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八零我成了漂亮小姨 作者:叶禾苗 文案: 回到八零,姚掌珠变成了远房小姨。 面对养家糊口的压力,极品成堆的糟心,她什么都扛得住,斗得过。 唯一扛不住的是——“小姨夫”! 某男:“这是对我的爱称吗?很特别,我喜欢。” 可她不喜欢! 她不要当小姨,她要当回自己! 友情提示:“小姨夫”不是真的小姨夫,留个悬念,么么哒~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重生 甜文 主角:姚掌珠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喂,珠珠吗?你今天……”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被挂断的声音。      “什么嘛?”姚掌珠只觉得莫名其妙。      想打电话回去,问问她的这个远房小姨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一看手机的时间,已经两点半了,她快来不及了,今天大BOSS出差回来了,她得要去机场接机,要是没接到,她就死定了!      姚掌珠匆匆地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急急忙忙地就冲出了办公室。      “珠珠,你的电话!你那什么小姨找你!”后面的同事小徐在叫她。      姚掌珠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管什么事情,都等我回来再说!”      一走出办公楼,外面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射在身上,姚掌珠顿时热得满头大汗。      “这个死BOSS,明知道自己不会开车,还让她去接机,这分明是故意折腾她的嘛。”姚掌珠边走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      在快走到前面站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阵阵的尖叫。      姚掌珠吓了一跳。      往后一看,一辆宝马车急速地向她冲了过来。      姚掌珠瞬间被撞飞。      在飞起来的那瞬间,她看到坐在宝马车驾驶座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怎么会是……      肇事者的脸还没有完全印入脑海里,姚掌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      姚掌珠整个人混混沌沌的,还没清醒过来,耳边突然传来了阵阵刺耳的叫骂声,“biao子投生的懒货!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睡什么睡!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以为长得比别人标志点,就是千金小姐,可以不用干活了吗?我呸!你就是个讨债鬼,biao子命!”      在叫骂的同时,还用力拉扯着姚掌珠。      力气大的,在姚掌珠的手臂上留下了明显的五指印。      姚掌珠痛得睁开了眼睛。      入目眼帘的是名四十多岁,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却又想不起是谁的中年妇女。      这名中年妇女梳着刘|胡|兰头,穿着洗得泛黄的汗衫,嘴里说着她老家的乡土话。      抬头环顾了下四周。      发现她身处在特别破烂又脏兮兮的土胚房里。      墙面是那种大石头砌成的,在墙面上还抹着黄色的泥土。      地面高低不平,不是她熟悉的地板或者石砖,而是原生态的土地面,没有任何的装饰。      窗户是那种木头窗户。      没有雕花,就几根大拇指粗的圆木头拼凑成的,窗户上还糊着脏兮兮的尼龙纸,就是盖大棚蔬菜的那种薄膜,估计是从地里捡来的,尼龙纸上面有不少的泥点子。      厨房跟睡房是没有隔开的。      姚掌珠的对面就是厨房。      厨房也是那种很古老的两眼灶台,黑漆漆又脏兮兮的。      家具没有几样,就一张很破旧的八仙桌,还有几把凳子和椅子。      空气的味道也非常的不好闻。      什么味道都有,腐烂味、酸臭味、脚臭味,甚至连猪屎味都有。      姚掌珠受不了这些味道,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哦喔哼哼……”正想着,在姚掌珠的身侧突然传来了猪叫声。      回头一看,浑身脏兮兮,又散发着阵阵臭味的大白猪正用力拱着她的床板。      这大白猪的力气非常的大,把简易床板给拱得一上一下的,姚掌珠压根就坐不住,要双脚撑着地面,她才不会被拱到地上去。      “还坐着干啥?给我烧猪食去,没见猪都饿了吗?”见姚掌珠呆呆愣愣地望着身后的大白猪看,中年妇女捏着姚掌珠的耳朵,使劲地往下拖拽,边拽着,还边咒骂,“说你是biao子命,还真的是biao子命,连猪的眼色都不会瞧,我养你能干什么?只会浪费我的粮食!”      “你放开我!”姚掌珠的耳边被捏得生疼,就跟耳朵要被扯下来一样,疼得她龇牙咧嘴的,也来不及去想,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想努力从正在虐待她的中年妇女手中逃脱。      “你这死biao子!想造反呀!”见姚掌珠不仅没听她的话,乖乖去干活,竟然还用力拍打着她的胳膊,双脚也没有闲着,死命地朝她的大腿上猛踢,这名中年妇女被姚掌珠给激怒了,放开姚掌珠的耳朵,然后怒气冲冲地随手拿起婴儿手臂粗的木棍子,就冲着姚掌珠挥舞下去。      姚掌珠双手抓着身后简易床板上的薄被子,朝这名中年妇女扔了过去。      薄被子把中年妇女给罩住了。      趁着这个机会,姚掌珠连忙往外逃。      逃到了屋子外面,姚掌珠才知道,她现在身处在大约三百米高的山背上。      这座山背非常的眼熟,就是她老家后面的那座山,山脚下就是自己的老家。      有些诡异的是,虽然不管是山上,还是山下,都是熟悉的画面。      可这画面却是她幼年时的记忆,山下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土砖、石头,还有木头混合砌成的房子,唯有在村子的最前面,有几幢水泥房,可这水泥房,也不是她印象中非常气派的别墅,只是中规中矩地建了两层楼,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路,也不是水泥路,都是那种没有浇水泥地的黄泥路。      晴天的时候,漫天黄土飞舞。      雨天的时候,鞋底上都会沾上湿哒哒的泥。      姚掌珠的印象非常深刻。      在她高中去城里读书的时候,习惯了城里的水泥路,她就非常不喜欢回到村里。      可这些都是她幼年时候的画面呀!      为什么现在她会看到这些?      她穿越了?      被车子撞回到了从前?      这个猜测让姚掌珠的整张脸都垮掉了。      好不容易成年了,不用读书了。      一穿越,她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为了高考,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天天刷题,做各种试卷,被《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深深折磨着的苦逼日子了。      这也太惨了点吧!      姚掌珠用力揉着脸,想着她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呀!      如果这是梦,那就让她赶快醒来吧!      她不想重复过以前的日子。      尤其想到她要做试卷写字,她右手的大拇指、食指、中指就隐隐地犯疼。      这都是她之前写了太多字,留下的后遗症。      正努力催眠着让自己赶快从这噩梦中醒来,屋子里那名对姚掌珠非常凶的中年妇女,手拿着木棍子追出来了,“你这个死biao子!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就可以不听我了?啊!我今天非得把你的狗腿打断,看看这个家,是你这个死biao子当家,还是我当家!”      姚掌珠要烦死这个人了。      她是谁呀!      对她的态度怎么这么差,嘴巴也脏得要命。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穿越也奇怪得很。      怎么会无端端地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家庭里。      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手心也不白嫩,都是老茧子,显然是干了很多活的那种。      她家条件可是不差的。      爸爸是村里的医生,妈妈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又是独生女,还是爷爷奶奶丨头一个的大孙女,家族里唯一的一个女娃,各个视她为掌上明珠,非常的宠爱。      这样的她,从小就是小公主。      身上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每月都有新衣服穿,也不用她干任何的活,只要开心就好。      可现在的她,就跟从小公主沦落为灰姑娘差不多。      这是怎么回事的?      记忆里,没有这种事情呀!      是她的记忆遗漏了这个片段,还是在穿越的时候,出现了什么偏差?      不管怎么样,姚掌珠此时此刻只想摆脱身后凶巴巴,一副要打死她的中年妇女,然后回到她熟悉的家里,让家里人都围着她转,好好抚慰她现在所受到的惊吓。      姚掌珠一路往山下狂奔。      在路上,她遇到了不少熟悉的人。      可这熟悉的人,看到她,就跟没有看到一样,继续走自己的路。      这很不正常。      因着她父母的关系,村里大部分的人都对她很友善,会笑眯眯地跟她说几句话。      但现在,即使她主动打招呼了,对方却跟在看陌生人一样,上下地打量着她,似乎很奇怪她为什么会对他们打招呼。      见这样,姚掌珠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      为什么会这样?      莫非她穿成了别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似乎她穿越之后,有些解释不通的异常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但这个现实……      不!她不接受!不接受!      肯定不是她想得这个样子的!      姚掌珠加快了脚步。      在快到村口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家,两间两层水泥房。      姚掌珠的亲妈程秀芬正坐在门口择菜。      面庞很年轻,身体很臃肿。      视线往下移动,姚掌珠看见程秀芬的肚子高高隆起,又有点下垂的样子,似乎快要生了。      她妈什么时候要二胎了?      看到程秀芬这个样子,姚掌珠下意识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她停下脚步,慢慢地往前移动。      以往她妈对她的脚步声非常的敏锐,三十米之内就能够听出她的脚步声。      说她的步子比别人的重,就跟在和谁生气一样,下脚的力度非常的大。      可现在她跟她妈的距离只有十米左右,她妈就跟突然耳聋了一样,自顾自地摘着自己的菜,即使她下脚的力度,比她平时走路的力度已经故意加重了,她妈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姚掌珠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她真的成了别人了……      在俩人的距离只有半米的时候,一直在摘菜的程秀芬,突然捂着嘴巴,咳嗽着抬起了头。      并侧头看向了姚掌珠。      姚掌珠的心顿时“扑通扑通”剧烈跳动了起来。      她妈可算是认出她的脚步声了!      姚掌珠的嘴角微微翘起,还有些酸酸地望向了程秀芬高高隆起的肚子。      哎。      从前她是独生子女,不了解,也不清楚身为大孩的心酸,那种父母的爱被分割的酸楚。      现在她总算是体会到了。      即使她心理上的年龄已经不小,可当自己不再被父母独宠,连自己的脚步声,也听不出来之后,她在那刻,心真的有点酸溜溜的,有点小吃醋。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还是她妈的女儿就行。      在姚掌珠跟程秀芬的眼神互相对视的时候,姚掌珠冲着程秀芬甜甜地唤了一声“妈!”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下基友兀兀的年代文《穿成前妻后[系统]》斗天斗地斗自己,其乐无穷 : 叶禾苗正在连载的现言: 《总是被她撩到[快穿]》虐渣为辅,推倒鲜肉为主: 简介: 撩到七个小鲜肉,她就能够重生。 为了重生,她拼了! 副本: 当红女星*流量鲜肉 娇俏寡妇*闷骚小叔 温柔姐姐*霸道弟弟 毁容尼姑*美貌和尚 豪门继母*冰山养子 亡国公主*通敌将军 重生归来……   ☆、第2章   姚掌珠自认为,自己的这声“妈”,比她之前冲着程秀芬唤了无数次的“妈”都还要来得亲昵,来得让人能够清清楚楚地从这声“妈”中,听出她这个女儿对妈妈的依恋。      可结果,程秀芬却是一脸惊愕地望着她,似乎对姚掌珠唤她妈感觉很奇怪。      还有些不确定地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姚掌珠见程秀芬听了自己的呼唤之后,不仅没有热烈地回应她,还疏离地望着她,本就强撑着的姚掌珠,在这瞬间,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下来,满脸都是泪水,衣襟也很快被泪水打湿。      她妈竟然不认识她了,把她当陌生人了……      姚掌珠崩溃大哭。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坏事,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亲妈不认识她了。      她成了别人了。      如果彼此间离得很远也就算了。      离得远了,看不见了,思念家人的情绪就不会这么的浓重。      但两家偏偏离得这么的近。      下山走得快些,也就三十多分钟。      站在山背上,虽听不见山下的人都在说些什么话。      可大致还是能够看清楚,山下的人都在干些什么。      这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了。      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认不出我。      我主动相认,而你仍旧视我为陌生人。      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可你却不知道我在看你。      一想到这些,姚掌珠就哭得越发的伤心了,眼睛都红肿了起来。      “你……”程秀芬满脸的尴尬,尤其她家是在村口,来来去去的人不少,家里还开了诊所,一楼的两间房就当作了诊所室,里头有几个乡亲在挂水,听到外面姚掌珠悲伤的哭声,要么趴在窗户上看热闹,要么索性出来,围着她们俩人看。      “这小姑娘是谁呀,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有人问道。      “看起来有点面生,应该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另外个人接话道。      “是生病了吗?”      “有可能……”      大家议论纷纷的,并把目光投向了程秀芬。      程秀芬自己也满头雾水着呢,正坐在家门口择菜,突然有人踏着很重的脚步声朝她走了过来,还扬起了不少的尘土,呛得她直咳嗽,等她捂着口鼻,看向来人的时候,这小姑娘突然就冲着她叫妈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小姑娘就突然很伤心的大哭,把她给哭愣住了。      现在回过神来,又听着周边人的议论,想着任由这小姑娘哭也不是法子,程秀芬就挺着大肚子,艰难地弯下腰身,扶姚掌珠起来,并柔声问她道:“你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难受得哭吗?”      声音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可关怀却不是从前的关怀了。      姚掌珠忍不住又哭了起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程秀芬快要到预产期了,本来身子就笨拙,走路的时候还要别人扶着她,现在她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姚掌珠,就难免有点支撑不住,身子摇摇欲坠的。      姚掌珠虽然哭得伤心。      即使对面的亲妈已经认不出她来了。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妈,姚掌珠并没有自顾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见程秀芬有点站不稳,姚掌珠连忙伸手拖住程秀芬的后腰,还带着复杂的情绪,低头望着程秀芬高高隆起的肚子,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一摸。      她穿越了,成了别人了。      不知道她妈现在怀得是谁。      刚才着急着认亲,没来得及仔细思考现状。      现在在心里琢磨了下。      她妈现在非常的年轻,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身后的水泥房的窗户上,还贴着红色的囍字,边缘已经有点掉色,但整体看起来还是挺完整,挺新的,这囍字贴上去的时间,应该最多不超过两年。      她是她妈嫁给她爸不到五个月就怀上的。      按照前世和今世的时间推算,她妈现在怀得应该是她。      可她的灵魂已经进入了其他人的身体里。      现在的妈生下来的孩子,还会是她吗?      会不会是其他人?      也有没有可能,灵魂互换了?      她占据了她现在这具的身体,然后原本这具身体的灵魂,进入了她的身体里?      带着这些种种疑问,姚掌珠就越发想要摸摸程秀芬的肚子了。      程秀芬见姚掌珠终于不哭了,心里不由大松了口气,见姚掌珠对自己的肚子很好奇,抬着手,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程秀芬大方地抓着姚掌珠的手,放在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说道:“这孩子调皮的很,经常在我的肚子里翻跟头,闹腾得……”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程秀芬肚子里的胎儿突然剧烈翻滚了起来,好似被什么给刺激到了一样,猛踹着程秀芬的肚子,把程秀芬给疼得压根就站不住,身子渐渐地软了下来,额头上的汗珠子也是一颗接着一颗地冒出来,把程秀芬给折腾得忍不住痛呼了起来。      突然,围观的村民指着程秀芬坐着的地面,喊道:“血!流血了!”      话音一落,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地上。      一摊子的血,源源不断地从程秀芬的双腿间涌现了出来。      大家都乱了起来,连忙去叫程秀芬的家人。      站在程秀芬对面的姚掌珠,有点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刚才摸了程秀芬肚子的右手。      刚才在摸她妈肚子的时候,她右手的手心突然就跟被无数根针给扎了一样,非常的痛,痛得可以说直逼灵魂,有在那么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飘乎乎了起来,脑子也在那刻变得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的?      而且,她妈怎么也不舒服起来?      还流了这么多的血,就跟坐在血滩里差不多。      她记得,她妈跟她说过,生她的时候是非常顺利的,在傍晚的时候发动,晚上九点就把她给平平安安生下来了,可以说没怎么遭罪的。      但现在……      怎么回事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望着程秀芬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脸庞,姚掌珠心疼得手足无措,蹲下身子来,想扶程秀芬起来,可又不敢扶,就怕自己的双手触碰到程秀芬,会发生刚才难以解释的事情。      “妈,妈……”程秀芬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她的脸色也越来越多,痛呼声也越来越轻,到最后坐也坐不稳了,身体开始往后仰躺,姚掌珠也顾不得其他了,地上可都是小石子的,这要是直接倒下去,肯定会磕到脑袋,姚掌珠就连忙移到程秀芬的身后去,让程秀芬倒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不停地呼唤着程秀芬,希望她别睡着了。      对于姚掌珠对程秀芬的称呼,程秀芬虽然疼得迷迷糊糊的,可还是清楚得听见了。      她很想问问姚掌珠,为什么要叫她妈。      可因为实在是太痛了,注意力很快就被拉到肚子上,把这个问题给抛到脑后。      也因为身下的血不断地往外流,程秀芬非常的害怕,害怕肚子的孩子会出事,一个劲地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求着路过的神仙,能够保佑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千万不要出任何的事。      “秀芬!秀芬!”在仓库里整理药品的姚启海,听说程秀芬出事了,连忙丢下手中的药,急匆匆地从仓库里跑出来,因为跑得太急,他脚上的鞋子都给跑掉了,赤脚踩在地上。      见程秀芬因为疼痛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姚启海在那刻,心跳都漏掉了几下,双脚也变得无力,险先瘫软下来,可毕竟他是男人,家里的顶梁柱,姚启海在心里,再三告诫自己要稳住,不要心慌,还用力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振作起来,然后弯腰抱起程秀芬,直接往镇上的卫生院疯狂跑去。      姚掌珠担心程秀芬,抬脚也要跟过去。      才刚站起来,她的衣领子就被人从后头给用力扯住了。      “你这个死biao子,你跑呀!跑呀!”那山背上的中年妇女追到了这里,抓着姚掌珠的衣领子,就往后拖,“越大越不听话,以为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跟我叫板是不是?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看看你今后还敢不敢爬到我头上来!”      “你放开我!”姚掌珠现在没有任何心情,跟这名中年妇女磨蹭。      她要追上她爸,看看她妈的情况。      “放开?还敢跟我顶嘴呀!”中年妇女咬着牙,凶狠地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子,就朝姚掌珠的大腿打了下去,把姚掌珠给打得,当即就跪了下来。      在中年妇女要打第二下的时候,姚掌珠趁着木棍子落下的那瞬间,抓住木棍子,借着木棍子的力量,然后忍着大腿上的疼痛站了起来,再抬脚猛踹了下中年妇女,趁着中年妇女往后躲了下,姚掌珠抓着木棍子,把木棍子从中年妇女的手中抽了过来。      没有了木棍子的中年妇女,就跟老虎没有了爪牙差不多,对姚掌珠的威胁大大降低不少。      姚掌珠拿着木棍子,没有再跟中年妇女纠缠,而是疯狂地跑起来,去追已经跟她拉开距离的姚启海。      沿路上,姚掌珠看到了地上不间断的血滴。      那血红的血滴,刺痛了姚掌珠的双眼,边跑边哭着,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如果可以的话,就用我的命,来续我妈的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叶禾苗的现言预收文: 《老夫老妻回八零》我的娇妻原来是朵霸王花: 简介:“没有我,你该怎么活?” 程阳此时已气若游丝,可他的眼睛仍然灼灼发亮,不舍地紧盯着他的老妻。 俩人膝下都有孙子了,她还娇得跟孩子似的。 睡觉得他哄着,喝水得他喂着,走路得他牵着……没有了他,她该怎么办? 重回八零,兴冲冲去找他的小娇妻。 咦? 这个力大无穷,流血不流泪,单手撂倒壮汉的女汉子是哪位? 程阳呆若木鸡,柳柔柔惊慌失措。 完鸟!她身娇体柔易推倒的人设,在这世要崩了! 阅读提示: 1、1V1,甜文 2、腹黑苏爽霸王花*身娇易倒闷骚男 《她很有钱》你有颜,我有钱,我们天生一对:   ☆、第3章   卫生院就在镇上。      镇子离村子不远,顶多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到卫生院的话,二十来分钟就能够到。      姚启海又是抱着程秀芬跑着去的,在时间上可以说是争分夺秒,用得时间那就更短了。      姚掌珠紧跟着在姚启海的后面。      即使她的大腿被那个中年妇女给打伤了,跑起来有点跌跌撞撞的。      可也跟姚启海前后脚进了卫生院。      现在的卫生院还是很简陋的,各个科室虽然有划分,但是没有后世分得那么的细。      急诊室也有,可只是间十平方多点的小房间。      没有后世那种独立的门面,里面还带有小型的手术室。      姚启海对卫生院的布局和流程很熟悉,抱着程秀芬没有去急症室,而是直接冲往了手术室,边跑着,还边熟络地对迎面朝他走过来,身穿医生的白大褂,年纪跟姚启海差不多,也二十五六上下的年轻姑娘,急切地喊道:“晓燕,你堂嫂要生了,敢快把你的主任叫来!我现在抱你堂嫂到手术室去待产!”      晓燕,也就是姚晓燕,姚启海的亲堂妹。      见姚启海抱着满身血的程秀芬过来,而那血就跟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一样,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落,把姚晓燕给吓得不轻,在那刻失神了下。      不过,到底是做了几年的医生的,也算是见过不少血腥场面。      姚晓燕很快回过神来,急匆匆地去找妇产科的主任。      姚启海是名医生,虽然不是妇产科方面的,可对这方面也是有所了解的,而且他在卫生院里,也算是有熟人的,跟卫生院里上下的人,交道也算打得不错,就直接抱着程秀芬进了手术室,然后没有再出来,协助卫生院里的妇科大夫,帮助程秀芬生产,抢救她的性命。      姚掌珠也想跟着进去的。      可她被姚晓燕给拦住了,关在了手术室的外面。      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到底如何,姚掌珠心焦得很,就跟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地在手术室外面转着圈圈,尤其是望着地面上,那刺眼的红色血滴,姚掌珠就越发的心焦了,心焦得因为无处发泄,就用手指抠挖着自己的手背,在白嫩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来。      可她却跟不知道疼一样。      也好似这样,就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把自己的手背给抓得血肉模糊的。      妈!你千万不要出事!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姚掌珠整个人趴在手术室的门上,即使看不到,也踮着脚尖,使劲地往里面瞧。      手术室在二楼的最顶端。      其他的房间都是病房。      见姚掌珠站在手术室外面,不是急躁地原地转圈圈,就是垫着脚尖,往手术室里面看,对手术室里的人非常担忧的样子,那些住在病房里的病人,还有病人亲属不免好奇起来,对着此事就八卦了起来。      “进手术室生孩子的好像是姚医生的堂嫂吧,刚才我去楼下打水的时候,听见抱着满身都是血,大着肚子的产妇的男人,冲着姚医生喊堂妹了,还说什么你堂嫂要生了。”      “怪不得我见好多医生都进手术室了。”      “不就是生孩子吗?怎么这么大的阵仗呀!就因为那产妇是姚医生的堂嫂?”      “哎呀,你这人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嘛,那产妇流了好多血,你看看这地上没有清理的血迹。闹不好,要出人命呢。不过,也奇怪得很呀,一般女人生孩子,就是会出血,也不应该出这么多的血呀,而且那产妇貌似都昏过去了,脸色惨白惨白的。”      又指着姚掌珠,说道:“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跟产妇那家子是什么关系,看起来也很着急手术室里的产妇。而且,你们看看她手上的血,应该是那产妇的。可是那产妇的男人抱着产妇过来的时候,都没搭理这个小姑娘,姚医生对她的态度也非常不好的样子,一个劲地把她往外推,不让她进手术室。你们说,产妇会出这么多的血,是不是跟这小姑娘有关呀!”      “你是说,这小姑娘推了人家产妇?”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你们看看这小姑娘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家里肯定很穷。穷人家的小姑娘心思多,指不定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呢。姚医生的家里可是挺富裕的,她堂哥也是穿着一身的白大褂,应该也是学医的。这学医的赚钱多,有钱就说不准了。”      姚掌珠此时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术室里的程秀芬身上。      对于这些人的议论,她完全自动屏蔽了。      那追着姚掌珠打的中年妇女,此时也赶到了卫生院里,刚巧听到了这些人的闲话。      她转了转眼珠子,又看了看蹲在手术室门外的姚掌珠,浑浊的眼珠子慢慢点起了点点光亮来。      中年妇女不再对着姚掌珠骂骂咧咧了,嘴角还带着笑的,朝着姚掌珠走了过去。      正想开口说话,身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还把中年妇女撞了下。      没等中年妇女骂街,不小心撞了中年妇女,年纪比中年妇女大点,大概五十多岁的夫妇,互相搀扶着,焦急地冲到了手术室的门口,并垫着脚尖往里头看,焦虑地唤着程秀芬的名字。      姚掌珠就蹲在手术室门口旁边。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立马抬头望了过去。      是她的爷爷和奶奶来了。      抬头看着比自己印象里,年轻二十多岁的姚志刚和何静芳,姚掌珠的眼泪忍不住又开始往下流,想跟从前一样,心里一有委屈就扑倒爷爷奶奶怀里,但是被中年妇女给拉住了衣服。      姚掌珠想甩开中年妇女的。      但是中年妇女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还让她看自己手上的血。      姚掌珠不明白中年妇女的意思,但是因为中年妇女这么的一拉扯,她的理智渐渐回笼,尤其是见姚志刚、何静芳没有跟从前一样,对着她左一句宝贝孙女,右一句宝贝孙女的叫,姚掌珠再次认知到了赤丨裸丨裸的现实。      她现在已经不是姚掌珠了。      再也不是姚家的掌上明珠了。      这个现实太残酷,姚掌珠忍不住又要哭,可见姚志刚、何静芳因为担忧手术室里的程秀芬,也是眼眶红红的,何静芳还因为看见地上的血迹,双脚发软,倒在姚志刚的身上,姚掌珠吸了吸鼻子,用双手用力抹去了脸上的泪,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      现在不是伤心自己不是姚掌珠的时候,她得要把爷爷奶奶给照顾起来。      姚掌珠去临近的病房借了两把凳子来,好让姚志刚、何静芳坐下。      中年妇女见姚掌珠对姚志刚、何静芳这么的殷勤,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当她左右看了看,姚掌珠没给她搬来凳子,中年妇女的脸顿时拉得老长,张嘴就冲着姚掌珠骂,“你这个死……”后面的脏话就要脱口而出,突然又想到姚志刚、何静芳就在旁边,中年妇女硬生生地把脏话给咽了下去,瞪着姚掌珠,说道:“你这丫头,不会数数呀!没见我们是三个人?你却只借来两把凳子,你再去借一把凳子来。”      姚掌珠没搭理中年妇女。      她等姚志刚、何静芳坐下来之后,就又跟别人借水杯,然后去茶水房打水。      奶奶的脸色很不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喝点热水应该会好点。      中年妇女见姚掌珠没搭理自己,冲着姚掌珠的背影瞪了好几眼,然后又立马换上和煦的表情,对姚志刚、何静芳,说道:“表姐夫、表姐,你们放心好了,那叫什么芬的,也就是你们的儿媳妇,肯定会没事的。生孩子嘛,哪个女人不会生呀,出点血也是正常的,偏偏你们这么的紧张,就跟那什么芬不是在生孩子,而是得了什么大病一样。”      何静芳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刚想说些什么,给怼回去,姚掌珠拿着搪瓷杯子回来了。      何静芳看在姚掌珠的面上,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但因为还是气着这名中年妇女的话,脸仍旧拉得很长,不给中年妇女好脸色看。      中年妇女见了,白了眼何静芳,然后朝姚掌珠招招手,指着姚志刚、何静芳,满脸笑容地对姚掌珠,说道:“子悦呀,看你忙乎的,都还没有叫人呢。你呀,懒,经常在山上不下来,就是下山了,也不从他们的村里过,往另外条山路走,就不认识你的表姨夫、表姨了。现在介绍你认识了,快来叫人。”      子悦?      这名字……有点耳熟。      姚掌珠仔细地想着。      慢慢的,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长得非常标志的女人脸来。      她不会穿成了她吧!      姚掌珠的心脏顿时加速跳动了起来。      她上前几步,向中年妇女确认说道:“我叫子悦?那我姓什么的,你又是叫什么的?”      姚掌珠的话让中年妇女给愣住了。      就是旁边的姚志刚、何静芳,也有些怪异地瞅着姚掌珠看。      姚掌珠只死死地盯着中年妇女,并催促她道:“快告诉我!”      中年妇女横了眼姚掌珠,说道:“你脑子有毛病了呀!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让你爸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把你养了这么大,还把老祖宗的姓氏给忘记了,你可真有能耐!能耐到,不仅忘记了老祖宗的姓氏,还忘记了你妈叫什么,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呀!”      “别说这些废话!快告诉我!”姚掌珠不耐烦地催促。      中年妇女可是不吃亏的。      见姚掌珠吼她,中年妇女立马吼了回去,骂道:“凶什么凶呀!我可是你妈!你妈叫许桂花,你姓陈,陈子悦,你给我记住了,下次要是再问这无聊的问题,我把你的腿给打断!”      许桂花、陈子悦……      她真的穿成了非常远房,两家彼此住得近,但是互相不怎么联系的远房小姨陈子悦了。      怎么会穿成她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着,手术室里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作者有话要说:  叶禾苗的现言预收文: 《你看起来美味极了》以身作食,引你上瘾: 糖醋排骨、香辣鸡丁、麻辣香锅、醋溜土豆丝……十来盘色香俱全的佳肴摆在苏小满的跟前,她却毫无食欲,满脸拒绝,但在抬头看向系着围裙,在厨房里为她忙碌,帮她治疗厌食症的肖涵时,她突然有了开吃的冲动。 宽肩细腰,臀微翘。 在灼热的灶台前,身上紧致结实的肌肉泛着淡淡的诱人光芒,看起来美味极了。   阅读提示: 1、厌食、抑郁小助理+餐饮霸主小老板 2、1v1,HE 《妖艳贱货要从良[系统]》吃肉改吃素?不存在的!:   ☆、第4章   这是生了?      她妈应该没事了吧!      姚掌珠立马趴在手术室的门上,垫着脚尖,着急地努力往里面张望。      可不管她怎么瞧,仍旧什么都看不到。      姚志刚、何静芳没有姚掌珠反应这么的迅速,见她快他们几步,趴在了手术室的门上,而且还见姚掌珠脸上的担忧不是作假的,老两口不由互相对视一眼,感觉有点奇怪。      因为他们姚家虽然跟许桂花带点亲吧。      彼此两家也算隔得不是很远,就是山上和上下的距离。      可平时的时候是没有往来的。      这个叫陈子悦的小姑娘呢,也就在她很小的时候,见过几次。      后来,压根就没有打过什么照面。      现在,这个小姑娘突然对他们的儿媳妇这么的关心,不由想到他们接到儿媳妇出事的消息时候,说有个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跟他们的儿媳妇挨得很近,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见小姑娘把手放在他们儿媳妇的肚子上摸了下,就摸了一下下,他们的儿媳妇就出事了,大滩的血从双腿间流了出来。      那血,他们也看见了。      真的是非常的多,也把他们老两口吓得不轻,当即双腿就发软了。      要不是村里有好心小伙子,骑着自行车把他们载到卫生院来,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赶到了。      而且……      姚志刚、何静芳上下打量着姚掌珠。      他们家学医的不少,儿媳妇的身体素质也算是不错的,自打怀孕以来就没遭什么罪。      在快生产的时候,突然就大出血了,他们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是不是跟眼前这个小姑娘有着什么摆脱不了的关系。      许桂花见姚志刚、何静芳不停地在盯着姚掌珠看,似乎是在怀疑,程秀芬的突然生产跟姚掌珠有关。      许桂花有着自己的小打算,连忙上前几步,站在了姚掌珠的身侧,打断姚志刚夫妇对姚掌珠的打量,并也学着姚掌珠的样子,踮起脚尖往里头看了下,然后说道:“听这哭声,孩子是应该生下来了,不知道大人怎么样了。”      听到许桂花的话,姚志刚、何静芳立马收回了视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手术室里的程秀芬身上,也跟姚掌珠一样,双手趴在手术室的门上,使劲地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耳朵也紧贴在门框上,听听里面都有着什么动静。      没过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往外走的脚步声。      姚掌珠他们连忙往后倒退了几步。      姚晓燕抱着用粉色襁褓包着的婴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卫生院里,蓝色襁褓包男婴,粉色襁褓包女婴。      姚志刚、何静芳他们连忙迎了上去,低头去看姚晓燕怀里的婴儿,问她道:“孩子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没等姚晓燕回答,又追问她道:“孩子她妈呢?怎么还没有出来?”      姚晓燕耐心地回答说道:“大伯、大伯母,你们放心好了,小孩子没事,健健康康的,就是在出生的时候,她妈出的血有点多,没有多少力气生她,在肚子里耽搁了一点时间,稍微有点弱。你们精心照看点,就能够把她给养得壮壮的。”      然后又说起了程秀芬的状态,“堂嫂有点棘手,不过好在医院血库里的血都挺充足的,现在正在里头输血,在里面观察她的状况,堂哥在里面守着堂嫂,我院的妇产科主任都来了,也在里面守着堂嫂,不会有事的,等过上个半个小时,堂嫂醒来了,就可以出来了。”      话是这么的说。      但没看见人从里面出来,就是不放心。      何静芳仔细看了下姚晓燕怀里的婴儿,见婴儿闭着眼睛,睡得正香,看起来的确很健康的样子,何静芳就伸长了脖子,去看姚晓燕身后的手术室。      即使手术室的门现在半开着,因为有屏风挡着,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过,里面的说话声倒是能够听见一些。      听到她儿子正在絮絮叨叨地跟儿媳妇说着话,还依稀地传来其他人的说话声。      何静芳看了会儿,就把视线收了回来,叮嘱姚晓燕,说道:“不管是好是坏,你可别瞒我们。还有呀,要是血库里没血了,缺血了,就跟我说一声,我跟你堂嫂的血型是一样的。”      “嗯。”姚晓燕点点头。      因为程秀芬还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即使顺利生产了,可气氛还是有点沉闷。      姚晓燕就转移话题,问何静芳道:“伯母,堂嫂娘家那边,有没有让人去通知了?”      这个还真的没有。      急匆匆地就赶来了,哪里还有那功夫去想其他的呀!      而且,程秀芬娘家离这里有些远,得要翻好几个山头,又没有便捷的通讯工具,只能够依靠人力,赶过去亲自传话,可现在他们哪里能够脱开身去说呀!      何静芳就有些为难。      本来她家是不缺人的,她总共生了四个儿子,姚启海是大儿子,除了大儿子留在村子里之外,剩下的三个儿子都在外面,上班的上班,当兵的当兵。      本来觉得儿子们在外面出息,她脸上挺有光的。      现在没人用了,何静芳就觉得父母在,不远游,也是有道理的。      姚志刚就说道:“我回村里一趟,拜托下隔壁的强子替我们走这一趟。”      何静芳刚想应。      许桂花出声了,说道:“表姐夫,干嘛要求别人呢?让我家子悦去吧!小姑娘跑得快。刚才跟我闹脾气的时候,是一下子就从山上冲到了山下,就跟那燕子一样,可快了。”      说着话的同时,许桂花还不停地扯着姚掌珠的衣服。      在姚晓燕抱着婴儿出来的时候,姚掌珠看了眼,见婴儿闭着眼睛在睡觉,也看不出这个婴儿是不是正常的婴儿,也就把视线收了回来,注意力继续放在手术室里的程秀芬身上,趴在手术室的门上,眼巴巴地瞅着里面的动静。      察觉到许桂花不停地扯着她的衣服,姚掌珠非常不耐烦地把衣服给扯了回来,问许桂花道:“你干嘛呀!”      不知道是姚掌珠的声音太高,把婴儿给吵醒了,还是婴儿刚巧就醒了。      这婴儿突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得非常的凄厉,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叶禾苗的古言预收文: 《我家皇子是太监》太监又如何,照样把你宠上天!: 在宫里待久了,正常人也会成变态。 宋怀梦觉得自己变态了…… 明明很抗拒成为太监妻,但看到自家小太监这么鲜嫩。 她可耻的喜欢上了,每天亲亲摸摸才肯睡觉(*/ω\*) 堂堂四皇子成了没根的小太监,旁边还有名老宫女每晚对他做尽羞羞之事。 宗志泽恨不得宁愿做孤魂野鬼,也不要这劳什子重生。 等回归正位,宗志泽每天忧愁自己的身体太过阳刚,又多了块肉,老宫女不喜欢可咋办? 难道要自宫?!!!∑(?Д?ノ)ノ   ☆、第5章   “怎么哭了?刚才不是还睡得好好的吗?”姚晓燕连忙抱着怀中的小婴儿,轻轻地摇晃起来,并轻拍着小婴儿的后背,想把她重新哄入睡了。      姚晓燕虽然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但因着当了几年的妇产科医生,对于哄孩子还是有一手的。      其他的孩子,轻轻摇晃下,再拍一拍,差不多就能够哄好了。      可对怀中,自家亲戚的孩子却不灵验了。      何静芳是生养过四个儿子的,凭着她以往的经验,就对姚晓燕说道:“是不是饿了,或者是尿了?”说着话的同时,上前小心地揭开襁褓看了下,干干的,没有尿。      没有尿,那就是饿了。      姚晓燕却说道:“刚才在手术室里的时候,为了能够刺激堂嫂,唤醒她的母爱,让她尽快醒过来,已经让她趴在堂嫂的怀里,喝了小一会儿的奶,应该不会饿的。”      既然不是尿湿了,也不是饿了,那她哭什么呢?      难道是不舒服?      何静芳就望向了姚晓燕,开口想问她,他们的病房给安排下来了没有。      有了病房,他们就可以把孩子放下来,好生地检查下了。      这刚出生的婴儿娇贵,有跟头发丝缠在身上,也会让婴儿不舒服的大哭。      可还没等何静芳把嘴里的话给说出来,旁边的许桂花抬头瞟了眼,哭得小脸都青紫的小婴儿,不屑地说道:“不就哭几声嘛,有什么好紧张的?谁家的娃子不哭的呀!不哭才要着急呢!何况,这又只是个女娃,赔钱货,哭坏了就哭坏了,哭坏了,把她给扔了,或者埋了,你们家的大儿子就可以再生一个了。现在不是从前了,能够随便生,可以生出儿子为止,现在在抓计划生育了,超生了的话,不仅要罚钱,还要丢铁饭碗,连房子都要被扒掉的。”      许桂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是摆出一副非常好心的样子,在提醒何静芳。      觉得作为婆婆的何静芳,肯定会比较喜欢孙子的。      然而,许桂花却不知道,生了一堆儿子的何静芳,这辈子做梦都想生个闺女,幻想着能够跟闺女一个被窝,听着闺女对自己说悄悄话,一起上街买东西。      但老天没能够让她如愿。      她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儿子们的身上。      程秀芬怀孕的时候,她是天天盼着能够生个孙女给她。      现在终于如愿了,何静芳是高兴都来不及,要不是孩子她妈还在手术室里没有出来,她是真想回家买一大串鞭炮,在村口放,告诉大家她从今往后有孙女了。      现在许桂花竟然如此的诅咒她的宝贝孙女,还恶毒得想把她的宝贝孙女给扔了、埋了,何静芳气得都快爆炸,忍不住捋起了袖子,想跟许桂花好好掰扯掰扯,她家的宝贝孙女才不是赔钱货,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明珠!      只是何静芳才做出要干架的姿势来,没有察觉到何静芳任何怒意的许桂花,双脚一动,朝姚掌珠走了过去,把还在焦急等着程秀芬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姚掌珠给强行拉了过来,对着何静芳,伸手拍了拍姚掌珠的屁股,炫耀说道:“我这个闺女,屁股生得大,好多人都说她要是怀孕了,肯定会生儿子的!”      未完,还加了句,道:“你们那儿媳妇的屁股,我看到了,干扁扁的,难怪会生赔钱货!这都是你们没挑好儿媳妇的缘故,要是挑了像我家闺女,屁股跟磨盘这么大的,准生儿子!”      话音一落,姚志刚、何静芳、姚晓燕俱目瞪口呆地望着许桂花。      许桂花的意图,其实从来卫生院开始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不过,显露是显露了,但好歹没有露得太明显。      那时候,大家又都在注意着手术室里程秀芬的情况,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      现在听许桂花这么明白的说出来,大家都被许桂花给恶心到了。      尤其,因为许桂花强行拉扯着姚掌珠到他们的跟前,姚晓燕怀里的女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哭得越发的厉害了,姚家的人就对许桂花母女特别的反感和厌恶。      姚掌珠从小生活在象牙塔里,被家里浓浓的爱意给包围着,没怎么遇到极品和恶心的人。      就是遇到了,也没有像许桂花这样的,没有任何的底线。      姚掌珠被许桂花的言行给恶心的呀!      胃部剧烈的翻江倒海了起来,不停地泛着恶心。      “许桂花!你他妈的也太不要脸了!你恶心不恶心呀!”姚掌珠真想拿根针来,把许桂花的嘴巴给缝上,免得她再语出惊人,把人给恶心到了。      “陈子悦!你想造反呀!敢跟你妈这么的说话!”许桂花大吼了回去。      她这么做,都为了谁呀?      还不是为了这个没良心的小biao子。      姚家的条件不错,小biao子如果能够攀上姚家,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还能够提拔家里,帮衬家里的弟弟,等将来弟弟出息了,小biao子不管在哪里都脸上有光。      她都打算好了,就算姚家不娶小biao子,光给钱也行。      有钱就可以成为人上人。      然而,她的算盘打得再精明,这小biao子不仅体会不到她的良苦用心,还当着大家的面,对她这么大吼大叫,完全不把她当妈,让她下不了台,丢了面子,许桂花气不过,伸手抓住姚掌珠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就要打。      姚掌珠当然不会让许桂花得逞。      一手抓住许桂花挥过来的手,一手抓着自己头发的发根,咬咬牙,用力把头发从许桂花的手中给抽了回来,双脚也没有闲着,一只脚稳住身形,另外一只脚就朝许桂花的小腿骨猛踹。      在她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家里人担心她会被欺负,特意送她去学了几年的武功,即使没有成为武功高手,可对付普通的宵小还是挺轻而易举的。      现在,身体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是打架的技巧记在了心里。      在踹了许桂花几脚之后,双手抓着她的衣襟,身子微微一弯,用力把许桂花摔在了地上。      姚掌珠如此的彪悍,都把何静芳他们给看愣住了。      就是听到吵闹声,过来围观的,也被姚掌珠的行为给吓住了,各个往后倒退了几步,没有人敢再说话,深怕说了什么话,把姚掌珠给惹怒了,自己也落到许桂花一样的下场。      整条走廊静悄悄的,唯有被摔在地上,许桂花的哀嚎,还有姚晓燕怀里女婴的哭声。      这女婴不知道是不是跟姚掌珠八字犯克。      姚掌珠稍微靠近她一点,或者说话了,女婴就哇哇地大哭,哭得特别的凄厉,就跟姚晓燕在偷偷掐她一样,哭得别提有多么的惨了。      本来,因着许桂花恶心的言行,何静芳他们对许桂花是敬而远之,不想再跟她搭上任何的关系,就是那点远房的亲戚关系也不想认了,现在刚出生的孙女还屡次因为姚掌珠痛哭,何静芳他们就不仅对许桂花远离,对姚掌珠也是。      姚掌珠见了,这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难受了。      本来她是爷爷奶奶的宝贝孙女。      可现在他们却视她为洪水猛兽,避她不及。      这种落差,姚掌珠的心头真的很憋闷,尤其还有之前,她妈认不出她,稍微摸了下她妈的肚子,就让她妈大出血的事情,这让她真的很自责,可又无处可说,无人可以倾诉,这种种累积起来,就形成了一块无形的巨石,狠狠地压在了姚掌珠的胸口上,让她都快喘不过来。      如果真的喘不过气来,直接过去了也就好了,说不准还能够因此各就各位,她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呢。      这么的一想,姚掌珠突然觉得这个法子或许可行。      她慢慢地走到了栏杆的旁边。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二楼,离地面大概有3米差不多高。      地是水泥地面。      从二楼跳下去,砸在水泥地面上,应该能够把她的魂魄给摔出来。      而且,只要她跳得姿势选好,也不会把这具身体给摔出太大的毛病来,顶多摔个皮肉伤。      正当姚掌珠要付诸行动的时候,姚启海从手术室里出来。      见姚启海出来了,何静芳他们也管不得许桂花和姚掌珠了,纷纷迎了上去,问道:“秀芬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姚启海点点头,说道:“已经醒来了。”      然后望向了站在了栏杆旁边,听到后面的动静,也正抬头望着他的姚掌珠。      接着,姚启海对着姚掌珠招招手,对她说道:“小姑娘,你过来下,我媳妇要跟你说话。”   ☆、第6章   “嗯?”她妈要跟她说话?      说什么话?      会不会是……      姚掌珠的眼睛顿时一亮。      都说母女连心,是不是她妈认出她来了?      这个猜测让姚掌珠的心情是顿时阴转晴天,不等姚启海催促,连忙就朝姚启海走了过去。      还想着,她妈都认出她来了,她爸是不是也认出来了?      就算认不出来,她妈也应该会告诉她爸的吧。      姚掌珠连忙拉了拉衣角,整理了下刚才跟许桂花扭打而被拉扯得有些凌乱的衣服,脸上也慢慢爬上笑容,冲着姚启海甜甜地笑了笑。      姚启海看见了,这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非常不喜的样子。      姚掌珠见了,这才刚刚飞扬起来的心,不免渐渐地往下沉了下来。      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何静芳警惕地盯着姚掌珠,即使姚掌珠刚才大骂许桂花,还把许桂花给摔倒在了地上,但是因为姚掌珠此时顶着张年轻美人的脸,刚才还冲着姚启海笑了,笑得那个娇媚,即使是她这个老婆子见了,也忍不住失神了下,呆呆地盯看了几秒。      她都这样了,何况是异性相吸的男人了。      何静芳是先看了下自己的老头子,见老头子在哄着自家刚出生的孙女,她就又把目光落在了姚启海身上,看姚启海也没有被姚掌珠的美貌给勾走了魂,她这才在心里大松了口气,然后问姚启海,道:“秀芬要跟她说什么话?”      姚启海摇摇头,也十分困惑的样子,说道:“她一醒来,先问了孩子怎么样,然后就让我把这个小姑娘带进去,说要问她几句话。”      “这有什么好问的,我们家的乖宝贝还哭着呢,先把乖宝贝抱进去,挨靠着她妈。这刚出生的小孩子都没什么安全感,有妈妈陪着,就不会哭了。”何静芳从姚晓燕的手里把女婴抱在怀里,就要进手术室。      姚启海却拦住了何静芳。      何静芳不解地望着姚启海。      姚启海解释说道:“秀芬说让那小姑娘先进去,等她问完话了,再抱孩子进去。”      听到这话,何静芳生气了,摆着一张脸,非常不高兴地说道:“这是什么道理?自个儿的亲闺女不见,要见个外人?”还埋怨地瞪着姚启海,说道:“你也真是的,就这么顺着秀芬的意思来?她刚生了孩子,身子虚,脑子有点糊涂,也是正常的。可你又没生孩子,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呢?”      其实姚启海的心里,也是跟何静芳一样,不仅对程秀芬的话不解,也觉得程秀芬糊涂了。      可程秀芬说得认真,也非常的坚持。      姚启海拗不过她,也只能够顺着她的意思来了。      姚启海就劝何静芳说道:“妈,秀芬这回生孩子可是遭了大难的,而且她还给你生了宝贝孙女了呢,你就依了她吧。反正也只是说几句话,很快就出来的,不会耽搁太久的。”      何静芳对程秀芬这个媳妇是挺满意的。      婆媳俩人还没有红过脸。      也不想为了个外人,而让婆媳之间有了嫌隙,就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还再三叮嘱姚启海,说道:“别让她待在里面太久,让你媳妇跟她说太多的话,你的亲生闺女还排队等着见她亲妈呢。”最后一句话,说得颇为埋怨。      “嗯,我心里有数的。”姚启海点头应下,然后朝等着他带进手术室的姚掌珠招了招手。      姚掌珠面无表情地跟着后面。      她现在是不敢笑了。      刚才她爷爷奶奶,还有爸爸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分明把她发自内心的喜悦当成了勾引。      也不想笑了。      刚才奶奶跟爸爸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她现在顶着别人的脸,对于她的血亲们来说,她已经是陌生人了,不是他们家庭的成员。      赤丨裸丨裸的现实再次摆在了面前。      姚掌珠整个人沉闷不已,就跟世界末日来临了差不多,对未来充满了彷徨。      不过,当来到手术台旁边,见程秀芬睁着眼睛看着她,还对她露出了微笑,姚掌珠心中的沉重顿时就减去了不少,下意识地回了个微笑,不过想到刚才外面的事情,姚掌珠又立马把笑容给收敛了起来,然后问程秀芬道:“你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程秀芬点点头。      “很疼吧。”流了那么多的血,真的是遭太多罪了,当妈妈太不容易了。      尤其是亲眼见到,妈妈是吃了多少苦头,才把自己给生下来的。      这种场面实在是非常震撼了,她终生都不会忘记。      程秀芬把目光望向了手术室的外面,甜蜜地说道:“生孩子嘛,肯定是疼的,但是再疼也是值得的,那是我跟我丈夫生命的延续,就是为她付出我的性命,我也是愿意的。”      “秀芬!”姚启海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      程秀芬拍了拍姚启海的手,然后继续对姚掌珠,说道:“对了,在我生孩子之前,我有清清楚楚地听到,你叫了我好几声的妈,这是为什么的?”      为什么?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让她成为了别人,亲人就在面前,却不知道该怎么相认。      姚掌珠知道,根据现在她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对她的感官,她就是说出实情了,也不会相信的,估计还会怀疑她别有用心。      至于妈妈……      姚掌珠抬头望着程秀芬,四目对视。      程秀芬微笑着,非常有耐心地等着姚掌珠的回答。      姚掌珠张了张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程秀芬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姚掌珠的回答,也就没有再逼问,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答案,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快要当妈妈了,身上也就有股妈妈的味道,让你产生了错觉,下意识地喊我妈了?”      姚掌珠没回应。      这个回答,也不算是错吧。      她妈的身上当然有妈妈的味道。      程秀芬就把姚掌珠的沉默当成了默认,还问姚掌珠道:“你妈对你不好吧!刚才外面的吵闹,我都听见了。虽然我人没有醒来,可外面的声音,还是能够听得见的。但是不管你妈对你好不好,这人呀,除了自个儿的父母不能够自己选择,但是今后自己想走什么路,还是可以选择的,就是可能会比别人辛苦点,艰难点,可熬出头了也就好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是古话,也是老话了,希望你今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够牢牢记住这句话。只有牢牢记住这句话,也办到了,老天爷肯定不会亏待你,会给你个大大的惊喜的。”      惊喜?      姚掌珠精神一怔。      她想到了,曾经不少人都说她会投胎,从小生活在蜜罐里,不知道什么是苦。      有些嫉妒心比较强的,还说她是把后半辈子的甜蜜给提前透支了,总有天会过苦日子的。      本来,她对这些话是嗤之以鼻的。      想着,她好生生地过日子,踏实的过日子,怎么就把好日子给过完了?      不应该越过越好吗?      结果,她就被车给撞了。      至于被撞得怎么样了,她不知道,反正睁开眼睛醒来,她就已经不是原来的姚掌珠了。      不过,按照当时那车的撞法,她就是不死,也会很惨。      根据以前那嫉妒心强的说法,还有她妈现在的劝说,姚掌珠就猜测着,现在的状况,是不是老天爷对她的一个考验,只要她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把日子给过起来,把坏日子给过好,老天爷就会给她惊喜,把她好生生地送回去,就是原来世界的身体,也不会有任何车祸的后遗症。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姚掌珠突然觉得自己对生活充满了向往,不再有迷茫了。      她重重地向程秀芬点点头,说道:“你说得话,我都记住了!我会牢记在心里的。”      “那就好。”程秀芬手指了指外面,说道:“我这里,你跟你妈也帮不上忙的,你们早饭都还没有吃吧,赶紧回家去吧。”      “嗯。”姚掌珠依依不舍地离开。      等姚掌珠离开了手术室,也带着许桂花离开了,程秀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一脸肃穆地对姚启海,说道:“以后别让我们家的闺女,跟这个小姑娘接触。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能够有迷信思想,但是经过我好几次验证,这小姑娘是克我们家闺女的。”      稍微靠近点她闺女,甚至说话大声点,让她的闺女听见了,她的闺女就会大哭,哭得非常的惨,让她这个当妈的,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特别的心疼。      更不用说,在她生闺女之前,那小姑娘才摸了下她肚子而已,就害得她差点没保住闺女。      所以,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邪门了!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远离点好。   ☆、第7章   这人活着就得有个目标。      不管这个目标是什么,只要能够支撑自己活下去就成。      姚掌珠原本挺万念俱灰的,望着就在眼前的血亲,不仅认不出她,还对她有了疏离,甚至是厌恶,姚掌珠的内心别提有多么的难受了,就好似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咬她差不多,让她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满脑子就想着解脱,摆脱眼前的处境。      在某个刹那间,还有了极端的想法。      现在,听了她妈刚才那番劝慰的话,姚掌珠的心里有了目标,有了让她勇敢活下去的精神支柱,这精气神一下子就上来了。即使内心的难受还是有的,可好歹没这么抗拒现状,也没先前这么的低气压了。      还有的就是,亲眼看到她妈这么的辛苦,冒着生命的危险把她给生下来,如果她还不好好活着,把日子给过好,也太对不起她的妈妈付出了。      这么的一想,这动力就源源不断地涌进了姚掌珠的身体内。      走起路来都带风。      “小biao子!走这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呀!”许桂花对姚掌珠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在医院里当着大家的面,忤逆她,不顺从她的安排也就罢了,竟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给摔倒在地,这口气许桂花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姚掌珠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盯着许桂花。      许桂花被姚掌珠给盯看得全身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可又想到自己是这个小biao子的亲妈,打她骂她,就是把她给弄死,那也是天经地义,就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背脊,训斥姚掌珠,道:“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的眼珠子给抠掉!小biao子,别以为翅膀硬了,就可以跟我叫板了!我告诉你,你翅膀再硬,我都可以把你的翅膀给弄折了!”      姚掌珠冷笑了几声。      然后问你许桂花道:“我是你亲生的吧。”      “不是我生的,是谁生的呀!为了生你这个小biao子,害得我都不能够再生育,断了我们老姚家的根。要不是我厉害,把你爸给哄住了,又抱养了个儿子回来,我早就被你给害死了!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欠你什么了,这辈子被你这个小biao子折磨!”      越说越恨,尤其想到当年为了生儿子而受的苦,以及因为没有生儿子而受到的白眼,许桂花抬手就要打姚掌珠。      姚掌珠当然不会呆呆地站立着,任由许桂花打。      许桂花见扑了空,这心头就越发的生气了。      在许桂花的脏话再次往外飙的时候,姚掌珠似笑非笑地冲着许桂花,说道:“既然我是你亲生的,你又骂我是小biao子,那你是什么?老biao子?以后我就叫你biao子妈?”      “你!你……”许桂花被姚掌珠给气得,好半响都蹦不出一句话来。      姚掌珠没有搭理许桂花,径自继续往前走。      边走着,边在心里仔细梳理着有关远房小姨陈子悦的所有信息。      她对这个远房小姨是不怎么熟悉的。      小时候没有有关小姨的记忆,长大了也几乎没有。      唯一的印象就是,在她长大成人出社会工作时候,她奶奶生病住院,她回来照顾,刚好这个小姨也住院了,还在同一个病房,在奶奶的介绍之下,她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远方小姨,也依稀从奶奶的嘴里,大概知道了远房小姨家里的事情。      她家曾经是很穷很穷的,上面两个亲姐姐,她是老三,下面一个弟弟,是抱养来的。      后来,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际遇,家里慢慢地富裕了起来,也从山上搬到了镇上,房子盖得非常的漂亮,是小别墅,养弟也考上了大学。      哦,对了,小姨那时候已经嫁人了。      听说男方的条件蛮好的,公公貌似是在政府里工作的,婆婆在机关单位?      印象里,这是许桂花说的。      还说她的这个三女婿长得非常的帅气,一表人才,还把照片给他们看了,只是……      姚掌珠用手轻轻敲了敲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祸,还是穿越的时候,没有穿越好的缘故,她总得她的这些记忆是有些缺失的,感觉漏掉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无论她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姚掌珠又用力摇晃了下脑袋,想把缺失的记忆给摇出来。      可直把脑袋给摇晃了,敲痛了,仍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哎,算了算,想不起来就算了。      目前最主要的是,怎么让家里富裕起来,让自己好过点,虽然知道了这小姨家总有天会富起来的,但是也不能够这样傻愣愣地等着吧,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么傻等着,说不准会把那富裕起来的机遇给等没有了。      另外,还有个蛋疼的问题。      既然印象里的小姨夫这么的好,她也不能够硬生生地给拆散了吧。      但不拆散,万一还没等她穿回去,这小姨夫就出现了怎么办?      代替小姨,跟小姨夫谈恋爱?      这不太好吧……      可不谈,等她回去了,真正的小姨归位了,这小姨夫没有了,她不是成了罪人了吗?      哎呀呀,这个问题真的是好左右为难。      她只能够在心里默默祈祷,在她没有回去之前,这个小姨夫千万不要出现。      不出现,她也就不用为难了。      姚掌珠把小姨夫的问题给暂时抛到一边,继续想怎么致富的问题。      投入股市?      呃,她这里只是山区,就是去市里,因为是县级的小城市,还没有这个玩意。      何况,她也不懂这个,也没有启动资金。      房产?      她倒是会买卖,市里也应该有商品房的买卖了,可没钱呀!      再者,现在都是单位福利分房,她买了,卖谁去?      想跟后世那样,今天买了,明天就赚了几万,甚至几十万,起码等十几、二十几年以后。      做小生意?      先不说做什么小生意,没有本金都是白搭。      在心里这么仔细一分析,姚掌珠突然觉得自己挺一无是处的,不说致富,连养活自己都挺难的样子,这让姚掌珠非常的挫败。      正郁闷着,不远处传来了丧葬队吹吹打打的声音。      姚掌珠顿时眼睛一亮。      或许,她可以试试这个行业。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大家的留言和收藏。 女主的悲惨是暂时的,不会一直悲剧的。 开头的车祸是伏笔   ☆、第8章   传统丧事乐队的乐器一般是由唢呐、二胡、镲、大锣组成。      姚掌珠会二胡,在她的那个世界,她还考了级的,能够很好地运用各种的技巧,就是非常难的曲目,她也能够顺畅地拉下来,但在考九级,选用《二泉映月》去考的时候,老师说她的感染力不够,没有很好地拉出阿炳先生在创作这首曲子的心境。      命运跌宕起伏,尝尽了人世间各种的心酸和悲苦,不甘一生都处在人生最低谷,被现实压弯了头,向命运屈服,继而从心底发生愤怒地呐喊,拼劲全力想要抗争,跟自己命运争斗。      老师说她只拉出了抗争和不甘,但是前面的那种凄苦和无奈却没有拉出来。      姚掌珠不甘心。      二胡总共有十级,眼看着就要考出头了,却败在九级考试上了。      姚掌珠就在私下拼命地练,手都因此起了茧子,曲目也不选其他的,就选《二泉映月》,为了能够很好地拉出这首曲子的凄苦,她还特意去贫困山区,体验当地人的生活。      结果,还是没有过。      姚掌珠本来还想继续考的,但是快高考了,她也实在没有这个时间了,也只能够放弃。      现在回想起来,姚掌珠是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尤其回想起《二泉映月》的音律时候,这心就越发的酸了,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那时候,她会拉不出来《二泉映月》,是因为不知道在被命运捉弄时候,是什么滋味,也没有品尝过,什么是心酸和苦楚,那种藏在心里不知道向谁诉说的苦闷。      所以,在拉的时候,因为没有给这首曲子赋予感情,就显得有点冷冰冰,只剩下技巧。      一首曲子,只有技巧,那就不是曲子了。      哎!      一想到这些,姚掌珠的心里就越发不得劲了,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了口气。      可光叹气也不成呀!      叹气又不能够把日子给过起来。      姚掌珠就在心里默默地自我调节情绪。      等把这股子苦闷给压下去了,就继续想她的事业。      姚掌珠想着,自己既然会拉二胡,那就由二胡起家吧,找个机会进入丧事乐队,好歹赚点钱,有点收入,等手上有点钱了,再考虑该怎么把手中的钱给变多。      只是出路是想好了,唯一的问题是赚钱的家伙事二胡,她该怎么搞到手?      这个得要用钱去买。      她是没有能耐到,自己制作二胡的。      姚掌珠就望向了身后走着的许桂花,把主意打在了许桂花身上。      察觉到姚掌珠的眼神,许桂花横了眼姚掌珠,大骂道:“看什么看呀!没把你妈给气死,你不甘心是不是?”      姚掌珠张了张嘴。      让她喊许桂花“妈”,她真的是叫不出来。      犹豫了下,姚掌珠就直接省略叫妈的环节,对许桂花,说道:“家里没多少钱吧,今后该怎么过?”想到许桂花是非常重男轻女的,自己生不出来,就算抱养,也要抱个儿子回来养,姚掌珠就用养弟陈天赐做挡箭牌,说道:“弟弟是个读书的料子,没钱怎么供他读书的?他可是我们家的希望,未来的顶梁柱,再苦也不能够苦到他,让他辍学在家里当农民吧。”      许桂花本来张嘴就要再咒骂姚掌珠几句的,好把从姚掌珠这里受到的气给发泄出来。      可听姚掌珠提起了陈天赐,许桂花脸上的怒容渐渐消失,难得的露出满脸的慈爱来,就连语气也柔和了不少,说道:“家里再苦再穷,当然不能够把我们家的天赐给穷苦到的。”还上下打量了下姚掌珠,轻哼了声,再道:“还以为你是个没良心的呢,刚才说得那番话,总算有个当姐姐的样子了。你放心好了,我早就筹划好了……”      提起这个筹划,许桂花又忍不住想起了在医院发生的事情。      “你是缺心眼吧!不知道姚家有钱呀!我都打算给你架桥了,你却给我拆了,你……”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姚掌珠就皱着眉头,打断了许桂花的话,道:“你能不能别提这件事了?你恶心不恶心呀!人家有老婆有孩子的,你让我去当姘头,也真亏你想得出来!”      许桂花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起来,姚掌珠的拳头就痒痒的。      她真的好想打人!      “怎么恶心了?能搞到钱就是你的本事!”许桂花反击。      对于没有三观的人,那是怎么说,都不会说到一块儿去的,说多了,反而会把自己给气到了,姚掌珠也不跟许桂花掰扯这事对不对,就又把陈天赐给拉出来当挡箭牌,“弟弟以后是有大出息的,这有大出息的人,身上就不能够有污点。你想想,以后弟弟在大城市里出人头地了,然后有人说他家里人怎么怎么不好,好比跟人搞姘头,他的脸上能有光?”      许桂花不以为然,甚至很理所当然地说道:“跟你断绝关系不就好了?”      “我……”姚掌珠真的是无语了。      这个许桂花可真够绝的呀!      姚掌珠握紧了拳头,忍着心中的气,说道:“那有人要说,是你这个当妈的,为了供儿子读书,逼女儿去当姘头呢?你也让弟弟跟你断绝关系吗?别以为让我不把实情往外说,大家就不会知道了,别人的眼睛不瞎,脑子也不蠢,这世界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会闹得大家都知道的。到时候,弟弟就是有再大的前途,也会被毁了。把弟弟的前途毁了,你就开心了?或者说,为了弟弟,你想要跟弟弟一刀两断?不认你这个妈?我可跟你说,弟弟可不止你这一个妈,人家是有亲妈的,你愿意把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拉扯长大的儿子给让出去?让弟弟的亲妈轻轻松松地就得了个有出息的儿子?”      这她当然是不想的!      谁敢跟她抢天赐,她会豁出命去拼。      在天赐小时候,因为村里嘴碎的八婆当面跟天赐说,他是抱养来的,把天赐不仅给惹哭了,还吵着闹着要找亲爸妈去,把她给气得立马拿着菜刀跟那八婆大吵了一顿,还哄天赐说,那八婆是逗他玩的,自己绝对是他的亲妈。      天赐当时被她哄了下来。      可每当天赐不如意的时候,就会吵着要找他亲爸妈去。      所以,许桂花听了姚掌珠的话之后,这危机感顿时从心头升了起来。      姚掌珠仔细观察着许桂花的表情,见她被自己给说动了,就继续游说道:“为了弟弟今后的前途着想,我们就不能够干会让人诟病的事情。这姘头什么的,你今后可别再想了,也别叫我小biao子什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是biao子窝呢。”      许桂花横了眼姚掌珠,她虽然觉得这个三女儿的话是有道理,但是有道理归有道理,这里面肯定有着三女儿的私心。      想到这,许桂花不免诧异地上下打量姚掌珠。      在她的印象里,三女儿长得漂亮是漂亮,可没怎么主见。      她让她往东,她不会往西的那种。      可今天……      三女儿的性格跟平时相差太远了。      起初的时候,她被三女儿给气得完全没有这个时间去想。      现在一回想起来,突然觉得眼前的三女儿似乎变了个人一样。      她不会……      许桂花满脸怀疑地盯着姚掌珠看。      姚掌珠被看得心里毛毛的,尤其许桂花的眼神不停地在扫视她,似乎是在确认什么,姚掌珠不免有些心虚,想着她不会被许桂花看出,她不是原来的小姨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你们的地雷和营养液 梦幻紫迷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3-10 11:14:05 梦幻紫迷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3-12 12:47:56 读者“橘子树”,灌溉营养液 +1 2018-03-12 00:11:02 读者“梦无所依”,灌溉营养液 +1 2018-03-11 17:42:44   ☆、第9章   在刹那间,姚掌珠迅速产生了强大的危机感。      这不管在哪个时代,一旦被人发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把别人的身体给占据走了,下场肯定不会怎么好的。毕竟这不仅仅是异类,大家还会想着,既然有换魂的例子,是不是哪天自己也会遭到同样的遭遇。      这事不关己的时候,大家会漫不经心,不怎么放在心上。      一旦跟自己悠悠相关了,那没有人会坐视不理的。      姚掌珠可不想被群攻,被当怪物般对待,拉去各种研究、折磨,因而就算心里被许桂花给看得不停发虚,面上是死死撑着,一点都不显露出来,还挺直了背脊,伸出手指头在许桂花的面前摇晃了几下,问她道:“这么死盯着我看是干什么呢?突然眼花了,不认识我了?”      许桂花没有搭理姚掌珠的话。      她上前几步,站在了姚掌珠的跟前,先仔仔细细地盯看了姚掌珠好一会儿的眉毛,还上手扒拉了几下,接着又微微弯下腰身,摸了几把姚掌珠的大腿,尤其是姚掌珠大腿之间的细缝,许桂花是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好久。      看完之后,许桂花对姚掌珠说道:“你把双脚并拢。”      “干嘛呀!”姚掌珠见许桂花这样,心里挺没有底的。      “让你并拢就并拢!”许桂花拍打了好几下姚掌珠的大腿,逼迫她把双脚合并起来。      姚掌珠虽然不知道许桂花在搞什么鬼,见她只是在研究自己的大腿,想着许桂花应该不是怀疑自己不是真正的小姨,心里也就放心了不少,也因此有了好奇心,好奇许桂花这么做的目的,就乖乖地听许桂花的话,把双脚合并了起来。      见姚掌珠把双腿合并起来了,许桂花开始用自己的手掌,测量姚掌珠大腿间细缝的间距,还用姚掌珠的间距跟自己大腿间的间距对比了下。      对比完之后,许桂花见自己的大腿间距比姚掌珠的宽,她放心了,然后抬头猛拍了下姚掌珠的肩头,厉声对姚掌珠说道:“我警告你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们村子里的保国走得比较近,他家那么的穷,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也别想背着我搞什么生米煮熟饭的事情,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偷偷搞上了,把身子给他了,我会告他强丨奸!再把你的双腿打断!”      听到这,姚掌珠终于听明白了。      原来许桂花刚才那样的古怪,是在看自己还是不是处女呀!      我去!      真够奇葩的!      “你听见没有?”见姚掌珠不吭声,许桂花又拍打了下姚掌珠的肩膀,追问道。      姚掌珠拂开了许桂花的手,撇了撇嘴,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乱来的。”      “不会乱来那就好。那个保国根本就配不上你,说话流里流气的不说,家里还穷得要死,跟着他就是喝西北风的命。你以后离他远点,我看你都被他带坏了,以前你哪里是今天这个样子的,勤快不说,还特别的听话。这当闺女的就应该什么事情都听爸妈的,爸妈的话就是圣旨,小辈是不能够反抗的。”      姚掌珠在心里嗤之以鼻。      听你的,我就要掉进臭水沟里去了。      姚掌珠对许桂花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等许桂花说得差不多了,姚掌珠把话题拉回正轨,继续刚才她对未来打算的话,“弟弟的前程要紧,可现在家里又没钱,还没有其他收入,只能够靠天吃饭。刚才我见丧葬队的过去,看那丧事的乐队吹吹打打的,也应该能够赚点钱。所以,我想试试,试试拉拉那个二胡,这样多多少少也能够给家里增加点收入。”      姚掌珠没说让许桂花买二胡,是因为她知道,说了肯定也是白说的。      所以,思来想去,她想让许桂花去借。      她刚到这个世界,好多人际关系都还没有理清楚,许桂花在村里生活多年,也应该有这个面子,能够把二胡给借到手里的。      等借到手了,她就装二胡的初学者,然后再向会二胡的讨教讨教下,也就差不多了。      反正丧事乐队也不需要二胡能够拉得有多好,能够拉出曲子来就行。      许桂花有点看不上这点钱。      她道:“你辛苦弄这个,还不如找个有钱的男人来得快呢,还不用太辛苦。”      又来了。      姚掌珠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她也不跟许桂花辩,许桂花的三观已经定型了,再辩也是给自己找气受,反正只要压着她,不让她逼着自己去干恶心事情就行。      于是,姚掌珠就对许桂花,说道:“在没遇到有钱男人之前,我们全家喝西风呀!让你的宝贝儿子辍学在家里?让他没吃没喝的饿死?不怕他又吵着去找他的亲爸妈呀!”      许桂花听了,沉默了。      她在沉思。      沉思去哪里找有钱男人。      其实她还是挺倾向于让三闺女当姘头去的。      因为当姘头可以同时跟好几个男人,然后可以捞到好几份钱,但是为了宝贝儿子未来的前途着想,这姘头也只能够想想了。      这样的话,想从三闺女身上榨到大笔的钱,只能够把她给嫁了,从中赚取彩礼钱。      可三闺女跟前面两个闺女不同,前面两个闺女长得不是很好看,所以就让她只赚彩礼这一份钱,她心里挺不甘心的,就想着要给三闺女找个家境不错的,不仅愿意给高昂彩礼钱,也愿意今后提拔自家的婆家。      许桂花就问姚掌珠道:“家里有没有你的照片的?”      这话题跳跃的。      明明在说二胡,在说生计的问题,许桂花却扯上照片了。      而且,她哪里知道有没有呀!      姚掌珠就说道:“家里不是你当家吗?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的?”      “你这小……”刚要说脏话,又想到刚才姚掌珠的话,许桂花不想毁了陈天赐的前途,就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脏话给憋在了肚子里,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跟我顶嘴!现在回家,回家好好地把脸给洗洗,把头发梳梳,然后再把衣服换换,我带你去镇上拍照片。”      “干嘛?”姚掌珠警惕地望着许桂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姚掌珠觉得许桂花没安好心。      “给你拍照还不愿意呀!”      “不愿意!”明知道有问题,她才不会傻得跳进去。      “你二胡还要不要了?”      姚掌珠沉吟了下,然后说道:“那你先帮我把二胡给借到手了。”      “回去就给你借。”      “那我在家里等着你把二胡给拿来。”姚掌珠毫不退让。      许桂花忍不住又横了眼姚掌珠。      这三闺女有主见了,可真的是不好拿捏了。      走到分岔口的时候,姚掌珠下意识地往自己家里的方向走,许桂花叫住了她,指着另外条岔道口,说道:“你糊涂了呀,连自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呀,往这边走。”      其实往姚掌珠自己家的方向走,也是能够走到山背去的,就是路稍微远了点,不怎么好走点。      所以,住在山背上的人家往往都是不经过新口村,也就是姚掌珠原来的村子。      望着不远处熟悉又陌生的新口村,姚掌珠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双脚,跟在许桂花的后面,踏上了她人生新的路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美女们的地雷和营养液 梦幻紫迷扔了1个地雷 读者“潜水蝎子”,灌溉营养液   ☆、第10章   这下山容易,上山难。      望着眼前三百米多高的山,姚掌珠心里就开始打颤。      之前在大城市里上班的时候,她也有在锻炼,上下班都是走路的,每天最少要走上七八千步的路,周末也会到附近的小山爬一爬,身体素质还算是不错的。      但在大城市里再怎么的锻炼,跟在乡下,还是不一样的。      尤其住在山上,那是什么都不方便。      运输都是用人力的,把东西放在筐里,然后用扁担挑上挑下的,重量几乎都上百斤。      在姚掌珠跟许桂花回家的路上,就遇到同住在山背上的村民。      比膝盖还高点的竹筐里,盛满了没有剥壳的稻谷,挑着这担子稻谷的还是五十多岁的老大娘,遇见了许桂花、姚掌珠,爽利地打了声招呼,然后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山下走,走得还挺快的,步子也稳,很快就跟她们拉开了距离。      姚掌珠见了,边喘着粗气,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肩膀。      既然生活环境换了,不比自己原来的家宽裕了,今后肯定也要干这些力气活的。      可现在她连爬山都费劲,要不是因为小姨这具身体经常上山下山,她真的快要累瘫了。      姚掌珠就忍不住心想,是不是老天爷见她之前的日子过得太滋润,太娇惯了,为了能够锻炼她,就把她送到这里来变形的?真是这样的话,要变形就跟她直接说嘛,她可以去参加湖南电视台的《变形计》,这季没变形好,下季继续,可以一直录到湖南电视台不办这个节目为止。可现在,都不给她这个机会,就把她送到这个世界来变形了,老天爷真是不厚道!      姚掌珠抬头望天,愤愤地想着。      “磨蹭什么呢?”前面的许桂花在催促姚掌珠。      姚掌珠闻声望向了许桂花,望着许桂花脸上的不耐烦,姚掌珠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自己虽然是娇惯了点,但也不算是大毛病吧,这个许桂花才是真正需要变形的。当妈没有当妈的样子,不仅重男轻女,脑子还有巨坑,也不知道她咋想的,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去成全抱养来的儿子,简直是有毛病!      正腹诽着,眼见着就到村口了,一个看起来就七八岁的小男孩,一只手拿着小木棍,一只手叉在腰上,双脚站在大石块上,并怒瞪着双眼,凶巴巴地冲着许桂花大骂道:“许桂花!你这个老biao子,你一大早的跑哪里撒野去了?你想饿死你儿子呀!还说是我的亲妈呢,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我要找我的亲妈去,亲妈不会丢下我不管,也不会把我给饿着的!”      “哎呦,我的宝贝儿子呀,你别站在石头上,这石头不牢,小心摔下来。”对于陈天赐的辱骂,许桂花一点儿也不生气,还因为担心陈天赐会摔下来,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手把陈天赐从大石头上给抱下来,还一个劲地在陈天赐面前伏低做小,向他道歉说道:“我的宝贝儿子呀,都是妈妈不好,下次妈妈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原谅妈妈吧,好不好?”      “哼!”陈天赐鼻孔朝天,冲着许桂花冷哼。      许桂花就从口袋里摸了一分钱给陈天赐,讨好地说道:“等吃完了饭,你拿去买糖吧。”      陈天赐斜睨了眼,说道:“太少了,就一分钱能够买什么呀,要是我亲妈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小气的,我要找我亲妈去。”      许桂花没办法,就又摸出了两分钱。      陈天赐这才扁着嘴巴,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把钱给接了下来。      姚掌珠把许桂花和陈天赐的互动给看在眼里,然后她内心的吐槽欲忍不住又往外冒:这破小孩也该好好变形变形。      正这么想着,破小孩陈天赐手拿着小棍子,指着姚掌珠,说道:“小biao子,大早上的跑哪里去了?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钻地头去了?”      我去!      这死小孩!      她最讨厌熊孩子了,尤其讨厌嘴巴不干净的熊孩子。      姚掌珠狠瞪了眼陈天赐。      还没把陈天赐怎么着呢,陈天赐就先朝许桂花告状,怂恿说道:“妈,小biao子瞪我,你快打她,把她的眼珠子给挖下来。”      许桂花二话不说,抬手就朝姚掌珠狠扇了过去。      姚掌珠这回没有躲。      当然了,不躲不代表是傻愣愣站着,乖乖受许桂花的打。      她要反击。      在陈天赐面前,把许桂花给降服了。      这陈天赐之所以会这么的熊,这么的嚣张,就是许桂花给娇惯的。而擒贼先擒王,当着陈天赐的面,把许桂花给擒住了,今后陈天赐想在她面前再熊,事先也会好好掂量掂量。      姚掌珠想得挺好的。      在许桂花的手即将要落到她脸上,姚掌珠也正伸手去抓许桂花手腕,打算来个借力打力的时候,一个年轻小伙子突然出现在了她们的旁边,在姚掌珠行动之前,抓住了许桂花的手。      英雄救美?      姚掌珠的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了这四个字来。      “你怎么又打子悦?子悦不是你的出气筒!”年轻小伙子皱着眉头,厉声呵斥说道。      许桂花也是满脸的不高兴,摆着张臭脸,不高兴地瞪向了打扰她教训姚掌珠的年轻小伙子,说道:“陈子悦是从我两腿间爬出来的,我爱打她就打她,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是陈子悦的谁呀,跟她说过几句话,就把自己当成了她的男人了吗?我呸!也不照镜子瞧瞧,你自己是什么货色,就凭你这个癞蛤丨蟆也想吃天鹅肉?我告诉你,没门!”      熊孩子陈天赐看了看许桂花,又望了望年轻小伙子,似乎在衡量这俩人谁比较厉害,到最后谁会把对方给制止。      看了好一会儿,见年轻小伙子的嘴皮子还是许桂花比较利索,比较厉害,陈天赐就站在了许桂花这边,也跟着挤兑年轻小伙子,说道:“癞蛤丨蟆,蛤丨蟆精,跟小biao子钻了地头,也吃不上她,你就是个没用的男人,连癞蛤丨蟆也不如。”      说着话的同时,还挥舞着手中的小木棍去抽年轻小伙的屁股。      年轻小伙子不是说不过许桂花,他肚子里有的是难听的脏话,只是碍于姚掌珠在,不想跟她妈吵起来,让她为难,也不想让那些脏话污了姚掌珠的耳朵。      而且吧,跟个老娘们吵架,就是吵赢了,也没有什么光彩。      但是,任由许桂花挤兑肯定是不行的。      看看陈天赐,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都知道蹬鼻子上脸了。      于是,年轻小伙子决定用武力对付,握住许桂花手腕的手逐渐收紧,把许桂花给疼得哇哇直叫,另外还空出一只手来,一把夺过陈天赐手中的小木棍,单手就把大拇指粗的小木棍给捏断了,并重重地摔在了陈天赐的跟前。      陈天赐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一下子就从熊孩子变成了乖孩子,双手放在大腿两侧,乖乖地站好了,还指着许桂花,十分不客气地出卖许桂花,说道:“这都是她教我的。”      许桂花听了,也不生气,边忍着手腕上的痛,边威胁年轻小伙子,说道:“我告诉你朱保国!你要是敢伤我家天赐一根汗毛,我许桂花会跟你没完,跟你拼命!”      还深怕这个朱保国会伤害陈天赐,许桂花开始对朱保国撒泼起来。      一只手腕被朱保国抓住了,许桂花就用另外只手,去挠朱保国的脸,就连双脚也没闲着,在撒泼的同时,还冲着陈天赐喊道:“我的宝贝儿子,你快跑!别让朱保国伤着你!”      陈天赐可真的是很听话,不用许桂花催促,立马跑得无影无踪了,兔子都没他跑得快。      没有了陈天赐在跟前,许桂花大概觉得朱保国伤害不到陈天赐,她就可以毫无顾忌了,对朱保国撒泼起来,那就更加蛮横了,什么招数都使了出来。      这男人跟女人打架,男人要是发狠起来,女人绝对讨不到任何便宜的。      朱保国顾及着姚掌珠,对待许桂花,他大部分时候是防守的。      他防守了,不仅没让许桂花就此摆手,反而让她得寸进尺了起来。      很快,朱保国脸上就挂彩了,被许桂花用指甲抠挖出了好几道的血痕来。      姚掌珠是挺希望看到许桂花吃瘪的,所以在刚才朱保国处于优势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没有任何的行动,现在见朱保国有点招架不住许桂花了,姚掌珠也连忙加入了撕扯当中。      不,不应该说撕扯,是拉架,拉偏架。      因为担心在这过程中,拉偏架不成,反倒把自己给伤到了,姚掌珠就从路边捡起小木棍,然后横在了许桂花前面的脖子上,两只手并抓在了小木棍的两端,边往后面扯,边冲着许桂花,大声嚷嚷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事了。”      被木棍子卡着脖子是非常难受的。      尤其这木棍子还不断地拉扯着脖子,要是脖子不跟着往后退的话,肯定会喘不过来气的。      许桂花为了能够喘气,只能够步步往后倒退。      想咒骂几句姚掌珠,胳膊肘往外拐的,可这脖子被卡着,喘气都不容易了,何况说话呢。      姚掌珠在把许桂花跟朱保国分开了之后,见听到这边动静的村民们都往这边赶了过来,姚掌珠把手中的小木棍扔在了地上,还不动声色地用双脚给踩成了几段,毁尸灭迹,等村民们都赶到了,趁着许桂花捂着脖子咳嗽,姚掌珠努力地挤出了几滴眼泪来,委屈巴巴地说道:“妈呀!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呀。我知道你对我不好,可你也不能因为对我不好,就不承认我是你生的,硬说我是鹅生的呀!这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鹅也只能够生小鹅,怎么会生出我来的?我不相信,你还要打我,还把来拉架的保国给弄伤了。妈呀,你到底是想干啥呀!想让我认鹅为我的亲妈,也得问问我爸同意不同意呀!”      姚掌珠也是从小在农村里长大的,十分清楚农村人的有些习性。      一点点的事情,转眼的功夫就会传得全村人都知道,甚至还会传到其他村子里去。      这朱保国是帮自己的,姚掌珠不想因为帮了自己,还被外人传他是癞蛤丨蟆,就想把他从这件事情里给摘出去。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姚掌珠还指着朱保国脸上的抓痕,再对许桂花,说道:“妈呀,你看看人家保国脸上的伤,都是被你给伤的,你让他怎么见人呀!人家都说被狗咬了会得狂犬病,你是被鹅咬了,得了疯鹅病吗?”      本来赶来的村民是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的。      听了姚掌珠的话,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那特别嘴碎的还打趣起许桂花,说道:“桂花,你这是馋鹅肉了吗?竟然让自己的闺女连祖宗都不要,直接认鹅为亲妈。你是不是想利用这事,要把我家的鹅给赶到你家里去呀。我可跟你说,我家鹅跟你闺女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在早几年前,没有饭吃的时候,为了能够填饱肚子,的确是有人干出什么脸面都不要,硬说别人好不容易逮住的田鼠是自个儿投胎的祖宗,哭天喊地的要把田鼠占为己有。      现在虽然比从前好些了吧,但还是不富裕的,能够养起家禽的比较少。      吃上肉的机会也比较少,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够沾上点荤腥。      大家也都知道许桂花对陈天赐是非常宠的,而这陈天赐又是个馋鬼,不知道体谅大人辛苦,家里艰难的,时不时地就在家里闹腾,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的,追着大黄狗说想吃狗肉,追着老母鸡说想要吃鸡。      于是呢,大家就不免想着,许桂花闹这一出,是不是为了陈天赐,让陈天赐吃上鹅肉。      这么的一想,这家里有家禽的就连忙退散了。      怕什么呢?      就怕被许桂花给盯上呀!      大家一个村子里住了这么多年了,谁还不了解谁呀。      他们是非常坚信许桂花,为了她那抱养回来的宝贝儿子可以豁出任何脸面的。      这人一般都是集体行动的。      见有人散了,其他人也跟着散了。      姚掌珠连忙也对着朱保国摆摆手,让他也赶快趁机散了。      朱保国没有走,他担忧地望着姚掌珠,担心许桂花会再打她。      姚掌珠张了张嘴,小声对朱保国说道:“放心吧,我应付得了,不会轻易被打的,你要再留在这里,等她把气给缓过来,再闹起来,就真的不好收场了,快走吧,走吧。”      朱保国犹豫了下,最终抬脚准备离开。      在离开之前,朱保国压低了声音,对姚掌珠说道:“中午的时候,你悄悄地出来趟,我们在老地方见,我有话要跟你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朱保国的脸还微微发红了,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但是眼睛却非常的有神,灼热地盯着姚掌珠看。      “啊?”听到朱保国的话,姚掌珠下意识地轻呼了声。      这是毛意思的?      老地方,还悄悄的见?      老情人?      小姨的老情人?      哎呀呀,这可怎么办的?      在山上的时候,才刚默默祈祷着未来的小姨夫不要出现,现在小姨的老情人却毫无防备地登场了。      这可咋整呀!      姚掌珠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了蓝蓝的天空。      喂,老天爷,你到底是让我来变形的,还是来当情感专家的呀。      这变形还是容易的,无非是吃苦吃苦再吃苦,改掉身上的娇气,但是这感情……她最不会的就是感情呀!      还在学校里的时候,她是忙着读书,没空早恋。      出社会了,她又忙着上班,赚养老钱,没那美国时间来谈恋爱,就是想恋爱,也没有合适的对象,好男人不是早早的被其他女人给预定走了,就是被其他更好的男人给抢走了。      看着别人都成双入对的,唯有自己形影单只,被变态死boss各种完虐。      那时候,她就超级想回到过去,早早的给自己预定下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小竹马。      这样,她就不是可怜的单身狗,可以美美地制造狗粮给变态死boss吃了,好让他知道,老娘也是有男人宠着,有男人爱着,有男人罩着,不是可以任由你欺负的可怜狗。      这么的一想,姚掌珠忍不住在心里大开脑洞。      莫非当时老天爷听到了她心里的呐喊?      所以,就把她给送到了这里?      为的就是让她能够弥补从前没有早早给自己定下小竹马的遗憾?      用这个思维去想,姚掌珠突然觉得自打穿越以来,这心里的憋闷和委屈就稍微好受了点。      嘿嘿,这老天爷待她也算不错的嘛,还能够耐心听她的心声。      就是在实施的时候,稍微不认真了点,出现了大大的纰漏,把她变成了别人。      这有了新的目标,而这个目标还是服务未来的自己的,姚掌珠顿时就浑身充满了干劲,励志要为自己找上好几个小竹马。这样,等她哪天穿越回去了,她就不用愁想谈恋爱却没有男人了,可以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挑男人了。      美美的在脑子里一幻想,姚掌珠简直是要心花怒放,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起。      她望向了山下卫生院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地对着这个世界的小掌珠,说道:小可爱,你放心,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寻找我们的小竹马的!不过,你也要加油哦,俩人联手,才能够把方圆百里的好竹马都给一网打尽了。      不过,有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就是她现在成了小姨,那真正的小姨是在哪里的?      会不会小姨成了小掌珠?      这个可不是个小问题。      姚掌珠自认为是没有助人为乐的好品质,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让自己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小竹马,成了别人怀里的小鲜肉。      于是,姚掌珠决定,在培养小竹马之前,她得要先确定,现在的小掌珠到底是谁。      等确定了,她培养小竹马们的大计划,也可以启动起来了。      嘿嘿,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就看自己怎么看待这个世界。      姚掌珠默默地给自己喂了一碗大大的鸡汤。      正用鸡汤麻痹着自己呢,脑袋突然被谁从后面给狠狠地敲了下,痛得姚掌珠忍不住痛呼了声,也让她顿时从美好的大计划里回到了现实。      “你这个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臭biao子!为了个男人,你想勒死你亲妈呀!还为了那个死男人,臭男人,竟然说我被鹅咬了,得了疯鹅病,我看你才是有病!脑子有病!”      许桂花真的要被姚掌珠给气死了。      刚才她被姚掌珠给勒得呀,真的是快断气的感觉,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喘气,以至于在姚掌珠对着村民说那些话的时候,她都没有办法为自己澄清,为自己辩解。      等她缓过来了,村民们都散了。      就连勾搭她三闺女的朱保国也趁机跑了。      许桂花就把心头的怒气都发泄在姚掌珠的身上。      刚才被许桂花打中,那是因为姚掌珠没有任何的防备。      现在见许桂花再打,姚掌珠当然连忙躲开,不再挨许桂花的打,还双脚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想要把许桂花给绊倒。      许桂花只想把姚掌珠给抓住,狠狠地打一顿,倒是没有注意脚下。      这在追姚掌珠的时候,不免跌跌撞撞的,险先好几次被姚掌珠踢过来的小石子给绊倒。      不过,在外人看来,姚掌珠是出于劣势的,可怜兮兮地被自个儿的亲妈追着打。      “别打!别打!”这不,在姚掌珠准备再次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想一鼓作气把许桂花给绊倒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焦急的男声。      姚掌珠心想,不会又来一朵桃花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MM们的地雷和营养液 梦幻紫迷扔了1个地雷 读者“萝卜身高2米8”,灌溉营养液   ☆、第11章   “陈建军,你看看你养得好闺女!整个就是胳膊肘往外拐,联合外面的野男人欺负她亲妈。你说这样的白眼狼,要不要打?”许桂花怒气冲冲地指着姚掌珠,对从家里赶过来,不让她打姚掌珠的陈建军告状说道。      原来这急匆匆赶来的男人是小姨的爸爸呀。      姚掌珠在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不是桃花就好。      她是不擅长处理桃花的。      姚掌珠上下打量陈建军。      宽额头,浓眉毛,鼻子挺拔,薄嘴唇,皮肤虽然因为岁月的摧残,还有经年的劳动,显得有些黝黑和粗糙,感觉有点沧桑,可因为底子比较好,看起来还是挺顺眼的,依稀可见他年轻的时候,是位比较帅气的小伙。      姚掌珠还没有照镜子看看,她此时的面容。      不过看陈建军的样子,她现在的这张脸应该跟陈建军比较相像。      因为许桂花是长着双倒三角眼,塌鼻子,厚嘴唇,牙还有点龅,皮肤也不好,脸上坑坑洼洼的,额头上还有类似脂肪粒的东西,看起来比普通人还普通,甚至可以说有点丑。      这跟陌生人相识,都是从面容开始的。      而有句话叫做“相由心生”。      许桂花虽然长得不怎么的样,可如果单从面容来论的话,也不至于让人厌恶,她会让人反感和恶心,主要来源于她的言行,她的言行让她普通的面容越发地往下坡里走,无论怎么看都不顺眼,多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厌烦。      所以,根据这个推论,姚掌珠就朝陈建军靠了过去。      心里还想着,目前已经知道小姨的亲妈,还有她的养弟都是令人讨厌的极品,不至于亲爸也一样的极品吧,好歹给她点希望。      陈建军没有辜负姚掌珠的期望。      他见许桂花对姚掌珠骂骂咧咧的,伸手还要殴打姚掌珠,就把姚掌珠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护着她,并对许桂花耐着性子,劝说道:“好了,你平时也没少打三闺女,她现在也大了,知道脸面了,你这样满村子追着她打,她今后还怎么出门呀!”      说话的语气里,带了点恳求的意思。      与此同时,陈建军还背对着许桂花,冲着姚掌珠做了做手势,让她赶紧离开。      姚掌珠瞄了眼凶神恶煞的许桂花,又瞟了眼极力劝说着许桂花的陈建军,抬脚立马离开。      她是从小看着她亲爸妈是怎么相处的。      俩人向来都是和和睦睦,即使有意见不同的时候,也会心平气和的解决。      可看陈建军跟许桂花的相处模式,显然俩人的位置是不对等的,许桂花明显强过陈建军。      这不,她还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了许桂花的咒骂声,还有清脆的巴掌声,“窝囊废!没用的男人!我许桂花当初是瞎了狗眼才嫁给了你!外头外头,你不行,家里家里,你也照样不行,你还能够干嘛呀,活着喘气吗?”      陈建军任由许桂花辱骂着,也任由许桂花把巴掌挥打在自己的身上,不吭声,也不反抗。      哎,真心有些窝囊呀!      她也真心有点霉运呀。      咋就穿成了小姨呢?      从穿越到现在,她的耳朵里充斥着全部都是许桂花各种的怒骂,脏话。      不过,话说回来,真正霉运的是小姨。      她是从小受许桂花的荼毒。      等自己归位了,回到自己的正规上,小姨就要继续承受许桂花。      她挺同情小姨的。      但她不是圣母,可不愿意永远代替小姨。      当然了,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帮忙改变下她家,她还是愿意的。      见陈建军还在受许桂花折磨,姚掌珠就扯开了嗓子,对撒泼中的许桂花,说道:“不是说要带我到镇上拍照去吗?再磨蹭下去,太阳都快要下山了,你还要给我借二胡的,借了二胡,我才愿意跟你去拍照片。”      姚掌珠不提醒,许桂花差点把这件正经事给忘记了。      许桂花也不咒骂陈建军,也不打陈建军了,抬脚追上姚掌珠,并冲着姚掌珠大吼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回家赶紧好好打扮打扮。”      姚掌珠提醒许桂花,道:“二胡,见到了二胡,我才愿意去拍照。”      许桂花狠瞪了眼姚掌珠,说道:“哼,你就是拿到了二胡,到最后还是白忙一场。”      “那就到时候再说呗。”姚掌珠不松口。      也不跟许桂花争执,抬脚往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睁眼见到的那座老破房子走去。      反正许桂花不借来二胡,她是绝对不会去拍照的。      许桂花冲着姚掌珠的背影白了好几眼,然后往另外条小路走去。      到了家里,姚掌珠就觉得挺沉闷的,到处都破破烂烂,又脏兮兮的,即使姚掌珠没有洁癖,可因着从小到大都没有住过这样老旧破烂的房子里过,就是当年为学二胡,特意住在贫困山区里,也没有此时这般的不堪入目,脚下遍地是猪粪,臭烘烘的,让姚掌珠是浑身都不得劲,都不敢把整只脚踩在地面上,就怕不小心踩到猪粪上了。      这样的生活环境呀,真是糟心。      姚掌珠是又皱眉头,又摇头,千辛万苦地躲着地面上的猪粪地雷,这才走到了灶台边上。      早饭已经烧好了,是番薯粥。      真正的番薯粥。      一眼看过去,都是番薯,米粒特别的少。      姚掌珠摸了摸肚子,心想:就当养生了,吃点粗粮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姚掌珠转身从橱柜里拿碗筷。      一看到这碗筷,姚掌珠忍不住又皱眉了。      这碗缺口就不说了,关键吧,还没有洗干净,碗里还沾着绿色的东西,估计是上次吃饭时候,留下来的残渣。筷子也是坑坑洼洼的,上面有明显的牙齿印,这筷子用得时间也应该不短了,筷子的两端长了菌斑类似的东西,黑漆漆的,凑近一闻,还有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姚掌珠原本觉得自己挺邋遢的。      现在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有洁癖了。      姚掌珠实在没办法用这碗筷吃饭,就舀了水,放在了木盆子里清洗,用那晒干的丝瓜瓤,用力地刷,刷得丝瓜瓤都破碎了。      陈建军见了,奇怪地望着姚掌珠,道:“这碗筷不是干净的吗?你怎么还洗它?”      姚掌珠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没有解释,就是解释了,陈建军也不会明白的。      大概真正的陈子悦也是这样跟陈建军相处的吧,陈建军也没有在意,转身从橱柜的角落里拿出了颗早上煮好的鸡蛋,塞进了正在奋力刷碗筷的姚掌珠手里,还有些紧张地左看右看,看看许桂花和陈天赐有没有回来,就跟做贼一样。      “趁着他们没有回来,赶紧把这鸡蛋给吃了。这鸡蛋是我早上在我们家门口捡的,应该是隔壁的鸡在我们家门口下的蛋。这蛋你妈不知道,你弟也不知道,别让他们看见,你自己吃吧,你太瘦了,得要补补。等下我去砍柴,看看能不能给你掏点鸟蛋回来。”      说完,还含在嘴里,嘀嘀咕咕地说道:“希望明天能够让我继续捡到鸡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梦幻紫迷MM的地雷   ☆、第12章   姚掌珠心情复杂地望着手中这枚小小的水煮蛋。      心想,这人性果然是复杂的。      陈建军再怎么的窝囊,在许桂花的面前,再怎么的没有底气,为了心疼女儿,也会在私底下背着许桂花偷偷地做些事情,没有一味的窝囊到底。      “怎么不吃?再不吃,你妈和你弟就要回来了。”陈建军见姚掌珠发愣,不由出声催促。      “嗯。”姚掌珠淡淡地应了声,麻利地开始剥壳。      陈建军为防许桂花和陈天赐会突然回来,撞见姚掌珠在吃鸡蛋,他就站在了房门口,给姚掌珠站岗放风,那副就跟在侦查敌军的高度警备样子,让姚掌珠见了,心情又开始复杂了起来,是既忍不住要唾弃陈建军的窝囊,又忍不住为他的爱女之心动容。      剥好了鸡蛋,姚掌珠没有吃独食。      她起来,站在灶台边上,寻找菜刀。      等寻到了菜刀,看到菜刀上布满了脏兮兮的东西,姚掌珠放弃了。      算了,还是用自己的手吧。      用指甲抠,也比菜刀干净。      姚掌珠在白嫩的鸡蛋上用指甲画了一条线,然后用十个手指头往鸡蛋里面抠。      很快,整个鸡蛋在手指头的齐心合作之下,变成了两半。      姚掌珠把多的那半鸡蛋递给了陈建军,说道:“你也吃吧。”      虽然陈建军窝囊是窝囊了点,对自己还算可以的,可姚掌珠对着他,还是叫不出那声爸。      陈建军摇摇头,说道:“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姚掌珠就说道:“你不吃的话,我也不会吃的。”      正说着呢,远远地就听见了许桂花的声音。      陈建军连忙催促姚掌珠,说道:“快吃快吃,你妈回来了。”神情特别的紧张。      姚掌珠把手中的鸡蛋往陈建军的嘴巴里塞,见陈建军紧闭着嘴巴,就是不吃,姚掌珠就说道:“反正你不吃的话,我也不会吃的,等她回来看见了,我们就等着她的骂吧,说不准还要打我,狠狠地打。”      陈建军张嘴要说话。      姚掌珠就趁机把鸡蛋往陈建军的嘴巴里塞。      这鸡蛋都进了嘴巴里了,也不能够再拿出来,陈建军也只好把鸡蛋给吃了,然后嘴里含着鸡蛋,再次催促姚掌珠,道:“我已经吃了,你也快吃。”      “嗯嗯。”在许桂花回家之前,姚掌珠迅速地把鸡蛋给吃了。      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里,因着物资充裕,不说鸡蛋了,如果恐龙还活着,吃恐龙蛋都没有问题。可现在物资匮乏,原本常见的鸡蛋成了稀罕物了,姚掌珠吃着这半颗鸡蛋,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突然觉得原来普通的鸡蛋也可以这么的美味。      她嘴馋的还想要再吃。      见许桂花拿着二胡回来了,姚掌珠就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赚来了钱,她要买上满满一篮子的鸡蛋,早中晚都吃,把鸡蛋给吃个够,直到吃腻了为止。      “快点把早饭吃了,吃了,我们就去镇上。”许桂花把二胡塞进姚掌珠的怀里。      姚掌珠小心翼翼地摸着二胡,然后试着拉了下。      还好,看起来是旧了点,又破了点,琴杆、琴弓都出现了裂痕,快要断了样子,好歹声音还是能够拉出来的,即使这声音因为弦的松弛,还有点走调,但是姚掌珠相信,有她的技术在,再破烂的二胡,她也能够拉出美妙的旋律来。      “这二胡,你是向谁借来的?”姚掌珠好奇地问道。      “村后面的独眼瞎子。”许桂花划拉着碗里的番薯粥,含糊不清地回答说道。      “那他有催着要早点还给他吗?”姚掌珠再问道。      闻言,许桂花轻哼了声,颇为嚣张地说道:“就一把破二胡而已,催着还回去干什么?我拿它当柴火,我还嫌弃它不经烧呢。况且,就那独眼瞎子,我能够向他借东西,是他的福气。他敢给脸不要脸的,要把东西拿回去,看我怎么把他的脸给抓花了!”      姚掌珠:“……”      到底谁不要脸呀!      姚掌珠很无语许桂花的这番言论。      心中还想着,今天得要找个时间,去找找那位借二胡的独眼瞎子,当面感谢下,也试探地问问,他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地把这把二胡给借出去的,如果是在许桂花的强迫下借的,那她得要还回去才行。      吃完了早饭,姚掌珠从饭桌上下来。      陈建军麻利地把碗筷收起来,主动地去清洗,还对姚掌珠说道:“既然要拍照去,就好好的打扮打扮,我家闺女长得漂亮,一打扮起来,肯定更漂亮。”      许桂花轻蔑地望着陈建军手中的抹布,十分嫌弃地说道:“窝囊废,就知道干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说你不是男人,还真的不是男人。”      陈建军也不吭声,埋头默默地洗碗。      不知道是习惯了许桂花时不时地讽刺,还是压根没有把许桂花的话给放在心上。      姚掌珠是真受不了许桂花,对陈建军的不反抗也非常的生气。      她一把夺过陈建军手中的抹布,然后塞进了许桂花的手里,对许桂花说道:“既然你觉得他身为男人,不能够干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那你来干吧,你干正合适。”又推搡着傻站着没有离开的陈建军,说道:“刚才不是跟我说,下午要砍柴去吗?快去砍柴吧。”      “你这死丫头!”许桂花把被姚掌珠塞到手中的抹布,用力地摔进了锅里。      姚掌珠顶嘴说道:“别每天对我死丫头长,死丫头短的,哪天把我给叫死了,我看你怎么办!”姚掌珠知道,许桂花肯定是舍不得自己死的,不是心疼自己,而是想利用自己,谋取钱财。      果不其然,许桂花被姚掌珠的话给噎住了,不再叫姚掌珠死丫头,改而叫贱丫头。      姚掌珠正拿着扫帚和簸箕,清扫着地上的猪粪,听到许桂花的叫唤,姚掌珠头也不回的说道:“贱丫头好呀,你叫我贱丫头,我可以名正言顺的犯贱了,把家里的东西都往外搬,随便给哪个野男人。”      还提着簸箕里的猪粪再道:“这猪粪是再好不过的肥料,你说我该给谁呢?”      “你,你这小……”后面的脏话还没有说出来,姚掌珠打断了许桂花的话,对她说道:“又重新叫我小biao子了呀,你叫吧,随便叫,既然我之前跟你说得话,你都没有听进去,那就算了。只是等将来,弟弟的前程都被你一张嘴给毁了,你可别后悔。你看看现在的弟弟,才几岁而已,张嘴闭嘴就是脏话,等说顺溜嘴了,长大了,对着外面的大人物,也是张嘴闭嘴小biao子,你说那些大人物们还会看重弟弟吗?没有找他茬,暗地里收拾他都算不错了。弟弟呢还会因此怨恨你,恨你在他小的时候,没有狠狠地教育他。宠子就是杀子,这句话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古话,你要是不相信的话,那就惯吧,使劲地惯,别到时候后悔就行。只是等你后悔了,弟弟早就改不回来了,也因为他的那张嘴,闯下很多的祸事了。”      许桂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突然,陈天赐满身狼狈地跑回了家里,嘴里还凄惨地嚷道:“妈!妈!我被臭biao子欺负了!我被打了!”      熊孩子被打了?      要不是许桂花就在跟前,姚掌珠真想鼓掌叫好。      打得真好呀!      尤其是打熊孩子的那位,简直是位为民除害的女英雄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梦幻紫迷”的营养液   ☆、第13章   “我的宝贝儿子呀,谁打你了,你跟妈说,妈去给你报仇!”许桂花心疼地把陈天赐搂抱在怀里,并上下地仔细检查陈天赐身上的伤,见陈天赐的手背被人抓了好几道血痕,许桂花心疼的呀,就跟是她受了重伤一样,眼泪都出来了。      陈天赐摇摇头,说道:“我没有见过她,应该是外村的人,打扮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肯定是从哪个biao子窝里出来的。妈,你得要帮我报仇,好好揍一顿那个烂biao子!最好把那个臭biao子的脸给弄花了,把她抓伤我手背的双手用菜刀给剁下来!然后丢进粪坑里去!”      话说得非常的阴狠,完全看不出是从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不仅如此,陈天赐还真的去拿菜刀了,递到了许桂花的手里。      这要是任由许桂花、陈天赐闹腾,肯定是要出人命的呀!      姚掌珠连忙上前,把陈天赐手里的菜刀给夺了过来,顺便把家里的镰刀也拿到了手里,不让许桂花、陈天赐碰这些利器。      “死biao子,你干嘛!胳膊肘往外拐呀!”陈天赐立马跳了起来,伸手要把被夺走的菜刀给夺回来。      姚掌珠就手握着菜刀,把刀刃对着陈天赐,还冲着陈天赐,虚晃了几下菜刀。      陈天赐担心菜刀会伤到自己,立马就蔫了,不敢再跟姚掌珠抢,然后他把许桂花给推了出来,委屈巴巴地对许桂花,说道:“妈,你看看这个小biao子,她要杀我!你快打她,把她给打死!等把她给打死了,我们再去打那个臭biao子。”      许桂花本来就觉得陈天赐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个天大的委屈,还没有等她去给陈天赐报呢,现在见姚掌珠也敢当着她的面,这么的欺负她的宝贝儿子。      许桂花二话不说,顺手拿起手边的扫帚,就往姚掌珠的脑袋挥打了过去。      姚掌珠手拿着菜刀,用力对着许桂花挥过来的扫帚,砍了下去。      只听见“咔擦”一声响,扫帚被砍成了两半。      姚掌珠把砍成两半的扫帚捡起来,然后砸到了陈天赐的脚边。      陈天赐吓得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因为那扫帚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他的脚趾头就要被砸中了。      姚掌珠深怕陈天赐被吓得还不够,冲着他虚晃了好几下的菜刀,作势要把菜刀也给砸过去,陈天赐立马躲到了许桂花的身后,张嘴想要再把许桂花给推出来,见姚掌珠一副连许桂花也不放过,想要直接把他们母子给砍死了事的样子,陈天赐就再也不敢作妖了。      许桂花在刚才时候,也被姚掌珠给吓到了。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三闺女哪里这么彪悍过呀。      现在竟然敢拿着菜刀,直接对着她砍了。      许桂花再怎么的极品,对陈天赐再怎么的宝贝,可还是惜命的。      因为惜命,顾忌着姚掌珠手中的菜刀和镰刀,她倒没有再敢动手打姚掌珠了。      就怕动手打了,激怒了姚掌珠,姚掌珠就直接对她整个人往下砍了。      见把许桂花给唬住了,姚掌珠就开始说陈天赐的事情,“刚才我怎么说来着的?说你的宝贝儿子,要是再不好好教的话,肯定会出大问题。这不,我刚才的话还在耳朵回荡着呢,这问题就来了。现在这个年代,吃饭也才刚刚温饱,谁有这个闲心还好好打扮自己的?肯打扮自己的,那肯定有大来头的,又不是本村的人,指不定是上面派来公干的。你可别说,是人家先欺负你儿子的,你儿子什么德行,你心里没个逼数?招猫逗狗的,张嘴闭嘴就是脏话,不是你儿子先惹着别人了,你儿子会受欺负?”      不等许桂花说话,姚掌珠就手拿着菜刀,彪悍的指着陈天赐,威逼说道:“把你是怎么‘受欺负’的事情,给我从头到尾的说一遍,敢说一句假话的话……呵呵,陈天赐,我告诉你,大不了我不要这条命,也要把你给收拾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姚掌珠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拿着菜刀,分别逼向了许桂花和陈天赐的脖子。      陈天赐一动也不敢动。      就是许桂花也不敢。      因为他们是真心觉得眼前的姚掌珠有些疯魔了。      “快说!”姚掌珠不耐烦地催促陈天赐,眼神更是锐利得宛如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陈天赐吓得哆嗦了下,连忙开始说了起来。      “我拿着妈给我的三分钱去村子里的小卖部买糖吃,村长正在跟那个臭……”      “嗯?”姚掌珠目光不善地瞪着陈天赐。      陈天赐畏惧地盯着姚掌珠手中的菜刀,缩了缩脖子,把他刚才没有说出口的脏话给咽了回去,小声说道:“村长正在跟那个女人说话,还拿出了小卖部里,不少的好东西招待那个女人。我见了嘴馋,就靠在那个女人的身边,想趁着村长跟那女人说话,没有注意到我的时候,就偷偷地拿几个。在我准备拿的时候,被那个女人发现了,看了我一眼,我害怕,拿着吃的就跑。村长跑过来追我,那女人也追了过来,我跑不过他们,被村长揪住了我的衣领,我就闭着眼睛,对着他们拳打脚踢,然后我的手背就被那个女人给抓伤了,我就咬了那女人一口。那女人痛得叫了一声,村长放开了我,去看那个女人,我就连忙往家里跑了。”      “呵呵!”听完了陈天赐的话,姚掌珠就对着许桂花冷笑,“听见了没有?你的宝贝儿子偷东西呢,偷了东西还不算,还咬别人,等再大点,那还得了?几年前的严打都忘记了?小偷小摸可都是要枪毙的!你想让你的宝贝儿子枪毙吗?”      未完,还问陈天赐,道:“你知道什么是枪毙吗?”      “知,知道……”他在小卖部的黑白电视上看到过。      “知道呀,知道那就最好了。你要是下次还敢这样,你就会被抓走,把你给枪毙了!”姚掌珠吓唬陈天赐说道。      “不,不敢了……”陈天赐怕得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状,还向许桂花求助道:“妈,我不要被枪毙!妈,你救救我!”      许桂花此时也被吓住了。      几年前的严打,她的记忆还是挺深刻的。      村子里就有人因为犯了流氓罪被拉走枪毙了。      在枪毙之前,会有游丨行。      她也跟着去凑了热闹。      枪毙的地方离这里其实也不远,就在对面的那个小山头。      “砰”的一声,人的脑袋立马出现一个血窟窿,然后应声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当时,可把她给吓得不轻。      回来之后,做了好几晚的噩梦,非常后悔去凑了这个热闹。      现在听姚掌珠说严打,说枪毙的事情,许桂花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血淋淋的画面来,把她给怕得身子忍不住发抖了起来,但在陈天赐也因为害怕凑过来的时候,许桂花强打起精神,不高兴地呵斥姚掌珠,说道:“他还是个孩子,你干嘛吓唬他?”      “你觉得是吓唬,那就是吓唬吧,反正到时候枪毙的人又不是我。”姚掌珠无所谓地说道,还对许桂花说道:“那个女人既然是村长接待的,那八九不离十,很有可能就是上面派下来公干的,而你的儿子却把人给得罪了,估计当时不仅仅是把人给咬伤了,嘴巴也不干净吧。你说,出了这样丢了全村面子的事情,村长会怎么做?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农业税快要可以上交了吧。你觉得这次我们家会交多少?会不会把家里的猪给卖了,也凑不齐?”      农业税是根据田地里的农作物的经济效益来收税的。      因着农作物不同,产量不同,农业税也会跟着上下起伏。      也因为农业税不是固定的数额,这里面的弹性也就非常大了。      许桂花也不是只会撒泼、耍横,内里的小聪明肯定也是有的。      经过姚掌珠这么的一说,她顿时知道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不由有些慌乱地追问姚掌珠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姚掌珠摊手,说道:“还能怎么办?在村长没有带着人过来讨要公道的时候,赶紧带着你儿子道歉去,好好地向那个女人道歉,再当着村长和那个女人的面,把你闯祸的儿子狠揍一顿,让他们出口气,最后再花点钱,给他们买点东西。这样,或许他们会消气。”      道歉可以,花钱咬咬牙,也可以,但是揍儿子……      许桂花舍不得。      许桂花就对姚掌珠,说道:“要不然我给你点钱,你替你弟弟道歉去。”      “呵!”姚掌珠直接冷笑,“随便你们道歉不道歉,反正我只是个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这家里是好是坏,跟我有什么关系?”      未完,还提醒许桂花道:“村长就是我们这里的土皇帝,你的宝贝儿子就是能够侥幸地躲过了今天,可将来你儿子要办什么手续,求到村长的时候,你看村长会不会为难你们。还指望着儿子出息呢,直接做梦去吧!”      许桂花抿紧了嘴巴,在心里左右衡量。      良久,许桂花咬了咬牙,决定听姚掌珠的,带着儿子去道歉。      姚掌珠手拿着菜刀,在房子前面砍下了一枝六角刺。      这六角刺之所以名为六角刺,是因为每片叶子的边角上都长了刺,而这次还非常的坚硬,刺在人的身上会非常的疼。      姚掌珠把六角刺递给了许桂花,“决定要道歉了就好好道歉,别装模作样的,人家的眼睛可不瞎,脑子也不蠢的。”      许桂花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旁边的陈天赐就闹,“妈,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错了,我错了!”      一听陈天赐哭闹,许桂花立马就心软了。      姚掌珠就说道:“我好似听见村长的声音了,再不过去主动道歉,那可就真的晚了。家里的大白猪会被牵走,陈天赐未来的前途也会没有了。”      许桂花紧绷着张脸,好似即将要赶赴刑场那般,满身凄壮地拉扯着哭闹的陈天赐出去了。      等许桂花、陈天赐离开之后,原本还若无其事的姚掌珠,慢慢地扶着墙面滑落了下来,浑身软绵绵地跌坐在了地上。      累!实在是累!      不仅心累,脑子也累。      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姚掌珠苦笑着望着手中的菜刀和镰刀。      环境逼人呀!      从前她哪里有这么的彪悍过?      现在却会拿着刀唬人了。      不知道等她穿越回去的时候,她是不是带着狂躁症离开的。      姚掌珠无奈地笑了一声。      然后又想着,有了今天这一出,今后许桂花和陈天赐也应该会收敛点吧。      不,不行。      她不能够指望着他们自己收敛。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她得要在私下,再好好地吓吓陈天赐。      只要陈天赐不作妖了,视陈天赐为命根子的许桂花就会跟着收敛一点。      ☆、第14章   坐在地上休息了会儿,自觉的身上的乏累好些了,姚掌珠扶着墙面重新站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下自己手中的菜刀和镰刀,觉得这两样利器,今后不能够让许桂花和陈天赐给看到,也不能够让他们拿在手里,万一哪天他们学着自己刚才的样子,然后威胁自己呢?      何况,这些利器由自己保管着,也是自己对付许桂花和陈天赐的底气,更是对他们的警醒,谨防他们再跟今天一样胡搅蛮缠、蛮横撒泼。      回想起刚才许桂花、陈天赐对自己手中菜刀的窝囊样。      姚掌珠不禁想到了一句话。      那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也由此,姚掌珠摸到了牵制许桂花、陈天赐的命门,在他们的面前,就得要豁得出去。      他们狠,自己就必须比他们更狠!      姚掌珠把菜刀和镰刀给藏了起来,然后走出家里,去看看许桂花有没有按照自己所说的,向村长,还有那个被陈天赐给咬伤的女人道歉。      走出家门没有多远,也就二十几步路吧,许桂花正带着陈天赐,跪在了村长,还有那名叫孔艳艳的女人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家天赐不好,是我家天赐不懂事。”      说话的同时,许桂花手里拿着之前姚掌珠递给她的六角刺,看似使劲,实则轻轻落在了旁边陈天赐的身上,装模作样地打了几下,边打着,还边骂,“你这个小王八蛋呀,平时的时候,我都是怎么教你的呀,让你嘴馋,让你伸手,让你咬人,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因为现在是夏天,衣服穿得比较单薄。      这六角刺的刺又坚硬得很,即使许桂花没有使劲打,陈天赐也被这六角刺给扎得后背全都红了,也因为陈天赐从小到大都没有被打过,把他给委屈的,顿时哇哇大哭了起来,“妈,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自从把陈天赐抱养回家里,许桂花对他是非常宠的,也非常见不得陈天赐哭闹。      许桂花本来就是装模作样地打,现在见陈天赐哭得这么厉害,许桂花顿时心疼得就跟什么似的,心中还暗暗怨恨村长、孔艳艳心狠,自己都这么打天赐了,他们也不说几句话。      其实,村长见许桂花肯打陈天赐,这心中的气已经消了不少了。      因为对于许桂花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也知道许桂花是怎么宠她的这个养子的。      那是天被陈天赐给捅了下来,许桂花也不会管教,甚至会包庇、维护陈天赐。      本来村长都打算要跟许桂花打口水仗了,没曾想许桂花先带着陈天赐来道歉了,还当着他们的面打陈天赐,虽然打陈天赐的时候,放了点水,可比他预想的要好上很多,也不想跟许桂花撕破脸,好歹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的,跟陈建军呢还是同个老祖宗,就打算让许桂花出点医药费给孔艳艳,这事也就算了。      正这么想着呢,见许桂花在他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先不耐烦了。      看样子,还恨上他们的样子,村长的这脾气就忍不住上来了。      姚掌珠见了,暗叫不好,连忙冲了过来,抬脚就从陈天赐的后面,狠狠地踹了下他的屁股,把毫无防备的陈天赐给踹得立马扑倒在了地上,刚巧大门牙磕在了石头上,把大门牙给磕断了,嘴唇也因为被牙齿咬了下,立即有血流了出来。      陈天赐见流血了,顿时哭得那个叫惊天动地。      姚掌珠拉扯着陈天赐的耳朵,阴森地瞪着陈天赐,骂道:“哭?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看看把人家大美女的手给咬的,没把你嘴巴里的牙齿全部给敲下来,都已经是对你客气了!”      陈天赐顿时就噤声了,不敢哭了。      因为在家里的时候,他是见识过姚掌珠的厉害的。      疯魔起来,是个会拿着刀到处砍的厉害角色,就连平时很宠他的妈,在她面前也弱了。      怂货的他,当然就乖乖听姚掌珠的话了。      可陈天赐不闹了,心疼陈天赐的许桂花,见陈天赐的牙齿都给磕断了,还流血了,就跟姚掌珠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眼睛充血地怒瞪着姚掌珠,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去,想跟姚掌珠拼命,为陈天赐报仇。      姚掌珠揪着陈天赐的耳朵,把陈天赐给甩到许桂花的怀里,阻止了许桂花扑过来。      接着,姚掌珠用她们俩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提醒许桂花,说道:“忘记在家里的时候,我都是怎么说得了?还说最疼爱陈天赐的呢,小心彻底把陈天赐的前途给作没了,也会让陈天赐的牙齿白断了,血也白流了。”      说完,还踹了下陈天赐的屁股。      陈天赐条件反射地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害怕自己的牙齿再被摔断了。      姚掌珠厉声对陈天赐,说道:“还愣着干嘛呀,赶紧起来再认认真真地向村长,还有大美女道歉!”      陈天赐畏惧姚掌珠,连忙从许桂花的怀里出来,按照姚掌珠说的,特别认真地向村长和孔艳艳道歉,比之刚才许桂花带着下跪道歉的时候,不知道认真了几百倍。      村长望着陈天赐满嘴的血,这心中再有气也撒不起来了。      姚掌珠见了,立马趁热打铁说道:“今天这件事情,都是我家弟弟不好,我们也不求你们能够原谅,就希望能够把这位……”姚掌珠指着孔艳艳,然后询问村长道:“村长叔叔,这位大美女,我们该怎么称呼的?”      村长困惑地抬头瞄了眼姚掌珠,觉得姚掌珠跟自己印象里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很是不同。不过,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目前最主要的是把眼前的事给解决了,就向姚掌珠他们介绍孔艳艳,说道:“这位是孔老师,等九月份开学了,她会到我们村子里任教,给孩子们上课。”      “原来是孔老师,真的是对不住!”姚掌珠在喊孔老师的时候,故意冲着许桂花扬高了声音,借此提醒她,她的宝贝儿子惹到了谁,再不收敛起来,前程真的就没有了。然后,不等许桂花有所反应,姚掌珠又继续对孔艳艳,说道:“我们也不求您原谅,就希望能够带您去医院看看,好好检查下手上的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MM们的地雷和营养液 梦幻紫迷扔了1个地雷 读者“红颜倾城”,灌溉营养液 读者“萝卜身高2米8”,灌溉营养液   ☆、第15章   孔艳艳看起来就三十五岁上下,上身白衬衫,下身小脚西装裤,头发用小圆点花样的帕子给扎了起来,整体看起来特别的干练,气质上呢,有点高冷,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看人的时候,眼神还带有几丝锐利,以及历经磨难之后的沧桑。      面对姚掌珠的道歉,她也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不用”,然后就没有其他的话了。      对方说不用,但也不能够真的不给于任何的表示了。      不过,接下来的表示,姚掌珠没有再插手。      她都已经把桥梁给搭起来了,下面的事情,她才不会再干预,毕竟陈天赐又不是她的儿子,只是养弟而已,没有给他擦屁股的义务。而且,大包大揽的习惯了,今后陈天赐再有什么事情,肯定全部都会推给她来解决的。      她才没有这个闲心。      谁的儿子谁管去。      姚掌珠就望向了许桂花,朝她使了使眼色,推她来接手下面的事情。      许桂花目前也没想让姚掌珠管接下来的事情,因为知道了孔艳艳是老师之后,在下半年还会开始在村子里任教,许桂花就很担心孔艳艳会记恨着今天的这件事情,在学校里给陈天赐穿小鞋,故意耽误他的前途。      对于陈天赐的前途,许桂花是十分看重的,当然不放心让姚掌珠来处理这事。      不等姚掌珠催促,许桂花连忙满脸热情,又满脸愧疚的样子,蹿到了孔艳艳身边,做低了各种姿态,对孔艳艳说道:“孔老师,真的是很对不住您,是我没有管教好我的儿子。我儿子将来要是再敢这样没大没小的,您尽管放手打他,把他打坏了也没事,我绝对不会说您任何不是的,我还得感谢您,真诚地谢谢您能够管教我儿子。”      又指着孔艳艳手背上的咬伤,再道:“希望孔老师能够给我们家天赐改过的机会,让我们带您去卫生院看看。”      孔艳艳淡淡地瞄了眼。      其他的话没有多说,还是那句清冷的“不用”。      许桂花就求助地望向了村长,说道:“他叔呀,麻烦您劝劝孔老师,让孔老师接受我们的歉意,随我到卫生院去看看吧。”      村长目前还挺满意许桂花的态度的。      只是一想到刚才,许桂花竟然拎不清的恼恨起自己,村长即使放过了满嘴是血的陈天赐,但是对没有任何损伤的许桂花,这心中还是有气的。      有气就要发泄出来。      不然就会憋着难受。      何况,现在发泄的途径自动送上门来了,村长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当然毫不客气地利用了起来,对于许桂花的求助,他就跟没有听见一样,连眼神都不带瞟一下许桂花。      有求于人的许桂花也不敢发火,只得把自己的姿态再三地摆低,“他叔呀,我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只要你能够帮我说动孔老师,跟我去卫生院瞧瞧手上的伤,你让我干什么都成。”说着话的同时,许桂花的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村长见差不多了,就让许桂花起来,然后说道:“我这也是看在你家建军的面子上。”      “是是是。”许桂花冲着村长讨好地说道。      村长就侧头对孔艳艳说道:“孔老师,要不你就跟着许桂花去卫生院看看?”      面对村长,孔艳艳的话终于多了一个字。      她道:“不用了。”      村长就不由有些尴尬。      没有想到,他的话也不顶用。      正想着这位孔老师太不给人面子的时候,孔艳艳指着旁边的姚掌珠,对许桂花说道:“我对这村子不熟悉,让你女儿陪着我走走吧,算是抵了你儿子咬伤我的事情。”未完,还加了句话,道:“我这也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没有继续追究你儿子。”      村长一听,觉得面子回来了,立马就高兴了起来,挺直了背脊,指着许桂花,说道:“还不赶快谢谢人家孔老师的不追究?”      许桂花连忙道谢。      村长又叮嘱姚掌珠,说道:“那我就把孔老师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带孔老师到处逛逛。”      姚掌珠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把擦屎的事情推还给许桂花,咋最后还是由她来善后的?      何况,她才刚穿越过来,对这村子其实也不怎么熟悉的。      但都已经被点名了,姚掌珠也只好应了下来。      孔艳艳跟村长道了声别,然后抬脚就往前面走。      姚掌珠连忙跟了过去。      一路上,俩人默默无言。      走了一段路之后,姚掌珠觉得不说话也挺不好的,感觉对这位孔老师挺漠视的,就开始试图跟孔艳艳说话,就是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毕竟她跟孔艳艳不熟悉,不知道孔艳艳的喜好,万一讲错话了,那可就不好了。      姚掌珠就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开场白,终于让她找到了个比较不容易踩雷的话题。      她问孔艳艳道:“孔老师,您吃过早饭了吗?”      民以食为天。      应该没有谁会对吃饭抗拒吧!      而且,在她的印象里,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大家打招呼,都是问,你吃饭了吗?      结果,孔艳艳却是脚步不停,没有答话。      姚掌珠不由抬头看了看天,现在太阳已经高升了,眼见着快中午了,问早饭的问题,的确是不太合适,姚掌珠就换了个问题,继续努力地跟孔艳艳答话,“孔老师,您中午饭要在哪里吃的?要不要上我家里去吃?”      孔艳艳还是没有说话,自顾走自己的路。      姚掌珠见了,不禁困扰地挠挠头皮。      这位老师是不喜欢吃中午饭吗?      望着孔艳艳特别纤瘦的身材,姚掌珠猜测着,估计这位老师有节食的习惯,平时都是不吃午饭的。所以,她问午饭的事情,老师不回应也正常,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大家对吃饭的欲望还是很高的,要是有人说,我要减肥,不吃饭,估计会被人当成傻子。      于是乎,姚掌珠就信心满满地开始用晚饭,企图打开孔艳艳的心扉和说话的欲望。      “老师,您晚上会留在我们村子里吗?要不,晚饭就到我家里来吧。”姚掌珠问道。      然后期待地等着孔艳艳的回应。      孔艳艳仍旧吝啬地不给姚掌珠一个字。      姚掌珠挫败极了。      长这么大,她是头次跟人交流失败。      但是她还是不肯轻易放弃,毕竟还有夜宵呢。      “老师,晚上一起吃个夜宵?”姚掌珠开口再问道。      孔艳艳终于停下了脚步,并且转过了身子。      姚掌珠的眼睛顿时一亮。      原来这位孔老师喜欢夜宵呀!      既然喜欢夜宵,那说明这位老师是个夜猫子了。      她也是夜猫子。      正是好巧,好有缘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梦幻紫迷”的地雷   ☆、第16章   正当姚掌珠满心期待着,以为终于用夜宵这个话题,打开孔艳艳的话茬时候,孔艳艳却是语气冰冷地对姚掌珠,说道:“我只是让你陪着。”      话里面的意思就是嫌弃姚掌珠话太多了。      姚掌珠:“……”      这位孔老师还真的是高冷。      既然人家希望她只当陪客,而且是哑巴陪客,姚掌珠当然不会讨人嫌地把嘴巴也给陪上。      一路上,俩人默默无言。      姚掌珠因为不用费心跟孔艳艳说话了,就边走着,边看看四周,把村子的样貌记在心里。      在走到村子后面的时候,孔艳艳突然停下了脚步。      姚掌珠也跟着停了下来,并抬头望向孔艳艳,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不走了。      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在前方土胚房的院子里,有个年近四十的独眼男人,手里拿着木制的钉耙,弯着腰身,费力地翻晒着从田地里收回来没有多久的稻谷。      这个男人……      姚掌珠在脑海里仔细回想着,许桂花在把二胡借回来的时候,她跟自己所说的话。      许桂花说,把二胡借给她的是个独眼瞎子,就住在村的后面。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住在村的后面,眼睛也有一只不好了。      看来,十有八九,这个男人就是借二胡给她的独眼瞎子了。      姚掌珠正想找他呢,就抬脚上前。      双脚才刚移动。      突然,一声极其鄙夷的冷哼从旁边孔艳艳的鼻孔里传了出来,还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活该”这俩个字。      呃……      这是怎么回事的?      孔老师跟这位独眼瞎子有过节?      正在心中八卦的揣测着,前方的那个独眼瞎子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上有哪里不舒服,还是不小心被自己的脚给绊了下,整个人突然摇摇晃晃了起来,即使他想要极力稳住身形,可身体压根就不受控制,摇摇晃晃地朝身后倒了过去。      而在他的身后放了块甜瓜差不多大小的石头。      这石头是用来压晒稻谷的席子的,免得一把风吹过来,把席子给吹飞起来。      所以,这石头的分量肯定是不轻的。      脑袋要是磕在上面,即使不把脑袋给磕得开花,也必定会磕出个大包来。      姚掌珠连忙冲上前去。      结果,刚才还对这个独眼男人非常不屑的孔艳艳,宛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这反应速度快得呀,姚掌珠都愣住了。      这俩人之间肯定有事!      姚掌珠在心中暗自八卦着,脚步不停地紧跟在后面。      孔艳艳的动作很快,在独眼男人即将要磕碰到石头之前,她迅速地一把拽住了独眼男人的胳膊,免于独眼男人往后倾倒,还抬脚费力地把那块石头用脚给踢了踢,让那石头离独眼男人远点。      看她这个行为反应,任何明眼人都能够看出,孔艳艳应该是很在乎这个独眼男人的,只是令人费解的是,还没有等独眼男人站稳,孔艳艳又立马放开了手,任由还没有站稳的独眼男人向前倾倒过去。      赶到的姚掌珠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了把。      孔艳艳见了,对着姚掌珠冷哼,说道:“你扶他做什么?这种祸害就应该早点去死!”      这话有点毒呀!      可如果真的希望这个独眼男人去死,你刚才又干嘛急慌慌地扶他?      这不是多事吗?      姚掌珠在心里,悄悄地对着孔艳艳腹诽着。      独眼男人在站稳之后,轻轻推开了姚掌珠,并费力地睁开他看起来还完好的右眼,盯看了姚掌珠好一会儿,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问姚掌珠,道:“你……你是建军的闺女?你叫什么的?是他哪个闺女的?对了,他有几个闺女的?”      这问话问得,显得这个独眼男人的记忆力非常的不好。      旁边的孔艳艳原本还对独眼男人鄙夷着。      听到这独眼男人的话,她的神情变得有些慌乱,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双手也在微微颤抖着,似乎没有办法接受独眼男人的记忆不好了,想伸手拍拍独眼男人的肩膀,提醒他,除了姚掌珠在他的跟前,还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是犹豫了好久,她的手最终都没有伸出去。      姚掌珠瞄了眼孔艳艳,又望向了独眼男人,然后若有所思了会儿,这才开口回答说道:“我是陈建军的闺女,叫陈子悦,是他第三个闺女。”      独眼男人听了,没有立即做出反应。      过了好久,他才恍然大悟地样子,说道:“哦,原来是子……子……”      子了好久,后面的“悦”字就是没有说出来。      姚掌珠耐心地说道:“是子悦。”      “对对对!子悦!你叫子悦!印象里,建军是有这么一个闺女。”独眼男人笑眯眯地道。      姚掌珠转了转眼珠子,对独眼男人说道:“早上我……我……”对于许桂花,姚掌珠觉得称呼她为妈是真心的亏心,但是在外人面前不这么称呼,直接叫名字的话,有点怪怪的,姚掌珠就在妈的后面,加上个语气词,“早上我妈呀向您借了把二胡,我试着拉了下,那二胡挺好用的,就是我妈呀,回去的时候没有把话给说清楚。所以,现在碰到您了,我想亲口问问您,这二胡能够借给我多久的。”      “你……”独眼男人刚想回答,突然又硬生生地顿时了。      接着,就跟刚才一样,好似失忆了般,抬头困惑地望着姚掌珠,道:“我有借给你家二胡吗?我怎么不记得呀!”      姚掌珠不相信这话。      因为在许桂花把二胡拿回家里的时候,二胡上面布满了灰尘,这说明这把二胡不怎么经常被人使用。何况,这把二胡又非常的破旧,也没有给修修。这种情况下,二胡肯定会被置放在角落里,要是记忆力不好的话,估计很难翻找出来。      再加上,许桂花在把二胡借回家里的时候,花费的时间可是很短的。      除去在路上的时间,找二胡的时间大概也就花了两三分钟。      这种种现象足以表明,独眼男人在撒谎。      至于为什么撒谎,结症应该出在孔老师身上。      不过,因着这是他们俩人之间的私事,姚掌珠虽然好奇,但也没有捅破独眼男人的谎言。      她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以及难以言喻的理由。      就跟她穿越成了远房小姨这件事情一样。      她心里即使很想豁出一切跟她爸爸妈妈他们相认,但是因着相认压根就不现实,也被现实赤丨裸裸地打击过,她也就只能够把这个秘密压在心里,独自承受。      于是乎,姚掌珠顺着独眼男人的话,说道:“您是借了把二胡给我,就在早上时候。”      “哦,你说借了,那就借了吧。”独眼男人很无所谓的样子。      姚掌珠说道:“那我能够晚些时候,再把这把二胡还给您吗?”      独眼男人摆摆手,说道:“不用还也可以,反正我也用不着,在我家里放着,也是积灰。”      “那谢谢您!”姚掌珠真诚地向独眼男人道谢。      独眼男人说道:“谢什么呀,只是把破二胡而已。”说着,就跟才刚发现了孔艳艳的存在一样,眯着他那完好的右眼,表情迷茫地望着孔艳艳,问姚掌珠道:“这是谁的?”      姚掌珠张了张嘴,刚想回答。      孔艳艳抢先说话了,带着哽咽的语气,冲着独眼男人,泪眼婆娑地大骂道:“杨国威,你他妈的不是男人!我恨你!”      被骂了的杨国威愣了愣,继而继续露出迷茫的表情,呆呆地望着孔艳艳。      随后,他又不解地望着姚掌珠,问她道:“她到底是谁呀!怎么能够骂人呢?”      “她叫孔艳艳,孔老师,今后我们村里的小学老师。”姚掌珠知道杨国威肯定还记得孔艳艳,但是不得不配合着杨国威,向他介绍孔艳艳。      “哦,原来是老师呀,但是老师也不能够随便骂人呀。”杨国威不高兴地说道。      “我就骂你!我就骂你!你就是混蛋!杨国威,你早点去死吧!”孔艳艳此时就跟个泼妇一样,歇斯底里地指着杨国威大骂,哪里还有之前那高冷的样子,骂完之后,她流着眼泪,伤心欲绝地往更高的山上跑去了,因为太过伤心,跑得跌跌撞撞的。      杨国威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冲着孔艳艳说出任何一个字。      他看向了姚掌珠,说道:“你快跟上去看看那位孔老师,别让她出事了。”      “嗯!”姚掌珠点点头。      杨国威即使不说,她也会跟过去看看的。      在她抬脚离开没有多远,杨国威一脸颓废地坐在地上,望着孔艳艳离开的方向,悲呛地喃喃说道:“来这里干嘛?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可你还有美好的未来,你应该忘记我,把我给忘记得一干二净,不应该来找我的……”      姚掌珠听到了,不由停下了脚步。      不过,她没有回头。      只停驻了一小会儿,就又继续往前走,去追孔艳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MM们的地雷和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梦幻紫迷扔了1个地雷   ☆、第17章   孔艳艳也没有跑多远,就在杨国威屋子后面的不远处,蹲在大樟树下面,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里头,压抑地哭泣着,哭得非常的伤心,整个身子都一颤一颤的。      姚掌珠没有过去。      她也没有出声安慰,就坐在离孔艳艳不远的大石块上,默默地陪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大概过了快一个钟头,孔艳艳才把眼泪给收住了。      姚掌珠站起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也没看到那般,对孔艳艳说道:“孔老师,您逛得也差不多了吧,也应该累了吧,您现在暂时在哪里落脚的,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大哭了一回的孔艳艳,又恢复了之前的高冷样子。      不过,因着姚掌珠没有多嘴的问她的私事,只是默默地陪伴着她,这让孔艳艳对姚掌珠不由升起了股好感,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温柔了不少,就是说话的那个词,也多了不少。      她对姚掌珠说道:“现在还没有开学,我今天来主要是看看学校,看看村子,提前了解下我将来的工作地点。所以,我等下得要坐车回县城。”      “那我送您下山吧。”姚掌珠说道。      孔艳艳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姚掌珠见孔艳艳因为刚才的哭泣,脸上即使用手擦了擦,可还是有哭过的痕迹,她就指着前面的那条小山溪,说道:“孔老师,走了这么多的路,肯定流了不少的汗吧,我们去那边,用山水洗把脸吧。”未完,还装作很热的样子,抬手摸了摸额头,“我的脑门上都是汗,等下送老师下山的时候,碰见的人见我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得要给老师丢脸了。”      说完,还冲着孔艳艳露出非常不好意思的笑来。      孔艳艳觉得,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小小的,但是人情世故做得挺老练的。      待人也体贴,并且体贴得不会让人觉得难堪,那种丑事被摊开的尴尬。      孔艳艳领了姚掌珠这份心意,跟着她去了小山溪。      溪水很清澈,而且还很凉快。      双手掬一把山水,往脸上一喷,那个透心凉,心里的烦躁都去掉了不少。      姚掌珠洗了把脸,见孔艳艳还在清洗,就低头望着溪水,看看有没有鱼什么的,还伸手翻动了下溪水底的石头,想抓几只螃蟹。      结果,折腾了很久,也没有任何的收获。      姚掌珠只得放弃。      孔艳艳在旁边看了,就说道:“小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喜欢下水摸鱼抓螃蟹。这条溪水虽然挺清澈的,但是水流太快了,就是有鱼有螃蟹,也会被水给冲走了。你得要往水流不怎么快的小水坑里找,这样才能够找到。”      “哦,原来是这样。”姚掌珠受教了。      孔艳艳笑了笑,对姚掌珠说道:“我们走吧。”      姚掌珠还是头次看到孔艳艳笑,这心里不禁有点受宠若惊。      她张了张嘴,想跟孔艳艳说说话,但是又担心会跟之前一样,嫌弃她话多,只得放弃。      孔艳艳斜睨了眼姚掌珠,说道:“我这人是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仅限于不熟悉的人,现在我跟你也算是老熟人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这突然让她说什么,姚掌珠就不好说什么了,就只得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对着孔艳艳笑笑。      孔艳艳见了,就主动打开话茬子,问姚掌珠道:“你上过学吗?”      这个……      姚掌珠仔细地回忆了下。      她小姨应该没上过什么学吧。      姚掌珠也不确认,但是她对着孔艳艳的时候,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过,嘴上却是对孔艳艳,说道:“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是我有让我弟弟,还有同村的那些上过学的,教过我几个笔画比较简单的字。”      这知识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得要有,姚掌珠在她的那个世界虽然是大学生,可在这里,她算是个有文化的文盲。但她不打算这样下去,即使要去读夜校,或者自考,她也得要弄张文凭。这样,万一哪天要用上她在那个世界所学到的知识,她也不会没办法解释了。      孔艳艳侧头看了眼姚掌珠,说道:“你挺上进的。”      姚掌珠说道:“我不想当睁眼瞎。何况,活到老,学到老。”      “挺有志气的。”孔艳艳夸赞说道。      姚掌珠觑了眼孔艳艳,见孔艳艳此时的心情不错,姚掌珠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对着孔艳艳说出了她的请求,“老师,等你过来我们村里上课了,我能够向你借几本认字的书吗?”      她是这么打算的,在孔老师面前,让孔老师以为她的知识都是自学的,在其他人面前,则让他们以为她的知识都是孔老师教授的。      这样,她的知识就可以慢慢地展露在人前了。      孔艳艳问姚掌珠道:“你这是打算自学?”      “嗯嗯。”姚掌珠点头。      孔艳艳说道:“没有任何基础就自学挺难的。要不然这样,书我借你,在晚上的时候,我不用上课的时候,你来我的宿舍,我再教教你。”      “谢谢老师!”姚掌珠朝孔艳艳九十度弯腰。      孔艳艳扶姚掌珠起来,说道:“说真的,我见过不少肯刻苦学习的男孩子,但是女孩子却很少,至少我没有见过。你挺有远见的,将来你肯定会有大出息。”      “谢谢老师的吉言,我会努力的!”      因为打开了孔艳艳的话茬,姚掌珠觉得孔艳艳也不是很难相处,在送孔艳艳下山的时候,姚掌珠就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俩人聊着还挺好的,让本来陌生的俩人互相熟悉了不少。      在送孔艳艳上车的时候,她还对姚掌珠说道:“本来以为在这小山村教书,我会很寂寞。现在认识了你,我倒有点想早点开学了。”      “再过上半个月,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姚掌珠掰着手指头算道。      孔艳艳点点头,目光幽深地望向了山背村。      姚掌珠顺着孔艳艳的目光回头。      在山下,山背村是看不到的,只能够依稀看到零零散散的房顶。      姚掌珠心想,孔老师大概是在看那位独眼的杨叔叔吧。      等下回山上的时候,她得要跟杨叔叔说下,孔老师已经坐车回去了。      送走了孔艳艳,姚掌珠独自回到山背村。      在快走到村口的时候,她的胳膊突然被人从后边猛地拽了下,在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被拉到了旁边的小树林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美女们的地雷 梦幻紫迷扔了1个地雷 萝卜身高2米8扔了1个地雷   ☆、第18章   姚掌珠被吓坏了。      没有想到,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人明目张胆地强抢姑娘。      出于本能,姚掌珠连忙扯开嗓子大叫,双手双脚也没有闲着,对着身后揽抱着她腰身,把她往小树林深处拉扯的男人是拳打脚踢。      “悦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野蛮了?之前,你不是最喜欢这个游戏吗?”      嗯?      游戏?      这是个游戏?还是小姨最喜欢的游戏?      姚掌珠满脸的黑线。      小姨的爱好,可真够与众不同的,也差点把她给吓死,以为自己要被糟蹋了。      不过,话说回来,抱着她玩这个游戏的男人,声音有点耳熟。      姚掌珠抬头看了下。      原来是之前许桂花要打她的时候,即使出现并阻止许桂花暴力行为的朱保国。      见是熟人,姚掌珠终于可以在心中大松一口气了,并双手轻轻拍了拍还环绕着她腰身不放的朱保国,说道:“好了,游戏玩好了,你快把我放开吧,我的肚子被勒得有点难受。”      朱保国的眉头微微皱了下。      他不仅没有放开姚掌珠,还双手抓着姚掌珠的腰身,让她正面面对着自己。      四目相对。      朱保国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的意味,好似要把姚掌珠给看穿。      心虚的姚掌珠不敢直视朱保国,担心被朱保国给看出猫腻来,继而垂下眼睑,躲避朱保国逼人的眼神。      “悦悦,你变了……”朱保国沉声说道。      “啊?”在那刻,姚掌珠顿时心慌了起来,嘴角翕翕的,张嘴想要为自己解释。      朱保国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俯身擒住了姚掌珠微张的小嘴,热情如火得差点让姚掌珠喘不过气来,口腔里满是这个朱保国的味道。      姚掌珠扭着身体,伸手去推他,不想让朱保国亲下去。      朱保国用单手轻轻松松地就把她抗拒的双手给捉住,在捉她双手的时候,嘴上也没停,而且亲吻的力度比之刚才还更加的火热,恨不得把她给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没有恋爱过的姚掌珠,不仅没有接吻的经历,就是男人的手,她都没有牵过。      现在被朱保国这么热情地亲吻着,姚掌珠整个人都懵了。      不仅懵,她还害怕。      因着朱保国的身躯紧紧地贴着自己,两者之间不留任何的细缝,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朱保国身体上的任何变化,呼吸不仅越来越急促了,揽着她腰身的有力臂膀,也在越来越收紧,不住地让她的身体,紧贴在他的身上,手指头还不安分地在她身上到处游移。      他的那两条粗壮的大腿也没有闲着,就跟藤蔓一样,把她抵抗的双脚给紧紧缠住,不让她乱动,还运用他双腿的力量,架着她的身体,把她往上移动,紧贴着他肌肉贲张又热得像团火的身躯,让她清楚地感受到了,朱保国的欲望是多么的浓烈,剑拔弩张地随时要把她这座城池给攻略下来。      姚掌珠虽然在感情的事情上非常的小白,没有任何的经验,可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如果再不阻止朱保国的话,估计接下来得要在这荒郊野外……      “你……你放开……我。”姚掌珠的脑袋不停地往后仰。      朱保国捧着姚掌珠的后脑勺,不让她离开自己。      姚掌珠张嘴就咬。      这不咬还好,一咬越发把朱保国给刺激得不行,凶猛得差点把姚掌珠的舌头给吞了。      姚掌珠彻底没招了。      全身上下,只要能够动的,能够反抗的,全部都被朱保国给辖制住了。      她就跟是砧板上的肉,任由朱保国怎么处置了。      姚掌珠心如死灰,做好了被强迫的准备。      可就在她放弃挣扎的时候,朱保国慢慢地放开了姚掌珠的束缚,眼神复杂地望着姚掌珠。      姚掌珠来不及去探究朱保国此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连忙伸手推开朱保国,并连连往后倒退,因为退得太过匆忙,姚掌珠被身后的树根给绊倒了在地。      “怎么这么的不小心?”朱保国叹息了声,伸手去扶她。      姚掌珠警惕地瞪着朱保国。      朱保国见了,望着姚掌珠,对她说道:“悦悦,你真的变了,跟昨天的你,还有曾经的你,非常的不一样,这是为什么?”      在他的印象里,陈子悦就是只无害的小白兔,软软的,弱弱的,需要人去保护她。      今天的陈子悦,看起来还是那只曾经的小白兔,但却是只会咬人,会思考的兔子。      好比今早她妈打她的事情。      他觉得,即使自己没有及时出现,子悦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再被她妈给打。      因为在她妈跟自己对打的时候,见自己落下风了,子悦竟然出手帮忙了。      在这从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子悦只会在旁边哭。      当时,他就觉得挺奇怪的,不过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子悦着急自己,也因为这是子悦头次在她妈跟他之间做出了选择,他挺高兴的,约定了在老地方相见,想在私下跟她说说亲密话,谈谈他们今后的事情。      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子悦家出事情了。      陈天赐把新来的老师给咬伤了。      村长带着老师要去子悦家找说法。      他担心子悦,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去子悦家。      在半路上,他看到子悦彪悍的把陈天赐一脚给踹翻了,把陈天赐的牙齿都给踹断了,满脸的血。这陈天赐可是许桂花的心头肉,原以为许桂花肯定不会放过子悦的,也不知道子悦跟许桂花说了什么话,许桂花不仅没有为难子悦,还照着子悦的话向村长和那位老师道歉了。      后来,还跟看起来就很不好相处的老师,很聊得来的样子。      还上进的要读书认字……      这样的陈子悦真的很陌生。      就好似躯壳还在,但是里面的芯子却不是曾经的那个芯子了。      朱保国当时心乱如麻,躲在了陈子悦回来的路上,打算再试探下她。      陈子悦没有认出他,剧烈地反抗他的亲近。      还在他,故意说她变了的时候,她有那么瞬间的惊慌,即使很快地给掩盖了下来,但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想到这里,朱保国蹲下身子来,跟姚掌珠平视,等着她的答案。      姚掌珠这回不敢再退缩了。      再退缩下去,就真的要脱线了。      她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就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这么的聪明,还没怎么接触呢,就认定她变了,跟从前不一样了。      想想许桂花,在她以为许桂花看出自己不是小姨的时候,许桂花只是在担心她是不是处女。      不过,这也说明,这个朱保国对小姨是真心的关心,小姨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只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交底肯定是不能够交底的。      姚掌珠垂下了眼睛思考了会儿,然后伸手猛地推了把朱保国,佯装很生气的样子,怒指着朱保国,说道:“什么变不变的,我看真正变了的是你吧!你也别扯些有的没有的,看我不顺眼了,不喜欢了,想分开了,你就直接明明白白的说,我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说罢,气冲冲地就快步往外面走。      朱保国大步追了过来。      姚掌珠心慌慌的,立马加快了脚步,小跑了起来。      在快走出小树林的时候,她被朱保国抓住了右手。      “你放开!”      朱保国不放,还越抓越紧了,“我没说要分开……”      姚掌珠才不听。      如果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分开就更好,免得将来小姨夫出现的时候,她越发不好招架。      姚掌珠就化身某些剧的女主角,一个劲地摇头,大喊道:“我不听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悦悦!”朱保国双手捧住姚掌珠的脸。      “我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姚掌珠继续疯狂摇头。      “你听我说!”      “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      就在姚掌珠跟朱保国在纠缠的时候,他们的头顶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      “你们在干嘛!”      姚掌珠吓了一跳,用力推开了纠缠她的朱保国,然后闻声望了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对他们怒斥的竟然是未来的小姨夫……         ☆、第19章   这下好了。      未来的丈夫和现任的男友碰上了。      她该怎么办呢?      其实照她来说,男人不男人的都是次要的,自个儿的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事业,还怕没有男人吗?      来一打小鲜肉都没有问题。      可问题是,她现在不是她,是小姨,而小姨未来的官配是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英俊男人。      俗话讲“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      未来的小姨夫条件挺好的,长得也好,按照小姨的家庭条件,能够找到小姨夫这样的,真心是不容易,何况在她的那个世界,还听说,小姨跟这个未来小姨夫挺恩爱的。      她就更不能够做拆散人家姻缘的阴损事情了。      做了阴损事,那是会遭报应的。      她还想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里去呢,也不想等小姨归位的时候,她没办法交代。      但……      姚掌珠又侧头,小心翼翼地觑了眼朱保国。      现在朱保国还是小姨的现任男友,想跟未来小姨夫结婚的话,得要先跟朱保国分手。      想到这里,姚掌珠不由一脸愁苦地挠挠头皮,这事情可真是难办!      朱保国不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可见这个男人认识姚掌珠的样子,他的心中挺奇怪的,尤其见姚掌珠的脸上表情,也似乎认识这个男人,朱保国的心里就越发的怪异了,还从心底莫名升起了股恐慌。      这股子恐慌促使朱保国牢牢拽住了姚掌珠的右手,然后挺直了背脊,微微扬起下巴,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对这个未来小姨夫说道:“你是谁?我们在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有什么关系?”未来小姨夫冷哼了声。      他没有回答朱保国的话,而是带着隐忍的怒火射向了姚掌珠,恨不得用自己的怒火把姚掌珠给烧成渣渣,在视线往下移动,见姚掌珠的手被朱保国紧紧地握着,姚掌珠稍微地挣扎了几下,就随便朱保国了,未来小姨夫又连连冷哼了几声,阴阳怪气地对姚掌珠说道:“珠,对!就是猪,你亲口告诉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姚掌珠扁着嘴巴,脸拉得老长,怒视着这个未来小姨夫。      本来她对这个未来小姨夫的第一感觉挺好的。      毕竟未来小姨夫长得挺赏心悦目,皮肤白白嫩嫩的,眼睛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还跟樱花似的,透着淡淡的粉色,身量也高挑,下身的大腿又长又笔直,可以堪比后世的男模。      但他张嘴说出口的话,实在是太拉低他的颜值了!      初次见面,竟然就叫她猪,着实是讨厌!简直是讨厌至极!就跟她那变态boss一样,人长得挺妖孽的,见了他的脸,不管男女老少都想扑倒的那种,就是嘴巴真他妈的贱!      被未来小姨夫的话给刺激到的姚掌珠,完全忽略了未来小姨夫话里的深意。      也不管这个未来小姨夫是不是小姨的官配了。      她现在只想怼回去!      狠狠地怼回去!      她拉着朱保国的手,径自从未来小姨夫的身边路过,鄙夷地冲着这个未来小姨夫翻了个白眼,并非常嫌弃地说道:“走,我们走,别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猪!”      朱保国听了,在心里大松了口气。      刚才,他真怕悦悦会当着他的面说,她跟这个陌生男人有着什么暧昧的关系。      未来小姨夫听了姚掌珠的话,气得他在心里直运气,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话,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探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非常小巧,绣着诡异字符,只有婴儿掌心这么小的小小荷包,他最终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眼神里也透露出丝丝懊恼。      但见姚掌珠就这么拉着朱保国走了,把他孤零零地丢在了路边,他还是挺生气的。      那眼神锐利得恨不得化成一把大刀,把姚掌珠跟朱保国互相牵着的手给斩断。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这猪也是!      在路上,朱保国一直在侧头仔细地观察着姚掌珠的神色,见姚掌珠还在气呼呼的,因为那男人的话而生气,朱保国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试探姚掌珠,说道:“悦悦,那个男人是谁?你们认识?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的?”      姚掌珠正兀自生气着,在心里把未来小姨夫给骂得体无完肤。      再者,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地适应陈子悦这个名字。      朱保国唤她,她并没有及时回应。      朱保国不由扬高了声音,再问了几声姚掌珠,见姚掌珠终于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了,就把刚才的问话又问了一遍。      “这个……”姚掌珠挺为难的。      现在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刚才未来小姨夫的话。      依照着那个未来小姨夫的语气,似乎跟小姨是早早就相识了。      听那意思,貌似关系还不一般。      要不然也不会让她跟朱保国说,她跟他是什么关系了。      还非常不见外的喊猪。      这就麻烦了。      这说明小姨在朱保国还没有分手的时候,就跟未来小姨夫好上了。      这是劈腿呀!      现在被现任男人追问了,姚掌珠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心中还暗暗埋怨小姨不道德,竟然脚踏两只船,更不道德的是,让她这个局外人来面对这个问题,解决这个问题。      姚掌珠忍不住又伸手挠了挠头皮。      她该怎么说呢?      正犹豫为难着,朱保国再次开口了,特别体谅地说道:“没事,你不想说就不说吧,等你想说了,再跟我说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还是我的就成,其他的我不在乎。”      “啊!”这个更加不行了呀!      小姨的官配是未来小姨夫的。      朱保国陷得越深,将来就会越痛苦。      姚掌珠愁得眉头都快皱在了一起。      突然,她亮光一闪。      或许,她可以用这个法子让朱保国放弃这段感情。      ☆、第20章   “你在想些什么?”朱保国见姚掌珠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侧头询问姚掌珠。      姚掌珠抬头询问朱保国道:“刚才在小树林里的时候,你一直在问我,我为什么变了。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我可以明确地跟你说,我现在的确变得跟昨天不一样了,跟你曾经印象里的悦悦非常的不同。”      “悦悦……”朱保国嘴角翕翕,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在小树林的时候,他一直想要知道,悦悦为什么变了,也想听到悦悦亲口承认,她变了。      当然了,她的这种改变,也不是不好。      其实他内心是希望悦悦能够改变的。      小女人的悦悦固然可爱,但他更希望悦悦能够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主见。      现在,他的希望实现了,悦悦也亲口承认了她的改变,要是没有刚才那陌生男人的出现,他真的会很开心很开心,但现在他真的开心不起来,内心也非常的不安,这个不安来自于那个陌生男人,他担心悦悦的改变是因为那个陌生男人,而悦悦也会跟他越来越疏远……      姚掌珠叹了口气,说道:“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也不想伤害你。但是……你现在也是看到了,我跟昨天的我,曾经的我已经不一样了。这不一样,主要是在思想上,思考问题的角度上。我现在思考的角度就是,感情是很美好,但是在面包面前,感情就变得很薄弱了,有些时候,在没有面包的情况下,感情是件可有可无的东西。”      “面包?”朱保国不是很理解。      姚掌珠轻轻拍了拍脑袋,她忘记这个年代,面包还不是很普遍,尤其他们这个地方又不是什么大城市,这几年才能够勉强把肚子给填饱。      开口想要解释什么是面包。      在解释的话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姚掌珠又突然想到小姨也是从小在小山村里长大的,肯定也不认识什么是面包的,为以防聪明的朱保国猜测到她不是只有改变,而是整个人都不是陈子悦,直接变成了另外个陌生的人。      姚掌珠连忙把解释的话给吞进肚子里,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我说得是馒头,刚才不知道怎么的,舌头突然打结了,说了你我都听不懂的词。”      接着,姚掌珠又连忙快速地转移话题,继续刚才的话,说道:“这馒头是吃的,给我们填饱肚子用的,而这填饱肚子是我们老百姓头等的要紧事情,你看我们现在,填饱肚子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想吃得再饱点,再好点,就比较难了。到了后代,我们不努力些,后代也会延续我们现在的生活。我也不瞒你,今早上我跟住在村子后面的杨叔借了把二胡,想从二胡开始起家,也跟我们村里新来的孔老师说好了,等她来我们村里的小学上课了,有空的时候,我会跟着她读书认字,尽量考个文凭出来。”      说完这些,姚掌珠又问听得一愣一愣的朱保国,道:“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现在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提高自己,将来好能够干一番事业,对于情情爱爱的事情,实在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谈了。”      她想,从朱保国之前话里的意思可以听出来。      小姨是属于那种温柔类型的贤妻良母。      朱保国能够喜欢小姨,肯定是喜欢小姨身上的温柔,那种依赖男人的小女人性格。      现在,她是姚掌珠了,心中有颗大女人的心,对于男人没有这么多的依赖。      朱保国肯定不会喜欢的。      他不喜欢了,这段感情也就可以就此了断了。      没有想到……      朱保国嘴角微翘,带着憨憨的笑意,说道:“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我得要向你学习,不说为了我们,就是为了我们的孙子后代,我们也得努力努力,改变现状才是,不让他们受我们这辈人的苦。”      姚掌珠听了,忍不住又要挠头。      怎么跟她设想的不一样呢?      朱保国伸手捉住姚掌珠的手,温柔说道:“别再挠你的头皮了,再挠一下,被你挠的地方就要变秃了。”说着,话锋一转,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露出肃穆的表情,正色问姚掌珠道:“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不是想离开我,跟那个男的?”      “我……”      不等姚掌珠回答,朱保国收紧握着姚掌珠手腕的手指,紧绷着张脸,说道:“别瞒我,也别骗我,我需要你一句实话!悦悦,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希望你别伤害我……”      前面几句话,朱保国的语气有点凶,好似姚掌珠一点头承认,他就会打她一样。      但是最后一句话,画风突变,使得原本人高马大的朱保国一下子变得弱小了起来,就好似那魁梧的藏獒,即将要被他的主人给抛弃了。      姚掌珠是真心不想伤害朱保国。      可将来朱保国的确是要出局的。      姚掌珠忍不住又要伸手挠头皮,但手已经被朱保国握住,她抬不起来。      左思右想,姚掌珠跟朱保国说了句相对比较实诚的话,“我们俩人之间的情分,不是谁可以比拟的。不管将来如何变化,你始终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那人。至于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个男人……说真的,我自己也挺懵的,好多事情我也没有搞明白,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他,因为他骂我是猪!嘴巴特别的贱!还有的就是,我现在真心的只想干一番事业,其他的,不管是什么感情,跟哪个男人,我真的都没有功夫去想这些。你要问我,我现在最在乎哪个,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在乎我的前途,在乎能不能依靠着二胡闯出一番事业来。特别俗气的讲就是,我喜欢钱!我想让钱当我的男朋友!”      朱保国听了,释然地笑了。      只要悦悦不喜欢那个男人,不跟着那个男人离开就好。      他宠溺地对着姚掌珠笑了笑,说道:“我就喜欢你这股子俗气劲!因为我跟你一样,也喜欢钱,喜欢赚大把大把的钱回来给你,让你喜欢个够。”      这情话说得呀,真心好。      饶是脑子一直清醒,把自己定位为小姨暂时替代品的姚掌珠,也忍不住为朱保国的这些话,小心脏“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姚掌珠被情话甜得晕了会儿,立马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鼓励朱保国说道:“那我们一起赚钱吧!今后少提情情爱爱的事情,多想想怎么赚钱!”      等见多了市面,裤兜里也装着不少钱了,朱保国也应该放下这份少年恋了。      但这个应该,也只是姚掌珠的想当然而已。      在未来,因为感情的纠纷,不知道折腾出了多少的事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目前,在姚掌珠的谆谆劝说下,朱保国也变得奋进了起来,想着今后该怎么赚钱。      跟朱保国在小路上的岔口分手之后,姚掌珠没有回家,去了趟杨国威的家,跟他说了声,孔艳艳已经上了去县城的班车回去了。      杨国威就跟没有听见一样,还迷茫地望着姚掌珠。      姚掌珠叹息了声,喃喃自语说道:“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她的声音很低,可耳朵不聋,甚至比普通人还敏锐些的杨国威还是听到了。      在那刻,他的背脊往下弯了弯,无力地坐在院子的竹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姚掌珠见了,忍不住又叹了息,摇摇头走了。      在路上,正感叹着杨国威跟孔艳艳之间的纠葛呢,看见那个讨厌的未来小姨夫正站在自家的房门口,对着自己露出了一口的白牙,人畜无害地笑着,姚掌珠忍不住头疼了,真想掉头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要入V了,有些紧张,这是我在JJ的第一本入V文,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谢谢! 另外,明天各位MM们在评论区留言的话,会有小小的红包赠送,借此感谢大家的支持。 更新时间大概会在下午。   ☆、第21章   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姚掌珠的身体就非常快速地接到了大脑的指令,真的转身了。      只是,双脚还没有抬起来呢,她的胳膊就被人从后面给拽住了。      姚掌珠以为是那个讨厌的未来小姨夫,就非常不耐烦地甩着被拽住的胳膊,并厌烦地大声吼道:“干嘛呀!放开!”      话音一落,还真的放开了。      姚掌珠心想,算他识相!      结果,转身一看,竟然是……      “爸呀,你拽我胳膊干什么呀!”姚掌珠问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陈建军,眼神并同时望向了那个讨厌的未来小姨夫,小姨夫脸上仍旧挂着刚才那副人畜无害的笑,但是姚掌珠觉得,这个笑比之刚才越发的不单纯了,里面掺杂了嘲笑她的意思,发火没发对人。      被姚掌珠发了顿火的陈建军好脾气地笑了笑,开口询问姚掌珠,说道:“家里的菜刀,是不是被你给藏起来了?”没等姚掌珠回答,陈建军又关心地继续问姚掌珠,道:“怎么刚回家就又往外走?是不是你妈,还有你弟弟又欺负你了?”      姚掌珠摇摇头,说道:“没有。”      并不想多说的样子。      因为她真心觉得陈建军太窝囊了,虽然对她也是真心的好,知道会藏好东西给她吃,但是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陈建军得要强硬起来,把夫纲给重振起来,压住在家里耀武扬威的许桂花,她才不会被欺负,而陈建军也不用每次在许桂花和陈天赐把她给欺负得够够之后,再关心地问她一句,她是不是又被欺负了。      真的,陈建军问这话,真的挺……      怎么说呢。      就跟被对方打了一巴掌,对方还问自己疼不疼一样。      有点假惺惺,但是又不算假惺惺。      哎,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见姚掌珠蔫蔫的,不想多说的样子,陈建军也没有追问。      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很没用,可……可面对许桂花,他真心强硬不起来,最多只能够替自家的闺女,挡挡许桂花的怒气,事后再对闺女好些,借此弥补他这个做父亲的无能。      姚掌珠抬头瞄了眼陈建军,见他就跟得了鸡瘟似的,没有任何的精气神,姚掌珠也挺无力的,也不想再深想下去,让自己不开心,就转移话题,问陈建军道:“你要菜刀做什么?是不是她让你问我要的?”      这个“她”自然指得是许桂花。      陈建军点点头,说道:“家里来客人了,你妈带着你弟去镇上买肉去了。我要到菜地里割点菜,但是没刀,我问你妈,你妈说被你给藏起来了。”      “客人……”姚掌珠伸手指着旁边一直在默默看着他们这对父女在谈话的未来小姨夫,问陈建军道:“他就是我们家的客人?”      没有想到,小姨的家人也认识这个未来小姨夫。      在她的记忆里,不是说这个未来小姨夫的家在省城吗?      离这里挺远的。      两家的贫富差距又这么的大。      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莫非是亲戚?非常远房的亲戚?      可不是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吗?      姚掌珠挺好奇的。      不等陈建军回答,姚掌珠就追问陈建军道:“他是我们家什么客人的?”      没有想到,陈建军却有些迷茫地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在我上山砍柴回来的时候,这个客人就已经在我们家里了,你妈跟他还说得挺开心的,左一口初阳,右一口初阳地唤着,或许是你妈那边的亲戚吧。”      “好吧。”看来陈建军是什么都不知道。      姚掌珠进屋子里把菜刀给拿出来。      她没有递给陈建军。      在她觉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陈建军又是个耙耳朵,特别的怕老婆,把菜刀给了他,也就等于给了许桂花了。      她还想藏着菜刀威吓许桂花呢,免得她对自己耀武扬威的,满嘴的脏话。      于是乎,姚掌珠就对陈建军说道:“你拿着菜篮子,我跟你一起去菜园子。”      顺便熟悉下自家的地,免得等自己一人去自家地头的时候,她都不认识。      陈建军瞄了眼那个叫初阳的,犹豫说道:“我们都到菜园子了,就扔他一个人在家里,这不太好吧,毕竟他是我们家的客人。还是你留在家里陪着他吧,我自己去菜园子。”      “那有什么关系?”姚掌珠非常不以为意地说道,“刚才你不也说,她跟这个叫初阳的聊得很亲热吗?既然很亲热,那关系铁定很好了,关系很好,也就不用计较这些那些了。”      “但……”陈建军还是觉得这样不好。      姚掌珠在后面推着陈建军,道:“好了,别但了,我们快走吧,再但下去,天都要黑了。”      被姚掌珠给推得不得不往前走的陈建军,只能够满脸歉意地对初阳说道:“小伙子,那你一个人在家里玩,我跟子悦去下菜园子,很快就回来。”      余初阳带着满脸笑意走了过来,对陈建军温声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吧。”      姚掌珠瞄了眼余初阳雪白的回力鞋,讥讽说道:“小心把你的鞋子给弄脏了!菜园子里可都是泥的,一脚踩下去,白鞋子会变成泥鞋子。”      余初阳此时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时候,那种盛气凌人的霸道气势。      他现在就跟只小白羊一样,面对姚掌珠的讥讽,也不生气,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说道:“没关系,鞋子脏了可以洗一洗的。”又对陈建军,说道:“叔叔,就让我跟着吧,我可以帮着你们提菜篮子,别看我挺弱的样子,其实我的力气也是蛮大的。”      陈建军最不习惯的就是拒绝。      何况,这个余初阳又表现得这么的乖。      陈建军就点点头,说道:“那你就跟着吧。不过,子悦说得也对,你的鞋子这么的白,等到了菜园子里,你就别进菜园子里,就站在外面吧。”      “嗯嗯。”余初阳点点头,特别的听话。      姚掌珠狐疑地瞄了眼余初阳。      要不是坚信自己没有做梦,记忆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也没有认错人,她都要怀疑,自己之前在小树林外面所见到的余初阳,不是眼前的余初阳。      看看他这乖巧的样子,再配上他那俊美的小脸蛋,还有无辜的小眼神,姚掌珠真想伸出她那双魔爪,狠狠地蹂丨躏他,使劲地捏他白白嫩嫩的脸蛋。      “你做什么这么盯着我看呀!是……”余初阳唇角微勾,特别自恋地说道:“是觉得我俊吗?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俊俏的男人吗?”      姚掌珠:“……”      这人真不要脸!      姚掌珠不仅在余初阳的脑门上盖上了个嘴贱的戳,现在又印了个自恋的戳。      她冷笑了几声,说道:“你误会了,我这么盯着你看,是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像你这么丑的男人!真的是有点辣眼睛!”说着话的同时,姚掌珠还做出遮眼睛的姿势来。      余初阳也不生气。      他的脸上仍旧挂着那副温和的笑意。      只是这回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字就……      他慢条斯理地回复姚掌珠,说道:“哦,是嘛,那是你眼瞎吧,亦或者,你的审美不行。”      我眼瞎?      审美不行?      啊呸!      你才眼瞎,你才没有审美!      姚掌珠气得鼓鼓的。      余初阳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别再鼓着腮帮子了,这样很丑,就跟癞蛤丨蟆一样!”      癞蛤丨蟆?      呵呵!      姚掌珠嘴角翕翕,想要反击回去。      但又想到这个初阳的男人挺贱的,自己又贱不过他,最终还是要落败的。      与其落败,跟他斗得成乌眼鸡似的,不如大大方方地退场。      于是,姚掌珠挺直了背脊,微抬着下巴,就跟只骄傲的孔雀那般,蔑视着余初阳,说道:“好女不跟男斗。”      余初阳听了,慢条斯理地接话,说道:“按照你的意思,我就是坏男人了?坏男人也挺好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呵呵!”姚掌珠直接送余初阳一个冷笑,外加一个大白眼。      她万万没有想到,小姨的未来丈夫是这样的一个人。      说句真心话,她觉得如果让她选择的话,那还是朱保国靠谱点,起码为人踏实,也上进,脑子也聪明,就是家里穷了点,但是莫欺少年穷嘛,现在穷,不代表今后也是。      可她的选择没用。      自己又不是小姨,没办法替她选择今后的人生伴侣。      或许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吧。      自己觉得初阳不好,但人家小姨觉得初阳哪儿哪儿都好呢?      感情这种事情真的是很难说的。      因着姚掌珠坚定自己在某天肯定会回到自己的时空里去,把身体还给小姨。      所以,本来对初阳还是挺生气的,这么的一想,姚掌珠的气就慢慢地消了,反正今后跟初阳过日子的也不是她,她只要在跟小姨各自归位之前,别把他们的婚事给弄吹了,不好跟小姨交代,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于是,原本被余初阳气得气鼓鼓的姚掌珠,顿时心情就好了起来。      余初阳抬眼瞄了眼姚掌珠,好似想到了什么般,眼神里充满了怀念,嘴角也一直微微往上勾起,显露出他此时的好心情。      菜园子离家里也不是很远。      大概走上个五六分钟也就到了。      位置是在村子的最上面。      这站得高,看得就远。      这山背村本来就是在山背上,现在又往上走了走,往下看的时候,也就看得更远了。      姚掌珠下意识地就望向了镇上的卫生院。      现在这个时候,她外公外婆他们也应该知道她已经出生了吧,大家齐聚在卫生院里,都来看小小的她,然后围聚在一起,绞尽脑汁地为她起名字。      曾经听她妈妈说,为了起名字,外婆还跟奶奶吵过架呢。      一个说自己为外孙女起得名字好听,另一个说这样的名字才能够配得上自家的孙女。      俩人互不相让。      外公、爷爷看着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肯定是要掐架的,就让她们俩个各自想一个字,组合成一个名字。这个法子,很快让外婆和奶奶之间的战火熄灭了,互相商量着,毕竟要是她们俩个各自想得字,组合起来不好听,最后吃亏的会是被她们疼宠着的乖孙女。      想到这里,姚掌珠的脸上不由露出点点甜甜的笑意来。      可很快的,脸上的甜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苦涩。      当时在她听妈妈说起这件取名字的趣事时候,她是非常想回到过去,身临其境地好好围观下的。现在,过去她是回了,也能够围观了,可也真正地成为了毫无关系的旁观者。      从拥有一切,到变成了连至亲也跟她无关了。      这种滋味,真心不好受。      姚掌珠脸上的神情瞬间暗淡了下来。      正悲伤着呢,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肥肥的大青虫。      姚掌珠吓了一跳,瞪着个眼珠子,望向了始作俑者余初阳,厉声质问他道:“你干嘛?”      余初阳讪讪地把大青虫给丢掉,满脸失望地说道:“原来你不怕呀!真是可惜。”      “无聊!”姚掌珠恨恨地瞪了眼余初阳,转身拿着菜刀去割菜。      不过,因着余初阳刚才的那么一打岔,姚掌珠心中的那种黯然心伤倒是去掉了不少,满脑子就想着怎么整蛊回去,也让这个余初阳好生地尝尝被人吓到是什么滋味!      旁边的陈建军一直默默地看着,看着余初阳跟姚掌珠打打闹闹的。      他觉得,这个余初阳的出现,倒是让自家的闺女活泼了不少,眼角眉梢间充满了那种灵动的生气,没有之前那般的沉闷了,总算有点小姑娘的样子,即使被余初阳给气得直跳脚,可也跟初升的朝阳那般,特别的明媚。      ……      山上的虫子特别的多。      尤其是千足虫,多得呀,一不小心就会踩到。      这种虫子肥肥的,有大拇指这么的粗,长度的话,如果套在手腕上刚刚好,所以又名手镯虫,花纹是一道黑,一道红的,如果遇到特别长的千足虫,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毒蛇。      姚掌珠不怕虫子,但是恶心它。      一想象着,这种虫子在身上爬着,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会被激起来。      姚掌珠就想拿这种虫子整蛊余初阳。      就是,这种虫子不好拿起来。      她肯定是不想直接用手去抓的,太恶心了,就找来两根小棒子,当作是筷子,去夹虫子。      可这虫子肥肥的,又有点滑溜溜的,她又不敢用力夹,担心把它的肠子给夹出来。      折腾了好久,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虫子还在地上扭动着。      余初阳走了过来,望着地上的虫子,问姚掌珠道:“你在干什么?”      姚掌珠没回应。      余初阳学着姚掌珠的样子,也蹲了下来。      看了会儿地上肥溜溜的虫子,余初阳突然冲着这虫子咽了咽口水,接着徒手就把地上的虫子给抓了起来,然后在姚掌珠的目瞪口呆中,把这虫子给放进了嘴巴里……      姚掌珠的整张脸瞬间挤成了包子样,双手捂着嘴巴,就跟在观看杂技一样,不可思议地瞪着余初阳,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作呕的声音。      真的是好恶心呀!      “你,你把它给吃了呀……”见余初阳津津有味地嚼着,姚掌珠真的是,浑身都酥麻了。      这余初阳也太生猛了些。      余初阳闭着嘴巴咀嚼,过了会儿,他的喉咙滚动了几下,做了个吞咽的姿势,吞咽结束之后,这才开口回答姚掌珠的问话,说道:“是呀,我吃了,挺好吃的,就跟吃鸡蛋差不多,挺美味的。”未完,还问姚掌珠道:“你要不要?我给你抓几只尝尝?”      “不不不,不了,来者是客,既然你这么的喜欢吃,我还是让给你吃吧。”担心余初阳会热情地硬逼着自己吃,姚掌珠连忙站了起来,拿起菜篮子,向陈建军打了声招呼,然后急匆匆地就往自家的方向疾步走去,那慌里慌张的模样就跟后头有恶鬼在追逐她一样。      “真是笨蛋……”      望着姚掌珠离开的背影,余初阳如在唤爱人那般,缱绻缠绵地含在嘴里呢喃地嘟囔了下。      在原地停驻了会儿,余初阳这才抬脚离开,去追前头快步走着的姚掌珠。      而在他站过的地方,刚才被余初阳用来表演生吃的千足虫,此时正横躺在那鞋印上,奋力地扭着它肥肥的小身躯,似乎是在庆祝,它终于不被泰山压顶,把小命给捡回来了。      回到家里,许桂花和陈天赐还没有回来。      姚掌珠忙碌地去刷锅洗碗。      不是她勤快,而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患上了洁癖,实在是没办法用不干净的碗筷吃饭。      姚掌珠双眼盯着爬满黑漆漆斑点的竹筷子,对正在院子里择菜的陈建军,说道:“爸呀,这筷子是不是可以换换了?”她都刷坏俩个丝瓜瓤了,可竹筷子上面的斑点就是刷不掉。      陈建军抬头看了眼,不解地问道:“这筷子不是还好好的吗?”      “好?”哎,好吧,跟有代沟的人是说不通的。      姚掌珠打算去屋子后面砍根竹子,自己重新削几双筷子出来。      在去之前,她趁着陈建军、余初阳不注意,把藏起来的镰刀拿出来,再把菜刀给藏回去。      余初阳瞄了眼姚掌珠,等她把菜刀给藏好了,他才抬脚跟着姚掌珠去了屋子后面。      姚掌珠没有搭理他,挑选了个相对来说比较细小的竹子,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就冲着竹子的底部疯砍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她的力气太小,还是竹子太顽固,累得她都气喘吁吁了,竹子还是没有被砍下来,倒是竹子的叶子都快掉光了。      余初阳在旁边看了会儿,走过去,对姚掌珠说道:“让我来吧,这种力气活就应该由我们男人来做,都被你们女人给干光了,男人还干什么?当饭桶吗?”      这话听着总算是中听了一些。      不过,因着姚掌珠在余初阳这里被他的嘴贱气倒过几次,因而接着余初阳的话,就冲着余初阳讥讽说道:“这饭桶可不是人人都能够当的,起码胃口得要大,而你……”姚掌珠上下打量了眼看起来比较纤瘦的余初阳,说道:“啧啧,连当个饭桶都不够格。”      被讽刺了的余初阳也没有生气,反倒还笑了,笑得挺开心的。      姚掌珠怪异地瞅了眼余初阳,问他道:“你笑什么呀!”      连饭桶都不够格,有这么开心吗?      还是他怒极反笑?      但看他似乎真的笑得挺开心的。      姚掌珠就不明白了。      余初阳指了指自己俊美的脸蛋,说道:“长得丑才是饭桶,像我这样的,应该是花瓶。这当饭桶容易,把自己撑成大胃王就行了,但花瓶……嘿嘿,天生丽质难自弃,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资格的。”      姚掌珠:“……”      够自恋的。      也让她不由想到了那个变态大boss,时不时地在自己面前,臭显摆下他的那张妖孽脸。      不过,说真的。      提起那个死变态,姚掌珠突然觉得这个余初阳跟死变态挺像。      这个像不是只长相,外在的像,而是他的内在,好比他的言行,还有嘴贱和自恋。      在刹那间,姚掌珠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特别大胆的想法来。      有没有可能,眼前的这个余初阳就是大boss,他也跟着穿越了?      姚掌珠上前几步,在余初阳的跟前站定,目光灼灼地紧盯着余初阳深邃的眼睛看。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如果真的跟她猜测得一样,说不准能够看出些什么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      是她的眼睛有问题,还是余初阳的双眼出毛病了。      在她盯着余初阳的眼睛看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层白雾阻断了她的视线,任由她怎么睁大眼睛,或者眨眼睛,使劲地揉眼睛,那层白雾始终还在。      这是怎么回事?      为证明到底是谁的眼睛坏了。      姚掌珠把视线从余初阳的双眼上移开,去看别的地方。      清晰,非常的清晰。      不管是远眺,还是近看,都没有刚才的那层白雾。      姚掌珠又继续看余初阳。      如果不死死盯着他的双眼的话,那白雾就没有了,一盯着瞧了,白雾就有了。      姚掌珠就明白了,这是余初阳的眼睛有毛病了,她就特别好心的提醒余初阳,说道:“你尽早去医院看看眼睛吧,别年纪轻轻的就患了白内障。”      余初阳的脸瞬间拉黑。      在姚掌珠以为余初阳又要嘴贱挤兑她的时候,余初阳突然对着她勾唇一笑,说道:“没有想到,你这人还挺会找借口的嘛。”      “借口?我找什么借口?”姚掌珠没懂。      余初阳轻笑了声,说道:“看上我的借口呗。要不然刚才你这么死盯着我干什么?没关系,我知道自己长得帅,特别惹小姑娘喜欢,不差你一个。”      “我……”姚掌珠刚想说,我才不喜欢你。      余初阳突然身子微微向前倾,在姚掌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唇瓣上突然感受了到一股微凉又柔软的触感,姚掌珠连忙伸手去推,而在她的手才刚伸出去,余初阳就已经站直了身体,特别傲娇地对姚掌珠说道:“这算是你喜欢我的回馈礼物,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给人送礼物过,你是头一个。”说完,还问姚掌珠道:“是不是感到非常的荣幸?”      “荣幸你妹!”姚掌珠抬手用手背用力地擦着被余初阳亲过的地方。      本来她还挺怀疑余初阳就是她那个时空的大boss,现在她可以确定,余初阳不是了。      因为那死变态不喜欢女人,她经常会看见有一个跟他一样长了一张妖孽脸蛋,会让男女老少皆疯狂的男人出入他的办公室,然后好久都不出来,即使出来了也是一副被蹂丨躏的样子,眼圈微红,双唇红肿,走路也不是很自然的样子。      姚掌珠猜测着,大boss应该是那个被压在下面为所欲为的小受。      某次,他的男伴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这死变态还吃醋了,发了很大的火。      这个火自然是冲着她发的,公报私仇地给她加了不少的工作,害得她加班到半夜。      一回想这些来,姚掌珠就对那死BOSS是恨得牙痒痒。      如果有机会在这个时空里遇见小时候的boss,她肯定要趁他年纪还小,无力反抗的时候,狠狠地欺负他,狠狠的!      余初阳瞄了眼姚掌珠,见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无端端地阴笑了起来,他轻哼了几声,也不管她,任由她站在那里傻笑,然后自己则是手拿着镰刀,弯腰开始奋力地砍竹子。      三两下,竹子就砍断了。      不等姚掌珠说,余初阳主动地把竹子拖到了院子里,用镰刀把竹子砍成几段。      余初阳捡起竹子中间的那段,把竹子外边的青色给削掉,削得差不多了,竖起来放在地上,用力往下劈,劈成了差不多二十根的竹棍子。      从这二十跟的竹棍子里又挑选出了四根看起来比较好,粗细又合适的竹棍子,余初阳把这四根竹棍子拿在手里,开始一根根地用镰刀把有菱角的地方给一点点削掉。      削掉了之后,还仔细地用指腹摸了摸。      菱角特别明显的,镰刀能够削掉的,就用镰刀削,不能削的就让陈建军找来磨砂纸,把上面的刺毛给用磨砂纸给磨掉,直到变得光滑无比,跟市面上卖得筷子没有两样。      “挺厉害的嘛。”姚掌珠把这两双筷子给拿到手里,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余初阳的闪光点。      余初阳得意的轻笑了几声,埋头继续忙碌着。      做完了筷子,他开始做竹碗了。      竹碗比做筷子省力。      在刚才砍下的几节竹子里,余初阳把两头不通,底端有结节的竹子给留了下来,接着把结节上面多余的竹子给砍掉,砍成跟碗差不多高的高度,再用磨砂纸把菱角,还有刺毛的地方给磨砂掉,这竹碗也就大功告成了。      做完之后,余初阳把碗递给了姚掌珠,微抬着下巴,傲娇地等着姚掌珠的第二波夸赞。      姚掌珠只顾着拿着竹碗左看看,右看看,不说夸赞了,连个眼神都很吝啬给余初阳。      余初阳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伸手把姚掌珠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竹碗给拿了回来。      姚掌珠不解,呆呆愣愣地望着余初阳。      余初阳也不解释,只是把已经功成身退的磨砂纸给重新拿了起来,漫不经心地在那里磨。      姚掌珠不知道余初阳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还以为余初阳发现了这竹碗有什么瑕疵没有弄好,见他这么的认真,竹碗都已经做好了,在她的眼睛里也已经算是非常完美了,余初阳还有耐心地想要把竹碗给做得更好,姚掌珠不由双唇微启,冲着余初阳说出了他满心期待着的赞语,说道:“你的手工真心好厉害,也有耐心,细心也非常的足,做得竹筷跟竹碗都可以拿到市面上去买了,肯定会有好多人抢购的。”      “那是当然!”终于听到了满心期待的夸赞,余初阳的脸顿时阴转晴天。      然后,他把手中的竹碗递还给了姚掌珠,说道:“拿去洗洗吧,洗了晚上就可以用了。”      姚掌珠接过竹碗,拿起竹筷,跑去清洗了。      余初阳站了起来,伸了伸酸胀的筋骨,把地上的废料,没有用完的竹子用扫把给扫到一边去,不打算再做了。      姚掌珠见了,也没说什么。      虽然余初阳没有把她全家的碗筷给做出来,只有两副,但至少她的碗筷有着落了。      至于其他人……呵呵,管他的呢。      在她没想着做碗筷的时候,他们不也用得很欢吗?      正想着,许桂花、陈天赐从镇上回来了。      陈天赐见姚掌珠在清洗着刚做出来的竹碗、竹筷,特别新鲜地凑到了她的跟前,指着姚掌珠手中的碗筷,对许桂花说道:“妈,晚上我要用这新碗筷吃饭。”      许桂花顺着陈天赐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脸上有些讶异,讶异哪里来的新碗筷。      余初阳解释说道:“是我刚做的。”      许桂花听了,立马大大赞扬余初阳,说道:“哎呀,没有想到你的手这么巧,都快赶上那些老师傅的手艺了,这省城里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不仅长得俊俏,手也巧得很,晚上我就用这两副新的碗筷,给你和天赐盛饭。”      姚掌珠不高兴地紧绷了脸,张嘴要说,这新碗筷的其中一副是属于她的。      余初阳抢在她之前说话了,语气还特别的强硬,“这两副碗筷都有主了,一副是属于我的,另外一副是给她的……”伸手指了指姚掌珠,再道:“这是我特意为我们俩做的,你们要用新的碗筷,要么自己去买,要么自己去做。”      许桂花还没来得及反应,霸道惯的陈天赐听了,不高兴地躺在地上撒泼,“不要!不要!我晚上就要用这新的碗筷吃饭!另外买的,我不要!另外做的,我也不要!”      许桂花宠陈天赐宠溺惯了,张嘴就说道:“好好好,给你用,都给你。”      伸手去扶陈天赐起来。      陈天赐心满意足了,顺势也起来。      余初阳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就这几声咳嗽声,许桂花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突然放开了陈天赐的手。      陈天赐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刚想大哭大闹,余初阳一个凌厉的眼神射了过去,陈天赐顿时就噤声了,就跟那老鼠遇到了猫儿那般,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压根不敢跟余初阳对视。      余初阳笑眯眯地问陈天赐,道:“还要吗?”      陈天赐头摇得就跟拨浪鼓一样,连连说道:“不要了。”      许桂花也跟着说道:“是我把天赐这孩子给惯坏了。”说着话的同时,还伸手拍了几下陈天赐,教训他说道:“以后可别没这么礼貌了,不管什么东西都想要。”      姚掌珠见了,不由目瞪口呆,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个余初阳怎么这么厉害的?      一个眼神而已,就把许桂花和陈天赐给收服了,让他们不敢再闹妖了。      想想自己,那是又说,又踹,又拔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算是稍微制服了他们。      不由得,姚掌珠朝余初阳抛去特别崇拜的眼神。      心中还想着,小姨最后会选择这个余初阳,也不是没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叶禾苗正在连载的现言: 《总是被她撩到[快穿]》虐渣为辅,推倒鲜肉为主: 推荐下基友兀兀的年代文《穿成前妻后[系统]》斗天斗地斗自己,其乐无穷 :   ☆、第22章   余初阳斜睨了眼姚掌珠。      见她对自己满满的崇拜,余初阳的背脊就挺得越发笔直了,下巴也微微抬起,整体看起来有点小得意,又有点小傲娇的样子。      姚掌珠见了,突然觉得自己也挺势力的。      本来还觉得这个余初阳挺令人厌烦的,现在厌烦不仅消减不少,还觉得余初阳有点可爱。      这就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了。      余初阳给自己做了副碗筷,又帮自己把许桂花、陈天赐给摆平了,心境也就随之改变了。      想想,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但也只是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而这不好意思也只是一小会儿,因为姚掌珠是个识时务的人,既然余初阳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许桂花和陈天赐给辖制住了,姚掌珠当然要紧紧抱住这个大粗腿,如果许桂花、陈天赐还要作妖的话,她就让余初阳出面来压制。      这样,她就可以不用理会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把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事业上了。      说干就干。      在接下来的相处,姚掌珠对余初阳是非常的殷勤,给他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的。      毕竟这求人办事,也得有求人办事的样子。      自己对余初阳殷勤了,将来求余初阳帮忙的时候,也不至于张不了嘴了。      余初阳瞄了眼突然对他非常殷勤的姚掌珠,不用细想,也知道姚掌珠为何对他态度大改。      他也没有点破,美滋滋地任由姚掌珠在他的身边忙得团团转。      享受了姚掌珠半个小时候差不多的殷勤招待,余初阳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      姚掌珠连忙问他道:“是不是坐得有些累了?要不要我陪着你转转?松松筋骨?”      余初阳摇摇头,抬脚走了屋子。      姚掌珠紧跟其后。      许桂花正在烧饭。      见余初阳进来,许桂花热情地对余初阳说道:“晚饭很快就烧好,我给你烧了红烧肉。”      陈天赐正垫着脚尖,站在灶台旁边,并伸长了脖子,眼珠子直勾勾地直往锅里的红烧肉看,急迫地等着红烧肉出锅,一副馋嘴猫的贪嘴样子,但是在见余初阳进来了,还跟他对视了眼,陈天赐想吃红烧肉的心瞬间就飞了,满脑子只想着把自己缩成球,不让余初阳看见他。      姚掌珠对此事还是挺好奇的。      明明余初阳只是轻飘飘地瞄了眼陈天赐而已,怎么就把陈天赐吓成这样?      还有之前陈天赐吵闹着要新碗筷的时候,余初阳也没有干什么,就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外加眼神稍微凌厉了点,不仅把陈天赐给吓住了,就是许桂花也不敢随着陈天赐闹了。      余初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真的很好奇。      找个机会,她得要问问余初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教下她。      虽然抱大粗腿的确很便利,但是她更想自己直接抓住许桂花、陈天赐的命门。      求人办事,求几次也就罢了,但不能够次次都求的。      还有的就是,不管她承不承认自己是不是陈子悦,但在外人眼里,她就是陈子悦,跟许桂花他们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没有办法分割开的,除非陈建军、许桂花都死了。      所以,在占据小姨身体,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前,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心中有多么的厌烦许桂花、陈天赐,既然占了身体,有些身为儿女的义务还是要做的,但是她又实在不想大包大揽,也没有那颗圣母心,让许桂花他们趴在自己身上吸血,那就只能够鞭笞改造许桂花、陈天赐了。      不求他们改变得有多好吧,别到处在外面惹是生非,让她擦屁股,给她惹麻烦,甚至连累她,而陈天赐今后也能够自立,不用她出钱养着就成。      但这个任务是真心艰巨的。      只单单她用菜刀威胁,肯定不行的,得要像余初阳一样,一个眼神过去,许桂花、陈天赐就不敢再作妖了,而且还能够主动地收敛、认错。      想到这里,姚掌珠就不免有些灼热地盯着余初阳看。      她真心想要得到余初阳这个厉害的本事。      还想要知道,他的这个本事,是不是对其他人也可以用。      说真的,她真心觉得自己的穿越比起其他穿越女要来得亏,没有一丁点的特殊照顾,好比给个特别牛逼的技能呀,或者空间什么的,就只有一堆扎心的事情,还有让她特别痛彻心骨的现实,品尝到了什么叫做最遥远的距离。      要不是她小心脏坚强呀,早就坚持不住了。      余初阳察觉到姚掌珠灼热的目光,不由侧头望了过去,随后走到了屋子的最角落。      在这个角落里,不仅养着大白猪,还搭建了姚掌珠的简易床板。      余初阳看了眼用两条凳子,一块木板,随意搭建而成的简易床板,问姚掌珠道:“你晚上就在这里睡觉?”      姚掌珠瞄了眼,继而点了点头。      余初阳就对姚掌珠说道:“换个地方睡觉吧。”      姚掌珠眼睛一亮,她早就这么想了,就是没有地方可以供她选择。      这个家是真心穷的。      真正的睡房就只有一间,三十平方都不到,是陈建军、许桂花、陈天赐晚上睡觉的地方。      她总不能跟他们挤在一起。      陈建军他们的房间不考虑了,就只剩下现在他们所站着的多功能堂屋了,既当厨房、饭厅,又是猪圈,还有她睡觉的地方。      余初阳环顾了下四周,然后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姚掌珠连忙跟了过去。      余初阳站在了堂屋靠东边的地方,这里平时的时候会堆放柴火,堂屋的屋檐就往外伸得比较长,避免屋檐下堆放的柴火会被雨给淋湿了,余初阳又仔细地左右前后看了看,然后特别民主地询问姚掌珠,道:“把你的床搬到这里,在这里睡,你觉得怎么样?”      姚掌珠看了看这头顶只有半拉子瓦片遮掩着,三面都是通风的简陋柴房,说道:“虽然不用跟猪睡一头了,但……大哥呀,这跟睡在露天下面也没差别。这里又是在山上,晚上的时候会有野猪什么的出来找吃的,会很不安全。”      “所以,你宁愿跟猪睡?”闻言,余初阳含笑地问了句姚掌珠。      姚掌珠:“……”      这话说的。      虽然实情算起来的确是这样,但是就不能够用另外稍微比较顺耳的说话方式?      姚掌珠张嘴就想怼回去,可又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他呢,就非常没有骨气的沉默了,把余初阳的话当耳旁风,不搭理嘴贱的余初阳。      “生气了呀。”余初阳问姚掌珠道。      姚掌珠瞥了眼余初阳,嘴不对心地说道:“没有。”      余初阳就夸赞说道:“心胸挺宽的嘛,这么说你也不生气。”      毛意思?      这夸人的话,怎么听着,还是这么的贱呢?      姚掌珠瞬间黑脸。      余初阳笑了笑,说道:“好了,不逗你了,我现在就给你弄个小小闺房出来,免得要跟猪挤在一起睡。虽然你不嫌弃猪,但是猪说不准还要嫌弃你呢,你还是别讨猪嫌了,传出去,被人知道了,也不好听。”      “!!!”姚掌珠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又想到余初阳说她鼓着腮帮子像癞蛤丨蟆,姚掌珠又只得把口腔里的空气给放掉,然后愤怒地瞪着余初阳。      余初阳转身去找陈建军了。      也不知道跟陈建军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话,俩人前后脚去了屋后。      姚掌珠好奇,也去了。      看见余初阳和陈建军正在砍竹子,砍了二十多根,接着拖着竹子回到了临时柴房这里,把竹子竖起来对比了下自己的身高,把多余的部分给砍掉,再用麻绳把这砍过的竹子给捆绑在一起,做成四个竹排的样子。      姚掌珠看了会儿,她就明白了。      他们这是在给自己在临时柴房这里,给自己搭建个小竹屋。      姚掌珠也不干看着了,动手把堆放在墙角的柴火给搬到了其他地方去,也稍微把地面打扫了下,好方便让陈建军、余初阳把做好的竹排给竖立起来。      竹排竖立起来了,上面的顶也得要封上。      万一下雨了,这小竹屋也就不能够待了。      余初阳用剩下的竹排做了个小小的竹排,盖在了上面,再用麻绳给固定住。      因着小竹屋也不大,只能够刚好容纳下一张床板,多余的地方就没有了。      可以说,打开竹门,进屋就是木板床。      竹屋小,做起来也就快,余初阳跟陈建军花了差不多俩个小时差不多,小竹屋就完工了。      姚掌珠特别的稀罕,一等把木板床放进了小竹屋里,她就进去小竹屋,坐在了木板床上,试试她的木板床牢固不牢固,小竹屋会不会塌了。      余初阳搬来了几块大石头,堆放在了小竹屋的外面,紧紧地挨着。      这是以防如果刮大风了,会把小竹屋给吹到了。      姚掌珠看在眼里,觉得余初阳还挺细心的。      余初阳看了眼姚掌珠,抬脚进了屋子,把菜刀、镰刀都拿了过来,递给了姚掌珠。      本来菜刀、镰刀都是由姚掌珠保管着的,但是没有菜刀,做饭就没办法做,姚掌珠就把菜刀暂时给了许桂花,而她能够这么的大胆,这么的放心,也是想着余初阳在,有他在这里镇场子,许桂花即使拿着菜刀,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等饭做好了,她再找机会拿回来,余初阳不在这里了,她也不用担心许桂花会对她咋样。      没有想到……      余初阳知道她的想法,没等她悄悄地把菜刀、镰刀给拿回来,他就先替自己办了。      在这一刻,姚掌珠真心挺感动的。      虽然余初阳的嘴巴是挺贱,可他也的的确确干了些为她着想的实事。      “谢谢你!”姚掌珠站在余初阳的面前,真诚了地向他道了谢。      面对姚掌珠一本正经地道谢,余初阳有那么片刻的不自在,为了掩饰脸上的不自在,余初阳用手指头戳了戳小竹屋,漫不经意的样子,说道:“哦,你不用向我道谢,应该由我向你道歉才是,因为我还没有做过猪窝呢。正好,你给我练手了。”      又来了,又嘴贱了。      这人不刺她几句,是不是就不开心?      姚掌珠横了眼余初阳。      不过,看在余初阳今天帮了自己很多的事情上,自己呢也有事情求他,姚掌珠就把心中的气给暂时压了下来,好意提醒他,说道:“我跟你说,不是我诅咒你,你再嘴毒下去,你以后肯定会打光棍的,没有一个姑娘会喜欢嘴贱的男人,即使你做得再多,可有时候你轻飘飘的一句话,足以会毁掉你之前所有的努力。”      余初阳听了,不由若有所思。      接着,他怔怔地盯着姚掌珠看。      姚掌珠被余初阳看得毛毛的。      许桂花过来叫吃饭。      姚掌珠连忙打断余初阳的注视,说道:“我们去吃饭吧。”说罢,转身进了堂屋。      余初阳叹息了声,呢喃说道:“女人,可真是善变……”      吃完了晚饭,余初阳也没有离开。      姚掌珠也没有问,她一个人躲在了小竹屋里,在拉她的二胡。      今天忙碌了一整天了,她还没有好好拉她的二胡。      因为小竹屋是不隔音的,而在大家的眼里,陈子悦是不会二胡的,姚掌珠就故意随便拉了下,拉出有些刺耳的声音来,不等许桂花叫嚷着,姚掌珠调整了下姿势,慢慢的,二胡拉出来的调子就没有这么的刺耳了,虽然也不是很悦耳,起码不会让人听着分分钟要暴走。      余初阳跟陈建军他们一起坐在院子里乘凉。      听到姚掌珠的拉得二胡调子没有这么的难听了,就笑着对陈建军、许桂花说道:“看来她还挺有这方面的天赋的。在我住的大院里,曾经也有这么一位老大爷,五六十岁了,从来没有学过二胡,某天心血来潮就去买了把,也没有去正规地学,找个师傅什么的,就自己在那里琢磨,没有想到,还真的让他给琢磨出些门道来,不过三五天,就能够拉曲子了。后来,也就半年的功夫吧,他还收起了徒弟,教那些喜欢二胡的孩子。”      许桂花的眼珠子转了转。      她问余初阳,说道:“收徒弟是不是能够赚不少的钱?”      余初阳斜睨了眼许桂花,他没有直接回答,只说道:“钱不钱的,老大爷也不缺这点钱,但是送孩子过来让老大爷教的那些家长,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提着东西孝敬老大爷,再包个红包什么的,有些讲究的,还会给老大爷买四季的衣服。”      许桂花听了,就在心里头默默地算这笔账。      过了会儿,她扬声对姚掌珠,说道:“用点心,给我好好琢磨。之前你不是说要进丧事乐队里去吗?你听听初阳的话,人家老大爷三五天就能够把二胡拉成曲子了,你这么的年轻,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老大爷?”      心里还想着,等明天,她得要好好宣传宣传下自家这个闺女的聪明劲。      从来没有碰过二胡,却能够把二胡拉出声响来了。      本来她挺看不上二胡的,也对姚掌珠之前在山下说的,要依靠二胡赚钱很看不上眼。      但今天余初阳的出现,还有他对自己说得话……      尤其是想到那番话,许桂花就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冷颤。      他怎么会知道的?      明明那件事就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他却……      她真的对这个余初阳挺忌惮的,深怕那件事情会被抖露出来,那她就……就活不成了。      因为这个把柄被余初阳给握着,许桂花压根就不敢惹怒他。      除此之外,她也相信余初阳就是个狠角色。      下午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就打了陈天赐,把他的屁股可以说打得差点开花,而她因为把柄被余初阳握着,也不敢上前阻拦。      他还对她说,只要自己不欺负三闺女,也不逼迫三闺女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正正经经地赚钱,他就会替自己保守秘密。      为了这秘密不泄露,她才从原本看不上二胡的营生,继而希望能够盈利。      许桂花在沉思的时候,待在小竹屋里的姚掌珠也同样在沉思,没有应答许桂花的话。      她在思考着,余初阳刚才举例老大爷的话,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还是特意为她铺垫的。   ☆、第23章   姚掌珠放下手中的二胡,从小竹屋里探出脑袋,朝坐在院子里的余初阳望了过去。      在条件优渥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余初阳即便只是随意地坐着,却也摆弄出潇洒肆意的姿态来。      在他稍微改变了下姿势,双腿朝两边分开了点,身子往后靠了点,立马就有股君临天下的霸道气势从他身上涌现了出来,不复刚才那股子的放荡不羁。      在月光笼罩他全身,散发出点点白色柔和光芒时,姚掌珠又觉得这个余初阳挺没真实感的,感觉余初阳随时会随着月光的消失而消失。      尤其视线往下移动,目光落在余初阳脖子上挂着的那绣着诡异字符的小小荷包时,姚掌珠不禁产生了股错觉,好似自己不是重回到八零,而是掉进了《聊斋志异》里。      一想到这些,姚掌珠忍不住打了下冷颤。      在打冷颤的同时,她好似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些许的哭声。      大半夜的听到哭声挺渗人的。      姚掌珠连忙钻进小竹屋里,顺便把竹门关上,抱着二胡躲在了被窝里。      这一晚上,姚掌珠睡得很不踏实。      总是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不断地在她耳朵回荡。      隔天一大早,姚掌珠顶着俩个大大的黑眼圈起来。      青天白日的,骚扰她一晚上的哭声竟然还没有消失。      姚掌珠望向陆续起来的陈建军他们,见他们面色如常,该干嘛干嘛,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对她听到的哭声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姚掌珠这心里就忍不住发毛了。      不会只有她听得见哭声吧!      莫非她真的见鬼了?      “发什么愣呢?”余初阳轻轻推了推姚掌珠,又把手覆盖在姚掌珠的额头上,问她道:“发烧了?还是身体上有哪里不舒服?”      姚掌珠趁机捉住了余初阳的手。      嗯,温热的,像是活人的样子。      又低头看了看地上。      有影子。      那就不是鬼了。      不过,貌似《聊斋志异》里,好似狐狸一类的比较多……      “见鬼了你?”余初阳发觉姚掌珠有些不对劲,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他看,在直视姚掌珠双眼的时候,还发现她眼神里的惶恐在不断地往上递增。      “你……”姚掌珠嘴角翕翕。      本来张嘴想问余初阳,他有没有听见有谁在哭,不过当视线落在余初阳脖子上的那个绣着诡异字符的荷包时,她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好奇心压过了心里对哭声的恐惧,忍了会儿,实在是忍不住,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余初阳,道:“你脖子上戴着的荷包,好似跟普通的荷包不一样,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想到昨晚上对余初阳的看法,姚掌珠忍不住脑洞大开,想着她是不是真的掉进《聊斋志异》里,而余初阳会不会真的是聊斋里那什么狐仙。      其实仔细回想余初阳的突然出现,姚掌珠感觉余初阳挺突兀的,好比陈建军不认识他,许桂花对余初阳倒是挺热络的,但这个热络透露股不寻常,对余初阳非常的畏惧。      为什么要畏惧?      许桂花有什么把柄在余初阳手里?      姚掌珠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余初阳顺着姚掌珠的视线,低头看了眼,爽快回答说道:“哦,这东西呀……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反正,它在,我在,它不在……”      “它不在,你会怎么样?”姚掌珠紧张地追问道。      “你在担心我?”余初阳挺高兴的。      姚掌珠没承认,也没否认,就想知道余初阳脖子上的诡异荷包不在了,余初阳会咋样。      “你还没有说,它不在,你会怎么样。”姚掌珠再次追问。      余初阳笑了笑,说道:“还能够怎么样,就这样呗。”      这话跟没有说一样。      姚掌珠气闷。      余初阳笑道:“总算把你给逗得有点人气样了,刚才你很不对劲,知道吗?”      又很快转移了话题,催促姚掌珠去洗漱,“昨晚上村子里有位老太太去世了,因为家里的条件不怎么好,请不起乐队办丧事,许桂花大早上的就去那老太太家里,说你会拉二胡,让你去老太太家里帮忙。”      姚掌珠恍然大悟。      怪不得从昨晚上开始,就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传来。      “怎么还愣着?快去洗漱。”余初阳轻轻地推了推姚掌珠。      姚掌珠回过神来,动作麻利地刷牙、洗脸。      紧接着,钻进小竹屋子里,把二胡拿出来,脚步不停地就往丧事主家疾步走去。      虽然姚掌珠不知道那位去世的老太太家住在哪里,可因为不断有哭声断断续续地传过来,顺着哭声过去,即使没有很快找到,多走点路,最终也能够到达目的地。      余初阳不紧不慢地跟在姚掌珠后面。      姚掌珠刚到主家,就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上披着孝服,笑盈盈地朝姚掌珠走了过来,“子悦呀,你可总算来了,我们就等着你呢。这办丧事没有个乐队就是不行,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一点都不热闹,也看不出在老太太生前的时候,我们对她是有多么的孝顺。”      孝顺?      姚掌珠紧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嘴角的笑意,心想着,你的孝顺,我还真的看不出来。      脸上没有任何泪痕不说,眼角眉梢里充斥了满满的笑意,一点都不见伤心。      姚掌珠随着这个女人去了灵堂。      有个看起来非常娇小,背对着她们跪着的姑娘,正哭哭啼啼地烧着纸钱。      这个哭声挺耳熟。      姚掌珠分辨了下,昨晚上和今早上所听到的哭声,应该就是这个小姑娘的哭声。      女人冲着这个小姑娘的背影冷哼了声,说道:“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都已经哭了整整一晚上了,你不嫌累呀!以为哭几声,大家都认为你是孝女了呀!有本事出钱把死老太婆的丧事给办了呀!猫哭耗子假慈悲,说得就是你!你就别假惺惺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打算?死老太婆死了,但是她留了两间土胚房,你想跟我们分,是不是?想得美!这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的,你一个养女压根没份!不仅没份,你还得要向我们报恩,当初要不是我们家把你给收养了,你早就被野猪给吃了!”      ☆、第24章   这女人骂完了之后还不解气,快速上前走了几步,抬脚就要踹背对着她们跪着的小姑娘。      姚掌珠连忙拉住了这个女人。      女人很生气姚掌珠拉住了她,想把姚掌珠也给咒骂进去,但目光触碰到姚掌珠手中拿着的二胡时,她也只得把怒气给压了下来,毕竟她会请姚掌珠这个半桶水都没有的二胡初学者到家里来,贪得就是便宜,把姚掌珠给气跑了,她就要花两三倍的钱去请丧事乐队了。      “我要坐在哪里?”姚掌珠故意转移话题,免得这个女人紧盯着她的小姑子不放。      女人随意指了指角落里的小四方桌,说道:“就坐在那里吧。”      姚掌珠顺着女人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点点头,说道:“哦,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女人嘴角翕翕,正要说什么,请来帮忙操办丧事的邻居冲着这个女人大喊道:“春燕,你家还有米吗?就这么点米,煮稀饭也不够呀。”      春燕不耐烦地应了声,说道:“你不会再多加点水呀,来我家主要是参加死老太婆的葬礼的,又不是冲着吃饭来的,每人能够喝一碗薄粥就差不多了。早几年,想喝粥还没有呢。”      话这么说是没有错。      但……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太难听了点。      何况,有些人家穷,家里办什么事的时候,的确会用薄粥来款待,但也不能够太小气了,一碗粥里除了米汤就是米汤,米粒的话,数都可以数出来,甚至是压根就没有米,只有汤。      虽说主家这么的小气,来往的宾客就是要抱怨,也只会抱怨主家。但有些小气,又要面子的主家,就会背着帮忙的人,对那些宾客说,是帮忙的人给偷拿了食材,所以才这么寒酸。      邻居跟春燕多年的邻居了,对春燕还是很了解的,知道春燕肯定会把这个黑锅甩给她背。      邻居就不愿意接这个黑锅,对春燕说道:“你还是自己过来煮吧,我不会!”      “不会?你平时在家都不烧饭吗?”春燕也知道邻居这是怕被黑锅呢。      邻居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在家是要烧饭,但是没有烧过米粒这么少的饭,你还是自己来吧,免得把你的事给耽搁了。”说罢,把围裙给解了下来,说道:“我家里还有事,得要回去看看,有空了,我再回来。”      这是直接撂担子了。      春燕没有办法,只得过去哄邻居留下来。      姚掌珠看了会儿热闹,就在长凳子上坐下来。      这丧事乐队,得要在主家的亲戚朋友们上门吊唁的时候奏乐的。      现在上门吊唁的亲友还没有来。      姚掌珠也不用拉二胡,就先把准备工作给做好,比如调试下二胡什么的。      正调试着,刚被春燕骂骂咧咧,还险先被打的小姑娘小福走了过来,沙哑地向姚掌珠道谢,说道:“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姚掌珠倒了碗清水,递给了这个哭得嗓子都沙哑的小福,说道:“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小福没有拒绝姚掌珠的好意。      等把碗里的水喝完了,小福大概觉得姚掌珠是个非常好的倾诉对象吧,忍不住就说起了自己的遭遇,“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争过什么,可哥嫂他们就是不相信,在我妈生病躺在床上的时候,天天闹着要分家,把我妈给折腾得够呛,还把放有粮食的橱柜给上锁了,不给我们烧饭,他们烧好了,也不给我们饭吃。我见我妈饿得不行,就去隔壁邻居借点吃的来,但是我妈说这样对哥嫂的名声不好,不让我去借,就是借了,她也不吃。这样的日子差不多有十来天吧,本来生病,身体不好,身上也没有多少肉,这饿了这么多天,到昨晚死的时候,就只剩下皮包骨了。”      说到这里,小福长叹了口气。      “我妈就是太要面子了,也太顾着哥嫂了,这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本来她是长辈,又是我的大恩人,要是没有我妈收留就没有现在的我,何况她现在又已经去了,不该再说这些事情的。但是……但是我昨晚偷偷听见了我哥嫂的谈话,等把我妈下葬了,他们就要把我给嫁了,好换笔彩礼钱回来盖房子。可我现在才十四岁,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又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姚掌珠,再道:“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嫁人。”      这种事情……      姚掌珠忍不住抬手挠头。      她跟这个小姑娘的遭遇是差不多的,家里都有想把自己当摇钱树的极品。      可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哪里能够给这个小姑娘什么实际性的帮助,只能够嘴巴说说,鼓励鼓励而已……      想了又想,姚掌珠对小福说道:“你问我该怎么办,我一时间也不能够给你很好的答案。你也是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知道我那个妈是什么性子的,那是随时想着要利用我赚大钱。所以……不过,人的出身虽然没有办法自己选择,可自己未来的路难道还不能够自己走了吗?”      说着,举起了自己手中的二胡。      “不管在什么时候,生活在什么样的家庭里,只要自己能够自立,不依靠任何人就能够生活下来,自己将来想要走什么路,就不用别人来安排,来对你指手画脚了。”      小福望着姚掌珠手中的二胡若有所思。      过了会儿,她问姚掌珠道:“所以,只要手中有钱,我就能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姚掌珠点头又摇头,说道:“没有钱的确不行,但有了钱,也不是可以无法无天。”      “哦……”小福语气蔫蔫的。      姚掌珠见了,心中也挺无力的。      想发发善心帮帮这个小姑娘吧,但是她是光有圣母心,没有这个能力。      正在这个时候,前来吊唁的亲友陆续来了。      姚掌珠拿起二胡,开始拉起了哀乐。      因为小福的事情,姚掌珠的心里有些闷闷的,再加上拉得又是哀乐,本来就悲伤,这出来的曲子是越发的催人泪,在场人的眼珠子都湿润润的,脸上写满了哀伤,就是本来骂骂咧咧,对着前来吊唁的亲友嘻嘻哈哈的春燕,脸上终于也浮现出了家里长辈去世的悲痛表情来,   ☆、第25章   姚掌珠起初并没有发觉到这个异相。      直到院子里的嬉闹声渐渐地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高高低低的哭泣声时,姚掌珠这才困惑地抬起头来,发现了大家似乎有点不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      姚掌珠的脑海里迅速闪现过一个可能性。      她放下了二胡,然后再仔细观察大家脸上的表情。      发现原本伤心得要死的大家,此时擦了擦眼泪,又继续嬉笑了起来。      侧头去看正在烧纸钱的小福。      她刚才也是在哭的,现在也仍旧在哭,只是这个哭的悲伤程度远远不如刚才。      呃……      姚掌珠不由低头望了望自己手中的二胡。      莫非这是上天给她的补偿?      为了能够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姚掌珠重新起架子,拉动了二胡的弦。      手上忙碌着,眼睛在仔细地观察着大家。      然而,没有什么变化,大家该说笑说笑,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的悲伤,就好似之前的状况只是她的错觉而已,但姚掌珠相信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她的的确确看到了,看到刚才的时候,大家脸上的悲伤,还有他们丝毫都不压抑的哭声。      姚掌珠真心想不明白了。      是老天爷真的给了她特别牛逼的技能,还是刚才的事情只是巧合而已?      带着这个疑问,这一整天,姚掌珠都过得浑浑噩噩的。      到了晚上,捧着二胡回到家里,姚掌珠捧着二胡钻进了小竹屋里。      余初阳敲了敲竹屋的门。      姚掌珠从里面探出脑袋,问余初阳道:“有事?”      这个余初阳也是怪怪的。      今天早上的时候,还见到他跟着自己去了小福的家里。      可后来,她就没有再见到他了,有点神神秘秘的样子。      抬头望着余初阳脖子上挂着的小荷包,姚掌珠的心里忍不住再次打鼓。      虽然在白天的时候,她已经验证余初阳不是鬼,但是不是怪,那就不知道了。      本来她是无神论者的,可亲自体验了重生,从姚掌珠变成了陈子悦,姚掌珠也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好多事情是没有办法用科学来解答的。      余初阳抬了抬下巴,指着姚掌珠手中的二胡,问道:“还在研究这个东西?”      姚掌珠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又想起,在她起初拉二胡的时候,她是有看见余初阳在小福的院子里,那就应该看见了白天的异相,为了能够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她问余初阳,道:“那个,白天的时候,你知道为什么春燕他们突然之间就伤心的大哭吗?是他们突然谈到了很伤心的事情,还是……还是他们冷不丁地就哭的。”      余初阳没有犹豫地就回答说道:“是因为你二胡的声音。”      听到这个回答,姚掌珠立即坐直了起来,“所以,我今天白天看到的,并非是幻觉?”      余初阳坚定地摇摇头,说道:“不是。”      姚掌珠的心里顿时有点小雀跃。      有了这个能用二胡的声音感染人心的技能,她今后的路会少些坎坷,平坦许多。      但是……      “为什么后来我又不行了?”姚掌珠困惑地再问道。      余初阳点点自己的胸口,解释说道:“因为你没有用心,有个词叫做‘声临其境’,刚开始的时候,你是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悲伤都倾注在了二胡上,致使二胡拉出来的声音悲痛异常,让听到的人随着你拉出来的乐曲而沉浸在自己的哀伤里。这不管是谁,是大人,还是小孩,是男,还是女的,总有几件深藏在心底的悲伤事。你的乐曲带动着这些人触碰到了他们掩埋在心底的伤心,自然脸上也跟着悲伤了起来,好似周边的事物都与他们无关。”      “可为什么等他们从悲伤里出来的时候,又若无其事继续说笑了?”姚掌珠再问。      余初阳没有回答,直接问姚掌珠道:“你会把你心底的秘密告诉别人吗?”      姚掌珠摇摇头。      她当然不会的。      既然是秘密,自然就只有她知道。      余初阳摊摊手,说道:“这不就是了。何况,他们又是在丧事上,哭几声,也是正常的。”      “这也是……”姚掌珠经过余初阳这么的一点拨,终于把大半疑问的事情都给搞明白了。      只不过……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能够知道得这么多?”姚掌珠忍不住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余初阳笑了笑。      他把刚才的那话又搬了过来,用来堵姚掌珠的嘴,“你会把你心底的秘密告诉别人吗?”      好吧,他是不会告诉自己了。      姚掌珠也不为难他,但……但她可以拐着弯问。      “你家住在哪里的?我就只听我那个妈说,你是来自省城,那到底是哪个省城?跟我们家又有什么关系的?我问那个妈的时候,她老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老实跟我说。还有的就是,你来我这里偏僻小山村里是有什么事吗?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尽管开口,毕竟你也帮了我不少,我也总得要知恩图报。”      “你的问题可真的是不少。”余初阳眼睛微眯。      姚掌珠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是在关心你。”      “关心我?这么好?”余初阳渐渐地俯下了身子,逐渐向姚掌珠靠近。      姚掌珠不停地往后面缩,伸手推拒着余初阳,“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的近。”      余初阳勾唇微笑,“我这也是在关心你。”      “有你这么关心的吗?”姚掌珠瞪眼。      “不然怎么关心?”余初阳伸手。      姚掌珠连忙去拍余初阳的胳膊,“你别乱来。”      余初阳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竹屋子里的螳螂,莫名其妙的望着姚掌珠,道:“我帮你捉螳螂,怎么就乱来了?你不会以为我这么的禽兽,会对只螳螂怎么样吧。”      姚掌珠低头一看。      一只翠绿的螳螂被余初阳捏在了手里。      姚掌珠最害怕这个东西。      在她小的时候,曾经不小心把螳螂给踩死了,然后它的肚子里就钻出了一条长长又白白的东西,特别的恶心,怎么弄都不死。      从此以后,她就对螳螂有了阴影。      “你,你快把它给拿走。”姚掌珠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远离余初阳手中的那只翠绿的螳螂。      余初阳没有按照姚掌珠的话照办。      他对姚掌珠说道:“你刚才问了我一大堆的问题,为了公平,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问吧。”姚掌珠警惕地瞪着张牙舞爪的螳螂。      余初阳凑近姚掌珠,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问姚掌珠,道:“初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叫我小姨夫?”然后做出一副,姚掌珠不回答,他就不把手中的螳螂给丢掉的架势。      这个……      姚掌珠迟疑了。   ☆、第26章   姚掌珠目光微闪,言语也是支支吾吾的,整个人反应出,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不回答的话……      姚掌珠满脸抗拒地瞪着离她身体越来越近的螳螂。      左思右想,姚掌珠对余初阳说道:“是不是我回答了你这个问题,我之前问你的,你就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余初阳身上的谜题实在是太多了。      她很好奇。      也很防备。      “你刚才可是问了我有四个问题,而我只问你一个,这不对等的买卖,我不干!”余初阳拒绝了姚掌珠的提议。      姚掌珠双唇紧抿。      过了会儿,她说道:“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呢?”      余初阳想也不想的就应下了,“这个可以!”      然后催问姚掌珠,“说吧,为什么初次见面的时候,叫我小姨夫?”      姚掌珠半真半假地说道:“因为你跟我的小姨夫特别的像。”      余初阳听了,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意外,貌似早就猜测到姚掌珠会这么回答。      这不,他紧接着问姚掌珠,“你的哪个小姨?”      “这个呀……”她怎么知道的?对于这个远房小姨,她本身就不怎么的熟悉,更何况小姨的亲戚了,但是不回答也不成,不回答就说明她的这个回答很是虚假。      于是,姚掌珠一本正经地开始说起她口中的这个所谓小姨,“就是我那个妈那边的小姨呀,长得挺漂亮的,眼睛圆圆的,脸也圆圆的,笑起来有俩个小梨涡,对我特别的好,我也很喜欢她!”随便胡诌了几句,为防余初阳会继续相问下去,姚掌珠就连忙转移了话题,说道:“你的问话,我已经都回答了,现在接下来该我问了。”      “嗯,你说。”余初阳也不计较姚掌珠回答的不认真,伸手让姚掌珠提问。      对于余初阳,姚掌珠心里是有好多疑问的。      可她最最好奇的,还是余初阳脖子上挂着的那个诡异荷包。      “白天的时候,你跟我说,这个荷包,它在,你就在,它不在,你到底会怎么样,你并没有跟我说。现在,你能够告诉我,它不在了,你到底会怎么样吗?”      姚掌珠觉得,这个荷包应该关系到余初阳身后的神秘来历。      余初阳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荷包,笑道:“你真想知道的话,等哪天这个荷包从我身上离开了,你也就知道了。”      姚掌珠瞥了眼余初阳,“你这个回答,等于没有回答。”      余初阳反问道:“你以为你刚才的回答就很真诚?”      姚掌珠理直气壮地点头,说道:“当然!”      “呵!”余初阳冷笑。      姚掌珠不搭理他,自顾地拿起二胡,开始练习了起来。      既然余初阳说,只要她用心把情绪运用在二胡上,就能够影响到听到二胡声音群众的心情,那她就得要好好练习了,练习好了,她离阳光大道也就不远了。      走在了阳光大道,名利也不是问题了。      她的亲妈生她的时候遭了太多的罪。      她想要好好报答她。      还在自己的那个世界时候,她是知道当妈妈的辛苦,尤其是生产,就跟一只脚踩进了阎王殿差不多,但是因为她没有生过孩子,也没有亲眼看到过那个场面,不管怎么知道她亲妈的辛苦,也是没有办法深刻地体会到那种苦的。      现在,她亲眼看着她妈是怎么把她给生出来的,她这才身临其境的感受到母亲的伟大。      ……      小福家的丧事办了两天。      姚掌珠就在小福家拉了两天的二胡。      因为姚掌珠本身就有二胡的技艺在,她又有细心琢磨着,怎么把自己的情感带进二胡,这拉出来的哀乐就没有人吐槽她拉得不好,反响还是不错的。      在丧事结束之后,那些喜欢越剧的村民,还特意到姚掌珠家里,让她拉二胡给他们听。      然后那些会唱,会跳的,就在旁边唱跳。      什么都不会的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表演。      家里热热闹闹的。      也因为姚掌珠好说话,村民的叔叔伯伯婶婶们让她拉什么曲子,她就拉什么曲子,原本默默无闻的她,在这个村子里的赞誉就变得非常的高,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二胡拉得很好。      有好心的村民就对姚掌珠说道:“隔壁的村来了越剧团,不如你试试,看看能不能进入越剧团的乐队,这小姑娘进丧事的乐队总归不太好。而且,你长得也不差,就凭你的相貌,想进入越剧团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倒也是出路。      姚掌珠记在了心里。      不过,她目前最想做的是拿着从小福家里赚来的第一笔钱,买点营养品送给她亲妈。      钱不多,总共就八块。      本来许桂花还想把这笔钱给吞了的。      她都打算跟许桂花硬拼了。      余初阳淡淡地瞥了眼许桂花,许桂花就萎了,乖乖地把钱还给了她。      姚掌珠用这八块钱买了麦乳精,二十个鸡蛋。      其中鸡蛋,姚掌珠留了五个在家里,另外五个,她送给了借她二胡的杨国威。      杨国威不肯收。      姚掌珠就说道:“没有您的二胡,我也赚不来这些东西,您就收下吧。”      还帮着杨国威把他家里的家务给干了。      干完活,姚掌珠又马不停蹄地拿着东西去了卫生院。      在路上,姚掌珠遇到了朱保国。      姚掌珠因为很快就能够再次见到她的亲人,还有她的亲妈,说不准还能够验证这个时空,她亲妈生的小姚掌珠到底是不是她,姚掌珠的心情就变得有些雀跃,又有些紧张。      见到朱保国,她就急匆匆地打了下招呼。      朱保国拉住了她。      姚掌珠耐着性子问他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我现在还急着去卫生院。”   ☆、第27章   “去卫生院干什么?你生病了?”朱保国担心地询问。      也因为太过担心,朱保国完全忽略了姚掌珠手上提着的东西,着急地探手去摸她的额头。      姚掌珠不习惯朱保国的触碰,下意识地把身体往后仰。      朱保国有些失落。      但嘴上没有说出来,也并没有强求地继续去触碰姚掌珠的额头,只说道:“把自己照顾好,别委屈了自己,最近我都不会在村子里了。”      “你要去哪里?”面对朱保国,姚掌珠也是真心尴尬。      俩人明面上是在搞对象,可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小姨,而小姨未来的丈夫也不是朱保国,因为这双重的原因,姚掌珠也真心跟朱保国亲近不起来。      在看见朱保国眼眸中的淡淡失落和受伤,姚掌珠是从心底升起一股浓郁的无力感。      这复杂的关系呀!      提起这事,朱保国眼眸里总算有了点笑意,“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喜欢钱吗?我已经向你下过保证,要赚很多的钱来给你喜欢的。男子汉一言九鼎,说话得要算数。这几天我找了下我那远房的表叔,他正在外地跑车,听说我要出去外面闯闯,说愿意带我。”      能吃苦上进那是好事。      姚掌珠鼓励朱保国,“那你在外面好好闯。”      又想着,不管她跟他的关系如何的复杂,总体来说也是同村的,还从小一起长大的,抛去感情方面,也不该太冷淡。      “出门在外,你要小心。”叮嘱了一番,又把手中的鸡蛋,分给了一半给朱保国,“这是生的,出门之前,你把鸡蛋给煮熟了,可以在路上当干粮吃。”      朱保国脸上渐渐爬上浓郁的笑意,没有拒绝地收下了。      也在此刻,终于看见姚掌珠手上提着的东西,也明白了姚掌珠不是不舒服上卫生院,而是去卫生院探望病人,就好奇地问姚掌珠,道:“你去卫生院是要看谁?”      “我妈!”姚掌珠雀跃地回答。      抬眼见朱保国脸上的诧异,姚掌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喊错了,连忙在后面又加了几个字,补充说道:“我妈的远房亲戚,她早几天生了孩子了。”      具体的,姚掌珠没有说。      “哦。”朱保国也没有问,他现在就只想着跟姚掌珠多相处一会儿,“我跟你一道吧。”      “你什么时候跟你表叔出门的?”姚掌珠只想自己一人去探望她妈,不想有其他人跟着。      “下午。”朱保国抿了下嘴,依依不舍地望着姚掌珠。      “那你该提前准备准备了,毕竟是头次出门。”姚掌珠委婉地拒绝朱保国送她去卫生院。      朱保国却当作姚掌珠是关心他,眉眼中透露出满满的笑意,“把你送到卫生院的门口,我就回去准备,你别担心。”脸上笑呵呵的,看起来憨憨的。      姚掌珠头疼。      看样子他压根就没有领悟到自己的意思。      感情这种东西吧。      要是陷得不深,等抽身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太难受什么的。      可在深陷泥潭的时候,说感情没有了,那会出事的。      一路上,姚掌珠就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样才能够让朱保国明白,她跟他是注定没戏的。      直白的说肯定是不成的。      朱保国下午就要出远门了,还是跑车的,注意力得要其中,不能被其他杂事扰乱心神。      否则的话,很容易出事。      可含蓄的说……她都含蓄好几回了,朱保国总是不明白。      眼见着快到卫生院门口了,姚掌珠咬了咬下嘴唇,又向朱保国再次提起了,之前跟他说过的她强烈的事业心,“这几天你应该有听村里的人说,我二胡拉得很好的事情吧。”      朱保国点头,还一脸的与有荣焉,“听说了,大家都夸你呢,你也是真心厉害,自学二胡,也能够学得这么的好。”      “我有意向进越剧团。”姚掌珠说了自己的打算,“我的事业心很强,在我的眼里和心里,事业最重要。这个,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      朱保国再点头。      “所以……你明白了吧……”姚掌珠侧头望着朱保国。      朱保国不傻。      姚掌珠几次三番的暗示,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但不管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只要悦悦没有跟其他男人好上,事业心重就事业心重吧,事业心重也是为了将来的日子能够好过点,这并没有过错,总不能因为这件事情,他就跟她闹掰吧,他不是迂腐的人,觉得女人就应该躲在家里。      相反的,他觉得对事业有着勃勃野心的悦悦充满了各种的魅力。      浑身上下好似发光那般,越发的吸引着他了,让他都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会下定决心跟着他表叔外面跑车,也是受了悦悦的影响,不想悦悦一个女人都在为未来努力奋斗,而他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却永远窝在小山村里,什么事都干不成。      他还是有着身为男人的尊严的。      于是,面对姚掌珠的问话,朱保国只当自己没听懂话里的意思,回应道:“你放心,你都这么的努力上进了,我不会被你甩在后面的。”      姚掌珠:“……”      他还是不明白。      姚掌珠在心里长叹了口气。      跟朱保国在卫生院门口分手,姚掌珠脚步不停地直接往住院部里走去。      一来,她急着跟她妈见面;二来,她不想给朱保国错觉,自己对他有什么留恋。      朱保国站在卫生院门口,目送着姚掌珠离开。      直到看不到姚掌珠的身影了,他才转身离开。      镇上的卫生院挺小的,规格不大。      说起来是住院部,其实一幢楼里有着好几个部门。      住院的病房也不多,总共也就四五间。      姚掌珠不用到护士台那里特意的打听,稍微的把住院的病房这么转一转,很快就找到了她妈程秀芬所在的病房。      大概是近乡情怯吧。      在还没有找到哪个病房的时候,姚掌珠的脚步是急匆匆的,恨不得立即就见到。      现在都已经站在病房门口了,她倒踌躇着,一时间不敢踏进去了。      病房里,其他人都不在,大概忙其他事情了吧,就只有程秀芬一人躺在病床上,在她的床头边,放了一辆医院的婴儿床,小小的姚掌珠就躺在里面,乖乖巧巧的,正闭着眼睛睡得正甜,程秀芬歪靠在床头,满脸慈爱地望着熟睡中的小姚掌珠。      见到这一幕,姚掌珠的内心很复杂。      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如果她没有穿越错,没有成为远房小姨的话,此刻躺在婴儿床上,被她妈柔声哄着的就是她了,也不用看自己亲妈,还得打着远房亲戚的名义。      这种滋味,真心难以言喻,旁人没有亲身体会的话,是没有办法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的。      除了酸之外,姚掌珠还有说不出的新奇感。      毕竟看着自己的亲妈,哄着小时候的自己,这是任何人都没有的体验。      姚掌珠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会儿。      这自打当了妈,程秀芬就觉得自己的警惕性和敏锐性提高了不少,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她都能够立即做出反应来。      对于姚掌珠的到来,在姚掌珠出现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也用余光看到了。      不过,她并没有出声打招呼。      她还记着,她被这个小姑娘摸了下肚子,她就突然肚子疼,继而早产,差点没有保住小闺女的事情,另外还有的就是,小闺女似乎对这个小姑娘很排斥,小姑娘稍微靠近点她闺女,或者说话声被闺女听见了,闺女就会凄惨的大哭,哭得特别的凄厉,把她的心脏都给哭疼了。      虽说早产的事情可能是巧合。      小孩子哭一哭什么的,也是正常。      可在当妈的眼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是巧合,就算是正常的,她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受到任何的威胁。      所以,程秀芬就无视着姚掌珠。      还想着,说不准她是来探望其他人的。      程秀芬侧着身子,背对着姚掌珠,双手是一直紧紧抓着婴儿床,一手是小心护着小掌珠。      其实心里建设了,姚掌珠可能是路过,可她对小掌珠的保护,也并没有减少。      姚掌珠并不知道程秀芬的心里所想,还有她对她的各种戒备,只当程秀芬没有看到她,还见程秀芬是半眯着眼睛的,以为她睡着了,就放轻了脚步进来。      程秀芬察觉到姚掌珠在靠近,她的身体顿时变得紧绷、僵硬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情绪上有变化,继而影响到了小掌珠,原本还睡得好好的小掌珠,突然裂开了嘴大哭了起来,就跟有人在偷偷地拧了把她的屁股,把她给弄疼了差不多,小掌珠哭得有点凄厉,甚至是有点上气不接上气。      程秀芬满脸的心疼,连忙把小掌珠从婴儿床上里给捞出来,搂抱在怀里。      眼神并有些责怪地射向了姚掌珠。      姚掌珠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她明明走路很轻的,并没有吵到小掌珠,可小掌珠却……      姚掌珠有点手足无措,就跟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那般,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就傻傻地愣在了那里,见程秀芬手忙脚乱地伸手去够放在床头上的手绢,姚掌珠就跟找到了赎罪的渠道那般,连忙上前帮忙,并说道:“让我来!让我来吧!”      拿到手绢打算递给程秀芬。      低头见程秀芬怀里的小掌珠挺可爱的,粉粉嫩嫩,就跟是小面团差不多,肌肤娇嫩得好似一戳就会破,脸上清晰可见细小的白色毛绒,比巴掌还小的脸蛋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这就是自己,小时候的自己。      姚掌珠看得有些发愣。      双手还没有自我意识的,没有把手绢递给程秀芬,而是捏着手绢的一角,伸手去擦拭流到小掌珠嘴边的泪珠。      指尖才刚碰到小掌珠的嘴唇。      只是那么稍微碰了下,小掌珠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惨白,好似很痛苦的样子。      下一秒,小掌珠就吐奶了。      奶不是从嘴角慢慢流出来的,而是那种喷洒的状态,从嘴里喷出来的,把姚掌珠的衣服都给喷湿了,身上都是奶腥味,就是抱着小掌珠的程秀芬也没有避免。      大概喷奶喷得太过突然,又太过猛烈的缘故。      小掌珠呛着了,咳嗽得很厉害,小脸蛋憋得通红,眼睛都开始往上翻。      程秀芬心痛得要死。      这小姑娘果然是克着自己闺女的!      因为太过着急小掌珠,见姚掌珠上前还要帮忙,程秀芬用力地一把推开了她,并愤怒地怒斥她说道:“你离我闺女远一点!”并抱着小掌珠艰难地下床,大声叫着医生和护士。      姚掌珠鼻头酸酸的。      她不是故意的……也没有想到,小掌珠会喷奶,她没有故意让小掌珠喷奶……      程秀芬生产才没有几天,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又担心怀里的小掌珠会出事,体力不支又心急如焚的程秀芬,走路是跌跌撞撞的。      姚掌珠担心程秀芬会摔倒,收起心里的委屈,想上前搀扶一把。      程秀芬怒瞪着她,再次呵斥,“你耳聋了吗?让你离我们远一点!远一点!”      姚掌珠吓得立马把双手给缩了回来,双脚也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几步,整个人呆若木鸡。      听到动静的医生、护士都赶了过来,查看小掌珠的情况。      去给程秀芬买吃的姚启海回来,见他才离开几分钟而已,小掌珠就又是大哭,又是吐奶,小脸蛋都憋得青紫青紫了,心疼得感觉有人在剜他的心脏差不多,一边扶着站不稳的程秀芬,一边跟着医护人员,送小掌珠到抢救室。      姚掌珠默默地跟在后面。      她不敢再靠近了。      就默默地看着她的爸妈在为小掌珠着急,在为小掌珠担忧,然后恼恨着她这个让小掌珠吐奶的远方亲戚……      是呀,远方亲戚。      早在她成为远房小姨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觉悟的。      在她爸妈的眼里,她只是远房又不怎么相熟的亲戚。      现在还多了另外一重身份,不怎么好的身份,那就是她是他们小闺女的克星。      曾经有多么清楚明白自己父母对她的疼爱。      现在也就会多么深刻地认知到,她的父母对她有多么的反感和厌恶。         ☆、第28章   大概姚掌珠真的跟小掌珠气场不合吧。      在小掌珠被送进抢救室,彻底地跟姚掌珠隔离开,原本眼睛不停地往上翻,看起来就跟快不行了的小掌珠,很快地就恢复了过来,惨白的脸色也慢慢地有了血色,也不再凄厉地大哭大闹了,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把右手的大拇指含进嘴里,轻轻地嘬着,懵懂而又无辜地望着围在她旁边的爸妈以及准备抢救的医护人员。      看了会儿,大概是困了,秀气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又努了努殷红的小嘴巴,小脑袋并拱了拱脸侧温暖的襁褓,乖巧地睡着了。      这种情况,让在场的人都懵了。      刚才他们真心以为小掌珠会撑不过去,结果……      不过,出于负责任的态度,赶来的医护人员还是非常尽责地给小掌珠做了个全身的检查。      没有任何的问题,健健康康的。      见此,程秀芬双眼微眯,透过抢救室没有关严实的门缝,望向了还在门外呆呆等候,眼神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致使脸上满是悲戚的姚掌珠,程秀芬紧绷着脸,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坚毅,好似那高耸入云的泰山般,坚不可摧。      小掌珠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也就不占抢救室的位置了。      姚启海俯身,打算把放在手术台上的小掌珠抱起来,回病房去。      程秀芬伸手揽住了姚启海,抬抬下巴,示意他望向抢救室外面的姚掌珠。      对于说这个远房小姑娘克自家小闺女的事情,姚启海是听程秀芬说过这么几句话,早几天程秀芬生产的时候,还跟他叮嘱过,不让自家的小闺女亲近这名远房小姑娘,姚启海原本以为是做了妈妈的程秀芬太紧张过度的缘故,所以把小闺女的哭泣,全都归在了这个远房小姑娘身上,但是现在看来……有些事情,真心是没有办法以科学的角度来解释的,自家的小闺女跟这名远房小姑娘,还真的有些玄乎。      但不管怎么玄乎吧,为人父母的,自然是希望自家的孩子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      即使有一丝丝的危险,也希望能够把这个危险在触碰到自家孩子之前,给彻彻底底地掐灭了。      姚启海就对程秀芬说道:“你跟孩子先在这里,我去跟她说说,让她先离开,今后也别来了。”      程秀芬沉思了下,然后说道:“还是我去吧,有些话,同性之间比较好沟通。”      “你的身体……”姚启海担忧程秀芬体力有限。      “没事,就说几句话而已。”程秀芬摸了摸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抬脚走出了抢救室。      见程秀芬出来,姚掌珠连忙迎上前去。      可又想到刚才程秀芬对自己露出的那种厌恶表情,姚掌珠又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几步,也不敢抬头直视着程秀芬的双眼,嘴角翕动,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了半响,才询问小掌珠的状况,“她,她还好吗?没事了吧……”      程秀芬一直有在仔细地观察着姚掌珠的一举一动。      她很满意姚掌珠没有像刚才的那般鲁莽,还知道做错了事情,忐忑不安地等着她的斥责,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不过,满意归满意,但也不能够抹去刚才她家小闺女所受到的罪。      “她现在没有事了。”程秀芬语气淡淡地说道,在看着姚掌珠的时候,眼神是淡淡的,“你也希望她没事吧。”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程秀芬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了起来,直直地射向了微微低垂着脑袋的姚掌珠。      “嗯。”姚掌珠轻轻地应了一声。      她当然希望小掌珠没有事情。      不管怎么说,这个小掌珠是小时候的自己。      听到姚掌珠的这个回答,程秀芬紧绷的心慢慢地松了下来,继续说道:“那看来,你是很喜欢我家小闺女了?”      不等姚掌珠回答,程秀芬自问自答地接着说道:“其实我也能够看得出来,你对我们家的小掌珠是充满善意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提着东西来看我们,我很感谢你的探望,也谢谢你对我家小掌珠的喜爱,但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喜爱并不代表就要天天看到,亲密地整天腻在一起,喜爱有时候也是放手,给彼此一个自由的空间。我家小掌珠……大概比较娇气吧,不怎么喜欢外人亲近,所以你今后……”      后面的话,程秀芬故意停顿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未尽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现在的妈妈,不希望她太靠近小时候的自己。      姚掌珠能够理解,也能够体谅。      刚才的情形……她也不希望再发生,不希望小时候的自己对自己如此的抗拒,好似自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勾魂使者差不多,要把她的魂魄给勾走,惧怕自己惧怕得要死,还有她亲妈那种恨毒了自己的眼神,以及伤她心肺的戳人话语,她也不希望再看到,再听到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姚掌珠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直视着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的程秀芬。      闻言,程秀芬露出淡淡的笑意,满意地微微颔首,“你明白了就好。”      话都敞开说了,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在离开之前,姚掌珠准备把她买来的营养品给程秀芬留下。      姚掌珠这么的上道,程秀芬自然也不会给姚掌珠太过的难堪,用比较委婉的话给拒绝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又上下打量姚掌珠,再道:“看你的身体也比较弱的样子,头发都是枯黄的,不怎么黑亮。所以,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给自己多多补补。我这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甚至都吃不完。”回到病房里,还挑了些亲戚朋友们送的东西,递给了姚掌珠。      姚掌珠不肯收。      程秀芬直接塞进她的手里,“快回家去吧,等日头高了,回去要被晒着了。”      话语说得非常的体贴、亲近。      可姚掌珠知道,这话语里看似很关心,实际上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恨不得她快点离开医院,不要再出现他们的跟前。      有些时候,看似温柔的话语比激烈的言辞,还要刺痛人心。      可这又能够怪得了谁?      姚掌珠蔫蔫地从医院里出来。      日头高升,晒在人身上火辣辣的。      行人走在路上,大部分都往阴凉处走。      唯独姚掌珠偏偏挑炙热的阳光下,慢慢地踱步着。      她现在全身上下,包括胸膛里的那颗心都凉丝丝的,需要火热的太阳把她晒晒,借此把她的温度往上提提。      她跟她亲妈,跟她原来的家庭,在今天彻底地划清界限了,从此楚河是楚河,汉界是汉界,俩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区域里,但是想交集是不可能的了,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准备,刚才在跟她亲妈对话的时候,也能够忍着心里酸涩的剧烈翻涌,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可她前世的记忆没有被消除,还深深地刻印在脑海里,一时间她真心没有办法做到坦然,坦然地接受眼前的这一切。      想到前世之前看到的那些穿越、重生小说,里面的女主能够很快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并且努力地生活下去,活出自我。      而她却老是沉迷过去的记忆,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姚掌珠就不禁觉得自己挺没有用的,也软弱到了极致。      自觉的没用又软弱的姚掌珠没有回家去,而是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双手环抱着双腿,把脸埋了进去。      不知道坐了多久,姚掌珠感觉到有人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姚掌珠没有搭理。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生活还得要继续。”余初阳身子惬意地横卧在大石块上,对着山下来来往往的行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生活肯定是要继续的。      不继续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亲眼见识了自己的亲妈是如何冒着生命的危险,把她给带到这个人世间的,姚掌珠就特别珍惜自己的小命,即使现在她的身体不是原来的那个,可至少她的灵魂还是从前的那个,也算是她亲妈给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她当然要好好地活着。      余初阳侧头地瞄了眼姚掌珠。      见姚掌珠没有似刚才那般的颓废了,他嘴角微微翘起,身体微动了下,改变了下姿势,让自己更加舒适地仰躺在大石块上。      大石块是在树荫下面。      阳光从翠绿的树叶缝隙铺洒下来,落在余初阳的身上,使得他的身体好似镀上了一层金光那般,看得令人有点晃眼,也让人觉得眼前的余初阳有点不真实,在金光中,他的身体好似有点虚化,随时会随着金光的偏移而消散,尤其是他脖子上的那个小小荷包,那荷包上绣着的诡异又从未见过的字符,在金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也不知道是风吹动了荷包,还是荷包自身的缘故,姚掌珠更是看见荷包在慢慢地往上飘浮。      好奇会害死猫。      姚掌珠懂得这个道理。      可她的视线还是忍不住追逐着这个诡异荷包的一举一动,身体也在慢慢地朝荷包靠近。      想要知道,她到底是眼花了,还是这个荷包真心很诡异。      “你干嘛?是想非礼我吗?”头顶传来余初阳带着浓郁痞味的打趣。      姚掌珠回过神来,对上余初阳似笑非笑的深邃眼眸,她脸上一红,尴尬地往后退了退,跟余初阳拉开距离,极力为自己解释,“我只是对你脖子上挂着的荷包感兴趣而已,你别自作多情!”      “荷包?”      余初阳惊恐般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用不可思议地眼神上下打量着姚掌珠,“原来你这么的变态!竟然想非礼我的荷包!”      姚掌珠:“……”      她横了眼胡说八道的余初阳,大骂道:“你才变态!思想这么的龌龊!”      气呼呼地从大石块上站起来,拿起放在大石块的营养品,抬脚就走。      余初阳没有跟着她离开,仍旧懒洋洋地斜躺在大石头上,惬意地晒着太阳。      姚掌珠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余初阳。      他脖子上的荷包又开始在作怪了。      大概因为没有了她在旁边,荷包肆无忌惮地往上飘浮着,姚掌珠清晰可见,这个荷包距离余初阳的脖子足足有三公分。      现在又没有什么风,就算有风,荷花也不应该在余初阳仰躺的情况下,往上飘浮起来。      诡异!      实在是诡异!      这也让她产生了,她其实并非是普通的重生,而是掉进了《聊斋志异》里。      正这么的想着,余初阳回头看向了她。      阳光笼罩下的余初阳,脸部轮廓比平时看起来越发的立体。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精致细腻的肌肤在天然阳光的打光下,越发显得晶莹透亮,皮肤下的细小血管都能够清晰可见,而肌肤上那泛着淡淡的光泽,好似不是外来添加物,是他自身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般,使得余初阳的脸部有些虚化,宛若天人下凡,随时都会隐没在这夺目的光芒之中。      微微勾唇一笑。      雪白的牙齿在阳光的映衬下,好似也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余初阳长得还蛮帅的嘛!      姚掌珠在心里扔下了这个评价。      “干嘛这么愣愣地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帅?很迷人?”余初阳察觉到姚掌珠的视线,手肘支撑着石头,懒懒地回头,对着姚掌珠似笑非笑,眼底蕴含着的打趣光芒不断地在浮动。      不过,在打趣的下面,却隐藏着不易令人察觉的温柔……      “自恋狂!丑死了!”姚掌珠大骂了几句,加快了脚步离开。      姚掌珠离开不久,余初阳对着姚掌珠离开的背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伸手又把极力往上飘浮的荷包往自己的胸口压了压。      这个世界……何时才能结束!         ☆、第29章   在回家的路上,姚掌珠碰到了小福。      大概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跟姚掌珠说吧,小福看起来扭扭捏捏的,双手紧张不安地拽着衣角,脑袋也是低垂着,眼神飘忽,时不时地抬头瞄一下姚掌珠,却又很快低下头去,不敢跟姚掌珠对视。      “有事?”日头挺大的,已经恢复过来的姚掌珠就难免受不了热,想要尽快回家去。      “子悦姐姐,我……我今后能不能跟着你……”踌躇了好久,小福才大着胆子把心中的打算跟姚掌珠说了。      “跟着我?”姚掌珠倒是没有想到小福会跟她说这个。      小福深怕姚掌珠会不答应,急切地拉着她的双手,说了自己一大堆的好处,“子悦姐姐,我很能干的!我也很勤快,吃得也不多!学东西也快!希望姐姐你不要拒绝我……”      “你哥嫂欺负你了?”在小福养母的葬礼上,小福曾经跟她说过,等葬礼结束,她的哥嫂就会把她给嫁出去。      但是小福才十四岁。      哥嫂对她又不好,找得男方家人,肯定也是不怎么样的。      姚掌珠的话戳中了小福的泪点。      没一会儿,她的小脸蛋就湿漉漉的,满是泪水,哽咽地说道:“昨晚上我就听见他们在商量了,今早上他们就托人去给我找婆家,还说只要对方能够拿得出足够高的彩礼钱,不管那男人是傻的还是瘫的,都愿意把我给嫁过去。我……我不想嫁人,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村里的其他人或许是同情我的,但是我知道,他们只是同情而已,只有姐姐你肯会实打实的帮助我……”      “这个……”小福的遭遇的确很让人同情,也很让人怜惜。      她也想伸手帮忙。      就是小福这么的说出来,把她全部的希望都压在她的身上,这让姚掌珠感觉非常的压力山大。      毕竟她现在也算是朝不保夕,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出路在哪里。      但小福都这么求到她跟前来了,姚掌珠也实在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地不管,看着小福被她的哥嫂随意嫁人,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这样吧,隔壁村不是请来了越剧团吗?晚上去看戏的时候,你跟着我一起,看看他们要不要人,你年纪这么的小,长得也还行,现在学唱戏也来得及。”姚掌珠提出了建议。      “唱戏呀……”小福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我听姐姐的!姐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话说得非常的乖巧。      姚掌珠却是皱了皱眉头,说道:“自己的人生还是得要自己做主的,目前让你唱戏,主要是我也想不出其他比较好的办法,让你摆脱你哥嫂的控制。等你再长大了点,能够有能力做主自己的人生了,要不要继续留在越剧团,还得依照你自己的意思。”      小福听了,委屈地扁了扁嘴巴,“姐姐,是我不够好吗?为什么要依照我自己的意思?”      姚掌珠:“……”      她突然觉得自己头很疼了。      小福不会让她管她一辈子吧!      这个可万万不行的!      她是同情、怜惜小福,但可没有这么强大的圣母心,直接把她当自己的闺女,一直照管着她。      何况,就是亲闺女,也得要学会放手,让她自由闯荡去。      姚掌珠连忙纠正小福这不正确的思想,“每个人都是独立的,谁也不能够管谁一辈子,你得要学会自己怎么生存,怎么应对你身边所发生的事情。好比你哥嫂让你嫁人,如果你自己能够应付,就不用哭哭啼啼地在我面前,求我帮助你了是不是?万一我不想帮你呢?你怎么办?硬着头皮,任由你哥嫂安排?所以,你得自己学会,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站稳脚跟。”      “哦……”小福若有所思地应下。      姚掌珠想了想,对小福说道:“下午两点钟,你到我家里来找我。”      “我不能跟着你一起回家吗?”小福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要求。      “不行!”姚掌珠硬着心肠拒绝了。      如果没有小福刚才的那番话,姚掌珠倒不会这么的忍心拒绝,可小福的思想存着很大的问题,一旦跟着自己回家了,她觉得自己彻底的安全了,自以为觉得依附在她的身上,万事平安了,那她就要惨了,真的要负责小福的一辈子了。      她真心的负担不起。      所以,那就得要狠下心肠来,让小福自己去面对下她的困境。      当然,为了保证小福不会被她哥嫂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强制拉着去嫁人,姚掌珠把她偷藏起来的镰刀借给她了。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你有利器握在手里,他们也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      “嗯……”小福漫不经心地应下,对自己不是很有信心的样子。      俩人在小道上分道扬镳。      回到家里,许桂花见姚掌珠手里的好东西,脸上都快笑出了褶子来,伸手就要接过去。      姚掌珠躲开了。      许桂花摆着脸,说道:“怎么,我还不能够碰了?”      “这是我的东西!”姚掌珠厉声说道。      “什么你的,我的,你还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许桂花伸手去硬抢。      陈建军说许桂花,“这是孩子的东西,你抢什么呢?”      “你这个窝囊废,给我滚一边去!”许桂花伸手去推搡陈建军。      陈天赐是个馋鬼,眼珠子骨碌碌地直盯着姚掌珠手中的好东西看,见陈建军、许桂花在旁边推搡,他悄悄地绕到姚掌珠的后面,伸手想要把姚掌珠手中的东西给抢过来。      手才伸过去,他的手背就被人用力地打了一下。      一道红红的痕迹立即出现在了他的手背上,也痛得陈天赐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捂着被打的手痛哭。      “好痛!好痛!妈!救我!救我!”      许桂花循声望去。      余初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手中拿着拇指大的木棍子,一下又一下地打着陈天赐的手背上,把他的手立即打得红肿。         ☆、第30章   许桂花可以对任何人撒泼。      唯独对余初阳,她是犯怵的,不敢随意造次。      “你,你回来了呀!”许桂花也不敢扶地上的陈天赐起来,畏畏缩缩地低垂着脑袋,都没有这个勇气跟余初阳对视。      余初阳没有搭理许桂花,只微微俯下身子,用手中的木棍子一下一下地抽打着陈天赐的手背,“下次再敢偷偷摸摸的,我直接把你的整只手给剁了!我,说到做到!”      又厉声问许天赐,“下次还敢吗?”      陈天赐偷偷摸摸地瞄了眼许桂花。      许桂花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对余初阳怕得要死,自然保不了陈天赐的。      这陈天赐也是会看眼色的。      见平时对他宠得不行的许桂花都怵着余初阳,他自然也不敢造次,带着哽咽的哭腔,回道:“不,不敢了……”      “那就好!”余初阳直起身子,把手中的木棍子给收起来。      姚掌珠侧头望着笑得邪肆的余初阳,觉得这人就跟是她的金手指差不多,自从他来到了他们这个村子,每次许桂花刁难她的时候,他都会跟及时雨那般,不用她费心对付许桂花,他就替她给摆平了。      不过,即使余初阳真的是她的金手指,她也不能够过分依赖他。      余初阳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      谁知道哪天他会如来这个村子里的时候那样,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呢?      到时候她靠谁去?      所以呀,靠人都不如靠自己。      自己成了自己的金手指,那才算是真正的金手指。      借着余初阳在场,姚掌珠说了她拉拔家里,让家里富裕起来的计划,“我手里的这些东西,那是打算做生意的。”      “生意?”许桂花对赚钱很有兴趣,立即抬头目光炯炯地紧盯着姚掌珠。      就是窝窝囊囊,没有什么大主意的陈建军,也好奇地望向了姚掌珠,想知道姚掌珠要做什么生意。      “晚上隔壁村不是有戏吗?我们可以去卖些小吃的东西,这卖什么小吃的,我已经想好了,就是凉粉。现在正是凉粉果子成熟的时候,等下我们去采摘点回来。看戏的人肯定很多的,一看又好几个钟头,大部分又会带着孩子去看戏,这甜甜的东西,小孩子肯定喜欢的,我们也不卖太贵,5分钱一碗,便宜又实惠。”      许桂花没有反对。      无本的买卖,她干嘛要反对?      姚掌珠斜睨了眼贪婪的许桂花,视线落在了陈建军的身上,“因为给凉粉增加甜份的白糖是由我来出的,而这个白糖可是要钱来买的。所以,这凉粉卖出去的钱,我们五五分,你们出力,我出白糖,以及主意,保证我们家的凉粉能够卖出去,并且与众不同。”      许桂花不同意五五分。      她想要全吞。      张嘴刚想要反对,姚掌珠笑着望向了余初阳,说道:“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公平吗?”      既然许桂花这么的害怕畏惧余初阳,趁着余初阳还在,姚掌珠当然是能利用就利用。      余初阳一本正经地回答,“你吃亏了!”      “那四六吧。”姚掌珠顺嘴回道。      “你还是……”余初阳想说,你还是吃亏了,旁边的许桂花着急不已,担心会一份再分,等到她手里的时候,连塞牙缝的都不够,连忙抢答说道:“公平!非常的公平!就四六吧!”      姚掌珠没搭理许桂花,只望着陈建平。      一般家里的事情,陈建平都是没有那个权力当家做主的,全都许桂花一个人一言堂。      所以,在姚掌珠望过来的时候,陈建平还莫名其妙呢,不懂姚掌珠这个眼神。      姚掌珠在心里连连叹气。      她的这个便宜爸爸太烂泥了。      但是不把他扶起来不行呀,她不想在将来的时候,老是跟许桂花周旋,跟她各种的斗。      这太局限了。      “你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一家之主,现在我们正在商量家事,你是不是也该发表下意见?”      陈建平连连摇头,说道:“我没有什么意见,你们说什么都好,我都认同。”      “那除了给我的那份钱,其他的钱都由你保管着,家里有什么开销呀,都从你这里出,怎么样?”钱是一个人的脊梁骨,手里有钱了,不管再怎么懦弱的人,也会变得有底气起来。      当然了,提前是陈建平能够接下这个重任,并且把到他手里的钱给保管好。      “这个……”陈建平下意识地侧头询问许桂花。      许桂花打了下不中用的陈建平,抢话说道:“交给他干什么呀!他能够干什么呀!钱当然是由我来保管比较好!”      姚掌珠只死死地盯着陈建平,“村子里都说你懦弱,不中用,连家里的婆娘都搞不定,不少人都在背后笑话你。你真的甘愿被笑话吗?等你掌管了我们家的钱,你在外面就可以抬头挺胸的大声说话了,你就真的不羡慕那些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大摇大摆的说话的男人吗?人的一辈子是很短的,被人敬重的滋味也是很美妙的,你真的要把放在你面前的机会,白白地溜走吗?”        那当然是不想的……      陈建平再怎么的没用,可他毕竟也是男人。      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是有大男子主义的,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象着自己能够呼风唤雨,任何人都城府在自己的脚下。      陈建平看了看满脸真诚的姚掌珠,又望了望凶神恶煞,一副自己敢答应,就要张嘴咬死他的许桂花,他左右摇摆着。      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被姚掌珠勾勒的美妙蓝图给吸引,回应说道:“好,今后赚来的钱,都由我来保管!”      “陈建平!”许桂花不高兴地怒吼。      打算对陈建平动手动脚的时候,余初阳冲着许桂花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张牙舞爪的许桂花顿时变得跟只猫儿那般乖巧。      这让陈建平看在眼里,心里挺不滋味的。      明明许桂花是自己的婆娘,她不怕自己,倒是怕个外人的毛头小子。      这种对比,狠狠地打击了他的自尊心。      也让他越发的坚定了想要把家里的主权给揽到手里的决心。         ☆、第31章   因着摆摊卖凉粉的钱不能够进入自己的口袋里,许桂花就各种的懈怠。      不是喊着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      当然了,因为有余初阳在,许桂花也不敢太过分。      陈建平自打结婚,他就在许桂花的淫威下讨生活。      现在好不容易翻身做主了吧,也不敢对耍赖的许桂花怎么样,还担心姚掌珠不允许许桂花回屋歇歇,费心地劝说姚掌珠,道:“你妈也的确很辛苦的,既然她不舒服,就让她在家里歇歇吧,我们自己去采摘凉粉果。”      姚掌珠暗自摇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许桂花在作妖呢。      偏偏陈建军看不出来。      也没有办法,一口吃不成大胖子,陈建军能够答应掌管家里的财政大权,也实属不容易。      也就随许桂花去了。      但是陈天赐,她无论如何都得要带着。      这小子被许桂花给宠得不成样子,再这样下去,将来的少管所,未来的监狱,他都得蹲个遍。      他犯事了,身为他的养姐也肯定会连累到的。      比如说想进事业单位,这肯定是要政审的吧。      弟弟犯事,政审就过不了。      如果他犯事的对象还是什么地痞流氓,这地痞流氓是最不讲究的,还不得时不时地受骚扰?      陈天赐不愿意去。      姚掌珠直接揪着陈天赐的耳朵,“你不愿意去,也得要去!”      “你干嘛?干嘛!”原本还病恹恹,随时都要倒下了快不行的许桂花,立即变得生龙活虎了起来,心疼地冲向了姚掌珠。      余初阳拦住了许桂花,淡淡地瞥了眼。      许桂花嘴角翕翕,心疼陈天赐被姚掌珠揪耳朵,可她也实在无力对抗余初阳,也只得含着泪水,眼睁睁看着陈天赐被姚掌珠欺负。      陈天赐原本也抵抗着呢。      现在也只能够乖乖“伏诛”了。      陈天赐都被拉出去干活了,许桂花心疼陈天赐,也装不了病,也跟着出门采摘凉粉果了。      在采摘凉粉果的路上,许桂花几次想要靠近陈天赐,全都被陈天赐给躲开了。      陈天赐就是这样没有什么良心的人。      在许桂花能够对他好,各种护着他,宠着他,顺着他的时候,他也愿意依赖着许桂花,对许桂花各种亲近。      一旦许桂花被余初阳给辖制住,没有办法对他各种宠爱了,陈天赐就对许桂花产生了厌烦心理,甚至是恨。      恨许桂花不能够在他需要求助的时候,许桂花无能为力,只能够眼睁睁看着他受委屈。      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了。      陈天赐恨着许桂花,以疏远的方式来惩罚许桂花,可对余初阳、姚掌珠却是不恨,对他们几次都把他给镇压了,并且给他的肉体上也带来疼痛,但是陈天赐对他们就是没有恨意,反而久而久之的,他的心理不知不觉地对他们升起了敬畏。      这不,陈天赐就跟是余初阳身后跟着的小弟差不多,讨好地对余初阳说道:“余大哥,篮子让我来提吧!”      余初阳也不客气,直接把手中的篮子给塞进陈天赐的怀里,顺便把姚掌珠手中的篮子,也塞给了陈天赐。      陈天赐乖巧地全部照单全收。      许桂花担心会累着陈天赐,朝陈天赐伸了手,要把篮子拿过来。      陈天赐躲开了,还瞪了眼许桂花,说道:“这是余大哥给我的任务,你不要捣乱!”      又笑嘻嘻地抬头仰望着高大的余初阳,“余大哥,我做得好不好?”      余初阳也不吝啬地夸赞说道:“非常的好!”      得到余初阳夸赞的陈天赐立即裂开了大大的嘴角,笑得无比的灿烂,“有什么活都给我干吧!我肯定会干好的!”      走在前头的姚掌珠侧头瞄了眼陈天赐,觉得这个陈天赐也真够……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对于这种人,想不被他反噬,就得要时刻把他死死地压在下面,让他没有还手的余地。      否则的话……      呵呵,许桂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      凉粉果长在藤蔓上面。      这种凉粉果藤蔓喜欢长在老房子上,或者是那种岁月悠长的古桥、古树等等。      姚掌珠他们就专门在这些地方找。      山上的一棵古树上面就长了。      姚掌珠没有动手,她让陈天赐爬到树上面采摘。      这古树、藤蔓的中间最是容易滋生各种小虫子,陈天赐又是害怕这种东西的,一时间不敢上树。      姚掌珠就刺激他,“连爬树都没有这个胆子,你是不是男人呀!跟个小姑娘似的。”      别看陈天赐的岁数小,可已经有了男性的尊严。      听姚掌珠把他比作小姑娘,陈天赐不服气的挺直了小身板,克服着恐惧,怕了上去。      许桂花在下面担忧的伸展开了双臂,“我的宝贝乖儿子呀,你要小心点,可别摔下来!”      陈天赐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才不会摔下来!”      一点都不领许桂花对他的担心。      凉粉果子长得跟无花果有些相像,都是那种小小的馒头形状,有些地方就会叫它馒头果,但是因为藤蔓粗壮,不怎么好采摘,陈天赐坐在树杈上,双手使劲地拽着凉粉果,额头上的青筋都贲张了起来。      姚掌珠在树下面催促,“你到是快摘呀!小姑娘的力气都比你大!”      这么的一刺激,陈天赐不干了。      使出吃奶的劲,连带着牙齿啃咬,把凉粉果子从藤蔓上给弄下来,又扔进姚掌珠的篮子里,得意洋洋地高抬着下巴。      “才这么点,什么时候才能够采够?”姚掌珠仍旧不满意。      陈天赐就继续努力地采摘凉粉果子,那干劲比陈建军还强悍,到最后他采摘的凉粉果子都把篮子给填满了,陈建军还只有半篮子。      姚掌珠也不吝啬夸赞。      而且,她的夸赞还是实际性的。      “等我把凉粉给烧出来了,让你吃第一碗。”有奖有罚,才能够促进人的积极性。      陈天赐顿时觉得自己的辛苦不是没有白白付出,别提有多么的高兴了,简直比之前从许桂花那里,轻而易举所得到的东西还要来得开心,兴奋得眼珠子都闪闪发亮,让许桂花看了,这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酸溜溜。         ☆、第32章   凉粉果采摘得差不多了。      也就该回去,制作凉粉了。      在回家之前,姚掌珠特意绕道去了自家的菜园子里,摘了些蔬菜回来。      许桂花撇了撇嘴,暗骂姚掌珠作妖,这个时候去菜园子里弄菜。      弄就弄吧,每种的蔬菜又只给弄了一点,完全不够一盘菜。      陈建军没什么主见,随便姚掌珠在那里折腾,如果有什么活,他可以干的,也会积极帮忙。      姚掌珠就把清洗凉粉果的活,交给了陈建军。      也没有让陈天赐闲着,让他把陈建军洗干净的凉粉果,用干净的洗碗布给擦干。      陈天赐长这么大,还没有干过活。      在擦的时候,手忙脚乱的,几次把洗干净的凉粉果给弄掉在地上,又沾了一层脏脏的土。      在手中凉粉果掉地上的时候,陈天赐心里发虚,小心翼翼地斜睨了眼余初阳和姚掌珠,深怕被他们看到,然后对他打骂。      余初阳语气冷淡,“脏了就捡回来,重新洗干净。”      姚掌珠也跟着说道:“你也不小了,总不会连洗个东西都不会吧。”      见余初阳、姚掌珠都没有斥责他,甚至对他动手,陈天赐这心里就跟经历了凶猛的大风大浪那般,劫后余生地长舒了一口气,听话地把滚落在地上的凉粉果子给拾捡起来,有模有样地学着陈建军的模样,双手紧握着凉粉果,用十个手指头不停地搓洗,直到上面附着的脏东西,全部都给搓洗干净了,才从水里给捞出来,又放进另外个盛满干净山泉水的木盆子里,再过一遍水,最后才捞起来,放在竹子编制的大号笊篱上。      沾着水珠儿的凉粉果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绿色光泽,美得好似馒头形状的宝石,格外的好看。      从来没有干过活的陈天赐,不由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本来对干活这种事情,他的心里是有些抵触的,可此时此刻倒是干劲满满。      清洗凉粉果子并不是什么难度系数很高的活。      只要做习惯了,也就熟能生巧了。      陈天赐从刚开始的生疏,逐渐变得麻利了起来,跟陈建军俩人,三下五除二的,很快就把采摘回来的凉粉果都给清洗干净了,也把凉粉果子上附着的水珠子给擦得干干净净。      许桂花看着,心里又开始泛酸了。      这孩子,本来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的蠢笨呢?      干活竟然也能够干出兴致头来。      上前想让陈天赐好好歇歇,再给他几毛钱,让他到外面好好玩耍去,别干这伤手的活了。      陈天赐却跟躲瘟神那般,躲开了许桂花。      许桂花伤心得要死,对姚掌珠也由此恨得要死,觉得这都是姚掌珠的错,把她的宝贝儿子都给教坏了,还恶劣地挑拨着他们的母子关系,要不是余初阳在,而她又对余初阳各种的忌讳,她真想给姚掌珠几个耳刮子,把她给打服为止。      可现在的话,许桂花也只能够忍着,咬牙忍着,向陈天赐摊开自己手中的几毛钱,引诱着陈天赐,“天赐,你不是喜欢吃‘唐僧肉’嘛,妈给你钱,你去村子里的小卖部去买吧。”      她就不相信了。      有“唐僧肉”引诱着,她的宝贝儿子还能够不亲近她。      陈天赐就是个贪嘴又没多少立场的孩子。      刚才吧,对许桂花是各种的不待见,心里记恨着她。      现在有了零食的引诱,什么不待见呀,心里记恨呀,通通都丢到了一边去,伸手就去抓许桂花手心的钱。      姚掌珠见了,以拳抵唇,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陈天赐出于心理反应,小身体猛地一抖,已经牢牢抓在手里的硬币,纷纷从手心里掉落下来,掉在了地上。      姚掌珠凝视着陈天赐。      突然之间,她冷笑了一下,问陈天赐,“只有妖魔鬼怪才会想着吃唐僧肉,你是妖魔鬼怪吗?孙悟空的本领可是非常大的,能够上天入地。今天,你把他师傅的‘肉’给吃掉了,就不怕他今天晚上找你算账吗?”      男孩子们嘛,都是有着英雄情怀的。      一听姚掌珠的话,他的脑袋摇得就跟拨浪鼓似的,连连否认说道:“我不是妖魔鬼怪,我也不喜欢吃唐僧肉!”      “天赐,你别……”一看陈天赐这反应,许桂花暗叫不好,连忙开口要把陈天赐动摇的心给稳定住。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全乎呢,陈天赐在看着她的时候,就跟见着了仇人那般,小小的眼眶里迸射出愤怒的光芒来,脸上的表情也是狰狞的可怕,两只手并对着许桂花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好似许桂花是那害人的妖精,并连连追着她大骂说道:“别什么别!你这只可恶的妖精,离我远一点!我才不喜欢什么唐僧肉呢!我是打妖精的孙悟空!能上天入地的齐天大圣!你这妖怪!我要收了你!”      话音未落,陈天赐就凶猛地冲着许桂花扑了过去,对着她是拳打脚踢的。      许桂花刚开始怕伤着陈天赐,就没有反击,只一个劲地防守,不让陈天赐打倒她。      可见陈天赐越打越凶猛,还真的把她当作会害人的妖精了,一时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许桂花顿时伤心至极,在陈天赐再次挥舞着他的小拳头,往她的脸上打的时候,许桂花一下子就握住了陈天赐的手腕,扬起另外一只手,冲着陈天赐的脸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把陈天赐给打得,脸顿时就红肿了起来,嘴角还有血丝流淌出来。      陈天赐痛得“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瘫坐在地上,使劲地撒泼着,对着许桂花又叫又骂,“你打我!你打我!死婊丨子!烂婊丨子!老妖婆!你早点去死!去死吧!”      手上抓到什么,就朝许桂花狠狠地扔了过去。      那股子劲头,似乎想要把许桂花给活活弄死,戾气特别的阴森沉重。      “别打了,也别闹了……”陈建军见这对母子俩闹成这个样子,上前想要劝说几句,却被陈天赐扔过来的板凳给打得正着。      双脚踉跄了几步,捂着肚子,面露痛苦地弯下了腰,低低地哀叫了一声。      姚掌珠本来是在旁边看热闹的。      见陈建军这样,颇为无奈地长叹了口气,拉着他到一边去,免得再被许桂花跟陈天赐的“战火”给殃及到,并劝说着陈建军,道:“你瞎掺和什么呢?这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打打闹闹下也就过去了,你就是想掺和,也掺和不进去,反而累得一身伤。”      陈建军不仅没有把姚掌珠的话给听进去,反而还伸手轻推了下姚掌珠,催促她说道:“你去劝劝他们俩个吧,这样打打闹闹的,不管谁伤到了,都不好。何况,你弟弟还小呢,不知道手劲,容易伤到了自己。”      未完,还语带埋怨的说了句姚掌珠,“你也真是的,也不是小孩子了,吓唬天赐干什么呀!把他给起哄得跟他妈闹,你妈这个人可是个暴脾气的,看看把我们家天赐给打的,小脸蛋都红肿起来了,从小天赐可是从未受过这样的苦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中心思想不外乎责怪姚掌珠,觉得要不是她从中挑拨,陈天赐也不会跟许桂花闹,被许桂花打了一巴掌了。      姚掌珠:“……”      她的心头顿时是又气又恼。      她做这些都是为了谁呀!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的长远着想?      如果不是自己的家就在附近,又穿越成为了远房小姨,想等着哪天老天开恩,把她给送回去,然后各归各位,也不想在自己离开之前,打乱小姨原有的生活轨迹,继而无意中把老天爷给惹怒了,给她什么惩罚,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独自到外面潇洒自在去了,才不管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情!      姚掌珠呼吸再呼吸。      胸口快速地起伏着,脸颊都因为陈建军的这番话而气恼得泛红了起来。      余初阳带着愠怒的眼神,横扫了眼陈建军。      这陈建军就是个孬种、怂货,接收到余初阳这不怎么善意的眼神,他的身体瑟缩了下,没有再对着姚掌珠絮叨下去。      收拾完了陈建军,余初阳又面对姚掌珠,“你气什么呢?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你只要把你的日子过好就好了!其他的,各有各的命,各自有着自己的命运轨迹。”      她哪里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呀!      就是心里想着在哪天各归各位之前,不把小姨原有的命运给篡改了。      如此,她的心里也就可以问心无愧了,也算是报答了暂时占据小姨身体的恩德。      可……      可这个远房小姨的家人们也太令人头疼了。      在姚掌珠各种为陈家这家子的极品而气闷的时候,许桂花因为自己打了陈天赐一巴掌,看到陈天赐那被自己打得红肿的脸,许桂花的心里是后悔莫及,心里也心痛得要死,恨不得能够时光倒流,回到没有打陈天赐之前。      只不过吧,这个心疼才刚在心里打了个转儿。      见陈天赐又对自己撒起泼来,许桂花心头的怒气,那是“蹭蹭蹭”地重新往上暴涨,尤其听着原本辱骂姚掌珠的话,现在全都给了她,许桂花气恼得就跟胸口有大石块压着差不多,差点没有喘过气来,忍不住扬手又给了陈天赐一巴掌,“你这白眼狼!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我全都紧着你,把你当宝贝一样疼,把自个儿的亲生闺女却当个屁。现在你不感恩就算了,竟然还打我,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应该把你给活活掐死!让你被野猪野狗给叼走了,也不把你抱回家里来!”      关于陈天赐不是许桂花亲生的事情,一直都在村子里流传着。      陈天赐本人对此也是略知一二的。      但是许桂花一直不承认,也不让家里人在陈天赐面前嚼舌根,说他不是陈家的种。      只是,是不是亲生的,就算家里人不说,其他知情的,好比那些多嘴多舌的,喜欢在人前嚼舌根的,也会在陈天赐面前说道一二。      陈天赐就从知事那天起,就已经听说了自己的身世。      刚开始的时候,他会伤心地跑到许桂花的跟前,向她求证,这件事情的真相。      但在每次求证,许桂花都会给他买各种好吃的,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许桂花都会答应的时候,原本的伤心,在不知不觉当中就开始变味了,求证变成了索取,对于自己到底是不是许桂花的亲生儿子,已经变得不是很重要了,只关心许桂花能不能对他千依百顺。      这长年累月的,陈天赐对自己的身世也就没有什么所谓了。      许桂花此时的暴怒,各种的懊悔,陈天赐也毫不在意,反而理直气壮地指责着许桂花,说道:“我就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你还骗我,一个劲地骗我!当初你一定是从我亲妈的手里给拐骗来的,你就是人贩子!要遭雷劈的人贩子!我要去找我亲妈,让亲妈把警察找来,把你这个人贩子给关起来!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气呼呼地抬脚就往外走。      许桂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伸手连忙把陈天赐给拽回来。      就跟陈天赐是只小鸡仔差不多。      提溜着陈天赐的后衣领,把他扔进了他们晚上睡觉的房间里,房门一关,然后又上了锁,对里头的陈天赐厉声警告说道:“你再这样闹下去,我就先让你一辈子都待在里头,再也出不来!”      “许桂花!你这个烂婊丨子!老婊丨子!”陈天赐在里头,把房门给敲得“砰砰”直响。      许桂花的脸上,也不知道是伤心呢,还是生气。      总而言之,神色显得有些晦涩不明,心里藏着浓重的心事,而这心事显然不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恍恍惚惚地就出了门。      怪!      非常的怪!      这里面肯定是有着古怪!      旁观的姚掌珠仔细地回想了下,许桂花会露出如此怪异,令人摸不透的神色来,貌似是在许桂花跟陈天赐明说了自己不是她亲生的生母之后,特别是陈天赐嚣张地叫嚣着,要去找自己的亲妈,让亲妈把警察找来,把许桂花给关起来,许桂花整个人就彻底地变了,变得惶恐不安,拎着陈天赐,就把他给关起来,看起来是给陈天赐的一个惩罚,可在姚掌珠看来,许桂花这是在掩盖着不为人知的真相。      思及至此,姚掌珠跟在许桂花的身后,也出门了。      许桂花没有去其他地方,就呆呆地坐在了门前的石阶上,颇为头疼的模样,胳膊肘支撑在膝盖上,双手掩面,埋在手心里。      姚掌珠没有上前询问。      问了,肯定也是白问,不会告诉她真相的。      她默默地退回屋子里,去找这个家里的另外个知情人陈建军。      “她这是怎么了?”姚掌珠指指坐在石阶上,满身颓废样子的许桂花,“当初弟弟来我们家里,是有着什么隐情吗?”      “隐情?什么隐情?”陈建宇一脸的茫然,“你弟弟是你妈当年在路上捡来的。”      “捡来的?这么容易?”要说捡个女孩回来,姚掌珠还愿意相信,男孩的话……没病没灾的,哪个父母愿意把男娃丢掉?为了生个带把的,不少重男轻女的家庭,宁愿把自己的亲生闺女给牺牲了,也要生个儿子。      由此,姚掌珠就越发怀疑陈天赐真正的身世。      “你妈运气好吧。”陈建军道,“看我们老陈家没有儿子,眼见着要断根了,老天就送了个儿子到我们家里来。”      这话槽点满满。      姚掌珠真想翻个大大的白眼。      陈天赐又不是陈家的种,跟陈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这所谓的老陈家,在某种意义上,还不是跟断根了没有任何区别?      三观不同,没有办法沟通。      而且,看陈建军的样子,他显然是不知道内情的。      不过……      姚掌珠侧眸瞄向了余初阳。      她心里有个推测。      许桂花对陈天赐的身世这么的讳莫如深,又如此的反常,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猫腻,姚掌珠是一百个不相信的。      而余初阳这个人呢,是突然出现在他们这个小山村,他跟许桂花之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桂花对他有着诸多的忌讳。      那有没有这个可能,许桂花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余初阳的手里。      这个把柄呢,就是陈天赐身世的隐情。      姚掌珠紧咬了下嘴唇,思索着怎么从余初阳的嘴里把话给套出来。      别看余初阳自从来到他们家里,屡次帮她的忙,可嘴巴却是紧得很,对她的诸多疑问,不是故意岔开,就是忽悠她。      带着满肚子的心事,姚掌珠把清洗好的凉粉果,用菜刀给一个个剖开,取出里面的籽,把籽集中放在了干净的布袋子里面,然后用力地挤压,把果胶都给挤出来,直到碗里装满了果胶,姚掌珠才罢手。      陈建军在帮忙烧水。      等水开了,姚掌珠就把挤出来的果胶跟开水混合在一起,用筷子用力搅拌。      在搅拌的同时,白糖等东西放进去。      接着再搅拌,等把白糖、果胶,彻底跟开水融合之后,又分到小碗里,任由静静地纳凉。      纳凉好了,一碗晶莹剔透的白色凉粉也就做好了。      姚掌珠端着这碗特意分出来的小碗,端到了被许桂花锁起来的房门前,用力地推了推紧闭的房门,等门板的下面推出了狭长的细缝来,姚掌珠就把手中的小碗给塞进细缝里,对被关在屋子里的陈天赐,说道:“之前答应过你,凉粉做好了,让你第一个吃的,接着吧。等吃完了,如果还想再吃的话,就叫我一声,把碗递出来,我再给你盛。”      陈天赐从未被许桂花如此对待过。      又是打,又是骂,现在还被关黑屋子。      陈天赐真心觉得自己委屈死了,内心对于许桂花的恨意,也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慢慢递增。      在他想着,等从房间里出去,怎么报复回去的时候,耳边听到姚掌珠的声音,陈天赐的身体先是一抖,以为姚掌珠也来欺负他,可等看到门板下面的门缝里递进来可口的凉粉时候,陈天赐的泪珠子是哗啦啦地往下滚落下来,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委屈,还是突然被姚掌珠的举动给感动到了,反正没一会儿的时间,他的衣襟都被泪水给打湿了。      挪动了下身体,坐到了门边,双手捧起小碗,放在嘴边,尝了一口。      甜丝丝又凉丝丝的味道立即充满了整个口腔。      陈天赐的眉梢顿时飞扬了起来,带着沙哑的哭腔,连连说道:“好吃!好吃!等吃完了,我还要!”      狼吞虎咽的,恨不得把整只碗给吞进肚子里。      没一会儿,整碗凉粉就下了肚。      姚掌珠没说什么二话,接过陈天赐递出来的碗,转身重新再给盛满。      这次,姚掌珠没有在门边等着陈天赐吧碗递出来,她转身去忙了,把刚才从菜园子里采摘来的菜,让陈建军清洗下,又用菜刀剁了几下,然后装进另外个干净的布袋里,把菜里面的汁液给挤出来,放进了滚烫的开水里,又把凉粉果的果胶给兑进去,白糖适量,绿色的凉粉就制作好了。      鲜绿鲜绿的,看起来就特别的有胃口。      陈建军微微惊讶,不可思议地望着姚掌珠,似乎是想不到姚掌珠能够想到这个法子,让白色的凉粉变得有颜色了起来。      光只有绿色和白色不够。      苋菜的汁液是红色的,南瓜是黄色的。      姚掌珠同样操作。      很快,凉粉就有了四个颜色,红、黄、绿、白。      姚掌珠把这些颜色的凉粉给切成丁块状,然后四种颜色的凉粉混合在一起。      晶莹剔透,又有鲜亮颜色相称,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好。      姚掌珠把这碗,还是先给了陈天赐,并对他说,“我答应你过的事情,我都办到了。”      然后,其他的话就没有了。      也没有如刚才那般说,如果陈天赐还要吃的话,就给他再盛一碗,而是忙自己的去了,让陈建军去向村里借辆木板手拉车来。      等下午去隔壁卖凉粉的时候,木板手拉车既可以当运输的工具,也可以当卖凉粉的摊子。      对于姚掌珠对自己的冷淡,陈天赐丝毫没有因此生气,反而隐隐期盼着,姚掌珠能够跟他多多说几句话。      他是觉得,经过刚才跟许桂花的对仗,他才认清,也看清楚了,这个家里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      “姐姐!”陈天赐趴在门板上,透过门缝往外面看,视线紧紧地追随着姚掌珠的身影。      陈天赐的上面那是有三个姐姐的。      姚掌珠是老三。      可在陈天赐的眼里和心里,他的姐姐就只有这个在他被关起来,还想着他,惦记着他,给他送凉粉的姚掌珠。      “干嘛?”姚掌珠把家里的碗全部都给搬出来,然后放进木盆子里清洗。      这个年代没有一次性的塑料碗。      卖凉粉的时候,就得用自家的粗碗了。      余初阳这个人特别的自觉,见姚掌珠蹲下来洗碗,他也跟着蹲下来,帮着一起洗,特别的会看眼色。      但是呢,他干活是麻利的,就是嘴巴不怎么的利索,紧紧地闭着,什么有用的信息都不往外透露,简直比河蚌闭得还要紧。      “没事……就是……就是想叫下你。”陈天赐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眼睛都不敢抬起,跟姚掌珠对视。      姚掌珠头也没有抬。      陈天赐对她的态度会有着如此大的转变,她的心里非常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是看着曾经对他千依百顺的许桂花,突然不千依百顺了,还动手打骂他,让陈天赐因此记恨起许桂花,完全把许桂花曾经对他的各种好都抛到了脑后面去。而在他各种无助的时候,自己给他送了几碗凉粉,即使态度不算是和善,可在陈天赐眼里,也是有如一道阳光,照耀进了他的心田里。      当然了,陈天赐跟许桂花之间的闹翻,也有着她故意推波助澜的成分。      不这样子做的话,这个家就算有她力挽狂澜地往上拉拔,可也经不住许桂花、陈天赐这俩个猪队友在后面使劲地扯后腿。      现在他们这俩个的联盟解散了。      她今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不过,尽管许桂花、陈天赐之间出现了裂痕,姚掌珠也没有打算跟他们俩人,或者说是其中的某个重新建立起桥梁。      许桂花就是个贪婪、狠毒,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牺牲一切,并有着严重迂腐思想的粗暴女人。      而陈天赐呢,在许桂花的教育下,俨然已经成为了个名副其实的熊孩子。      还是只白眼狼熊孩子。      本性呢,又是难以改变的。      姚掌珠自然不想跟他们任何一个走得太近,免得哪天就被他们给背后捅刀子了。      在陈建军借回手拉车回来之前,小福先来到了她的家里。         ☆、第33章   “子悦姐姐,我来找你了……”小福局促地搓着衣角,不安地站在门口。      姚掌珠弄了碗白色的凉粉给她。      小福没见过凉粉,更没有吃过,眼珠子顿时睁得老大老大,都快黏在凉粉上面了。      喉咙滚动,连连吞咽了好几口的口水。      又担心自己这副没见过世面,又嘴馋的样子,会惹得姚掌珠嫌弃,小福连连摆手,婉拒道:“谢谢姐姐,我不爱吃这个……”      小孩子哪里会不贪嘴的?      姚掌珠直接拉着小福在桌前坐了下来。      并把盛着凉粉的粗碗放在了她的跟前,柔声催促道:“吃吧,挺好吃的,就当帮我尝尝味道。”      姚掌珠都这么说了,小福也不好再拒绝了。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碗,慢慢俯下身子,伸出舌尖,微微地尝了一口。      入口即化,又凉丝丝的。      在这炎热的夏天,简直是冰爽到家了!      顿时,小福原本始终郁结的眉眼,在这一刻全部都舒展了开来,抬起还带着婴儿肥的嘟嘟小脸蛋,展开大大的笑颜,兴奋地对姚掌珠说道:“姐姐,这东西好好吃呀!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又见姚掌珠做了不少,不由好奇地问道:“姐姐,你干嘛做这么多?是自己吃,还是打算拿出去卖的?”      “笨蛋!当然是拿出去卖呀!”      姚掌珠还没有开口回答,屋子里的陈天赐怒瞪着眼珠子,不爽地猛拍了几下紧闭的房门,语气硬邦邦地回应。      小福也没有生气。      她是个养女,在自家里,经常受到哥嫂各种的责骂,她都已经习惯了。      遂而,笑眯眯地顺着陈天赐的话,说道:“原来是卖的呀,这东西这么的好吃,肯定会有很多人买的。”      “那是当然的!这果子大部分还都是我摘的呢!”陈天赐颇为傲娇地说道。      “你真厉害!”小福继续奉承。      “这还用得着你来说?”陈天赐的小下巴抬得高高的,小模样傲娇十足。      姚掌珠不动声色地看着小福跟陈天赐的一来二往,觉得这穷人家的孩子,真心是早当家,小福小小年纪就能够知道怎么看眼色,讨好别人了。这不是她对小福的讥讽,就是心里有些感慨而已,对比她前世的童年生活,她活得真心就跟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差不多,这也让她的心性不如小福来得坚韧。      突然之间穿越了,没有想着怎么随遇而安,既来之,则安之,反而只一想着回到自己过去的生活里。      这种态度,除了贪恋父母的温情之外,也是她对现状的一种逃避,久久不肯接受眼前的事实。      仔细想想,如果她是小说里的女主角,必定是史上最不受读者欢迎和唾弃的那种。      姚掌珠在心里自我暗暗调侃了下,调整了下心态,转而继续忙乎着。      余初阳就像是姚掌珠的一个影子那般。      一直默默地跟在姚掌珠左右。      看到姚掌珠要搭把手,不等姚掌珠开口相求,他就先出手。      如果有些姚掌珠没有想到的,余初阳想到了,直接不跟姚掌珠说,自己就默默地把事情给办妥当了。      有了余初阳这个助力,姚掌珠就各种省心不少。      陈建军拉着借来的板车回来,姚掌珠指挥着陈建军把制作好的各类凉粉给搬到了板车上面。      陈天赐还被关在房间里,见姚掌珠他们准备就要离开,去隔壁村卖凉粉去了,他着急得直拍房门,大声叫嚷道:“放我出去!我也要去卖凉粉!”心里也知道,他能不能出来,全得靠许桂花,因为铜锁上的锁在许桂花的身上,他就爬到了封死的雕花窗格子上,冲着仍旧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冥想什么的许桂花,叫骂道:“老妖婆!烂婊丨子!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      此时的许桂花,相比刚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已经回神许多。      听到陈天赐的叫嚷,对她的各种言辞上辱骂,许桂花没有再次暴怒,只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钥匙,把铜锁打开。      陈天赐就跟头小牛犊那般,连忙从房间里出来。      二话不说,握起自己的小拳头,对着许桂花就是一顿打。      陈建军担心许桂花会再次发飙,甩陈天赐耳光,放下手中的活计,立即跑到陈天赐的旁边,伸手拉开了他,好生劝说道:“好了好了,你妈既然已经把你给放出来了,你就别跟你妈闹了。老话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身,你妈也是气极了,才忍不住对你动手的。”      陈天赐丝毫不领情,一把推开了陈建军,骂道:“没用的窝囊废,不用你管!”      又狠狠地瞪了眼许桂花,“噔噔噔”的跑到了姚掌珠的跟前,向姚掌珠献着殷勤,“姐姐,姐姐,我也来帮你。”      “好呀!”姚掌珠没有拒绝,指着她洗好的那摞的粗碗,说道:“把它们放进篮子里,然后提着篮子,放进木板车上。”又叮嘱陈天赐,“小心点,可别把碗给摔破了。当然了,我也知道你特别的厉害,跟孙悟空一样厉害,我这也是白嘱咐。”      这几句话说完,陈天赐眉开眼笑的,干活干得特别的起劲,就跟全身有着用不完的力气那般。      许桂花冷冷地看着。      陈建军还以为许桂花又想打陈天赐,和着稀泥劝说,“你看现在天赐都乖呀!都知道帮着干活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的孩子。平时,他也是这样对人骂骂咧咧的,也没见你打他骂他不是?小孩子都是要慢慢教的,等他再大点了,也就知道你这个当妈的不容易了。”      许桂花沉默半响。      好一会儿,在陈建军以为许桂花不会搭理他的时候,许桂花终于开口了,“你们自己去卖凉粉吧,我不舒服,要在家里好好躺躺。”      “不舒服?”陈建军侧头瞄了眼许桂花,见她只是精神头不怎么好而已,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就问;“你是不是还在跟天赐生气呢?你看看你,都多么大的人了呀,还跟个孩子计较。”      这略带斥责的话,在往常的时候,陈建军是万万不敢对许桂花说的。      可不知道怎么的,听许桂花不跟着去卖凉粉,又想到,这卖凉粉的钱,有一小半的钱能够进他的口袋里,由他来支配。      这陈建军的脊梁骨就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起来,说话都敞亮了几分。      陈建军的这细微变化,身为陈建军多年的枕边人许桂花,自然是听出来了。      她的心神有些恍惚,又有些忐忑不安。      隐隐觉得,她的这个家在逐渐脱离她的掌控之中,而这个巨大的改变,貌似是……      许桂花的眼神惊疑不定地落在了姚掌珠的身上。      会不会,会不会是……      想到这个可能性,许桂花额头冒汗,双脚发软。      胸口有如被压了快巨石,许桂花只觉得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看来你是真的不舒服。”陈建军察觉到许桂花的呼吸在逐渐加重,回头看了眼,看她的眼神不断地飘忽,脸色也比刚才惨白了几分,没有任何的血色,双手并不停地捂着胸口,陈建军连忙扶着许桂花坐下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你不会还真的在跟天赐生气吧!你也真是的,气性怎么就这么大呢?天赐还是你的儿子呢,你整天捧在手心上宠着的宝贝儿子,竟然还这么气着……”      陈建军絮絮叨叨的,就跟只烦人的苍蝇那般,不停地在耳朵边“嗡嗡嗡”叫个不停。      许桂花本来就心情沉闷。      陈建军又这样的火上浇油,惹她心烦,气得许桂花,用力推开了陈建军,骂道:“你给我滚一边去!少烦我!”      如果换做是往日,被许桂花这么的推推搡搡,陈建军习以为常,倒也不会怎么样,任由许桂花对他打骂呗,而且还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是现在的话,想到姚掌珠做得凉粉这么的可口又这么的好看,生意肯定会好得不得了,进入他口袋的钞票,也肯定会很丰厚。      这口袋里有没有钱,对于一个人的行为反应是有着很大差别的。      陈建军自觉的,等把凉粉卖出去,他就有钱了,可以不受许桂花辖制了,面对许桂花的打骂,他的面色沉了沉。      虽然没有反驳,也没有反抗,可却做出跟往常不同的反应来,一脸冷漠地远离了许桂花,不再搭理许桂花,也不再关心她。      陈建军的离开,这许桂花的脸色越发苍白。      双手渐渐收拢,紧紧地抓着胸口上的衣服。      看……看来,她的猜测……说不准,还真的是真的……         ☆、第34章   许桂花的不对劲,姚掌珠都看在了眼里。      她观察了会儿许桂花,就收回了视线,转而又落到了余初阳的身上。      余初阳这个人特别的警觉。      姚掌珠一看过来,余初阳就立马回望了过去,并明知故问道:“怎么了?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怪渗人的。”      说着,还抬起双手,很夸张地用手掌心,大力地搓了搓胳膊。      姚掌珠微微勾了勾唇角,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刚好转头就看到了你而已。”      “哦,是嘛。”余初阳没有追问,只是对着姚掌珠晦暗不明的一笑。      然后,埋头又忙去了,特别的勤快。      在余初阳的身上找不到什么答案,姚掌珠只好继续把目光落在了许桂花的身上。      许桂花在缓过神来之后,她就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屋子,疲惫不堪地仰躺在床上歇息去了。      而在这个时候,陈建军满脸兴奋地走过来,对姚掌珠道:“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也该好走了吧。”      姚掌珠过去检查了一遍,见都妥妥当当了,对着陈建军点点头。      陈建军拉着板车走在前面。      余初阳在板车旁边护着。      陈天赐想坐在板车里面,让陈建军拉着走,偷偷地瞄了眼姚掌珠,见她走三步,就回下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面部表情有些紧绷,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陈天赐抿了抿嘴巴,就放弃了坐在板车的念头。      姚掌珠还是觉得许桂花有问题。      依照着她的性格,不可能不跟着一起卖凉粉的。      即使已经提前说好,这卖凉粉的钱跟她许桂花没有任何关系,可许桂花又不是那种木头人,别人说什么,她就真的乖乖照做了。      等走到半路的时候,姚掌珠装作有紧要的东西丢在家里,对前头走着的陈建军,说道:“我得要回家一趟,你们在这里等下我。”      “什么东西落家里了呀!”陈建军追问。      姚掌珠随便扯了个借口,“布袋子。”      “布袋子?”陈建军困惑,“你回家拿这个干吗?”      “有用呀!”姚掌珠抬脚就往回跑,不跟陈建军继续扯皮下去。      陈建军只好把板车停靠到旁边去,坐等着姚掌珠回来。      余初阳没有跟着回去。      望着姚掌珠远去的背影,他双眸微眯,原本就深幽的眼神,看起来越发的不可测。      这小妮子,还挺敏感的……      唇角微微翘,眼里流露出不易让人察觉的欣赏笑意来。      ……      ……      这下山容易,上山难。      即使台阶不怎么的陡峭,石阶也挺好走的,可姚掌珠还是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见自家就在眼前了,顶多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姚掌珠一鼓作气,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双腿上,跑回到了家里。      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姚掌珠站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呼气声音降低到最低,之后又放轻了脚步,就跟做贼那般,逐渐靠近许桂花的房间,身子并紧贴在墙面,耳朵高高竖立起来,听屋子里面的动静。      结果,什么声音都没有。      甚至连许桂花的呼吸声,姚掌珠也没有听见。      莫非,她出去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她去哪里了?      在离家之前,许桂花是一副非常不舒服,就快死了的模样的。      等他们一走,她就立马生龙活虎了?      带着诸多的疑问和困惑,姚掌珠趴在墙面上,透过墙体上的细缝,往房间里看。      屋子里还真的没有人。      不过,因为乡下不比城里,只要人在家里,或者就在附近的话,一般房门都是不关的。      现在家里的门并没有管,但是又看不到许桂花的身影,这说明她还在附近,就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姚掌珠围着房子的周围,到处找了下。      仍旧找不见她。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差不多过了有十来分钟,仍旧不见许桂花的身影,周边也没有见到她,或者听到她的声音,姚掌珠只好随便拿了个布袋子,悻悻然地离开,去追在半道上还等着她回去的陈建军他们。      在姚掌珠离开没有多久,许桂花手捧着纸钱、香烛回来了。      这些东西,她放在了院子里。      然后,她进屋拿了平时不怎么用的铁盆,以及点火用的火柴,来到了朝西边的方向。      整个人蹲下,许桂花从火柴盒里,取了一根火柴棒出来,在火柴盒的旁边轻轻划动了下,火柴棒的头上立马有火星蹿跳了起来,紧接着火色的火焰蹿起,微微有些刺鼻的红磷味道钻入鼻中。      许桂花举着火柴棒点燃香烛,随手把燃烧殆尽的火柴棒扔进了铁盆子里。      双手合十,许桂花双眼紧闭,厚厚的嘴唇动了动,开始念念有词,“当年不是我的错,我当时也没有想对你……一切都是巧合,都是老天爷的安排,你心中要是有怨恨,那就找老天爷去,不要来骚扰我,也不要来害我。你要是在下面过得不好,我可以多烧点纸钱给你,让你在下面过得舒舒服服的,有用不尽的钱,你就放过我吧,早点投胎去吧,都已经做鬼了,你还不认命,还要来阳间害我,你会得罪阎王老爷,永生永世都不能够超生的。你就宽容大度点,放下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回你的地府去吧,回去吧!”      嘟嘟囔囔地说了很久,许桂花这才重新睁开眼睛,双手放下来,把放在旁边的纸钱丢进了铁盆子里。      看着黄色的纸钱,慢慢地被红色的火焰吞没,随后烧成灰烬,许桂花原本有些黯淡又苍白的脸色,终于逐渐有了血色,精神头看着也比刚才好了不少,好似原本失去的血液,慢慢地重新回到她体内差不多,许桂花颇为神清气爽的样子,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纸钱我已经烧给你了,你拿着这些钱,就赶快回到你的阴间里去吧,别再来纠缠我了。”      说完这些话,许桂花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一个人影来。      看到那人影,许桂花的眸色变得黑沉了下来。      这个人……      许桂花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坚毅,好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那般,脸上的神情显得有点阴森恐怖。      ……      ……      赶在戏还没有开场之前,姚掌珠他们终于来到了桃花村的祠堂里。      乡下的祠堂,除了在重大的节日里供奉全村的祖宗,平时的时候是村里老人、小孩消遣玩乐的地方。      在祠堂大门走进去中间的地方,有个只有十个台阶的楼梯,上去就是戏台,在戏台的后面,还有个台阶,往上是村里干部办公的地方,现在因为有戏班子,办公的地方就成了戏班人员歇息,换装、化妆,摆放各种杂物的地方。      戏还没有开始,可不少有村民拿着板凳、椅子来占位置了。      人来人往的,特别的热闹。      大人们三个五个的凑在一起,说着各种的闲话,小孩子们则是三五成群的到处跑来跑去。      一时间,嬉笑、谈话声,一声高过一声,吵得耳朵嗡嗡作响,不大点声说话都听不见。      姚掌珠让陈建军拉着板车到祠堂大门的地方。      板车一放下来,就有好奇的村民凑了过去,踮起脚尖,瞪大眼珠子往板车里张望。      “这是什么东西呀!”五颜六色的,又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在夕阳的照耀下,散发着诱人的淡淡光泽,好似那耀眼夺目的宝石,分外的好看,也分外的吸人眼球,不少人都因此围靠了过来,就跟看到了稀奇的西洋镜差不多,人是越聚越多,一下子就把祠堂的门口给围得满满当当的,对着凉粉的各种议论纷声也是一阵又一阵。      姚掌珠神秘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向围观的村民们介绍,而是把提前给切好的各色凉粉分别放到了粗碗里,扬高了声音,说道:“这是我家用祖传秘方做的小吃,因为刚开张,也因为初次来贵宝地做买卖,为了能够感谢大家能够捧场,前十名拿到小碗的,全部都免费。”      一听免费,大家的眼睛都直了。      便宜不占,白不占嘛。      大家你挤我,我挤你的,都想挤到最前面去。      姚掌珠让陈建军他们一起帮忙,把已经盛好凉粉的十口小碗给分下去。      “如果没有拿到的,大家可以分着吃。”姚掌珠嘴角含笑地提出建议。      拿到碗的村民们开始品尝了起来。      因为大部分村民都是带着孩子来的,孩子们见是卖吃的东西,全都不玩闹凑了过来。      见自己的爸妈,或者左右邻居有拿到了免费的凉粉,各个凑了过来,吵嚷着要尝上一尝。      小孩子嘛,大都是贪嘴的。      大人们即使也想要尝一尝好不容易抢到的好东西,见自家的,或者是相熟的孩子也要吃,也就全都让了出去,让孩子先尝。      “怎么样?好吃吗?”父母问自家的孩子。      凉粉的冰凉和甜味,让正在吃的孩子,幸福得双眼都微眯了起来,连连点头,说道:“好吃!非常的好吃!特别的甜!也特别的嫩!一吃到嘴巴里,压根就不用咬,直接就能够吞进肚子里面了。”      “是嘛,让我也尝尝。”见孩子吃得好,有些经不住凉粉诱惑的大人就忍不住也想吃。      这孩子也大方,双手捧着小碗,递到了大人的跟前,“很好吃的!”      大人毕竟是大人,即使要尝一尝,也不会吃太多,稍微尝下滋味,也就可以了。      吃了一点点。      果然还挺好吃的。      有些家庭比较富裕的,就问姚掌珠,“这东西怎么卖呀?”      姚掌珠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分钱一碗!”      担心会被嫌弃贵,姚掌珠大力地夸赞起自家的凉粉,“为了能够做出来味道好,我们可是花了大钱了,放了不少的白糖进去。这白糖多贵呀,去走下亲戚,如果能够送上几斤白糖,那都是出手大方了。而且,你们看我家的这东西,不仅颜色鲜亮,还透亮呢,比豆腐还软,比豆腐还好吃,卖五分钱一碗,我们都是亏本的!”      “你这个小姑娘,真会说话,你是不是姓王呀!”有人打趣道。      虽然姚掌珠说得话,大家听了,心里还都挺受用的,顺着姚掌珠的思路走着,觉得买她家的这个东西,肯定是自家占便宜了。      但心理上归心理上,理智却是知道。      这做生意的就没有谁是傻子,不会有人去做真正亏本的生意。      姚掌珠就嘿嘿笑道:“我不姓王,我姓陈,耳朵陈。我也知道您的意思,说我这做生意的,肯定会使劲夸赞自家的东西好。但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东西真心太差,我就算夸出朵花儿来,你们买了,觉得对不起这个价格,也会跑来跟我们退钱,跟我们吵是不是?做生意的嘛,最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做人要有诚信。如果吵吵闹闹的,又没有诚信,欺骗大家,我就算做了今天的买卖,明天就没有了这个生意,赚不来了钱是不是?这不是做生意,这个叫做一刀切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家住在哪里。”      边说着话,边抬手指了指祠堂后面的那座山,“我家就住在这山上面,已经有些年头的山背村,这个村子离你们的村子也近,你们抬头就能够看见,应该不陌生的吧。”伸手又把陈建军给推了出来,“他是我爸,在山背村也不是无名无姓的,叫陈建军,只要在山背村里一打听,说上他的名字,村里人也就都知道我们家具体在哪个位置了。常言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我把我们的名字,村名,全部都跟你们说了,算是把我家老底子都给掏出来了,你们也该相信,我们这是在诚心做生意,没有诓骗你们的吧。”      知根知底的,的确让人放心不少。      更何况,这东西,也的确挺好的,甜丝丝又凉丝丝,也好看。      并且,平心而论,五分钱也不算太贵,给孩子买一碗,也完全买得起。      于是乎,大家就开始挤到了姚掌珠的跟前,一人一碗的开始出钱购买,尝尝鲜。      姚掌珠负责收钱、找钱。      余初阳、陈建军负责把村民们要买的凉粉,给盛到碗里,然后递给已经付了钱的村民,      小福也没有闲着。      碗不是一次性的,等有人把凉粉给吃完了,她就负责把碗给收回来,然后蹲在角落里,用清水清洗。      凉粉盛过的碗,还是很容易就清洗干净了的,只要稍微的用水冲一下,不用费力地用抹布擦洗,很快就洗好了。      陈天赐这个熊孩子,这次也算是有眼力劲,没有站在旁边玩耍,特别乖巧地把小福洗好的碗,递给了余初阳,然后余初阳用陈天赐递给他的碗,盛装凉粉,再卖出去。      几个人分工明确,又默契合作。      没过多久,一板车的凉粉,差不多就全都卖了出去。      等围观来买凉粉的村民,渐渐地散去了,没有多少人了,陈建军一脸迫不及待地追问姚掌珠,道:“总共赚了多少钱?应该不少吧!”虽然钱不是他收的,但是他站在旁边,亲眼看到钱就跟是雪花似的,飘进了姚掌珠的手里,又塞进了布袋子里,把原本干扁扁的布袋子都给塞得鼓鼓囊囊了起来,把他给看得特别的眼热,恨不得立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把布袋子里的钱全部都给倒出来,然后好好数数,毕竟他活了这么些岁数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呢,平时的时候,家里又是许桂花掌家,把握家里的经济大权,摸钱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即使那钱是他赚回来的,但许桂花这个人精明,会赶在他之前,就把钱给领回来了,连过路的财神都不让他当。      这人呀,缺什么,就渴望得到什么。      陈建军虽然窝囊,在外面踹不出一声闷屁,在家里也是一样,完全没有顶梁柱的模样。      可再怎么不中用的男人,那也是活生生的人。      只要是人,这心里面肯定就会有欲望的,只是因为环境和自身的问题,这欲望就被深藏在心底了。      这赚到了多少的钱,姚掌珠在收钱的时候,心里是有数的。      总共卖出去将近四十碗凉粉,收到两块钱差不多。      因为白糖是自己亲妈给的,凉粉果子呢,又是野物,也不用自己出钱买,这就算是无本的买卖了,卖出去的钱都是自己的。      不过,见陈建军这么火急火燎的追问,姚掌珠没有实话实说,也没有告诉他,总共收到了多少钱,只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陈建军看周边来来往往的村民,道:“我们还在外面呢,这财不露白,直接把布袋子里的钱给倒出来数,你也不怕被人给盯上,给惦记上了?而且,如果看我们卖这个东西这么的赚钱,那些脑子好使的,还不得学我们的样子,也卖这个?只有我们一家卖,那这凉粉就值钱,可好多人都卖了,不仅有了竞争的对象,并且这卖出去的凉粉,在价格上面,肯定得要往下降降了。”      这话也对,陈建军只得按捺住心中的火急火燎,没有再急切地想要知道,他们到底赚到了多少钱。      只不过,他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挂在姚掌珠身上的布袋子,显得有点灼热。      不知道是担心这装钱的布袋子会被偷,还是想把布袋子直接挂自己身上……这个,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      ☆、第35章   姚掌珠斜眼瞄了下陈建军紧盯着她身上布袋子时候,那灼灼的火热眼神。      心里想着,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是有些道理的。      在这个陈家,看起来只有许桂花最极品,心性也最毒辣,而身为许桂花的丈夫陈建军呢,在大家的眼里,好似是个被许桂花狠狠压迫的可怜人,各种的受许桂花的辖制和欺负,没有任何的话语权,脊梁骨都因此挺不起来,但真的是这样子吗?      姚掌珠暗暗摇头。      恐怕不是。      从他现在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如果上面没有许桂花的压制,陈建军也未必看起来牲畜无害。      因为陈建军真的懦弱无能的话,心里头即使有欲望,也不会太明显的表现出来。      可他现在呢,火急火燎的样子,就好似那急欲从牢笼里冲出来的猛兽,张牙舞爪的,危险性十足。      这对姚掌珠来说,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陈建军能够立足起来,姚掌珠可以利用他压制许桂花。      可立得太狠了,陈建军就很有可能是第二个许桂花了。      而男人跟女人之间,除了身体上的构造有着很大的差异,在机能上也是。      不管再怎么孱弱的男人,在同等年龄上,男人的力气还是大于女人的。      她可以在对付许桂花的时候,使用暴力,用暴力制服许桂花,可陈建军的话,就不能够用同等办法了。      男女力量悬殊,陈建军又是处在壮年,硬碰硬,危险性太大。      想到这里,姚掌珠不由微微垂下眼睑,仔细思考她接下来的人生之路。      做完了今天的生意,她不可能再跟陈建军合作了。      时间长久了,因为钱的分配问题上,迟早会爆出激烈的矛盾来。      她也不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待着了。      原本不想离开,是对自己原来家庭的眷恋,对原来父母的依恋,也不想贸然然地改变小姨原有的生活轨迹,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允许她继续在这个家里待下去,而在任何事情面前,小命是摆在首位的,既然事情的走向已经发生了变化,姚掌珠自然不会固执地不肯随着事情的变化而变化。      这不懂得变通的,往往下场也不会太如人心意。      人活在这个世上。      除了为吃喝拉撒奔波,最主要的是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活得更好,吃喝拉撒比别人优渥点。      心里有了这个决定,姚掌珠就仔细踅摸着出路了。      她把特意留出来的凉粉从板车的角落里给端出来,又对小福说道:“拿上几口干净的碗,跟我到戏台子上面去。”      小福知道,姚掌珠这是要给她走门路,想办法把她弄进戏班子里面去了。      手脚麻利的,就把洗得锃亮的粗碗拿出来,捧在怀里。      陈天赐也要跟着。      姚掌珠从装钱的布袋子里拿出了五分钱来,递给了陈天赐,“你刚才的表现很好,这个是给你的奖励,拿着这钱,去跟小朋友们玩耍去吧。”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堆小孩子挤在一起的角落。      陈天赐到底是个孩子,贪玩的孩子。      见姚掌珠主动给他钱,相比在许桂花时候给他钱的各种趾高气昂,陈天赐表现得还算是个正常又普通的小朋友,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眼睛明亮得都能够闪瞎人的眼睛,笑呵呵地就把钱从姚掌珠的手里给接了下来。      在接钱的时候,动作分外的小心,深怕把这五分钱给弄到地上去了。      拿到手里之后,又格外珍惜的放在自己的裤兜子里。      跑去找小朋友好耍的时候,担心裤兜里的这五分钱会掉了,小手就一直捂着口袋,别别扭扭地走着路,看起来特别的滑稽又好笑。      但陈天赐现在的表现,才是一个真正天真无邪的小孩,才该有的反应。      之前满嘴脏话、秽话,毫无礼貌又脾气粗暴的,压根不是小孩子,简直是个小恶魔。      所以说,这小孩子原本都是张纯洁的白纸。      一开始,他们是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需要大人们慢慢地引导,满满地教导。      至于白纸最后会成什么样子,是乱七八糟,没有任何章法的胡乱涂鸦,还是成为一副名画,众人欣赏,价值连城,那就得要全看作画的是什么样品行的人了。      ……      ……      离戏开场还有差不多半个钟头的样子。      在姚掌珠端着凉粉往戏台后面走的时候,戏班子的人员正围坐在一起,捧着碗筷吃晚饭。      见到姚掌珠和小福,戏班的人员并没有多在意,稍微抬头瞄了眼,就继续埋头吃自己的饭。      姚掌珠环顾了下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年龄大约在四五十岁上下,头发略微花白,脸上隐隐有几条皱纹,眼睛看起来不怎么的透亮,但是却很有神,并从他端正又威严的坐姿就能够看出,此人就是能够当家做主,并且很有可能就是戏班班主的中年男人走了过去。      “小姑娘,你找我有事?”中年男人见姚掌珠直直地朝自己走了过来,并在自己的眼前站定,知道这是找自己的了,又低头瞄了眼姚掌珠手上端着的可口诱人的四色凉粉,中年男人想到刚才祠堂门口的喧哗,眼眸里流露出一抹了然来,继而笑着说道:“你们家的这个东西,看起来的确挺好吃的样子。不过,我不爱吃这些,不如你问下其他人吧。”      说完之后,还特别和善又热情的帮着姚掌珠,询问戏班子里的其他人,“你们要吃吗?趁戏还没有开场,大家都放松放松。”      坐在中年男人对面的年轻小伙子,就笑嘻嘻地问他道:“放松嘛,谁不想放松的,就是不知道这钱……嘿嘿,班主,我们都是小虾米,不如班主你财大气粗,不说这东西五分钱一碗了,就是一分钱一碗也吃不起呀!”      戏班里的人大概都了解班主的脾性,不是那种斤斤计较,开不起玩笑的人。      在这名小伙子出言相问之后,其他人也跟着嘻嘻哈哈地附和着小伙子的话,追问班主说道:“就是呀,班主,这钱到底是谁出的?如果你真想让我们放松,那你就索性再大方点,直接把小姑娘手里的东西给买下来,然后分给我们吃,这样的放松,才算是真正的放松。”      班主笑着伸出手指头,点了点这些起哄的。      也不生气,只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你们这些猴儿呀,就知道敲我的竹杠。罢了罢了,你们平时练功的时候,也的确是辛苦了,接下来又要在这个村子里连续唱上五天的戏,安排比较紧张,就当我这个做班主的体恤你们这些小崽子吧。这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今天吃了我的,改明儿可别再在我的背后,说我的坏话了!”      “嘿嘿,您可是我们的班主,是我们的头头,我们这些做小虾米的,哪里敢说您的坏话呀!何况,您这个人这么的好,又特别的仗义,今天又这么的豪气,出手这么的大方,简直是没有任何的缺点,我们就是想在您的背后,说您的坏话,也找不出您的坏儿来呀!”刚开始那笑嘻嘻起头起哄的年轻小伙子,脸上绽放出比太阳还要灿烂的笑脸来,极力地奉承着班主。      班主笑眯眯的,瞄了眼这个小伙子,转而望向姚掌珠,边从怀里掏出钱袋子,边问姚掌珠,道:“这一盆子东西,得要多少钱的?”      姚掌珠趁机把旁边的小福轻轻推了下,让她把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      自己则是把盆中的凉粉分下去,边分着,边说道:“知道班主大叔您是个豪爽的人,定然不会做出赖债这种只有小人才干得出来的事情的。这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我也不知道这小东西能不能得大家的喜欢,各位哥哥姐姐们先吃了,吃好了,再说多少钱的事情吧。”      闻言,班主微微挑眉,瞄了眼眼前这个娇娇小小,看起来又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觉得这个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说话、办事都挺敞亮的,有点不太符合她现在的年龄,有点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意思。      一本正经的样子,本应该严肃,可看她稚嫩,不谙世事的小脸蛋,又忍不住忍俊不禁,想要发笑。      姚掌珠镇定地随便班主看,不慌不忙地把分好的凉粉,分别端给大家。      “还挺好的呀!”戏班里的人微微尝了口,觉得挺超乎自己原来的想象的。      “是挺不错,又软又滑,又有点甜,颜色也鲜亮,闻起来有股果蔬的清香,这个时候吃这个东西,的确蛮享受的。”      有那特别有眼色劲的,也给班主端去了一碗。      姚掌珠有事求于班主呢,自然不会把献殷勤的事情,白白地让给别人。      “您也尝尝吧,看值不值五分钱一碗。”姚掌珠把碗亲自端在了班主的跟前。      班主见大家都吃得挺不错的,姚掌珠又端在了他的跟前,即使不怎么喜欢吃这些东西,也很给面子的尝了下。      过后,班主很中肯地评价说道:“是很不错,入口即化,不甜不腻。”      又对姚掌珠说道:“你只卖五分钱一碗,对我们这些掏钱的人来说,是挺值的,可对你这个做买卖的来说,却是亏了的。”      说着,抬头看了下自己戏班的那些人,都有谁吃了姚掌珠的凉粉,在心里微微计算了下,拿出了八毛钱给姚掌珠。      姚掌珠在心里计算了下,这班主给自己的钱,给多了。      班主道:“你发,我也发,多余的就不用找了。”      姚掌珠接了过来。      接了之后,又很快地递还到班主的手里。      班主不解,困惑地望着姚掌珠,用眼神询问。      姚掌珠轻轻推了下站在旁边的小福,徐徐解释说道:“班主大叔,您和各位哥哥姐姐们得要在这桃花村唱上好几天的戏,这出门在外的,毕竟不方便,也特别的忙乱,我这个小妹妹为人特别的勤快,也很会看眼色,可以给您和各位哥哥姐姐们减轻下负担,有什么杂事情,也都可以交给她来干。因为最近她家里……哎!她现在在家里是没有办法待下去了,如果不在您这里帮上几天忙,躲躲她的哥嫂,她就得要被拉出去卖到山窝窝里,给又残废又年老的恶心光棍老头子生娃娃。您看这小妹妹多么的水灵呀,年纪也还小呢,如果真被她哥嫂拿出去卖了,这辈子可就都要毁了。您也放心,这小妹妹在这里待的几天,绝对不会白吃白喝您的,这些钱,就当做是她的伙食费,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用特意给她准备铺盖什么的,随便空出个地方,给她小小的身体能够躺下来就成。您也不用担心,她的哥嫂会寻找过来,找您和戏班子的麻烦,如果她的哥嫂一来,我肯定让她赶快去其他地方去的,不会连累您和戏班子的。”        在姚掌珠说这些话,企图说服班主收下小福的时候,小福特别配合地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因为营养严重不良,小福的头发微微发黄,小脸蛋也是消瘦消瘦的,把她原本就不小的眼睛,衬托得越发的圆溜。      现在大大的眼睛里氤氲了一层水光浮动的泪雾,要落不落的样子,看起来越发的楚楚可怜,又弱不禁风,很容易就激起人类心底的保护欲,以及对于弱者的各种同情。      而班主呢,又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算是个不错的好人吧。      家里头,也有个比小福稍微小几岁的小闺女。      这将心比心的,看到小福有着这么可怜的身世,而姚掌珠又说的这么明明确确,不是那种死皮赖脸地赖上他,强迫他帮忙,而是有商有量的,这让人的心里就升不起任何反感来,反而对姚掌珠有了不少的好感,也没有把姚掌珠递过来的八毛钱给接下来,而是直接就推了回去,对姚掌珠说道:“如果你的这位小妹妹愿意留在我这个戏班子的话,那就留下来吧。”      “谢谢班主大叔!”姚掌珠拉着小福对着班主九十度弯腰。      并且对在座的其他戏班人员,也微微鞠了下躬。      最后,姚掌珠还当着班主的面,把班主不要的八毛钱递给了小福,叮嘱她说道:“有眼力劲点,什么活都要抢着干,不要惹班主大叔和各位哥哥姐姐们生气,今后的路,你得要自己走了,千万不要白白浪费了大家对你的心意和帮助,没有人能够一直帮衬你的。”      姚掌珠不想当圣母。      也没有这个能力当这个圣母。      她可不想对小福负责一辈子,也负担不起。      当着班主他们的面,跟小福说这些话,就是想让班主他们和小福明白,小福这个人,不是她负责的,她也只是出于好心帮忙下而已。      “嗯嗯,我知道的,姐姐。”小福把八毛钱接在手里,重重地点了下头。      小福成功地留在了戏班子里了,姚掌珠也该功成身退了。      在准备离开之前,余光看见放在角落里的二胡,姚掌珠隐藏在眼帘下的眼珠微动了下,转过身子来,指着靠在墙边的二胡,嘴角含笑地询问班主,说道:“大叔,我也会拉二胡,虽然跟大师完全搭不上边,但是拉出来的曲调,也不至于把人给折磨死。如果您这里的二胡师傅忙不过来的话,我可以义务来帮忙的。”      小福的未来已经有了着落了。      她也该为自己好好想想了。      既然心里已经做好打算,离开这里,那她就得找到离开的途径。      戏班子就不错。      班主看起来就是个和善的,不会无缘无故压下低下的厚道人,而她刚好有二胡的技艺,如果能够得到班主的欣赏,很容易就能够在戏班子里扎根下来,至于今后到底要做什么,姚掌珠还没有想好,先把眼前的路给走通了再说。      “你会二胡?”班主惊疑地望着姚掌珠,并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是有些不相信。      姚掌珠就顺势道:“能不能借把二胡给我,让我当场献丑一下?”      不等班主回答,那特别活泼会搞气氛的年轻小伙子就把靠在墙角的二胡拿过来,递给了姚掌珠,特别期待地说道:“拉二胡的师傅我见过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又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拉二胡的,你今天就给我们打开下眼界吧,听听你的二胡到底拉得怎么样。”      “谢谢,那我就献丑了。”姚掌珠接过二胡。      年轻小伙子又把自己屁股下的凳子搬到姚掌珠的跟前,请她坐下来。      姚掌珠再次道谢。      坐在凳子上,双手握着二胡,姚掌珠想着该拉什么曲目。      抬眼看到祝英台的戏服就挂在了眼前,姚掌珠的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         ☆、第36章   戏班的这些人,原本对于姚掌珠拉二胡的事情,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见这小姑娘要拉,大家也就和善的捧个场,不让她难堪,下不了台。      可见姚掌珠在起势的时候,看她的架势是有模有样的,很像一回事的样子,大家不由收敛起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有些期待了起来。      姚掌珠并没有让大家失望。      她仔细地回想了下,在小福养母葬礼上,那种全心投入的状态,揣摩着之前余初阳跟她说的,要想拉好一首曲子,得要身临其境,感受故事里主角们的悲欢离合,让自己成为故事中的主角。      如此,拉出来的曲子才能够达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最高境界。      在此时此刻,姚掌珠把自己幻想成为了祝英台。      在闺阁当中,不似普通闺秀温婉柔弱,全听父母安排,有着自己的主见,性情活泼爽朗,颇有几分男儿驰骋天下的勇猛气概。      这个阶段,姚掌珠拉出的曲子就较为铿锵有力,单从曲音里就能够听出,祝英台那种不想输于男儿的倔强和强势。      初入书院时,曲调又随之变得明媚欢快了起来。      祝英台跟梁山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惺惺相惜。      在三年的同窗期间,互帮互助,互相切磋学问,情愫不知不觉中逐渐暗生,可又不好向梁山伯直言,表明自己红妆身份,各种难言的忧愁滋味顿时就涌上心头,使得曲调又有了很大的变化,女儿家的羞涩和不安从弦声里倾泻而出,让在场渐渐仔细竖耳聆听的大姑娘、小姑娘们,也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自己的爱恋当中,小脸蛋变得红扑扑的,眼神清澈明亮,好似自己心爱的情哥哥就在眼前,深情凝望着她们那般,姑娘们家的思绪开始各个都飘远了起来,畅想着自己跟情哥哥花下幽会的美好情景。      而大伙子、小伙子们,脑海里也开始浮现出一帧帧自己心爱女神,站在唯美的桃花树下,冲着他们巧笑倩兮的动人画面来。      少男少女们,初动情弦的时候,心境朦朦又胧胧,是多么的美好。      在大家都飘在云端里的时候,曲音猛然突变,阵阵哀伤穿入耳膜,听者有如胸口积压了块搬不走的巨石那般,各个觉得憋闷不已。      祝英台最终跟梁山伯是有缘无分。      家里已为她定下了一门夫婿,饶是她百般阻挠,百般不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宛如两座大山那般,把祝英台死死地压在了下面。      而梁山伯思娇情绪渐深,整日里因祝英台出嫁之日临近,因此忧心如焚,彻夜不能入眠,一日日的日渐消瘦,最终身患忧疾,一病不起,先于祝英台离开这令人欢喜,又令人忧愁的繁华世界。      祝英台接到梁山伯病逝噩耗,哀痛欲绝,生不如死。      在出嫁之日,身披大红嫁衣,在梁山伯坟前痛哭不止,而后化身雨蝶,与梁山伯缠缠绵绵在鲜丽花丛之中,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一首毕,姚掌珠小嘴微张,轻轻地舒了口气,并暗自调整情绪,慢慢地从祝英台与梁山伯的悲戚无比的爱情故事里走出来。      但是戏班的听众们,却是久久都没有从刚才的曲子里出来。      各个神情悲伤,眼眶泛红,断断续续的抽噎声音,时不时地在这不怎么宽敞的房间里响起,显得压抑非常。      有那心思敏感,感情充沛的小姑娘,顿时是泪如雨下,在已经画好上台妆的脸上,一道道湿润的泪痕从眼眶里启始,蜿蜿蜒蜒地往下延伸,把脸上的油妆都给哭花了,楚楚可怜的模样,映衬得她本来就俏丽的容颜,越发的惹人怜爱,犹似雨后娇艳的玫瑰。      戏班班主是从小走南闯北的,阅历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来得丰富。      为人即使比较算是醇厚的,可也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脆弱的那一面来。      可现在……      班主抬手抹了下脸,手心顿时湿润润的,指尖还有颗晶莹的泪珠儿摇摇欲坠,在橙黄的灯光下,并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多少年了,多少年都没有哭过了。      貌似是在十年前,他妈去世的时候?      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哭的机会了。      没有想到,今天却被眼前的这个娇娇小小的小姑娘给当众打脸了。      打脸虽疼,但是他却非常的高兴。      他的这个戏班子其实并不怎么的正规,是由他个人组建起来的草台班子,戏剧演员、配乐的师傅们都不是从小学这个的,大部分都是半道上跟着他学的,功底算是比较差的,所以也只能够在乡下偏僻的地方,给别人唱唱戏,到处走走停停,居无定所地兜揽生意,赚点微薄的生活费。可想要到城里,谋取生活的话,那真心就比较艰难了,戏剧演员一上台,下面比较挑剔的观众们就知道,这是个半吊子,不是正规出身,功底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男人嘛,不管在哪个时代,心中都是有颗壮志雄心的,想要在事业上,大展拳脚。      不说站在世界上的最顶端吧,至少走出去也是有头有脸的,能够给家里人带来荣耀。      但……      但因为他手上的钱有限,又没有人投资他这个草台班子。      如此恶性循环下来,他的这个草台班子能够存活这么多年,没有因为运营困难而解散了,也算是他的幸运了。      本来,他也打算向命运低头,不再想着自己的雄心抱负了。      可现在看到姚掌珠高超的二胡技艺,让他们这些人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乐曲而改变心境,好似自己就是乐曲当中的主人公,心情随着乐曲的逐渐变化,脸上的表情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相应的表情来。      这让他觉得,自己的这个草台班子还是有救的,他曾经的雄伟抱负也是可以奢望下的。      说不准,哪天就能够成功了。      “那个,小姑娘……”班长轻轻咳嗽了几声,把刚才因为太过投入姚掌珠的曲乐当中,而显得有些沙哑的嗓子给清了下,这才继续开口询问姚掌珠,道:“你叫什么名字的?”      姚掌珠从班主各种满意,以及他求贤若渴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她心中为自己铺设的路非常的顺畅,有望能够顺利进入戏班子里。      “姚……”因为自己对于远房小姨陈子悦这个身份,压根就没有全心投入进去,姚掌珠下意识地就要说出自己的本名来,可想报出小姨的名字来吧,因着自己恶心着小姨的那对父母,她的心里又已经产生了想跟这个家庭远离的念头来,就不想顶着陈子悦这个名字,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又担心哪天各归各位,报自己的真名说不准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来,给回归的小姨造成什么影响来,并给她的生活中带来什么不方便,思量再三,姚掌珠取了个折中的办法,向班主回应说道:“叫我小遥吧,遥远的遥。”      遥,遥远、遥想、遥望。      她的未来遥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又有什么事情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她。      她遥想着未来,对未来充满美好的遥想,希望一切都能够顺她心愿,不要再起什么波澜。      她遥望故乡亲人,虽然彼此近在咫尺,但是彼此的心却非常的遥远,需要她时时遥望,才能够解一解心中思念亲人的愁绪。      而小遥,又与逍遥同音。      她希望自己能够活得逍遥自在点,做事情不要太瞻前顾后,自己活着累,别人看着也累得慌。      “小遥?这个名字挺不错,也挺好听的。”班主和善的说道,又开始介绍起了自己,“我叫赖振川,以后你就叫做我赖大叔吧,刚才你说,你想帮我们的忙,现在还算数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我想正式邀请你进入我们的向荣剧团,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工资、福利方面的话,我们可以商量的。”      姚掌珠想了下,在赖振川的着急等待中,她向赖振川微微鞠了下躬,谦逊地说道:“以后还请赖大叔多多照顾,多多提点了,我年纪轻,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还希望赖大叔能够多多提点下我。”      又向戏班子的其他人员,也鞠了下躬,“以后还请各位哥哥姐姐们多多照顾。”      那比较活泼的年轻小伙子,名字叫甄奇。      他热络地拉着姚掌珠,帮她熟悉剧团里所有的成员。      在甄奇介绍的时候,姚掌珠顺便把小福也给带上了。      有了甄奇的帮忙,姚掌珠跟小福,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全剧团上下的人,全部都认识了个遍。      赖振川打算今晚的头场戏就让姚掌珠上场,寄希望开场就劲爆十足,夺取村民们的眼球,以便打出名声来,让更多人知道他们的向荣剧团,从此一步登天,名声大噪,唱戏的订单就跟雪花似的络绎不绝……想想,也真的是美滋滋呀!      在戏开场之前,姚掌珠去跟陈建军、余初阳打了声招呼。      因着上场拉二胡的时候,身上挂着个装钱的布袋子不太方便,姚掌珠就把这个布袋子直接交给了余初阳。      在姚掌珠的眼里,陈建军跟余初阳之间,她还是比较信任余初阳的。      当然了,为了以防陈建军心里出现疙瘩,姚掌珠是这么说的,“人多手杂,这人来人往的,在大家的眼里,你就是摊主。如果有那邪心想要偷钱的话,这目标肯定是对准你的,你又要忙着继续卖剩下的凉粉,万一一不留神,钱就被人给偷了呢?那我们岂不是要白白忙活一场了?放在余初阳那里就比较放心点了,不会成为小偷的目标。”      陈建军心里想着要把钱袋子挂在自己身上的。      可姚掌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陈建军也只得不是很甘愿的同意了姚掌珠的这个提议,眼睁睁地看着姚掌珠把装满钱的布袋子,挂在了余初阳的脖子上。      余初阳微微弯腰,对着姚掌珠似笑非笑,用他们俩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倒是挺厉害的,看来……”没有我,你也能够过得很好。这后面的话,余初阳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姚掌珠听得不是很真切,正想抬头询问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余初阳的话,“你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对姚掌珠信心很足的样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      面对余初阳的鼓励,姚掌珠全盘接收,回应道:“谢谢你了!”      “姐姐,戏快要开场了,赖班主让你赶快回来,提前准备准备。”小福哒哒地跑过来催促。      姚掌珠应了声,跟着小福离开。      在前世,遇到公司年会的时候,姚掌珠也会用二胡献艺。      底下坐着不少公司里的领导和同事。      因此,姚掌珠自认为等上场的时候,她应该不会怯场的。      可等真的的登台了,即使乐队的舞台并不是在戏台中央,而是在角落的地方,可因为也是面对着观众,底下坐着桃花村以及隔壁邻村乌泱泱的人,而这些人跟她是不相熟的,是完全的陌生人,另外种意义来讲,这些人都是她今后的衣食父母,这跟前世献艺给领导、同事听,心境上又有些不一样的。      前世的献艺是娱乐,拉好拉坏,大家都会以热烈的掌声鼓掌,支持着。      现在呢,她是吃这碗饭的,自然跟前世有着大大的不同,有着不小的压力。      也幸好,姚掌珠的心理素质还算是不错的。      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慌乱、紧张,等演员们开始一一上场了,她也渐入佳境,全心投入她的二胡当中,身临其境地拉着与《五女拜寿》相映衬的乐曲。      乐曲的美妙搭配,演员的精湛演技,让底下的观众们是看得如痴如醉,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台上的戏幕。      就是不怎么爱看戏剧的小孩子们,也慢慢地静下心来,安安静静地依偎在大人的身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余初阳斜靠在祠堂的大门上,嘴角微扬地看着姚掌珠在台上投入地表演。      陈建军的眼珠子咕溜溜地直转悠。      在有位村民前来购买凉粉的时候,他没有把这钱交给余初阳,而是自己偷偷摸摸地藏了起来。      不过,因着大部分人都坐在戏台子的下面看戏,到摊位面前买凉粉的就并不多,陈建军偷藏起来的钱,也只是少数。      可即使这样,陈建军心里也挺满足的了,乐滋滋地摸着藏在口袋里的钱,想着这口袋里的钱,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个人的。      正美着呢,许桂花从远处走了过来。      看到许桂花,陈建军原本微翘的嘴角,慢慢地往下耷拉了下来,紧贴着口袋的双手,也急急忙忙地放下来,担心会被许桂花发现,他私藏钱了。这钱可是他今后能不能挺起腰背的关键,在他还没有拿到钱的时候,自家三闺女对他说的那些话,他还没有什么感觉,可等现在实实在在接触到钱了,他就非常认同三闺女的话,这手里有钱呀,还真的会让人心里不慌,底气都足了不少。      “总共卖了多少了?”许桂花一靠近,直接就询问收入的问题。      眼珠子呢,并冒着精光,不停地在板车上来回转悠。      见板车里放着的凉粉差不多都空了,许桂花阴郁的脸庞上难得露出了抹笑容来。      “我不知道。”陈建军直接摇头。      他也的确不知道。      装钱的钱袋子,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摸到过。      “呵!”许桂花冷笑。      她才不相信呢。      现在,三丫头这个小婊丨子,完全跟窝囊废一个战线上了。      小婊丨子肯定不会跟她说实话的。      窝囊废呢,之前在她的面前,是不敢不说实话,可自打小婊丨子的脾性渐长起来,又处处维护着窝囊废,支持着窝囊废跟她抢家里头的经济大权,这窝囊废也变得在她面前,敢说些刺心的话了,逐渐变得不再窝囊了。      这让她真心的闹心。      “人呢,人都去哪里了?”闹心的事情,许桂花先放在旁边,见姚掌珠、陈天赐都不在,许桂花就问他们俩个的下落。      陈建军指指祠堂戏台上的姚掌珠,道:“这丫头也是聪明,自学二胡没有几天,就能够上台表演了。”      许桂花顺着陈建军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姚掌珠拉起二胡来,有模有样的,比坐在她旁边的老师傅,还都来得老练。      “那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聪明什么呀!”许桂花轻嗤了一声,然后在人群中,寻找着陈天赐的身影。      陈天赐乖乖地坐在台下,认真地看着戏台上演员们倾情的表演。      许桂花又把目光落在了倚在祠堂大门的余初阳身上。      因为背微微地弓着,脖子呢,也是微微地向前倾着,他脖子里挂着的那枚古怪荷包,就难免会暴露在旁人的视线里。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      在皎白的月色下,这枚绣着奇怪图案的荷包,越发显得诡异异常。      也让许桂花是看得心惊肉跳的,在徐徐的夜风下,硬是冒出一头的冷汗来,身体也忍不住微微一颤,打了一个激灵。         ☆、第37章   许桂花忌惮余初阳,是因为余初阳知晓了她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秘密,一旦往外泄露,她必定会……      她不想秘密外泄,也只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自己的意愿,处处迁就着余初阳,不敢跟他争锋相对。      当然了。      在她暗黑的内心深处,也曾想为了能够不受制余初阳的钳制,想直接给一劳永逸。      可现在的情况,到底跟当时的情况不一样。      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给折进去。      许桂花恼恨不已。      她也真心想不明白,为什么余初阳会知道那事?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从哪里得知的?      明明当时……她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连晚上做梦,也不敢说出梦话来,就怕让睡在旁边的窝囊废给知道了。      奇怪!真是奇怪!      许桂花就又不禁想到了,下午给那人烧得纸钱。      莫非真的是那人……不,应该是那只鬼,是那只鬼在向她报复?通过余初阳报复她?      想到这个猜测,许桂花恨得牙痒痒,脸色阴测测的,并恨恨地磨着后槽牙,这狰狞的面孔在皎白的月光下,倒真有几分恶鬼的模样。      但“鬼”不知道自身的可怕,她还犹自咒骂她心中的那只鬼。      真是的!      许桂花恼怒地在心里阴狠的怒骂。      死都已经死了,还死了好几年,鬼也都当了好几年了,还不甘心地想要向她报复。      难道报复了,把她也给弄死了,已经成鬼了的,还能够重新做人?      做鬼了就该有做鬼的自觉,不好好的在地府待着,偏偏要到阳间里来捣乱,也不怕阎王爷怪罪下来,直接给打入十八层地狱去。      许桂花气哼哼的。      等在心里咒骂出气了,许桂花又开始仔细沉思这件事情。      越想,她就越觉得余初阳还是最可疑的。      不管怎么样的推论,余初阳身上的嫌疑最深,怎么也洗不掉。      更遑论,她还看见了身上本就有着诸多疑点的余初阳的脖子上,挂着的那枚诡异荷包。      这个荷包太过鬼魅了,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桂花垂眸思索着。      她知道好奇会害死猫。      对于诡异,不能够解释得通的事情,最好不要去主动碰触。      只是她现下的状况,也不怎么的乐观。      如此,不如放手搏上一搏,说不准能够挣出一条出路来。        打定了主意的许桂花,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来。      ……      晚上的这场头场戏,台上的戏剧演员们酣畅淋漓的投入表演,台下的观众们则是看得兴致盎然,随着剧情的发展,心境也随着变化。      快要结束的时候,村民们都叫嚷着再加一场戏。      奈何,曲目都是提前安排好了的。      还想要看,也只能够等明天了。      随着戏剧演员们的谢幕,村民们也只好意犹未尽地提着小板凳、小椅子什么的,恋恋不舍地离开。      祠堂只有一个进出口,但却比普通的大门要大上两倍。      有序地进出的话,绝不会发生意外。      在村民们都走向大门,把大门口给挤得满满当当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尖利地叫了一声,原本缓慢移动的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各个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双眼并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看看是谁在凄惨地大叫。      还没有找到是谁在尖叫呢,第二波惨叫又开始了,比之刚才单纯的大叫,还要来得渗人,“鬼呀!有鬼呀!救命呀!救命!”      这大晚上的,即使头顶有昏黄的灯光照着,可这灯光又不如白天里的太阳光来得那般的明亮,灯泡还因为不稳定的电压问题,在大家的脑袋上忽明忽暗的,并滋滋作响,有些年头的楼板还发出阵阵“吱呀吱呀”渗人的声音,再配着这鬼叫,简直是恐怖片的直播现场呀!      鬼这个东西,因为大家都没有见过。      又因为这东西流传千年了,每个有关鬼怪的传说,那都是令人心生恐惧,毛骨悚然的。      大人们对鬼忌惮,小孩子们害怕鬼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孩也跟着尖叫了一声,其他的小孩也跟着一起叫,拉着大人们的手,一个劲地往外冲。      这有人往外冲了,其他人也紧跟着冲。      大家你挤我,我挤你的。      在大门口瞬间就挤成了一堆了。      这人挤人的,挤在一堆,只要没有人摔倒,那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可一旦有人摔倒了……      大人们的手上又是拿着椅子、板凳的,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竹子、木头制作而成的。      竹子的分量比木头稍微轻点,可再怎么的轻,一旦猛然从手上掉下来,砸到人的身上,就算只是脚丫子,也会痛得人哇哇直叫,大家又是差不多肉贴肉的互相挤推着,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拿着板凳、椅子,难免就会误伤到前面和旁边的人。      这场面一下子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很快,大人们的怒吼声,小孩子们的大哭声,在祠堂的大门口此起彼伏,比之刚才唱戏的时候,还要来得吵闹。      姚掌珠在前世,听说过几例因为踩踏而发生的悲剧,连忙站在戏台子上面,拿着大喇叭,企图维持秩序,“大家都别挤,别挤!慢慢地往外面走,把自家的孩子抱起来,椅子、凳子尽量不要砸到别人!走在后面的,你们等别人都出去了,再往外走,已经走到门口的,别回头往后面看,尽快走到空旷的地方去,不要挡着后面人的路!被挤在中间的,你们也不要着急,不要因为几声叫就乱了心神,只要按照我说的,大家有秩序地往外走,就不会有任何的事!”      姚掌珠喊得嘶声力竭,喉咙都喊哑了。      可下面的声音太过嘈杂了,大家又完全都处在了各自的恐惧当中,哪里能够听得进姚掌珠的话?      该猛推还是猛推,该猛挤还是猛挤。      姚掌珠看见,在大门口的地方,有个大概就五六岁的小女孩,因为被后面的人给踩住了鞋子,这孩子猛地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      她身边的大人想要伸手扶起来。      这手才刚伸出去,也不知道被谁的椅子脚给狠狠地砸了下,痛得这名大人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等要再伸手去拉小女孩起来的时候,这名大人已经被人流给挤到了前面去。      想往后走,去找被扑倒在地的小女孩,就是挤不过去。      还因为她推挤旁人的行为,让原本就混乱的人群,越发乱得厉害。      而那名小女孩呢,扑倒在地,想爬又爬不起来。      身后的好心村民想停下脚步,把这小女孩给扶起来,却又被后面的人给猛推,也摔倒在地上。      如此恶性循环下来,想伸手扶小女孩的被身后的人给推倒。      再后面的人呢,想要尽快地从宗祠里出去。      一个个地推挤成一堆,也摔成了一堆,又互相踩踏对方的脚趾,碰撞彼此的身体。      摔倒在地上的,那是全方位被人踩踏,就连脑袋,也有被人给狠狠地踩上几脚。      如果有运气不好的,不仅会被人踩踏,还有桌椅凳从村民的手里滑落,重重地砸落下来。      人都是血肉之躯。      稍微的碰撞倒不会受伤,顶多会出现淤青,可在这种无序的情况下,没轻没重的,哪里能够承受得了?      没多久,浓重的血腥味逐渐在挤推里的人群中,慢慢地散了开来。      这味道,越发让人恐慌起来。      更有甚者,有些平时时候就是个不着调的小混混,不光没有帮着维持秩序,让慌乱的村民们冷静下来,反而觉得眼前的境况还挺好玩的,推推挤挤的,特别的起劲,还故意发出渗人的声音来,越发制造出恐慌来,使得场面越发的不可控制,人群也越发的混乱,各种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就是地狱也没有这般的惨烈,真正的是人间地狱!      余初阳本来是倚靠在大门口的。      在踩踏发生的起初,他就在大门口努力地维持着秩序,尽量让已经从祠堂里出来的村民们,疏离到其他空旷的地方去。      小女孩的摔倒,他看见了。      也看见,她的大人被推挤到前面去,即使身后有善良的村民伸出援手,想把摔倒的小女孩给扶起来,可最后还是没能够把小女孩扶起来,还使得他自己也被后面的村民给推挤在地上,被不少人给踩了好几脚。      在这瞬间,推挤的人群就跟是多米诺骨牌差不多。      前面倒了,后面也跟着倒。      而最先倒下的,肯定会成为最惨的那个,很容易就会因为推挤、踩踏、叠压,白白地葬送了性命。      余初阳边大声喊着维持秩序,边尽量地稳定人心,让大家不要继续推挤,然后沿着墙角的地方,努力地让自己跟墙面紧贴,双手也紧贴在身后的墙上,艰难地朝小女孩摔倒的地方,缓慢移步。      在经过漫长的挪动,终于快要走到的时候,有人突然猛地撞向了他。      余初阳抬眼一看。      是位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而老太太之所以会狠狠地撞向了她,是因为有人在老太太的身后,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余初阳微微弯腰,扶住老太太。      刚把老太太扶稳,准备让她紧贴着墙面的时候,又有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猛然间伸向了他的脖子。      余初阳下意识地按住脖子,瞪向抢他东西的人。      身边的老太太因为刚才的猛推,背部有些受伤,离开余初阳,她压根就站不住,只得整个人都挂在了余初阳的身上,而老太太的这一动作,恰巧限制了余初阳的其他动作,压根就不能够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他进来,又在这个时候趁他之危,抢他挂在脖子上荷包的许桂花,奋力地跟她对抗,把荷包给护住。      如果非要护住荷包的话,那就得把挂在他身上的老太太给狠狠推开,把她推向人群里。      但,一旦往人群里,这老太太必定会受伤,还会因为站不稳,而被完全失去理智的村民给再猛推在地,然后发生不可挽回的悲剧。      余初阳恼怒地瞪向了许桂花。      许桂花一抢到荷包,连忙随着人流,急急忙忙地往外走了。      余初阳闭了闭眼睛,也只得认命,小心地把老太太从自己的身上给弄下来,用左手半抱住她,另外只手,则是努力地伸长,把已经被踩踏得昏迷过去,身上满身是血的小姑娘给拉扯出来,也同样半抱在怀里。      脖子上没有了荷包的余初阳,精神气在一点点地消散。      脸色也在渐渐变得惨白。      身体也逐渐体力不支,额头上的虚汗不断往外冒,整个人湿哒哒的,牙关紧咬着,好似下一瞬间,他就会陨落。      只是灯光的昏暗,完全掩盖住了他身体上的不舒服。      半倚在余初阳身上的老太太,一个劲地向余初阳道谢。      余初阳已经没有力气回应,只是紧咬着双唇硬挺着而已。      但他还是努力维持着混乱的秩序,把伤得不怎么重的人,给扶起来,让其紧贴着墙面,伤势比较严重的,跟伤势轻的一起,抬到旁边去,免得再被后面的人给踩踏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慢慢流逝着。      被困在祠堂里的村民们都出去了。      而被留在祠堂里的,除了向荣剧团里的人,就是那些因为在踩踏事件当中而受伤的村民们。      “余初阳!”姚掌珠飞快奔向瘫坐在地上的余初阳。      在戏台上面的时候,她都看见了。      看见了余初阳救人,也看见了许桂花竟然趁火打劫!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瞬间来到余初阳的身边,可这种情况下,压根就容不得她推挤到余初阳的身边去,这会让混乱的人群,越发混乱。好不容易等推挤的村民们都出去了,余初阳就跟是破布娃娃一样,软软地靠坐在后面的墙上。      “余初阳?”姚掌珠颤抖着手指,在余初阳的鼻下,探了探鼻息。      还好,气息虽然非常的微弱,但好在还活着。      村里的干部已经去诊所请医生过来了。      医生只有一名,伤者却有十几名,伤得最严重的有三四个,身上严重被踩踏得骨折,满身满脸的都是血,身下的地都被染上了血红色,血是一滩一滩的,村民们在伤者中来回走动,脚上踩着血,把这鲜红的血更是踩得到处都是,医生也顾不得地上的血,双膝跪在地上,给严重昏迷过去的村民做紧急抢救。      姚掌珠也不好把医生给抢过来,让他先救余初阳,就跑到村长面前,跟村长商量,“……这么多人都受伤了,医生压根就抢救不过来,能不能安排他们去镇医院?让村里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把他们放到板车上,拉到医院去?”      板车,本来他们来卖凉粉的时候,让陈建军向同村人借了一辆。      可这个陈建军!      在发生村民互相推挤的时候,担心会殃及到他,独自拉着板车离开了,也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还是直接回家了!      村长正跟村里的其他村干部商量着这踩踏事件的善后问题,听到姚掌珠的话,即使正忙着呢,也抽出空挡来,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借板车了。”又见姚掌珠挺沉重稳重的,在大家都忙着哭哭啼啼,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唯有她能够冷静地想出解决的办法来,就分配给她一个任务,道:“看你这个小姑娘挺机灵的,等下板车借来的时候,你帮着一起维持下秩序吧。”      在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是同一个祖宗。      算来算去的,大家都是一家子。      板车毕竟有限,而伤者又不少。      按理说,肯定谁伤得最严重,谁先上板车去。      可谁家的孩子,谁心疼。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自家的孩子即使没有重伤者严重,可也伤得不轻的,自然也希望自家孩子能够躺在板车上,由小伙子拉着到医院去。      在这资源有限下,难免就会有些矛盾了。      这调解矛盾,本来是他的责任,但是这些受伤的,都是他跟沾亲带故的,如果姚掌珠没有跳出来,他自然按照谁伤得最严重,谁上板车去,现在有姚掌珠这个冲先锋的了,他自然就不想做这个坏人了。      姚掌珠心里心急如火。      满脑子都在想着奄奄一息的余初阳,哪里有这个心神,去帮忙维持这个秩序呀!      何况,她也不傻。      要真的答应村长,维持这个谁上板车的秩序了,为了避嫌,也为了让大家看起来她是公正的,肯定不能够让余初阳上这个板车了。      这个,她肯定是不干的!      姚掌珠就婉拒,说道:“啊,我没有干过这个!我不会!”      惶惶恐恐的样子,没有刚才半分的稳重。      又催问村长,“那板车什么时候才能够借来的?我家人也受伤了,他还昏迷了!”         ☆、第38章   村长:“……”      他还以为能够甩下锅的。      仔细打量着姚掌珠,想着她是不是猜测到了他的打算,所以才拒绝的,可见姚掌珠满脸焦急,眼眸中期盼地仰望着他,并双唇紧咬,眉头紧皱,的确很着急板车什么时候来的样子,村长暗想自己是多心了。      “应该快了……”村长回应了一句。      待还要再说些什么,姚掌珠直接微微鞠了下躬,说了下感谢的话,就往回走了。      才走了几步,听到外面纷杂的脚步声,以及车轱辘轧地的声音,姚掌珠知道,这是板车借回来了。      姚掌珠没有声张,连忙朝余初阳刚才待着的地方,小跑着过去。      可那地方却没有看到余初阳。      就是周边的地方,也没有看到余初阳的身影。      这是哪儿去了?      姚掌珠在宗祠的各个角落里,寻找着余初阳的下落,并向村民们打听。      可当她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嘴巴就突然结巴了下,好似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问什么话了。      她,她想要干什么来着的?      貌似是想找……找什么呢?      姚掌珠抬手使劲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脑海里渐渐流逝着。      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地去想,也始终想不起来。      也抓不住从她脑海里逐渐消逝的东西——      ……      许桂花从余初阳的脖子上,把那只诡异的荷包给抢到手之后,急匆匆地连忙就往外面跑。      等跑到了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许桂花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双手抚着胸口,背靠着墙面,慢慢地沿着墙面滑落了下来,也不等气喘匀了,屁股一挨着地面,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荷包。      里面看起来是有着什么东西。      黄黄的……貌似是纸张?      看起来挺薄的样子,跟那些道士画符的纸张,有些相像。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许桂花伸出手指头,伸进荷包里,食指、中指做出剪刀的动作,想要从荷包里把这怪异纸张给夹出来。      等手指伸到了荷包里,却是什么也没有摸到,里面空荡荡的。      刹那间,许桂花的心脏猛然间加速跳动了起来。      各种恐惧、骇人的念头齐齐涌上了心头来。      忍着各种的害怕,许桂花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指头给抽回来,然后双手撑着荷包的开口,借着皎洁的月光,眯着眼睛往里面看。      的确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可刚才……      许桂花不觉得自己是眼花看错了,她真的明明看见了!绝对不会有错的!      但东西呢?      东西哪里去了?      顿时,许桂花是如坐针毡,有点后悔自己跑到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来,如果她不明不白的就死在这里了,估计都没有人会发现。      许桂花想要把手中的荷包给扔掉,可心里的恐惧实在是太大了,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恐惧就跟是一个黑黝黝的神秘黑洞那般,随着许桂花的心境而不断地往外扩散,致使许桂花压根就不敢做出其他的反应来,就怕荷包没有扔成,反而让她死得越发的迅速。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这个东西的!不要来害我!千万不要来害我!我可以立马还回去的!”许桂花双眼紧闭,带着哭腔对着黑压压的空气各种的赎罪着。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手中的荷包也突然不见了踪影!      “这,这……”许桂花瞠目结舌,面色白得就跟是只刚从地狱里出来的鬼怪差不多,看起来没有任何的血色,身上也是凉丝丝的。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呢?      许桂花瞪大了眼珠子,不断地在心里反复追问着。      抬头仰望了下黑漆漆的夜空,看到空中悬挂着的皎白圆月,许桂花面无表情。      而后,没有多久,许桂花双手捂着脸庞,放声尖叫了起来。      又尖又利,满带各种的惨厉。      住在附近的村民都被吓坏了,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就连听也不敢听一下。      许桂花在受到极大的惊吓之后,双眼往上一翻,身子软哒哒地就往旁边倒了过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脑袋都被磕出血来了。      直到隔天清晨,有村民扛着锄头下田,才发现了许桂花。      许桂花还活着,就是经过一整晚的惊吓,以及整晚的露宿,全身发着高烧,脸红得都能够滴出血来。      村民见许桂花不是本村的,以为是昨晚上来他们村看戏,又被推挤踩踏了的伤患,连忙去上报了村长,让村长安排人送往了镇医院。      ……      昨晚上,姚掌珠差不多整晚都没有睡觉。      被踩踏的村民们送去了镇医院之后,这祠堂的血迹什么,总得要清洗的。      姚掌珠就跟向荣剧团的那些人,一起清理现场。      等好不容易清洗完,大家聚集在一起,颇为后怕的谈论起当时惨烈的画面时候,姚掌珠则是背靠在角落里,双手轻轻地敲打着脑袋。      “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小福凑到了姚掌珠的跟前,体贴地给她倒了杯热水。      姚掌珠道了声谢,把水杯紧紧地握在手里,并没有去喝杯中的水,而是颇为迷惘地仰望着小福,道:“我感觉,我忘记了什么事情,感觉这件事情挺重要的,可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又问小福,“你觉得我会忘记什么事?”      小福在姚掌珠的身边坐下,“是不是在担心叔叔婶婶,还有天赐?貌似,我没有看到他们三个。”      “他们?”姚掌珠摇了摇头,她没有担心他们。      这三人机灵的很,伤者里又没有他们三人的踪影,肯定是当时躲在哪个角落里,等踩踏结束之后,就径自回家了。      “既然不是担心他们,那应该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了吧。”小福回应道。      “是嘛……”可她的脑袋还是始终空荡荡的,好似空了一大半,胸口也是沉闷闷的。      总而言之,她是浑身都不舒服。      “啊!对了!”小福突然满脸的紧张,“我知道姐姐为什么会这样了!”      “什么?”姚掌珠打起了精神,迫切地望着小福。      “今天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没有人因此没有了命,可受伤的却是不少。姐姐,你说,村里会不会就不让剧团继续唱戏了?要赶剧团走呢?”越说,小福就越紧张,小脸蛋惨白白的。      她好不容易在姚掌珠的帮忙下,有了个落脚地。      如果剧团没有办法继续唱戏了,那她的落脚地,也会跟着化为乌有。      剧团?      她的心里是有些担忧。      毕竟剧团是目前,她离开陈家的最好途径。      可……姚掌珠探手摸了下胸口,她知道,即使忧心剧团不能够继续唱戏,可她内心真正的烦躁,并不是来自剧团。      赖振川在旁插了句话,道:“放心,在开戏之前,村里是付了我们剧团定金的,戏肯定还会继续唱,就是应该会修整几天。”      小福大松了一口气,放心了。      姚掌珠仍旧满脸郁结。      心里藏了事,姚掌珠也睡不着,就在祠堂里转悠。      来到大门的地方,姚掌珠双脚站定,下意识地四处寻找。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么,就是不四处看下,她心里就难受,也不安。      在离大门也就七八步远的地方,姚掌珠突然看见了,在块膝盖差不多高度的青石板跟木质墙体之间,有块褐色的布露了出来。      姚掌珠好奇地走了过去,伸手把这块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布给拉扯出来。      是个布袋子,里面装了东西。      可这,这不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布袋子吗?      装得东西也不是其他东西,而是他们下午卖得凉粉钱。      原地蹲下,把里面的钱拿出来数了下,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正正好,正是她卖凉粉所得的钱。      只是……这个布袋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姚掌珠抿紧双唇,仔细回忆了下。      在她还跟着一起卖凉粉的时候,这布袋子是一直挂在她的脖子上的,后来要带小福去找剧团的班主,这布袋子挂在身上就不怎么的方便了,她就把布袋子从自己的脖子上给摘了下来,但是并没有交给陈建军,而是交给了……姚掌珠的脑壳顿时就疼痛了起来,这块的记忆就跟被人给偷走了差不多,她不仅回想不起来,还觉得一想到这缺失的记忆,她就浑身都不舒服,空荡荡的,又沉闷闷。      姚掌珠忍不住又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当时,她到底交给了谁?      姚掌珠冥思苦想了整个晚上,仍旧没有任何的头绪,也搞不明白,这布袋子怎么就会出现在青石板的后面。      清晨,陈建军带着陈天赐急匆匆地来找姚掌珠。      姚掌珠把布袋子里的钱,藏了一小部分。      “你妈昨晚上没有回家!”陈建军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看起来挺着急的样子,只是他的眼睛一直在紧盯着姚掌珠挂在脖子上的布袋子,“里面的钱,没有丢吧。”      “不知道,我还没有数。”姚掌珠镇定地回道,又问陈建军,“她没回去,能去哪里了?”      “我来的时候,听说大清早的有个女人被送去镇医院了,说不准就是她。”陈建军敷衍般的回答了下,眼珠子仍旧黏在装钱的布袋子上,“要是送去镇医院的真的是她,那这就要花钱了,医院就是个吃钱的地方,随随便便的就能够花上不少。你把这个布袋子给我,我去医院看看,免得手里没钱,都没有办法给你妈交医药费,医生直接把你妈给扣留在医院。”      姚掌珠没有拒绝。      不过,在把布袋子交给陈建军之前,当着陈建军的面,姚掌珠从里面随手抓了把钱,“这几天我都要在这里,吃喝总得要开销的。”      陈建军仔细地盯看了下。      见姚掌珠抓的这把子钱,也不是很多,布袋子里还剩下不少,陈建军就没有阻拦。      从姚掌珠这里抓了钱之后,陈建军急匆匆地又要离开,还要把陈天赐给留下来,让姚掌珠照看。      姚掌珠拒绝。      陈天赐可不是什么乖孩子,带在身边实在是太烦了。      于是乎,姚掌珠就对陈建军,说道:“她平时是最疼爱天赐的,如果她真的受伤在医院了,看到天赐,说不准心情会好上不少,也能够很快出院,给我们家节省不少的医药费。这省下的钱,就是赚的。”      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陈建军也只好带着陈天赐。      但陈天赐却是不愿意,“我不要去医院!她昨天打我打得这么的凶,说不准今天还要打我!我不要送上门给她打!”      姚掌珠就说陈天赐,“你也不是傻子,她打你,你就不能够跑吗?如果躺在医院里的女人真的是她的话,她受伤了,压根就打不动你,反而你能够把她打得更加躺在病床上起不来。”      陈天赐还是扭扭捏捏的不想跟着去。      姚掌珠直接就摆了脸色,整张脸紧绷着,露出不悦的表情来。      陈天赐不敢直视姚掌珠的眼神,只好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下来。      ……      医院,许桂花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才混混沌沌地醒了过来。      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上还输着液,许桂花一时间没有回想起来,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闭上眼睛细想。      昨晚上……她貌似是为了抢什么东西,然后在戏场散戏,大家都往外走的时候,她躲在了角落里,突然惨叫了声,把人群给煽动起来,令他们害怕得加快脚步往外走之后,她又开始大喊大叫,说是有鬼,这本来就骚动的人群,越发的不安了起来,各个你推着我,我推着你的,恨不得一下子就推挤到外面去。      然后场面就不可控制了,大家都乱起来了。      她趁着这个时候,去抢了什么东西,貌似是挺宝贵的东西,就是想不起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又要抢。      抢到了东西之后,她就藏在隐蔽的角落里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醒来就在这医院了。      怎么会想不起来了呢?      许桂花百思不得其解。      ……      陈建军带着陈天赐找到许桂花所在的病房。      在来病房之前,他布袋子里的钱,大部分都给装起来了,就只留下几张毛票子。      担心陈天赐会跑到许桂花的跟前说嘴,陈建军拿出一角来,堵住陈天赐的嘴,“你妈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对你好的时候,那是真心对你好,对你不好的时候,就恨不得把你给打死。之前,家里的钱都是你妈掌管着的,昨天把你打得这么的狠,本来想带你来医院看看的,可不是没钱吗?所以呀,你可千万别跟你妈说,我把钱给偷藏起来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谁知道你妈会不会再打你呢,我们爷俩手里都有钱了,哪里的地方不能去的?只要手里有钱就行!”      从前,陈建军就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      但是在金钱的刺激下,全身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差不多,道理是一套一套的,把陈天赐也给哄得一愣一愣的。      陈天赐紧紧握着手里陈建军给他的一角钱,他重重点头,说道:“放心,我不会跟那个老妖婆告状的!我跟老妖婆不是一路人!”      “真乖!”陈建军摸了摸陈天赐的脑袋。      到了病房里,陈建军拿着布袋子在许桂花的病床前坐下。      许桂花的视线,自打陈建军进来,她就紧紧地落在了陈建军手中的布袋子上。      陈建军顺着许桂花的目光,看了眼,然后把布袋子放在床沿,颇为愤怒地说道:“昨晚上太乱了,三丫头又是姑娘家,有人把她挂在脖子上的布袋子给抢走,她也没有办法给抢回来。还好,我就在旁边,给抢了回来。只是那贼太狡猾了,里面大部分的钱都给拿走了。”      被抢走过?      许桂花就不由想起了昨晚上,她为了抢什么东西,而制造混乱的原因。      莫非,她抢得就是这个装钱的布袋子?      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卖凉粉得来的钱,那是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可凉粉的生意却是很好,大部分都卖出去了,这钱肯定也不少赚。      依照着她的性格,她怎么能够甘心?      所以,她昨晚上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抢卖凉粉的钱?      但这个钱,哪里去了?      她身上没有呀!      丢了?      不可能的吧!      她不相信自己会这么的粗心大意,估计是应该藏在哪个角落里了,只是她一时间脑子有些短路了,想不起来了而已。      陈建军仔细地观察着许桂花的脸色,见她没有破口大骂,只是在若有所思,陈建军放心了,知道她相信他的这套说法了,就是不知道她心里又在琢磨什么事,反正只要不追究布袋子里的钱就行。      自家三闺女那边,陈建军也不担心。      到时候就跟她说,钱都给许桂花交医药费了。      这样,昨天卖凉粉的钱,大部分都能够装在自己的口袋子里了。      陈建军摸了摸装钱的口袋,背脊慢慢地挺直了起来。      这有钱的滋味可真是好呀!         ☆、第39章   祠堂的踩踏事件,因为找不出闹事的元凶,受伤的村民们大部分也指认不出,到底是谁伤得他们,也只能够自认倒霉了。      不过,因着这件事受伤者不少,有些家庭还挺困难的,就在村里举行了一次募捐,镇政府那边也惊动了,也举行了次募捐,所得善款,全部用于治疗踩踏事件中受伤的村民们。      许桂花身上没有伤,只是在送去镇医院的时候,昏迷不醒着,挂了瓶葡萄糖就可以出院了。      这点小开销,就由许桂花自行负责。      但许桂花不干,非说自己也是这件踩踏事件的受害者。      还说什么,外表虽然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来,那是因为她受了内伤了,在卫生院里要死要活的,非得不付医药钱,让村里所得到的善款替她付医药费,并且还跑到村委会去,跟村里的干部大闹,说她内伤严重,指不定哪天就因为这内伤死了,要让村里赔钱,还狮子大开口,直接索要两百块钱。      村里哪里拿得出这么多的钱?      就是有,也不能给呀!      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许桂花这是在敲竹杠呢。      好说歹说的,说是同意付许桂花的医药费,但是赔偿的话是没有的。      许桂花直接躺在地上撒泼,“你们这些当官的是要谋杀呀!哪天我死了,就是你们给杀的!”      村委会的办公室就在祠堂的楼上。      姚掌珠这几天都没有回家,都在向荣剧团里帮忙着。      看到许桂花这样的耍无赖,即使许桂花不是自己的亲妈,可到底自己现在的身体是许桂花的亲生闺女,不由恼羞得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直接去把撒泼的许桂花给拉走,而是独自一人从围观的村民中默默离开,跑到了派出所报警,举报许桂花讹诈!      之前,姚掌珠是深怕许桂花、陈天赐作妖,然后会把他们自己给折腾进派出所去,在派出所那里留下档案,继而对她的前途会有碍。      可现在,看许桂花这么的无耻,一般般人,压根就不能够辖制住她。      姚掌珠也不管什么前途不前途了,反正也做好离开陈家的打算了,如果许桂花将来的案底,会对她将来事业上的政审会有阻碍,那她就换一条路走好了!三百六十行,也不是只有一条路能够走,但许桂花必须得因为她的行为而受到制裁!      桃花村的踩踏事件,整个村镇,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闻有人还因为这事闹事、讹诈,派出所连忙派了五六个公安,跟着姚掌珠去了桃花村的祠堂。      回来的时候,许桂花还在闹腾呢。      为了能够拿到赔偿,那是使劲了各种的手段,故意抓着村干部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按,扯开自己的衣领口,说村干部非礼了她。      刚巧,村干部的老婆也在,就跟许桂花对骂,干起了仗。      许桂花不是桃花村的。      可在祠堂里围观的,大部分却是桃花村的村民。      一个村子里的,尽管内部有再大的矛盾,对外的时候,还是能够团结一致的。      为了不落人口实,说他们桃花村仗着人多,欺负许桂花,这些人看着是在给她们俩人拉架呢,实际上是在拉偏架,好让村干部的老婆,能够轻轻松松地就把许桂花给打了,还让许桂花没有还手的能力。      许桂花再怎么的泼辣,也双拳难敌一群人。      还没开始干仗呢,她就先被给打趴下了。      这位村干部的老婆也是位妙人,在打许桂花的时候,她没有打许桂花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是直接冲她的下三路猛踹。      这个地方敏感,许桂花痛得哇哇直叫。      陈建军在许桂花过来向村干部讨要赔偿的时候,他也是跟着来了的。      对于这件事情,他是既没有阻拦,也没有表态,就看着许桂花闹腾着,在许桂花占上峰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往上翘,就跟有无数的钱即将要飞往他的口袋里一样,原本灰暗的眼眸里,闪着耀眼的光芒来,心中暗暗为许桂花打气,希望她能够尽快把赔偿的钱给拿到手,而等许桂花落败了,被人打得哀嚎不止了,他不动声色地慢慢从围观的村民中退出,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许桂花看见。      “你就是那讹诈人家村干部的许桂花?”公安问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头发也是顺顺溜溜,丝毫看不出刚才被猛揍了顿的许桂花。      许桂花的下身痛得要死,背脊微微弯着,双手捂着下身,狠毒地瞪着村干部夫妇,以及刚才按住她不能够反抗的村民们,向公安喊冤,说道:“我哪里讹诈了?怎么就成讹诈了?我是来光明正大的要赔偿的!我受内伤了!很严重的内伤!这些人不说给我赔偿,他们还打我!公安同志呀,幸亏你们即使赶到了。不然,我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他们打你?”公安顺着许桂花的视线看了过去。      许桂花口中打人的村干部老婆,那是披头散发的,衣服的领口都被扯开了,脸上还有五道明显的抓痕。      而许桂花呢?      看起来干干净净又爽爽利利的,脸上、手上,压根就没有任何被打的痕迹,一丝丝的淤青都没有,就是下身的裤子看起来有点皱。      可对比村干部老婆,看起来分明就是许桂花欺负人家村干部老婆嘛!      即使知道,这里是桃花村的地盘,村干部的老婆再怎么的不受村里人喜欢,村里的人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她挨打,但是明面上给大家看到的就是这样实况的。再加上,许桂花的言辞上各种的撒泼,话里话外的也的确涉及到了报案人所说的讹诈事情。      公安的就说道:“你要是有什么冤屈,我们到局里再仔细详谈吧!”      “详谈就详谈!”许桂花自以为要赔偿的事情有眉目了,忍着疼痛,把背脊给挺得笔直笔直的,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公安的也让村干部夫妇,以及部分围观的群众,也跟着去公安局做笔录去了。      看到这些人走远了,陈建军才从角落里闪身出来,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去。      姚掌珠早就看到了陈建军,不用仔细猜想,就看他的脸上表情就知道,对于钱财的欲望已经彻底从他的内心深处爆发了开来,老实的外表再也兜不住他内心的真正渴望了,也可以说,陈建军从来都不是老实人,之前是老实人,那是因为环境的限制,让他不得不当个老实人,一旦环境有变,老实的壳子就会被他给彻彻底底地抛弃掉。      不由得,姚掌珠很是庆幸自己已经完全放弃了陈家,不想再继续深陷陈家这个坑里面。      就是她的那个小姨……      她不知道,在前世的时候,这个小姨是怎么跟她这样的父母相处的,又是怎么生存的。      本来,她也不想把小姨原有的人生给改变得太大。      但是她实在是受不了陈建军、许桂花、陈天赐了,也不想再跟他们继续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了。      可小姨……      姚掌珠烦躁地揉了几下自己的脸。      哎!      算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不管怎么说,现在身体的主导者是她,她也只能够尽量不把小姨原来的生活轨迹给打乱。      ……      许桂花被公安带走之后,直到在拘留所里待了整整六十天,她才能够回家。      她讹诈的事情,那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又有着直接的人证,还公然的在桃花村的干部办公室里,诬陷村干部,诋毁村干部的名誉,并在公安局里,继续大放厥词,对公安也各种的撒泼,叫嚷着公安占她便宜,要把她给弄死……她这样的作死,被拘留那是铁定的。      等她从拘留所里回来的时候,家里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陈建军是个窝囊怂货,但那是在面对比他强的人跟前。      见许桂花被抓了,还被拘留了,陈建军立即抖起了雄风,干得第一件事情就是,急匆匆地回到家里,翻箱倒柜的把许桂花藏起来的钱都给找出来,装进自己的裤兜里,然后自以为手里有钱了,底气十足了,也能够在人前挺直脊梁骨了,就开始跟村子里的小寡妇勾勾搭搭了起来,好几次是直接把小寡妇往家里带,荤素不忌的当着陈天赐的面,跟小寡妇亲亲我我的。      陈天赐本来就是个被宠坏的熊孩子。      有陈建军这样的“榜样”在,他也不学好,几次偷看大姑娘、小媳妇们洗澡,就连蹲坑的时候,他也看。      因为这个时候的厕所,还算是挺简陋的。      都是那种大缸半埋在土里,上面再弄个草棚,脚下弄几块石头垫着,大缸的上面则是放块木板,就算是个厕所了。      没有门,也没有遮挡的。      一般都不会把大缸埋在家里,大部分都在房子的旁边。      路过的村民看到有人在上厕所,也不会多看,直接目不斜视地离开。      像陈天赐这样,直接蹲在面前看的,那真的是少之又少。      陈天赐年龄不大,小媳妇们只当他是小孩子,说几句也就算了。      大姑娘们羞涩,抓到什么,就朝陈天赐扔什么。      陈天赐就嘻嘻哈哈地跑开。      很快的,陈天赐就“荣登”成为了全村人最讨厌的小孩子。      许桂花回来的时候,一路上听到不少村里人向她告状陈天赐最近的种种劣迹。      然而,许桂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在她还在家里的时候,对陈天赐也是各种放纵的,即使陈天赐做得事情并非是什么好事情,她也仍旧不责骂陈天赐,背地里还夸赞陈天赐好样的。      现在,因为陈天赐对她不如从前亲近了,这许桂花的心里,难免也会生出几分疏离来,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心血都白费了,也觉得陈天赐就是头白眼狼,不值得她继续再付出下去,对陈天赐就越发不想管了。      听着村民们向她告陈天赐的状,许桂花就摆摆手,一副赖皮的样子,说道:“你们之前不都在他跟前说,说我不是他的亲妈吗?既然不是亲妈,他做了什么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们想告状,那就找他的亲妈告状去!我反正是管不了的!”      直接把村里曾经流言她不是陈天赐亲妈的话,堵了这些告状人的嘴。      告状的村民气恼不已。      不过,很快的就不气了,话里话外的讽刺许桂花,“哎呦喂,被拘留了几天,连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宝贝儿子都不认了呀!那你男人要是也不要你了,你也应该不会太生气了吧!说不准呀,你还能够直接大方的把你原配的位置给让出去,是不是?拘留所真是个好地方呀,能够把人的脾气都给改了,改天你把你的儿子也送进去,说不准能够变回成你从前喜欢的样子。”      “毛病!”许桂花毫不客气地怼了句,“你要这么的喜欢被拘留,那你就全家都拘留个够吧!”      “你!”这被怼的想骂回去,旁边的人拉住了她,小声说道:“跟她扯什么呢?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也是!”      许桂花带着一肚子气回家。      家门口还没有走到,就远远地看见陈天赐趴在窗户上,鬼鬼祟祟地偷看些什么东西呢。      “干嘛呢!”许桂花大步过去。      陈天赐回头一看,连忙从窗户上下来,一溜烟地就跑掉了。      许桂花正要大骂陈天赐跑什么跑,耳边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各种暧昧的声响。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好事呢。      往日里的时候,她的确是各种的看不上陈建军,恨不得陈建军在她的眼前消失才好,觉得像他这样的窝囊废,如果有女人倒贴给他,他也是不敢伸手要的。现在真的有女人了,还胆敢把女人带回了家里,许桂花心头的怒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丝毫没有之前那种陈建军要是敢有其他女人,她还要抚掌夸赞的大方来,随手拿起放在墙角的木棍子,就怒气冲冲地往里面冲了进去。      房门紧闭着,显然里面是上了门闩了。      许桂花直接抬脚,用力地猛踹。      木板门本来就有些年头了。      陈建军又自信着,没有谁会打扰他的好事,这门闩也就只是微微拴着,并没有栓死了。      许桂花这一抬脚踹,房门就被踹开了。      “陈建军!你这个婊丨子养的!我在拘留所受苦,你他娘的给我在家里睡婊丨子,我今天非得把你的子孙跟打断不可!”许桂花一走进房门内,直接把被子给掀开,顺便把陈建军和小寡妇的衣服给扔得远远的,扬起手中的棍子,就冲着他们俩人猛打。      陈建军被打得嗷嗷直叫。      小寡妇则是痛得直哭。      他们的动静闹得非常的大,把隔壁邻居都给引了过来。      最后,几乎全村的都来看热闹。      许桂花在村子里的风评并不好,没有人站出来给她说句公道话,又因为在大家的眼里,陈建军是被许桂花狠狠压迫的那个,大家都帮着陈建军说话,替他把许桂花给隔开。      陈建军在村人的帮忙下,把被许桂花扔在地上的衣服给抢夺过来,整整齐齐地穿上去。      随后,一副可怜人的模样,耷头耷脑地蹲坐在门口。      许桂花趁机又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子,往陈建军身上猛砸,“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吗?我为了这个家,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因为你这个男人不中用,我受了多少的委屈?你还给我玩女人,还往家里带,你有没有良心!”      陈建军也不反抗,任由许桂花打。      这在大家眼里,越发地同情陈建军了。      等许桂花打累了,陈建军才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对许桂花说道:“既然你跟着我这么的不开心,那我们就离婚吧!你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嫁妆都可以带回去,如果有损坏的,我愿意原物赔偿,我们好聚好散吧!这么些年来,也的确是我对不起你,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心里生出了很多的不满。既然你不满意我,我们就分开吧,也是对你的解脱了。”      话说得非常的漂亮。      本来围观的村民们大部分都是站在陈建军这边的。      现在听陈建军说得这么的退让,还让许桂花把嫁妆给带走,并且损坏的愿意赔偿,顿时觉得陈建军这人还挺厚道的。      但是吧,如果许桂花年轻时候有像样的嫁妆,也就不会嫁给陈建军了。      许桂花冷笑,“离婚?你做梦吧!我死也不会离婚的!”      离婚了,她就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她的娘家,对闺女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平时只是回娘家串下门,也不让多待。      倘若是离婚回家的,她娘家人会直接拿着扫帚,把她给赶出去,直接不认她这个闺女。      许桂花狠狠地瞪了眼陈建军,又把围观的村民们给轰散了,抱着手中的木棍子,直接回到了房间里,并把门给关得严严实实的,翻箱倒柜的开始寻找她那藏起来的钱。      这钱早就被陈建军给拿到手了,哪里还能够找得到?      因为这钱的事情,许桂花少不得又跟陈建军干仗。         ☆、第40章   许桂花自打回家之后,这陈家每日是鸡飞狗跳的。      不是跟陈建军干仗,用棍子把他给撵得满村子乱窜,就是天天追着陈天赐打,左一句白眼狼,右一句白眼狼的叫骂着。      始终没有个安宁的时候。      本来是陈建军出轨在先,公然把小寡妇带回家里的,陈天赐呢,全村闻名的熊孩子,他们俩个可以说是劣迹斑斑,许桂花如果不作的话,村民们还能够同情一二,帮着她说话什么的,可她本身也不是个好的,把全村的人差不多都给得罪了个遍,落得个众叛亲离,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都支持着陈建军离婚,几次闹腾之下,把村里的村长都请到家里好几次,给他们家调解。      陈建军主张离婚。      许桂花死活不离婚,还当着村长的面叫嚣,说帮着陈建军离婚,就是想要活活逼死她。      不让她活,她就不让别人活,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这样的狠话放了出来,也没有人再敢到他们家里调解了,每日的日子继续吵吵闹闹,摔摔打打的。      姚掌珠自打进了剧团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在剧团里也算是自得其乐,剧团上下的人,也算是好相处的,即使有个别的不好相处,可因为有着赖振川护着,姚掌珠也不吃亏。      这日,姚掌珠随着剧团,来到了隔壁的镇上。      戏还没有开场,姚掌珠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小福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话。      姚掌珠听到脚步声,慢慢睁开眼睛,抬头望着小福,问道:“怎么了?赖大叔有事找我吗?”      这小福也算是机灵的。      自打进了剧团,勤勤恳恳的,把她能干的事情,全部都给揽了过去,几乎成为了全剧团人员的小跑杂,传话什么的,也都是她的活。      在姚掌珠的指点下,她还拜了赖振川为师傅,跟着赖振川学怎么唱戏。      期间,小福的哥嫂来找过她,想把她给带走,把她嫁到深山坳里的残疾老光棍去。      赖振川不放人。      小福哥嫂就诬蔑赖振川拐卖,闹得不可开交。      小福也算是聪明的,跟姚掌珠学了一招,偷偷地跑到公安局,举报她的哥嫂贩卖人口。      小福哥嫂是知道许桂花被举报讹诈之后,被拘留的事情,也深怕自己被拘留,连忙说误会,也不敢跟着公安到局子里做笔录,直接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脚底抹油跑掉了,还担心公安的会追到村子里去,把他们给带走,回到家里,把钱给带上,躲到山上去了。      姚掌珠还以为小福的哥嫂又来了,就安慰小福,说道:“没事,你别怕,你哥嫂敢再打你的主意,那你就像上次那样,再到公安局里举报去。你现在的年龄还压根不到结婚的时候呢,现在又是讲究婚姻自由的年代,包办婚姻是不被允许的,只要你不愿意,你哥嫂也拿你没有办法,何况你现在也没有住在家里,吃喝他们的,完全不用受制于他们,不必听他们的话……”      “姐姐……”小福紧抿着嘴唇,打断了姚掌珠未完的话。      “嗯?”姚掌珠问,“怎么吞吞吐吐的?难道不是你哥嫂吗?”      小福微微点头,担忧地望着姚掌珠,“姐姐,是你的妈来找你了。”      又说了许桂花来找姚掌珠的目的,“姐姐,我刚才打听过了,你妈这次来,是想要给你相亲的,说是在城里找了门好亲事,还把男方的照片也给带来了。她还给我看了,照片上的男人的确长得挺周正的,但是你妈……村子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妈整天跟你爸干仗,打骂你弟弟,每天想着怎么兜钱,她要为你相亲,就算照片上的男人长得也的确可以,说不准还是有坑的……应该,应该不是真心为你着想,想让你嫁个不错的男人的。要不然,你还是躲了吧,我就说没有找到你。”      但是许桂花这个人吧!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估计不会因为小福的几句打发,就能够让许桂花放弃,甘心离开的。      说不准会直接赖在剧团里,撒泼打滚。      许桂花可不像小福的哥嫂,她在拘留所里被拘留过,再用拘留的话来威胁她,肯定是不成的。      她会想着,反正拘留不是坐牢,顶多几个月也就出来了。      姚掌珠就站起来,对小福说道:“我还是去看看吧,不跟她碰个面,她不会罢休的。”      “姐姐……”小福不同意。      姚掌珠拍拍小福的肩头,说道:“放心吧,人这么多,我不愿意的话,难道她还能够把我给绑着去相亲吗?”      小福眼睛一亮,“如果她敢对你动手,那我就去公安局报案!”      “那还不至于……”      姚掌珠去了楼下。      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许桂花比之前苍老了许多,脸色阴沉沉的,浑浊的眼珠子越发的阴鸷,整个人散发着“此人不好惹”的气息来。      看来,许桂花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好呀!      来到许桂花的跟前,姚掌珠没有主动叫她。      许桂花倒是挤出满脸的笑来,拉着姚掌珠的手,对着她是左看看,右看看的,一副慈母历经险阻,终于见到了闺女那般,眼角眉梢里满是浓浓的笑意,颇为感慨的说道:“看来你在剧团里过得还挺不错的,本来我还担心着,你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离开家过,你会吃不好,睡不好的,会一下子瘦下好多斤。现在看到你比在家里的时候,过得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姚掌珠没吭声,就默默地望着许桂花,看她什么时候把事情扯到正题上面去。      许桂花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直说得口干舌燥了,她才终于说到了她来这里找姚掌珠的目的,“闺女呀,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早就跟你爸结婚了。这世界上的好男人不多,我们得要提前把好男人给抢下来,等你岁数大了,好男人早就被别的女人给挑走了。这女人呀,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婚姻好不好,关乎你的下半辈子的。”      “哦。”姚掌珠冷冷淡淡地回应了下,表现出对这事很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许桂花瞄了眼姚掌珠,从裤兜里把相亲对象的照片给拿出来,“你看看妈给你找的男人,人长得不仅周正,家里条件也好呢,父母都是机关单位的,又是独生儿子,等你嫁过去,这男方的家业,可都是你的了!”      姚掌珠好奇地瞄了眼。      刚才小福就说,这个男人就长得不错,那应该是错不了的。      视线一落在照片上,姚掌珠就猛吸了一口凉气,不禁瞪大了眼珠子,把许桂花手中的照片给抢到手里,仔仔细细地上下端详着。      这,这不是小姨未来的丈夫吗?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唇微薄。      而这张照片,简直跟前世时候,许桂花拿给她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就是照片的新旧程度不一样而已。      不会的吧!      她才把未来给规划呢,结果小姨的未来丈夫就找上门来了。      还有的就是……      为什么,为什么看着这张照片,她会隐隐觉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不是前世见到过的那种,而是……似曾相识,又相处过的那种,可……可她就是想不起来,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很不错?你是妈的小闺女,妈最疼你了,给你挑男人的时候,自然也是给你挑最好的那种。”许桂花见姚掌珠的两颗眼珠子一直死死地紧盯着照片,自认为姚掌珠这是看上了,就自顾自地安排她跟照片上男人相看的时间,“这样吧,等今天回去,我跟男方商量好见面的时候,等商量好了,我再来接你。”      既然是小姨的未来丈夫,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看看的。      至于见过面之后,接下来的事情……      姚掌珠一阵头疼。      不管这个未来小姨夫再怎么的优秀,她也做不出抢夺小姨男人的事情来,希望到时候她跟小姨能够尽快地各归各位。      不然的话,真心难办了……      “那就见见吧。”姚掌珠抬起头来,似做出艰难决定那般,望着许桂花沉重地说道。      “我的宝贝闺女就是乖巧!”许桂花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一起。      等许桂花走后,小福凑了过来,询问姚掌珠,“姐姐,那个……你的相亲……”      “先看看吧。”姚掌珠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头疼得厉害。      自由的日子还没有过多久呢,老天就突然给了她这么一个难题。      真是……      姚掌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的要去看呀!”小福担忧,“万一……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男人呢?”      许桂花的人品实在太坏了。      不仅他们山背村闻名,无人不知,整个村镇,那都是出了名的。      姚掌珠揉揉小福的脑袋,说道:“不是好男人的话,我当然不会嫁的呀。你就安心好了,我不会这么傻的。”      戏就要开场了,姚掌珠拿着二胡登台。      因为心里存了心事,在戏开幕之后,姚掌珠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虽说不至于拉错曲调吧,可拉出来的曲子,却是不如往日里来得能够引人入胜。      赖振川从小福那里,听说了姚掌珠的事情,等第一场戏谢幕的时候,他在私下找了姚掌珠谈话,“如果有什么为难的时候,你不要一个人憋着,可以告诉大叔,虽然大叔不是诸葛亮,能够出很多的妙计来,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人多,主意也多,凑在一起,总能够把难题给解决掉的。”      闻言,姚掌珠在心里苦笑。      她的这个难题呀,除了老天爷,还真的是谁都帮不了她。      “谢谢你大叔,这事……我自己可以解决。”姚掌珠婉拒了。      “你……”姚掌珠都这么说了,赖振川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只道:“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向荣剧团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不管你遇到了什么烦难的事情,只要你跟我说,我都尽量帮你。”      “嗯,谢谢大叔,我会的。”姚掌珠微微向赖振川鞠躬道谢。      送走了赖振川没有多久,甄奇过来了。      不同往日时候的爽朗,此时的甄奇就跟是个害羞的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还没开口说话呢,就只是轻飘飘地瞄了眼姚掌珠,他的脸就微微泛红了起来,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要对着姚掌珠说些什么话,可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你,你没事吧!”姚掌珠怪异地瞅着甄奇问道,总感觉眼前的这个甄奇看起来怪怪的。      “我……我没事……”甄奇抿紧了嘴巴,轻轻撩起眼皮,瞄了眼姚掌珠,见姚掌珠也正在看他,他脸上的红晕就越发的明显了,喷出来的热气,也是滚烫滚烫的,即使姚掌珠离甄奇的距离,还有三四步的距离,可也能够感受到,甄奇此时身体上,正在节节往上攀升的温度,看起来真心的不怎么正常。      “你真的没事?”姚掌珠始终还是觉得甄奇有事。      “我……”甄奇连连吞咽了好几口唾沫。      犹豫良久,他才终于鼓足了勇气,问姚掌珠道:“你的年纪也不大,你现在就考虑结婚了吗?”      “先看看吧。”提起这个,姚掌珠再次无力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她的身体是自己的话,什么结婚不结婚的,她才不想还没有到二十,就考虑终身大事了呢。      她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呢。      自己站在什么高度上,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姚掌珠很明白这句话。      想要跟优秀的男人相配,自身也得是优秀的。      “既然是先看看的话,那你觉得我……觉得我怎么样呢?”甄奇鼓起了勇气,终于把他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啊!”姚掌珠就是再怎么的迟钝,听到甄奇的这话,她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那个……我觉得,你真的挺好的,但是我吧……我这个人吧……脾气真心不怎么的好,你……你值得更好的姑娘配你。”姚掌珠结结巴巴的说出了拒绝的话来。没有办法,谁让她在前世时候没有任何的感情经验呢?拒绝起表白来,自然也是磕磕绊绊的。      “可我就觉得你挺好的!”听到姚掌珠的拒绝,甄奇的心里就跟火烧似的,别提有多么的难受,他红着眼睛,努力为自己下半辈子争取幸福,“我就只认定你!我就只要你!在我的眼里,你就是最好的那个!”      “你,你别激动……”姚掌珠被逼得节节往后倒退着。      很快,她就退无可退了,“甄奇,我是说真的,我是真的不好,贤妻良母什么的,我也真的做不了,我事业心很强的!我有我的规划,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维持一个小家庭,甚至是一个大家庭……”      甄奇扁嘴,委屈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去相亲?你就认定了相亲认识的男人,就能够支持你一心事业吗?”      “这个……”姚掌珠绞尽脑汁着回应。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的一道醇厚男声,打断了姚掌珠的思路,“我当然会一心支持她闯荡,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来!”      朱保国从外面走了进来。      脚下生风,行走有力,经过数月的在外奔波,他比之前成熟稳重了不少。      眉间凌厉,眼神只淡淡地落在甄奇的身上,就让还是青瓜蛋子的甄奇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      “你,你是谁?”甄奇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询问朱保国,还当朱保国是什么坏人,把姚掌珠护在了身后。      姚掌珠轻轻推开了站在她前面的甄奇,解释说道:“他,我认识。”      “你认识?”甄奇来回在朱保国和姚掌珠之间仔细地看,好似要看出什么名堂来。      “是的,认识。”姚掌珠重重点头,并熟络地询问朱保国,道:“你回来了呀!”      朱保国嘴角带笑,说道:“再不回来,我的媳妇可就要被其他男人给抢走了,我能不赶紧赶慢地回来吗?”      “你媳妇?”甄奇眼神怪异。      姚掌珠则是满身的不自在,以及满脸的尴尬。      “当然是我的媳妇!”朱保国斩钉截铁地说道。      甄奇还是不相信,他看向了姚掌珠,向姚掌珠求证。      姚掌珠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糟糕的剧情呀!      不仅糟糕,还是她特别不擅长会处理的!      姚掌珠没对甄奇说什么,只对朱保国,说道:“我们……我们出去说话吧!”      “好,都听你的。”朱保国温柔凝视着姚掌珠。      姚掌珠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朱保国在前走着,姚掌珠就跟是个小媳妇似的,低垂着脑袋,跟在后面。      站在原地的甄奇一副要哭的模样。      他的初恋……都说初恋是又甜又涩又酸的,可他还没有品尝到初恋的滋味呢,嘴巴里就被塞进了几斤的黄莲,苦苦的……      走到空旷的地方,朱保国停下了脚步,朝姚掌珠伸出他结实的胳膊,一把把姚掌珠紧紧搂抱在怀里,“好想你呀!”      姚掌珠挣扎着,“你能不能放开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不放!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朱保国的双臂慢慢收紧,把姚掌珠牢牢地箍在了怀里。         ☆、第41章   没有办法。      姚掌珠就只好威胁说道:“你再不放开的话,我就动粗了!”      “你动吧!”朱保国继续抱着姚掌珠。      姚掌珠就真的抬脚去踩朱保国的。      朱保国吃痛。      可他仍旧不放,“如果我因为这点痛就放开了你,我恐怕这辈子都要跟你无缘了……”      这话说得着实心酸。      想到前世朱保国跟小姨的有缘无分,姚掌珠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说不准,我们之间就是无缘的……”      眼见着就要跟小姨的未来丈夫碰面了。      姚掌珠只好狠狠心,把话直接给摊开。      “谁说的?”朱保国语气硬邦邦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就是有缘的!”      “何必这么的执着呢?”姚掌珠叹息,“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女人,世界这么的大,女人也不是只有我一人,放弃了我,还有一大片的花花草草任由你挑选。我们之间是真心没有可能的,宁毁一座庙,不毁一门亲,我也真心不想毁了别……毁了原定的姻缘。而且,你也是聪明人,也应该知道,目前的我,对你是没有任何的感情的,之前我也暗示过你,你应该明白的。悬崖勒马吧,我真的不适合你。”      朱保国慢慢地放开了姚掌珠,眼神怔怔地凝视着她。      姚掌珠抬眸回望,“想来,你也应该听说了,我要相亲的事情了吧。”      “你妈能够给你介绍好人家?”朱保国冷嗤,“估计是看中男方的钱了,如果男方真的非常有钱,身上又没有重要缺陷的话,男方又怎么会在我们穷乡僻壤找媳妇?他们城市里就没有姑娘吗?”      关于这点,姚掌珠的心里也是挺疑惑的。      但疑惑归疑惑,不管怎么样,她都得要去看看,毕竟是前世小姨的未来丈夫,总不能因为心中的点点疑惑就不去了。      哪天小姨回归了,知道了她破坏了原定的姻缘,还不得恨死她?      “我知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姚掌珠这么回应朱保国。      “所以,你妈安排的相亲,你非去不可了?”朱保国紧绷着脸,沉声问道。      “是!”姚掌珠点头,说得毫不犹豫。      “你!”朱保国的胸口快速地上下浮动,脸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显然是在盛怒当中。      姚掌珠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她真怕朱保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然后对她动手。      其实也不怪朱保国会生气。      本来俩人是属于对象关系的,即使并没有放在明面上,可也算是私定终身了的。      突然之间,女方不要他了,还要另攀高枝了,哪个男人会受得了的?      姚掌珠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朱保国打她。      过了好久好久,朱保国紧握双拳,狠狠地砸向了旁边的墙面。      这墙可是石头垒砌而成的,而朱保国的拳头再硬,也是区区肉体,这么的砸下去……他的指关节部位顿时鲜血直流,整只手血淋淋的,看起来特别的渗人,而朱保国落寞悲伤的神情,也让姚掌珠特别的内疚和自责。      “你何必这样自伤自己呢?”姚掌珠皱紧了眉头。      见朱保国在盛怒之下,都没有打自己,姚掌珠真心觉得朱保国是个不错的男人。      但是她觉得不错又有什么用呢?      身体不是她的。      她随时都有可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去,到时候等真正的小姨回归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将会更加的复杂。      姚掌珠再次无奈叹气,“你去诊所包扎下吧,因为我而自罚自己,真心不值得!”      绕过朱保国,姚掌珠径自离开了。      脚步沉重,面色阴郁,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沉闷。      她的穿越之旅怎么就不能轻松点?      非得让她在这复杂的感情中周旋着。      朱保国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着姚掌珠离开的背影,脸部紧绷,双唇紧抿,显然还是不甘心这段感情就这么断了。      隔天,许桂花一大早就过来了,喜气洋洋地拉着姚掌珠的手,向她报喜,“我的好闺女呀,你的福气也真的是好,昨天我跟男方家联系过了,让我们今天就去城里,跟他们碰面。如果男方满意的话,你当天就可以进他们家的门,成为他们的媳妇。”      “?”姚掌珠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来。      这个男方家庭……未免也太不讲究点了吧。      “干嘛这么着急?”姚掌珠问道。      越着急越说明有问题。      说句难听的话,拉猪去配种,也没有这么迅速的。      “着急点不好吗?男方的家庭那真心是好!家里是住在干部大院里的,三室一厅呢!还请了保姆帮忙干家务,你过去就是享福的,多少姑娘羡慕不来的,你还嫌弃着急?”许桂花拉着姚掌珠直接往外走。      姚掌珠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怎么在关键时刻犯轴呢?”许桂花拉下了脸,原本想要咒骂几句的,可又想到这门亲事成功之后,那厚厚的钱,她也只能够忍了下来,柔声细语地跟姚掌珠说话,“是害羞了?没什么好害羞的,姑娘家都是要嫁人的。”      “我……我回剧团让剧团的那些姐姐们给我画点淡妆,希望这次相亲能够顺利。”男方家庭实在是太可疑了,她不能够不防备着。      听姚掌珠这么的说,许桂花以为姚掌珠想开了,就连忙放开她的手,连连夸赞说道:“你这么想才是对的!”      并催促着姚掌珠,“你快点啊!我们还要赶车呢。”      “嗯。”姚掌珠去找了赖振川,向他请了假,顺便向他借了把容易藏在身上的匕首。      “匕首?”赖振川眉头紧皱,“你这哪里是相亲呀,你这是打仗去吧!要不然,你还是别去了,相个亲还带着匕首去,显然不是什么好亲事。如果你打发不了你妈,让我跟你妈说去。”      姚掌珠拦住了赖振川,“赖叔,是我自己想去的,不是她逼着我去的。有些事情,我必须得要弄明白,所以不去不行,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我想要带个防身的东西。”      “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得要不去不行?”赖振川就不明白了。      明明都知道男方有问题,自家的妈也有问题,怎么还傻傻地往火坑里跳呢?      “一言难尽……”姚掌珠只能够这么说。      赖振川见姚掌珠坚持,也不好再阻拦,只好把匕首给拿出来,塞进她的手里,“这样吧,让你一个人去,我也实在不放心,我悄悄地跟在你们后面吧。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家的,实在是太危险了,要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就是有匕首,那也没用。”      姚掌珠细细想想,觉得也是,也就没有拒绝赖振川的好意。      赖振川就去找剧团副班长了,让他照看点剧团。      姚掌珠下楼,去跟许桂花汇合。      许桂花仔细地瞅着姚掌珠,“你怎么脸上没有变化呀!她们真的有细心给你化妆了吗?”      姚掌珠面不改色回应,“这个叫裸妆,就是想让人看不出来化了妆的。”      “哦,是嘛。”许桂花也不懂得这个,也就没有追着问,母女俩人去镇上等车。      运气也算是蛮好的。      等了十来分钟左右,去往城里的巴士就来了。      路途还是挺遥远的。      一路上摇摇晃晃,又走走停停的,差不多俩个钟头,才到城里。      许桂花熟门熟路的带着姚掌珠去男方的家,显然之前已经探过路了。      七转八转的,终于来到了干部大院里。      许桂花带着姚掌珠继续往里面走。      在一幢四层的筒子楼面前,许桂花终于停下了脚步,来到了一楼前,最靠东边的大铁门跟前。      抬手敲了下门,很快就有五十多岁的老大娘来开门。      看到许桂花,老大娘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然后又把视线落在了姚掌珠身上,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下,这才让她们进来。      家里的确是三室一厅,看起来挺宽敞的,家里的家具设备什么的,也算是当下最先进时髦的。      在家境方面上,许桂花的确是没有撒谎的,就是一走进屋子里,鼻尖就有股浓郁的药味在萦绕着,十分的呛人。      莫非未来小姨夫是药罐子?      姚掌珠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眼睛趁着老大娘不注意的时候,仔细地观察着房间里的各种小细节。      突然!      她看见在客厅的角落里,挂着一幅遗像。      而这遗像……显然是未来的小姨夫……      呃……他,死了?      那还相什么亲,总不能够是冥婚吧……      姚掌珠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老大娘顺着姚掌珠的视线,也望了过去,然后颇为悲伤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的小儿子余初阳,早几个月的时候,他去水库游泳,不小心……跟你相亲的是我的大儿子余初升,他们两兄弟是双胞胎,就是……我大儿子的情况,你妈应该跟你都说过了吧。”      “情况?什么情况?”姚掌珠满脸懵。      许桂花打岔说道:“说过了,说过了,她同意,一百个愿意!”      姚掌珠出声反驳,说道:“我没有说过同意,也没有说过愿意,而且我也不知大娘您的大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看来,这里面真的是有鬼!      老大娘眉头紧皱,“你们母女俩的分歧还挺大的。”      又面对着许桂花,厉声再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虽然他……但是他也是我的宝贝儿子,我只希望他的身边有个善良真诚的好姑娘,能够好好地照顾他的后半生,如果你姑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那这门亲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不能算了呀!”许桂花着急。      又抬手拍打着姚掌珠。      姚掌珠直接站了起来,躲开了许桂花。      看到这对母女俩,老大娘的眉头简直是越皱越紧,直接指着大门口,说道:“你们还是回去吧!”      正要送她们离开的时候,卧室突然传来了瓷器砸落在地上的声响。      老大娘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地往卧室方向小跑了过去。      姚掌珠眼帘下的眼珠微动,也跟着过去了。      在靠东边的侧卧室里,大约二十多点的年轻男人,全身无力地仰躺在地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珠子看起来也是灰沉沉的,没有任何的生气,他费力地抬手,在床头边的柜子上,到处摸索着,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导致放在柜子上面的杯子砸落在了地上。      看到老大娘进来,余初升扯了扯嘴角,好半响才吐出一个“妈”字来,并且还是含糊不清的。      “初升,你怎么了?是渴了,还是尿了?”老大娘坐在床边,伸手去摸余初升屁股下面的垫子。      湿漉漉,又黏糊糊的。      这是不仅尿了,还拉了。      老大娘也不嫌弃,就跟作惯了那样,熟练的给余初升换裤子,又换垫子。      姚掌珠见了,转过了头去。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一大堆的问号。      前世许桂花不是说,小姨的丈夫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吗?      可眼前的小姨夫,压根就是不能自理呀!      看他的样子,显然智力也不是正常水平的。      姚掌珠又想到了客厅里挂着的那副遗像。      是不是,小姨夫是那位早逝的余初阳?      可想想又不对,既然是未来小姨夫,他在今世怎么就突然溺水身亡了?      而且……说真的,陈家的家境跟余家来比……不,是压根就没有可比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样的俩个家庭却成为亲家了,那肯定是……肯定是男方有着严重的缺陷,娶不到门当户对的姑娘,所以把家境条件往下降低了……如此,也附和许桂花的作风,为了拿到丰厚的彩礼钱,所以不顾自己女儿的幸福,直接把女儿给卖了……      这个真相……姚掌珠真心是说不出的憋闷。      姚掌珠没有在余家多待,了解了真正的实情,她就出来了。      许桂花几次阻拦。      姚掌珠一把推开了她。      许桂花就又跑到老大娘跟前说项,“大嫂子,你要相信我的,我那闺女在来之前,那是真心愿意嫁给你家的大儿子的,大概是做了一路车了,实在是太累了,所以闹点小脾气了,只要等她缓过劲儿来了,也就好了。”      老大娘呵呵冷笑,“你当我是傻子是不是?是不是真心愿意的,我还能够看不出来?”抬手指着门口,“你走吧!这门亲事,你不要再提了,就算你家闺女真心同意了,我也不会同意的!还有!请你不要到我家里来了!我家不欢迎你!”      “大嫂子……”许桂花满脸哀求。      老大娘直接拿着扫帚赶人,“走!再不走,我直接叫保卫科的把你给轰出去了!”      许桂花没有办法,只好从余家里出来。      看到姚掌珠就在前面走,许桂花一脸阴沉地追了过去。      抬手就要从背后袭击姚掌珠的时候,朱保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狠狠地把许桂花给甩到了一边去。      另外,赖振川也紧跟着从躲藏的地方出来了。      本来,他也想拦住许桂花的,可到底速度比不上朱保国。      “你,你怎么在这里?”姚掌珠诧异地望着朱保国。      朱保国没有回答,只问姚掌珠,“相亲还顺利吗?如果不顺利的话,那你就跟我相亲吧。”      姚掌珠愣怔住了。      这个朱保国对小姨是真心的喜欢。      昨天都这样拒绝了,竟然还这样的痴情不改……      也不知道,前世的小姨是怎么想的,为了点彩礼钱,就把自己的一生给卖了。      久病床前无孝子。      长年累月的照顾个瘫痪在床的,真心不是一般人能够熬得住的。      “我现在心里很乱,目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来想好好的创一番事业的,可这个事业才刚刚起步呢,传说中的小姨夫就出来了,又纠结又不安的来见未来小姨夫吧,可这小姨夫……真相让她有点……不说难以接受吧,就是胸口处闷闷的,不怎么的舒服。      小姨夫的事情就算是这样尘埃落定了。      可朱保国……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身体不是自己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换回来,她真心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看姚掌珠如此痛苦的样子,朱保国也在心里叹气,最终没有强迫她做出选择,只道:“没事,你慢慢的想,我愿意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直到你明白了你的选择为止。”      可这样的话,对他就太不公平了。      姚掌珠刚想说“等她是真心不值得的,她也真心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突然瞧见迎面走来了个女人,三十多岁,又面熟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的出现,让许桂花就跟是脚底抹油了差不多,惨白着脸色,连忙就跑了,好似这个女人是什么恶鬼差不多。         ☆、第42章   这是什么情况的?      许桂花跟这个看起来有几分面熟的女人,曾经有过过节?      姚掌珠的视线重新落在了这位迎面向他们走过来的女人,上下地仔细打量着她。      赖振川、朱保国见姚掌珠怔怔地盯着这名陌生女人看,他们也把视线移了过去,并问姚掌珠,“怎么了?这人你认识?”      姚掌珠摇头,“不认识,就是许桂花在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跟见到鬼一样,我感到有些好奇……而且,看这个女人的面相,我是越看越眼熟,好似在哪里见到过一样,可我又非常肯定,我不认识她。”      “是嘛。”姚掌珠的话,勾起了朱保国的好奇,带着目的性地紧盯着这陌生女人看。      越看,他竟也觉得看起来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赖振川顺着大流,也紧紧地凝视着。      被六双眼睛这么的灼灼盯着,就是个木头人,也会有感觉了。      这位迎面走过来的女人,就在姚掌珠他们的跟前站定,柔声询问他们道:“你们……认识我?找我有事?”      姚掌珠实话实说,“没有,就是觉得您面善,不知道在哪里见到过您……”      “哦,是这样。”女人和善地笑了笑。      朱保国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来,侧头对姚掌珠说道:“我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觉得她眼熟了,她跟你弟弟有六分相似。”      闻言,姚掌珠顺着朱保国的思路,把眼前的这位女人跟陈天赐的面相,互相地对照了下,发现还真的挺像的。      丹凤眼,鼻头有些大,人中深刻,嘴唇越厚。      越看,越对比,那是越像。      又想到陈天赐是抱养来的,姚掌珠就忍不住问这名女人,“你家,或者是比较亲近的亲戚,曾经有小男孩丢失过吗?八岁左右的。”      听到这问话,女人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猛地往后倒退了几步,连连摇头否认,“没,没有……”      不等姚掌珠再发问,女人跌跌撞撞地往干部大院的深处跑去了。      这女人的反应,一看就是不对劲嘛!      显然,陈天赐的身世,真的跟这名女人有着什么牵扯。      而刚才许桂花落荒而逃的反应呢,就是证明了,许桂花曾经是以不能够跟外人道说的手段,才把陈天赐给抢到手里的。      姚掌珠紧抿了嘴巴。      因为陈天赐的身世没有调查清楚,她就没有跟随赖振川一起回去。      赖振川问:“你一个人在城里可以吗?”      姚掌珠拍拍口袋里的钱和匕首,回道:“有这两样东西,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安全的。”      赖振川还是不放心。      他望向了朱保国,问道:“你呢?”      朱保国回道:“您就放心回去吧,有我陪着她呢。”      赖振川虽然不认识朱保国,可在刚才,姚掌珠已经简略地向他介绍了朱保国的来历,他们是同村,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看朱保国的样子,又是喜欢姚掌珠的,而且喜欢又不轻浮,想来让姚掌珠跟朱保国待在一起,也是没事的。      等姚掌珠把赖振川送上回去的客车,姚掌珠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无言地仰望着朱保国。      朱保国去拉姚掌珠的手。      姚掌珠把双手背在身后,不让朱保国碰。      朱保国也没有强行,违背姚掌珠的意愿去碰她的手,只是颇为无奈地道:“就算处不成对象,也可以当朋友吧!”      跟前男友当朋友?      相处的时候,万一尺度把握不好,后患是无穷的。      姚掌珠再三申明,“我真心不是什么好姑娘……”      虽说小姨的未来丈夫,已经算是水落石出了,压根不是什么良配,前世她所知道的信息,大部分都是虚假的,许桂花为了在外人面前,谈论起来好听,而各种编造出来的。可也不能够因为,前世的姻缘在这世连接不起来了,转而毫不芥蒂地就接受起曾经被抛弃的对象吧!这对朱保国也太不公平了,就感觉他就是备胎。      如果小姨已经回来了,她们各自归位了。      小姨想找朱保国复合,那也是他们俩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的话,反正是做不出来的。      就算目前她的身体是小姨的,也做不出为了所谓的报答,就坑了另外个无辜男人。      朱保国是满脸无奈,“我就这么的差劲吗?为了跟我划分界限,这么的贬低自己。”      姚掌珠摇头,“不,不是,不是你不好,是你太好。有些事情,我也没有办法解释,真的太玄幻了,没有人会相信的,可事情就真的这么发生了。”      又苦笑了声,望着朱保国的脸,再道:“估计你听着也迷糊吧,其实我自己也迷糊着呢,但我很清楚,你是个非常不错的男人,你值得拥有比我更好的姑娘。这些话,我说来道去的,估计你也听烦了,但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够慎重地考虑下,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下。”      朱保国无奈叹息。      良久,他才说道:“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姚掌珠放心了。      只要他肯考虑就成。      在俩人找招待所的时候,朱保国在路上,说起了他在跟车时候,一路上的见闻。      姚掌珠仔细地听着。      然后,她问朱保国,“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在跟车的这段日子,感觉做司机也是挺有出路的,可以南货北调,北货南调,赚取差价。”      “这个主意很不错呀!”姚掌珠表示支持,要知道在前世,物流行业可是很兴旺的,尤其有了网络平台上的购物,物流公司遍地开花,只要经营得好,铁定赚得足足的,“等你摸清楚了这里面的门道,你可以考虑着把这行业做大。我觉得,以你的头脑,只做司机的话,就太屈才了。”      姚掌珠挺看好朱保国的。      本来想着如果朱保国资金不够的话,那她可以入股,但是想到俩人尴尬的身份,想想还是算了吧。         ☆、第43章   隔天,吃了早饭,姚掌珠去昨天干部大院的门口蹲着了。      朱保国也跟着。      “其实这人来人往的,哪里会出什么事的?我一个人可以的,你有事就忙去吧。”姚掌珠靠在树下,对朱保国说道。      朱保国靠在另外一边,“在外面出车好几个月,回来就是休息的,没有什么事可以忙的。”      担心姚掌珠下句就是让他回去休息,朱保国又补充了句,道:“这车的内部就这么点大,差不多一天24个小时都在车里,手脚都不能够伸展开来,可把我给憋坏了,感觉身体都快生锈了,这站站走走,也算是给僵硬的筋骨好好松松。”      “好吧……”姚掌珠无话了。      昨天的那位陌生女人应该就是这干部大院里的人。      可因为不知道她的具体身份,也不好贸然然地就去打听,毕竟昨天那陌生女人的情绪不对劲,若被她察觉到的话,不说调查的进展会受到阻碍,说不准会在无意之中,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平白地给自己招祸。      目前,也只能够以静制动了。      等待是漫长的,也是难熬的。      姚掌珠就想着,这样干熬着肯定也不是办法的。      不如明天回家一趟,把凉粉在家里给制作好,然后拿到这里来卖。      如此,既能够赚到钱,顺便也可以向她买凉粉的干部家属们,不动声色地打听。      姚掌珠计划的挺好的。      原以为今天肯定是没有任何收获的,在快临近中午的时候,昨天的那个女人从干部大院里出来了,并径直走向了她。      “您好!”姚掌珠面带微笑打招呼。      女人指了指前面的小公园,“我们到那里说话吧。”      “嗯。”姚掌珠点头,跟在女人的身后。      在石凳子上坐下,女人开门见山地询问姚掌珠,“你昨天问我,我家,或者是亲戚家曾经有没有丢过孩子,是不是?”      “是!”姚掌珠看着女人回应。      “你能不能跟我说下,有关那孩子的具体事情?”女人的双手放在石桌子上面,互相紧扣在一起,手指紧绷发白,情绪上有些紧张。      “当然可以。”姚掌珠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他叫陈天赐,是我家的养弟,今年八岁,生日是五月三号,屁股上有颗黑痣。我爸不知道他的具体来历,说是我妈捡来的,但是捡个女孩回家容易,捡个健康的男孩回家……恐怕会有些难度。而且,昨天我妈也在场的,在看到您的时候,突然就跟见鬼一样,面色惨白的就跑掉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女人的唇角微勾,露出了轻蔑的笑。      看她的样子,显然是知道许桂花为何会作那样的反应了。      不过,她没有告诉姚掌珠这里面的道道,就只追问陈天赐的情况,“他……他在你家过得好吗?”      通过观察面前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各种细微表情和动作,姚掌珠能够很肯定地断定,陈天赐跟这个女人的关系匪浅。      她道:“那得要看您,怎么看待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了。”      “这话怎么说?”女人紧张了起来。      “我只有俩个亲姐姐,家里本来想再生个儿子的,但是在生我的时候,我妈伤了身体,不能够再怀孕了,弟弟就是因为家里没有个传宗接代的,才抱养到我家里来的,全家自然是对他各种宠的,什么都紧着他先。只不过吧,我父母是对不会教孩子的父母,他年纪小小的,就成了全村最厌,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最近,时常有村民告状,说他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偷看大姑娘小媳妇洗澡,她们上茅房蹲坑时候,露在外面的屁股,甚至还动手去摸……”      “什么?!”女人愤怒得站了起来,气得全身都在颤抖,“他们!他们怎么都不教他好?这是要毁了他呀!”      “他们本身就行为不正,而小孩子呢,学坏容易,学好难,不用教,就只看他们平时的言行,也就什么都会了。我昨天会向您打听,您家或者您亲戚有没有丢了孩子,就是想着天赐现在年纪还小,有些坏毛病,现在改还来得及,可一旦再大点,想纠正回来那就艰难了。我也不怕您笑话,我父母现在是各过各的,父亲公然的把小寡妇往家里带,母亲呢,也不管天赐,就只想着捞钱。昨天我会来你们的干部大院,就是被她给诓骗过来,说是给我找了门好亲事,让我来相亲的,可结果……自然不是什么好亲事,只想把我当货物一样,典卖出去。”说着,轻轻一叹,又说起了陈天赐,“天赐这孩子,只要有人下狠心教,现在还是来得及的。您也不用担心我想利用天赐得到什么,我现在在向荣剧团稳定的工作着,虽然不能够让我锦衣玉食,好歹衣食无忧,我就是可怜天赐,想着他即使不是我亲弟,可也养在家里这么多年了,也希望他能够有个好环境,将来长大了不求他有什么大出息,可也不会成为人见人厌,甚至走上不归路,遗臭万年。”      姚掌珠的这番话,让女人的面色舒缓了不少。      怔怔地紧盯着姚掌珠,半响才道:“你也算是歹竹里出好笋了。”      惆怅地长叹了声,再道:“天赐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我会跟我家亲戚说,让她去核实的。”      详细问了姚掌珠家的地址,她父母的名字,女人向姚掌珠道了声谢,然后一脸思绪的离开了。      等女人走后,朱保国也没问姚掌珠要做什么,只道:“我们现在回去吗?还是再等等?”      姚掌珠满面笑容,“回去吧,接下来就不是我们的事情,可以安心地看戏了。”      许桂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因为根据她的观察,天赐这个熊孩子应该是那女人的儿子。      虽然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看那女人的样子,还是在乎天赐的。      现在听说天赐完全学坏了,当年的事情就会被挖出来,而看昨天许桂花那惊慌失措,一副见鬼的样子,肯定事情还不小。      姚掌珠希望,许桂花能够被送进监狱里,关上个几十年。      她也能够清净个几十年,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事业。      ……      如姚掌珠希望的那样,许桂花出事了!      她被公安的带走了!      以故意杀人的罪名,把她给逮捕了。      随后,陈天赐也被个神秘女人给带走了,据说是陈天赐的亲戚,把他带走抚养。      一时间,整个山背村都快炸了,每天讨论最多的就是许桂花和陈天赐。      姚掌珠没有回村子里,也没有必要回去了。      在许桂花被抓走之后,陈建军直接向法院起诉离婚了。      这婚还没有彻底地离断,他相好的小寡妇,直接把铺盖、家当给搬到家里来了,俩人和和美美的过起了夫妻的正常日子。      姚掌珠本来就对这个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自然也不会凑过去,观看辣眼睛的画面。      没有了原生家庭的骚扰,姚掌珠开始潜心学习,摆脱外人认为的文盲形象。      孔艳艳是名很不错的老师。      即使姚掌珠不是她的学生,因为在之前孔艳艳来村里,是姚掌珠接待的,也向孔艳艳表达了她内心求学的渴望,在开学来村子里,听说了陈家里的事情,孔艳艳就四处打听姚掌珠的下落,辗转找到姚掌珠,把文化课的入门书本,全部都搬给了姚掌珠,殷殷叮嘱姚掌珠别忘记了她当时求学的决心。      不仅如此,见姚掌珠在二胡方面上,有着很高的天赋。      她特地向她的那些老同学们,详细打听了,国内比较靠谱的音乐学院都有哪些,在想考取这些学校之前,考生得要需要什么条件,又得要准备什么,替姚掌珠打听得清清楚楚的,完全不用姚掌珠费心,她只需要努力学习再学习就成,就是这当中所产生的各种开销,也不用姚掌珠担心,孔艳艳全部都给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这份恩,有如重生再造。      姚掌珠非常的珍惜,也非常的感谢孔艳艳。      孔艳艳却是一脸的冷漠,“帮你,也不过是想帮那人还人情而已。”      “人情?”姚掌珠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杨国威的面孔来。      因为有杨国威当初借她二胡,让她有了用二胡起家的资本,姚掌珠出于感恩的心,就时不时地去杨国威家,帮他做下力所能及的事情,送些家用的东西。      杨国威跟孔艳艳之间的微妙,姚掌珠也看出来了。      俩人之前,估计是情侣,就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分开了,互相都不搭理着,可又暗地里互相关心着对方。      ☆、第44章   感情的事情,外人不知情的是没有办法置喙的。      就是知道,也没有办法插手。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打算。      好心撮合,说不准会弄巧成拙。      姚掌珠就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在杨国威的跟前,姚掌珠会状似在闲聊那般,有意无意地提起孔艳艳最近都做了什么,而在孔艳艳的跟前,姚掌珠也同样。      对于姚掌珠的这个行为,杨国威、孔艳艳都没有感到厌烦。      在姚掌珠说起对方事的时候,尽管在表面上,仍旧是那副“不关我事”的冷淡模样,耳朵却是悄悄竖了起来,仔细地听着。      姚掌珠在心中暗暗摇头叹息。      他们俩人之间的感情,看起来就能够唾手可得,可因为内里的内情,却又不得不互相远着,装作不关心对方。      这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了。      明明彼此近在咫尺,俩人的心却怎么也贴不在一起。      大概是亲自经历了些事情,姚掌珠在二胡的时候,赋予的感情就越发的浓厚,拉出来的曲调也就越发的能够打动人心。      隔年,姚掌珠顺利地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还是金贵的。      集体的荣誉感也特别的强。      为此,山背村的村长组织村民,敲锣打鼓地来陈家,给姚掌珠送大红花。      姚掌珠已经好久没有回过家里了。      就是回去看望杨国威、孔艳艳,也是过门而不入。      是以,村长送的大红花就落到了陈建军的手里。      “你家的三闺女是有出息的,你这个当爸爸的,也得关心点你这个三闺女。”村长语重心长地劝说着陈建军,好心地提点着她。      家里没有了许桂花、陈天赐,姚掌珠也不在家,陈建军可以说是真正的当家做主了,尤其是他往家里带的小寡妇又是个典型的小媳妇,对他是各种的千依百顺,什么都依着,原本懦弱窝囊的陈建军,背脊是越挺越直,说话也越发的有底气了,面对村长的劝说,陈建军不是很在意,“她陈子悦再怎么的有出息,也是我陈建军的亲生闺女,我不关心点她,她难道还不认我这个当爸的了?”      完全没有了的,当初在许桂花打骂姚掌珠时候,陈建军挺身劝说的爸爸样子。      现在的他是越来越像个“顶梁柱”了,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随着自己的心意来。      村长暗自摇头叹息。      之前陈建军是窝囊得让人生厌,现在的陈建军即使不怎么窝囊了,可也不讨人喜欢,永远抓不住重点。      在村长离开陈家的时候,小寡妇追了出来,从兜里掏出了两块钱来,要塞进村长的手里,“他就是那样的人,您别生气。这两块钱,是我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省下来的,您跟孔老师比较熟,能不能拜托孔老师,把这钱替我转交给子悦?这孩子是好孩子,她现在上大学了,我即使现在还不是她正式的后妈,可也为她高兴,想为她上大学的事出一份力。”      村长上下打量小寡妇。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还挺聪明的嘛。      知道陈子悦迟早会有大出息的,跟陈子悦交好,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是……      呵呵!      太会算计了!      小寡妇在陈建军面前是各种说不上话,完全要依附陈建军活的样子。      可他们这些明眼人却是看得明白,看似陈建军是他们家的顶梁柱,可他也不过是傀儡而已,小寡妇躲在后面掌控着呢。      况且,孔老师的脾气,他是最了解不过。      很冷,又不怎么的好说话。      对姚掌珠是当作亲闺女般来疼爱。      他要是把小寡妇给的两块钱收下来,孔老师非得把这两块钱扔在他的脸上不可。      自家的孩子在孔老师的耐心教导下,学习成绩是直线上升。      他当然不可能会为了小寡妇,而把孔老师给得罪了。      村长直接往旁边躲了,“你要真的有这个心,还是自己去送吧。”      不跟小寡妇掰扯,村长直接一溜烟地离开了。      没有办法,小寡妇就只好带着两块钱,亲自去找孔艳艳。      孔艳艳直接给她来了个闭门羹。      又去向荣剧团找姚掌珠,姚掌珠已经往京都的路上了,小寡妇就把两块钱交给赖振川,想让赖振川寄给姚掌珠。      赖振川直接当着小寡妇的面,掏出了五块钱来,递给旁边的小福,让小福给大家去小卖部买点零食,犒劳犒劳全剧团上下的人。      小寡妇的脸顿时难看至极。      这是在打她脸呢?      可她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      这也是最气闷的。      赖振川斜睨了眼小寡妇,当作什么都没看明白般,为难地说道:“我也想帮你的忙,就是……我实在是忙得脱不开身,而且小遥现在还在去学校的路上呢,就是寄也不好寄,你还是等她回来的时候,再亲手交给她吧。”      三言两语的就把小寡妇给打发走了。      等姚掌珠到了学校,安顿下来之后,她打电话给孔艳艳、赖振川保平安。      从他们两位的嘴里,知道了小寡妇到处送两块钱的行为。      姚掌珠冷嗤,“你们别搭理她,就是陈建军,也别搭理。”      毕竟离得远,老家的事情,也就当时气闷下。      何况,姚掌珠有着自己一堆的计划,哪里有这空挡跟脑子不着调的人生气?      校园的生活忙碌又充实。      姚掌珠一路走来,也算是平平顺顺,没有难缠的同学跟她不对付,遇到的导师也是负责任,愿意提携学生的。      跟着老师,姚掌珠全国各地的演出,增加了不少的见识,认识了不少的人,二胡的技艺上也提高了不少。      慢慢的,她为自己取得小遥这个名字,也逐渐被大家熟知。      从全国各地演出,到全世界。      ……      时光荏苒。      眨眼间,二十八年过去了。      姚掌珠事业有成,成为了世界闻名的二胡大师。      许桂花还在牢里蹲着。      陈建军是越过越不像话,开始是跟小寡妇过着夫妻日子,等知道姚掌珠成名人了,自以为能够仗着姚掌珠享福了,又勾搭了几名另人目的的有夫之妇,把他身上的钱差不多都搜刮走,等实在活不下去了,在有心人的帮忙下,陈建军开始各种的扮可怜,找记者,上电视台,各种的大肆宣扬姚掌珠的不孝顺,指责她没有良心,成名了,住着别墅,开着名车,吃着山珍海味,却丝毫不管在乡下住着的老父亲,任由老父亲吃了这顿,没有下顿,瘦得身上只有骨头,没有肉,身上还一身的病痛。      舆论都是同情看似弱者的弱者。      姚掌珠一时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各大娱乐版块都在抨击姚掌珠不配为人子女。      有些比较激进的吃瓜群众,还为此跑到姚掌珠的单位楼下,拉横幅,激昂地唾骂姚掌珠。      网络上也是各种的指责,言论激进的,恨不得立即杀死了姚掌珠,以儆那些不孝父母的子女们。      不过,这种现象还没有持续到三天,大大的反转就来了。      有人爆料,事实压根不是陈建军说得那样。      姚掌珠在成名之后,也没有忘记了乡里,出资千万修路,维修镇里、村里的危房,在镇里盖学校楼,修建养老院,招商引资,为乡里创收,并为乡里的农产品站台,寻找销路。      对于陈建军也不是没有管,每月固定打生活费。      至于陈建军为何会沦落到这种没有饭吃的地步,那都是他自己作的,养了好几个女人,钱都花在了女人身上。      镇上、村里的知道了,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都在抨击着姚掌珠,各个实名制的站出来,为姚掌珠鸣冤,数落着陈建军这个当爸的不靠谱,许桂花这个当妈的歹毒,什么许桂花还没被抓走坐牢的时候,对姚掌珠是非打即骂,陈建军都是不管的,让姚掌珠身上都是伤,等许桂花坐牢去了,对姚掌珠也仍旧不管,就管自己跟女人逍遥,还在没有钱花的时候,跟残疾的老光棍串通,想把姚掌珠给卖了。      姚掌珠的老师、同事们也纷纷站出来,立挺着姚掌珠。      说姚掌珠与人为善,谁有困难了,有难处了,头一个站出来的就是她。      不明真相的群众们,不应该被有心人利用,如此抨击这么善良的人。      于是,原本姚掌珠是人人喊打的,现在换成陈建军是过街老鼠了,谁碰到了都会上前唾沫几句。      “你真的不考虑下你的人生大事吗?”孔艳艳在电话里,跟姚掌珠闲聊了下陈建军的下场,就转而说起了朱保国,“他也一直没有结婚,身边也没有其他的女人,虽然嘴上没有说在等你,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又说起了自己跟杨国威,“我跟他也算是有缘无分,但是你跟朱保国不一样。这些年,我都在旁边看着,你的身边虽然有不少追求者,可唯有他各方面都是出挑的。”      姚掌珠头痛地扶额,“一言难尽呀!”      这些年,姚掌珠的心里是有些战战兢兢的。      一边斗志昂扬地奋斗着自己的事业,一边又忐忑不安,深怕在她事业的最关键时候,她跟小姨各归各位了。      所以,她珍惜着每天的日子,珍惜着每次的演出。      对于情情爱爱的事情,她压根没有时间去考虑,也没有办法去考虑。      大概,她虽然适应了小姨的这具身体,但是始终没有办法把自己当成小姨,并且永远地这么当下去,心中还是存有幻想的。      姚掌珠不由想到了前世她的那场车祸。      这些年来,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会仔细回想着当时车祸的情景。      并想着,如果没有这场车祸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穿越了……      看着外面热辣辣的日头,姚掌珠突然之间想到,今天就是前世她车祸穿越的日子!         ☆、第45章   姚掌珠心脏猛然间加速跳动了起来,跟孔艳艳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转而拨打了小姚掌珠的电话。      因着自己跟小掌珠一直有着特殊的互相排斥磁场。      这些年来,自打在那次,自己提着东西去看望自己的亲妈,被亲妈婉言相劝她不要再接近小掌珠,她就一直跟小掌珠保持着距离。      暗处默默地关心着自己曾经的家人。      需要帮助的时候,她也没有出手,只是辗转让旁人帮忙。      而小掌珠的电话,就是曾经她的电话号码,她不用刻意打听,也一直记着呢。      电话响了两下,就接通了。      姚掌珠急匆匆地说道:“喂?珠珠吗?你今天……”      话还没有说完,她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刚才跟孔老师聊得太久,手机聊没电了……      姚掌珠连忙把充电器给找出来,慌手慌脚地充上电,重新开机,再次拨打给姚掌珠。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老是占线,打不进去。      姚掌珠只好打到小掌珠的办公电话上。      小掌珠的同事小徐接起来了电话,“喂,你好……”      “你好,我是珠珠的远房小姨,请问珠珠还在办公室吗?麻烦你让珠珠接下电话,我有重要的话要跟她说!”      “好的,请您稍等!”小徐捂住电话筒,叫住了急急忙忙就往外冲的小掌珠,“珠珠,你的电话!你那什么小姨找你!”      小掌珠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管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小徐只好向姚掌珠转速。      姚掌珠匆匆地说了声感谢,拿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幸好,她现在住的地方离小掌珠的办公大楼并不是很远,开车也就需要五分钟左右。      大概老天也知道她着急。      一路上,畅通无阻。      很快,她就看到小掌珠出现在了马路上。      姚掌珠一踩油门,要开到姚掌珠的身边去。      突然之间!      余光看见副驾驶座上,出现了一团人形黑影!      这黑影伸过手来,跟她抢方向盘,也不让她踩油门,车子歪歪扭扭地撞向了旁边的绿化带。      “砰!”的一声响,姚掌珠的脑袋撞向了弹射出来的安全气囊上。      脑子嗡嗡作响,难受至极。      而刚才跟她抢方向盘的黑影却不见了。      她艰难地侧头,去看马路上的小掌珠。      没出任何事,安安全全地走到了对面的马路上。      太好了……      她没出车祸……      那她也应该不会穿越了……      姚掌珠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渐渐一片漆黑。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脑子混混沌沌的,好似什么都记得,又好似什么都记不起来,多了她很多知道的,不知道的记忆,什么捡破烂,转卖废品为生,逐渐做大,成立了家废品公司,去京都打工,被星探发现,成为了闪耀的当红明星……这些记忆,她有些熟悉,但是却不记得自己经历过,唯有成为二胡大师的事,是她亲身经历的。      这是怎么回事?      姚掌珠费力地抬手,轻揉着涨疼的脑袋。      “珠珠?你终于醒了!”带着狂喜的声音,在姚掌珠的右侧响起。      这声音……      姚掌珠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被人叫珠珠了。      所以,她这是回来了吗?      姚掌珠转动眼珠子,望向右侧叫唤她的程秀芬。      “妈……”姚掌珠哽咽地呼唤,泪如雨下。      她真的回来了!      “你终于醒来了!”程秀芬也是满脸的泪水,不断地轻抚着姚掌珠的脸,小心翼翼的样子,深怕姚掌珠在她的眼前消失。      旁边的姚启海也是眼眶红红的,双手搭在程秀芬的肩头上,劝说着,“好了,别哭了,你哭,珠珠也跟着哭,哭多了容易伤神。”可话是这么的说,姚启海也忍不住泪流,背过身去,把眼角的泪给擦干了,这才重新转过头来,温声询问姚掌珠,“渴不渴?饿不饿?你爷奶在家里天天给你炖汤,我现在就去给你爷奶打电话报喜……”      说罢,脚步匆匆地就往外走。      可没有多久,病房里的姚掌珠却听到,外面姚启海刻意压低的哭声。      姚掌珠也跟着流泪。      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      在住院的这几天,姚掌珠一直向程秀芬打听着,她出车祸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经了解,她才知道,她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三年了。      医生都劝说着她父母放弃。      她父母就是坚持着,就连闻讯赶来的大BOSS许逸,也坚定地认为她迟早有一天会醒过来的,并且在经济上面,给了她家很大的帮助,并为了她能够早点醒来,甚至去寻找奇能异士……      “也不知道是你家老板找的奇能异士真有作用,还是你本该这个时候就醒来的。你老板在你醒来的前一天跑来跟我说,你应该快回来了,我还以为他在哄我开心,安慰我,没有想到……”说着,压低了声音,眼眸晶亮地询问姚掌珠,“你老板应该喜欢你吧,自打你出了事,他是天天往医院里跑,看着头发都白了不少,眼窝子都深陷去了,本来看起来挺俊俏的小伙子,硬是成了满脸沧桑的大叔模样。”      许逸,她家大BOSS……喜欢她?      这个……      姚掌珠嘴角微抽。      这可能吗?      他可是逮着机会就奴役自己的,简直把她当成仇人差不多……      想到这里,姚掌珠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团黑影。      在穿越回来之前,她开着车去找小掌珠,突然出现在她副驾驶座位上的那团黑影。      黑影有着人的轮廓,高高大大的,在跟她抢夺方向盘的时候,双手的力气特别的大,在车子撞向绿化带的时候,他紧紧抱住了自己,恨不得让她的身体,融进他的黑影里……      这黑影是……      正想着,耳边传来了程秀芬着急的呼唤,“珠珠,你在想什么呢?想这么的入神?”      “没事……”姚掌珠摇头。      程秀芬温柔地抚摸着姚掌珠的脑袋,“没事就好,刚才我还以为你……幸好你没事,不然……你知道开车撞你的是谁吗?是你那个远方小姨陈子悦,也不知道她发生疯,在监控里看到,她是狰狞着脸,踩着油门,直接就向你撞过去的。你跟她又不熟悉,我们家跟他们家也没有什么仇怨,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不过,也是她报应了,你一直昏迷不醒,她是当场就死亡了,脑袋都给撞得……哎,算了,不说恶心事了,只要你现在好好的就成。”      小姨?陈子悦?      开车撞她的是远房小姨陈子悦?      怪不得!      怪不得在她被撞飞的那瞬间,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姚掌珠真心想不明白。      晚上睡觉的时候,姚掌珠做了一连串的梦。      说不上是噩梦,可也不算是好梦。      她梦见陈子悦在KTV的包间里陪酒,那些男人作贱着她,边拿着钞票塞进她的胸口里,边往她的头上倒啤酒,还让她趴在地上学狗叫。当时她也正陪着大BOSS来KTV来消遣,在去厕所的路上,从门缝里看到陈子悦被这么的糟践着,她没有忍不住,就借故陈子悦家里有急事,把她从包间里带了出来,陈子悦却是怨恨地怒瞪着她,责骂她假好心。      姚掌珠一脸懵。      她怎么假好心了?      在女员工陪着客户来消费场所的时候,有些恶心的客户是会对女职员各种的调戏、占便宜。      她看见过,也听同事们说过。      也因为陈子悦是自己的远房小姨,看到了她被这样的糟践,自然想把她给带出来,可怎么就成假好心了呢?      陈子悦狠狠地推开了她。      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她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肩膀上的肩带不断地往下滑落,露出胸前大片的春光来,路过的男人纷纷瞪向了陈子悦的胸口,有些大胆的甚至直接伸手去摸、去揉。      姚掌珠也不想去做陈子悦口中的“假好心”,可也实在看不过眼那些猥琐男人对陈子悦的下流行为。      走过去把猥琐男人给轰赶走,姚掌珠问陈子悦丈夫的号码,“你这样回去太不安全了,让你老公来接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触碰到了陈子悦什么逆鳞,陈子悦抬手就朝她的脸扇了过去。      幸而,许逸见她久久都没有回去,就出来找她了,在陈子悦的巴掌即将落到她脸上的时候,抓住了陈子悦的手。      “你没事吧。”许逸温柔询问。      姚掌珠摇头。      陈子悦怨恨地怒瞪着姚掌珠,再次咒骂,“假好心!以为自己天生就是小公主,就很了不起吗?你等着!我会让你才云端上跌下来,让你也过过我的日子!”         ☆、第46章 大结局   姚掌珠莫名其妙。      什么嘛!      她哪里说过自己很了不起了?      然后,画面一转,在她去机场接许逸的路上,被车就给撞飞了……      接下来的场景就很熟悉了。      她穿越了,被许桂花追着打,她使劲地跑。      为了能够活下来,让自己活得好好的,她开始了创业,做得并不是二胡事业,而是回收废品。      在事业逐渐做大,过了28年之后,她为了能够阻拦车祸发生,不让自己穿越,开车急匆匆地去找小掌珠。      结果,反而把小掌珠给撞飞了……      等她再醒来,又是被许桂花追着打的画面。      只不过,前世的记忆全部被清除,      然后重复了前世的历程,为了能够离开许桂花,上京都打工,被星探发现,成为了当红明星,之后又在28年后,把自己给撞飞……      醒来,同样看到的是许桂花尖酸刻薄的嘴脸,也同样没有前几世的记忆。      不同的是,之前两世,姚掌珠都是没有任何人帮忙的,这次有了余初阳,而这个余初阳……在梦里,他虽然顶着余初阳的面孔,可姚掌珠却看到了皮囊下她熟悉的身影,这不是她的顶头上司许逸吗?脖子上戴着诡异的荷包,曾经她还问过他,这个荷包里面装着什么,如果荷包丢了,他会怎么样的。      当时他回答得模棱两可,只说等荷包真的没有了,你就会知道了。      画面再转,浮现出了那次桃花村的踩踏事件。      看到许桂花抢走了许逸脖子上的荷包,然后他的面色就开始变得非常不对劲,很是痛苦的样子,可仍旧坚持着救人,在她去找村长的时候,他的身体在黑夜中慢慢地消失,而在他消失的瞬间,有关他的记忆,也在从她的脑海里逐渐清除出去……      “啊!”姚掌珠从梦中惊醒。      她想起来了!      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原来她总共穿越了三次,前两次都在一个怪圈里,不断地循环着。      如果不是在第三次的时候,许逸突然闯了进来,抢了她的方向盘,没让车子冲向了小的自己,这个怪圈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珠珠,怎么了?”程秀芬陪床睡在旁边,“是哪里不舒服吗?”      姚掌珠揉了揉酸胀的额头,问程秀芬,“妈,你之前不是说,我老板每天都会来看我吗?怎么今天没来?”      “原来是为这事呀。”程秀芬解释,“在你醒来的前一天,除了告诉我,你很快就会醒来了,还跟我说,他要做件棘手的事情,如果顺利的话,隔天就能够来看你,不顺利的话,几年也说不准。我问他是什么棘手的事,要不要帮忙,他说不用,然后就走了。”      “棘手的事?”姚掌珠猜测,这棘手的事就是去救她,把她给拉回正常的世界里。      姚掌珠向程秀兰要了手机,打电话给许逸。      电话关机。      又打电话给许逸的好基友程汉。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通了,“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等姚掌珠相问,程汉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你,你也都知道?”姚掌珠问。      程汉疲惫地打了个哈欠,“那是,你跟许逸的事情,没有是我不知道的。他为了你,花了不少钱财和人力进去。也幸好,他做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你醒来了,也有良心,还知道找他,询问他的下落。”      “他现在在哪里?”姚掌珠再问。      “就在你的隔壁……”这话一说完,程汉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隔壁?”眉头微皱,姚掌珠整个心都提了起来,“他怎么了?”      程汉指指隔壁的病房,“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姚掌珠迅速下床,快步走进隔壁的病房。      许逸头发花白地仰躺在病床上,皮肤干枯,双眼紧闭,呼吸迟缓。      “许逸……”姚掌珠轻唤了声。      可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这是怎么了?”姚掌珠回头问程汉。      程汉道:“不管什么事情,那都是有代价的。      “他是为了我?”姚掌珠眼眶红红的。      “陈子悦那个娘们,心理扭曲到了极点,总觉得那次你们在KTV的偶遇,是你故意的,故意看到她的难堪,假心假意的替她解围。她为了报复你,跑到泰国找了法师,用自己的永生永世作为代价,让你陷入昏迷,让你在梦境里成为她,替她面对不慈贪婪的父母,瘫痪不能自理的丈夫,以及自私到极致的养弟,并且还是无限循环的那种,直到你现实里的躯体死亡……许逸就在国内寻找高僧、隐世的道士,为你驱除诅咒。可想把你给梦境里拉出来,得要中断你之所以会循环的关键点,他就让道士也把他陷入沉眠,送入你的梦里。因为你的梦境是泰国法师构造的,直接进去的话,他会跟着你一起循环,没有自己的记忆,所以在进去之前,戴上了道士特意给他制作的护身荷包。这荷包对他很重要,一旦损害、丢失,离开他的身体,他就会有危险。我们不知道在你的梦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进去没有多久,他脖子上挂着的荷包就凭空消失了,但是他却没有醒来。然后,在你今天醒来的时候,他原本黑压压的头发就慢慢变白了,皮肤也变得没有什么水分,就跟是一株逐渐枯萎的植物……”      程秀芬目瞪口呆。      她困惑地问,“可我……可我在昨天还见到他……之前也是,他天天来看珠珠……”      对于这点,程汉也不懂,“大概心里一直惦挂着珠珠,所以灵魂出窍?      “他,还能好起来吗?”姚掌珠轻抚着许逸干枯的脸颊,颤抖着双唇问程汉。      记忆没有全部回到她脑子之前,她因情感经历全无,对于许逸的欺负,一直认为是压榨。      现在才知道,这是许逸对她喜欢的另类表现,想借此引起她的注意,就跟是懵懂的大男孩,不懂得正视自己内心的情爱,就欺负自己看着顺眼的女孩,可在女孩深陷险境的时候,却又能够大无畏的挺身而出。      程汉叹气,“不知道,那些高僧、道士们也看过了,说是能不能醒来,全看他个人的运道了。”      闻言,姚掌珠顿时泪如雨下。      姚掌珠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年,即使她在梦里,是各种的来回奔波,可现实里的身体毕竟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即使有程秀芬每天翻身、按摩着,可身体上的有些机能,还是有些退化,得要在医院里好生的疗养。      为了能够离许逸近点,姚掌珠搬进了许逸的病房,每天不管许逸能不能听得见,她都在他耳边念叨着,跟他天马行空的说话。      在这期间,姚掌珠拜托程汉,让他去调查了下现在陈家的状况。      没有外人的推波助澜,陈建军、许桂花、陈天赐也把自己给作死了。      陈天赐被宠得无法无天,各种犯法的事情就没有他不干的,最后在去年被枪毙了。      没有了儿子,许桂花整天疯疯癫癫的,跑到医院里,公然地去抢别人家的儿子。      可怜那孩子,差点没被许桂花给活生生捂死。      她这样的行为,本来是要被逮捕的,但是却鉴定出她因为没有了陈天赐,精神上有问题,只能够无罪释放。      不过,日子也不好过的。      某日,又把村里的熊孩子给拐骗到家里来,让熊孩子当她的儿子。      熊孩子也是熊,骗了钱就悄悄跑掉了。      许桂花怪罪在陈建军身上,认为是陈建军把熊孩子给放跑了,俩人就打了起来。      在打架的过程中,许桂花用打火机点燃了被子,用着火的被子朝陈建军扔了过去。      家里是乱糟糟的,到处堆满了垃圾,又是可燃性的垃圾。      火一烧起来,就势不可挡了。      陈建军、许桂花纷纷都葬身在火海里。      而孔艳艳、杨国威,他们在现实里,也并没有走在一起。      在一个村子里住着,互相知道对方的情况,可就是不肯再往前迈一步。      心里有着心结。      对着心结,他们都不敢随意碰触,仿若心结是炸丨弹,一不小心就会把他们给炸得血肉模糊,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相处着。      至于朱保国……现实里,他过得挺不错的,没有跟陈子悦结婚,可在后来遇上了他命定的女人,结婚生子,事业大好。      在姚掌珠从住院部里下来,到楼下走动的时候,她还碰见了中年的朱保国。      西装革履,意气风发,陪着怀孕的妻子来产检。      姚掌珠顿时放心了。      在她被困住的那个虚幻世界里,因着朱保国一直在默默地等着她,而她又不能够给予回应,心里一直挺愧疚的。      现在见他过得挺不错,她就放心了。      姚掌珠微笑着从朱保国擦身而过。      朱保国在姚掌珠走过去的刹那间,脚步突然微顿,下意识地追寻着姚掌珠远去的背影。      “保国,怎么了?在看什么呢?”旁边的妻子轻轻拉扯了下朱保国的衣袖。      朱保国收回视线,轻轻摇头,“没事,是我看错了,以为是看到了熟人……”      话是这么的说,可朱保国的心口处却是沉闷闷的,有种跟心爱的女人永远错过的沉闷。      朱保国摇头失笑。      自己也真的是魔怔了,像他这样年纪的男人,结婚已经谈不起情爱,只求合适、舒适,互相能够包容、体谅,其他的是奢望不起的,也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那种精力,各种的折腾得起。      朱妻怔怔地看着朱保国,从他的表情里可以看出,他的心里是有心事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事。      不过,她没有细问。      他们俩人是相亲结婚,情爱上的感情没有多少,就是觉得朱保国这人负责,有担当,经济能力上也不错,长得端端正正的,算是不错的结婚对象,他们相处了半年,摸清楚了对方的脾性,觉得能够过下去,就领了结婚证,成为了正式的夫妻。      如她所想得那般,朱保国是位好丈夫。      不管是婚前婚后,对她都是温柔体贴的,相处中也没有什么争吵,而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论各自的观点,然后求同存异。      同事们说她的婚姻太过平淡了,没有什么滋味,不知道深陷情爱里,是什么样的体会。      可她却觉得这样的婚姻很适合她。      不需要太过轰轰烈烈,闹得天翻地覆,只要幸福安康、互相扶持就好。      ……      回到病房里,姚掌珠把巧遇朱保国的事跟许逸说了。      “他在现实里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要不然,这心总是不安。”脑袋轻轻地挨在许逸的身侧,喃喃道:“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我们彼此错过了好些年,不能再错过了……”      眼泪从眼角沁出,打湿了许逸胸口上的病服。      在夕阳照射进来的时候,许逸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美眉们的一路相伴,谢谢你们! 推荐下自己的新文,感兴趣的美眉们可以去看看。 叶禾苗正在连载的现言《总是被她撩到[快穿]》: 撩到七个小鲜肉,她就能够重生。 为了重生,她拼了! 副本: 当红女星*流量鲜肉 娇俏寡妇*闷骚小叔 温柔姐姐*霸道弟弟 毁容尼姑*美貌和尚 豪门继母*冰山养子 亡国公主*通敌将军 重生归来…… 叶禾苗的现言预收文《妖艳贱货要从良[系统]》吃肉改吃素?不存在的!: 简介:黄滟是肉丨文女主。 为了不被清除,绑定从良系统。 可诱惑太多,从良也不是好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