出头,有才、敢拼、会做人缺一不可。   又看到宁小川和书恩说着说着话,突然眼睛一亮,立马撇了书恩,冲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那个方向出现了一个女孩子,青春无敌的女孩子,穿着平板鞋也有168厘米左右的个子,双目之中有一股子少有的英气,满脸的胶原蛋白,有丹娜般的活力四射,又有胡绢般的酷拽气,又有华旦般的霸气。   她还会藏气。   若是她刻意隐藏那股拽霸之气,又是一个美美哒的小姑娘。   很符合《初》女主的设定,一个独立的拽拽的冷酷流□□,其实内心单纯的很。   书恩也符合《初》的男主设定,一个曾被无限呵护却失去双亲,暂时失去活下去的意志,本质却是个暖男。   谁选的演员?是邢哥?还是宁小川?   上官岚说:“女一来了,叫华筝,听说背景大的很,应该就是位高权重的华家出来的吧!你看宁小川那重视的样子!”   书勤扭头看上官岚,真是本性难移。   上官岚本来是示好来的,但是看到女一华筝又美又拽,背景又强大的别人干不掉,导演都过去巴结人家,她忍不住露出善妒的本性。   女一终于来了,工作人员招呼大家开始开机仪式。   上官岚也走过去,《初》80%的戏都是女一男一的,她算是并列女三,其实可以不参加开机仪式的,她是能露脸则露脸,抓住所以机会。   这是一个优点。   摄像机蒙着红布,前面摆一条案,主创们都手持三只大粗香,拜。   拜完,插香,每个人发吉利红包,预祝开机顺利,大吉大利。然后全部人在拍一张剧组合家欢。   这是书勤第二次参观开机仪式,第一次是《弑》,陈导也很重视,甚至摆了大麦来寓意票房“大卖”,结果还是连连出事。   都说是吴至臻这个基督徒在开机仪式上不拜的原因。反正吴至臻已经糊了,甩锅给他,他已经失去了话语权,无法反驳。   ---   下午去看丹娜录节目。   丹娜正在化妆,一会儿就要做访谈。   《星访谈》已经更名为《那约》,本来丹娜向领导建议的是《娜约》,但是领导说娜太女性化了,不够霸气,改娜为那。   丹娜想想,节目名字是《那约》,她也得将“娜”改为“那”,丹那…丹那还没有丹娜好呢!琢磨了一个晚上,丹娜给自己起了个艺名:那丹。   新身份,新名字,新气象。   也算是和以前苦逼的小助理生涯说声再见。   哦,原来是这时候,丹娜变成那丹的!书勤看着被化妆师东弄弄西弄弄的那丹,职位变了,她气场也变了,之前是阳光普照活力四射,现在多了一份强势,毕竟说了算了嘛!   书勤说:“你什么时候下节目?我请你吃饭庆祝庆祝?喜欢去哪里吃?”   丹娜说:“我喜欢家里吃!嘻嘻,就像第一次见你,那晚我半夜十二点半才回来,你给我端了一碗小米粥配了酱牛肉,还有一小碟小葱拌豆腐皮!”   -“要给你我庆祝,别的不用做,就做这三样就行!”   人生初见,没想到给她留下如此深的印象。   “哎!你还想不想再娱乐圈发展啊?我现在资源贼拉多,我捧你啊!”那丹牛气哄哄的说。   书勤笑笑不语,不去打击她。   那丹的脑袋被化妆室固定,斜着眼睛看过来:“不混了?为什么不混啊?你不是喜欢挣钱吗?娱乐圈可好挣钱了!你不要做腰替腿替,去做演员啊,就凭你这张小脸,再加细腰长腿,真的能红!你信我这张阅人无数的眼!”   书勤仍笑笑不语。她见过无数种赚钱更快的方式了!妈港赌钱,她买的几百套房子,云起的股票,杨帆的玉,都是以亿为单位的挣。   -“那…你弟还混吧?你弟就是我弟,今后,我给你罩着他!”   发型师正在给那丹做造型,用夹子将头顶的一绺头发夹起,那绺翘起的头发随着她说话一翘一翘,和她本人一样得意洋洋的…   那丹:“哎!你一会儿别走啊,等我录完这期节目咱们一起回家,你给我做饭啊~哎!知道这期节目请的是谁不?我最近超迷他!”   “不知道啊~”书勤心道:没被我表哥郑融拒的受打击就行!迷谁都行!   “关铭啊,这期情的是我家关关啊!”   靠!迷他不行!书勤听到关铭这个名字激灵了一下。   那丹还在做粉丝兴奋状:“我家关关那唱功不是盖的,要不然能得全国总冠军吗?书勤你是不是平常都不看娱乐节目?”   书勤不看,每个人兴趣不同,挣钱就是她的娱乐。   -   “你要是看到我家关关抱着吉它,边弹边唱那样子,迷死你!”   肯定迷不死她!书勤见过两种抱吉它的感觉,一种是书恩那种青葱少年,一种是杨帆那种书卷气浓浓,只觉得这两种已经到了极致,无人出其右。再见别人,只做平平!   再说,书勤已经过了迷恋吉它男孩的年纪。   青春年少的心常被两种运动吸引。   一种是体育。特别是打篮球,一个帅气的三步跨栏,或者气定神闲的三分投篮,都会引起一众的尖呼惊叫心跳。   一种是音乐。钢琴虽美好但是太重搬不动,还是吉它随时都可以抱着,随时都可以或坐或站的来一首小情歌,保管迷的一众星星眼。   那丹因为关铭弹吉它的样子而痴狂,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丹心态好年轻啊!   录播室里挂着三幅关铭的大宣传海报,一张是站着的,琴箱着地,手拎着琴头,做潇洒状;第二张是坐着抱吉他正在弹,琴背板和腿和腹部呈三角形,做专业状;第三张是坐在湖边亭子的木凳上,将吉它放身后,这一张主要是拍侧脸,湖景和吉它都是虚的背景。   三张玩吉它最经典的姿势,拍摄的极其专业,极尽美化,看来关铭真是正当火,公司舍得砸钱请人包装。   照片就是照骗。   等见了真人,完全不是那么一会儿事!   关铭真人就算是经过服装团队和化妆团队的精心捯饬,也没有明星的样子,气质比较土吧,也不善于言谈,不善与人交流。   但是,唱歌,音色嗓子还真不是盖的!   粉丝眼中出潘安,整场主持都是那丹在引领话题,在关铭回答不妥当时还帮着圆话。   书勤知道,那丹帮关铭圆了三年的话,拉了三年的资源,直到关铭更加出名、上了更大的舞台、攀上了更高的高枝,踹了她!   在这三年里,关铭从来没有爱过那丹。   从一开始就是那丹一腔热情,单方面付出。分手的时候,关铭对着一众媒体几十个话筒说:“当时太年轻,刚得了全国选秀总冠军,追我的人太多太猛,迷失了。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三年后,成熟了,知道心中所爱的什么样的女孩了。”   去TMD!   敢做不敢当的软蛋!   自己劈腿就劈腿,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堆,推说当初和那丹在一起,是因为那丹追太猛,他当时太年轻,劈腿是因为成熟了,明白心中至爱。   给自己带深情面具的顶级渣男!   知道三年后关铭的渣行为,再看现在刚爆红羽翼未丰所以羞涩的关铭,书勤抱着双臂审视,越看越不顺眼!   那丹之前的助理不是白当的,面对一个不成熟的嘉宾,也能完全掌控全局,一期节目顺利录完。那丹冲着书勤打招呼:“走啊,回家啊,给我做饭啊!”   哟~书勤心喜:这傻大姐,还不是那种拉不住死命往悬崖下跳的。迷恋的“吉它小王子”关铭当前,还是美食第一!   书勤正要说话,只听到面上羞涩的关铭站起来,说了一句很不羞涩的话:“那个~那丹~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所以,当初,是关铭追的那丹!   这个谎话男!   那丹迟疑,一边是酱牛肉加小葱拌豆腐皮;一边是她的吉他小王子关关,怎么选?太难选了,累死了好几百个脑细胞。   书勤“威胁”了一句:“过期不侯哦!”   那丹立刻做了决定,对羞涩男说:“下次吧,我喜欢在家里吃,外面的食物不卫生,你也少在外面吃,保护嗓子。”   羞涩男被拒绝,更羞涩了。   ---   还是第一次来北京住的房子,三居室,自那以后,常晓京也没有安排别的艺人入住,就丹娜一个人住。现在那丹蒸蒸日上,更不会和别人合住了。   路上给书恩打了个电话,书恩说住剧组了,早点拍完还有事。   书勤随口问:“什么事儿?”   书恩没有回答,反问:“你住哪儿?华旦哥安排的地方还是咱们自己的四合院?”   “四合院不是还没有装修好吗?”   “哦,也是,”书恩嘀咕着说:“你别去四合院打扰我杨帆哥装修。”   再要问什么,书恩就说:“我要上戏了,不和你说了。”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书勤在琢磨书恩为什么不叫自己去找杨帆???那丹在旁边问:“书恩拍电影啊?谁导的?”   书勤说:“一个新出头的,叫宁小川。”   “哦哦哦!”那丹说:“京姐说过,嘱咐我帮宁小川多宣传宣传,说京圈要捧宁小川。”   -“京圈,捧谁,谁不红?推谁,谁不火?” 第136章   书勤进厨房, 那丹也跟进厨房。   书勤做饭, 那丹就跟在屁股后面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划圈!”   -“圈里人抱团, 歧视打压圈外人,外头的人讨好的想挤进圈。最早的圈是港圈和台圈,我靠, 港圈台圈打压大陆演员之厉害, 说出来你都可能不信!”   -“我跟你讲两个最夸张的例子,一男一女。80时代,咱们大陆有一个红透大江南北的武星和港圈的人拍一部武打剧, 我们的一线明星一个月90块, 港台的随便一个武师一个月15万!薪酬差1666.66666…倍!”   -“还是80年代的事,内地和港圈合作了两部大型的历史片, 女主是内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男的港圈新被发掘的新人。大陆女主演每餐只有个馒头,港圈新人餐车送饭有鸡有鱼。不止是吃的差距大,住也不是一个档次,港台演员无论是几   线, 来内地都要星级宾馆;内地无论多大的明星只能住环境差乱的招待所。”   “这是明着的差距, 还有暗着的。特别是武打戏,港台打内地是真打, 将内地演员打伤住院, 却说是演戏需要!”那丹说着说着愤愤不平起来。   这是事实!后来,还有一个内地的武打小生去香港发展, 在对打的时候,港星拿棍子真打,打断了四根棍子!   “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经济繁荣了,人口又多,就是一百个人有一个人买电影票,那是多少票房!不是我们去港台了,是港台资金看上了我们市场,派人来大陆抢市场。来的人明明是来捞金,却还牛哄哄的,我们也是贱,捧着人家,惯的一身臭毛病!”那丹义愤填膺,她倒是爱国。   伴着那丹这些话,书勤“当”“当”“当”将豆腐皮切成小细条。   “啧啧啧!看这刀功!”那丹为了吃,不吝夸赞:“书勤,你前世莫不是个…厨…莫不是个使刀的女侠客?”   书勤笑:“厨子都说一半了,改口,当我耳朵不好使?”   那丹嘴硬:“我又没有说是厨子!我说的是美厨娘!”   “那还不是一样!”书勤笑,是厨子还是厨娘她都不在意了,前世如梦,如过往云烟,过好当下就行!   书勤喜欢那丹,和那丹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如此的轻松、快乐。   将切的豆腐皮丝和葱白丝放在一个盘子里,盐一勺,酱油一大勺,香油一小勺,拿筷子那么一拌,就能将那丹馋的直流口水!   倒掉煮牛肉块的血水,再换上新水,小米粥搅一搅,书勤在干这些的功夫,那丹端着盘子以及夹了好几筷子到嘴里,吧唧吧唧的嚼。   吃也挡不着说话,那丹:“来咱大陆捞钱的香岛人抱团,称自己是港圈;宝岛人抱团称自己是台圈;咱们北京有一帮子大院子弟也抱团,组建了一个京圈,跟他们对着干!”   书勤搅小米粥的手一停,新锐导演宁小川和《弑》的导演陈牧是跟着邢哥混的,邢哥又对华旦示好。华旦也是京圈的吗?华旦算是大院子弟吗?《谋国》导演陈导,和投资人云白,也是京圈的吗?   北京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进军娱乐圈有两个老底子,一个是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有一帮子攻舞台剧的演员;一个北京电影制片厂,制作了不少精良的电影。   “大院子弟多牛叉啊,要能量有能量,要钱有钱,想拍戏,找几个写手,找几个导演,找几个演员呗~把这些人攒在一起就攒出一个影视剧来了,老挣钱了!…”   对!娱乐圈确实很挣钱,拍电影确实很挣钱…那么…那么…成立一家拍电影的公司?   XX传媒?   做的好的话,比那羊毛衫针织厂和藕桂食品加工厂更有上市的可能,毕竟一个电影的票房就可能过亿,利润大大的!   叫什么传媒公司好呢?杨帆最会起名字,打电话问问杨帆!   “…书恩若是想混娱乐圈,最好是趁拍《初》,和宁小川搞好关系,然后进入京圈。京圈很难进的,都是靠圈内人引进的,没人引进你都进不去…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那丹伸手在书勤面前挥。   书勤回神:“嗯,嗯,对!你说的对!”   那丹满意,继续说:“虽然宁小川在京圈也是新人,辈份最低,但是没有办法啊,资格老的咱也搭不上,是不是?是不是?书勤?你又走神!”   书勤:“你先吃,我去打个电话。”   ---   走到卧室,拿出手机,伸手按电话号码。   按完,书勤才惊觉,她什么把杨帆的电话号码背过了?   拨号,那边很快就接起,书勤反而迟疑了:“杨…帆…跃渊…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啊~”杨帆说:“大学期间修了一门《六爻》,我正在练习,刚占得一上上卦,你的电话就来了,想必,这大吉的卦是说你所谋之事的。”   书勤一惊,他竟然能知:她又要谋事!便问:“卦面怎么说?”   “说你所谋之事是:顺风行船撒起帆,上天又助一阵风,不用费力逍遥去,任意而行大亨通。卦辞好吗?”   “好,再好不过的卦。”书勤说:“杨帆,我想成立一家影视公司。”   杨帆说:“好啊,会有贵人相助,一帆风顺的。”   他信他占的卦,卦真的可信吗?书勤:“杨帆,你还给我占过什么卦吗?”   “占过啊,”杨帆坦然说道:“你第二次给我打电话看房子的时候占过一卦啊,也是上上卦。”   噢!怪不得第一次相见,他就特别的信任她!让把钱从股市里拿出来,他就拿出来;让他买两套房,他就买两套。书勤问:“占的什么卦?”   “益卦,风雷益。卦辞曰:时来运转吉气发,多年枯木又开花,枝叶重生多茂盛,几人见了几人夸。”   书勤愣住了!   “时来运转吉气发”,她重生之后确实霉运殆尽,好运连连。   “多年枯木又开花”,是指她死后重生吗???   认识之初,杨帆就知晓她的一切吗?   只听到杨帆说:“有没有看今天傍晚的晚霞?火红红,金黄黄,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啊!”   “什么?你说什么?”   杨帆好脾气的重复:“我说明天还是会艳阳高照。”   “哦,”书勤心里一动,说:“杨帆,我想成立一个影视公司,叫午阳传媒,怎么样?”   杨帆说:“很好啊~”   ---   走出卧室,看见那丹也在打电话,看她笑的那个开心,对方应该是她心悦之人。   她挂电话的时候还依依不舍。   不等书勤问,她就笑嘻嘻的做害羞状:“嗨!我偶像给我打的电话唉!”   偶像?不会是说那个抱个吉它装王子的关铭吧?那真不是偶像,是呕吐的对象。   -“偶像和我探讨他今后的音乐之路,我直说他长的不具备新时代的偶像气质,不如发挥自己的优势,专做民谣,专唱走心的歌曲,在音乐界也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金玉良言!   那丹毕竟在这圈里混的时间长了,眼界开了,说的话确实到点子。和关铭一起火的那几个一年就过气了,而关铭确实是做民谣才不至于过气,稳了三年,又攀高峰的。   “但是偶像说,他公司的意思是,趁现在全国总冠军的名头还热乎,大家都还记得他,拼命接商演,拼命接活动,一是混个脸熟,而是先把钱挣到手!”那丹摇头:“多少选秀出来的人都这样被坑了,过气了,公司就撒手,换一个棵摇钱树接着摇。”   那丹:“我真担心关铭被他公司毁了,被当摇钱树拼命摇,摇坏了根基。”   人家用你关心!关心出个白眼狼来!   书勤岔话题:“哎!你大晚上的吃这么多牛肉,不怕长肉啊!都当主播了,也不知道管理管理自己身材,小心京姐骂你!”   那丹嘿嘿一笑,接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哎!你有没有觉得关铭喜欢我?你看看又邀请吃饭,又给我打电话的?”   书勤泼冷水:“也许人家不是喜欢你,而是想笼络你,他一个新人,多一个有用的朋友,多条路嘛!你专门采访明星,   人家也许看上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日后的人脉网。”   那丹惊喜:“我也有利用价值啦啦啦!”   这脑回路也是清奇…书勤说正事:“哎!那丹,我想开一家传媒公司做影视…”   “什么?什么?”   “我说我要自己开一家影视公司,自己拍电视剧电影。”书勤没有说的是,她知道日后大红大紫的明星现在在北影还是上戏,她开了公司就把日后的影帝影后签下来!   “天哪,”那丹惊起,真是惊的站了起来,又蹲下,抱着书勤的大腿,用脸蹭:“原来大佬在这里!求抱大腿!”   -“之前什么我罩着你、罩着书恩的话,我收回收回。求你看在我吃了你这么多牛肉的份上,以后筹拍的电视剧电影里留个角色,让我过过演员的瘾!”   “不行,”那丹又皱起来眉头:“现在京圈排外的很,你公司刚成立就被会京圈灭了!” 第137章   京圈这么喜欢灭人吗?那她还就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了!   吃了夜宵, 也无睡意, 书勤用一晚上整理了一下办影视公司的思路。   影视这趟热钱,看着叫人怪眼热的, 却和世纪初的互联网繁荣还不一样,互联网那一阵,买个域名就能发达。   而影视圈则是:赢家通吃!   要是拍摄的垃圾, 就没有人看, 亏本。   所以,人才很重要,塔尖人才是关键!   注册公司很简单, 几百万的注册费不成问题, 办公场所不成问题。   接下来的问题,一:圈内人脉, 想一想, 圈内熟人的有三个,一个是经纪人常晓京,一个是导演张导,一个是影后周旋。   二, 钱也就是资金。投资也不会一步到位, 分步骤来的话,她应该能供的上。   二, 商业眼光, 这个也不成问题,她的外挂就是未来眼, 她知道哪种电影会火。   四.运作和发行。这个她不懂,但是可以找人合作嘛!   理好了思路,和常晓京约了明天见面的时间,书勤进入了睡眠。---   这次来北京,本来就要见常晓京,赔经纪人钱。   一年的经纪合同到期,书勤并没有给常晓京挣到50万。   到常晓京公司,先将这50万还给她,京姐说:“钱打来打去也麻烦的,我们可以续约,再续一年。找你的人很多,特别是《谋国》播出以后,就是你忙都推了嘛!”书勤说:“我以后会更忙,像您,昨晚那么晚找您,您还没有睡。京姐,您几年没有早睡晚起了?”   “人架到一定的位置上,就停不下来了。”京姐也忙,她所有的闲话都是看似闲话,却每话必有所指。京姐问:“你忙什么呢?不沾娱乐圈了?那可可惜了,白瞎了《谋国》那么好的开头!”   “正好相反,我要进军娱乐圈。”书勤就把想成立午阳传媒的念头原原本本一说。   真是没有找错人,常晓京在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思路更清楚,上来就提了三个一针见血的问题:   第一,你的公司,营业范围,包不包括演艺经纪?   书勤说:包括!   当然包括!她过几天就去北京电影学院和上戏,找到以后会大红大紫的明星,提前签掉。   常晓京说:那么,你的传媒公司员工至少有三人具有经纪人执照!   哦,这个书勤还真没有想到。京姐说:“这是个小问题,我手下有好多经纪人,借你三个。”   第二,你是只做影视投资基金?还是自己也要拍?   只做投资就很简单了,就是钱生钱,用钱来分一勺羹。华旦哥就投资了《弑》,找他问问就可以。   但是,她想涉猎的更多。书勤说:“不止是影视投资基金。”   那么,常晓京的第三个问题就来了:你是想做电视剧?还是拍电影?   这个…看剧本吧!若是有好的电视剧剧本,就拍电视剧;若是有好的电影剧本,就拍电影!   常晓京说:“电视剧相对于电影风险更可控。电视剧是卖给电视台,电视台再卖广告费。所以必须在电视台有关系,有人脉,专业术语就是:搞定播出终端!你看看占据各大卫视黄金档的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出品公司,其实,想播出的电视剧多了去了,供远远大于求!”   -“只要电视台关系够硬,了解电视台的需求,喜欢什么风格,按着要求去攒剧本,去配演员阵容,再找好广告植入,一般不会赔钱。”   “但是也不会暴利,质量尚可的一集80-100万,30集的话,卖不到3000万,这里面分给主演的就得一半的钱。”   -“电视剧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回款慢。筹备三个月,拍摄三个月,剪辑三个月,排队等播出两到三个月,播完要一周到三个月,如果不拖欠,回款周期一年半左右吧。”   但是书勤知道,现在还看不出苗头,再过几年,电视剧是走下坡路的。今后,是电影和网络时代。   书勤说:“我更倾向于拍电影。”   “电影…”常晓京说:“电影圈的水…又深又黑!真骗子也挺多,就是骗资金,几千万成品就是一光碟,放家的书架上。”   “有些骗子,但是能力不行,不靠谱。若是用错了人,几千万的制作费就打了水漂,就算是成品过了审,有上院线的许可,质量这么差,也没有影院愿意排。就是排也是一日游,撑死了几百万的票房。”   -“所以,除了有过硬的关系,能拿到各种许可证,最重要的就是攒到圈内的塔尖人才,铁三角:编剧、导演、制片人哪一条腿都不能瘸!还有一条也极其重要,就是对项目的独到眼光。”   独到眼光她有,陈导和周旋是塔尖人才吧?   他们已经到了塔顶,应该不会轻易为人所用?用也是合作?技术入股?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常晓京也想到了张导和周旋,说:“上次,你陪你弟拍《谋国》,和剧组里的张导和周旋处的不是很好吗?你去问问他们两个,肯定有收获。”   “嗯…”常晓京突然想起点事:“现在周旋还不太方便,你过个一个月再去找她吧…”语气中有些伤感,那种伤感是女人对女人的同命相怜,又是强者对强者的惺惺相惜。   书勤感觉到了,但是常晓京不再细说原因。聪明人的嘴巴是用来传喜讯的;不好的事,是不说的。   “张导在北京,我前两天还看见过他,你打个电话试试吧!”常晓京说:“若是能绑定张导,你的午阳传媒就算是成了一半。”   张导成名已久,且作品是实打实的,叫好又叫座,既能出去得奖,又能扛的起票房。   常晓京为了让书勤打电话,还特意的走开,怕书勤被拒在她面前失了面子。书勤打了张导的电话,没有通。   ---   中午和京姐吃了午饭,就去了《初》的剧组,去看看京圈新人宁小川有何特长入了京圈的眼?看看京圈是何种眼光?   到剧组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摄影机正架着,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挺有秩序,宁导的管理水平不错。   走近了就看到,巷口跑出来一条黑不溜秋的大狗,然后书恩就跳将出来,大个子站定,乜着眼睛蔑视着这条大脏狗,竟然吓的这只大狗一动也不敢动!   “咔!”宁小川站起来咆哮:“上官书恩!”   书恩回头,先看见姐姐,笑着挑了挑眉打招呼。   这时候又来了三个人,一人在前,两人在后,成品字形走过来,是邢哥带着他的两个保镖。邢哥是多有钱还是干了多大的坏事?走哪儿都带着保镖,半夜怕鬼敲门吗   云起就不带保镖,云白也不带,华旦也不带。   宁小川看见金主来了,想迎上去,邢哥摆摆手:“忙你的,继续拍。”   人的怒气是撑不了几秒的,被打断了,宁小川的气也消了,话也软下来:“上官书恩,你现在的人设是被家人呵护的富少爷刚失去双亲,面对街头恶狗,你是怕的,应该是华筝冲在前面保护你的。不是英雄救美,是美救英雄。”   华筝从后面拎着一个棍子,棍子划拉着地,闲庭信步的走出来。她用棍子戳戳书恩肩膀:“跑那么快,跳那么高,练家子啊?”   书恩:“是啊~”   华筝:“哟!有时间比划比划啊~”   书恩:“行啊~”   还聊上了!宁小川:“重拍!”   “你弟挺猛啊!”邢哥说,说话间两个保镖给搬了黑椅子过来,还有个懂事的给撑了把伞。但是邢哥嗔怪这一虎一豹不懂事:“上官小姐的椅子呢?伞呢?你们两个眼瘸啊?”   黑衣保镖立刻就搬椅子,撑伞。   又不是夏天的大日头,春天的午阳又不烈,撑个什么伞?矫情!   但是为了不让下面的人难做,书勤就“恭敬不如从命”的坐下了,旁边坐着邢哥。   邢哥说:“你弟这么猛,谁欺负得了?还不放心的跟着?”   知道邢哥这人虽然主动和你搭话,但是不爱听虚话,而且这人吧,是个办事的人。书勤实话说:“哪里是不放心,我是来剧场学习的。”   “怎么?想进这圈?”邢哥语中含有一丝隐着的惊讶,从他得到的信息来看,上官书勤是走商圈的,商圈的人是看不上娱乐圈的。   就像周旋,拼到了影后,一年也不少挣,情商又高,再加一个孩子,还是嫁不进商圈。还被人家蔑视的称:不过是一个戏子而已!   他余光看着书勤,看到书勤点点头。   “想进就进啊,你之前不是在《谋国》试过水?” 邢哥又上下打量了书勤,说:“资质挺好的,演技这东西可以慢慢学,我给你攒个大女主剧,找几个老戏骨给你配戏,一下子就能火。”   他误会了。   书勤说:“别说大女主,就是小女主我也挑不起来,还是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吧,我不去添乱。”   “那…”邢哥脑子快:“哦,你想和我一样攒剧啊!”   差不多就那意思吧,书勤也不说是,也不笑,但是那表情一看就是默认。   “这事啊…也不是邢哥挡你…”   也不是我骂你…接下来准时骂;也不是我夸你…接下来准是夸;也不是我挡你,接下来准是挡。   邢哥说:“影视圈的钱啊看着好挣,其实事儿挺杂的。影视属于媒体,你得跑批文吧?跑批文你的政界里有关系吧?”   “拍电视电影的需要钱吧?电影出来得走院线吧?哎!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妈港碰到我身边那个富二代?”邢哥突然问。   书勤记得,因为太拽了,和云起的拽不一样,云起是清高,那个富二代就是“我家有钱我怕谁?”的拽。   邢哥说:“那个富二代家就是开院线的,他那次在妈港输了800万,都是我掏的腰包,就是为了让他家多给我排点片。上官啊,你觉得这事,你能做出来吗?”   这种应酬她做不来。   -“这些杂七杂八的要做,影视质量还得过关,不过关老百姓不买账啊。得花大价钱请好导演,请好演员…明着的暗着的成本算算,没有那么大的利的。”   邢哥说的很真诚,很诚恳,也所言不虚,可是书勤越听越明白:他在挡她。   他想让她念头刚起就灭,腿刚迈半步就退回。   怕她抢他的市场?   正想着反驳一句,手机响了,屏幕显示:张导来电,没有避讳邢哥在他面前接起。   张导:“给我打电话了?有事找我?我和杨帆在一起,你来,我们直接面谈吧!” 第138章   张导喜欢杨帆, 在《谋国》时书勤就发现了。   张导不是那种文化痞子, 是真正有古风情怀的老人。   而杨帆也是喜欢易经八卦、笠翁对韵的事,一老一少, 情趣相投,一对忘年交。   书勤脑子里一闪:最近家里多出来的书,《黄帝内经》之类的, 是书恩放到不假。但, 是随手放的?还是有意放的?   若是有意,是书恩的意?还是杨帆的意?   书勤说:“好啊,张导, 我现在就过去, 地址?”   张导报了一个距离故宫很近的茶馆,距离她的四合院很近。所以说…是杨帆在搞装修, 张导自动找上门的?   这对忘年交, 主动的一方是张导?   ---几天不见,再见杨帆,觉得杨帆的气质发生了变化。之前是浓浓的书卷气,一看就是一个理工、书呆子、直男, 现在多了一份洒脱随性, 还有一种隐隐的气场。   张导仍是旧模样,要说改变, 倒是多了一份淡然。   书勤心道:不好, 张导淡然了,淡然就是淡泊名利了!就是功成名就之后, 不想往上冲了,开始享受生活了!   见书勤进来,张导招呼着她坐下来,毕竟是社会上混过的,社交礼仪还是会的,见面先暗夸:“真是没有想到,书勤小小年纪,竟然悄悄的在京置办了两套四合院!还是这么金贵的地界儿。”   “碰巧遇上了。”书勤避开谈四合院,转话题,问:“你们两个在谈什么?这么兴致盎然。”   张导说:“在跟杨帆请教易经六十四卦,古人真是了不得,越研究越觉得高深,越觉得八八六十四卦可以演化世间万物!”   古人确实厉害,易经确实厉害。唐太宗李世民为推算大唐国运,请两位著名的道士李淳风和袁天罡根据易经八卦演绎出了一部中国第一预言奇书。   预言太准,准到大家怕引起恐慌,不得不删除一部分。   张导说:“你中午时打我电话了?”   书勤就把想筹建午阳传媒的事情一说,张导看看杨帆,想了想说:“你让我考虑考虑,再给你回话。”   ---   三个圈内熟人,周旋不方便见人,张导说考虑考虑,常晓京倒是给了实际支持,三个有经纪人资格证的员工,这帮助已经是朋友之间极大的面子了。   还是去找自己人,华旦哥吧。   还是在那茶馆,但是有一丝物是人非的感觉。之前是觉得茶馆有一股子气在氲养华旦,现在是华旦的气势充斥着整个房间,有一种碾压,还有一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书勤将想筹建午阳传媒给华旦一说。   华旦说:“想做就去做,注册公司和办公场所我来提供。”   “那么…”书勤说:“华旦哥,我给您折算成股份。”   “行,”华旦不谦让,说:“很早就看好文化传媒这一块,只是无瑕抽身,只做投资基金,让邢戈张罗其他。这么好的市场,我们自己吃最大块的蛋糕最好。”   又问:“是不是已经有了头绪?第一步想好怎么走了?”   想好了,书勤说:“华旦哥,我想签吴至臻!”   吴至臻现在是在人生谷底,入行那么多年挣的钱一朝全赔了,隐婚的老婆也离了,人还在监狱里,就算出来,也没有经纪公司敢用污点演员。   华旦说:“行,我让人找出那个十八线女演员,给吴至臻洗去罪名,你也别急着给他开发布会,等合适的时候再往外说,更有效果。”   “嗯。”书勤应着。   华旦是个雷厉风行的人,马上就拿起手机打电话,把吴至臻弄出来的事吩咐下去。挂了电话,看书勤还有话说的样子:“你还想弄谁出来???”   不是弄谁出来,书勤想打听点八卦,不知道华旦是不是八卦绝缘体?   “在哥这里…”华旦坐在红木椅子上,就像是一头雄踞的虎王,眼睑下垂看山林间所以生物,他说:“在哥这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是这么豪气!就是这么痛快!   “想和您打听点八卦…哥,影后周旋怎么了?我本想去找她问问合作,常晓京说她这段时间不方便…”   看华旦的表情也是知道周旋,但不知道详情,他想了想,拨了个号码,拨通之后,递给书勤,:“你自己问。”   “华爷…”手机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邢戈。   邢戈叫华旦“华爷”…   虽然脸上挂笑其实内心里牛气哄哄的邢哥在华旦面前是真的卑躬屈膝的!没有办法,不为强权的人都败了,都死了,邢戈之所以活的很好,就是…他肯低头!   低头是一回事儿,被人看到他低头是另外一回儿事!   书勤握着电话,等了一会儿,在邢哥叫第二句“邢爷”之前,说话:“你好,华旦哥的电话在我手上,我想问询点事儿。”   拿着华旦的电话,对邢哥说话就不能太客气,不能用敬称“您”。   “上官书勤???”   “邢哥???”   书勤也做戏,此刻她才知自己还真是有当演员的天赋。   “书勤啊,在你华旦哥那里啊…”邢哥难得说这么一句废话,他问:“想问什么事儿?问吧,其实你不找你华旦哥,直接问我,邢哥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哟!邢哥看起来很明显的一个敦实的煤炭暴发户,没有想到肚子里还有两滴墨水。很好学么!很上进么!   “邢哥,之前和您提过,我想成立传媒公司,想问问影后周旋最近什么情况…”   “周旋啊…”邢哥说:“她啊,金龟婿没钓成,反而掉了面子。面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细碎!”   邢哥说:“要我说啊,女人啊就是太重感情!周旋刚出道时是一个小富二代捧起来的,也不是多么的富,和我差不多吧。周旋自己争气,给她机会她就抓住了,一捧就红。七八年的功夫,一部戏一部戏的拍成了影后,挣的也不少,其实踹了小富二代,再跟一个老富一代结婚生子才是正途!”   “但是周旋觉得,都跟了小富二代这么多年了,又有知遇之恩,就一直跟着。渐渐年纪大了,想结婚,男方不结,周旋就暗中怀了个孩子逼婚,这一催不要紧,小富二代逆反了,呵呵…”邢哥笑中别有它意:“都三十的男人了还搞逆反心理!”   -“小富二代不结,还找了新欢-娱乐圈嘛,年轻靓丽的小姑娘还不一抓一大把?小富二代的妈也上阵撕周旋,还马上给儿子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千金订婚。”   -“闹的很难看呐!周旋的面子是掉在地上,被人家踏的粉碎粉碎的!”   女人,还有比怀了男人的孩子去逼婚,男人不认,更难堪的事吗?   想起在《谋国》剧场的巧笑倩兮、眼波流转的周旋,周旋不止是演戏有天分,情商很高,就像她拉着吴至臻炒绯闻,提升自己的人气,给吴至臻隐婚挡箭,给《谋国》做宣传,救了当时被沈丹逼的快哭了的的丹娜,也让书勤记她一个情。   一箭五雕,厉不厉害?   这么厉害,遇到爱情,智商降为零。   娱乐圈是一个要面子的圈,公众人物的面子掉了以后很难捡起来的。   “那么,周旋现在…?”书勤问。   邢哥:“周旋性子还是强的,她和小富二代分了,把孩子打掉,在家养身体。但是,什么时候复出?复出后还火不火,就是个未知数了。”   带球逼婚不成,这件事会让周旋成为群嘲。   影后就那么几个,一山不容二虎,所谓的姐妹情谊比塑料还塑料。周旋要想再出头,她的对手、她的好姐妹势必会拿着“带球逼婚不成”制造舆论,将周旋逼下位。   哪怕十年步步为营,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书勤说:“知道了,邢哥,谢谢啊。”   ---   再见吴志臻,五官还是帅的,只是失了之前港台第一帅的精气神。   在《谋国剧组》,周宽暗中提携过书勤,给书勤加戏,让书勤多露脸。只可惜书勤没有走演艺圈这条路,白费了周宽的情。巩韵也对书勤示好,用书勤当腰替和腿踢,让她挣了不少钱。更别说周旋更是明着的结交。   唯独吴至臻远远的看着,并不凑近,他只管拍好自己的戏份。   也许是因为他在演艺圈混的太容易了,只靠这张脸就到了影帝的位置,人世历练比周宽、巩韵、周旋差很多。好了,这一次跌了一个大跟头,补上了。   看完经纪合同,吴至臻签了自己的名字。书勤看坐对面的吴至臻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精神疗养,就说:“你先休息一段时间,休息好了之后,若是没有好剧本,麻烦你帮我打理公司吧。公司新成立,需要做的事很多,你是在圈里混了十几年的老人,有经验。”   吴至臻沉默点头。   书勤又问:“需要公司帮你租个好一点儿的公寓吗?我手上倒是有很多套老破小的学区房,你若是不介意,给你腾出来一套。”   吴至臻说:“不介意。”   ---   杨帆打来电话,现在一回想,他很少给她打电话。   电话里,杨帆说张导同意加盟书勤的午阳,但是张导有一个前提条件。 第139章   张导的前提条件就是:四合院分他间屋子, 让他住一年。   真是牛人脾气怪!   不要股份不要钱, 要一间屋子的居住权。   这两个四合院基本上是受杨帆影响买下来的,也是杨帆在装修, 她貌似只是出了个钱。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书勤也不拿房东的谱, 问杨帆:“你觉得呢?”   你觉得我该不该答应张导的条件?   杨帆说:“不是有两套四合院嘛, 男子女眷分开吧!”   不答似答。书勤说:“是是是!那我要住那个小的四合院,大的四合院归你管。张导要是住,也住你那个大的四合院吧, 你们两个本来就谈的来。”   杨帆说:“好。”事情说完, 两个人拿着电话不说话,也不说挂。时间分分秒秒如梭, 光这么沉默着也不行, 书勤问:“你…你住哪里?”   杨帆说:“四合院啊~”   “不是正在装修?”   “翻修,需要盯着。”   “那…”书勤发出邀请:“我手上有很多套房子,现在住的房子也空着一间,华旦哥之前还给了一套房子住…”   杨帆温和的拒绝:“不用的。”   他的声音从来都是这么温和, 像是心已经历经沧海桑田, 再不会掀起大波浪。   他的声音从来都是这么温和,就算是说些拒绝的话, 听者也不会觉得有一丝的不爽, 只是就事论事,不掺杂主观情绪。   杨帆又温和的说:“这边很快就会翻修好, 你很快就可以住了。”   “谢谢,”这句话从心里发出,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因为杨帆帮她做的太多了,岂是谢谢两个字能表达的?所谓:大恩不言谢!   不止是恩情,还像是亲情,又不止是亲情…   抬头,从窗口看到一轮明月,“今人不见古时月,古月依旧照今人。”这轮明月曾照过几千年多少代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跃渊…”这个名字自然的出口,书勤也语气也变得极其温和,也许用温柔来表达更恰当。书勤温柔的问:“跃渊,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今天买了一把躺椅,我正躺在四合院的中心,就像老爷爷一样,仰面看月。”跃渊缓缓的说。   “好巧,我也在看月。”书勤也缓缓的说。   “哦,今天的月亮好圆呐!”   “是,格外圆…”   书勤-月-杨帆,三点一折线。   古今缘,一线牵。   ---   张导加入,就算什么都不干,就这个名头就帮了大忙。   可以扯虎皮拉大旗啊。   吴至臻也有名气的,只是出了事,否则书勤就有两张虎皮了。   张导这张虎皮招演员最好使,常晓京叫了三个有经纪人执照的过来,书勤分别派到上戏、中戏、北影去摸底。其实想签谁,书勤心里早有数。   这天,张导和杨帆晃悠进来。   张导说他就是来拍照的,张导和书勤合了张影,让打出来放在午阳,让书勤继续正明广大的扯着的虎皮招演员。   杨帆在公司了走了一遍,走一处,就将这一处的东西重新摆摆,走走停停,摆了一圈后,书勤觉得整个公司格外的舒服了,空气都格外舒畅了。   杨帆的手,有魔力!   中午书勤请杨帆和张导吃饭,张导摆摆手,指指桌子上收集来的剧本说:“你们去吃吧,《谋国》之后我休息太久了,再休息就生锈了。我看看这堆本子里有没有可以拍的。”   张导再拍电影,就是午阳传媒出品了?!!!   午阳的第一部电影就是由张导指导,这起头,真是高啊!   这么大腕的导演得绑定啊!书勤说:“张导,除了总导演的职位,我再分您点股份吧。”   张导看看杨帆,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给我5%的股份吧。”   大陆一流的导演不多,就几个,张导是当之无愧的一流导演,才要5%的股份!   今年书勤一看到张导,就知道张导应该是又到了人生的另一境界,也是,张导过五十岁了,知天命了,对个人荣辱成就已看淡了。   5%就5%,分钱时多分张导一点就是了。   书勤和杨帆就在附近吃老北京炸酱面,吃着吃着,书勤想起上次来北京炒学区房,那地界儿也有一个面馆,是陕西面-秦川客。书勤说:“我之前去过一个面馆,那面馆在金贵的地段占了不少的地盘,卖的那面却贼拉便宜,贼拉好吃,可是奇了怪了,客人竟不多!”   杨帆说:“你觉得奇怪就不要去啊~”   啊?   杨帆一笑:“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妖?有妖?书勤再一细想:哦,他是的意思和“好奇害死猫”差不多,也是,都说帝都藏龙卧虎,水很深,华旦就深知这一层,他有事无瑕出面的那段时间就叫书勤就H城潜着。   也许那面馆开着就不是为了挣钱,是…为了洗…黑/钱?那可不能碰,那些人一是能量大,二是心太黑,虽然华旦哥叫自己在北京不要怕,但不能总给人家找麻烦。   “好。”书勤说:“我不去秦川客吃面了。”   “好乖~”杨帆温和的说,伸出手将书勤挡在眼睛前的一绺头发掖耳后。   书勤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心脏“怦怦怦怦”的跳,假装低头吃面。   ---   吃完面,杨帆在书勤办公室坐着,前台敲门,说:“总经理,来了一个女孩子,毛遂自荐。”   “哦。”书勤跟着前台走出来。那个毛遂自荐的女孩子正站在墙边,抬着头看书勤和张导的合影,听到有脚步声,女孩子一回头。   这是一张还没有多少明星气质的脸,三十书勤心里就有个声音:签下她!签下她!不能让她走喽!   毛遂自荐小姑娘圆圆一张脸很不符合现在娱乐圈对脸部线条的审美,身材瘦小没有事业线,书勤还知道她家境普通,没有一丝一毫的助力。   书勤还知道,小姑娘06年出道,一直到11年才有一个女三的角色被大家熟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走上了大女主专业户之路。   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小姑娘混的标签就是励志、自强、不息。   不知道的是:在大染缸似的娱乐圈,她付出了什么才得到了女三的角色,又付出了什么才拿到第一个大女主。但是知道她的圆圆脸以后红了,火了,大红特红。   现在正是“圆圆脸”沉寂默默无名的几年。   书勤在沙发上坐下,做手势请“圆圆脸”坐,前台是个懂事勤劳的小姑娘,去泡茶。先是自我介绍,说了没几句,“圆圆脸”还是年纪轻,沉不住气,就问她最关心一点:午阳传媒和张导到底是什么关系?   书勤说:“张导是午阳传媒的总导演,午阳传媒有好剧本请张导拍电影,以后张导还会帮午阳传媒培训新导演。”   “圆圆脸”顺着话就问出了她最关心的点:“是不是签了午阳传媒就可以上张导的戏?”   嗯…这个…“圆圆脸”是电视剧咖,张导是电影咖,电视和电影对演员要求还是不一样的。电视可以要亲和力的脸,但是电影需要震撼力的脸。   也不能为了签她而骗她,书勤说:“要看角色,我只能保证:若是张导需要人,午阳传媒的签约演员优先。”   真话不一定好听,小姑娘很是犹豫,在北京,传媒公司有上千个,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女演员是耽误不起的!女人最美的时间就是那么几年,万一签错了公司,排不上戏,演艺事业就误了,就完了。   但是“圆圆脸”已经走投无路了,这已经是她考察的第100家,前99家都不行,大演艺公司美女太多,她就像是大海里的一滴女一样,不起眼,很容易被遗忘。   小演艺公司呢?老板都色迷迷的看着她...用脚指头都知道老板想要的是什么!那都是一些流氓开的骗子公司。   这个午阳的老板是女的!人虽然年轻,公司虽然新开,但是办公环境气派,看上去像有实力的!再说还有张导,就是张导是不是一个忽悠人的名头吗?   想来想去,虽然很有风险,“圆圆脸”心一横:“签!但是我只签一年!”   “圆圆脸”是个有主见的,一下子签五年人家也不干。书勤说:“可以。”   先签一年,一年结束再签五年,甚至十年。   书勤叫前台去准备合同,正在这时候,张导走出来了!张导拿着一个本子找书勤,一看有外人,还特给面:“总经理,你看看这个本子,我觉得还行,你要是同意,我就筹划一下。”   “圆圆脸”盯着走出来的张导,这个人太像张导了?是张导?还是在扮演张导?   若是真的是张导…那这个公司岂不是太有实力了!张导从来都是靠能力靠才华单打独斗,从来没有听说张导和哪个公司绑定啊!   这个女老板和张导什么关系?张导女儿?不对!一个姓张,一个姓上官。   难道是跟着母姓?   若是找人扮演张导,那这个扮演人出现的时机不对啊!她都已经决定签约了才出来,应该是她在犹豫的时候出来好促进她做决定啊。   张导说:“但这是个古装戏,古装戏可是个大坑啊,服装道具花钱如流水啊。”   书勤看了看本子,还给张导:“张导觉得好就是真的好,前期需要多少钱?”   “我先去问问谁有档期,把主演框一框。” 张导说完就去他自己办公室了。   “圆圆脸”圆圆的一双眼睛还在盯着张导渐渐远去的后背,等张导开了办公室门再关上之后,她说:“总经理,签约期限可以延长吗?”   书勤说:“可以,你要签五年还是十年?”   “圆圆脸”想了想,还是稳妥起见:“五年,我签五年。”   ---   双喜临门,签了“圆圆脸”这个日后大女主的专业户,又有进来一个180CM+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有一双忧郁的眼睛。   这张脸书勤也是认识的。   曾经看过他成名之后的专访,哦,巧了,主持人是那丹。   那时候他已经拿了两座奖,接下来的片约无数,在《那约》上,他对那丹说实话:“其实我一点都不忧郁的。”   他后面还说了一句话,播出来了,后来马上又被剪掉了,他说的是:“忧郁只是没成名前挣钱的一个面具。”   他以“忧郁王子”的称号出道,混成影帝,要忧郁影帝。   哦,他本身,他自个儿就是一个影帝。   就像现在“忧郁王子”忧郁的进来,忧郁的坐在书勤对面谈签约条件,说起话来条理清晰的很!脑筋好用的很!   “忧郁王子”也是冲着张导来的,其实他并适合张导的戏路,张导喜欢拍大制作大场面,他适合京圈新人宁小川那种走心的文艺片。   既然他这么聪明,书勤也得表现的聪明一点,便将他的定位一说,“忧郁王子”立刻问:“午阳有这方面的导演,或者资源吗?”   书勤说:“只要你演技扛的住,我给专为你筹拍几部剧啊~”   有这种好事?!“忧郁王子”并没有大喜过望,没有开心过头,他还带着忧郁的面具问:“有附加条件的吧?”   话说出来,“忧郁王子”自己心里琢磨:莫非是午阳的女老板看上了我?要把我当成小白脸养起来?这是圈里大力捧人最常见的原因。男富豪捧小女友,女富婆捧小男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影帝影后委身金主?   可是呀,“忧郁王子”偷偷打量书勤:这个老板年轻的很!貌美的很!身材好的很!就是被她包养自己也不吃亏的呀!   想到这里,“忧郁王子”都想马上签约了,有什么比专门为他筹拍剧重要的呢?就是被女老板吃干抹净也在所不惜!   “有条件!”书勤说:“条件就是你必须和午阳签约十年。”   书勤看着“忧郁王子”一愣的眼神:“这很好理解吧,我花钱连做几部剧捧红你,是要你红了之后的回报的。”   不是做慈善的。   “忧郁王子”的眼神更忧郁了:原来老板只是看上了他能红的潜力,希望他红了之后帮她挣钱,而不是他这个人!   啊啊啊,难道他不够高不够帅吗?啊啊啊,难道他不够有魅力吗?啊啊啊,难道练就的一双深情忧郁眼不够迷人吗?   还得再修炼啊!   “忧郁王子”受打击了,声音闷闷:“好吧,签。”   ---   准备合同的时候,书勤的电话响了,是周旋。   今天运气真当好,不是双喜临门,是三羊开泰吗?   周旋的声音与以往不同,以往是自信的、娇俏的、女性魅力的,今天的声音透着廖无生气,她说:“书勤,至臻来看我了,若不是他说,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开了一个传媒公司要做影视…” 第140章   周旋话说到一半, 声音渐走低, 留给书勤接话。   书勤懂规矩的接过话来,说:“本想过段时间去看你, 面对面告诉你的。”   周旋:“我身体已经好了,就是时间不到还不好出门。”   打胎比生孩子对女人的伤害要打,精神上伤害大, 身体上伤害也大, 都要做月子,月子月子,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周旋打胎才二十几天, 不到一个月, 不宜出门见风。   她说的直白,没有遮掩。   周旋说:“如果现在你有时间, 正好至臻也在, 我们坐下来一起聊聊。在圈里打拼了这么多年,我也有一些想法。”   “好,我现在就过去。”书勤先和“圆圆脸”签完合约,将后续交给助理, 按着周旋给的地址去她家。   周旋居住在地段一级棒的别墅区, 她还是有头脑的,这么多年自己打拼出的钱买了几套房子, 将钱固住了。男人啊爱情啊地位啊都是靠不住的, 说走就走了。   还是自己的房子靠的住,还是自己的钱靠的住。   周旋面上和谁都聊的来, 其实内心极其自强、倔强、要面子。带球逼婚不成打胎后,相熟的女演员都不好来看她,怕她多心,觉得大家是来看她笑话的。   唯独吴志臻能来,因为吴至臻更惨啊。   问:如何安慰一个痛苦的人?   答:自己过的更痛苦,将自己更深的伤疤给她看,说:“你痛苦个毛线?老子不比你更惨?”   吴至臻比周旋更惨,没了房子没了钱,老婆也跑了,还进了监狱,不比周旋更没有面子?   周旋是一不小心,跌了一个大跟头;吴至臻是一步踏空,从山巅跌到山谷,直线垂落。   同命相怜,惺惺相惜。   进 门,周旋的别墅内部装修和她的穿着打扮一样有品位,虽然她出身一般,但是品位这东西是可以后来修练出来的。   别墅里也没有外人,按说有伺候她做月子的保姆,应该是周旋支使出去了。   好几百平的大别墅,只有吴至臻和周旋二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坐主位,一个坐第一宾位。这两个人的关系,远比外面显现出来的要近的多!   也许是之前就近,也许是都出事之后关系加深的。   看到书勤进来,吴至臻站了起来,表示对新老板的尊重和重视。   周旋也站起来,走过来迎接,她气色很好,胸部还比以前饱满了,这下走红毯不用靠挤都有料了。应该是她利用怀孕胸部再发育了一次,利用做月子顺便养了养亏空的身子,面色红润都不用施胭脂。   牛人就是会利用时机,就是处在最差的境况,也能找出好的一面,将其好的一面最大化利用。   打胎是最差不过的事,但是胸部更是女演员的事业线。   周旋牵着书勤同坐在主位的长沙发上,先聊近况,说起这次进京,书勤说是陪书恩拍戏的,书恩接了一个文艺片小电影的男一。   聊了下《初》这部电影的人物塑造以及想表达的情怀,聊了聊新出头的导演宁小川,周旋突然说:“陈牧的地位不保了,京圈这是要培养新人替代陈牧!”   -   “《弑》出的问题太多了,平常拍摄刀剑无眼,每天都有人流血送医院,至臻和我作为男主女主相继出丑闻,导演也闹绯闻,拖了这么久才算勉强杀青。耽误的金主的时间,就是耽误金主的钱,肯定得有人出来背黑锅,负责任的。京圈的人这是怪罪陈牧了。”   真正的怪罪从来不是说你、骂你,是将你的根基毁掉。   书勤说:“《弑》出问题不能怪导演主演吧?我听业界的人说,是这个名字起的太凶,才一直不太平?”   周旋哼了一声,哼笑:“那也怪我们三个福泽不深厚,镇不住啊!”   又说:“你弟书恩不也是在剧场的吗?书恩不是毫发无损吗?我是眼睁睁的看着的,那刀啊箭啊的都到书恩跟前了,就是停住不动,然后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还有这事!书恩都没有和他说!   书勤低头想:书恩福泽深厚、鬼怪难侵?不!她知道弟弟曾经有多惨!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书恩脖子上的那块玉吧???对!想起来了,有一次就是太惊险了,差点伤了,是玉碎了,书恩没事,杨帆又给补了一块。   杨帆玉佛的威力这么大,那就不奇怪香岛的千亿富豪巴巴的花5亿来买了。   钱哪里有命重要?   “当时,圈子里的几个姐妹们都叫我去泰国找白龙王求个佛佩戴,说香港圈的大佬都信白龙王。”周旋看吴至臻:“至臻,白龙王真有那么神?”   吴至臻摇头:“不知道,我是基督徒。”   “我是无神论者,这七八年来,我不求神不求佛,不也成了影后了吗?求神求佛求菩萨不如求己!可是…” 周旋说:“可是拍《弑》发生的事,让我动摇了。”   “唉!”周旋叹了口气,她心情十分复杂,后悔没有听姐妹的话去泰国求佛保佑?佛保佑什么呢?保佑和前男友结婚生子吗?   这二十来天,她窝在家里,不见人,没有拍不完的戏,没有上不完的通告。她想清楚了一件事,没有良心的男人,还是不嫁为上。   那些将她看做低贱戏子的豪门,还是不进为上。   说完闲话,谈回主题。   今天的主题是:她加入午阳可以,书勤给出什么条件?   周旋直接说:“哈,我后来打听你了,书勤。你和书恩在北京是有硬后台的,这次的午阳传媒,是你的公司还是你后台的公司?”这个必须要问清楚了,她才知道一会儿要多少的股份。   若是书勤的,可以开的口大一些;若是硬后台的,她就要少一点股份。   周旋说的后台…是华旦哥吧?书勤说:“算是合作吧,我占65%,华…我后台占30%,张导占5%。”   最初是书勤占70%,华旦占30%,书勤将自己的5%过渡给了张导。   “张导?张导也有股份?”周旋还有第三句话:张导才5%的股份?!   “嗯,张导现在是午阳的总导演,你给我打电话之前,张导正拿了个本子说要拍,问我意见,我一个圈外人哪里有张导混迹几十年的眼光好?我让张导自己拿主意。”   这段话透露两点:一,张导甘以书勤为头。二,书勤给员工相当大的自主权。   周旋低头沉思,在这之前,她想和书勤说,让她加盟午阳可以,她要15%的股份。万没有想到张导才要了5%。   若是加盟了午阳,就是和书勤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了,书勤的后台也间接的是她的后台,在圈子里再与“渣男”相见,她也能昂首挺胸的走。   富?“富”碰的过“贵”吗?碰的过“权/贵”吗?   午阳传媒书勤占大头…这个小姑娘从来是做资本管理的…周旋猛然间心头明朗,问:“书勤,你做这个公司,是冲着上市的?”   对!不拥有一家上市的公司敢称什么“富”?书勤点头:“确实有这个目标。”   若是上市的话,那股份少一点就没有关系了。周旋说:“书勤,我们认识也一年多的时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打听过,我是什么样的人,相必你也打听过。”   “这个娱乐圈呢,是个黑的不行的大染缸。”周旋又是哼笑,这是今天她第二次哼笑了,她,受打击之后,对这个世界嗤之以鼻了,对这个世界冷眼相看了。   周旋哼笑:“人世间有两件东西最动人心,一是钱与权,二是性。正好,娱乐圈这两样都有,所以也最黑暗、混乱。书勤,我知道你能力不俗、有主意、敢做,是个胸有乾坤的。但是你肯定不知道娱乐圈里面有多肮脏!”   “广告牌子上的人气偶像,背后聚众吸/毒、淫/乱,你能想象吗?你见过一屋子的帅哥美女光溜溜的群/P吗?你见过一个副导演被窝里每晚都是一个新姑娘吗?”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很多,说混娱乐圈的没有一个是干净一点不为过!   周旋点到为止,她知道书勤家世清白,人生简历简单,顺利的大学毕业,才踏入社会不足两年,这样的人就是成功也是走阳春白雪,不是从脏潭里爬出来的。   “这些脏事这些人,书勤,你若是不想沾,我来帮你处理。”周旋说:“我处理大陆的事,至臻出来香岛那边的事。”   -“我是影后,至臻是影帝,该拿的奖项也都拿过了,对屏幕也不再留恋了,再去露脸也怕对手买水军往我们心窝子里捅刀子,是时候转幕后了。”   -“但是,若你想让我演,我还演,你叫我出演什么角色捧谁,我随叫随到。书勤,我要4%的股份。”   她没有张导的名气大,不能超过张导的股份。   周旋见书勤没有立即答应,看了一眼张至臻:“这4%不止是我一人的,是我和至臻两个人的,我们私下里会讨论怎么分的。”   若是周旋加入,书勤就有大把的时间空出来做别的,就像将东方红交予朱卫红管,将藕桂食品厂交与郑融管,将淘宝交与沈熠管。   周旋有这个头脑,有这个能力。书勤说:“行,你们商量好股份,我去工商局做股权变更。”   ---   周旋说出了月子就来上班,书勤让她多休息休息。   从周旋出走来,接到邢哥的电话,邢哥第一次的语气有些无奈,说:“哎!上官书勤啊,你若是不忙的话,来片场帮我拉拉架吧!” 第141章   书勤一听就明白了, 书恩和华筝又打起来了。   邢哥不好拉架, 拉架是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的,不是偏向这个, 就是偏向那个。给华筝和书恩拉架,他偏向谁啊?   向着华筝?毕竟是华旦的亲妹妹!可是那个上官书勤面上和善,也不是个简单的!   简单的人能去妈港一夜捞一亿, 全身而退?   那个时候华旦在断绝联系, 只能说明,上官书勤的后台,不止华旦一个。   书勤赶到片场, 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就像之前云起用一个奇异的姿势锁住胡绢一样,书恩也正被华筝以一个奇异的姿势锁着。   书勤说书恩:“你是不是个男子汉?怎么和女孩子动手?”   书恩:“姐, 是她先动的手啊!”   书勤:“你先放开, 起来好好说话,谁错谁道歉。”   书恩:“姐,我放开也没有,是她锁住我啊!”   训自己弟弟行, 训人家妹妹不好训, 书勤在琢磨怎么将话说出来好听。   华筝:“姓上官的,你服不服?”   书恩:“服个脑袋!”   “你!”华筝胳膊收紧。书恩脖子受压呼吸不上来, 着急之下胳膊肘往后怼了一下, 怼上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华筝的脸顿时红了,手上一松, 被书恩逃了出去。   两个人乍一分开,满脸通红的华筝攥着拳头又要扑上来,书勤站中间一拦:“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华筝:“你!你让开!”她垫脚指着书勤后的书恩,叫阵:“姓上官的,今天我饶不了你!我…我要是不把你打的哭爹喊娘,本姑娘就不姓华!”   不好!书勤心道:坏了,书恩最讨厌别人提爹提娘了。   书恩果然往前走了两步:“姓华的,我是看在华旦哥的面子上让着你,你当我怕你啊!”   华筝:“我用你让?!”   两个人又要开打,书勤挡在中间,华筝性子急要推书勤:“让开,不让连你也打!”   “怎么和我姐说话?!”更坏了,华筝犯了书恩第二个忌讳,这几年,书勤长姐如母,书恩是容不得别人说自己老姐的。   前世,书恩宁愿自己受再大的委屈,都不肯说出来让姐姐作难。   今世,书恩受杨帆影响、受华旦影响,做事风格有变,唯一不变的是护姐之心。   书恩伸手越过书勤的肩膀,抓住华筝的手腕,一拧,就将华筝的胳膊拧到她背后。书恩用力不小,华筝疼的直流眼泪,但就是不求饶。   这就是军人家庭的家风,兽性也不能对敌人求饶。   为啥打起来?书勤不知道,但是战争加剧,书勤看见了。刚才书恩胳膊肘怼了人家华筝的胸部了;华筝呢,又犯了书恩的两条大忌。   这两个人的梁子,一时半时是解不来了。   还是得训自家弟弟,书勤:“书恩,你把华筝放了,她是华爷爷的孙女,华旦哥的妹妹。”   “哼!”“哼!”两个人都扭头不理!头还都上扬45度角,一个个的骄傲的不行,在成人眼中就是孩子气!   未满18岁的未成年少男少女,不好管啊!   书勤接着做弟弟工作:“书恩,你一个男子汉,应该礼让女孩子…”   书恩:“她也算女孩子???”   唉!说不通,书勤直接上手,要将书恩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书恩一看姐姐的意图,自己就将手松开了。   两个人分开,所有的人提着的一口气都放下了。   邢哥过来感谢书勤救场,书勤问到底两个人为什么打起来?   站邢哥身边的导演宁小川说:“难道是因为刚才的吻戏?”   “吻戏?!!!”书勤也惊讶,《初》不是一部少年少女成长记吗?不是说感情是其次,心理成长是主线吗?   宁小川忙着解释:“我是让书恩轻轻在华筝脸颊上一吻的,不吻怎么看出两个人感情升温来呢?”   -“就是巧了,书恩凑上去的时候,华筝一回头,这不…就真吻上了!”   嘴对嘴?这应该是书恩的初吻吧!看华筝的反应,应该也是人家华筝的初吻吧!这小子,把人家姑娘的初吻夺了!   “其实,要是想走演员这条路,真吻又算什么呢?”宁小川想说:吻算什么!还有拍床戏的呢!还有脱光光的呢!   邢哥看了宁小川一眼,地位不稳的宁导不敢往下说了。   华筝不是一般的演员,这种红/三代能当戏子吗?人家就是玩票性质的。   唉!宁小川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不跟着权/贵混,永远混不出头;跟着权贵混,整天就像夹在人家夹缝里生活,哪一面都不敢得罪。   华筝那边气性更大,书恩这边有书勤压着,宁小川安排人员去拍书恩单个人的戏。   只剩下邢哥个书勤两个人,哦,还有邢哥的影子-永远随身携带的两个黑衣墨镜保镖。邢哥问:“上次你说成立公司做影视的事,怎么样了?”   “弄好了。”书勤简洁的答。   简洁的答就是告诉对方:你别深问了!   哦,邢哥点点头,但是不问他心里痒啊,不问他怎么知道下一步怎么走?邢哥想了想,问:“想筹拍什么剧?”   书勤也想了想,才回答:“看我弟适合演什么类型,我就拍什么剧吧~”   哦哦哦,邢哥了然:原来人家成立公司是为了捧自己弟弟。他笑说:“我帮你捧书恩不也是一样嘛~看,《初》男一就是给书恩留着,别人托关系找我,我都不理!”   想到了在润园门口等待的上官岚,托人找邢哥,邢哥就没有理。   真是一个关系社会!   关系不硬就是拼不过。   书勤放眼去寻上官岚,上官岚在摄像机后面和导演一样眼睛盯着小屏幕,貌似在上进学戏,但是书勤知道她应该是盯上了宁小川。   上官岚自小是上官老太太养大的,在层层关系中立马找出对她影响最大的那位-这是她从上官老太太那里学到的能耐。   上次《谋国》她也是穿好戏服化好妆,拿了个小马扎坐在张导身边,就等着张导说一句:上官岚,你去女一后面站一站。   站一站,就多了几个镜头,就多了戏份。   现在的上官岚就待在宁小川身边,尽量安静不招人烦,需要说话的时候就说一句,人就是这么慢慢熟了的,熟人就好办事了。   邢哥顺着书勤的眼睛看过去:“上官岚?你们都姓上官,姐妹啊?”   他明明知道两人什么关系,却还是开口问了,就是要看书勤怎么回答?   书勤实话实答:“从血缘上讲,关系是很近的,同一个爷爷同一个奶奶的亲堂姐;从感情上来讲…邢哥你知道的吧?我和书恩与上官家脱离关系了。润园里你碰到的那个老太太,是我姥姥。”   “哈哈,”邢哥打着假哈哈,说:“这事啊太普通了,越是富、越是贵的家族里面故事越多,看看历代皇帝的儿子们…”   邢哥真会说话,明明是不好的家内事,硬是让那个他把书勤的家世往皇家比喻,上官家与皇家,隔着千山和万水,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书恩一场戏结束,书勤拿着水走过去。   书恩:“姐,你还没走?放心吧,我见了她躲着走还不行?”   这孩子怎么不懂女孩子的心呢?依着华筝那又骄又直的性子,和书恩打在一起应该不是讨厌他。   书勤说:“书恩,姐成立了一家传媒公司,做影视剧的,给你10%的股份啊?”   书恩:“行吧,姐你说了算!”   书勤还想给华筝一部分股份,华旦只要30%太少了,华旦华筝是同父同母,华旦对这个差不少岁数的小妹妹极其疼爱,像她对书恩一样,长兄如父。   正巧华筝在边上走过,书勤觉得华筝是故意在边上晃过的。   “华筝。”书勤一叫她,她就停了,扭过头来。   书勤说:“华筝,我成立了一家传媒公司,你哥华旦有30%的股份,是咱们自家的公司,想拍什么剧就拍什么剧,也给你点股份吧?”   华筝想了想,看了眼书恩:“他多少股份?”   书勤正要说,书恩道:“我5%怎么了?”   书恩,心眼鬼了!   华筝:“我也要5%!”   书恩:“哎!你脸皮怎么那么厚?这是我亲姐!”   华筝:“华旦也是我亲哥!”   一看这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书勤也不好拆弟弟的台,就说:“好了,我去工商局做个股权变更,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要打来打去让外人看热闹了。”   华筝扭头昂首:“谁和他是一家人?!”   书勤:“书恩,你比华筝大几个月,让着华妹妹一点。”   华筝抱臂:“谁要他让?!”   换一个劝法,书勤:“书恩,要是让姥爷知道你和华爷爷的孙女打在一起,晚上姥爷会来找你的。”   这一下说的华筝都不敢说话了,若是让爷爷知道她和郑爷爷的外孙打在一起,也饶不了她!那…那…白被亲了???   ---   去了工商局做了股权变更,书勤占46%,华旦30%,书恩10%,华筝5%,张导5%,周旋+吴志臻4%,就这样了,再进来人,不是牛的不行就轻易不给股份了。   张导拿着剧本过来,说女一敲定了,是和周旋同一水平的;有找了几个成名已久的老影帝(周宽)、老影后(巩韵)来捧场。   书勤说:“周旋也可以来捧场。”   “她?”张导太了解周旋了,心气极高,很有交际手段,在圈内有不少的好姐妹,也有不少的死对头。   不巧的是,新剧的女一就是周旋的死对头。   书勤说:“我去看过周旋了,她已经对幕前的争夺看淡了,转幕后了,她也是午阳的股东,给自己的剧捧人有什么不可。周旋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哦哦哦,张导说:“周旋可以用,男女绯闻在圈子里不算个事。但是至臻,午阳的第一部剧还是先不上吧。”   毕竟进过监狱。   张导说:“等下部戏吧。”   书勤点头同意,至臻出的事,还需要时间,让大众们的关注散去。   “男一…”张导说:“你想捧书恩?还是新签的那个忧郁王子?” 第142章   嗯…捧书恩还是捧“忧郁王子”?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书勤说:“我再细看一下剧本, 谁合适就谁上吧。”   剧本不合适, 硬捧的话反而会引起大众的反感。   大体略了略剧情,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张导在堆的像小山似的剧本中选中的剧本还真不是随手拿过来, 是真的不错。   “嗯…”书勤说:“张导,两个人我都想捧…”   张导说:“没问题啊,那就来个双男主!我让编剧加人物, 我们自己的剧自己说了算!书恩和那个“小忧郁”年轻的脸都扛的住大屏幕的放开, 会讨喜的。”   自己说了算,怎么这么爽呢!   书勤说:“既然改,那么叮嘱编剧一下, 给周旋的角色写出彩一点, 不能让再她掉面子。”   张导看看书勤,突然说:“上官,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合作吗?杨帆是一个方面, 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你这个人厚道敞亮。娱乐圈情谊少,周旋现在是人人都想踩一脚讽几句的,你还惦着她。”   书勤说:“张导您也是知道的,周旋在拍《谋国》时对我和书恩不错。”   呵, 张导拍拍书勤的肩走了。   书勤知道这声“呵”的意思。   ---   书勤给华旦打电话, 问最近的一个娱乐圈盛会,凡是有点名气的都会来, 午阳传媒也去趁机在圈内亮亮相, 华旦哥你来不来?   问之前,书勤就预测华旦不会来。   京城权/贵荟萃, 分为三派,军、政、商,其中这里面“军”最低调,也最深不可测。   华旦说:“我看情况吧。”说完怕书勤小失落,少有的表扬了她一句:“午阳做的不错,架子搭的很好。”   午阳导演有张导,演员有周旋、吴至臻两个影帝影后,华筝、书恩等《初》出国一获奖就能到马上站一线,还有“圆圆脸”和“忧郁王子”这两个潜力股。   架子搭的不错。   书勤、张导、周旋带着“圆圆脸”和“忧郁王子”组了个队,坐一个圆桌;书恩是跟着邢哥、宁小川、华筝…上官岚也来了?《初》剧组一个队,宣传他们快拍完的电影。   《初》这种文艺片投资小,拍摄进度快,危险系数小,若是能打动人心又很能卖票房。   就算一年做一部,一部就算净利润3000万,三年之后公司就达到上市最低标准了。   一旦上市,公司就总值几十亿、上百亿了,真是圈钱的一个好套路!   书勤看书恩和华筝挨着坐在一起,也不说话,看来关系还是不怎么好,不打架就行!看着这两个一脸胶原蛋白的脸,想起张爱玲的名言:出名要趁早!   特别是在娱乐圈!出名要趁早!   书恩和华筝要想在圈里好好发展,至少有十几年的时间可以卖那张脸,而已经20多岁的“圆圆脸”和“犹豫王子”就只有七□□年的时间。   过了35岁,自以为保养的好,但是松弛就是松弛,垮掉就是垮掉,化妆也骗不了观众的眼睛。   如此说来,周旋提前走幕后的路也是对的!想到周旋,书勤余光看过去,看到周旋的眼睛在盯着一个人,顺着周旋的眼睛看过去,是一名男子。   男子大约三十多岁,穿着社交场合的阿玛尼手工西装,腕上带着金表,一副投资人的派头,再看脸,长的不错,虽然和男明星比还是差一些,但是在投资人里应该是第二或者第三帅的。   帅投资人男子身边坐了一个年轻的姑娘,这姑娘不顾天气凉爽穿上了裸露的礼服,露出又长又直又细的两条腿,胸前开大V,露出鼓鼓的白胸膛。   就算在娱乐圈,这姑娘的身段也算是上乘。   周旋咬了咬内嘴唇,逼着自己移开视线。   哦,书勤明白了,那个帅投资人男子,就是周旋打掉的孩子的父亲。   那就怪不得精明的周旋栽了,周旋心气高,不肯嫁给大腹便便的老头子富一代,这个帅投资人有钱有颜还有八年的感情,她才做出“带球逼婚”这一下策。   没有想到“自古痴情女子薄情郎”,睡了八年的人,说翻脸就翻脸,连孩子都不认!   也是,往前扑的小姑娘多得是,想给他生孩子的多得是,也许,他正觉得她人老珠黄走下坡路了,厌倦了,正想踹了她呢!   周旋端着一杯红酒送到嘴唇上,慢酌,她是影后她是影后,漫不能叫人看出她被人家一脚踢开还…心有不甘!她要的是“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你养你的小金丝雀,我养我的小奶狗。   周旋凑近书勤:“总经理,今晚上,我得跟你借个人。”   她看向“忧郁王子”,书勤能猜到她想做什么,若不是至臻出了事,用至臻挡箭是最好的,至臻够帅够有名,与周旋是:一线配一线。   找“忧郁王子”,是一线配十八线。   虽然忧郁王子很快就坐火箭,从十八线窜到了一线,到时候媒体还给周旋了一个“旺夫”的封号。   书勤点点头。   周旋端着酒杯看“忧郁王子”:“小宇,今晚上姐姐想考考你的演技,演技过关,张导给你一个大戏份。”   张导的新戏修改的差不多了,按书恩和“忧郁王子”双男主改的。   “忧郁王子”受宠若惊,不过书勤觉得他这“受宠若惊”也是演的,这孩子浑身是戏,随时是戏,你都分不清他什么时候是演?什么时候是真。   “忧郁王子”:“演什么,旋姐?”   周旋一笑,喝一口红酒,慢慢的咽下去:“演我的男朋友。”   “忧郁王子”想了一下,今晚的娱乐盛会邀请了媒体的,今晚也是周旋和“帅投资人”闹掰之后的第一次面对面,必有狗仔跟踪报道…所以…明天的头条上会有他:“影后周旋带球逼婚投资人不成,又搭新欢”。   然后媒体会把他这个“新欢”一通扒。   他就不再是籍籍无名了,他就出名了。黑红也是一种红,绯闻红也是一种红。   “忧郁王子”对挨着周旋坐的“圆圆脸”说:“圆姐,我们两个换换位置呗~”   ---   刚换完位置,周旋的前男友“帅投资人”就挎着“新欢”来这桌子上敬酒。   本来张导是想等一下,带着一桌子人去投资人那边挨个儿敬过去的,没有想到“投资人”先来了,只能说明一点:他是来看周旋的。   对周旋旧情难忘?   情应该是有的,否则不可能在一起八年。但是“渣”更真,连孩子都不认!   新欢挎着“渣男”的胳膊,带着又甜蜜又挑衅的笑,书勤知道了:这“新欢”很不自信,或者说“渣男”并没有宠到她自信。   真正深爱的人是不会炫耀爱的。   “渣男”的眼睛在桌子上溜了一圈,他把书勤也当作是张导旗下的一名演员了,以为这桌子上张导地位最高,就举杯和张导说:“祝贺啊,祝贺张导成立自己的公司。”   张导站起来碰杯,顺便把书勤引荐:“哪里哪里,公司是我们上官总经理的,我是给我们上官总经理打工的。”   “渣男”心里一惊,圈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姓上官的?什么背景?连张导都为她所用?回去得查一查!   张导捧书勤,书勤捧周旋,书勤说:“哪里哪里,我也就是股份略多,公司还是靠张导和周影后,张导和周影后都是公司的股东。”   “渣男”的眼睛移向“八年女友”周旋,周旋端着酒杯站起来,“忧郁王子”立刻也站起来狗腿的将周旋的外衣给她披肩上,宠溺又暖暖的说:“凉,肩部受凉最难治…”   书勤心道:书恩!书恩!你快来学学这演技!这狗腿!你要是学了一成去,也不至于和华筝整天的打!   “渣男”的眼睛移向“忧郁王子”,又转头看周旋,挑着眉质问:“呵!这么快!”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   周旋笑笑回击,看看吊在“渣男”身上的新欢,说:“彼此彼此!”   “渣男”眼睛往下看,看周旋的肚子,又“呵”:“这么快就平了?不是说已经有两个月了吗?”   “渣男”以为周旋没有怀孕,以后周旋在骗孕???   周旋端酒杯的手在抖,她的肩膀在抖,纵使想克制住,可这是人气极之后的身体应急反应,控制不住。周旋抖声说:“父亲都不要他,生下来让他受尽世人的白眼吗?打掉了!”   “是个男孩。”说完这四个字,周旋实在控制不住,眼泪两行,快速的在脸上画了一条平行线,在下巴上凝成两滴,落在地上。   “渣男”也呆了。   整个桌子寂静无声。   过了一分钟,周旋不演优雅,用手背把下巴上的泪擦去,探身用酒杯去碰“渣男”的酒杯,说:“尹总,祝尹氏和我们午阳传媒今后合作愉快!”   碰完杯子,也不管“渣男”尹总喝不喝,周旋昂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渣男”尹总呆了呆,手中的杯子被“新欢”拿了过去,“新欢”对着周旋笑笑:“我们尹总日夜操劳,这杯酒我代饮了。”   “新欢”将夜和操两个字咬的很重,眼中流出风尘味,任谁都要多想。   “忧郁王子”反应够快,两步大长腿就迈了过去,将“新欢”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说:“我们阿旋敬的是尹总,你要喝啊?好啊,我陪你喝~”   说着拿过去两杯酒,将一杯酒塞到新欢的手中。   尹总回神,看看周旋,将杯中酒饮干,不管“新欢”迈腿往自己桌子那边走。新欢急忙跑了几步跟上,又挎上了尹总的胳膊。   “忧郁王子”坐回自己位置,周旋拍拍他肩膀:“小宇,旋姐谢谢你。”   书勤也笑笑:“嗯,过关了,张导新剧的男二是你的了!”   “真的!”小宇激动的忘了带“忧郁王子”的面具。   男二就这么兴奋,若是知道是并列男一的呢?   ---   周旋的前男友“渣男”走后,又来了一投资人。   是张导的老熟人。   书勤也认得。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能猜到到是谁吗? 第143章   是云白。   云起的堂哥, 云白。   云白很想给云起打电话:哎!小子, 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已经在兑泽楼呆了一个月了, 也不回家。哎!我给你拍张照片过去,你看看,让你不开心的人现在可开心了!   当时书勤正笑着夸奖“忧郁王子”刚才做的极好。   云白走过来, 毕竟合作过几次, 张导先站了起来表示欢迎欢迎。   云白笑着半真半假的说张导:“老张,我开的公司叫你入股,你不入, 说是要做一个独立的导演, 现在入了午阳,打不打你脸?落不落我面儿?”   挺打脸的。   挺落面儿的。   如果说华旦算是“军”方, 云白就算是“政”方, 邢哥算是“商”方,“军”“政”可以独立存在的,而“商”则是依附“军”“政”的。   “军”“政”两方最要脸面儿。   书勤忙站起来给张导解围,无论是冲着云起的面子, 还是还当初云白定书恩为《谋国》小王子的恩情, 书勤都要尊敬云白。   “云总,”书勤说:“我给云起留了股份, 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 发短信他也不回。”   午阳股份:书勤46%,华旦30%, 书恩10%,华筝5%,张导5%,周旋+吴至臻两个人4%。书勤的46%里本打算再分给杨帆5%,云起5%。   给杨帆打电话说给他股份的事,杨帆说:“不用的。”   书勤说:“杨帆,午阳没有张导就塌了半边天,我心里明白的,张导加盟午阳是因为你。”   杨帆说:“我真不需要股份。”   他不缺钱,他有好多玉佛,一块玉佛5亿。书勤说:“那你这5%的股份我记在心里,你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来找我。”   杨帆说:“好,你开心就好。”   现在想想,自认识到现在,与杨帆接触这一年来,他从来都是有求必应,随叫随到,一直在执行一件事:你开心就好!   书勤心说:杨帆,有你在,我很安心,也很开心。   书勤也给云起打电话,他不接。只好给他发短信,说做了一个午阳传媒,是冲着上市去的,他之前打给她的两亿要不要换成午阳的股份?   他没有回。   书勤去看云起吃掉外资50个亿的那支股票,股价已经从一元爬升到两元多了,云起至少会将股价重新拉到5元。   依着他的性格,可能5元打不住,也许是7元8元。那是什么概念?从1元拉到8元,刨去成本,净赚5倍!若是10亿的本,净赚50亿。   云起也是一个不缺钱的主!他不回信,书勤也就算了,也许还赌着气呢,等他气消了,以后再说吧。   云白呵呵的笑着:“哦,云起有午阳的股份啊,我的钱也在云起那里,他有股份岂不是等于我也有午阳的股份?那…咱们是一家人?”   “政”家庭里长大的人真会说话,刚才还质问张导打他的脸、落他的面儿,现在又变成了融洽的一家人。   一桌子人都陪着云白呵呵的笑。   云白转头问书勤:“就你这做事的速度,是不是午阳的第一部戏都筹划好了?”   哎!让他猜对了!书勤点头:“张导已经选好了剧本,主演也差不多定下来。”   “哦,要不要给我口汤喝啊?”云白又呵呵的笑着问。   云白想投资午阳的第一部电影?   云白投资影视不是一年两年了,有一定的资源,本来肉也不是一个人能独吞的。书勤说:“欢迎欢迎,云总ALWAYS WELCOME!”   云白又转头,笑着看书勤:“你不叫我大哥?”   书勤一愣,云起、云白这对堂兄弟长相有五分相似,感情极好,云白的钱都是云起打点,两个人有心事都是敞开了谈的。   云白说:“云起给我打电话,说你来北京了,让我照顾着你点,前些日子你成立午阳,有好几个消息灵通的都在打听你的背景,想去找点麻烦,试探试探你的后台背景,背景浅就灭了。”   哦!午阳一直没有人来找麻烦,是云白给拦下了?   还是让华旦给灭了?   书勤说:“谢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云白拍拍书勤的肩,笑呵呵的端着酒杯走了。云起是能挣钱,若是学会他堂哥的这种呵呵笑就好了。   云白说的“一家人”是指她给云起留了股份?还是说她和云起的感情。书勤低头给云起发了条短信:见到你堂哥云总了,谢谢关照。   以为这条也会像之前的短信一样石沉大海,没想到马上就收到了云起的电话。   书勤看看大厅里杯筹交错、人声喧嚣,就拿着电话走出来,接:“喂,云起。”   那边静了几秒钟,云起说:“刚才我哥表扬你了。”   “表扬我什么?”   “表演你午阳传媒架子搭的好,绑定了最顶级的大导演,签了影帝影后,手下两个新人一看也是潜力股…”这么说,刚才云白来的那一趟,眼睛还扫过“圆圆脸”和“忧郁王子”?云白还立刻对二人心里下了判断?   云白也是个厉害角色。   云起说:“我和我哥说,那是你的强项。”   唉!书勤心里叹气:云起对你哥你也没有揭我的底吧?书勤说:“云起,你知道我的强项是开了外挂的,我…我知道那两个人以后会红…才签的…”   “你知道他们会红?还是梦里知道的?”   “是。”   她将埋在最深处的秘密说与自己听,不怕自己将秘密变成刀子捅向她?这份信任,他何以回报?云起心里叹气,说:“店花,我和你,就按你说的吧。”   按她说的,她与云起,是合作关系吗?   云起心里还一时难平,声音渐高:“和你合伙做你说的股权投资!股权投资!挣钱速度有我快吗?有我做股票挣钱快吗?”   除了股权投资,她还知道有一个东西,现在买了,几年后的收益是上万倍的,只是时机未到,她不想说。   书勤说:“有的。”   她从不打妄语,云起说:“好吧。什么时候需要钱跟我说一声。”   “好。”书勤:“午阳传媒,给你5%的股份,可以吗?”   云起:“随便!”   ---   靠在外面的墙上,书勤想等心情平静之后再进大厅,再应付一众满脑袋心计的人们。   在隔着几米处,还有一个人也靠在墙上,这个人书勤见过一面,在那丹的录播大厅里,那丹采访过的吉它小王子-关铭。   怎么都喜欢称自己为王子?   因为真不是王子,所以偏要往王子上靠。   关铭好像在等人,也并没有等很久,有一个女孩子从洗手间出来,关铭走上前,像是偶遇,惊喜呼道:“那丹!”   那丹停步,看到是她的偶像关铭,大喜:“好巧!”   巧个脑袋!书勤心里骂:那丹你个傻子,人家就是专门在洗手间等你!   关铭:“我跟做音乐的那一帮子坐一起,都没有看到你。”   那丹:“哦,我坐在主播那一桌上,离着你太远了。偶像,最近怎么样啊?”   关铭:“还那样…”   还那样?!书勤心里暗笑:这种唱歌的选秀的,很容易过气的,特别是关铭拿了全国总冠军后又没有新作品,只是不停的接通告搂钱,已经将大众对他的好感度败光了。   关铭现在通告该上的都已经上过了,活动已经越来越少了,   那丹笑:“还接通告接的腿软,数钱数的手软?”   关铭只是笑笑,不答。   那丹:“什么时候再去我的《那约》坐坐,给我捧场啊?”   关铭说:“好呀,你排时间,我推掉别的工作也会去《那约》的。”   还推掉工作!是已经没有什么工作了好嘛!   哇!偶像那么重视她!那丹兴奋:“好啊,好啊!”   这个傻子!书勤看着那丹摇头,与其被关铭利用三年再一脚踢开还被反讽,还真不如跟郑融那个痴子!一傻一痴才是绝配!   姥姥给书勤来了电话,说大苏还是去纠缠郑融,郑融避开不见,大苏就拿自己的命去威胁。有一次大苏给郑融打电话,郑融不接,大苏就给郑融发短信:郑融1限你半个小时出现在我家,否则我就开煤气自杀!   郑融看着短息,犹豫,犹豫之后还是去了,大苏还真开煤气了!要不是他到的及时,真的就煤气中毒死了!   不怕死的作天作地的女人太可怕了!   谁沾上,谁倒霉!   这样的女人,要么把别人作死,要么把自己作死!不死一个不消停的!   姥姥说:“书勤啊,要不,让郑融去北京吧,离大苏远远的!”   书勤说:“好。”   于是就让郑融将藕桂食品厂交给郑锦的老公郑大柱管,让郑融交接完毕就来北京帮她做午阳。郑融也没有接触过影视圈,但是他有一个好:只要交给他的事,他做的绝对干净漂亮。   他的办公桌都比别人的干净漂亮!   书勤正想着郑融,那丹和关铭说说笑笑的走过来了,经过的时候,那丹大喊一声:“书勤!”   书勤一笑。   那丹上来就给了个大拥抱:“我早就想去找你了,就是看你们那桌子太忙,一会儿尹总去敬酒,一会儿云总去敬酒,我还想着等等再去找你!”   “那丹~”关铭亲切的含情脉脉的称呼(这么能演,唱什么歌?去当演员得了!)关铭问那丹:“你朋友啊?给我介绍介绍啊?”   “这是我姐啊!”那丹重新称呼书勤为姐:“关关,新开的午阳传媒,你知道伐?午阳就是我姐开的!”   关铭听的眼睛一亮。   ---   不想浪费时间陪关铭演戏,他不够格!书勤推门进厅。   呵,大厅演戏的人更多!   举杯碰杯,亲密私语,高谈阔论,其实没有几个感情是真好的,大多是关铭之徒。这个圈子还真是适合会演戏的混!   书勤看向自己那一桌子,“圆圆脸”孤零零的一个人坐着,这姑娘就是这性格,否则也不会出道之后默默无名了五年。“忧郁王子”今晚说演周旋的男朋友,就演到彻底,一直陪着周旋,两人言笑盈盈,像真的情侣。有个人来找张导说话,哦,是宁小川。   再去看宁小川本来的那一桌,华筝和书恩正在互相瞪眼睛,好像比谁的眼睛大似的,这两个人之间好像蹦着一根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绷断了,打起来。   宁小川就是怕这两个人在他眼皮底下打起来才躲远了的吧!   上官岚不敢跟上去,因为她不敢面对张导,张导也是知道她曾给暖水瓶里下药的人之一,她本想留下和华筝打好关系,没有想到华筝眼里只有书恩,于是,百无聊赖看看有没有能入眼的猎物。她现在脸尖了,变成瓜子脸美女了,钓金龟比以前容易了吧?   邢哥在和人说话,这个人书勤也见过,在妈港,就是那个拽的不行的富二代。   隔着二百里地都能感到这个富二代牛气哄哄的,因为他爸是国内拍的上号富翁嘛!但是书勤知道,他爸是富翁,也是负翁。   因为欠银行钱太多,等于是绑/架了银行,让银行和他一起前进。   负翁也是有眼光的,他觉得住宅以后不怎么挣钱了,得做商业地产,这个眼光说对也可以,但是太超前了!超前了两轮,就是说负翁错过了住宅暴涨的两轮。   所以流动资金很是吃紧啊!   但是,他家有院线!   午阳传媒就是最后一个传播终端-院线没有打通!如果再持有院线,午阳怕什么呢?自己拍电影自己播出啊!   想到这里,书勤冲着邢哥和牛气哄哄的富二代走过去。 第144章   书勤走过去, 书恩先看到扭头叫了声:“姐。”   没人对瞪眼珠的华筝不爽的将双臂抱了起来。   邢哥知道书勤来了, 特意站了起来,他长的敦实, 站着并不比坐着高多少。   最拽富二代并没有回头,他老气横秋的在抽一支粗粗的雪茄。那样子和小女孩偷穿妈妈的高跟鞋没有什么区别。   邢哥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书勤坐,给两个人引荐:“哎呀呀, 哎呀呀, 真是山不转水转,在妈港的时候我就想给二位引见,看, 现在还是碰上了。”   说到妈港, 最拽富二代才将头偏过来打量书勤,他刚才用余光看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 他实在是不缺年轻的姑娘, 如果他想要,一天能换三个姑娘。   没有想到是在妈港赢了一个多亿的那位姑娘!   往他身上扑的都是爱花钱的姑娘,这位不一样,这位爱挣钱, 还能挣大钱!   书勤冲最拽富二代伸出手:“上官书勤。”   邢哥在后面加一句:“午阳传媒的老板。”有伸出大拇指:午阳的大老板。   “午阳?张导加盟的那个?”最拽富二代挑挑眉头:“华旦云白你们怎么允许有人进这个圈子分一杯羹的?电影市场大家可是知道的, 档期撞上了,排了午阳的片子, 就排不了你老邢的片子。”   邢哥无奈的笑:“她和华旦云白, 是自己人。”   “哦?”最拽富二代更是挑眉,在娱乐圈, “自己人”几乎等于“自己的女人”。   老邢笑的尴尬:“不是那样,不是干妹妹,是老一辈关系的妹妹。”   老一辈关系?华旦的老一辈是华甫昌元帅,这个姑娘是华甫昌元帅战友的孙辈?那还真不是他可以肖想的!若真是看上,可以迎娶,不是玩的。   他年纪轻轻,还没有玩够呐!   最拽富二代搞清楚关系,才冲书勤伸出手:“尹康。幸会幸会。”   尹康和周旋陪了8年的尹总同出一根,但是“渣男”是树枝,是庶。尹康是树干,是嫡。   然后谈起了妈港,最牛富二代说上次输了800万,说的轻轻松松,800万在他嘴里就像8块钱似的。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往上扑,他随手扔一捆钱就够女孩子做普通工作做十年!   一晚上等于十年。   这个账算一算。   最拽富二代也没有问书勤到底赢了多少亿,估计有手段自己查的出来。但是他侧面问:“妈港赢的钱正好来搞的午阳,拍个大片?”   书勤笑笑,不承认不否认,只是捧他:“拍的大片赢不赢钱还要看尹家给不给排片,排片量的多寡啊~”   尹康笑,抽雪茄。   书勤也不说话,邢哥也懂事不岔话题,就等着尹康回答。   尹康抽了几口雪茄,说:“午阳能拍出好片子来,我就多排拍片嘛。好片子你们挣钱,我们院线也挣钱嘛,我们又不是和钱过不去!”   “是吧,老邢?”尹康看邢戈:“老邢,你那《弑》什么时候上啊?拍了好久了!等上了我多给你排片,让《弑》票房高高的,好事多磨嘛!”   “谢谢尹总,谢谢尹总!”邢哥眉开眼笑,他今晚上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弑》男主进监狱,换了个男主重新补戏份,女主又出丑闻,导演也绯闻,要是票房不好看,他在圈子里混倒是还能混,只是不那么好看嘛。   只要《弑》票房好,前事皆可抹销!   要想票房好,首先院线得给多排片,之前是想走周旋前男友的路子,结果个周旋和前男友闹翻了,只能靠尹家嫡子尹康了。   邢哥得了多排片的保证后,就不再说话了,时间留给书勤和尹康,看这两个人能聊出个什么东西来!   聪明人在一起,有时就是聊一分钟都能聊出个挣多少亿的点子来,不得感谢感谢他这个牵线人?   书勤直奔主题:“哎呀,这年头,有院线就是好啊,多少影视老板捧着!”   这还得多亏尹康他爸的提早布局。   尹康就笑,是啊,有院线就是好啊,有大把做着明星梦的姑娘主动的扑上来,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干什么,让她们“含住朕的龙根”,她们就用软软的小红舌头去包裹。   书勤看尹康在笑,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明显没听明白她的话!书勤只能再提一句:“尹总,手里掌握着院线,就没有想到再往上游走一走,涵盖影视的上、中、下游,一条鱼从头吃到尾嘛!”   尹康听明白了,他抬头看书勤,这个是一个高挑、文气、极其干净的小姑娘,和他玩的带着风尘气的姑娘们就像是泾渭分明的两条河。   什么样的姑娘有这么干净的气质?采过三位数甚至四位数的花的尹康知道:处/女。   尹康对处/女很感兴趣。   先逗逗她,看看她的底线,尹康吸了一口雪茄,没敢冲着书勤的脸喷,离书勤的鼻尖两厘米的距离喷了出去。尹康说:“怎么,你想吃整条鱼啊?”   书勤往后撤了撤身,离着那股烟气远了些,说:“想啊,鱼尾都在尹总的盘子里,就看尹总分不分我一点吃了?”   哦!尹康莺莺燕燕太多把控不住下半身玩了无数的女人不假,但是他的头脑也是够用的。他明白了:这姑娘走过来就是问他愿不愿让她参股院线的。   这是生意,尹康坐正了一些,说:“我盘子里的鱼很贵啊。”   入股成本很高。   “首负”现在欠银行好几千亿呢!尹家资金链快出问题了,尹康应该知道的,毕竟“首负”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所以现在就是“装”。   装的硬。   书勤说:“哦,我手里钱倒是不少,就是…女人嘛…去市场买条鱼都要讨价还价,觉得便宜才将口袋里的钱掏出来。”   邢哥就像个捧哏的,连忙社会笑的“哈哈哈哈”,尹康也笑起来。   尹康现在还是太子,出让院线股份这么大的事,他是做不了主的,还得回去请示他爸。   书勤将想买院线的意思表达了,就不再说了,等着回音吧。   正事说完,再就是闲聊了,她和尹康没有什么可以聊的!   尹康有啊,尹康看着书勤那桌子上孤零零坐着的“圆圆脸”,说:“哎!上官,那姑娘是午阳新签的演员?”   书勤点头,心道:不好!   尹康说:“小姑娘很特别啊!”   “圆圆脸”在一众“锥子脸”中确实很特别,尹康这是吃腻了,想换口味了。   如果是邢哥,邢哥立刻明白尹康的意思,不管是骂还是打还是下药,晚上就将“圆圆脸”送到尹康的床上。但是书勤,做不出。   书勤说:“同为女人,我也很喜欢她。”   对不起,同为女人,不会帮着男人害女人。   自从姐姐来了这桌子上,书恩的眼睛和耳朵就都过来了,姐弟二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何等了解!何等默契!   书恩听姐姐谈完事了,就想把姐姐叫走,他看已经“色气着了相”的尹康不爽!   书恩:“姐,我去音乐圈那帮子人那里去晃晃,你陪我去啊?”   书勤站起身:“走。”   ---   书恩站起来,华筝也站起来。   书勤书恩在前面走,华筝在后面跟。   书恩回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华筝抱臂:“这厅是你的啊?这路是你的啊?你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够宽的啊!”   华筝出自军人家庭,上面又是一个哥哥,自小便带了些男孩子气,喜欢一个人表达方式也和男孩子差不多:找茬,打架,欺负。   书恩是因为前面华筝无意的提“父母”还要推搡书勤,真不待见华筝。   少女的朦胧之心,对上了,少男瞎了眼的心,恐怕要受伤了。   书勤去拉华筝的手:“华筝也喜欢音乐啊?书恩今年考的是音乐学院,专业分很高。”   刚才书恩那么凶的和她说话,华筝正在气结,她拉起书勤:“姐,走,我给你介绍两个人。”   华筝这是在示好,只是她骄气习惯了,不喜欢低头。   华筝拉着书勤来到另一个桌子,这个大圆桌子就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见华筝都叫:“华筝,你也来了?华旦哥呢?”   华筝说:“我哥忙着呢,没来,我姐来了。”   一男一女看书勤,华筝介绍:“我姐,上官书勤,午阳传媒大老板,比我哥占的股份还多。”   “哦,最近圈里都在打问午阳的老板,原来真身就在这里啊!”一男一女站起来和书勤握手,华筝介绍:“姐,叶哥和蓝姐都是和我一样,来娱乐圈里玩的。”   他们都和华筝一样,出自军方大院,来娱乐圈玩票的。   华筝乜着眼睛看书恩:“还要去音乐圈那帮子人那里!想做音乐,找叶哥啊找蓝姐啊!”   叶哥和蓝姐是看着华筝长大的,了解她的脾气,不喜欢的人华筝是理都不理的,她理的都是喜欢的。都笑着问:“这谁?”   华筝很不高兴介绍的样子:“我演的那个电影的男一,上官书恩。”   叶哥蓝姐听名字,再看看书勤和书恩,都是长身直立,气质干净,五官也有相似之处,知道这是亲姐弟两个,邀请三个人坐下来聊。   先是聊《初》,要出去获奖怎么怎么怎么…操作。   再聊在国外获奖后,来国内什么时候上院线?得叫好又叫座,主演才能一下子就站到了一线,否则就是有名没有市场。   华筝说:“那么多院线都让尹家把控着,看把尹康牛气的!”   叶哥和蓝姐知内情的笑笑,并不说话。   毕竟是刚认识,所谓交浅勿言深,书勤站起来告别,留下华筝和老熟人说说真话,   书恩也要站起,书勤在他肩头按了按,自己走了。   ---   再看全场,一大厅的俊男靓女,一多半的衣冠禽兽…   “圆圆脸”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坐着,那丹还是被关铭围着,关铭应该是转了一圈发现只有那丹好骗,而且那丹性格活跃,活跃的性格特别在娱乐圈吃的开。   书勤走过去:“那丹,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好呀好呀!”那丹极喜欢认识朋友,这个娱乐圈盛宴本来是结识“朋友”(人脉)的好机会,只要有了人脉,以后的路才越走越宽,可是净被关铭缠着了。   那丹心里吐槽:吉它小王子今晚的话有点多啊!这些话换个场合换个时机说不行吗?吉它小王子挺没有眼力见儿!   听书勤要给她介绍人认识,那丹站起来就跟着书勤走,边走,书勤说:“午阳要拍张导的新剧,你今晚就在我们桌子上坐着,看看能不能拿到戏里的一个小角色。”   又说:“张导去敬酒了,你和我们新签的演员-诺!就是那个脸圆圆的,你们年纪相近,多聊聊,聊到张导来。”   说着就到了,书勤将那丹和“圆圆脸”做了互相介绍,剩下的就让那丹太阳般的热情点燃慢热的“圆圆脸” 吧!   今晚该做的事都做完了,该见的人也都见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   再呆下去就是无效社交了。   书勤刚觉得有些乏了,张导就走过来了。   张导建议她先退场,张导说这种圈内的盛宴,牛人都是“迟到早退”的,来早了就不叫压轴了,走晚了就显不出金贵来了。   张导说,最近大家都在打听的午阳传媒大老板,应该早退,保持神秘感嘛!   哈哈,书勤想笑,真是没有想到张导也是口才了得!   张导说:“对了,老板,交给您个大任务呗,咱们的新电影,您去找杨帆给写点歌词啊批注啊之类的呗~”   书勤抬头看张导,意思是:你不是和杨帆也很熟?怎么不直接去找杨帆?   张导举举手里的杯子,意思是:您看,我这里忙着呢!我还得社交呢!   好吧好吧。书勤就默默的从名利场里退出来,来到杨帆暂居的小四合院,看四合院门口停着一辆车,一辆霸气的悍马。   这不是华旦哥的悍马吗? 第145章   华旦哥和杨帆有交集吗?   为了不起尴尬, 书勤站在门口给杨帆打了个电话, 杨帆还是秒接。   书勤:“那个…你在忙吗?”   杨帆:“并不忙。”   自从杨帆告诉她本名之后,他说话的方式也变了。   书勤更觉得他就如其本名, 如一深渊,更加的看不清,只是这“渊”是不寻常般的温和, 所谓公子温润如玉。书勤:“我…在四合院门口。”   “哦?”杨帆说着, 然后书勤就看到两扇院门从中往外,打开了,杨帆举着电话站在正中。   速度这么快???   难道杨帆打电话的时候…就站在院门边?   杨帆静静的立在大门中央, 书勤突然觉得他和这座古风的院子莫名的契合, 气质这种东西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出来的,所以, 他前面的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活的?   书勤立在那里不动, 杨帆也不催促,静等着书勤缓过神来,静等着她自己慢慢的走进来。   认识一年多,他从未催促过她做什么事情。   进院门, 绕过影壁, 步入第二进的院子,院中有一古朴圆桌, 上放着一套茶壶几只茶杯;还有一躺椅, 好像人刚离开似的还在前后的摇晃。   想起那天,杨帆说他刚买了一把躺椅, 可以躺在院中看星星…   那么,这是他坐的躺椅吗?从他离开走到院门,再接书勤从院门回到院子天井,一来一回的时间,地面和空气中的摩擦力还不足以让摇椅静止的吗?   理工科出身的书勤真想算一算。   圆桌另一边还有两把藤椅,一把是空的,另一把端坐着华旦。   此时的华旦周身并没有那么强的威压,就像是一般大院里长大的强壮精神的青年。   杨帆和书勤走过去,书勤喊人:“华旦哥。”然后在空的那把藤椅上坐下。这藤椅空在这里好像就在等她似的。   华旦问:“娱乐圈里的宴会这么早结束了吗?”   问的好像他早知不会这么早结束似的,书勤说:“没结束,我提前退场了,该办的事都办完了。”   “哦。”华旦并没有深问,好像他并不关心似的。   华旦他也是占30%股份的大股东,书勤捡了几件重要的事说了说:“华旦哥,酒桌上见到云白了。”   “哦,”华旦说:“他父亲的官职在今年又进了一步,在政界是数的上名字的,云白,只能合作共赢,不可对着干。”   “嗯。”书勤答应着,因着云起,她肯定不会和云白对抗;云白的父亲是她爷爷的老下属,又极其感恩,云白也不会和她对着干,都想互惠互利的。   市场这么大,一个人吃不下来,两个人也吃不下来,大家一起吃。   书勤又提了提抛弃周旋的渣男尹总,华旦只是听听没有做反应,应该是对这八卦不感兴趣,或者这个尹家旁支的尹总,还入不了他的眼。   顺着尹总,说到尹康,说到院线,书勤说:“华旦哥,我想收购点院线,否则午阳传媒就像是被别人扼住了咽喉,活不活,全随别人意。”   华旦点点头,说:“行,我去操作一下。”说着他就站了起来,和杨帆告别,走了!   走了!   啊,华旦哥这行动力,简直是听到有风就展旗啊!   可是,华旦哥怎么认识的杨帆?是书恩介绍的?他来找杨帆又是做什么?   这么急匆匆的走了,书勤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躲避这个问题!   ---   院子只剩下书勤和杨帆。   杨帆给书勤斟了杯茶,“唔”,茶入喉咙,入腹,书勤立刻感觉的五脏六腑都受到其温润,不禁涌出一句诗:“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   想想,书勤又自嘲:“我真是算不得茗人!”   爱喝茶的人叫“茗人”。   书勤现在是,有人煮茶给她喝,她也会喝,然后赞一声:“好茶!”若是没有人煮给她喝,她便喝白开水。   她不是“茗人”,她是商人。   杨帆说:“我昨天又去买了一把躺椅…”   “哦,”书勤说:“那我也能躺躺吗?”   杨帆:“能啊~”说着他就进屋去搬。   书勤站起来,将两把藤椅撤离,将圆桌挨着杨帆的躺椅,看见杨帆已经搬着另一把躺椅出来了,示意他放在圆桌的另一边。   一边一个躺椅,圆桌放中间,方便躺着的人顺手喝茶,是不是?   杨帆看看,无语,将躺椅顺她意放好。   书勤躺好,仰面星辰,突然觉得好多少年没有这么仰面星辰了,抬头看月亮的时候都做不到一个月一次,每天都在行色匆匆,低头急行。   如今,在一个四方的院子天井,躺在躺椅上,看星星,微风徐来,伴着茶香,何等的惬意!   书勤说:“杨帆,我是不是太忙于挣钱了?就像是爬山一样,不停不停的爬,而忘记停下来欣赏半途的风景?”   杨帆说:“现在你,就是喜欢爬山啊~”   对的,可能是之前穷怕了,现在不停的累计财富使她快乐、心安,停下来反而是空荡荡的,不知道接下来的路何去何从。   杨帆说:“没事啊~你爬到山顶再欣赏风景好了。”   书勤一笑:“会当凌绝顶,一看众山小吗?”   杨帆说:“对啊~”   他现在又像是认识一年多的杨帆了…   书勤扭头去看杨帆,杨帆周身笼罩在月华之中,就像是他和月亮之前牵了一条线,月光顺着线如瀑布般的朝他涌来。   这是跃渊吧?   书勤觉的人格分裂的不是杨帆,而是她自己,她看他是杨帆,他就是杨帆;看他是跃渊,他就是跃渊。   “杨帆…”书勤喊。   杨帆扭头看过来。   书勤说:“你的工作呢?”   杨帆说:“停薪留职了…”   他说:“反正你和书恩给了我足够多的钱…”   “哈哈哈哈…”书勤被他说的笑了起来,他缺钱吗?一块玉卖5个亿的人缺钱吗?他既然这么一本正经的说,书勤就当他是在逗她笑吧。   “杨帆,”书勤又喊。   “嗯…”杨帆扭着头看她,书勤也扭着头,两个扭着脖子对视着。   书勤说:“杨帆,你觉得时间是单向的吗?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吗?”   “还是…”书勤迟疑,看向杨帆,他的眼睛暖暖的看向她,像是春日普照、大地万物生的阳光。   书勤将话说完:“还是,时间能倒退?人能回到从前?”   书勤越说越茫然:“人,真的能…回到…从前,修复曾经悔恨的过错?”   她问的艰难,晦涩,他答的简单坦然:“能啊,斗转星移啊~”   哦,这样啊~   书勤看着满天的星斗,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   ---   旭日东升,书勤睁开眼睛,看自己睡在四合院杨帆给她装修的卧室里,已经日上三竿了。   书勤看看身上,衣服还是昨日的衣服。   走出来,看看院子里昨晚放茶的圆桌上,放着早饭,是她平日常喝的小米粥,和几碟子野菜。杨帆在旁边拿着一卷书看着……   昨晚书勤在躺椅上仰面看着满天的星辰,看看如何的斗转星移,不知道怎么就就入睡了,只知道这一睡,睡的极其舒畅,醒来,浑身都轻盈了许多。   真的,她觉得她走路的时候,身子特别轻,像是一蹦就更飞起来似的。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院子里挪到主卧室,只是知道四合院里别无二人,抱她进去的只能是杨帆,想到是杨帆,她的心就莫名的心安,心定。   也不知道是如何的吃完了早饭,只是知道在离开四合院时,书勤回头看了三次,三次,杨帆都站在大门口,微笑着目送她。   目送她,继续爬山,继续积累俗世的富贵。   ---   书勤先赶到和那丹的家里,想换了衣服再去午阳。   回到家,满屋子的酒气,推开那丹卧室的门,看到那丹已经醒了。那丹坐在床头,两手抱着头,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在懊悔!   听到门声,那丹抬头见是书勤,她一下子蹦起来,结果头太晕,腿太软,又蹲下了。   书勤走过来探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就是宿酒引起的头晕。   那丹挣扎着站起来:“书勤,我昨晚好像是看见你哥了?是我真的喝醉了,眼花了?”   书勤:“你没有眼花,我郑融哥来北京了,昨天刚到,就住我们对面的房子。”   “哦哦哦,”那丹敲着自己的头,极其懊悔的说:“靠,又让你哥看到我最丑的一面了!真是衰到家了!”   那丹心里还放不下郑融?   郑融有轻微的洁癖,确实不喜欢别人醉酒,特别是讨厌撒酒疯。书勤:“你…你没有撒酒疯吧?”   那丹摇头:“没有没有,我酒品好极了,打小酒品就好,喝醉了就是睡大觉。”   “昨晚好像是关铭送我回来的…在门口遇上你哥了,然后…”那丹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好像是你哥把我扶进来的,关铭呢你哥把关铭赶跑了?”   阿弥陀佛!书勤心里叫道:万幸!万幸!   万幸郑融及时出现,否则关铭送醉酒的那丹回来,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那丹还一直纠结:“咦?我酒量可大着呢!喝酒一般不会醉啊,怎么就醉了呢?我喝的也不多啊…昨晚喝的真不多啊…”   ----   书勤去对门敲门,没有人开门。   给郑融打电话,他已经去午阳上班了。   也是,现在已经十点多了,郑融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说来上班,是不会迟到的。   书勤将那丹照顾好,往午阳赶,半路上接到了云起的电话。   云起还拽了吧唧的,拽拽的说:“哎!我听我哥说,昨天晚上你去找尹康,想买院线啊?”   书勤说:“是。”   云起更拽了:“你有钱吗???”   他肯定是算过的,算算书勤手里的钱不够。但是书勤说:“有,我有钱。”   “你手里那点钱,哪里够???”云起叫。   书勤说:“够,你坑埋外资那50个亿的时候,我也投了个股票,港股,现在翻了很多倍。所以,我手里有钱。”   “…”云起脑筋极速的转着,半分钟后,他说:“我知道你投的那一支股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笔名改啦,从万般皆善改成连山益了,喜欢吗?   益,取自《易经》的64卦之一,嘿嘿嘿 第146章   云起说:“你投的是以买卖废纸起家的中国女首富!”   书勤说:“是。”   云起在那边吸了一口气, 07年排为中国女首富的张女士别说是在资本圈, 就是普通的行业里,也差不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个女人也是造就了一个财富神话, 27岁还在香港街头收废纸,33岁就赚了第一桶金,6年内完成了资本部分的积累, 用了20年成为中国女首富。   她做的并不是暴富行业, 她做的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这个女人完全是抓住了机会,富有抱负又肯埋头做事, 一手打造了一个庞大的企业。真可谓是:平地起高楼!   巾帼不让须眉。   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07年, 张女士刚以270亿的身价, 登上女首富之位,08年三重打击接连而来。   一,是美国次贷危机蔓延过来的金融危机,出口量急剧下降, 成品价格暴跌, 利润下降,张女士的工厂出现了现金短缺与库存积压的现象。   二, 媒体纷纷呈现□□, 张女士的企业被称为“血汗工厂”。   三,因为生产线扩张, 银行贷款购买机器,财务出现问题,企业负债额一度冲至123亿港币,媒体报道张女士的公司面临破产,即将被清盘。   受此影响,公司股价出现暴跌,从2007年9月28日的顶峰26.75元跌到2008年11月28的0.71元。   不足8毛钱!   张女士的资产也急速缩水,最低身价不足18亿美元。   云起问:“你什么时候买的前女首富的股票?”   书勤说:“从08年12月份开始入,一有钱就买点,一有钱就买点,到现在累计买了有2000多万,成本是1.25元。”   云起在那边深吸气,又喘粗气,现在是09年5月份了,张女士的企业没有破产关门,张女士咬紧牙关、想尽办法,把企业从破产的漩涡中拉了出来。   股票价格已经从不足8毛钱到现在是好几块了。   危机就是机会!   云起问:“你想变现?卖掉股票?”   嗯…说实话,现在还不想卖,再等几个月,到09年底,书勤知道了这支股票最高能涨到14.28元!   听她迟疑,云起说:“不想卖就不要卖!再等等,张女士能把她的企业做好,我信这个人!她的企业股票能上十块钱。”   当初,面对三重打击,张女士面对记者采访,也是一脸的笑容,一脸的自信,逐个回击。   记者说公司的股票暴跌了!张女士说现在是百年一遇的金融海啸,没有几家的股票特别好,腰斩的不在少数!   记者说民众说她公司是血汗工厂!张女士说我从未拖欠工人工资,即使金融危机,我都没有给工人减薪。我在不断努力为员工提供更好的居住条件,我也是个苦孩子,能切身体会到工人的难处。   记者说公司遇到财务困难了?张女士说什么困难?我刚把债都买回来了,买了15个亿呢!最近我又在外面买了大概两亿美元的债券回来。不要听信谣言,不是还都传我和丈夫在闹离婚吗?   记者又说张女士的企业不环保,是夕阳产业!张女士说制造业行业很好啊,再高档的产品都得用我们包装这一层皮,所以我的这个产品是百年不衰的产品!   张女士自信的满脸笑容的对着镜头说:我给我自己的选择打100分,给我的产品也打100分。   云起相信这个女人打造的企业股价能重新上十元。而书勤是知道肯定上了十元。书勤说:“好,我先不卖股票,再等等。”   “这就对了!”云起说:“我有钱,你不是还说要做股权投资吗?云白哥说你把架子都搭好了,要导演有导演,要演员有演员,要经纪人有经纪人,不用你在操心了吧?你再去成立一个投资公司,你一半,我一半,我把钱打过去,你去投资股权吧!”   股权投资是以后的趋势,正所谓:“人无股权不富”!   书勤说:“好。”   云起又嘱咐了一句:“股权投资比炒股的风险更大,你多动动脑子!”   书勤说:“好。”   ---   书勤从午阳传媒开辟出一块空间,做股权投资的办公室,将郑融调到股权投资这边来帮忙。   郑融真的不适合娱乐圈。   他一点都不娱乐。   身上哪一个细胞都不娱乐。   正好,股权投资也一点都不娱乐,股权投资风险极大,到底有多大呢?这么说吧:投出的钱10次9次打水漂!   投资人一年看三四百个项目,最后实现投资的只有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即使如此的挑剔、如此的苛刻,成功获利的也只有半数。   想实现几十倍甚至更多回报的明星项目,那是凤毛麟角!   但是投资人还是兴趣盎然去调研去找投资项目,就是想碰到一个FACE BOOK、TWITTER这样的好项目,带来几百倍的回报。   越靠近早期,项目死亡的概率越高。   但是书勤有未来眼啊!她知道哪些项目不但没有死,还活的耀目耀目的闪瞎众人的眼!现在要找的是介入时机。   正在想着,电话响了,是大舅妈,大舅妈是一个思路极其简单的人,她每天就是上个轻松的班,然后吃吃、喝喝、看看电视剧、街坊邻居八卦八卦。除了这些闲事,她脑子里唯一关心的人也就是郑融-这个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和大舅妈的交际只能是郑融,大舅妈打电话来的话题也只会围绕着郑融。书勤看了看认真找投资项目的郑融,走出办公室,才接起了电话。   等听完大舅妈的话,书勤真是庆幸,她是走出来接!   大苏死了!   作死的!   大舅妈说:就是昨天的事儿,以前看大苏不死不休的纠缠郑融那架势,还以为是大苏对郑融的感情深,为了郑融要死要活的,煤气都开了。   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会儿事儿!大苏来作郑融就是为了要钱!   大苏一边来纠缠郑融一边交往着新男朋友,这天,大苏和她的新男朋友坐在出租车上,要去哪里买一个包包,不知是因为什么吵起来了,然后大苏就威胁她信男朋友:你听不听?不听我就从出租车上跳下去!   她新男朋友可不像郑融一样好脾气,也气性大,还激她:跳啊!跳啊!你跳啊!这是在高速上,车子时速一百码,你要是不怕死,就跳啊!   然后,大苏就真的开出租车的门,跳下去了。   当场就被后面开过来的车撞飞了…   后面车的司机,出租车司机,大苏的新男朋友都傻眼了!   后面的车和出租车紧急刹车,然后又引来后面、后面车的追尾,后面、后面、后面的车也追尾,追尾了8辆车,一长串!   大舅妈烦大苏来纠缠郑融,烦狠了也诅咒过大苏:这个女人怎么不死了呢!但是大舅妈虽然世俗了些,但是也算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大苏真死了,她也是也是怕的,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她絮絮叨叨一直重复的说:书勤啊,大苏的死和我们郑融没有关系的啊…和郑融没有关系的啊…赖不着我们啊…   唉!这么宝贵的生命,却有人不知道珍惜!书勤说:“嗯,大舅妈,这件事我们不要和郑融哥说了吧。毕竟郑融哥和大苏处了那么久,听到了心里肯定不好受。”   大舅妈说:“对!对!咱们都守口如瓶,你郑融哥心善,我怕他受不住!”   接完电话,书勤走进办公室,看郑融正在认真的审项目,他做了几年的淘宝,知道网络的威力,对网络这块的创业项目感兴趣,书勤让他找网络项目投资。   郑融冲着书勤招手,满脸兴奋:“书勤!你来看,看这个项目!和咱们之前做的淘宝有的一拼!”   书勤走过去一看是日后鼎鼎有名的京东,书勤说:“这个项目,很好啊!”   “是很好啊!”郑融啧啧的摇着头懊悔:“但是我们晚了,人家早已经融资完毕了。”   融资分为好几轮呢!A、B、C、D轮呢!书勤说:“没事,他还会融资的,我们注意着它点,下次融资的时候跟进就行了。”京东的发展势头太好了,什么时候跟进资金都是赚的,早入赚大钱,晚入也能喝点汤。   “哦哦哦,”郑融接着看其他的网络项目,口里念叨着:“书勤啊,创业的人真是敢想啊,还有想做VR的,我都不知道VR是个什么东西!”   -“查了查才知道VR叫做虚拟现实,戴上一种眼镜,就立刻来到计算机创造的一个虚拟世界。”   VR也是一个发展方向,甚至到了后来,除了视觉感知,还有听觉感知,触觉感知,味觉、嗅觉等…   郑融捏着VR的创业项目,犹豫不定:“书勤,你说这种新鲜事物能不能做起来?会不会像是一阵风似的,风来了觉得好新鲜,风走了就刮走了,人们也就忘了…”   -“要是热度之能持续个三个月半年的,我们投出的钱可是拿不出来了!”   嗯,有发展的潜力…但是还可以再缓缓,现在钱是要花在刀刃上的,现在应该有更适合投的项目。书勤就没有说话。   郑融边絮叨着对VR的犹豫,又拿过一本新的项目书,说:“这里还有做吃喝玩乐团购的…”   等等!书勤说:“哥,你说的这个是吃喝玩乐团购的叫什么名字?”   郑融看看资料说:“叫大众团。”   大众团!书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是知道的这个大众团是2010年初推出来的,2010年3月份获得了种子投资,5月份上海站和武汉站上线,7月份西安站上线,8月份广州站上线,10月份无锡站和南京站上线,12月份石家庄站上线。   扩张的极为迅速!   说明大众团前期搭的团队、搭的架子很好!   投资圈里的大佬也都是火眼金睛,大众团2010年8月份获得了1200万美元的A轮投资,2011年7月份获得了5000万美元的B轮融资,2014年5月份获得了3亿美元的C轮融资,2015年1月获得了7亿美元的D轮融资。   2011年12月份,大众团的销售额为2.5亿;2012年7月份的销售额超过了5亿,2014年8月份销售额突破了45亿。2014年的全年交易额突破了460亿元!   找创业明星啊?想回报率是几十倍上百倍啊?大众团就是啊!   大众团是2010年初推出的,原来在2009年就开始酝酿了!   书勤说:“郑融哥,这个企业很好,我很看好,你跟一下,无论如何都要投点钱,能投多少就投多少!能独自投资就不要和别人分摊股份!”   这种事交给郑融,他必办的很漂亮,他不是见面就熟的那种,但是他交一个人就能交到底! 第147章   郑融去接近大众团, 晚上书勤腿不听使唤的又到了四合院。   咦?这是什么?可视门铃?   今天刚装上的?   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按在这么古朴的门上…书勤伸手要去按, 还没有按上,院门就打开了, 打开门的仍旧是杨帆。   这么巧?有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书勤笑着直接问:“杨帆, 你未卜先知啊?”   杨帆笑笑:“感觉。”   感觉, 这么玄之又玄的东西!   书勤说:“那个,我又来了,不打扰吧?”   杨帆说:“这是你的四合院啊~”   也是!   装修好的那一天, 杨帆就已经打过电话来说, 可以来住了…   杨帆说:“吃饭了吗?”   “吃了。”下班之后是晚高峰,大家一起吃了晚饭才各回各家的。书勤迈腿往里进, 她今天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因为大舅妈的电话。   怎么着也是一条命啊!   到了院子天井,一个圆桌,一边摆一个躺椅,就像是知道她今晚还会过来似的。   躺好, 仰面看天, 咦?为什么这院子上方的星星格外的亮?雾啊霾啊没有飘过来吗?想到此处,书勤扭脖子看杨帆, 杨帆倒是没有扭脖子看过来, 他就像夏天摇着蒲扇乘凉的老爷爷一样的淡定,他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书勤说:“郑融的前女友, 大苏,见过吗?在高速公路上,从出租车上跳下来,被后面的车撞飞了,死了。”   杨帆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缓慢的说:“生而为开启灵智的人,是多大的福分,太不知道珍惜了。”   书勤说:“什么?”   杨帆说:“有些动物想开启灵智要几百年上千年,人出生养了两年就懂事,是多大的机缘…”   什么?什么?   正想细问,有人在院外按门铃,四合院还真是需要一个可视门铃,否则有人在院门外敲门,隔着这么远,屋里的人都听不到!   杨帆扭头看按在东厢房墙上的屏幕,是书恩在外面。   书恩叫:“杨帆哥!”   杨帆也没有站起来,对着屏幕说:“你翻墙进来吧~”   书恩听话的说:“哎!”   然后屏幕黑了,然后过了一会儿,书恩就走进了院子,见到姐姐也在,他还吓了一跳:“姐?姐你也在?”然后扭头看杨帆,那表情好像在说:我姐在,杨帆哥你叫我翻墙进来???给开下门也就几步的路,太懒了吧!   书勤还一脸的又惊又疑,听这两个人刚才对话的语气,翻个墙啥的都是太稀松正常了???一点都不觉得不妥吗?   书恩几步走过来,拿起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头一仰一口喝掉,再倒一杯,再头一仰,又喝掉,喝完三杯,他看看躺椅,就两个,上面还都躺着人了,就一声不吭的又去搬来一把椅子,坐下。   书勤意有所指的说:“书恩,我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练就这好身手?正好,张导要拍古装戏,你去演个会轻功的剑客好了!都不用吊威亚了!”   书恩说:“行啊~”   这一招以前杨帆常用,现在杨帆是老老实实的问一说一、问二说二了,书恩倒是把这不动声色打太极的谈话功夫学了十成十!   书恩说:“姐,你不觉得学点防身术挺好的吗?走哪里都不怕!你看那个叫邢戈的走哪里都带两个保镖,再看华旦哥就不需要保镖啊~姐,你现在也越来越有钱了,具有被袭击价值了,姐,你也学点防身术呗,我教你啊~”   这么想想也不错,现在确实书恩在外行走,闯荡,她不担心了。书勤说:“行,等你高考完了就教我吧。”   又问他:“《初》不是到了拍摄尾声了吗?进度不是很紧吗?你怎么有时间跑这里来?”   “今晚上拍上官岚的戏,上官岚和宁导又整明白了,宁导给她加了不少的戏,就放我一晚上的假,我就一溜烟的跑了…”书恩说:“溜晚了会被华筝缠上的!”   书勤说:“华筝挺好的小姑娘啊,我还和张导说,新戏也用华筝,还是你和她对戏。”   “姐、姐、姐,我的好姐姐,您就饶了我吧!”书恩还真是烦华筝,不开窍的少年呀!   书勤说:“那等你高考完再说。”   ---   早上醒来,精神抖擞。   昨晚,书勤还是不知道怎么的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星星,听着杨帆和书恩聊着天,然后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又睡着了!   走到院子里,看到书恩从东厢房里走出来,看杨帆从西厢房里走出来,都聚到院子中央的圆桌上吃早饭,平平淡淡一家人的感觉!   郑融调查了一天的大众团,早上见了书勤汇报:“书勤,现在大众团还处在烧钱阶段,就是用“满减”和优惠券的方式吸引用户。比如满100直接减10元,满200直接减去25元,然后还不定时放送优惠券,10块的20块的,50块的。满减和优惠券可以叠加使用。”   -“现在使用的人确实很多,吃完饭本来要付100块的,用一用这网站,只用付个90元,再抢个十块钱的优惠券,只用付80元!不用浪费多少时间,就能省20元,谁不用呢!”   所以大众团很容易就推广开了啊!   直接给用户省钱啊!   郑融迟疑的是:“大众团现在的优惠是烧的自己的钱,它就是想让大家用习惯了,然后再慢慢的将优惠变少变没。我担心的是:优惠没有了,用户对平台有没有粘性?”   哈哈,书勤心里都笑了,看来郑融没有少做功课,“粘性”这么专业的词都出来了!   书勤说:“这个不用担心,大众团会将优惠贯穿到底的,就像你说的,它要是不便宜不给用户省钱,谁还用这个平台?”   -“大众团不傻,它现在往里砸钱就是为了拉用户,等用户够多了,他就去找商家,让商家出血,让商家掏这个优惠的钱。”   -“等用户特别多了,多的大众团自信了,想加入的商家就得给大众团钱了,它挣的是这个钱!”   哦哦,郑融点头,也是!又犹豫:“书勤,你说这种互联网的东西,它自己啥也没有,就只有一个平台,会不会像一阵风,说没了就没了?”   互联网泡沫那几年,估值多少个亿的公司说倒闭就倒闭呢。   书勤说:“没事的,大众团主打是饮食,中国有这么多人,都要吃饭的,吃饭都要付钱的,用这个大众团不费时还能优惠,都会用的。”   郑融迟疑的心稍微落了落地。   没有前后眼的人就是这样,机遇来了,觉得是个好东西,但是又怕是个陷阱,犹豫着犹豫着,机会就飞走了。   大众团肯定是大有发展的,书勤肯定投,她说:“郑融哥,你看看能不能和大众团的老板搭上,投资说到底还是投人,要是大众团的老板人好,咱就投!”   大众团的老板人很好啊!   ---   时间进入09年中旬,房价起的势头已经很猛了。   金融界和德胜门的学区房已经率先翻番,胡静打电话来问书勤:卖不卖?她手头有好多买家啦,都是真心的!要是卖,她就把这些买家攒在一起,让买家竞价!绝对能卖个最高价!   书勤说:“不卖!”   胡静想了想,说:“也是!现在市场是买的多卖的少!房子是卖一套少一套,卖掉了就买不回来了!学区房啊,北京的学区房啊,稀缺资源啊!姐,那好几十套房子就攥在手里捂着吧,且等着涨呢!”   “哎呀妈呀,我先不和您聊了,我得带买家去看房子去了,现在的买家啊老诚心了,看一趟就能拍板买!之前房价低的时候也没有见他们这么积极,一帮子买涨不买跌的玩意儿!”胡静说:“姐啊,现在市场太火爆了!”   火爆?这才哪儿到哪儿!   真正火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拿文昌胡同来说吧,每个大门的院里都挤满了面积狭小的房间,每个锁着的门里都是一间房子,不管它是10平米还是5平米,只要有独立房本,就是一个学位!   一平方米能卖到40万,信不信?   现在的人是不信的,将来会亲眼目睹的。   房市火爆,云起问书勤:“我的那两个楼盘,现在可以卖了吧?”   他的云书府和书云府。   他本以为就冲她当初对他的脸红心跳,就冲她眼睛里只有钱钱钱的劲儿,他扔过去云书府和书云府,她必乐呵呵的来当女主人。   但是她说:云起,我们合作吧!合作挣钱!   楼市和股市一样,说平能平几年,说涨那也不会是小涨,不涨翻倍不停的。书勤说:“要是你缺钱,你现在就开始卖楼盘,要是不缺钱,你那两个府可以再等几个月。”   云起:“缺钱?我有的是钱!”   云起说:“我钱多的不知道干什么!”   那个坑埋外资的股价现在已经是6块多钱了,云起想不惊动股价的退出,所以退的很慢,慢的他闲的慌!   书勤又说可以再等等再卖那两个楼盘。   闲的慌、闲的慌!   有个最能盈利的事情,从书勤07年07月07日回来的时候就想做了,但是没有到时机,现在时机到了。书勤突然说:“云起,我有一个可以8年盈利100万倍的事情,你要不要做?”   “8年赢200万倍?”云起毫不客气的说:“你瞎扯!”   真没有瞎扯,2009年价格是不到1美分, 2017年1万多美金,是不是100万倍的盈利?比100万倍还多呢!   书勤说:“云起,你有没有听说过电子货币?” 第148章   云起说:“你再说说。”   他语气深沉, 应该是已经心动了, 两只耳朵估计都支好了。书勤说:“去年也就是08年爆发金融危机时,有个美籍日本人发表了一篇论文, 描述了一种货币的生成方法。”   -“与法定的货币相比,它没有一个集中的发行方,而是由网络节点的计算生成, 谁都可以参与制造这种货币, 而且全世界流通,任何人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在任意一台接入互联网的电脑上挖掘、购买、出售和收取这种货币。”   -“这种货币总量有限,一开始是每10分钟诞生50个;当总量达到1050万个时, 减半, 每10分钟产生25个;当总量达到1575万个时,再减半, 每每10分钟产生12.5个…”   云起就是玩金融的, 所以金融的一草一动必逃不过他的眼睛,书勤说到这里,他就知道了:“哦,你说的是比特币。”   他的语气很平淡, 一点都不激动。书勤说:“怎么, 你不看好它吗?”   “不看好。”云起语气笃定:“没有一个政府会允许路人甲拥有货币发行权!”   但是,几年之后, 书勤是知道的, 政府承认了,2017年4月1日, 一个愚人的节日,日本通过了比特币支付法案,比特币可以兑换日元了,可以兑换韩元了,可以在中国像股票一样买卖了!   “这篇论文刚发表的时候我就看过的,我觉得这个电子货币,或者叫它数字货币就算是被炒起来,也会像是当年荷兰人炒郁金香,或者咱们中国的大东北炒君子兰一样,炒的再高,也全都是泡沫!”   “不一样,郁金香和君子兰都是可以人工种植的,比特币的总量是已经恒定的,比特币并不是哪一个人可以操控的。”   云起坚持:“如果是国家授权开发的数字货币,行!路人甲自己开发的数字货币,不行!”   书勤承认,比特币有没有价值,就看国家和城府认可不认可,认可就是合法的金钱,不认可就是毫无价值的虚幻世界里的东东,甚至是违法的、禁止的。   但是,不管是炒作也好,还是投机也好,若现在入手比特币,利润是太无敌了!书勤还是想说服云起:“比特币量一定,而法定货币政府可以随便发,云起,不如我们不去考虑比特币是否有价值,我们把它当成一种保险,防止主权货币崩盘的保险。反正现在操作比特币成本不大!”   搞个计算机去挖掘比特币,成本只有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   “保险…?对抗主权货币崩盘?还是不行!”云起仍否决,否决着否决,他突然眼前一亮:“你…你确定现在投比特币,八年后会是一百万倍的利润?”   “是,我确定!”书勤知道云起的潜台词:你是来自于未来的,未来的比特币真的是超过了一万美元?   “好!”云起答应了:“管它是否有价值,那我们先把这一万倍的利润挣了再说!挣到了就退出!”   ---   云起是一个以执行力以及执行力速度著称的人,他本来就仔细的研究过比特币,只是研究后否决了,因为政治!   现在重新拾起来,一天后,他给书勤汇报:已经挖掘到了50个比特币了!   50个比特币=50万美元,约等于300万人民币。   书勤你说:“恭喜,你挣了八年后的300万!”   “沏儿!”云起向来看钱是以亿为单位的,他怎么看的上这300万呢?!   书勤给了个建议:“你可以雇人挖掘比特币,如果你还是嫌慢,可以收购别人挖掘出来的比特币。”   2009年1月3日,中本聪在位于芬兰赫尔辛基的一个小型服务器上挖出了50个比特币,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应该还有人挖掘出不少的比特币。   “但是!”书勤说:“现在的比特币还没有价格,还一文不值,若是你收购,势必会提前引爆比特币价格上涨。”   已经和云起坦白过她做过一个预知十年的梦,现在交代起来就可以直白了。   书勤说:“云起,我给你讲个故事,现在是2009年,直到一年后2010年5月份,比特币还是没有成交价格的,大家都是自己挖着玩的。直到2010年5月18号,一个叫拉斯洛·汉耶兹的美国程序员,他在比特币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我想付一万个比特币来购买几个披萨,大概两个大的就够了,这样我可以吃一个然后留一个明天吃。你可以自己做披萨也可以在外面订外卖然后送到我的住址。我喜欢洋葱,胡椒,香肠,蘑菇等,不需要奇怪的鱼肉披萨。”   -“帖子发出后,只有几个和拉斯洛·汉耶兹一样,从很早起就关注比特币的程序员做了零星回复。”   -“4天后的5月22号,拉斯洛发出了交易成功的炫耀贴,表示已经和一个叫杰科斯(Jercos)的哥们完成了交易,还附上了披萨的图片。”   “3个月后的2010 年 8 月,比特币正式在交易所上线交易,价格开始一路飙升。10年8月底,比特币价格达到了0.06美元,有好事者把这个帖子挖了出来,问:600 美元的披萨好吃吗?当年11月,比特币价格上涨到了0.26美元,又有人前去留言:2600 美元的披萨好吃吗?”   -“比特币价格最高时曾突破2万美元,又有人前去留言:2亿美金的披萨好吃吗?”   可能这个故事太震撼,不止是对普通人,对炒股小能手&金融大鳄云起来说也是震撼的!他再次确认:“店花,你说是一个…将来的…事实”   “是的,比特币的每一笔交易是可追溯的,等到了2010年5月23日,你就可以去查,这两块昂贵的披萨具体交易时间是2010年5月22日的18:16:31,连具体哪一秒都记录下了!当时拉斯洛还为这笔交易支付了0.99个比特币的小费。”   0.99个比特币,约等于1万美金,这也算是最昂贵的小费了吧!   拉斯洛总共挖出八万多个比特币,但都没有长期持有它们。   两个披萨换了1万个比特币的杰克斯也没有长期持有,在这一万个比特币价值400美金的时候,就卖掉了。两个披萨是30多美金,几个月升值到400美金,十几倍的利润,杰克斯当时还觉得他做了个好买卖,沾沾自喜。   只能说他们没有暴富的命。   命里只有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   云起说:“好,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会安排信的过的人自己挖掘,挖掘差不多了再暗中收购,等明年8月份可以线上交易了,我会悄悄不影响市场的情况下吃进的。”   -“我马上就将兑泽楼的一楼变成挖掘比特币的机房!”   -“不,是挖掘财富的机房!”   书勤说:“好,你注意保密工作。”   如果操作对了,就是和云起对分,只是比特币这一项,八年后的今日,她就最少拥有几十亿美金身家了!   书勤不禁感叹:“兑泽楼,真是一个生财之地啊!”   云起也觉得花钱请人起名字,这笔钱花的着实不怨,高人给起了个好名字!他说:“哎!你现在也成立了公司,要不要我请高人给你重新起个好名字?”   呵~书勤说:“不用的。”   ---   书勤正在收集“明日之星”的项目,和创业者接触接触,收购点股权,毕竟,人无股权不富嘛!   没有想到她的午阳传媒反被别的投资人看成“明日之星”,找上门来想投资,想入股。   真是有眼光的投资人呐!   来者是一个小伙子,也许更应该叫青年,年纪约30岁上下,很有往上升的朝气,挂着笑脸,应该是一整个白天都在笑的,睡着的时候笑不笑就不知道了。   他穿着并不是很奢华,就是普通质地良好、剪裁良好的西装,应该没有祖荫,就是靠自己读书出来的,读了好多书,言谈举止透着儒雅。   他直接进午阳,找前台,说找午阳的负责人有要事相谈,前台给书勤打电话,说:有一个叫郭熙的保代人来,见不见?   书勤说:“保代人?”   电话漏音,郭熙听到了午阳的负责人不懂“保代”这个词,他对前台说:“保代就是保公司上市的代表人。”   前台将郭熙的解释说与书勤,书勤说:“请到会议室吧。”   会议室里相见,书勤和郭熙都为对方的年轻惊了一小惊。   都是大忙人,上来也不说闲话了,书勤问郭熙:午阳传媒刚成立,他怎么就联想到上市了呢?   虽然她就是冲着上市去的!   郭熙分析了一通,总结是三条:一,张导就是影片票房的保障;二,只要张导每年拍一个影片;三,只要每个影片纯利润超过3000万,就可以上市了。   他还分析了一通影视的将来,展望了一下午阳上市之后的股价,以及预估书勤之后的身家,嗯,条理清晰,思考敏锐!他说话时伸展的双手十个手指头的指甲很干净。   就冲这,书勤想:可以合作啊。   找哪个保代不是找呢。   郭熙看书勤有意向,就从黑皮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文件,开始讲,为了以后上市搭建的框架,很简单,分为三块:午阳影视,有限投资人,保险公司。   书勤按住郭熙的文件,问:“有限投资人是怎么回事儿?”   郭熙解释:“也可以叫融资人。”   书勤说:“我们自己有钱,不需要融资。”   郭熙耐着心再解释:“我来之前也是调查过的,午阳自己有钱,但是有钱可以拍一部剧,有新的资金进来,可以拍两部剧,可以拍三部剧啊!”   书勤说:“拍几部剧的钱,我也有!”   不需要融资。   这块肉不需要再分别人一口了!   没有办法啊,从钱这方面入不了手,郭熙只好说:“他们有院线啊~你们可以资源融合啊~” 第149章   想投资午阳的有钱人有院线?   有院线的人用手指头数都数的过来!书勤说:“说实话, 是谁想买午阳的股份?”   看样子瞒不住了, 郭熙觉得这个女老板虽然年轻,虽然说话直接的不像话, 但真是不好糊弄的!只能说实话吧,郭熙说:“尹氏集团。”   哇哈哈,真是要互吃啊!   午阳传媒想吃尹氏集团的院线, 人家尹氏想吃整个午阳传媒!   巨无霸的集团就是豪气撒!   否则能养出拽气能传出二百里地的富二代?   书勤追问一句:“你来, 是尹董的决定?还是尹总的决定?”   郭熙也做过上市公司发新股的项目负责人,还担任过境外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呐!别看年纪不大!但是他接触的在高位的人问话都特别有水平,不是说午阳的老板说话没水平, 是说上官总经理问话太直接, 一点都不委婉嘛!   年轻人就是愣,就是冲啊!   上官总经理问的直接, 眼睛盯着他回答的也直接, 这么直直的盯着他,完全没有男女之防,他可是有老婆有儿子的人啊!   但是扛不住盯,他只好回答了:“是尹董。”   哦, 是尹康他老爹。   那么…是那次娱乐圈宴会结束, 尹康回去和爸爸汇报了?   还是…她曾和华旦说想收购尹氏的院线,华旦哥站起来立刻去着手办这件事。但是尹康不足为虑, 尹康的爹在商场纵横半生可不是随便拿捏的!   这是尹康他爹对华旦哥的反击动作?   书勤看看上门找上来的保代, 感觉他也就是个办事的,不了解上层的弯弯绕绕, 就说:“郭保代,你容我考虑考虑再答复。”   ---   郭保代职业的收拾桌上的资料,职业的告辞,职业走出办公室,连挺直的背影和步伐都透着职业。书勤在会议室里看着监视器,看到郭保代走出午阳,她拿起手机拨了华旦的号码。   除了有段时间华旦像失踪了似的,联系不上之外,华旦还是逢电话必接的。   而且一般不会让手机响三声。   这次依旧,响了两声,华旦的声音便传来:“喂!”   隔着电话就能感到他周身弥漫着扑天的气势,书恩说的对,邢戈需要保镖,华旦哥不需要保镖。   有这样的气势还需要保镖?   几十个保镖都不够他打的!   书勤说:“华旦哥,尹氏集团的尹董派了一个叫郭熙的保代来,想帮我们午阳传媒的上市做准备工作。”   华旦说:“唔。”   “但是,他也要出资,郭熙将他列的框架给我看,上市后的午阳是我们占60%,尹氏占30%,那个保代的公司占10%,也许这10%还是尹氏背地里持有。”   华旦说:“尹健林真是个老滑头。”   哦,尹康的爹叫尹健林。   华旦说:“这样吧,明天晚上是华筝的17岁的生日,尹健林和尹康也来的,我面对面的和他说一说。”   又说:“对了,明晚,你务必把书恩抓来。”   他这词用的,说明他对书恩和华筝之间的小恩小怨门儿清!   书勤说:“好。”   那么…晚上去四合院,和书恩说说这事儿?   晚上到了四合院,这次没有用打电话,没有用按门铃,杨帆就站在敞开的院门口呢,古人就是含蓄,院门敞开了也看不到里面什么,有影壁挡着呢。   就是透过影壁也看不到什么,还有二道门呢!   院门前站的不止杨帆,还有两个人,书勤也认识。   当初她陪书恩来北京拍《弑》的时候,华旦陪给书恩配的两个保镖-董师傅和管师傅。   董、管两位师傅站成一排,在和杨帆说着什么,杨帆只是稳稳的立在那里微微笑着听着。   董师傅的站姿仍是直而不僵,精气神很足,眼睛很亮。想起当初书勤炒了菜让书恩给对门的两位师傅送去,书恩说这个两位很怪,两位也正在吃饭,董师傅前面是一大塑料兜的熟牛肉,得有十几斤,就那么干吃!   吃这么多牛肉,可是,董师傅周身散发的气势比华旦,弱的不是一星半点!   再去看管师傅,仍是相貌不佳,仍是很谦和,骨骼仍是很粗壮,记得书恩说,管师傅前面放着两盘子的草在吃!食草的人骨骼怎么如此的粗壮?   看到书勤走过来,杨帆眼睛越过董师傅管师傅看过来。   两位师傅也跟着杨帆的视线回头,看到书勤,都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回过头来再也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和杨帆道再见。   杨帆不留客。   两位师傅一抱拳,道:“告辞!”在这四合院门前,就像拍古代影片似的。   杨帆立在那里,微不可见的点头,道别。   董管两师傅走了之后,杨帆和书勤同进四合院,进院门,关院门,绕过影壁,进二门。   走着走着,书勤意有所指的笑说:“杨帆,你这里倒是热闹,每晚我来,都有访客。”   第一晚是华旦。   第二晚是书恩。   第三晚是董、管两位师傅。   像酒香不怕巷子深,又想花有清香蝴蝶自来!   杨帆突然说了另外一个话题:“清朝开国之后,康熙曾下令禁止汉人习武,你知道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书勤猜:“清朝的皇帝怕汉人有了武力,会起义,会奋起推翻满人的统治?怕…侠以武犯禁?”   “对啊~”杨帆又问:“你说,商斗不斗过政?”   “斗不过。”书勤答,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再大的商也是民,像邢哥对云白的逢迎。   “那政与武呢?”杨帆说:“假设最高统治者和华旦站在一起,谁更有底气?”   书勤默然,书生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真要是武力和至高权力站一起…谁拥有至高的武力谁就拥有至高的权力吧-“枪/杆子出政-权”!   杨帆话一转,说:“董师傅是练太极拳的。”   太极?退休的老头子老太太、穿着白绸子练功服、在广场上一群人打的、慢悠悠的太极?   杨帆看懂书勤的想法,他笑说:“有句话是“十年不出门”,是说太极拳的,你说是什么缘由?”   “什么缘由?”   “因为练了太极拳不敢出门,怕出门会打架,不是不敢打,是怕打坏了人-要看病,打死了人-要偿命。太极拳速度最快,出手见红。”   哦哦哦,董师傅练的太极拳,和广场上老爷爷老太太练的不是一回儿事!书勤说:“哦哦哦,董师傅是练武的,是江湖上的侠客,可以以武犯禁的侠。”   杨帆摇头:“现在国内最顶级的特警和首/脑的保镖都是董师傅他们负责培训的。”   哦哦哦,这么牛叉!哦哦哦,董师傅的“武”被“政”收编了?   学的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书勤说:“董师傅这么厉害啊,怪不得书恩说看到过董师傅吃饭是摆了一塑料兜的十几斤的牛肉,干吃。吃多少肉,有多大劲儿啊。”   杨帆又摇头:“靠多食补充体力,这是练武的最初阶段。等他练过这一阶段就不用吃这么多的肉了。”   给国家培训最顶级特警的董师傅才是练武的最初阶段?   那吃草的管师傅,已经过了董师傅的阶段,更加的厉害吗?   ---   华筝的生日PARTY是在华旦的别墅。   若说前几年,外人看华旦还是看他爷爷的面子,这几年,已经不再用看爷爷敬孙子。   一方面:华浦昌老了,退位了。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是华旦自己挣出名来了。   华旦往那里随意的一站,就一股子威势压过来,压的人不得不低头,不得不臣服。   臣服的人走的远了,再往回看华旦,心里还唠叨:男人啊,就得长的高一点,高过185厘米,练的壮一点,壮如猛虎,这样才有气势!   现在圈子的人,说起华家,不必载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问了,廉颇也会哈哈仰天长笑,笑个余声绕梁,豪气的回答:华浦昌老了又有什么关系,我自有好儿孙,力拔山兮气盖世!   现在,可以看孙子敬爷爷了。   华旦已经脱离了体制,他可以明晃晃的买别墅,他也是一个不满三十的年轻人,别墅竟然是中式的,绿化也是中式园林样式。   华筝的生日PARTY就在荷花池边的草坪上举行,来的人不少,年轻人居多,这些年轻人都有一个在军或在政声名赫赫的老爸或者爷爷或者外公。   也有中老年,例如尹健林,商界大佬。   邢哥没有来,也许邢哥还不够级别,还要依附于别人,还不能跺跺脚商界就颤一颤。   张导也没有来,演艺行业还入不了军/政的眼,但是那次宴会中遇到的在娱乐圈玩票的叶哥和蓝姐来了。   因为叶哥的爷爷和蓝姐的外公,和华浦昌一样声名赫赫啊~   叶哥和蓝姐在陪着一个小姑娘说话,华旦递来讯息,那是现今的“公主”。哇哦!连“公主”也都驾到了…   呵呵,想起娱乐圈里自己牛气哄哄的还分什么港圈、台圈、京圈、陕西圈…   那算什么京圈呢?   今晚,这里的人,这才是京圈!   这才是真正的京圈! 第150章   书勤看书恩还没有到, 昨晚书恩并没有去四合院, 于是她给书恩打了个电话,书恩在电话里答应:今晚一定来!   书恩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特别是对姐姐的话, 书恩向来是听的。但是…最近…突然,书勤觉得她可能一不小心被弟弟忽悠了。   书恩答应今晚一定来,可是并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啊!   万一, 他在PARTY结尾的时候来晃一圈就走呢?!   想到这里书勤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这表示他根本就是不想接!   快要到一分钟自动挂断的时候,书恩才接起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姐, 你找我啊,刚才在洗澡, 没有听见。”   “哦, ”书勤说:“那洗完澡穿件合适的西服来华旦哥的别墅吧。”   “华旦哥的别墅在哪儿啊?”   明知故问!华旦曾经单独的带书恩在北京晃荡过,就没有来过别墅?书勤不去追究这个,直接报上了地址。   书恩嫌弃的说:“这么远!”   这可不是理由,书勤说:“你等着, 我派车去接你!”   “别别别了, 姐姐姐,我马上出发还不成吗!”书恩又问:“我杨帆哥到了吗?”   “杨帆也来吗?”书勤怔住了, 昨晚她和杨帆在一起, 在四合院的天井里,喝着古茶, 聊了很多,杨帆没有说起这一茬啊~   “哦,还没到的话,我先去接杨帆哥。”说着书恩挂了电话。   书勤愣了愣,今晚的宴会客人都是军/政/商的大佬,杨帆以什么身份参加?   正在想着,有个中老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他走近了却没有开口,跟在他身边的男青年替他开口,客气的称呼:“上官总经理~”   说话的是尹康。   曾经拽的二五八万的尹康现在规矩的很,西装皮鞋领带的,装备齐全,上衣都扣了两个扣子!眼神恭敬,一点也没有纨绔子弟的架子。   原来纨绔也是装的,拽也是看对象的。   书勤也不去看尹康,只看尹康陪着的尹健林。   尹康长的一点都不像他爹,应该是随娘。   尹健林伸出手:“尹氏尹健林。”   书勤也伸出手:“午阳上官书勤。”   “上官…”尹健林说:“…好姓!”   好姓什么?从古至今,上官家也没有出什么大名鼎鼎的人物吧,也就是上官婉儿出名些,还是宫廷的婢女,因聪慧被武则天赏识,后来还被李隆基杀了。   所以尹健林说完“好姓!”之后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扯不上什么名人,若是说上官婉儿,不是啥好比喻吧!   尹健林掌握尹氏集团数十年来,一直被别人捧着说话,一时想不是什么新词来迁就书勤。   看商界大佬讪讪,书勤知道尹健林的逢迎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后面的老虎-华旦。书勤笑说:“尹董,谢谢你介绍过来的保代,我看他说话思维缜密,做事蛮好的。”   尹健林:“唔…”   尹康一派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样子,很随便的说:“那就合作愉快呗~”   正好,一个侍者端着一个酒盘走到这边,尹康将自己的喝的残酒放过去,又端起一杯新酒,一手插口袋,上身微微弯,喝红酒。   尹康就是要这样子,将他爹心里想的话,用玩笑的方式说出来。   呵~书勤说:“可是,尹董,我手里有很多亿…还在愁怎么花出去呢~”   “噗!”尹康一口酒差点没有喷出去!他戴着“最牛富二代”的帽子这几年都没有说这么大的话!   尹康还要说什么,尹健林的手往儿子肩上轻轻一搭,对书勤说:“上官小姐啊,不如,我们互持吧~”   互持,互相持有股份?   “午阳的股份换尹氏的股份?”书勤:“好啊!”   尹康又被噎住了,她瞪着书勤,可想骂了:你个刚成立的公司,还没有上市的公司,就敢想价值几千亿的尹氏集团?你想的可真美!   尹健林干笑着说:“上官小姐是在说笑了,当然是尹氏院线的股份和午阳的股份互换嘛~就是午阳上市,估值也是和我们院线的估值差不多嘛~大家都不吃亏嘛~”   书勤不想和他们这些成了精的老狐狸绕,一不小心就会被绕进去,毕竟比她多吃这么多年的干饭!书勤直接说:“那我是不换的!”   -“一是,我们午阳就算刚上市时候估值和尹氏院线差不多,但是我们前景大啊,说不定一年就能涨一番啊~”   -“二是,尹董,我刚才说了,我不缺钱,所以不用融资。”   -“尹董,你缺钱吗?我可以买你的院线啊!”   书勤就这么快嘴快语的直直白白的说了出来!   直白的尹康都瞪眼睛!他跟着父亲谈过多少场的生意,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的,上官书勤还是第一个!   尹健林可比尹康沉稳多了,他脑子也比因康好使,他脑子一转就说:“好啊,上官小姐,那么就这样,我采取你的意见,你也采取我的意见,尹氏和午阳,咱们合作共赢!”   商人真是深知“和为贵!”这个原理啊!   看看尹健林说话是多么的和气!   采取你什么意见?尹氏院线和午阳股份互持?   书勤心里想了半天,算了好几笔帐,说:“好,尹董,午阳用5%的股份换尹氏院线20%的股份,再补你多少钱?”   尹康又要瞪眼睛,这个小姑娘一张嘴就是要尹氏院线20%的股份,比他持有的股份还多!上官书勤,你怎么不去抢?!   尹健林也不说话了,人家直接量底牌了,他是不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他一张大脸上维持着微笑端着酒杯往别处看,他想看看华旦在哪里?华旦会不会逼他答应这个条件?用什么逼?可不可以不答应呢?   书勤也顺着尹健林的眼睛看过去,先是看到了董师傅,今晚来的客人都太重要了,华旦的别墅四处都散着极为警惕的安保人员,董师傅是安保人员的头,他也悄悄的巡逻着。   和董师傅常常“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管师傅现在恭敬的站在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后面。   这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又和华旦并排的站在一起。   两个人气势竟然相当。   今晚宴会的主人华筝,在和叶哥、蓝姐、“公主”组成一个四人的小圈子,说说笑笑的同时,华筝骨碌碌的大眼睛时不时的往别墅大门那边瞥。   终于,华筝瞥到她想要见的人-书恩!   书恩和杨帆一起缓缓的走来了。   华筝和“公主”看来是极为熟悉的,她看见书恩来了,就对小圈子的人说了几句话,又凑近“公主”耳朵说了女孩儿们的闺蜜话,然后身手利落的跳将出来,跳到书恩的面前,娇憨的伸出手:“生日礼物呢?”   杨帆像是早知道华筝跳出来似的,故意走慢了半步,立在书恩身后,看戏般的笑着看。   今天的寿星突然拦路要礼物,书恩反问寿星:“你才多大?就过生日!哪有小孩子家家的过生日的?在我家,只有超过60岁的老人才过生日。还要生日礼物?你是60岁的老太太啊!”   “你!”华筝双目一瞪,眉梢一挑,一股和华旦相似的气势就从周身弥漫出来。   书恩并不惧,也不后退,右脚往前探出半步,身子一蹲,做了一个接招的姿势,也挑眉迎战:“怕你?”   这是又要开打?   书勤正想过去拉打架,就看到杨帆从书恩后面走出,递上一个小盒子,说:“书恩给你的生日礼物,早准备好了,就是不好意思拿给你~”   哇~突然一个惊喜砸过来,华筝身上刚才发出气势顿时收回体内,又恢复小姑娘模样,开开心心的打开盒子看礼物。   一块玉佛。   杨帆说,他有很多玉佛。   书勤也知道,他的一块玉佛,是卖5个亿的。   华旦和那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走过来,华旦说:“杨大师送小妹这么贵重的礼物,华旦感激之至。”   杨帆说:“书恩送的~”   华旦一笑,对妹妹说:“快戴起来,以后就不要离身了。”   华筝开心的不得了,笑着挖了哥哥一眼,说:“知道了。”   带好玉佛,华筝拉书恩去她的小圈子:“书恩,书恩,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们。”   华筝拉走书恩,华旦也道声:“失陪。”撤出。   留下穿中山装的中年人,面对着杨帆。   ---   华旦冲着书勤和尹健林走了过来。   尹康站在尹健林后面不说话,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尹健林和华旦打了个招呼:“华少。”   华旦点点头,说:“我刚才站远处看你们谈的很开心,达成共识了吗?”   书勤说:“差不多吧,尹董想和午阳互换股份,尹氏持有午阳5%的股份,午阳持有尹氏院线20%的股份,我们再补尹董一部分钱,正在讨论补多少钱?”   华旦说:“哦?尹氏院线啊,不是尹氏集团啊~”   尹健林觉得牙有点疼。   华旦说:“尹董,你现在不是正缺钱吗?听说银行催的很紧啊~”   尹健林的牙更疼了。   华旦说:“午阳传媒上市之后的估值不会低于尹氏院线,而且,我保证午阳传媒会翻番,也就是说,我5%的股份能换尹氏院线10%的股份,不是欺负你。”   听到这里,书勤和尹健林的耳朵都抖了抖。   华旦说的是:我5%的股份。   他本来有30%的午阳股份,他要从他这30%里面转5%给尹健林。书勤还剩下40%的股份不动的。   尹健林的耳朵抖了抖,都是午阳的股份,华旦的5%和书勤的5%对他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   华旦接着说:“剩下尹氏院线10%的股份,补你20个亿,够不够?”   如果现在增发股票,也不会比华旦给的价格高多少,华旦还真没有太欺负他,没有趁他病,要他命没有。   没有趁他在资金链薄弱时机后面捅一刀!   尹健林说:“就按华少说的办吧!明天我就叫人准备股份转让合同。”   合作谈成,尹健林举杯:“祝尹氏和午阳合作共赢。”   华旦和书勤也将杯子凑过去,轻碰一下,一杯酒喝到底。   生意谈成,尹健林看看书勤,再看看他的独生儿子,年纪相当,相貌…般配吧!   好吧,人家女孩子长的要好一些,但是尹氏集团值几千亿啊,这么多钱能补儿子尹康的相貌差吧?   午阳不是更想要尹氏集团的股份吗?他有一个好主意!   但是,他不敢说!   但是,他敢暗示!   尹健林于是就又看了一下书勤,又看了一下他独生儿子,再看一下书勤,再看一下他独生儿子。   还想再看第三遍,华旦拍拍尹健林的肩,说:“老尹,这个念头,想都不要再想了!”   话说的隐晦,但是说者和听者都心里明白。   尹健林就不再用眼睛给他独生儿子和午阳的女老板牵线了。   谈完生意,华旦的眼睛就一直看着杨帆和穿中山装的中年人,看那两个人交谈,突然,华旦对书勤说:“跟我走。”   说完,迈步朝杨帆走去。   书勤跟上。   书勤说:“华旦哥,华筝的生日,怎么请了杨帆?”   华旦说:“我想请杨大师帮我看看这个别墅的风水。”   “哦哦哦,杨帆是学建筑的,他很懂风水,上次去妈港,他还将几个赌场之间的风水讲与我听,说赌场的风水局差不多可以是极致,还说全世界用的最极致的风水格局,往往都和财富或者权利有关。”   华旦突然停步,转头问书勤:“他还说什么了?”   杨帆还说什么了?杨帆还说他本名叫跃渊…但是这个,虽然杨帆没有嘱咐不要叫她往外说,但是书勤心里自有判断。   杨帆信她,和她交底,她不能出卖杨帆,华旦哥也不行!   书勤说:“杨帆说了很多风水方面的知识,他们学建筑的都懂风水吧。”   华旦摇头:“学建筑的懂风水,可是,没有杨帆懂的多、懂的深!”   -“杨帆,不止是风水大师!” 第151章   书勤也止住脚步, 她并不关心杨帆除了风水大师还有什么身份, 杨帆说过,只要她问, 他就会如实说。   只是,她还没有问。   她只想知道杨帆的对面人的身份!   书勤问:“华旦哥,那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是谁?”   华旦说:“国家特殊部门的负责人, 管部长。”   “特殊部门?”   华旦一笑, 并没有解释,说:“也许应该叫神秘部门?”说着就伸手扶书勤后背,意思是:走吧。   两个人走到管部长和杨帆身边, 书勤紧走一步, 越过华旦,走到杨帆身边, 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杨帆侧头暖暖一笑:“因为你在这里啊~”   书勤一怔, 杨帆从来没有说过如此直白的话,紧接着脑子“嗡”的一声:华旦叫她来参加华筝的生日,不止是和尹健林面对面的谈,拿下尹氏的股权, 还是…以她为饵, 引杨帆前来???   可是,那是华旦哥啊, 他爷爷和她姥爷有过命的交情啊!华旦哥, 怎么会、竟然会利用她?   书勤猛的扭头直目往昔信赖的华旦哥,华旦解释:“书勤, 别误会,只是管部长想见一见杨帆,见一见而已。”   所以说,她还是一个引杨帆前来的饵???   不管只是见一见,还是有什么动作,都改不了华旦把她当成一个饵的事实!书勤将头扭过来,问:“杨帆,如果我不来,你会来吗?”   杨帆说:“不来啊~”   “那我们走!”书勤拉起杨帆的手,扭头就走。   心里却打鼓:华旦会阻拦吗?“中山装”管部长会阻拦吗?   杨帆没有动,书勤回头疑问,杨帆笑着轻声说:“一群蝼蚁而已!”   这里非权即贵,非贵即富,可是杨帆却说…   蝼蚁而已!   华旦看此情形,和“中山装”对对眼神,对杨帆拱手:“杨大师且留下,等小妹切完生日蛋糕再走不迟,华某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和“中山装”并排走了。   书勤看着华旦渐远的背影,华旦高大健壮浑身散着威势甚至可以说是杀气,蝼蚁?问杨帆:“华旦…也是…蝼蚁?”   杨帆笑着,淡淡的说:“他啊,略强些。”   哦哦哦,书勤到现在才惊觉自己的手和杨帆的手是十指交扣在一起,刚才一时急,现在想撤,杨帆却没有撒手的意思,一时也撤不回来。   书勤再看杨帆,她的个子有172厘米,只多不少。以前觉得杨帆也就176-178厘米之间,中等的个子,现在…怎么觉得自己才到他鼻端?   再一想华旦个头185厘米+,刚才杨帆也没有比他矮啊?   低头看杨帆的鞋,不像是有内增高啊!   成年人还能长个子?二十三,窜一窜?杨帆早过二十三、好几年了!   杨帆笑笑,拉着书勤的手,说:“走,我们去那边坐,那边僻静。”他眼睛往一个古亭的方向看去。   那里可不僻静?!那古亭是立在荷花池中央的啊,得摇小船才能过得去啊!   杨帆看向古亭,脚却未动,他在等,等书勤的意见。   书勤说:“好!”   荷花池边的草坪上,人影绰绰,欢声笑语,推杯交盏,灯亮如昼;荷花池内…灯下黑,古亭四个柱子各钉有一昏黄的小灯,亭内也悬有一灯,灯不亮,就是衬托气氛的。   二人走到荷花池边,有几个安保慢慢的移过来,董师傅打头;华旦和“中山装”也远远的朝这边望着,“中山装”背后的管师傅步疾如风,朝这边移过来。   杨帆“哈哈”一笑,伸出一只胳膊扶住书勤的腰,轻声说:“我们要过去了。”   书勤心内并不惊慌,书恩只是跟了杨帆一年,四合院的两米多高的墙说翻就翻,作为师傅的杨帆应该厉害十倍不止吧。   “好。”书勤将空着的手搭在杨帆的肩上,然后就感觉到一股力托着自己,凌空移动,转瞬就到了池中古亭。   留下池边的董师傅和管师傅再次孟不离焦、焦不离孟,面面相觑,却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草坪上的达官贵人们只顾着扩展自己的交际圈,打入更高级别的交际圈,并未注意这边高人的异举。   到了古亭,书勤不好意思的将自己搭在杨帆肩上的手撤离,杨帆便将扶在书勤腰上的胳膊撤离,二人在亭内的小凳上坐下。   两人各有一只手还处在十指交叉状态,书勤只是微微的往回一缩,杨帆感受到了,便松开了。   心中有问,却不知该不该问?   书勤环视这个湖中心的小岛、古亭,说:“哎!早知道这里没有饮料,我就先去端一盘子水果、果汁再跟着你飞了…”   杨帆说:“无妨。”   然后书勤就看到自己身边的杨帆没了,不是飞走了,就是凭空的没了,怕是眼花,狠狠的眨眨眼,是真没了。再狠狠的眨眨眼,人又在了,杨帆端了一水果拼盘和两大杯果汁,正弯腰往亭中的木桌上放。   草坪上来参加生意PARTY的贵客们都在继续自己的攀谈,竟无人注意到杨帆的一来一回,所以也无人发出“啊!”的惊呼。   权/贵/富,京圈的排队,一切照常。   噢!书勤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她突然出现在四合院,给杨帆打电话,刚说她在门口,四合院的院门就打开了。   因为杨帆…神速啊…可以瞬移啊…   噢!书恩和杨帆之间的差距应该不是十倍,而是百倍,亦或千倍,甚或万倍!   杨帆就这么明显的在书勤眼前显示他的底,或者还不是底,书勤说:“我问华旦,华旦说那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是国家特殊部门的管部长。”   “嗯。”杨帆早已知。   书勤:“特殊部门是什么部门?”   “嗯…”杨帆在想怎么解释这件事儿,他说:“打个比方,政府不是有警/察局嘛~警/察局是管人与人之间的秩序的;那么特殊部门就是负责异与普通人类的…”   异与普通人类???!!!   书勤自己有过十年一梦,对这一点也不再是持怀疑态度。   那个吃饭吃两盘草的管师傅也是特殊部门的人?那天管师傅和董师傅来四合院找杨帆沟通,沟通不成,特殊部门的部长-“中山装”亲自出马?   “那个特殊部门的管部长和你说了什么?”   “他们想请我帮个忙。”   “什么忙?”书勤问,又怕他为难:“可以说吗?”   “可以说啊~”杨帆的双目清澈如寒星,他说:“他们想请我帮忙,清理秦川客。”   “秦川客?!!”书勤惊叫!   她当时去德胜门和金融界收学区房时请那个店长吃饭,就在秦川客,那时候就觉得秦川客怪怪的!占据那么金贵的地儿卖那么便宜的面,人竟然不多!   还有…进秦川客时,她脖子上的玉热过,还有…还有…约胡绢在秦川客见面,胡绢拒绝,还有…还有…还有…见胡绢的时候,她脖子上的玉也热过!   胡绢异于常人的力气…所以说,胡绢也是…   书勤一时间信息在大脑里纷飞,杨帆见她还需要时间接受,时机未到,便端起水果拼盘:“来,吃水果啊~等吃完生日蛋糕,我们和书恩一起回去。”   对啊,书恩在这里,杨帆不能走。   ---   华旦派了一辆车送他们三人回四合院。   路上书勤满肚子心事,回到院子,杨帆也没有说什么,只说让二人早点休息,就回他的西厢房了。   前三晚,书勤是不知何时入眠,且无梦,一觉到天亮,睡的香甜;今夜,辗转反侧!   半夜还睡不着,书勤翻身坐起,走到院子里,看西厢房的灯一直亮着,走过去,透过门缝,看到杨帆正在专心致志的打磨一件东西。   他忙着呢,也不好打扰,书勤又回了自己的卧室。   熬到太阳要冒头,一夜无眠的书勤起身,走到院子里,院子里只有一盏昏昏的小夜灯,谁?是谁盘腿坐在院子中央的圆桌上???!!!   再一看,背影熟悉,再往前走一步,哦,是书恩!   再侧头一看,西厢房的灯还亮着。   书勤悄悄的走进厨房。   随着饭菜香,天一帧一帧的渐亮,书恩走进厨房,喊着:“姐,饭做好了吗?我都快饿死了!”   书勤搅着锅里的粥:“大清早的,你盘腿坐在那里装什么大神弄什么鬼呢?”   “什么装神弄鬼啊,姐,我是打坐!吸收日出的破云之曦啊!破云之曦,就是太阳穿破云层的第一束光,纯阳纯阳的!将纯阳之气吸引体内,运行一周天,再将其存在脐下丹田之内。”书恩说:“姐,你不是爱看书吗?咱们老祖宗的道教的书你看过吗?那里面写着的啊!”   书勤不说话,将做好的饭往院子里端。   端着饭,看见杨帆已经从西厢房出来了,正站在院中心,书勤说:“早啊,起…的…这么早?”   杨帆没有说话,只温温的看着他。   书勤将饭菜放置好,说:“我看你房间的灯亮了一夜,不会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吧?”   杨帆不答,将手往前一伸:“送给你。”   是一串帝王绿的绿珠子。   杨帆一晚上没睡觉就是在做这个?玉的质地较硬,打磨一颗都要费不少的时间,何况这么多颗!是多少颗呢?书勤拿眼睛瞄。   杨帆说:“九九八十一颗。”   靠!书勤心里想说:帝王绿啊!哥哥!稀有的不能再稀有了!别人也就做个戒面,做个耳坠,做个项链坠子,你搞个九九八十一颗!   杨帆说:“九九纯阳之气,九九归真。”   哦哦,还有这说道?!   书勤正想说:太贵重了!她将这么帝王绿绕在手腕上,走在街上怕被抢劫!   她还未开口,杨帆说:“我就是玉多,还想给你打一套首饰,戒指、手镯、耳坠、吊坠、头饰,打一套,什么时候量一下尺寸?”   书勤沉默,这个问题,她得想一想。   ---   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腕上绿的往下滴油的玉。   杨帆说:我就是玉多。   云起说:我就是钱多。   她呢?她就是房子多!   看着看着,书勤笑了:算了,既然他玉多,就收着吧!虽然绕在手腕上觉得好沉压的慌,习惯就好了。   正想给郑融打电话问问接触大众团进展如何了?真是巧了,郑融的电话打过来了,郑融说大众团烧钱烧的快没钱了。   书勤说:好啊,没有钱了,叫他们融资啊,我们才好进啊~   郑融说:大众团的王总很精明。   书勤说:好啊,精明才能把大众团做大啊,我们的投资才有更多倍的收益啊~   郑融说:大众团马上要融资,但是王总以阿里巴巴被日本软银集团控股34.4%为戒,大众团会一起用好几个投资人,分摊股份。   哦,书勤说:没事,我有办法! 第152章   办法很简单:围。   像打猎一样, 将目标围起来。   商业项目投标, 也有“围标”一说,就是项目开招标大会了, 假设有六家公司去投标,其实六家背后是一家,哪家中了都一样。   大众团的老板不是不想一个外人持太多的股权、有太多的话语权吗?那就按他想的办, 将股权分到几个公司身上。   然后…再收起来!   ---   尹健林安排人来办理股权交接, 尹康带队,郭熙也来了。   尹康心里可不舒服啦,尹氏院线他持有的股份只有18%!他可是亲儿子!唯一的儿子…哦, 正室唯一的儿子!!!   书勤安慰他:“尹总啊~午阳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分到我个人身上的股份还不如你一半多呢!”   哦,尹康心气顺了些, 脸色正常了些, 说话也不再不阴不阳的了。   这个人真是个小孩脾气啊!   在尔虞我诈的商场还能保持着真性情,真是独一份儿!尹健林发迹早,尹康自小就生活在用他爸的金钱围成的以他为主的乐园中。   但是,还存有真心的人, 可交。   交接完股份, 书勤说:“尹康,我找你帮个忙呗~”   哎呀呀, 求我呀~尹康气更顺了, 故意乜着眼睛问:“找我帮忙???”   “是啊~”书勤说:“给不给个面儿?”   “嗯…”尹康沉吟着,突然看到门外有个纤细的背影走过, 他的眼神立刻被勾了过去,一直目送着倩影消失在门后,脖子越伸越长。   尹康就那么一点儿都不避人的伸长着脖子,啧啧出声。   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藏着掖着,这么多年来,他身边的人们是有多惯着他!   他万花丛中过,浪荡的声名早已飘扬在外,自己仗着有钱,仗着是男方不吃亏,一点都不避讳。   避讳个脑袋啊!就算他睡了一千个姑娘又如何?后面有一万的姑娘等着他去睡!   可是,那个“小圆脸”有点小特别,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那姑娘,他心里就痒痒的…   他睡了无数个锥子脸,就是没有睡过小圆脸。   正好,“小圆脸”的老板有事求他!真是天赐良机啊!尹康把脖子缩回来,继续乜着眼说:“上官,你觉得我砸多少钱能睡到你们家的“圆圆”?”   书勤一阵犯恶心,刚觉得尹康真性情,可交,他就本色外露!一副色猪的样子!   尹康说:“我堂堂堂哥曾经砸钱将一个三十六线小明星捧成影后,那个影后陪了他八年,上官,你去和“圆圆”说,我也能把她捧成影后…”   也要陪8年。   他说的是周旋。   书勤说:“这件事不用尹总帮忙啊,我午阳就是做影视的,我有张导,捧影后视后这件事,不麻烦尹总。”   尹康一笑,他忽的凑近书勤:“上官,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和你一样,不如,你帮我带个话,问问“圆圆”,也许“圆圆”人家自己乐意跟我呢,正不知道该如何和我搭上呢,你就别挡着她道了…”   不可能。   否则那天宴会,“小圆脸”就往尹康身边凑了,就不会孤零零的一个人坐一边了。   “哈!”书勤气的想赶人,于是伸手捋了捋头发消消气,缠在皓白手腕上三圈绿玉珠子就露了出来。   尹康的眼睛也是看惯了好东西的,一下子就被帝王绿吸引过去了,刚想定睛瞧一瞧,书勤的手臂放了下来,袖子遮住了。   尹康伸手就想去撸书勤的袖子,书勤往回一缩,心想:这孩子难道小时候没有上过幼儿园吗?不知道最基本的社交规则吗?   哦,也许是他上的是他爸专为他建的幼儿园,招的学生都是为了陪他玩儿的吧!   尹康急了:“那是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   你也有求我的时候!书勤说:“你帮我忙,我就给你看。”   突然觉得成人的世界和幼儿园的世界其实也差不多嘛!   尹康从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是尹家唯一的嫡长孙啊!小时候他想出去玩,奶奶就给他建了一个游乐场;想滑雪,奶奶就给他建了一个滑雪场!…   大了,他想要哪个姑娘,就有人给他送上床。可是!今天!屡屡受挫!   越是不让看,越是想看,百爪挠心!尹康不耐烦的说:“什么忙?说说说!”   书勤说:“帮我围一个新公司的股权。有个小公司我看着发展势头很好,想投资,但是那个公司的老板是个小狐狸,不给我过多的股份,你注册个公司,我给你钱,你去投资,然后再把股权转给我。”   “这点小事!行啊!”尹康一口答应,他最近就在玩这一块,圈子里都知道他在玩投资,一天得有一百个公司求着他投资!   他答应的痛快,但是书勤还是不放心,怕他看上了大众团就不把股份转给她了,便说:“口说无凭,白纸黑字写下来。”   “你写你写,我签字,就写你出钱,我出面,股权归你。”他倒是会抓重要点。   书勤手写一份简单的契约,尹康签字,签完字,就看着书勤的手腕。   书勤看看他带着的一队人马,他立刻明白了,叫他的人走开,到会议室外面等。   会议室里就两个人,书勤将袖子撸起来,说:“看归看,不准摸!”   富豪圈子里也是玩玉的,以玉为美。但是玉这种东西吧,埋在地底下多少多少年,要说是一般品相的,市面上多的是。但是品相好的,就具有收藏价值了,毕竟这东西稀缺啊,可遇而不可求啊!   最顶级的帝王绿啊,那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的着的了!谁要是能寻着了帝王绿,肯定得做个戒面,套在手指上,四处炫耀!   然而,他在午阳女老板手腕上看到一大串!这么多颗!圆骨溜溜,量澄澄的,绿的往外冒油!   尹康眼睛都要看进去了,都挪不动了,书勤一看他那样子,担心怀璧其罪,就缩回手,将玉珠子藏起来。   明显没有看够的尹康目光还盯着原处,估计脑子也在转,他是直接,但不笨,他说:“那个…上官…你听说过“绝代芳华”吗?”   “什么?”这个词书勤当然听过,但是他明显在此是特指的。   尹康拿出手机,搜索图片,伸到书勤的眼底下,“绝代芳华”是一套翡翠首饰,一个戒指一颗蛋面翠,一对耳钉两颗蛋面翠,一条项链一边两颗再加中间坠更大一颗共五颗。   “绝代芳华”由这九颗难得的饱满硕大的老坑、帝王绿、满色、玻璃种蛋面翠,搭配完美切工的钻石镶嵌而成。   而更难得的是,这九颗帝王绿还是同根、同水、同品、同色。   尹康问:“好看吗?”   书勤说:“好看。”   尹康说:“好看也买不着!”   书勤特别想发出“沏儿”的一声,她不用买啊,杨帆说给她做一套首饰啊,还有手镯咧,还有头饰咧。   不说以后,就是她手上的九九八十一颗的帝王绿珠子也是老坑、满色、玻璃种啊!也是同根、同水、同品、同色啊!   她一颗还大咧!她还是九九八十一颗咧!   她用不着买“绝代风华”啊!   尹康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紧张了,他说:“哎!你将这么多帝王绿带手腕上,怕不怕?”   怕抢劫?还真有点怕,但是…书勤想杨帆这个人做事从来稳妥,他既然让自己戴,就已经做了防止出事儿的措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措施,但是,书勤信杨帆!   书勤说:“不怕啊~”   说完,书勤心里又一动,她确实应该学一点自保之术了。   尹康又咽了口吐沫,说:“你把这么多钱带手腕上,沉不沉?”   书勤说:“不沉啊,我资产多啊~”   尹康瞠目结舌:还有人在他面前自称资产多!他才是全国最牛富二代好不好!   又咽了口口水,尹康说:“你都那么多颗帝王绿了…卖不卖?”   书勤说:“不卖啊,我不缺钱啊~”   尹康气急了,她有那么多颗,都不卖他一颗,好小气哦!气的他张口就说道:“拿来,把刚才签的契约拿来,我反悔了,不帮你围股份了!”   一个大男人,一个二十好几的成年人,净说小孩子话。   想起杨帆也卖过香港富豪5亿一块玉佛,书勤便说:“我手腕上的倒是不卖的,但是我手里还有一块玉佛,卖…”   话还没有说完,尹康急说:“我买我买!”   “很贵哦~”   尹康心里的气更不顺了,他堂堂全国最牛富二代,什么时候买东西看过价格???他大手一挥:“什么价格,报将上来!”   书勤没有直接报,而是说:“同样的玉佛我还卖给香港富豪XXX过,不信,你可以找你父亲去问问他。”   哎呀!老爸的老朋友也买了,那老头子眼睛可毒了,做了一辈子的生意,就没有亏过!跟着他买,指定不会买亏喽!   尹康直接伸手:“给我,给我,我买!我买!”   书勤轻轻吐口:“5亿!”   “滋!”尹康往回吸气,他有钱,可是不花冤大头钱!   书勤一笑,又说:“结果我卖了后,被骂了,说我卖便宜了!”   “滋!”尹康又往回吸气,想来想去,问:“你到底几块玉佛啊,你要是有百来块,一块5亿,还做什么午阳传媒?直接就是中国女首富嘛!”   “三块,一块卖给了香港的XXX,剩下两块,有一块不打算卖,要送给一个重要的朋友。”   “就是说要卖的只有一块?”尹康眼睛一转,他是先回家找父亲打电话去香港确认呢?还是直接买下了呢?   书勤说:“我倒是可以仍旧是5亿卖给你,但是有附加条件。”   “不就是想让我接着给围股权嘛~是不是以后还要随叫随到?你看上的公司我不能跟你抢?”   书勤一笑,夸他:“聪明!”   挺聪明的孩子,就是被钱太多跟弄的像二愣子似的。   尹康想了好几想,说:“成交!”   ---   送走了尹康,应丽婷正好打电话来,先是喜气洋洋的说去年进的房子,现在涨的好多啊!开心死了!   书勤跟着开心笑。   应丽婷说:“你进的比我的早,赚的更多吧?”   书勤嘿嘿笑。   应丽婷有试探成分的说:“北京德胜门和金融街的学区房涨的最多,都翻了一番了,我在想着,要不要卖掉…”   “不要啊!”书勤制止:“应姐,现在的涨不是结束,是刚开始啊,可不能卖房子啊~你不是说吃鱼要从头吃到尾吗?不要只吃完鱼头就走啊~”   “我的意思是,卖掉已经涨了一倍的北京学区房,腾出钱来,再买些还没有怎么涨起来的房子…”   哦哦哦,原来应姐是这么打算了,真是忘了应姐是哪里人了!应姐是温州炒房团啊,怎么会挣一点就走呢?   嗯…这个嘛…书勤说:“也行,只要是卖了再买,应该也是不少赚的,但是…不卖也好的,学区房嘛,北京嘛,硬通货,以后还会涨的。”   “那我就听你的,先不卖!”应丽婷立马说,证明她刚才的问就是试探嘛~   正要找人,人就来了,就像正想睡觉就送来了枕头一样,书勤说:“对了,应姐,你要是不忙,就帮我办点事儿呗~”   “啥事儿?说!”应丽婷一如既往痛快!   书勤把计划“围”大众团股份的事儿一说,应丽婷一口答应:“行!这忙我帮了!”   还没等书勤谢谢说出口,应丽婷又说:“小书勤你脑子真是好使!咋就想到投资股权这事儿了呢?我也成立一个投资公司,等大众团的事儿完了,我也跟着你学投资股权。”   “行是行,”书勤说:“只要你的钱不是集资来的。”   温州人大多是激进派,09年10年房价大涨,这个月买房子下个月卖都能挣钱!这利润吸引着无数的资金进场,资金不够了,就产生了“集资”。   民间集资。   承诺高利息的借钱,买房子。   一开始房价涨,高利息是还的上的,毕竟还是房价涨的高,那一段时间发了一批的人,一批人纷纷买豪车,买奢侈品,夜夜笙歌,一晚上喝掉几十万的酒水。   拿钱不当钱的花。   但是房价开始走平,甚至阴跌,民间集资一下子就崩了!不止是利息还不上,本金也还不上。一夜返贫的返贫,卖车卖房的卖车卖房,跑路的跑路,跳楼的跳楼。   书勤叮嘱:“一定不要用集资款投资!”   “咦?书勤你是有顺风耳还是有千里眼?你怎么知道我们正在商量着去集资一些钱来炒房呢?”应丽婷好惊诧!她说:“现在的房地产啊,我们是极其看好的,只要投钱,一年之内,刨去高利息,也能挣一半!”   确实开始是挣的,挣得10年中旬,房价涨不动为止。   书勤说:“应姐我劝你不要集资,若是你实在是眼馋,09年底..最多10年初也全身而退吧。”   “好好好。”应丽婷答应的是很好的,不知道是否会执行,毕竟这么大的利润,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了!   挂了应丽婷的电话,书勤突然想起另外一个温州人,和一亿元的湖边别墅失之交臂的“圆滚滚”来先生。   不知道他在这一波涨潮中是如何应对?   想到此,书勤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还秒接了,传来“圆滚滚”的南方口音:“哎呀呀~是小书勤呀,好久不联系了,你还好不好的呀~”   书勤说:“来大哥,我很好,之前投钱买的房子现在都涨了一半以上了,你呢?来大哥,您和来姐还在接着买房子吗?”   “哎呀呀,我们胆子小的呀~都涨这么多了,我们不敢买的呀~”   小心驶得万年船,听来大哥还是这么小心,书勤也不去劝说房子还涨,让他接着买的话了。   书勤只是说:“来大哥,您之前囤的房子,先不要卖,再等等看。”   “不卖的呀~不动产不动产就是不要乱动的呀~我就是不卖房子,只靠那些房子的租金,也够我们老两口花花的呀~”   “好好好,那就好。”书勤挂了电话,来大哥年纪大了,开始求稳了。   是好事。   ---   那晚参加华筝的生日聚会,等华筝切蛋糕的时候,杨帆又轻扶书勤的腰,飞了回来,大家围在一起给华筝祝福。   杨帆说:不关小姑娘的事。   吃完蛋糕,三个人就撤了,告别时,书勤没有笑,没有和华旦说话。   华旦一直想怎么除去那晚上,心里结下的冰。   终于,他想到了一个事儿。 第153章   华旦跟书勤说, 别让书恩回H城了, 直接在北京参加高考吧,就书恩那分数, 北大清华都没有问题。   书勤说:不行吧,毕竟学籍…?   华旦一笑。   也是,他既然说, 那就是能搞得定。   书勤说:那我和书恩商量一下。   “书勤, ”华旦说完学籍的事,沉默了半秒,突然叫了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 说:“你不要怪我,在国家大/义面前, 我也只能…”   国家大/义?书勤默然, 她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死的时候,国家大/义并没有救她。   穷则独善其身。   达则兼济天下。她已经“达”了吗?   “华旦哥,”书勤止住他的话, 说:“华旦哥, 我还是很感谢你之前的帮助,如果没有你借我的一个亿, 我吃不掉那么多的学区房。还有, 之前您对书恩也是照顾有加…”   她说感谢之前,那么那晚的结还是没有解开。, 华旦说:“书勤,北京的四合院,又是故宫边上的,多么的稀缺!你知道你为何那么低的价格拿下来吗?”   “为何?”   “因为那两座四合院,没有人敢买,更没有人敢住!”   这里有什么恐怖的故事?   华旦说:“本来我也想劝你持有后再卖掉的,但是没有想到杨帆那么厉害,他能镇的住,化煞为吉。”   哦,这事情啊,她可以直接去问杨帆本尊啊,不用听华旦说了。   华旦感受到这股抗拒,又说:“对了,我听郑融说你在做股权投资,想收大众团的股份,现在想多叫几家投资公司,围股权?”   “对。”   “那我也叫杨威也代表一家公司,去帮你围。杨威,你们也熟的。”   很熟,杨威是书勤书恩学驾驶的教官;去妈港去深山老林去荒漠干旱地区,他也是作为保镖跟着的;还做过书恩一段时间的护学保镖。   对这个话不多,只干活的武者,她有极好极好的印象。   书勤说:“好。”   ---   华旦挂了电话,心境波动。   他什么时候在本靠他罩的小妹妹面前说话这么斟酌思量了?   还有书恩,曾经手也就能缚鸡的少年,一年的功夫,都能打过华筝了!华筝的功夫是他亲手指点的,他清楚的很,十个壮汉近不了身。   因为杨帆。   那晚,看着杨帆带书勤飞起,并非是凌波微步,并非是踏住气点,就是那么飞起,他问管部长:“他是个什么来头?”   管部长摇摇头:“看不出。”   -“是正,非邪。”   -“但,若是不随他心意,我也不知道他会造成多大的恐怖!”管部长叹了一口长气,这个宇宙,天外有天。   恐怖之外有恐怖。   他早看出杨帆的高深,私下去找杨帆,杨帆一眼就将他看透,一语道破:“你,洗髓还早了点,易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武者之路:一,练骨:练之以筑其基,以壮其体,骨体坚如铁石,而形式气质,威严状似泰山。   2,易筋:练之以腾其膜,以长其筋,其劲纵横联络,生长而无穷也。   3,洗髓:练之以清虚其内,以轻松其体,内中清虚之象:神气运用,圆活无滞身体动转,其轻如羽。   他走的就是这条“少壮工夫老始成”的辛苦路。   但是,华旦知道,书恩已经开始洗髓了,已经身子轻了,两米的高墙随便翻;书勤也已经开始洗髓了-虽然她自己还不知道。   她走路都快没有声音了。   他呢?还早着呢!洗髓之后,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   有什么办法呢?他是“以武入道”啊!   有没有上乘的容易法门?   有,书勤书恩修的就是容易之路。   为何他放着上乘的法门不修,偏走辛苦路?   机缘所限!   世人好小术,多先不信大道,及至学武年久,见识渐长,始悟大道之妙。   华旦努力止住心境波动,拿起手机给杨威打电话,吩咐下去。   ---   大众团的聪明的王总召开融资会,他聪明的限制每家公司的投资总额。   书勤看他,就像已经被围住的梅花鹿,一只不知道危险独自跳舞的梅花鹿。   梅花鹿给书勤和应丽婷每个人8%的股份,尹康顶着“最牛富二代”的名号拿下了12%的股权,杨威黑着脸因着军方背景拿下了13%的股权。   书勤一次收了41%的股权。   还没有到51%的控股额。   没事,大众团之后还会融资,只是下次融资再想拿到股权会花更大的代价。   大众团项目结束,书勤又丢给了郑融几个项目,有无人驾驶飞机的,有做机器人的,有做食品的,也有做药的,都是些日后大牛的公司。   人无股权不富。   就靠这些公司的股权,几年之后,书勤都能坐上女首富的位置。   书勤,已经脱离了劳动致富,走上了钱生钱,资本致富的容易路了。   ---   书恩白天去新学校上学,晚上回四合院。   不管书恩是读清华还是音乐学院,以后书恩都会在北京上大学,那么,H城就真的不怎么回去了,可,姥姥还在H城的润园。   接姥姥到北京吧!   书勤把这一打算和杨帆说,说要回H城几天,问他一起吗?   杨帆说:“一起啊~”   到了润园,胡绢还真是信守诺言,住到了保姆房里,每日给姥姥当保姆,打扫卫生,买菜做饭的。   她保姆工作做的极为到位,看看姥姥脸上的气色就知道了,姥姥都被她养的…竟然…越来越年轻了!   书勤说:“谢谢啊。”   胡绢说:“没事啊,我心甘情愿的。”   又去大舅二舅家,说想把姥姥接到北京的四合院去养老,可能因为郑融郑大柱都在靠着书勤过活,大舅二舅也没有反对。   大舅妈二舅妈更是急忙说:“好好好。”   说完又觉得说的太急了,有不想赡养老人、正好将包袱甩出去之嫌,二舅妈又急忙找补:“书勤呀,接到北京后,要是老太太想她一起晒太阳的老伙伴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回来。”   -“等过完瘾,老太太又想回北京了,我再给送回去。”   书勤说:“好。”   大舅妈又拉着书勤的手说:“哎呀呀,书勤啊,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能掐还是会算?你刚把郑融叫走,大苏就被撞死了。”   -“这要是郑融在,大苏他们家还不赖到咱们家头上?现在好了,大苏是她新男友吵架跳车被撞飞了,可赖不着咱们!”   -“现在大苏她爸妈整天堵在那个男孩子家门口呢,扬言,要么賠人,要么赔钱!人都死了怎么赔人啊?赔钱?你知道大苏的爸妈要多少钱吗?要二百万呢!”   大苏的一条命,值200万。   比她值钱,她当初连5000块都不值。   “就是这事扯不到咱们,要是你郑融哥在H城,他知道了,心里也不好受啊,闹不好也和那个男孩一样成精神病。”大舅妈唠唠叨叨着。   唉!夫妻,男女朋友,皆是缘,善缘,孽缘,无缘不合。   郑融的善缘在何处呢?   ---   又去“爱家”中介店里,看看谢佳和汤盛业。现在店里又招了好多员工,工位都新增了,有十个,还有一些小中介没有工位,只在外面跑。   和两年前萧条相比,简直是一个是冰,一个是火,冰火两重天。   之前是冰冻三尺。   现在是火爆的像:火山喷发。   房子还是一样的房子,是人心变了。   来的时候,谢佳正在会议室帮员工谈合同,汤盛业在外面圆桌上和买家说话,他淡定的很,嘴巴还是很碎:“哥,我和你说,这房价呢就和体重一样,降是指望不上的,你只能盼着不长,但是啊它可不让你称心如意啊,它就趁你一个不注意,突然就发飙涨起来,杀你个措手不及。”   -“买房子呢,不要要求太高,世界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你要南北通透通风好还要便宜?那是报刊亭!你想地段好又要交通便利?那是地铁口的小卖部!”   -“哥,我送你一副对联,上联是:“傻傻”的来,“傻傻”的买,“傻傻”的挣了几十万;下联:“精明”的算,“精明”的看,“精明”的一年又白干。”   -“横批就是:相信就买,不相信就接着看!”   书勤觉得汤盛业就是房产中介中的段子手,要是哪一天不干中介了,可以去天桥上说相声去!   汤盛业一顿乱侃,侃的买家连连说:“小汤,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买,我买还不行嘛!”   过了几年之后,买家都会感谢当初逼着他买房的中介小哥们,都在感概:这么多年,很多人骗过我,唯独房产中介没骗过我,一直在我耳边说房价要涨,房价要涨,结果房价真的涨了!   房产中介一直催着买房,买了,真大赚特赚了!   房产中介啊,就是真爱啊!   看到他们都那么忙,书勤正想退出,鑫鑫妈和一个男人手挽着手推门而进,嚷着:“汤盛业!你给我推的那房子呢!我过来签合同!”   再一看,那个男人,就是鑫鑫的亲生父亲。   鑫鑫妈扭头对那个男人说:“想和我复婚,先给我买套房子再说!全款!写我名!买好了,我就个你再去民政局扯证。”   鑫鑫爸改过自新了吗?   鑫鑫妈真是爱惨了这个男人,但是她也聪明了,不再一往无前的付出了,而是:想再娶我啊?求我啊追我啊给我买房子啊~   “给你留着呢!咱们什么交情!有好房子铁定给你留着!” 汤盛业抬头说话,然后眼睛睁大,“腾”的站起来,大喊:“店花!”   然后大喊:“店长,店长,你快出来看看:店花回来了!我们的店花回来了!”   就看到会议室的门马上打开了,谢佳推门而出。   书勤说:“别别别,你们先忙着卖房子,先卖房子。”   汤盛业说:“没事没事,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不是说破了嘴皮子也成不了一单了,现在是卖方市场了,买家求着我们买房子呢!”   但不是只有“爱家”一家房产中介啊,这条街上就好几家中介呢!都在抢单子呢。书勤说:“你们还是先工作,我这两天都在H城的,你们不忙了,给我打电话,我请你们吃饭。”   这次去了北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了。   这次得请客,得吃顿好的。   书勤想想,她吃过最好的一顿,就是那次云起请的“龙井草舍”了,对那个只用菜心做菜的“舍得”记忆犹新。书勤说:“我请你们去吃龙井草舍!”   汤盛业伸大拇指:“店花豪气!”   书勤说:“鑫鑫妈来时带上你那个小姐妹吧,之前你小姐妹结婚生孩子都给我发了喜糖,一直没有道谢。”   “那她可没有口福了,她前几天刚生了老二,正在做月子,这胎是个女儿,她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睡觉都咧着嘴留口水。第一胎是儿子,现在是女儿,儿女双全了!”鑫鑫妈说着拿出手机给书勤看照片。   照片中一家四口,一个还算帅气的男人抱着个一岁多的大胖小子,一个生产胖的女人抱着一个带着蝴蝶结的婴儿,看照片都觉得有幸福从手机里溢出来。   看照片,都仿佛能听到照片中生产胖的女人内心中的咯咯笑声。   鑫鑫妈说:“我小姐妹不是听说你做淘宝店,她也跟着做淘宝店了吗?她本来就有货源,淘宝店一开就火,一个人忙不过来老公便辞职了不当理发师了,也来帮着做淘宝店。”   -“她老公啊,虽然不像你们一个一个都是本科大学生文化人,但别看人家和我一样文化不高,做生意可拿手了,生意可红火了,最近琢磨着买豪宅呢!”   -“哎呀哎呀,这羡慕死我了,老公又帅又体贴,有钱又有一儿一女,真真是人生赢家啊…”   在鑫鑫妈一声一声的羡慕中,书勤看着看着照片,突然,她想起来了,想起为什么觉得照片中人有点熟了!   书勤的脑子“轰”的一声! 第154章   这个儿女双全的幸福女人后来还愈加幸福的生了第三个孩子, 是个男孩, 她是两个男孩一个女孩的母亲。   这三个孩子还特别的漂亮!   天使般的漂亮。   正是这样的幸福引起了恶魔的嫉妒,恶魔伸出了罪恶之手。书勤看着照片中女人幸福的笑, 看着看着,泪水默默的流成两行:这个女人和她的三个可爱的孩子,生命终结于一场熊熊大火。   知道这件事的人, 都不敢看母子三人的照片, 看一次会心痛好几个月,连呼吸都是痛的!   人间悲剧不外如此!   鑫鑫妈看到书勤哭了,好诧异。若不是认识书勤已久, 都会觉得这姑娘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一直站在书勤背后的杨帆伸出一手, 将她发抖的手握在其中,一股热流通过胳膊到达心脏, 将心中的冰一点一点的慢慢融化。   眼中的泪也止住了, 书勤终于有力气说话,她郑重的说:“鑫鑫妈妈,我拜托你一件事情,可不可以给我保证一定要做到?”   鑫鑫妈掩不住一脸的诧异, 但是以往的交情使她毫不犹豫的点头。   书勤一字一字郑重的说:“请你转告你的小姐妹, 一定不要雇一个姓莫的保姆!!!”   鑫鑫妈更加诧异,小姐妹生了两个孩子, 确实在顾着保姆, 好像…好像小姐妹喊的是“李姐”,不姓莫啊!   书勤又说:“还有, 最好,不要买江边的豪宅吧!”   虽然诧异,但看书勤如此郑重,又不是什么困难之事,鑫鑫妈急忙伸出手做发誓状:“书勤,你放心,这话我一定传到!”   -“噢,不止传到,我一定时时去监督,一定不能叫她雇姓莫的保姆,一定叫她不买江边的豪宅!”   书勤松了一口气,但愿此厄能解吧!   ---   走出“爱家”中介店,外面的日头正烈,照的她都要睁不开眼睛。   刚才情绪波动很大,浑身有些无力。   特别就想一屁股坐在街边,又怕将杨帆也拽坐下。   她刚才愣愣的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杨帆也不问为什么她能预测将来发生的事情?他从不问她的秘密。就像她从不问他的秘密。   他不问…她要不要自白呢?   书勤正想自白,却看到有个熟悉的人站到“爱家”中介店的门口踟蹰,想进又不进,不进店吧又不走,站在门前犯犹豫。   这个人也看到了书勤,他第一眼看见书勤时一愣,惊的瞪大了眼睛,张嘴要喊:“书…”   刚喊出一个字,就睁着眼睛,张着嘴巴,定在了那里。   就像是被孙悟空施展了定身法。   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过了一分钟,定身法解除,那个人的嘴巴闭上了,愣愣的看看书勤,像不认识她似的,又扭回头去。   他看着“爱家”中介店,刚才一脸的犹豫此刻变成满脑门问号,他嘴里嘀嘀咕咕:“哎?我来这里干什么来了?”   他皱着眉头想:“哎?我为什么来这里?我住公司宿舍,又不用租房子…”   -“才攒了两万块钱,也买不了房子啊~”   这个人,书勤认识,是钱多。她想钱多来“爱家”应该是来找她,以为她还在“爱家”当中介呢。   一分钟前,钱多认出她来,都要喊出她的名字了;而现在,钱多貌似不认识她!   奇了怪了!   书勤想试一下,她朝钱多走过去,说:“你好,钱多。”   钱多听到声音抬头,看着书勤的脸的: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满脸惊讶,惊讶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你…你认识我?”   他果然不认识她了!   一分钟前钱多认识她,要喊她名字;一分钟后钱多就不认识她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书勤脑子不够用了。   钱多是内向性格,遇到陌生人会脸红,特别是异性,特别是漂亮的异性。他脸红的问:“美女,你认识我?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美女…钱多竟然这样喊她!   钱多不认识她、不再纠缠于她,她求之不得!书勤说:“不认识,我乱叫的,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说完,扭头快步离去。   背后的钱多还在奇怪,还在嘀咕:“哎?我来“爱家”中介店到底是干嘛来的?”   转过一个街角,书勤隐在墙后面,说:“他怎么不认识我了?四年同学呢…”   杨帆说:“因为我将你在他的记忆中抹除了啊~”   “你这么能!”这真是出乎书勤的意料之外,她以为杨帆懂风水,是风水大师;会气功,是武术大师,但是不知道他有异能!   杨帆暖暖的说:“是啊,如果你有什么不好的记忆想抹除,我也可以啊~”   她有什么不好的记忆呢?   十年噩梦!   十年噩梦是她的厄,却也是她积累财富的金手指。   书勤想想说:“好,你等我将一些事情嘱咐完毕。”   ---   视察了三处财产,先去了“东方红”羊毛衫厂,朱卫红和朱弘父女两个将厂子经营的很好,只是朱弘的前夫仍旧去妈港赌,仍旧来纠缠朱弘。   朱弘的前夫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赌狗”,已经将全家的所有值钱的都卖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他的父母现住在租的一间农民房里,一个月租金200块。他的母亲去做清洁工,父亲去蹬三轮,每个月发的工资还要防着儿子偷去赌了。   一旦钱被偷走了,一晚上,不,一个小时,就输光了,一家人就只能去菜市场捡菜叶子吃。   因为所有能借的人都借遍了,没有人会再借给他们钱了。   曾经的富二代,曾经的帅小伙,现在身体瘦骨嶙嶙,走几步路就累,而精神又嫉妒亢奋,两眼睛冒光,疯癫的光。   赌和DU到最后差不多。   “唉!”真是一步错,毁一生!书勤叹气,说:“要是能抹去朱弘前夫关于赌的记忆就好了,要是能抹去他有关朱弘这一块记忆就好了。”   杨帆摸摸她的头,说:“不可以过多的干涉这个社会的因果循环的,这是天道。”   可是,他把钱多的记忆消除了,还说可以把她的十年噩梦也消除,书勤脑子一闪:“杨帆,你逆天道,会不会被反噬?”   他不在意的笑笑:“为你,可以逆天行事。”   书勤脑子又一闪,他知道她的十年一梦,他想把她脑子的预知删除,不止是让她心理舒坦,还是怕她过多的干涉天道吧?   “我出言提醒鑫鑫妈的小姐妹日后之厄,对我自身,不好是吗?”   杨帆说:“不怕,你有我啊~”   ---   郑大柱将藕桂食品厂经营的很好,日常工作其实不用多高的智商,而是你用不用心?去不去做?   还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人品。   王政浩果然是走了政途,被树立为帮助荒漠干旱地区人们脱贫致富的典型,立了功,提了干。   王政浩还到处去做演讲,帮助贫困地区找准产业脱贫致富,藕桂加工厂仍然是他脱贫产品的接收工厂。如果产品太多,就让臣同的臣氏食品厂也帮忙接收。   臣同通过王政浩资助了几个贫困的孩子,这使他觉得活着有意义,资助的孩子越多,他抑郁症越轻。   本来归沈熠管的淘宝店又接收了几个支教了三年后回归大城市的兄弟,书勤看了看每个人的简历,从中挑选出学财经的,又面试了一番,派到北京给郑融打下手。   这边的淘宝店,早晚会和实体工厂合并,这是大势所归。   ---   离开H城,最后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兑泽楼。   去之前,书勤问杨帆:“你起这名字的时候知道云起是背后的金主吗?”   杨帆说:“知道啊,云起属木,所以我才要用水来旺他。”   哦,他真的没有一丝的醋意吗?   书勤说:“我想去和云起告个别,我一个人还是我们一起去?”   杨帆说:“都可。”   书勤去拉杨帆的手:“走,一起去吧。”   兑泽楼的一楼已经改成计算机房了,云起说已经挖出几千个币了,那就是几千万美元!那么多计算机还在不停的挖。   若是没有未来眼的眼就会觉得不可思议,计算机运算就会产生钱?这是个笑话?还是场骗局?   这也许是一场巨大的庞氏骗局吗?   起码到2017年07月07日那一天,它是可以兑现的。   一楼,曾经是一架子一架子的古树茶叶,现在那批茶叶又被运到了北京的四合院里。书勤说:“书恩说你采摘茶叶也是废了心的,当初怎么就摆在云起这儿了?”   杨帆说:“这样你才看的到啊,看的到,才有机会去喝啊~”   书勤感觉心有些烫。   走上二楼,还是只有股票室里那四个奇奇怪怪的人在上班,其他的办公室都空空的,云起的办公室也空的,他竟然不在。   透过云起办公室的玻璃,看到大大的真皮老板椅后面的墙上挂了一幅大字: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再细看,“书”字的中间,“勤”字的中间,画了个红红的小心心。   厚实的红木办公桌上,嗯?书勤一眼瞄到了一个小招财猫,这招财猫带了个红色的小围脖,围脖前面挂一个金铃铛;猫猫左手拿着:招财进宝;右手拿着:金运招财;肚皮前面是一个聚宝盆。   特别精致!   她也有一个!   原来,当初,是云起,放在她办公桌上的。   书勤不禁泪目。   他将心意包裹起来,她终是辜负了。   他以为她是牛叉牛叉的不行的人,他的心意也是错付了。   回身要走,看到云起对门的办公室已经挂上了牌子,牌子上只刻了两个字:上官。   这间办公室,她也不知何时会用了…   ---   回住了二十年的老房子打扫祭拜了一番,和父亲母亲说:现在她可好了,书恩可好了,姥姥可好了,您们就放心吧!   回润园接上姥姥,胡绢已经将行李打点好,临走,杨帆去每个屋子的地板下套出一堆的玉石,往袋子里一装。   杨帆说:“装修的时候我顺便做了一个养生的阵法,这玉石就是阵眼,你什么时候回来住了,我再按上。”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姥姥身体越来越好,越活越年轻了呢。   四个人一起去机场。   在排队要进安检口的时候,云起气喘吁吁的跑到,远远的喊:“店花!店花!店花!!!”   书勤回头,转头对杨帆说:“我…我还有事要和云起交代…” 第155章   杨帆松开手, 用目光示意:去吧。   他从阻止书勤和云起接触。   也许, 是大度。   也许,是自信。是他的, 终归的是他的;不是他的,他不强求。   书勤走出安检队伍,走向云起, 云起气呼呼的问:“哎!你说要请客, 我百忙之中抽身开了好久的车去了龙井草舍,汤盛业和谢佳说你又早跑了!你!这是请客的样子吗???”   因为,她不想与他见面。   书勤问:“房子卖的怎么样?”   “啊?”   他没有在兑泽楼, 他是去卖囤的那两个楼盘去了, 投资股权真是很费钱啊,他想将那两个楼盘连本带利收回来, 拿去投资股权。   这样的好事, 这样的好意,云起就是不说。   就不说。   书勤回忆了回忆,呵,是往前回忆, 她说:“云起, 楼市和股市都是有周期的,大约是七年一个周期。楼市这一拨会涨到2010年, 随着国家出台一个又一个的限制政策, 楼价会逐渐走平,甚至阴跌, 直到2015年底才开始抬头。2016年2017年大涨,2018年除了特殊的几个新一线城市大体是平的。”   -“新一线城市就是除了现在的北上广深四个之外,还有十来个潜力巨大的城市,二线之上,一线之下,被称为新一线。”   -“股市总是比楼市早个一年或者半年发力,股市的下一个爆点是2015年,那一波牛市持续时间很短,最高点才5000多点,崩的很快,2015年下半年股市就崩了,然后钱都流去楼市了。”   -“兑泽楼一楼挖的币,你2017年7月份也全抛光了吧。”   “因为”书勤一笑:“因为以后的走势我也不清楚了,我就这点能力了。”   云起越听越不对味儿,说:“干嘛啊?交代后事啊?不就是去个北京嘛?我…我在北京还有一个大楼盘呢!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书勤摇头笑着说:“是我怕自己的记性不好,哪一天就忘记了,就完全帮不上你了。”   云起愕然:“这么大的事还能忘了?你是有多健忘?”   书勤不语。   云起抬头看看远处的杨帆,再看看书勤:“店花,曾经眼里只有钱死要钱的你去哪里了?店花,我比他有钱啊,有很多钱啊…”他伸出双手,想抓书勤的胳膊。   然后他的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攥住了。   又是胡绢!   云起气恼:“哪儿哪儿都有你!”   胡绢明明是小个子,又瘦,气场却有两米八,神情也拽的二五八万的,她乜着眼睛:“是我啊,怎么地吧?你打我啊?打的过吗?放马来试试啊!”   用力拽了一下,也没有拽出来,云起索性不挣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胡绢自见到他那一刻就明目张胆的针对他了:杨帆!够阴!自己当好人,派手下来使绊子!   杨帆远远的站着看。   云起恶狠狠的瞪了胡绢一眼:“狗腿!”   突然手机响了,手机在右口袋里,可他右手被胡绢紧紧的攥着,幸亏他腿长胳膊也长,他左手绕过来从右口袋里掏出手机,放耳朵上。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云起恶狠狠的说:“锅炒热了才有好菜吃,干!在市场里干就是往死里干!让大家知道人云亦云的凶悍的庄家就是纸老虎!”   -“我专治各种不服!”   是他的手下在请教股市资金的操作。   “云起,时间不早了,我必须要去安检了…”书勤说完,转身走了,他在后面喊就喊吧,他那么牛叉叉的,值得也牛叉叉的女人全心全意的爱他。   ---   到了北京,将姥姥安排在南房,胡绢说她住后罩房或者前院都行,她说:“我还是住前院吧!方便有人叫门了,开门。   “那哪儿行呢,姑娘,咱们这里就不是住不下,这么好几间的大屋子呢!”这段时间胡绢照顾姥姥,互相之间有了感情。   “没事儿没事儿。”胡绢坚决推辞,拎着小包袱就跑了。   胡绢行李极少,就是一个小包裹,简直浪费了她的神力。   姥姥说:“哎呀呀,这大姑娘,怎么在咱们家委屈的跟旧社会的小丫头似的!”   姥姥来北京休整了两天,华旦就带着爷爷和华筝登门看望了。   华浦昌老了,纵使国家给配着营养师,终是敌不过岁月的消磨,年轻时拼命留下的伤也开始折腾他了,以杀累积的煞气给他带来了威势,也带来了苦痛。   他来拜见大嫂。   两个老人,隔了半世纪再相见,感慨颇多!唏嘘不已!   姥姥说:“哎呀呀,你这么个身份怎么好亲自登门的呀?”   “退了,退了,我把手中的权全都交出去了,一点都没剩,都半截要入土的人了,还留恋那个做啥?” 华浦昌活到生命的尽头,看透了,富贵权贵到头来一场空啊!   华浦昌看看比他还大几岁的大哥之妻说话中气十足的劲头,比他这个每天吃什么喝什么都有医疗小组定的人,养的还好!   华浦昌惊讶:“大嫂啊,您身体看上去很是康健啊!”   姥姥哈哈笑,笑声气足的能传出一里地去:“哎,我这不是享了子孙福了嘛!”   是外女外孙。   华浦昌去看书勤,也感慨:“大嫂啊,您有个好外孙女啊,要是郑大哥还在…”   “那倔老头哪有我这福气!等我再给他上坟时和他说说他没享着我享着的福气,能把他羡慕的再活过来!”姥姥又互夸:“华老弟,你别说我,你大孙子也好啊!”   “是啊~”华浦昌言含深意:“大嫂,我有一个好孙子,您有一个好外孙女,一对好孩子啊。”   听这话,姥姥眉头抖了一抖,她是活了多大岁数的人啦,忙说:“华老弟啊,要说我这福气,一般是享书勤的,一般还是享书勤对象的呢!”   华浦昌一惊,书勤已经定了?哎呀呀,都怪自己一犹豫,就失了先机!但是这个老人年轻时候多战多胜,就是因为他的优点:审时度势!果断!   书勤定下了,还有书恩啊,他立马去看书恩。   姥姥也笑呵呵的看华筝。   两个老人笑呵呵的对视一眼,达成一致!   送走访客,晚上,坐在院中乘凉,书勤还给姥姥寻了一把大蒲扇,姥姥坐在院子中心扇着蒲扇,其实院子里一点都不热也不冷,也没有蚊虫。   就是要那股坐摇椅扇大蒲扇的劲儿!   书恩在旁边煮茶。   姥姥感叹:“想当初,同意让你妈嫁给你爸,就是看上你爸是个会干家务的,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在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唉!要说你妈跟着你爸那十几年,也算是没有吃什么亏受什么气,唉!就是没有享福享到老!”   后面还有更多的感慨,姥姥将话咽回去了,说这些引孩子们伤心的话做什么?   姥姥坐在摇椅上,扇着蒲扇,转了个话题:“勤啊,姥姥的姥姥跟姥姥说呀,咱们祖上啊就是住在这皇宫边上的四合院,就这样式的!”   -“勤啊,姥姥怎么就觉得啊,说不定,这四合院就是咱们祖上的,这是转了好几世,又让你买回来了,又回来了!”   书勤笑说:“有可能,姥姥,你觉得是,它就是了!”   ---   郑融带着几个支教回来的小年轻,打了鸡血似的找创业项目。   他们把找回来的项目给书勤看,100个项目,也就有2个项目有投资价值,让他们接着跟进,她可以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挣大钱了。   人生巅峰四条大道:踏实工作+闲钱投资+长线持有+按时吃饭。   倾家荡产四大捷径:追涨杀跌,期货杠杆,融资融券,短线神操作。   张导的新戏已经开始张罗起来了,书勤将书恩、“忧郁王子”、“小圆脸”都塞进去,让周旋带一带。尹康现在三天两头的往午阳里跑,一个月了也看不见他身边有锥子脸陪伴了,他三心二意的坐在书勤的办公室里,眼睛往外溜。   这是浪子要回头吗?   书勤笑说:“尹总,今天来又有何贵干啊?”   “啊?那么…我来…看看你们午阳的新戏!”尹康想起来了:“我家可是持有你们午阳5%股份的!我可是股东!”   哈,书勤说:“你就这么眼睛看着,看个几千眼几万眼,那戏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啊,放心啦,张导的戏票房有保障的,安啦~”   “沏儿!”尹康故意唱反调:“老马还有失前蹄的呢!”   书勤说:“张导不会失误的啦,这个戏,我保3个亿的票房!”   09年那时候的票房还没有动不动就过十亿、二十亿,商业古装大片《英雄》也才只有2.5亿。   “3亿?!”尹康说:“要是过了3亿,我白给你一亿!要是不到3亿,你给我一亿,赌不赌?”   “赌啊~”书勤满脸笑容,白送钱谁会拒绝呢?   ---   2009年,这一年是值得铭记的一年,房价是直线上升,明天的房价比昨天的房价高,多少人没有买房而懊悔的捶胸顿足;多少人集全家之力买了立身之所后暗自庆幸;极少人有胆识有财力炒房实现经济自由。   书勤从2007年到2009年这两年买的房子最少的都已经翻了一倍,还在继续不停的往上涨。   有一个词叫“睡后收入”。   就是啥也不干,睡一觉醒来,发现资产又又又…涨了!   书勤现在真是闲的可以了,周末,她和杨帆在北京的山中漫步,带着食物,喂喂鱼,喂喂松鼠,渐渐的感悟这个无限生机的世界,感悟对生命的敬畏。   感悟:积水养鱼终不钓,深山喂鹿望长生。   望长生,无法长生。   人生,自你一落地,就被强大的时间机器推着往前走,没有回头的路径。就如上了一辆高速列车,要么中途被抛弃,要么等列车冲出轨道的那一天。   在列车里,你可以看你想看的风景,还可以找一个你喜欢的同伴,一起看风景。   书勤遇到了云起,曾心怦怦跳的以为这就是她想一起看风景的人,后来才知道云起喜欢的是她开了外挂的牛叉。   云起想找一个也牛叉叉的人和牛叉叉的他一起看牛叉叉的风景。   而她的强是假象,是开了外挂。   因为她的人生路回头了,这个回头带给她上百套房子、几家工厂、一家影视公司、好几家牛叉公司的股权!   这其中的任何一项都会让普通人仰望,心中骚动,得不到永远在骚动,而已经得到的书勤觉得:够了。   在山里,坐在石凳上,背后是潺潺的溪水,头上是遮天蔽日的古树,书勤问杨帆:“杨帆,你喜欢我什么?”   杨帆说:“我喜欢你善良啊~”   杨帆给她讲了一个故事:十儿年前,他历完最后一劫,成功了,也受伤了,受伤的他倒在山路上。   一群年轻人来爬山,洒了满山林的欢声笑语。   人群在朝他走来,看到了他,绕过他,继续走,留下几道声音:“哎呀,这人死了还是活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怕是个乞丐吧?”“我们出来玩,别惹事!”“走走!”…   他想没有关系的,他过一会儿,就修复好了。   人群渐渐远去,一个穿着简朴的小姑娘悄悄的缀在队尾,蹲下,问他怎么了?   他怕吓到那个小姑娘,就说:只是太渴了。   小姑娘将自己的矿泉水递给他,说:我这个还没开始喝,给你。   她只有一瓶水。   他爬起来拧开盖子,喝了两口,露着大白牙说:“好了,我好了。”怕她不信,还站起来,走了两步。   她见他无事,就急急忙忙跑着去追大部队。   他找个个地方修复被伤的经脉,十年光阴一晃而过,他顺着小姑娘留在水瓶子上的气息找寻,发现十年前好心送水的小姑娘竟然躺在医院里,只在咽下最后一口气!   于是,他…斗转星移!   斗转星移!将时间生生的倒退十年之多!   “哦,”书勤想起来了,那是大四毕业的散伙旅游,对,是遇到一个趴在山路上衣服黑乎乎烂糊糊的男孩,他脸上也黑乎乎的,就是牙白。   “呵,”书勤感叹:“是你啊!竟然是你啊!”   “一瓶水换了新生,真值啊!”将头靠在杨帆的肩上,这个傻子,就为了当年的一瓶水,一瓶水而已,就施展斗转星移,不是说过吗?逆天道要受反噬的吗?   斗转星移大逆天道,你受了多少的伤???   这个傻子!   ---   2009年6月22日,被大家嘲笑为“矗立在陆家嘴上最昂贵的废墟”的“枫臣一品”开始有了成交,以后的每日都有成交,成交价格在十万一平以上!   巾帼不让须眉的徐女士咬牙坚持,终于熬到了。   书勤将“枫臣一品”四套房子中的三套已经换成了云起的名字,她将这三套豪宅的房产证,还有…那个金招财猫,还有…书勤想了想,仔仔细细的回忆之后几年的金融格局,将能记得的所有都写在一个笔记本上。   将房产证+招财猫+笔记本打了一个包,寄往兑泽楼,云起(收)。   夜晚,圆月,月华一泄如注。   书勤推开西厢房的门,看到杨帆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是一大块绿的冒油的帝王绿,杨帆说:“来,看看欢我的设计图,喜不喜欢?”   设计图有六张,一张戒指,一张手镯,一张项链,一张耳坠,一张簪子,一张头饰。   喜欢,书勤没有说。   书勤说:“跃渊,你把我的十年之梦抹去吧。”   想了想,又伸出左手,说:“还是先量戒指尺寸吧?”   杨帆说: “好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