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大叔喊我回家吃饭》 作者:红幽灵 1 捡个仇人当男友 简陋且狭窄的客厅内,只有一张长沙发、一张茶桌,一块凳子,一个破旧的架子。 一男一女,一坐一站,相互对视,气氛僵持! 男的额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还带着血迹,大概三十岁左右,面容阳刚俊俏,虽然模样狼狈,神情却沉稳如水,只是一双眼睛,如一只饥饿的狮子。 何可乐在这样的眼神下,本能地绷直了脊背,然而惊吓过后,是对问题的愕然:“你刚刚,说什么?” “你是谁?”男人重复了一遍。 即便什么都不记得,男人也没让自己处于弱势之中,简单的三个字,就像上位者在审问犯人。 “你,你不知道我是谁?” 何可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甚至还将他从头到尾看了遍,想确认是他真不记得,还是自己认错了人。 男人当过军人,有过不错成绩的他哪怕此时受伤,他在沙发上也坐得笔直,刚毅挺拔,而良好的家室从小培养出来的涵养,和几年商场的磨砺,让他又透着股儒雅成熟之风,三十来岁,是个很有魅力的大叔。 一看再看,眼前这人都是她前男友的爸爸,她同父异母姐姐的公公,B城的地头蛇! 别计较年龄的不对称,他实际是前男友储诚的叔叔,因为储诚亲爸早就离世,所以男人收养了储诚,有了个二十三岁的儿子。 她确定自己没救错人。 那么,他失忆了? 男人从何可乐的话语和神情,猜到两人应该是认识的,他确定眼前这女人一开始的惊诧是真的,虽然她后面神色不定,不知在动什么歪脑筋。 他很从容的对何可乐说道:“或许你愿意坐下来,跟我好好谈谈,关于你,关于我,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 何可乐戒备着,迟疑了会,才搬过那张椅子坐下。 男人觉得很有趣,明明失忆的是自己,为何反而她看起来更紧张、更惶恐一些? “你是谁?” “……何可乐。”她不太情愿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喝可乐?男人浅浅地勾了下嘴角:“那,我是谁?” “储……”刚说了个姓何可乐就马上顿住,眼珠子一转,她故意说道,“你姓古,叫古笑!” 古笑=苦笑! 男人眼神深邃了几分:“那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何可乐刚张口,却又停了下来。 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仇人! 他的儿子储诚,联合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何可倾,害得她母亲成为下堂妻,害得她好不容易、跌打滚爬才混出的演艺事业毁于一旦! 今晚更是被赶出了原本的公寓,谁知道搬来这破旧的小区里,在她所在的楼房前,一个无人经过的长满野草的花坛里,碰上这个受了伤的男人! “这个问题,让你很难回答?” 男人等不到何可乐回答,便先问了出来,且惯于发号施令处于上位的他,在久等之下,看似温和,语气却不免有些凌厉。 何可乐先被他唬得一愣,紧接而来的是好不容易压下的恨意和怒火! 她最讨厌对方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就像储诚和何可倾高高在上地嘲笑着落入尘埃中的她,原本就想着他失忆了她该怎么处理他,这么一来,脑子一抽,当场愤慨地喊道:“你说我们什么关系,你是我男朋友,我是你女朋友,够清楚了吗?” 2 胡编乱造 话一出,何可乐自己也有点傻眼,可随后想想又觉得这样未尝不可! 就算他记得,也未必承她的情去跟自己儿子作对,现在失忆了,也好啊,报复不了儿子,先折磨他老子也不错。 就算这么做很幼稚,可她心里痛快啊,这段时间,她已经憋够了! 想到此,何可乐给自己肯定地抬了抬下巴,很有挑衅的味道。 男人:“……” “怎么,不信吗?”见男人不吭声,只深沉地看着自己,何可乐心虚地将手里的空杯子放在茶桌上,人也站了起来,增势地指着他骂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找了你这么个男人,你说你,你都三十多岁了还一事无成,全靠我在外打拼来养活,你整天出去混也就算了,还老给我打架,现在倒好,被人一棒子打脑袋上,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你要觉得我不是女朋友,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老娘我还不伺候了呢!” 一开始说的时候,何可乐底气还不太足,可越骂就越来劲,真像那么回事。 男人仔细观察了她,她的怒气确实不像假的,但还是冷静地安抚她:“先别气,我这不是忘了吗,来,坐下,我们慢慢说说,嗯?” 何可乐:“……” 最怕大火遇上缓缓流淌的水了,火发不出来就算了,还得被浇灭! 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手机的提示铃声就响了,顺手拿起来一看,是微博新闻的提示。 打开一看,是说某条路上发生了追尾事件,一辆大卡车撞上了两辆轿车,且其中一辆乘坐的还是储家的掌舵人储维笑! 储维笑?何可乐下意识地瞄了眼沙发上的男人,再继续看新闻。 新闻上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人为的,然后就是一通猜测,最后才说,储维笑本人被送往医院,暂时医院被封锁了消息,不知本人情况如何。 储维笑在B城,小人物或许不知道,因为他很少出现,也从未有任何照片被传到网上,更没接受过采访,可上流圈子就不一样了,只怕储维笑一出事,整个B城都得好一阵动荡了。 但是,储维笑在医院里? 那她身边这位是谁? “怎么?”见何可乐看手机看得出神,男人不免问了一句。 “还不是你……”何可乐悠的住了嘴,眼珠子一转,将手机丢给他看,还愤慨地说道,“就是那储家啊,出事了,储维笑被大卡车撞了,不知死没死!” 一边说,何可乐一边观察男人的表情,见他平静地看着新闻无动于衷的模样,就继续说道:“你真忘了啊,这储家跟我们可是仇人。” 男人抬头看向何可乐:“仇人?” “对!”何可乐坚定地点头,“有钱人嘛,为富不仁,祸害乡里,十恶不赦!就他那个儿子,储诚啊,新闻里有提到,你看到没,就是这里!” 何可乐凑过去帮他拉动屏幕上的新闻,调到有讲到储诚的那段:“这人简直就是个王八羔子,你看看我们这新家,就是被他逼迫,我们才要搬到这里来的,他们一家都不是东西!” “哦?”男人语气微扬,像是附和,又像是询问。 这些都是何可乐半真半假编的,别看她说得肯定,心里是有点慌的,看男人这态度,她怕他不信,赶忙又道:“你、你真不记得了吗,你这伤就是……就是被他打的!” 3 男女朋友不住一间房 “是吗?”男人微微翘起的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意,“你不是说这是我打架打出来的吗?” “就是跟他打的啊!”快嘴地说出来后觉得不太对,她又补充道,“跟他手底下那几个保镖打的!” “我又是怎么跟这储诚的保镖打起来的?” “就是……”何可乐因为说谎和激动,脸有点涨红,她觉得编得太多容易出错,就口气凶恶地改口,“谁知道你啊,整天在外面鬼混,专门给我惹事,你还问起我来了!” 她一把抢回手机,发现两人不知何时竟然是挨着坐的,她又慌忙站起来:“我不管你了,忙了一天我累死了,你、你你自己想清楚吧!” 说着马上转身朝唯一的房间里快步走去,连自己是出来倒水喝的都忘了。 待她走到房门口,准备关上房门时,一个转身冷不防地跟他撞在了一起……准确的说,是她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顺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估计是头上的血滴上去的。 “你做什么!”何可乐立马倒退一步,怒瞪着悄无声息跟在她后头的男人,一个人走路怎么可以没声音!! 男人淡定中还多了一丝无辜:“不是要休息吗?” “我是要休息,可你跟进来做什么?” “男女朋友,不是住一间房?”他语带疑惑,在只有一间房的情况下,她的表现看起来,似乎完全不把他考虑在内。 何可乐反应过来,忙道:“我们前几天吵架了,最近都在冷战,分房睡!” 男人侧过身子,将身后的客厅露出来,以此来询问这里没有第二间房! 何可乐默默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你就睡客厅嘛,那沙发挺好的。” 男人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虽然看似平静,可总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威严,本就心虚的何可乐被压得弱了几分气焰,但依然不屈服地昂着她的头颅:“不、不行吗?” “行!”男人竟然好说话起来,“女朋友的话总是要听的。” 何可乐:“……”为什么她觉得男人这句话很有调侃的意思?可看他那样又一本正经的! “不过……” 一个转折,让何可乐的心又提起来。 “你总得给我被子!” 心松了下来,只是被子啊……不对,她搬家匆匆,只有一床被子! 难不成让他跟自己睡?那怎么行,储家的男人都不能相信,储家的男人都不能宽待! 在心里默念那两条守则,何可乐干脆掏了几件自己冬天的外套出来,丢给他:“你就勉强盖盖吧,现在也不是很冷。” 男人迟疑了一会,就将丢给他的外套随手搭在手臂上,应是很狼狈的状态,在他身上就体现出了优雅和从容! 他看似同意睡沙发了,然而没人能从他淡淡的神色中看出什么。 “还有事吗?”见他还站着不动,何可乐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心力交瘁了。 “我的衣服呢,我想换洗一下!”他身上的衣服都脏了,他很难忍受继续穿着它们。 何可乐:“……”她到底是有多脑残,才说两人是男女朋友的? 堂堂储维笑的衣服她这里怎么可能有,别说他了,一个单身女性,之前还是个三线演员,她房间里一件男性物品都没有! 4 你我谁败家 没办法,何可乐只能默默地在自己的衣服里翻,好不容易翻出了一件宽大的T恤和之前买的有点过长的宽松的运动裤。 男人接过手时,终于有点变色了:“我自己的衣服呢?” 何可乐面无表情:“前几天吵架时,全被我扔了!” 男人顿了下,说道:“你确定只有我败家?” 恼羞成怒的可乐一把将他推出了自己的房间,洗手间在外面,好走不送! 锁上门锁,何可乐趴倒在床上,只觉得身心俱疲! 今天是真的累,先是就那么被赶出原住所,来到这地方还捡了一个大男人,给他伤口做过处理后,她又打理了这个租房,好不容易完成了准备休息了,好嘛,大男人醒过来还玩失忆了,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脑力活动,能不累吗? 趴着趴着快睡着时,她又给渴醒了,恍然想起,她原先是要喝水来着? 一出房间,正好洗好澡的暂且叫古笑的男人出来了,何可乐怔了下。 在她身上宽大的T恤,在他身上就变成了紧身,可以清楚地看到肌肉线条,和小腹上的八块肌肉,裤子也是,不但短了一截,还紧绷绷的,虽然有点滑稽,可更加突显那修长有力的大长腿! 妈蛋,三十来岁的老男人了,身材还这么好,让一众小鲜肉怎么活! 何可乐有点臊,刚要移开目光时,瞄到了男人头上有血迹渗出来的纱布,顿时心软了下,虽然她马上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可语气还是软化了点:“有伤就不要冲澡了,小心一会发烧!那什么,要是脑袋还疼,记得说啊!” 大不了带他到附近的诊所看看,医院是不可能了! 大概自己也不习惯这种类似关心的口吻,何可乐又气呼呼地到跟客厅相连的厨房,倒了杯早先烧好的水。 想了想,又重新烧了壶热水,对走到沙发边的古笑嘱咐道:“你要渴了就喝热的!” 然后端起自己的水杯返回房间,路过沙发时,见他正在整理晚上要盖身上的属于她的外套,咬咬下唇,对自己的决定有了迟疑。 可再一看,他坐到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将外套盖身上,她突然意识到,从始至终,他都是这般冷静自持、淡定从容,非但没有一点失忆应有的那种天要塌下来的无措,反而慢慢地在这不属于他的小租房里站稳了脚跟。 反倒是她,倒像个坏脾气的女友,不停地生气,又吼又骂的! 想到这,何可乐脸就黑了,那一点心软立马烟消云散,哼哼地回自己房间! 靠坐在沙发上的古笑却勾了勾嘴角,真是一只爱炸毛的猫! 但他很快又敛起了笑容。 他并未真的相信何可乐的话,前后矛盾不说,哪怕这是新家,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属于他的东西,委实太过奇怪。 可是,失忆了,也并没有他表现得这般完全不在乎,暂时,最好的选择就是顺势在这里待下,比他出去乱闯要来得好些! 他沉思着,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扶手,暗暗地盘算着…… …… 何可乐是被手机铃声吵起来的,一看是自己前经纪人打来的,慌忙接起:“喂,丽姐?” “可乐,有一个剧组说有一个女三号很适合你,要你去试试,你要接吗?” 何可乐一听马上坐起来,她以为自己被雪藏了,再没机会复出,正在苦恼着怎么办,没想到机会就来了:“真的?” “我还会骗你吗?”陈丽比她还急,“就在今天,早上十点,你赶紧收拾下,过来试镜!”然后给可乐报了个某大厦的地址,就挂了。 一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何可乐立马从床上蹦起来,挑挑拣拣穿了件还算得体的衣服,化了淡妆,吹吹头发,就赶着出门了。 直到走出房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她才想起家里还有这么号人物。 5 尊严与机会的选择 但何可乐现在心情好,语气也跟着好:“我要去试镜,我昨天买了点面包回来,你饿了就吃点。” 古笑微微蹙眉:“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我走啦!”穿上鞋子,一句话都没能多说,何可乐就出门了,她现在委实没心情也没时间去想他的事。 打个的,来到丽姐说的那个地址,正要进大门时,突然冲出一堆记者,话筒都快捅到她鼻子上:“可乐,请问你跟那些富商的那些照片是真的吗?” “可乐,请问你真的被公司雪藏了吗,听说有导演要在这里选角,你是来争取的吗?” “可乐,你真的当了第三者,破坏人家家庭了吗?” 何可乐冷着脸戴着墨镜,一声不吭,默默地支开话筒往前行。 她没有助理没有保镖来替她阻挡这些,更没有一个后盾能给她支撑,一切一切只能靠自己! 只是几个问题而已,比起她遭遇的那些事,这又算得了什么,她何可乐,没有挺不过去的关! 一进大厦的门,记着就被门口的保安挡住,何可乐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冷漠的脸上,带着疲惫。 很快,丽姐就下楼来接她了。 真正的选角是下午才开始,早上好像是几个已经内定的角色来做最后的确定而已。 何可乐原本是很期待的,就算是女三号,只要演得出彩,就是很好的机会,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囊中羞涩了,再不接片子,她可要喝西北风去。 可一被丽姐带到屋里,看到那代表女主角的位置上坐着的女人,她就开始后悔了。 程思心,二线介于一线的女星,是广大男粉丝的女神,外表冷艳偶尔爆几个呆萌的瞬间,让不少人喜欢她。 何可乐却很讨厌她,因为她是何可倾的闺蜜,自己这次身上有这么多脏水,程思心可没少出力。 但何可乐还是忍耐下来,她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她暗暗深吸了口气,走到中间,胖胖的导演滑下眼镜瞅了瞅她,微微蹙了下眉,对身旁的程思心说道:“她真的可以吗?” “当然啦,我跟你介绍的还会差吗?”程思心对导演笑笑,那高傲的眼神却是朝着我的,“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可乐有了不好的预感。 导演想了下,就让人把剧本拿给何可乐,让她半个小时候后,选其中一段来试镜。 之后何可乐就被赶到一旁去看剧本,因为除了她,还有其他几个内定的角色要试。 她在附属的隔壁房间里,那里面还有两个同样在看剧本的演员,有点面熟,但彼此并不认识,何可乐本还想跟他们打个招呼,其中一个却用鄙夷地眼神扫她一眼后,侧过身子背对着何可乐。 何可乐握紧手中的剧本,自从那些不实的消息爆出来后,这样的眼神她可没少见,便沉默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看自己的剧本。 当确定她要演的角色后,她的脸色就更差了! 如果只是个恶毒女配,何可乐还可以接受,她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她接的这个女三号,确是个专门恶心人的。 就是一个长得又丑又胖的女生,喜欢男主角,各种花痴各种作,然后每次都偷鸡不成蚀把米,各种出糗! 这种角色要是演出去,现在名声已经够不好了,还不得全国人都来骂她! 房间里的另外两位演员依次出去了,何可乐还死死盯着剧本,拽着剧本页的手,紧得像是要把那页面撕下来。 又有人进来了,坐在可乐前面的桌子上,叠交着大白腿,看这故作出来的优雅和性感,还摆的这谱,不用看到脸何可乐都知道是谁! 6 骄傲地挺起胸膛 “怎么样,这角色好吧?”程思心嗤笑,“这可是我跟孙晖导演力荐,才给了你这个机会,你有好几天没工作了吧?” 何可乐抬起头来,看着程思心嚣张的笑,扯起嘴角:“这么说,我该谢谢你了?” “我倒不在意你这么一声谢,你也就只能接这样的角色了,而且啊,”程思心俯下身,涂着豆蔻的手指挑起何可乐的下巴,恶毒地说道,“这角色跟你,不能更配了!” 何可乐拍开她的手,站起身来,因为沙发比桌子矮,她刚刚是低于程思心的,现在,她的骄傲让她俯视起对方:“你错了,”她拿起剧本,摔到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我还可以选择不接!” 她昂起下巴转身就走,程思心面色狰狞了一瞬,朝她喊道:“你可想好了,要是错过这次机会,我保证你被雪藏就真的藏定了!我记得,你那个妈,还在疗养院吧,那可需要一大笔花销呢!” 何可乐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因为过于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静止了好几秒,她咬牙冷冷道:“谢谢,不劳您关心!” 开门,出去,甩门! 门外,丽姐已经等在那了,见何可乐面色铁青地出来,张了张嘴,最后叹息一声:“其实不做演员,你还有很多选择,你还年轻!” 何可乐对她笑笑,就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至始至终,她都把背挺得很直。 何可乐走后,陈丽问站在门口的程思心:“可乐虽然脾气算不上好,但从来没有坏心,也没得罪你吧?你为什么……” 为什么? 程思心看着电梯的方向,面色阴沉。 说是帮何可倾,或许只是个借口,她只是纯粹地看不惯何可乐,这个从高中时代,就散发着别人渴望而得不到的光芒,她讨厌可乐的骄傲,讨厌可乐那般肆意的活着,所以她很想看看,当其落入尘埃后,又会是怎么样的! …… 顶着守在大门外记者的一连串轰炮,比如“是不是试镜失败”,比如“网上那些照片能不能给出解释”等等一问再问的问题。 更难听的问题,何可乐完全不让其入耳! 她拦了一辆的士坐上去,有一位记者居然还去扒她要关上的车门,结果打在了她的脑袋上,还是司机看不过去,赶紧把车开走了。 “小姑娘,你没事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何可乐捂着脑袋趴在那,有点担心地问了句。 何可乐抬起头,顺手拨了拨刘海挡住刚被打到的额头:“没事,挺好!” 挺好,真的! 她望着窗外,看着不停倒退的风景,一直在心里回响的就这四个字,但是牙齿却紧紧咬着下嘴唇,逼着自己咽下所有的眼泪! 不能哭,还不到哭的时候! …… 充满期待地出去,身心俱疲地回来,回的又是昨晚才搬进来的可以说完全陌生的家,何可乐的心情有多糟糕可以想见。 而在进屋后,又看到了害她失去一切的渣男的养父,正悠哉地拿着一本书,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看时,苦苦压抑的情绪就爆发了! 她几乎是失控地冲上去,抢过书本就砸在地上! 7 这是要患难与共吗 书本砸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让古笑微微诧异地扬起眉头,何可乐自己都怔了下,见古笑朝她看来,忙顺势指着他骂:“你就知道待在家里,你就知道让我养活你,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外面遭遇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快……”崩溃了! 骂着骂着,就把刚刚受到的委屈带进了情绪里,她顿住,然后咬着下唇将头撇开,身子也转了个方向,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此时临近崩溃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古笑起身,将手搭在她肩上想将她转过身来,却被她拍开手,古笑原想随她去,女人有事发发脾气也就好了,却扫到她发青的额头! 他强势不容分说地将她按到沙发上坐下,再她想要发作时,一根指头指着她,何可乐下意识地就闭嘴了! 随即,男人哪来小型的医疗箱,这是他今天在这屋里看到的,里面的纱布等物品是动过的,显然就是用来给他脑袋包扎的。 他在里面找到药水,给她上药,再用掌心按住力道适中的推揉,见她一边疼得呲牙一边又气呼呼的,便开起玩笑:“是想着跟我患难与共,所以给自己脑袋上也来上一棒?” “我有那么傻吗?”何可乐回嘴,她眼睛里泪水汪汪的,但大部分都是额头上被这么揉,疼出的生理泪水,经过男人这么一出,倒让她缓过了那口快憋死她的气。 脑子清醒了,不代表她不气,就更想让这男人也膈应膈应,她就开始找茬了:“还不是我在外面打拼被人弄出来的,都是你不好,你一个大男人不出去工作,就知道窝家里,还看起书来了,你日子过得倒是好啊!” 古笑放下手,然后在何可乐跟前摊开手:“你觉得我这身,怎么出去?” 何可乐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才穿着那套不合身的衣服。 “其二,你就这么走了,钥匙没留一把,我又如何出去?”比起何可乐乱七八糟的抱怨,他条理清晰,咬字清楚,淡定地一点不像是被抱怨的人,反倒他才是该抱怨的。 “最后,你觉得我能去哪?” 最后这句话,何可乐看到了他无奈地叹息,虽然这是反问,也没明确表示出什么,却更让人觉得,他内心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涩。 是啊,他失忆了,能去哪? 对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心里其实是惶恐的吧,而她又一大早地跑了,什么都没交待给他,他能够安安静静地坐在家里看书等她回来,已经算不错了吧? 这么一想,何可乐反而愧疚了! 当然,愧疚只是一瞬,她没忘记眼前这人可是自己的仇人,她有些别扭地又咬住下唇,这次却被古笑掰开了牙齿:“你一定要这么自虐吗?” 什么? 何可乐一时间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他的拇指按压在她下唇上,她感到刺痛才反应过来,她的下嘴唇都被她咬伤了。 “我这只是习惯……” “那你最好改掉这习惯!” 何可乐不喜欢他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脾气又上来了:“我高兴就好,关你什么事?” 男人眉头一跳,似笑非笑:“要试试,我这个男朋友,有没有办法让你再不敢咬嘴唇吗?” 8 没钱吃饭都饿着吧 何可乐莫名地打了个寒颤,这句话里信息量很大,一是提醒他是自己男朋友,第二就是威胁了! “你管得还真宽。”她嘀咕着,不太敢再大声地呛回去,关于前男友父亲的事,她还是有点了解了,别看平时儒雅温和,他的手段,是连无法无天的渣男,都不敢对他有一丝冒犯的! 她下意识又要咬下唇,被他轻轻一眼扫过来,忙改为抿紧了唇! 随后,她沮丧地趴在了自己腿上。 脾气发过后,就是浓浓的失败感,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拒绝这次机会对还是不对,为了能赚钱,能复出,去接那样一个剧本! “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拍拍她的脑袋,像一个长辈,耐着心去关怀在外受委屈的孩子。 何可乐几乎以为自己被顺毛了,她顿了顿,还是闷闷地说道:“今天有一个试镜,我搞砸了!” “这有什么,下次继续努力!” “不会再有下次了!”她把脸埋在手心里,说出这句话时,差点就忍不住哭出来。 不管她喜不喜欢这份职业,她确确实实为此努力拼搏了这么些年,一朝尽毁! 越想越不平,在古笑将手搭在她肩上试图安慰她时,她一个反身将古笑压在了沙发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嚷着:“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古笑只在第一时间,本能地要出手反击,但对上她的眼睛后又悄然收回了手,躺平了任掐,就这点力道想掐死他,还是有点难度的! 等到差不多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她的手,一个翻身就反过来将她压在沙发上! 她挣扎,无奈他一只手就能将她轻松搞定,她只能愤怒地瞪着他:“放开我,混蛋!” 古笑怎么可能说放就放,一手抓着她的双手,一手抵着她的脖子,半坐在她身上,以绝对强势之姿俯视着她:“怎么,你想放弃了吗?” “怎么可能!” “那你是觉得这次试镜失败,你就再找不到工作了是吧?” 如此蔑视的语气,让可乐更火大地想要扬起头:“我会找到更好的工作,你等着瞧!” 看着她如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古笑笑了,他虽然不知道她所谓的试镜是什么,又遭遇到了什么事,可多少摸清她性子的他,还是知道该怎么治的:“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乐怔了下,勉强抬起的头又落了回去,因为大动肝火,胸口还喘着气,好一会才平息下来,随即意识到两人如今的动作有多暧昧,当下气呼呼又别扭地哼了声,撇开头:“你先把我放开!”坐在她身上,像、像什么样子! 古笑眉毛微扬,他好像,看到她脸红了? 他松开手,在何可乐坐起身后,很自若地坐在她身旁:“我觉得,不管什么事,都没有另一件事重要!” “什么?”她不想回应,但又好奇,便粗声粗气的。 “吃饭!” “你……” “你不饿?” 饿啊,早上没吃就急匆匆地跑出去,现在都大中午了怎么不饿,安乐不太情愿地想着,刚刚气急了也没想到饿,现在被提醒,肚子还配合地“咕噜”一声。 她涨红着脸,故作凶恶地说道:“工作没有钱也没有,吃什么吃,都饿着!” “没关系,我叫餐了!”古笑悠悠然地拿出一张外卖单子。 何可乐瞪圆了眼睛:“哪来的,你不是没出去吗?” “好像是附近的餐馆送来的,就塞在门缝下!” 何可乐咬牙:“你有钱吗就叫餐!”他之前那件衣服的兜都被她搜过了,什么都没有! “所以,”古笑放下外卖单,淡定地笑,“我帮你一起叫了!如果你中午没回来,我准备让他们先赊账的!”反正户主是她吧? “你,你就不会不好意思?” “你不是说,我是个好吃懒做,就等着你养的男朋友?” 何可乐:“……” 怎么办,她又想去掐他的脖子了! 9 破门而入 何可乐忍不住想,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脑子不正常说他是自己男朋友的,不,她就不该把他救回家里来! 有人敲门,何可乐丧气地去开门付账! 为什么她有种,会被他吃得死死的感觉,一下子被顺毛,一下子又会被气得跳脚,上一秒恨他恨得要死,下一秒又会对他产生愧疚? 她打了个抖,错觉,一定是错觉! …… 两人又是尴尬又是鸡飞狗跳地又渡过一晚,第二天早上,何可乐再一次早早地起来准备去找工作,她妈妈还在疗养院等着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就这么被打趴下! 想了想,在离开前,她还是给他留了点钱,给他脑袋上的伤换了药,伤势恢复得不错,看来应该没有大碍。 然后,昨晚也在他的忽悠下,在网上给他买了两套可以换洗的衣服,当然,她挑的是最便宜的货,估计今天就会到。 “你,你就不要出门了,省得……省得遇到之前的仇人你记不得吃了亏!”临走前,何可乐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特意叮嘱了句。 古笑挂着淡淡的笑,好似答应了:“早点回来!” 他每次说肯定的语句时,都会自发地带上威严感,让她下意识地点了头想要听话,点完后才发觉不妥,哼了声甩门出去! 他对着关上的门好笑地摇摇头,他的这个小女友,脾气有点大呢! …… 何可乐找工作很不顺利,她当初考的是艺校,如今就算不当演员,想在这个圈子里找份工作同样很困难,因为她如今的名声,也因为储家的势力太大,又有何家参与其中,哪怕她只是找个小小的场务都没人要她! 她退而求其次地找其他工作,因为家里的公司,她也懂一点管理,只是没有这方面的文凭,本身就有难度,在加上只要在这个城市里,好一点的公司都不会想去得罪储家,差一点的还得扣除是骗子的可能性! 实在没办法时,她也想过去给人家端盘子,可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出身的,刚一进去,人家看她白白净净的,气质良好,也不会要她! 折腾了几天,她落寞地坐在一公交车站的石凳子上,双目迷茫! 身后的站牌上原本贴着的是她的海报,如今海报被撕下来,路过的人你一脚我一脚地踩过去,没人注意到坐在一旁带着口罩的可乐! 她低头,静静地看着那又黑又脏有无数脚印的自己,心里,空洞得可怕! 那天回去,她没跟古笑吵,没跟他发脾气,甚至一句话不说就绕过他,回自己的房间,并落了锁。 她什么都没做,就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 古笑敲门,叫她,可她恍惚着什么都没听到,也不理会,如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砰”的一声响,把失魂落魄的她吓得魂立马飞了回来,转身一看-- 古笑进来了,门上的锁坏掉了,他自己似乎也有点意外地扬了下眉梢,淡定地说道:“这门锁真不牢靠,改天换一个好的吧?” 他真的只是用了点力推了推,谁知道就坏了! 何可乐看着老神在在地,随意将坏掉的门推到墙上的男人,有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10 我们不分手 “大叔,”何可乐咬着牙说道,“没人告诉你,随便损坏别人的门,是强盗所为吗?” 古笑先退出门外,将搁置在外头的饭菜端进来,拉过一张桌子到床边,将打包好的饭盒放在上面:“来,吃饭!” 这是无视她的问题? 何可乐气得失去理智地手臂一扫,就将桌上的饭盒扫到了地上去,米粒和菜、菜汤洒了一地,伴随着何可乐的怒吼:“我不吃,不吃啊!” 男人静静地立在原地,扫了眼地面,再看向她,眯起了眼睛:“难道也没人告诉你,要珍惜粮食吗?” 何可乐被他震慑了下,话在嘴巴憋了憋,又憋了憋,最后怒嚎一声,将自己摔在床上,如孩子般抓狂地在床上翻滚:“啊啊啊啊,我要跟你分手,分手,分手,我要跟你分手,啊啊啊!” 没想到她会被逼出这种行为,男人也怔了下,随即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推开桌子走到床边,手一伸抓到她的脚裸,硬是把她拖了过来,然后一手按在她肩上,让她无法起身! “啊啊啊,你这流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就算流氓也是流氓自己的媳妇,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我们分手了!” “哦!” 何可乐一怔:“你哦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说的不算的意思!” “你他妈……” 他两只手指轻易地捏住了她的嘴巴,认真地教育着:“女孩子不可以说粗话!” 粗话你妹!何可乐的双眼,迸发出愤怒的火焰! 古笑倒觉得这样挺好,总算能够好好地说说话:“找工作失败了?” 何可乐不太想理他,从喉咙发出了一声哼哼,但因为被捏着嘴巴,这声哼哼,倒有了些撒娇的味道。 古笑从这一声哼哼里找出了想要的答案,便道:“那明儿我也去找工作!”就算从底层做起也没关系,既然是男人,确实不能将生活的压力都交托在女友的肩上! 哪怕两人或许并不是真的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也不能老让一个女人养不是? 何可乐又哼了哼,想说随便他去,可随即想到他的身份,马上激动地摇起头:“唔唔唔唔!” 古笑放开她的嘴:“你说什么?” 被捏得有点红红的嘴巴马上说道:“你不能去!” 古笑有些讶异:“怎么?” “你,”她想坐起身,被他一只手压着又倒了回去,“你……那个你,你头上你的伤还没好呢,再,再多休息几天,不着急的!” 古笑笑笑,掩去他眼底的探究:“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 “这不废话,你,你是我男朋友啊!” “刚不是要分手?” 何可乐狠狠憋一口气:“不、分、了!” 古笑扬唇笑了,正瞪着他的可乐却有点看傻了眼。 家里没有备配男人的东西,比如剃须刀什么的,男人头上还缠着绷带,脸颊和下巴冒着胡须渣渣,按着她倾身时露出的胸肌,和有力的臂膀……这男人简直就是个标杆的荷尔蒙! 看着他性感的笑,可乐有一瞬间手痒痒地想摸摸他的胡须,意识到自己竟然有如此“不要脸”的想法后,可乐的脸更仇,用力哼了声扭开头。 因为过于用力,差点真把脖子给扭了! 11 摆地摊 可乐的小模样,看得古笑又是一阵笑意,同时也放开了她! 他倒是无所谓分不分手,何可乐对他来说就是个有点小脾气的小孩子,他只是要她听话一点而已。 正想说再去给她准备份晚餐,吃完了再继续讨论关于找工作的问题,眼角却瞄到由于刚才何可乐的翻滚,而从床头上掉下来的几只小玩偶。 小玩偶有大有小,各种各样的形状,有动物,也有小娃娃,还有个是半成品的,很可爱,他随手拿起那个半成品瞧瞧:“这是你做的?” 何可乐一边坐起身一边揉着肩膀,男人的手劲很大,弄得她有点痛,听到他问,不情不愿地点头:“是啊,我的一点个人爱好!” “做得很不错!”不管是手工,还是造型,还是她本人的想法。 “谢谢!” 古笑眼里闪过精光:“你有没有想过,将它们当成自己独有的品牌,拿去卖了?”自己做生意,也是工作不是吗? 何可乐眼睛亮了起来! 古笑见了,微微一笑:“你还会做成别的吗?我是说,钥匙坠,或者,唔,零钱包之类的?” 何可乐连连点头,她从小就喜欢做布娃娃,大的小的都能做,但爸爸总说她那是不务正业,以至于后来她都是偷偷做,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喜欢闷在房间里缝娃娃,她还会织毛衣,织好了自己穿,从不敢展示出去。 长大后,她几乎都忘记了很小的时候,她的梦想是开一家手工坊! 古笑见她那仿佛看到鱼的猫的眼睛,觉得好笑,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既然找不到好的工作,不如就把你的这项本事发扬光大吧!” 他是个有眼光的人,曾经的储维笑被称为投资之神,哪怕失忆了,他也能判断出一件东西的好坏,今后的发展价值。 如果何可乐真的可以制作出一些有特色的玩偶,倒不失为一个商机!他刚刚观察了那几个玩偶,确实很不错,哪怕他是个男人,也无碍于他去欣赏一下! 得到肯定,何可乐一颗死寂的心砰砰地发酵起来,但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可是,可是我现在的存款,根本不足以支撑我开一家店!” 男人闻言,略一沉吟,转头看看窗外,就见街对面有一摆地摊的中年妇女:“那我们就先露天席地吧!” “啊?”何可乐跟着看向窗外,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让我摆地摊?” 怎么可能,她怎么说,也曾是个千金小姐好吧? “怕丢面子?”一见她面色,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何可乐闷着脸,虽然没有承认,但也算默认了! “我记得你昨晚说,只要能找到工作,端盘子也愿意,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抹不开的,还是说,那些话,你只是随便说说的?” “当然不是!”何可乐被他激起雄心壮志,“现在赚钱最重要,面子……面子算个什么!” “既然这样的话,比起端盘子,你这地摊至少你还能做自己的老板,不是更好?” 何可乐想想也觉得是,只要能赚钱,她连卖肉都想过了,不过是摆地摊嘛! 她咬着下唇,狠下心:“好,干了!” 12 大叔要疼小女友 古笑眉毛动了下,想伸手去掰可乐又咬住的下唇,却发现,她不知道何时紧紧拽住了他的袖子。 大概是刚才,迫切地想得到一点认可,想确定卖玩偶的想法真的可行时,她下意识地想跟他寻求一点肯定吧? 何可乐也发现了自己的手“背叛”了自己,慌忙把手收回来,假装不在意地撇开脸:“咳,那你跟我说说,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要准备什么?” 古笑也没去多问来伤她敏感的自尊,就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跟她简单说了下,何可乐听了后就用怪异地目光看着他。 从看到她制作的几个小玩偶开始,短短时间里,他就有了这些想法? 在目前,他们没有资本,没有后台,甚至一大批敌人的情况下,他所说的,是目前最适合她做的。 怪不得他能将储家发展成如今这般让人畏惧的存在,虽然她这几天无数次想过自己救他,是不是错误的决定,直到这刻,她才真切感受到,把这个男人留在自己身边还是有用处的。 不仅在这件事上,还有…… 在古笑要出去给她重新点份晚饭时,她叫住了他,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狼藉。 古笑静静地和她对视,她高傲地昂起下巴:“大叔,你身为男友,做点家务都不行了?” 男人低声笑了下:“行,我来收拾!” 吃她的住她的,且看在她刚才神伤的模样,他做点家务又有什么关系。 身为一个被叫做大叔的男朋友,是该宠一点自己的小女友的! …… 说做就做,何可乐开始准备起来,买各种布料买棉絮买配饰买毛线买缝纫工具等等,然后就是把自己关起来制作,有古笑给她出的点子,她特意买来钥匙圈,将小玩偶吊在上面,也做了零钱包,有用粘的,有扣子扣的,也有她特意买的小巧的拉链缝上的。 还有镜子,这是模仿她曾经在市面上看到的,小玩偶的背部可以打开,里面安装了小镜子。 这里面有各种小动物,企鹅,熊猫,小猫,海绵宝宝,青蛙,小娃娃等等等等! 她忙得昏天暗地,天黑了都没察觉,直到“啪”的一声,房间的灯开了,她下意识地移动酸涩的眼睛朝门口望去。 一个性感成熟的男人倚在门边,面上是不赞同的神色:“你该休息一下,我做了晚餐,吃一点?” 虽是问句,但何可乐有预感,她拒绝的话,男人会强势地把她拉出去。 她眨眨眼,将脑子里刚刚闪出的“好棒的帅哥”这条讯息弹出去,放下手中的活,冷面站起身走出去。 来到与客厅相连的厨房外头放置的小餐桌,看着桌面上摆放的两荤一素,菜色不错,但怎么看都不像是附近的外卖。 她朝厨房看去,还能看到正在炖汤的锅! “你、你煮的?” “媳妇这么辛劳,犒赏一下也是应该的。”他走过来,将她按到椅子上。 “可是……”她将你怎么会煮饭这句话咽下喉咙,身为女朋友,男朋友会不会煮饭都不知道就太不应该了,她马上改为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家里有这些食材,有这些锅碗瓢盆吗?” 13 你的我的不必分得清楚 何可乐本身并不怎么会煮饭,以前是大宅里有雇佣厨师,后来自己住后,忙碌起来,连着一个月都是吃外餐,她本身也是有点厨艺不精,不擅长厨房之事。 更何况刚搬来这地方没多久,她进厨房都只是烧水,还没想过动用厨房,怎么会准备这些锅碗瓢盆,连油盐酱醋都没有。 “趁你在忙,我出去买的!”古笑像是没瞧见何可乐的满脸惊诧,很自在地说道。 “什么!”可乐尖叫着站起身,在男人探究的眼神下,忙按捺下激动地坐下来,故作平静实则忐忑地问,“你,你出去了?” “是啊,”男人给她盛饭,“放心吧,我是戴着口罩的。” 他将米饭放在她面前,借势弯腰凑在她脸旁:“所以不用担心我遇到仇家!” 这个仇家,是暗指她之前说的怕他失忆遇到敌人吃亏。 可乐稍稍松口气,正要说话,一转头差点吻到他,她略惊惶地马上往后仰,不顾失速的心跳,慌忙低吼:“你,你凑这么近做什么,吓我!” 古笑轻笑一声,起身给自己也盛了碗饭,在她对面坐下。 可乐拿起筷子后想到另一个问题:“不对啊,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她给他的钱,只够他叫一两顿餐的吧? “我借用了你的电脑,匿名接了份翻译,赚了点钱!虽然用的是你的卡,但我保证你卡里的钱没有少一分!”说着,他提出建议,“我觉得这样有些麻烦,要不你把我的身份证银行卡之类的,交还给我?” 何可乐先因她的电脑和银行卡不知不觉就被盗用了,又生气又担忧,可男人后面的话,让她顾不上追究电脑和银行卡的事,提着一颗心,绞尽脑汁地想办法:“你,你不是失忆了吗,这些东西给了你,万一哪天你被骗了怎么办?” 这几天何可乐反复想过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男人回到储家,储家没了储维笑,一定会发生动荡,虽然不敢想就此破产,可也能让那个渣男友储诚焦头烂额一段时间,之于她只有好处! 再者说,她哪来储维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堂堂储家掌舵人的卡,那绝对是钻石卡,她自己都不曾拥有过好吗! 古笑似乎觉得不妥地微微蹙眉:“这样好吗,会不会很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何可乐努力说服他,“再说,我们以前就是这样,你的我的,没分那么清楚的!” 闻言,古笑点点头,那微扬的嘴角说明他心情很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何可乐一怔,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古笑接着说:“放心吧,不管是你的电脑还是银行卡,我都不会用坏的!” 何可乐:“……” 妈蛋,她怎么就把自己给坑进去了,现在再来指责他善用自己的电脑和银行卡,就等于骂自己了! 恨恨地用筷子戳子米饭,何可乐恨不得这些饭就是古笑本人! 古笑假装看不到她愤怒得快扭曲的表情,还“好心”地给她夹了块肉:“多吃点,你最近那么累,多补补!” 气都气死了,还补什么补! 她夹起碗里的肉放进嘴里,用力嚼着,她绝对不会承认,这男的做的菜还不错! 妈蛋! 14 咱们得省钱 做好了一些“货”,加上一些从小到大闲来无事做的,囤积了不少,然后就要开始尝试着卖出去了。 买了两个折叠货架、折叠板凳,将货都装进特意买的大包里,何可乐和古笑一起出门了,当然,都是戴着口罩的,因为古笑额头上还包着绷带,还特意戴了帽子。 虽然两人的造型有些奇怪,但年轻人摆地摊顾及面子戴个口罩也没什么,现在出门带口罩还是挺流行的! 原本何可乐对古笑跟自己一起出门是有顾虑的,但她从未摆过地摊,不管是心里还是别的方便,都有一些隐隐的抗拒和害怕。 而古笑,是从一开始就提议她摆地摊卖自己做的玩偶,也告诉她很多方方面面,加上那份从始至终的淡定从容,虽然她总告诉自己这是仇人,可无意识中,她是有点依赖他的,甚至是信任他的,有他在,她对这份“工作”会安心不少。 更重要的是,得有人帮她提这些货物和工具啊! 反正现在两人都戴着口罩,而古笑虽然有本事将地摊货穿出高档货,可有点眼色的还是看得出他身上的衣服有多便宜,两者相差还是挺大的,应该不会有认识储维笑的人,将男人认出来吧? 出了门,何可乐下意识地就要招手拦计程车,古笑制止了她,反而朝一旁的公交车站看去:“坐那个吧,省钱!” 这话是真的,他们现在确实要省点钱,摆个摊还打的,像什么样? 不过更重要的一层,是古笑很清楚何可乐心里,对自己即将“抛头露面”的事是有些无法接受的,只是强迫着自己面对而已,他多少察觉得出来,在搬到他们现在这租房前,她的家境应该不错,从她的一些行为习惯,和自身无意间露出的气质,或许她还曾是位大小姐,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没落了。 很多活得高高在上的人,始终把摆地摊这种行为看做低下的,就算他们会同情这类人,可轮到他们自己,就无法接受,面子里子都觉得丢脸什么的。 何可乐虽然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愿意迈出这一步尝试,说起来已经比大部分人好了,但如果她心里始终无法接受的话,在买卖的时候放不开,她也是无法成功的。 不得不说,古笑对人性的心里活动捕捉得挺精准,所以他打算从一开始就慢慢训练她成为一个脸皮厚的,敢于直面自己人生的孩子,带着这些货品坐公交,只是第一步! 何可乐看了看刚开到公交车站的一辆公交车,上面挤满了人,而站台上依然有许多人等着挤上去。 她不是不知道公交车这玩意,以前也有坐过那么几次地铁,就说前几天找工作失败,她也在一处公交站里坐了许久,可是当她要提着两大包货,摇摇晃晃去跟这么多人挤公车时,想到里头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和夹在里头的一股股汗臭味,她就心生抗拒。 “你要连这点面子都抹不开,还不如趁早打包回去,再去好好找份工作吧!”古笑淡淡地说着。 此时在他心里,对何可乐更多的,是她收留自己的感激,和想要培养一个孩子成长的心态更多一些,所以此时的他,还没有太多的心疼! 15 褪去光鲜之后 何可乐被他一激,挺了挺胸膛:“你什么意思,不就是坐公交嘛,我以前地铁都坐过,公交车有什么不敢的!” 然后提了提两个不轻地袋子,步伐沉重地当先往公交车站台走去。 她在心里咬牙,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储维笑看不起自己,她要证明自己,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要坐的那班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即便做了很多心里建设,何可乐还是觉得很苦涩,总觉得公交车上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似得。 还记得上一次她坐地铁,手里拿着名牌包,虽然车厢里很挤,可她拿着手机在玩,忍一忍就过去了,还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到如今才知道,那不过是一身的光鲜,给的她膨胀! 她一只肩膀挂着一袋子,另一袋子抱在胸前,忍受这前后的挤压,低着头不敢多看左右一眼。 古笑见她这样,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往自己怀里,这个小自己近十岁,像个骄傲的小猫的女孩,让他心生几缕怜惜,虽说上公交车是他试炼她的提议,可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不能要求一个天之骄女,马上就能适应如今的生活。 还保留着尊严也是好的,他的目的可不是要她变成没脸没皮的市井小民! 见她明明心里无尽的委屈,却仍倔强地坚持着,他轻叹:姑且就当个女儿疼着吧。 何可乐见是他,先是微微挣扎了下,可环在她肩上的手臂很是坚定,莫名地让她心下发软,慢慢地顺从下来,靠在了他胸前,让高大的他帮忙挡去他人的目光,也让自己可以暂时缩在壳子里软弱一会。 低着头,眼睛就只能看着下面,自然就看到了古笑单只手拎着的放折叠货架的包,里头很重,在这摇晃的公交车上,他那只手既要扶住半放在地面的包,还要扶住一旁的扶杆,偏身子还稳重如山的成为她最稳当的倚靠。 何可乐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公交车颠簸了好一会,总算到了目的地,古笑环着她肩膀的手,直到下了公交车的后门,才放开。 离这个公交车站台不远处,是所学校,高中生,古笑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这学校所处的位置,是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比较偏的,这里附近大部分是居民区,附近挨着几个小村,相对其他地方的繁华,这里较为安逸和“落后”,这样就便于何可乐这个“小户”在这里发展,因为城卫队比较少。 何可乐也是比较中意这里,因为她认识的那些人,不太有机会到这边来,这样碰到的几率就会大大减少。 否则,哪怕她和古笑都戴着口罩,穿着和以往大不一样,也不能肯定认识的人见了就不会认出来。 只是如今真到了这,她反倒觉得手脚都被束缚住了一样,不知该往哪放,也不知该怎么做。 倒是古笑很是从容地环视一圈,然后带着何可乐到学校大门旁边的一个巷子里,在那巷子里,一面是学校的围墙,一面是一些小商店,还有一家超市,而校园围墙这边再过去,还有几家小炒,快餐之类的店。 除了超市,和其中一家精品店外,他们即将要卖的东西,都和这边的店面没有太大的冲突。 16 有了自己的地盘 观察完地形后,古笑示意何可乐可以开始了。 何可乐却站着不动,怔怔地发问:“怎、怎么做?” 这几天的相处里,古笑见得最多的,就是她朝自己伸出的小爪子,还没见到她这般有点傻乎乎的模样,顿觉好笑,眼里闪过逗趣的光,趁机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在她回神发怒时,淡定地说道:“过来搭把手吧!” 他边说边拿着包来到靠近围墙,比较空旷的地方,开始拆包,要将里头的折叠架拿出来,何可乐见了赶紧过去帮忙,只是头低得很低,仍是放不开,甚至忽略了刚被摸小猫一样摸了脑袋。 将折叠架搬出来打开,就是一个四方的台子,中间是布面,可以放东西,总共有两个,也够他们当前的货物放的了。 然后再把玩偶依照种类放好,有零钱包,有钥匙吊坠,有小镜子的,还有纯碎的挂坠,何可乐的手艺很好,她又是大家出身,做出的玩意看着就是比较有档次的那种,她选的布料和搭配的颜色,做出来的质量都是不错的,看着就很招人。 所以古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价钱放低,哪怕是摆地摊的! 这也是第一步,主要还是试水和赚到启用资金,以后是要出品牌的,古笑可不是真要让何可乐做那种“村嫂”,他的目标是很广大的。 但也考虑到中学生没什么钱,古笑特意让可乐多做一些小玩意,质量还是有的,看着也是简单大方的,或小巧可爱的,但相对成本低的来吸引“小”顾客们。 摆弄好后,看着两个布桌上都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何可乐终于有了点“这是自己地盘”的感觉,站在货架后面,不在那么茫然无措了。 这会,也快要放学了,两人还没等来下课铃声,倒等来了开着三轮车的小吃车,卖烙饼之类的,是一对中年夫妻。 他们把三轮小吃车停在他们旁边,然后那个大妈下车后看了看,对着古笑两人皱了好一会眉头,然后跑过来挥了下手:“哎呀,你们摆在这我们摆哪啊,你们往后退一退吧,啊?” 往后退,也就是把最靠近外边大路和学校大门的地方空给他们。 何可乐眉头皱了起来,不太乐意,更何况她和古笑好不容易才摆好,这一挪,肯定会乱掉。 可从小的教养,让她不至于跟个大妈争吵争论,下意识地朝古笑看去,古笑则朝大妈笑笑,叫了声大姐,对何可乐来说是大妈的女人,对他来说确实只是个虚长几岁的大姐,然后说他们刚来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互相照应一下之类的。 语气带了些对前辈的些许敬意,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卑微,即便戴着口罩和帽子,也讨了大妈的好感,而他高大的身材,良好的气质总会让这些平民本能地畏怯,所以大妈张嘴笑着摆了摆手,还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古笑婉言拒绝了,然后和何可乐一起把两张架子往巷子里头挪了挪,空出位置让那三轮车停放。 “明明我们先来的,为什么要让给他们?”何可乐在确定位置,重新整理时低声问道。 17 大叔的脸皮厚度 古笑解释道:“他们是前辈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让这点总没错。” 何可乐抬头看着他的侧脸,见他很自在地帮忙整理物品,有点不可思议:“你完全不在意吗,站在这里卖东西,被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甚至可能……” “鄙夷我?”古笑接着她说不出口的话,随即笑笑,“这不是戴着口罩吗?” 何可乐哼道:“我看你是天生脸皮厚!” 虽这么说,可她心里是佩服的,她出身豪门,他更是一个大庭门的一家之主,这几天的观察,不难发现他虽然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可对于他所学到的知识,只要有机会接触就自然地知道怎么做,那些天赋,那些才学,那些本事,哪怕他真的重新开始,也一定可以再闯出一片天。 现在,却和她在这里摆地摊,能够这般坦然地豁出一张老脸,哪怕因为对这项“技艺”不够娴熟,他也在力求做到最好,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掌握,以及掌控! 要换做是她,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她会更畏惧出门吧? 果然,他俩无论在哪方面,都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胡思乱想着,终于听到放学的铃声,中学生大部分还是回家吃饭的,少部分也有不在食堂出来觅食,亦或者趁着午休出来逛逛,所以没多久,校门口就涌出了一大群的学生,三三两两,有说有笑,有走路的有推着自行车的,有互相打闹的。 何可乐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一方面确实是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一方面又忧心会被认出来,就算她不是多么火的女星,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最近名声又那么难听,她怕遇到粉丝,怕遇到网上各种骂她的人。 她本能地缩了缩,压低了帽檐。 古笑却好似不懂她此时的心情般,长长的手臂就那么跨在她肩上,半个身子往她身上靠,沉得她身子往旁歪了歪,然后又在她耳边戏谑着说道:“何老板,有客人嗨,不赶紧吆喝两声?” 可乐气呼呼地瞪他一眼,转而看向那群学生,想喊,张了嘴,却又喊不出声,憋了半天,终于喊了一句:“过来看看?”声音小不说,谁也不知道她这喊的什么意思。 可把古笑逗乐了,这只猫在家里不是挺能伸爪子的吗,怎么现在跟只蚊子似得。 倒也不用他们喊,现在这种年代,要么直接放个循环播放的录音来个“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十块钱买不了吃亏,十块钱买不了上当……”之类的,谁还真吆喝了,这傻妞。 这不,就有好几个路过的女学生频频朝这边看过来,当终于有个胆子大点的走过来后,其他的也跟了过来。 何可乐做的这些玩偶是真的很可爱,女学生们爱不释手,接连地问了好几个要多少钱。 小小的一个五块钱,大一点的有八块,有十块,更好看的还有二十块到五十一百的,五十一百的几乎是当镇摊之宝了,不指望能被中学生买去。 不要觉得价钱高,有时候定价越高,才更会让人觉得是好物。 再说,这个价钱,虽然在地摊里算是高的,可跟那些精品店里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不过精品店要店租,而他们这些玩偶,每一样都是独特的,想再其他地方买还买不到! 18 开始依赖 这会来买的不多,可等到快上课时,就有不少拿了钱过来的女学生都是之前来看过的,和听到介绍跑来看的,古笑还给何可乐支招,如果买的多,可以有赠品,谁聊得来,会介绍其他人来,帮忙拉客的,也会额外赠送。 一个午休,就赚了上百块! 当然,这个是没有扣去工本费的。 上课了,学生都走了,就只有几个迟到的要么奔跑要么晃晃悠悠地走,隔壁摊子也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何可乐和古笑商量了下,他们住的地方离这学校远了点,现在回去傍晚放学再回来感觉上很折腾,干脆就不走了。 东西卖了大半,要是傍晚能都卖出去就已经很赚了,也就无所谓补货什么的。 何可乐以古笑的指示,拿了个玩偶零钱包递给了隔壁摊的老板娘,也就是一开始那个大妈,虽然年纪大了,但女人好似都会喜欢这玩意,大妈拿回去自己不用给自己女儿也是很好的。 为此,大妈还给何可乐跟古笑各烙了个饼。 如此跟一个大妈这么“亲热”地接触,对何可乐来说还是第一次,她觉得有点新鲜,一开始把玩偶零钱包递给她时,还害怕对方不收,甚至喏喏地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等大妈回敬她两个饼后,她心里就有点热乎了,虽然她以前很少吃这些东西。 将其中一块递给古笑,拿掉口罩,坐在折叠小凳子上,缩在布桌下面,就着透明的一次性袋子咬了一口,很香、很好吃! 古笑一回头,就见她双手捧着饼,小口小口地吃着,鼻子有一点红,偶尔抬头看他时,圆圆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满足,他竟觉得她这模样很可爱,像是偷偷看人的小猫。 他笑了笑,嘱咐她在这里等着看摊子不要乱走,自己则取了点钱到附近的快餐店里给两人买午餐,何可乐盯着他的背影,古笑陪着她时,她从放不开到慢慢地大起胆子,后来有顾客上门时,她也能比较自在地跟客人介绍她要卖的东西和价钱,甚至到最后还能跟顾客说笑两句。 可这会他一走,旁边摊子也开着三轮车走了,整个围墙脚下就她一人看着两个小货架,她忽觉得静悄悄地有点苍凉感。 明明那么讨厌古笑,此时此刻只盼望着他快点回来。 她暗自唾弃自己,真没出息! 古笑回来时,顺便在一旁的超市里买了包烟,在何可乐家里这几天倒也没想到抽烟,只是刚才看到有人抽,才兴起了这个冲动。 他想,他原本应该也是会抽烟的。 将大包的饭盒放在何可乐面前,他自己拆开烟的包装,抽出一根,用同样新买的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后发现,这感觉不咋滴,应该不是他惯常抽的牌子。 何可乐打开自己的那一盒,里头有菜有肉有鱼,还放了颗蛋,再偷偷看了下他的,比起她的,要简单一些,顶多饭稍多一点。 她下意识地朝不急着吃饭先抽烟的男人看去,他半倚在身后的墙上,一脚曲起往后搭着,轻轻吐出一口烟,架着烟的手随意地搁在身旁,那手指修长有劲,因为夹着烟,看起来更带感。 19 大叔送你颗糖 古笑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胡渣,那站姿,那缓缓吐出烟的沧桑,那思索着什么时微微蹙起的眉……这是个性感、很有爷们味的男人。 何可乐看得有点目不转睛,直到他转过头来,见她这傻样时轻笑一声,她忽觉得心跳猛烈了一拍,然后快速地回过头,不再看他。 可他刚刚那略带戏谑的、随性的笑,在脑海里盘旋了好久,才被她硬生生地甩开。 等等……忽觉得不对的何可乐立马又转过头去:“你、你怎么把口罩拿掉了!?”他那么高,还那么好看,气质那么好,多惹人注意啊,万一、万一有认识他的人怎么办? 看自己吃个饭,都得躲到这下面来! 古笑眼睛眯了下,随即笑道:“现在又没什么人,不至于吧?” 说是这么说,见可乐不依不饶地瞪着他,他最后吸了口烟,就把烟扔了踩灭,再陪着她坐在折叠小凳子上,只是他身材高大,这么窝着,货架还是挡不住他什么,但也好过刚刚那么站着。 何可乐这才没说什么,但这样一来,他就挨着她坐,两人的胳膊还碰到了一起,她想着非常时期,就忍耐了下来,只是心里头怪怪的,脸有点臊,觉得碰到的那只胳膊特别热! 接下来的时间,就很无聊了,何可乐玩了好一会手机,忍不住困意,就趴在自己腿上想眯一下,昨晚太过激动都没睡好,一直想着今天的流程,而前几天为了赶出可以卖的货品,也是没睡好,现在在这太阳底下的阴影处,困得意识都迷迷糊糊的,就那么睡了过去。 古笑习惯走一步看十步,所以他可没何可乐那么无聊,他将前前后后会发生的事,接下来该走哪一步都盘算了遍,忽然手臂一沉,侧头一看,不知何时睡着的可乐歪过头,靠在了他胳膊上。 现在这季节,昼夜温差大,她身上还套这件薄外套,不远处有阳光,她似乎有点热,白皙姣好的面庞上有些发红,小嘴微微张开,轻缓地呼吸着。 冷硬的心都好似被软化了点,男人笑了笑,就那么让她靠着不敢动弹,生怕吵醒她。 就当犒劳她吧,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比他预想的要好太多! 但何可乐醒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狂乱什么的,草泥马奔腾什么的,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 有什么能比发现自己舒舒服服地枕着仇人睡了舒服一觉,更郁猝的? 心理作祟地抹了下嘴角,何可乐自觉理亏不好逮着他骂,只能自己闷着气转动身子背对着他,咬着牙无声骂了几句,顺便又擦了擦刚才靠着人家的半边脸。 自己也不是那么没警觉心的人啊,怎么就真的那么睡过去了呢,这不好,以后得练练! 她不知道她此时坐在小凳子上,身子又缩成一团,最近清瘦的她如此看起来,那背竟然小得可怜,古笑觉得她这别扭的模样好笑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怜惜。 何可乐并不是那种长得多好看多艳丽的类型,但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没有斑没有痘痘,跟他的老沉淡然,甚至可以说是藏着冷漠的内心比起来,她的神情可谓是丰富多彩,每次亮爪子时,她的眼睛也总是炽热得仿佛能烧到人心里头去似得。 身边有这样一只可爱的小猫,这日子也不会太无聊不是? 想到此,他戴上口罩起身,去买了两瓶水回来,把水递给她时,还附赠了一颗糖。 20 互相取暖 何可乐使劲瞪了那颗糖好一会,在古笑说“不想吃就……”时,赶紧抢了过来,拨开包装纸把糖塞嘴里。 没零食吃一直干坐着是很无聊的,有颗糖甜甜也不错,听说心情不好时吃点甜的会好受点,当甜甜的味道滋润味觉时,她确实觉得刚才的苦闷好受了许多。 都说糖衣砒霜,这话果然没错,瞧,她吃了仇人的糖,会不会中毒身亡? 古笑可不知道她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见她神色舒缓,他就到附近的一家破书屋里淘了本书回来看,而可乐也拿起手机刷一刷,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起,一个看书一个玩手机,慢慢地胳膊又贴在了一起,但两人对此都没有察觉,反而在不知不觉间习惯。 要是有人路过,探过头来一看,会发觉两个小小的货架里头,有个看起来很温馨的画面。 时间缓缓地过去,偶尔也会有路过的人买了一两样小玩偶,原本快照到他们的阳光也慢慢地不见踪影,临近下课,风一吹,何可乐觉得有点冷了。 卖烙饼的夫妻又过来了,在中午的位置上停下,还跟他们打了招呼,除此之外,还有另一辆三轮车也来了,卖得是另一种吃食,见何可乐他们跟烙饼的夫妻挺熟的样子,就没多说什么的排在何可乐他们之后。 然后就下课了,学生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何可乐他们的这摊子显然有学生帮他们做了广告,毕竟这些玩偶是真的好,而且独特,所以不少学生就是朝着他们来的。 两人顿时忙了起来,但到最后,竟变成古笑在卖,何可乐在撕袋子给顾客装玩偶、收钱找钱等等,何可乐细细观察了下,发现古笑真的很有一手。 他以清清淡淡、不谄媚的方式跟顾客聊了聊,总能兴起她们买的欲望,加上他真的很吸引人吧,哪怕戴着口罩,也总有小女生略带羞涩地看着他,眼里总有些崇拜的意味。 曾听说,有魅力的大叔,比那些“小鲜肉”更能引起小女生的注意,更别说是古笑这样的! 何可乐莫名地感到不爽。 可当她发现,古笑总会把她拉到他身子的另一边,帮她挡住风口,她仰头看着这个帽檐下还缠着白色绷带的男人,心情格外复杂。 算了,看在他这么卖力的份上,她以后……以后少跟他计较一些。 天开始暗下来了,越来越冷的何可乐,在客人逐渐少了后,就被古笑拢进了怀里,她僵了下后就没再抗拒了,反正她说两人是男女朋友,那靠着相互取暖下也没什么吧? 如此安慰自己后,她也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熊健的体魄,和温暖的体温,竟有些她自己都不明了的眷恋。 都说一起共苦,很容易培养出感情,两人这样熬着买卖东西,一起感受赚到钱的喜悦和辛苦,这是独属于两人的经历。 只是目前,他们还没有这份领悟。 东西都卖完了,还有人过来问,只能等改天了,这对“夫妻”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 比起来时拎着两个大袋子,现在何可乐抱着空空的被折叠起来的袋子,心里感慨万千,主动帮忙提两个折叠小凳子。 21 像母鸡一样护着她 买了袋面包好垫下肚子,两人就再次坐上同一班公交车回家,这次运气好有个座位,何可乐坐下后,古笑就站在她身边,半个身子包拢住她的古笑,帮她挡住了大多数挤过来的人。 何可乐看着他像个母鸡一样护着她,就将手里提着的折叠货架拿过来放到自己脚边,真正自己提了下才知道这俩看起来不大的东西有多重。 何可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当她身边的座位上的人离开后,她不再矜持着身份挡住了其他抢座的人,让古笑赶紧坐下。 古笑坐下后,朝她轻笑一声,还拍了拍她的脑袋,像是在夸她,何可乐恼怒地拍开他的手,瞪他一眼撇开头,看似不耐烦他,可藏在头发里的耳朵,早已红透了。 拿出钥匙开了门,何可乐一进去就摊在沙发上,心里又累又满足,连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房子,都觉得温馨了几分,特别是古笑拿出面包让两人吃了后,他到厨房准备晚餐,她趴在沙发上,看着没有被隔开的厨房里,古笑忙碌的身影,恍惚地想到,家,大概就是这种模样吧? 记忆中,父亲很少回家,母亲总算郁郁寡欢,家里有仆人做饭,可最后只有她一人坐在餐桌上默默地吃着。 她也曾躲在厨房后面看看家里请的厨师做饭的样子,可他们总是一板一眼的,发现她后还会赶她离开,做出的菜肴虽然精致,吃起来却总是淡淡的。 不是她挑剔,不是她不懂感恩,习惯了她也从未觉得一个人吃饭有什么不好,也不会像那些中二病那般不要钱不要仆人想做个普通人的幼稚想法,至少,每当仆人把饭菜端上桌时,她会跟他们说一声谢谢。 “谢谢!”她对把饭菜端上桌的古笑低声说道。 声音虽小,但也让古笑听到了,他回神,略惊奇:“你在对我说吗?”那可真是稀奇。 “你给我做饭,我跟你说谢谢有什么不对吗?”被反问,何可乐反而昂起下巴。 她没说的是,谢谢他给了她从未感受过的那一丝温暖。 “不用谢!”古笑回道,把筷子递给她,“只要你把这些吃完,就是很好的感谢了。” 何可乐哼哼,倒也真吃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真饿着了,还是古笑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她比往常多吃了半碗饭。 “看你瘦的,要是每天都能吃这么多,应该能养点肉回来!”古笑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摊在椅子上的何可乐满足地打了个嗝,顺便摸摸小肚子,难得地调笑一句:“那你每天多做些好吃的不就行了。” 古笑见她那一副小猫的慵懒样,摇摇头:“我拿粗粮喂你得了。”他从来没为一个人的口粮操心过。 这样想法闪过时,古笑顿了下,以前的他,可曾这般为人做过饭?他看了看手中的叠起的,准备端去洗的碗筷,潜意识告诉他,绝对没有! 然后继续走向厨房。 何可乐伸头瞧了瞧,虽然抱着折腾他的心思,可见他又是做饭,又是收拾又是洗碗的,她竟有点过意不去,想了想跟上去,走到古笑身后,咳了一声,然后目光左右飘移:“需要、需要帮忙吗?” 22 分工合作 “你会洗碗?” 这话问得何可乐一个恼怒,挤开了古笑自己站在水槽前,撸起袖子动手洗碗:“你少瞧不起人,我怎么不会洗碗了?” 自从上大学,她就自己出来住了,哪怕她没有古笑的手艺,很简单的炒菜她也是会的,这几年都是她自己照顾自己,就算不精,就算屋里会有些凌乱,但也不至于是个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古笑看她有模有样的洗着,就站在一旁,等她洗好后,用干布擦干净放进碗柜里,配合得倒挺默契的。 当把最后一个清洗好的碗碟递给古笑时,可乐的手指和他碰到了一起,像被电到一样,快速地収了回去,导致那个碗碟往下坠落,幸好古笑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否则肯定要摔碎。 “刚太、太滑了,所以我……”看着被古笑接住的碗碟,何可乐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她偷偷将手背到背后,那指尖似乎还有点麻麻的。 “我知道,你今天也累了,去洗一洗,休息下。”古笑继续将碗碟擦干,放到碗柜里,对刚才的事情并不多提。 何可乐松了口气,“嗯”了声就走了,古笑这才轻笑地合上碗柜。 对于何可乐,相处这么些天,他多少有点了解,他俩是男女朋友这事,多半是骗他的,但救了他,把他带回来,却是真的,在完全失忆时,他心里怎么可能不惶恐,对于能够给他一个栖身之所的人,他心里是感激的。 无论他是好人坏人,在他的世界里完全黑暗时给予他光明的人,就好似雏鸟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所以他对何可乐感情有那么点复杂。 他知道她目前的生活一定是困难的,他没想多问,也没想过多去参与,只是想培养她,让她摆脱当前的困难,让她成长,姑且算是他住在这里的回报吧。 至于生活中的照顾,或许是因为她是目前他唯一“认识”的人,或许是因为他看出她一边伸着爪子保护自己一边流泪哭泣的内心,所以对她多少有些怜惜,就把她当成后辈去疼爱一些。 就当养了只小猫吧,他想。 等古笑也洗完澡出来后,就看见何可乐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给一只小猪绣鼻子,今天卖出去不少,所以要赶制新品,虽然从小到大她闲着没事做出不少,都可以拿出来改造再卖掉,但也不能坐吃山空,一有空她就赶紧拿出来做。 古笑在她身边坐下后,她头也不抬就说道:“明天出去卖时,我就把这些一起带去,没客人时,我也可以做点。” “嗯,”古笑应着,然后从何可乐旁边拿起一只小鸟,帮忙用钩针勾一下线条之类的比较简单的,“明天我们不去,后天再去。” 何可乐迟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啊?” “只有你一个人做,再怎么快也赶不上天天去卖。”即便有他帮忙,但他最多只是打打下手,她一个人要拼命赶制,委实辛苦,还不如空出一天休息,“而且,今天在那学校边卖出不少,会出现饱和,天天去没有效果,明天休息一天,我们再去一次。” “那何不换个地方?” “换地方是肯定的,不过要等下次,今天去的那里,还有一笔生意,我们后天可以去谈一下。” “还有生意?是什么?” 23 给女朋友靠 “还有生意?是什么?” 古笑嘴角含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闻言,何可乐不高兴地耸了耸鼻子,但也没多问地低头继续缝补。 她没发觉,她现在已经可以和古笑很平常的聊天了,而不是像一开始那般,说两句话就要冒火。 一直低着头,脖子发酸,何可乐就往后靠,双脚也踢掉拖鞋缩到沙发上,慢慢地身子就横着移动,又过了一会,弯着的腿也有点发酸,她下意识地就把腿伸直,然后就踢到了坐在长沙发另一边的古笑。 何可乐尴尬地抽了下嘴角,慌忙想把脚缩回来。 她一个人习惯了,不管是小时候住在大别墅里,还是长大后自己出来过活,她都是一个人,在家里时,她总能把沙发当床,转个三百六十度的圈。 房间的门坏了,还没功夫去处理,刚坏的前两天晚上,她还会在睡觉时拿桌子去顶一下门,主要目的当然是防古笑了。 但两天后她就懒得这么做了,虽然很讨厌储家的人,可大叔的人品还是让人信服的,再后来,她干脆弄到客厅的沙发来忙活,还能顺便叫古笑帮忙,就是从小到大的习惯没改过来,这不就踢到人了吗? 脚刚往回缩,就被古笑抓住了脚裸,何可乐身上的毛差点炸了起来,正要口气不善地问他做什么,他已经将她的脚放在了他的腿上:“就这么放着吧,舒服些。” 她的脚白白嫩嫩,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跟他的脚比起来,实在可以说是小巧。 古笑表情淡淡的,嘴角浅浅的笑意也让人舒心,何可乐虽然觉得刻意搁放着的脚让她整条腿都僵着,却说不出反对的话。 他说完,就继续手中的活,有的男人做针线活会很娘,而古笑这个大老爷们,大手拿着小小钩针在那边纠结时,总有些辣眼睛,可何可乐却觉得这样的古笑很好! 她慢慢地放松下来,也放松紧绷的腿,不得不说,自己的脚这样搁在人家的腿上,还是很舒服的! 偶尔累了休息的时候,她就玩玩手机,以前她会喜欢看看电视,看看综艺节目,但现在她会想起自己曾经的演艺生涯,有的综艺节目她也上过,心里就会很不舒服,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看任何电视剧,任何节目。 而古笑休息时,会用她的电脑神神秘秘地做一些事,因为有她之前的话,她都不好阻止他用自己的电脑,想来,现在的人都离不开手机,他连个手机都没有,要连电脑也不给人家用,难不成真要把他关家里一辈子? 当然,可乐会很担心他用电脑做什么,会不会查到一些关于他的讯息,每次趁回房时就会偷偷检查,但他把痕迹清理得太干净,她什么都查不到。 像这会,她用手机挡住自己,一边偷偷往他那瞧,甚至移动屁股往他那边坐,身子朝他倾斜想要偷瞄,最后什么都没看到,人却倒在了他身上去。 古笑似笑非笑地朝她看来时,她掩饰地就那么地靠着他,故意问道:“怎么了,身为你女朋友,我不能靠着你?” 24 要对大叔好点 古笑轻笑:“腿都给你垫脚了,肩膀怎么会不让你靠呢!” 何可乐:“……” 怎么感觉,她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那个二货? 何可乐一时间,从头红到了双脚,那脚趾都变成了粉红色,她炸毛地从沙发上跳下去:“不早了不早了,睡觉睡觉!” 往房间快速走了两步,她又折了回来,夺走了他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你也睡吧,大晚上的就不要玩电脑了!” 然后抱着电脑,快速地跑回房间,关上没办法上锁的门! 古笑失笑,也不在意她把电脑搬回去后会做什么,烧壶热水,半躺在沙发上,拿起今天刚买的有点旧但很便宜的书看了起来。 至于炸毛回房的可乐,穿着拖鞋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后,还是受不住脑洞里的各种猜想,又一次查看起电脑,可除了知道他浏览了一些新闻和事时外,什么都没有。 她呔了声,准备关电脑睡觉,然而准备合上电脑时,她想了想,又登入了淘宝。 今天晚上快回来时的风挺大,她哪怕躲在古笑身后都觉得冷,而古笑,就只穿着她之前买给他的劣质品,肯定不保暖,而且还只有那么一件。 反正今天他帮了大忙……不,从捡回他后,他虽然经常把她气得半死,但一直都帮了她很多,多给他买几件衣服外套什么的,也没什么。 太过苛刻他,自己跟储诚那渣渣有什么区别! 对,自己可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怎么能和储诚那禽兽一样呢。 自我安慰后,她自在地给古笑挑起了衣服! …… 修养了一天,备了些货,也加了些新的,比如围巾,那是用钩针一针针勾的,一共两条,一条是之前织的重新改过,一条是最近做的,都是没用过的,以前的可乐也不需要用自己织的围巾。 两条都是简单大方,又很新颖,可乐挑选的毛线又是好的,围着不会扎脖子,还特意买了好看的透明包装纸包好。 再一次准备出门时,古笑让可乐多带一件厚点的外套,以防晚上回来冷。 可乐拿着外套从房间里出来时,一边侧着脸不看他,一边又将一个带子递给他。 古笑疑惑地打开一看,笑了:“给我买的?” 回应他的是低低地哼声,听起来有那么点傲娇的意思,古笑知道她这人别扭又脸皮薄,笑笑地说了声谢谢,就将装外套的袋子放到大包里,空出的手揽着她的肩:“走吧,再晚学生都该放学了。” 何可乐继续把头往另一边撇不去看他,肩膀稍微扭动了下就随着他的力道出了家门。 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到那所中学,何可乐就感觉熟悉了很多,跟着古笑架好货架,摆好物品,没等多久烙饼的夫妻也来了。 卖吃的跟他们的不一样,可以经常在这里卖不会出现饱和,但他们这种就不行了,今天再来一次,下次就要换地方了,虽然今天,依然有不少学校围着何可乐的小摊子,甚至在傍晚快收摊时,有个男生来买走了一条围巾。 25 生日礼物是什么鬼 那两条围巾质量很好,也很出众,所以定价很高,原本也只是想摆着镇镇摊子没想会卖出去,但那男生中午过来看了后,犹豫了一下午还是在可乐他们快收摊时买走了。 稍微自在“老练”一些的安乐就问了句“是不是送给女朋友的”,那男生红了红脸,小声地说女朋友生日快到了! 收摊前不知去哪的古笑正好回来,听到了可乐和那男生的对话,等男生走后,见可乐发怔地看着男生离去,神情似是有些羡慕,便调笑了句:“你生日什么时候,要不要我也送你件礼物?” 谁知这话,竟让可乐先是错愕地看他,随即拉着脸假装收拾东西:“多大了还要什么生日礼物,不是说收拾东西回去吗,你倒还有心思转别处去!” 生日?呵,说起来也不怕被笑话,她出生在豪门之间,却从未过过生日,那些电视里讲的,千金生日是要举办宴会啊,趴体啊,统统没她的份。 生日礼物?那是什么玩意! 她倒是记得,何可倾刚进何家时,那久不着家的父亲倒是上赶着给何可倾办了一场颇为盛大的生日宴,许许多多何可倾自己都不认识的亲朋好友,父亲的合作伙伴都送来礼物,当时可乐才知道,原来电视上讲的也有真的,只是,没有发生在她身上而已。 她始终不明白,她才是正室生的女儿,为何如此不受父亲待见,无论她怎么努力,他总看不见她,甚至可以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如此就算了,他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不要了,任由母亲在疗养院里自生自灭,如果她自己不去交那些费用,母亲差一点就连疗养院都住不了了。 “可乐!” 古笑一声低喝,并按住了她的手,才让可乐回过神,发现一只本应收进大包里的娃娃,几乎被她拧断了头。 她低着头,不让古笑发现她发红的眼睛,并夺过那只娃娃:“没什么,我就是看这个头缝得不好想重新弄,没事,回去再弄吧。” 然后一把塞进了大包里! 古笑深深地看着她,他怎会没发现她眼角的那一抹红,只是不知一个生日礼物,何以让她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甚至一反常态地没有发作出来,她向来最乐忠于不高兴时把脾气耍在他身上,让他也不高兴她才高兴。 他轻叹,也没在这种时候再去刺激她,装作不知道般说道:“我刚是到那家精品店去了。” “你去那做什么?”何可乐记得,他们生意做得好时,精品店的老板娘还出来看过,明显不太高兴,说些“在这里摆摊不太道德”的酸话。 “不是告诉你,今天要谈一笔生意吗?”古笑帮忙收拾,“我们这些货品她也看到了,确实不错,而且生意也好,她自己心里也痒痒,我就跟她谈,我们把一些货物在她店里寄卖,然后分成!” 何可乐这才抬起头来,还没完全散去热度的眼睛里还有点红:“你说真的?她肯?” 26 我相信你 “是,我们说好,她会在店里空出些地方放我们的东西。”古笑给予肯定地说道。 有店面可以长期放,就不存在饱和的问题,他们跟老板娘分成,也就不需要再付店面的租金,反正属于他们的货品并不多,并不占多少地方,要真能卖出去,老板娘也是有得赚的。 第一批卖完后,如果合作得好,还可以再继续,不过等到第二次,就得签真正具有法律效应的合同了。 何可乐恍然:“怪不得你让我在每个玩偶上,都留下属于我的固定标志。”就一片小小的黑色叶子,是专门绣上去的,她绣的背后还留了点小窍门,他人不易模仿。 古笑让老板娘专门空出一个位置放他们的货品,就是要确保他们货品的独立和独特性。 “现在没办法,只能先这样,等以后……”以后什么,古笑没有明说,何可乐却是明白的。 何可乐仰头认真地看着古笑,然后点了点头。 嗯,我相信你! …… 摆地摊的生意,慢慢的熟络起来,除了辗转几个较为“安全”的学校,有时候晚上,何可乐和古笑也会到一些比较热闹的公园、广场之类的。 与此同时,单单卖玩偶的话,货源跟不上,既然都出来摆了,干脆就多卖点其他东西。 比如一些零食,或者一些生活用品,在网上找点,进货,然后带出来一起卖,不过和卖的玩偶是分开的,只有玩偶,是坚持手工的,所以现在两张货架,一张是进的货,一张是纯玩偶。 古笑出来几趟,就大概知道要卖什么比较好赚,所以他们进的那些生活用品都比较销售得出去。 但这也不是完全顺风顺水的,有时候会找不到好的地方,会受各种天气的影响,被太阳晒,被雨淋,被风吹 有时候,会有附近的居民,或者城卫队的驱赶! 有时候会因为地盘的事跟其他摊主争执,毕竟不是谁都像烙饼夫妇那么好说话,有些地痞泼妇,就算没事也想着占你点便宜,讹你的点东西。 换做何可乐自己,以她的脾气估计要闹不少事,好在她身边有个古笑,他就是有本事二两拨千斤的把事情解决,基本上都没让来找事的人讨到便宜,不过如果遇到有些“小霸主”,古笑会宁愿现在吃点亏,也不想因为惹大麻烦来让可乐承受。 然而吃亏是暂时的,不少“小霸主”到后来就跟古笑称兄道弟起来,连声说他们这摊子被他们罩了,为此还真帮了他们不少忙,比如闹事的人少了许多,比如,遇到城卫队时,大多都能提前知晓! 今天晚上,何可乐就和古笑,到一处颇为热闹的公园,虽然秋末了晚上有点凉,依然不减这里的人的热情,还是有处空旷的地方在放着“神曲”,中老年妇女配合着神曲跳着广场舞。 除了何可乐两人的摊子,还有其他卖玩具的、卖衣服的、卖吃的等等,加上来公园游玩的一家人、情侣夫妻,很是热闹。 古笑将一件外套披在何可乐身上,他们身后是人工湖,晚风挺凉的,她倒好,看着附近摊子上的玩具看得入神。 27 大叔是很可怕的 为了吸引客人来买,玩具摊的老板给一些玩具装上电池,让那些小马啊,小鸡啊在地上跑啊叫的,可乐就跟个孩子似得看得入神,嘴角都呵呵笑着自己都没发觉。 古笑弯下腰凑在她耳边说:“喜欢啊,一会买个回去!” 夜黑,他没戴口罩,还刚吸烟,白色的烟雾随着他开口喷在她脸上,害得她呛了下,气得锤了他一拳:“滚,滚远一点!” 其实她并不讨厌他抽烟,虽然以前她也不喜欢,甚至讨厌男人抽烟,可是古笑抽烟时真的很帅,而且他烟瘾不大,控制力强,偶尔抽时有淡淡的烟草味,并不像某些男的那般熏臭,而且知道她不喜欢,他在家里是绝对不会抽的。 她现在生气,大部分是因为羞恼,既因为自己喜欢那种小玩具被看穿,也因为他刚刚靠得太近。 古笑轻笑,看她涨红的脸,就更想逗逗她,两人凑在一起,在这凉夜里,互相染上对方的温度一般,觉得实在。 “嗨,古哥,又出来摆摊了啊!” 走过来打招呼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是上面所诉的“小霸主”中的一个,是这一带的扛把子,名叫狄海,外号是海豹,长得粗粗壮壮的,胳膊上还纹着纹身,身上好像也有,不过穿着衣服始终没见着。 起先,是有个小贩见何可乐这对老夫少妻生意好,就来找事,被古笑整回去后,那小贩就找来了大哥,兜兜转转的最后就惹来了海豹。 古笑在狄海带着小弟过来找茬时,一打量觉得应该是个可以商量的人物,就略显严肃地吸了口烟:“这是你的地盘,我们既然在这里卖东西确实该讲些规矩,想怎么样,划下道来吧,我们受着就是。” 狄海看他挺识时务,又那么地不卑不吭,就是那种让人看着就觉得顺眼的男人,有股子军爷的肃杀之气,狄海就欣赏这种有血性的,就没太跟古笑计较,让他交点赔偿款就是。 当时何可乐不愿意,但古笑使了个眼色,那嘴角带笑却有些冷厉的眼神,让她不敢不从。 原本还抱怨着,谁知道没过两天,古笑就“无意间”地救了狄海一次。 其实是古笑从交好的其他小贩那里打听到的一些消息,知道了狄海的性格,知道了他的喜好,知道了他的仇家,知道了他的本事,综合起来推测,然后在仇家拿着铁棒追打落单的狄海时,“碰巧”地赶到,以肩膀被打伤的代价,救了狄海。 狄海就是那种非常讲义气的人,有时候又会托大,再结合其他,成为狄海的救命恩人,有过命交情的兄弟,对古笑来说轻而易举,还没人知道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连何可乐都只是稍微了解到一些,那还是古笑有意让她知道的。 所以,古笑这人有多可怕,可乐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看到狄海这个小霸主对着古笑喊着“古哥”就知道了。 话扯远了,再说回当下。 何可乐看见狄海,不再和古笑说话,双手插兜里,径自坐在小凳子上。 28 狄海的警告 何可乐看见狄海,不再和古笑说话,双手插兜里,径自坐在小凳子上。 不是可乐不给面子,而是对于这类人,不交流是最好的,在这些混混面前,可乐就是古笑的小媳妇,有点害羞,成天戴着口罩,躲在古笑身后不爱说话。 古笑骨子里还是有大男人主义的一面的,即便狄海是个比较重义气的,现在对他也颇为恭敬的叫声哥,可是对于古笑来说,流氓就是流氓,就算狄海还过得去,他身后那群小弟就是一潭污水,他一点都不想可乐跟他们有任何接触,所以她越是“害羞”地躲开,他越满意。 这是男人间的交流,狄海也不去看坐凳子上的可乐,拿出根烟递给古笑,古笑接过来夹在手指上,笑道:“怎么过来了?” “唉,”狄海拿出打火机本想帮古笑点燃,被古笑拒绝后就自己点着自己嘴上叼着的,吸了一口吐出烟来,随后才说道,“就是过来看看!” 他说着,给了古笑一个眼神,古笑便跟他走到一边去。 “怎么?”他们站在游玩的桥上,古笑胳膊往后靠在桥栏上面,目光看着四周,看似对狄海要跟他说的事不太在意。 “兄弟,”狄海学他半个身子也靠在桥栏上,只是这动作古笑做起来不羁,他就处处透着股流氓劲,“弟弟我是来提醒你一下,最近城卫队里进了一个人,那小子上面有人,勉勉强强算是个那什么二代,在我们这地带挺嚣张的一人,就是呢,曾经跟我有点仇怨,他知道这里有一些摊贩是我的人,所以可能……” 他说着,带着歉意地想拍古笑的肩,但古笑一个看似不经意地转身,避开了他的手,狄海也没在意,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一有消息,我会马上让人通知你,你到时候就赶紧撤,有那小子在的城卫队,绝对不会好说话的,不让你们伤点筋骨是绝不会罢休的!” 在这偌大的B城里,自然也有等级分化的区域,何可乐被逼迫到的这个地方,算是B城里较为落后的,姑且算是B城里的旮旯地,叫旧海区,在这区域里,有点小官,就足够在这里为所欲为了。 古笑点点头表示明白:“那就麻烦你了!” “嘿,说什么麻烦,真要说麻烦,这麻烦还是我惹的呢!”狄海摆摆手,眼一瞟,他面朝的方向,越过古笑正好能看到何可乐,“我说古哥,你这妞身材不错啊,就是看着有点眼熟,看这身影有点像那个可乐?” 古笑一点都不乐意可乐被夸身材好,那样就意味着人家盯着她的身材看,不过那点不满再听到后面那话后,他按捺下不满地问道:“可乐?” “就是前段时间被炒得火热的一个女星,古哥这都不知啊,看来你不怎么关注那些明星啊!” 确实不关注,但主要还是古笑什么都忘了,哪里还会记得什么女星,但这名字倒让他有些在意:“这女星怎么了?” 29 媳妇是要维护的 “就是被爆出一些照片,说她靠潜规则上位,出卖自己,跟一些富豪……唉,那些照片我看了都觉得有点那啥,然后又有人爆说她还去抢别人的老公,做小三什么的,前段时间传得沸什么扬的,那几天我那些小弟天天在说,还拿那些照片YY,嘿,要我说,那个可乐啊,虽然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确实挺迷人的,特别是她那双眼睛瞪着你的时候……诶!!” 狄海正说得起劲,冷不防被古笑按住肩膀,古笑不仅手劲大,他对人体部位还很熟悉,一把就扣住狄海肩膀的某个穴位,疼得狄海疼得叫了一声,半个身子都弯了下去。 “卧槽,古哥你干嘛!!” “没什么,”古笑面色淡淡地收回手,“练练手。” 他只是不想听到任何YY可乐的言论! “卧槽,”狄海揉着肩膀,倒也没生气,兄弟之间有时候你一拳我一拳的也算常见,狄海甚至还有些崇拜,“下次出手前说一声成不?顺便,教教我,你刚是怎么做到的?”不但疼,那整边身子都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没理会带了些谄媚想求武的憨大个,古笑看到何可乐那边的情况马上走了回去。 可乐正烦恼着跟前的客人,将所有货品的价钱都问了一遍,不买不说,还语言低俗地调戏她,趁她拿东西时,还摸向她的手! 快速将手収回,正要发飙的可乐猛地听到这猥琐男说道:“你有点像那个女明星可乐哦!” 可乐一僵,忍着去摸脸上口罩是否还在的冲动,低下头假装整理物品,当没听到对方说了什么。 可是对方却不依不饶地,借着要拿物品查看继续去摸她的手:“要不要加个微信啊,有空一起出来玩啊?我觉得你一定比那可乐漂亮得多!” 不得不说,何可乐有一双出色的眼睛,戴上口罩后,就更加突显,配上简单的马尾,白皙的皮肤和脖子,清爽却又充满魅惑的。 “先生是想要这东西吗?”一双大手,瞬间将一样较为贵重的物品和可乐的手替换,塞进了猥琐男的手里。 听到这声音的可乐立马松了口气,不知何时,有古笑在身边的时候,她就没什么好怕的,像是不管有任何问题,有他在就都能解决一样。 她将收回来的手,在古笑衣服上蹭了蹭,好擦干净那恶心的感觉。 “你谁啊!”猥琐男恨恨地捏紧手中的玩偶,不爽好事被打扰! “我是这摊子的老板!”古笑冷眼扫过猥琐男的手,“先生将我这摊子的东西都摸了个遍,现在是不打算买了是吗?” 猥琐男被那一眼看得打了个寒颤,眼前这高大的男人一看就很危险,可想到他再怎么样不过就是个摆地摊的,就横起来的粗声说道:“我就不买你又能……当、当然会买了!” 当他看到海豹走了过来,还亲热地叫了古笑一声兄弟,附近还有海豹的小弟围拢过来,都一副准备找人开刷的架势,猥琐男马上颤抖的改口,还掏出了皮夹:“我要这个,多,多少钱?” 30 管账的媳妇 “一百!”古笑神色冷冷淡淡的,一开口就是一口价,其实他塞到猥琐男手里的那只吊坠玩偶,大概手掌大小,一般情况也就卖个二十到五十之间,偶尔还会特惠地打个折,还没卖到一百过。 猥琐男倒没想那么多,手里的玩偶挺精致漂亮的,虽然觉得是有点贵,但一旁的海豹瞪过来一眼,赶紧打开钱夹拿钱,刚出来一百,古笑已经将另一个摊子上,刚才猥琐男问过安乐价钱,也用手摸过的生活用品类拿了几样过来。 “刚看你很喜欢这些啊,来来回回碰了好几次,要不都买了吧,你要是不买,别人还以为我这里的东西多差劲呢!” 要不是不想让可乐辛苦做的玩偶糟蹋在他手中,古笑一定把这一摊的不少玩偶也让他都买了去! 猥琐男一下子就蒙了:“这、这我怎么……” “怎么,你是想在这闹事?”古笑像个屠夫一样,将手中的物品往桌布上一扔,就跟扔着几块肉一样。 旁边的狄海配合地哼道:“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小子,混哪的啊?不说?信不信我……” “买买买,我都买,多少钱!”眼见着狄海的小弟三两个地站在他身后,怕事的猥琐男颤着声问道,古笑随口说了声五百,他发现自己钱包里没那么多钱,又掏了掏口袋,最终凑到四百八十六块,古笑大手一挥,算是给他打了个折了。 钱包空空,口袋空空的猥琐男抱着一堆生活用品赶紧跑了! 古笑查了遍红额的真假,随后就把所有的钱交给了管账的可乐,见她一双眼睛笑成弯月,开开心心地接过钱时,他舒心地笑着摸了把她的马尾。 他是很不喜欢讹诈之类的事情,做生意自然要正正经经,讲究信义,可是原本就因为狄海说到女星可乐的事心里闷着火,再看这猥琐男敢轻薄他家乐乐,自然是把火都撒往猥琐男身上去! 狄海表示理解,自家媳妇自家疼嘛,他也是看不起那种不把媳妇当回事的,看看人家这妞,日晒雨淋地天天跟着老公出来摆摊,一看就是个不错的妞。 配合地把猥琐男坑了一顿赶走后,狄海带着一众小弟到别处溜达了。 古笑感受了下风,好像开始下毛毛雨了,随即帮可乐拢了拢外套:“走吧,今晚到这了,一会要下雨了。” 可乐点点头,将今晚卖的钱都収好,然后开始收摊。 等他们从公交车下来时,雨真的开始下起来,还有点大,古笑一手提着装货架的包,原本还帮忙拿着一个货包的,那货包现在塞回给可乐,空出那手就把可乐揽进怀里,他比她高一个头还多,正好可以帮她挡点风雨! 可乐抱着两个货包,几乎缩在他的怀里跟着他跑,终于进了家门,转头一看,古笑的头发外套都湿了,好在他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结疤了,没再缠着绷带,不然淋了雨可不得了。 可乐想到刚刚被他牢牢护在怀里,心里一热,赶紧说道:“你快去洗洗吧!”现在天逐渐凉了,特别是晚上,可别不小心感冒了。 31 要不就把他収了吧 “你先去洗吧!”古笑不甚在意地脱掉外套,露出略紧身的T恤,T恤的质量不好,后背都有点湿,那是汗,刚才揽着她跑了一路,体能好热量好的他,都有点出汗了,“我好得很!” 随意将外套扔在沙发上,回头见可乐还傻站着,挑起眉,笑着凑过去:“需要我帮你洗吗?” 看着他身材看得有点脸红的可乐,脸顿时跟冒了火似得,狠狠地推开靠过来的他,一把冲进了浴室。 古笑摇头低笑几声,他也不晓得怎么越来越爱逗她。 但他随即又沉下脸,堂而皇之地走进锁不了的房间门,打开放在桌上的电脑,开始查起关于女星可乐的消息。 浴室里,可乐正站在花洒下,任由着热乎乎的水冲刷着被风吹得干冷的皮肤,热得舒服了,人舒爽了,脑子也跟着越发迷糊了。 古笑很不错的吧,这位大叔颜值高、身材好、会做饭、会疼人、智商高、情商高,这么优质的男人就在她身边,要不就这么収了吧?花痴乐情不自禁地想着。 不不不,不行,何可乐,你难道忘了他的真实身份了吗,他是储维笑,是储家人,你忘了他儿子储诚是怎么对你的吗?头上长角的恶魔乐,拿着大叉子指着自己骂,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可是,害自己的是储诚,跟储维笑其实没多大干系的吧? 当初两家要联姻,明明指定的是你,最后变成了何可倾,身为父亲,他能不知情? 可是……可是他现在不是储维笑,他是古笑啊? 储维笑就是古笑,等他恢复记忆,知道你骗了他,还让他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穿廉价的衣服,睡沙发连被子都没有,还苛刻他,动不动骂他,以储维笑的脾气,你会死得很惨的我告诉你! “呜!”花痴乐跟恶魔乐在可乐脑子里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恶魔乐的话,让可乐仿佛遇见了被储维笑报复的情景,痛苦地蹲下身。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希望有一天,古笑会用痛恨的眼光来看自己! 要不,以后对他稍微好点? 挫败地抓抓头发,可乐觉得自己没救了,她竟然想着对自己的仇人好一点? 直到热水都有点变凉了,可乐才关掉花洒,围着大毛巾蔫蔫地擦干水准备穿衣服,一摸放衣服的架子,空的? 脑袋当机了两三秒,可乐猛地想起她刚才直接冲进的浴室,根本没拿换洗的衣服!! …… 古笑关掉各个网页! 放在鼠标上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那是他思索时下意识的动作。 女星可乐就是他的小女友何可乐几乎可以确定了,除非这世上真有一模一样的人,也难怪她不止要求他出门戴口罩,她自己也捂得严严实实! 那些关于她的桃色新闻,他一个字都不信,可乐是怎样的女孩,没有谁比跟她朝夕相处快一个月的他来得清楚,以她对他一开始的“恶言相向”,实在没必要再在他面前伪装得那么彻底,所以在他面前的她,大多是真实的。 32 抹杀一切讯息 以古笑的了解,可乐是洁身自好的,所以那些潜规则,巴结富豪、导演、制片人等等的话,以她的脾气,实在是难以相信,那些照片,有的是合成的,有的是角度拍摄,还有关于抢别人老公做小三的事件,都是那原配在骂,可真正实质的证据却没有。 但是大量的这些新闻出现,又有大批的水军引导,还有一些高层的放任和有意为之,才弄得各家的粉丝、路人、吃瓜群众逮着可乐在骂,还骂得十分难听,他突然觉得可乐这女娃还挺坚强,换做别人,自杀都有可能,她也只是快一个月不敢看新闻电视罢了! 但这些都不是古笑面色沉郁的原因。 诚然,他看到这些不实的报道、新闻、脏水都往可乐身上泼时,身为“男友”,他心中是气愤的,可理智让他更在意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些关于可乐的新闻,好的坏的,统统在两周前,就全部被压制了! 也就是说,在可乐身败名裂被雪藏后,在可乐跟他还在努力想着怎么摆地摊的那会,就有人幕后操纵着抹杀关于可乐的一切新闻。 他刚刚查到的那些,还亏得他有不错的“电脑技术”,他怀疑自己失去记忆前是不是做过黑客,一碰到电脑,他脑海里就自动出现一些代码,很自然地就知道怎么操作。 他调出的那些新闻,全都是两周以前的,到如今想在网上搜,除了零星的一点无关紧要的,其他的全都搜不到。 现在有两个问题,一,很显然一开始有人想要可乐好看,且势力庞大,才能在一夕之间毁了三线之列的可乐。 其二,还有另一方人,在可乐彻底名败被雪藏后,将有关她的一切全部抹杀。 因为,如果是第一方的那人,那么对可乐应该是恨她的,想要她好看的,完全没道理在她“污名”正盛抹掉那些新闻,应该是被骂得越久越好。 让古笑想不通的是第二方的人,要说他想帮可乐的话,最好的办法不是帮她澄清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吗,为何连带的好的坏的消息全都抹除掉,就像想要让可乐完完全全的消失在公众的视线里。 这又是为何? 换做他人,古笑肯定懒得管,可事关可乐……他对这个女孩有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心软,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眉头深锁之际,外面忽然传来“咚咚”的声音。 他奇怪地合上电脑,走出房门,就看到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一只藕白的还带着水珠的手伸出来扣了扣门板。 “怎么了?”他走过去问。 “能不能帮我拿下衣服?” 如蚊子般的声音,古笑听不清:“你说什么?” “我说,能不能帮我拿下衣服!”可乐在里头大声喊了一句,然后又羞恼地把声音降下来,“我、我忘了……” 古笑:“……” “咳,”他假意咳了声,“等下啊!” 他再次回到房里,在那“原配”的有点老旧的衣柜里翻了翻,找出她惯常在晚上穿的休闲服,准备出去时,想了想又倒回来,拉开放置内衣裤的抽屉…… 33 为他心软 一大把年纪猛地看到那一推……古笑内心微微荡漾,面上沉静地随便拿了一套出来,走出房间,把包成一团的衣裤放到伸出来的手中。 那手立马“咻”的一下缩了回去。 终于穿好衣服的可乐,在浴室门口踌躇了起来,一想到内衣裤是经由古笑的手拿来的,她就臊得慌,以前觉得合身的内衣裤,现在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踌躇间,她趴在洗漱台上,看到了漱口杯旁放着的小刀,她有一次从浴室门口经过,就看到古笑用这把小刀给自己刮胡子! 想他们最近还是挺赚的,可他的日子却过得……想想储维笑原本的生活,再想想如今的古笑,如果说这是她的报复,为什么没有开心的感觉? 是因为她最大的敌人是储诚,而不是古笑吗? 想到他晚上为她挡雨,可乐马上站直了,赶紧拉了拉衣服就开门出去了。 他回来时可是一身湿,再不洗,可别真生病了! 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等古笑也洗好澡后,两人按习惯一起坐在沙发上做事,简陋窄小的客厅里,虽然安静,却有着淡淡的温馨,在一开始分隔两边、慢慢地又靠坐在一起的两人之间流淌,可谁都没发现他们之间的这一点改变。 临睡觉前,可乐往房间里走,想到什么事要跟古笑说时,转过头就看到古笑在整理他的床铺--沙发! 虽然这张沙发够长,可一个粗壮的大老爷们要每天晚上那么窝着,也是挺辛苦的一件事吧,而且还没有被子,一直都是用她的几件外套凑合着盖的! 可乐去过储家,那大房子里不敢说金碧辉煌吧,却是处处讲究的,储维笑身上穿的,每一件都是定制的,哪会像现在这么窝囊? 不管怎么样,天会越来越冷,他这么一直睡在沙发,也是不行的! 可乐摸摸脑袋,觉得自己该想想办法了! 第二天休息没去摆地摊时,可乐出了一趟门,古笑在做午饭的时候回来的,趁着古笑在厨房时,悄悄进了浴室,将买来的剃须刀放在洗漱台上。 让她当面给古笑,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等他自己发现吧! 吃了午饭没多久,就有客人到,古笑见可乐窝在沙发不打算起身开门的样子,只好自己去了。 门一开,是两个大男人,问他是不是他们家订的床垫。 古笑蒙了下,看向可乐,可乐跟他点了点头,古笑就让那两男的把一张床垫抬了进来。 “就放在这里面吧!”未等古笑开口,可乐有点急地自己指着房间开了口,她其实是心里慌的,见古笑看过来,忙转移了视线,认真盯着两个工人把床垫挪到房间里。 房间并不大,可乐把一张桌子挪到另一边,才让那张床垫挨着她的床放下,她的床不是很高,床垫放下后,只比她的床矮了二十公分左右,那床垫本身就挺厚实的。 两个工人走后,可乐一回头,就将古笑双手环胸斜跨着脚靠在沙发靠背上,嘴角挂笑,意欲不明地看着她。 34 你这流氓! “哎呀好渴啊,我去倒水!”她差点错了脚步,慌不择路地跑到厨房里去,发现厨房跟客厅是连着的,她还是躲不开古笑的视线,一边拿起水壶,一边僵着背! 在那厨房里磨蹭了好一会,门又响了。 这次可乐想了想还是自己去开了门,是送货的,四件套和一个被子。 四件套是床单、床套、两个枕头套,将这些放进最近刚买的洗衣机里,洗好脱水后,准备晾时,古笑过来帮忙把被单拉开,放到两个衣架里,这期间也没去问可乐什么,让可乐松口气的同时,心里越发纠结。 虽然昨晚下了雨,但下午时太阳还是挺大的,到了晚上就干得差不多了,可乐将其收回来,在床垫上铺上床单,然后给新买的下午也晒过的被子套上被套,最后把自己的两个枕头分出去一个,套上枕头套,整个床垫马上就焕然一新。 她有点感慨,这些都是自己生活时学会的,现在却有种自己是个贤妻的自恋真的好吗? “以后,你睡这里吧,老睡沙发对身体不好!”直到对古笑说出了这句话,可乐纠结了一天的心到底是放下了。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储维笑毕竟是储诚的父亲,储诚和何可倾对她做的事情,她这辈子都原谅不了,她现在却开始为古笑心软,为他着想,甚至给他准备床垫放自己房间里,哪怕不由自主地把床垫、被子什么的都买了,一颗心也始终在迟疑着,自我唾骂着。 但现在,看着和自己的床连着放在一起的、整理地挺温馨好看的床垫,她突然释然了。 古笑自己也有点意外,虽然早在床垫送到家门时他就想到这种可能,只是可乐一直没说,他不好往这方面想,现在得到肯定,他也是感慨的,下意识地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却被可乐伸出胳膊挡下了。 “我可告诉你啊,”可乐一脸严肃认真地瞪着他,“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原本她有想过要不把床垫放到客厅里,可在客厅里放床垫怎么看都很奇怪,反正她房间的门锁坏了那么久了不都一样过来了吗,也、也没什么差别,对吧? 当她看到此时眼睛里好像发绿了的古笑,有那么一丢丢后悔了! “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嗯?”古笑笑着朝她走去,她下意识地往后退,结果被绊倒一屁股坐在自己床上,古笑也顺势弯下腰,一手撑在她身旁,姿势看起来很暧昧。 “你、你你想干嘛!”她慌忙一手抵在他厚实的胸膛上,瞪圆了的眼睛像极了一只受到惊吓炸毛的小猫。 “你觉得呢?”古笑故意勾起邪恶的笑,无视胸膛上那一点阻止的力量,低下头,在她惊惶的眼睛里,吻……了她的脸颊! 可乐原本有点软下的毛,刹那间根根竖起,白皙的皮肤被感染一般,没多久就全变成了粉红色! 古笑被她这表现逗得直笑,胸口微微震动,让可乐觉得撑在他胸膛上的手被点了火一样,快速地收回来,随后才终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翻身抓过身后的枕头,用力朝他砸去:“你、你这混蛋,流氓,滚!” 35 失眠怎么治 枕头是软的,砸在古笑身上不痛不痒,原本打算调戏一下就退的古笑,见可乐通红的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和喷火的眼睛,就有点不想这么放过她了,他放任被吸引的感觉,反手夺过被子,倾身压了下去! 可乐傻眼地倒躺在床上,双眼发直地看着压在她上方的古笑,理智告诉她应该启用她的无敌双腿,使命踹在他的命根上,看他还敢不敢胡来。 可,当他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脸上,同一款的沐浴香味离得很近很近,明明跟自己一样的味道,她却觉得混合了他自身的味道后,这沐浴香更加好闻。 她……她浑身僵硬,动弹不了! 那灵动的眼睛也不转了,就只瞪直了看他,像是期待他的亲吻,又像是害怕他的靠近,殊不知他的每一次呼吸,就跟电流一样,滋滋地传到她体内,麻痹她的心脏! 世界就是有这么一对人,不管如何冤家,只要一靠近,就是正反磁铁,相吸相引! 古笑再一次被她的小模样逗笑,原本对准她嘴唇慢慢往下的唇移了个位置,在另一边的脸颊上也吻了一下: “这是晚安吻,我不欺负你了,睡吧!” 跟被点了穴一样还是动不了的可乐,心里已经内流满面了:看吧看吧,他都承认是在欺负她了!! 古笑忍不住又亲了口,她的脸嫩嫩地让人上瘾,随后才勉强挥去那莫名的吸引力,起身走去关了灯,因为他知道以可乐的极容易害羞和别扭的性子,关了灯会让她好一些。 但适应了房间的黑暗后,就能透过月光,看到床上的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一边骂着混蛋,一边蹭蹭蹭地蠕进了被窝里,蒙头蒙脸地把自己盖住! 他嘴角上扬,随后躺进可乐给他铺好的床铺上,被子一盖上,就有满满的阳光的味道,很暖和! 可乐直到闷得快呼吸不能的时候,才偷偷从被窝里钻出去,房间里黑漆漆的,她翻个身,再悄悄地往边边挪过去,就能看到挨着床边的床铺,那一团黑影! 感觉两边的脸颊又烫起来了,特别是刚被亲到的地方,火辣辣的! 古笑的口水有毒,一定是的! 她把自己弓起来,缩成一只虾形,没人知道她心里其实很煎熬,她觉得自己在沦陷,可这是不对的,他是储诚的父亲,他是储维笑啊! 就算她把跟储诚的仇恨分开,不把古笑当储维笑看待,也不能保证有一天古笑恢复记忆后…… 诶诶,算了,不要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什么喜欢嘛,他可是储诚的养父,算起来自己还得叫他叔叔,估计又是自己缺爱产生的错觉! 不想了,睡觉睡觉! 她闭上眼睛,好一会又重新睁开! 妈蛋,她好像,失眠了! 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说两人是男女朋友,现在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 一晚上没睡好,古笑叫她起床时,她睁开眼缝,面无表情地盯着古笑一会,就闭上眼睛埋进枕头里继续睡! 根本就没清醒过来! 36 为她擦脚 古笑本想狠狠心把她的脑袋挖起来,可刚把她的脸捧出来,就看到她眼底的黑青! 可乐眼皮动了动,最后还是没睁开,蹭了蹭他的手掌,不动了。 心软成一片…… 哪怕失去记忆,古笑也从不认为自己会是个好人,他可以漠然地看待周遭的一切,冷静地去分析和对待,理性地想着自己该走的每一步,这应该是他以前就锻造出来的本能,和一颗强硬的心脏。 然而此时看她疲惫的神色,前段时间还能硬下心肠让她学会面对底层的生活,此时却想着,她这一个月来也确实辛苦了,要不多休息一天? 当然,会有这想法,也跟前天晚上狄海特意跟他说的“警告”有关,躲两天,就当躲那个不知算哪门子的二代吧! 还有就是,关于他昨晚看到的可乐被全面封锁抹杀任何信息的事,他也得找时间查查清楚。 事关可乐,他的“小女友”兼“救命恩人”,总得多担一份心。 做下决定后,再低头看向真就那么枕着他的手掌,睡得昏天黑暗的可乐,他知道她昨晚估计没怎么睡,哪怕她尽量控制了自己翻身时的动作幅度和大小,五感敏锐的他还是察觉到了。 只是不太明白,她失眠为的是哪般? 轻轻叹息,被她枕在脑袋下的手指轻轻地摩擦着她的脸颊,想到昨晚品尝到的,他毫无大叔的“自知”,再一次低下头在她脸上啃了一口,随后才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给她拉好被子,拉好窗帘,拿起笔记本电脑离开房间,轻轻地阖上房门。 …… 何可乐睡得脑门痛的时候才浑浑噩噩地醒过来,以为天没亮呢,谁知道一拉开被子,发现是有人把窗帘拉上了! 揉揉眉心,另一手把手机拿过来一看,盯着上面的时间,好一会都没缓过神来! 客厅里将笔记本搁在腿上,凝眉看着电脑屏幕的古笑正在思索着什么,冷不防房门被“啪”的一声打开,顶着一头鸡窝的可乐赤着脚就跑出来了:“这都快十二点了,你怎么没叫我啊,今天不是还要到前天去过的那个学校外面摆吗,现在孩子们都下课了!” 她朝古笑嚷嚷完后,就跑到搁放货品的那个破柜子,一边清点货品,一边开始往大包里塞,想赶在下午上课前赶过去,说不定能卖一些。 正忙活着呢,忽然腰上多了一只手,下一秒她就被扛起来了! “啊!你做什么,快放开我!”被古笑单只手臂夹起的可乐踢着两只脚丫,然后被塞到了沙发上! “古笑,你……”可乐刚要怒怼对她如此不敬的古笑,对方却毫不理会地转身到浴室里去,然后拿出一条没怎么用的毛巾用热水弄湿了,回到沙发这边来,二话不说就先抬起她的腿,给她的脚底心擦拭起来。 所有想要责骂的话,都梗在了可乐的喉咙里,每次她想对他坏点,他就总能做出让她感念的事来,那般自然地就像两人……真的是男女朋友! 而且,他单膝半蹲在她跟前,认真给她擦脚时,怎么看怎么帅! 37 别轻易怀疑自己 “这两天还是待在家里,你不用急!”古笑边给她擦脚边说道。 正沉浸在美色里的可乐“啊”了声,反应过来后忙问道:“为什么啊?” “前天晚上狄海跟我说最近那边查得严,”将擦好的两只脚丫抬到沙发上去,再反身回浴室放好毛巾,出来后接着说道,“不是已经跟几家店面联系好了吗,你这两天就先好好做着,到时候给那些店面就好!” 可乐在这些事上,向来听从他的安排,她虽然算不上聪明,可不是笨蛋,不会自顾地去出什么风头,亦或者因为看对方不爽就否定他的才能,她知道古笑有这方面的能力,听他的比自己瞎搞的好。 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放松下来后打了个哈欠,顺便疏离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神一飘,就看到被放在沙发另一边的电脑,正好对着她,她一瞄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刹那间,原本睡得有点红润的脸色,褪成了惨白:“你、你在查我……” 古笑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往她身后一坐,再从她身后探出手去够电脑,将笔记本放在了她腿上,他则环着她操作:“先看清楚,然后我们再谈!” 可乐暂时也顾不上两人的暧昧姿势了,她按照古笑的操作开始浏览电脑上的图片和信息,起先要重新面对她逃避了近一个月的消息,她是有心里障碍的,觉得那些眼熟又陌生的图片和新闻,怎么都看不下去。 大门古笑把她锁在怀里,强硬地让她去看,她也只能忍耐着某种面对糟心事时的晕眩感,逼着自己去看,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怎么回事?” 有关于她的那些消息,全都是截图保存的,又或者用特殊手段才能获取的,而且获取得到后,很快就会被抹杀,再一次去搜就搜不到了。 就像安装了杀毒软件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一只毒虫,刚看到,一转眼那毒虫就被杀死! 她自己挡开古笑操作电脑的手指,自己去登各大网页界面,原本排在各个网页新闻头条上的自己,早已经被其他人事物顶替,这没什么,这世界每一天都有新的事来让你忘掉曾经发生的事,可忘掉不代表不存在,那些记录再怎么样都该还在,更何况这才过了多久! 可是无论可乐怎么搜索,都找不到自己的一点消息,连当时刚出道时蠢萌的那些过去,都不复存在,就好像……娱乐圈里,根本没有可乐这个女星存在过! 要不是,有古笑不知从哪截来的那些图,她自己都怀疑,过去的那些,包括一个月前最不堪的事,都是她的一场梦! “怎么会、会这样?” 她喃喃地盯着屏幕,放在鼠标盘上的手,迟迟不知该往那边移动。 古笑环着她的手臂收紧:“别轻易怀疑自己!” “可、可是……”眼前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她这两年经历的种种都没了,她想不明白,什么人会花这样的大手笔,就只为了抹除她的一切! 哪怕是储诚和何可倾,也只是极力地抹黑她而已。 38 这是有代沟吗 “现在,”古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缓而不焦地说着,很有安稳人心的力量,“你该冷静地想想,你身边是不是有什么反常的事,还有,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之前都得罪了谁,知不知道那些泼你脏水的人是谁?” 不敢说,抹杀掉可乐一切网上信息的那人,是不是跟抹黑可乐的人有没有关系,但是前者是在后者出手后,才趁机借着她被雪藏封杀之际出的手,就不得不让人有所联想。 “我、我……”可乐忐忑着不知怎么说,一方面要爆出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有语言困难症一样,艰难地吐不出字,另一方面,事关储诚,她无法再在像最初那般,直接在古笑面前骂储诚,不是说不敢骂,是不想提这个人让古笑特意记住。 “可乐!”古笑带上了些许威严,严肃地说道,“你要知道,我并不是想探究你什么,网上那些不实的报道并不是能击垮你的理由,我现在要你说,是担心背后那人费那么大力气去抹杀你,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你最好跟我交待一下!” 说到最后一句,他都带上了领头的对下属的命令语气,这是惯性。 主要是这件事,他担心背后那人,在网上不惜一切抹杀可乐,那么现实中呢,会不会也……原本只是环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缩紧,像是下一秒,可乐也会像网上那些新闻般被抹杀掉! 但可乐的关注点显然跟古笑的不一样,她甚至顾不上突然被勒疼的胳膊,侧过头看向身后的古笑,隐含着喜悦地问道:“你、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抨击我的事,你都不相信咯?” 古笑:“……” 他差点没忍住去敲她的头,这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年龄差距大,所以有代沟,关注点都不一样? 可一瞧那期盼着的、渴望着什么的,眼巴巴看着他的眼睛,他也只能把这口气憋下去,扯了扯她的头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有眼睛,会自己看,有必要去看那些别人报道出来的?行了,谁让你扯这些的?” 他放开她,再让她转个身面对面坐好,一指指向她,让她乖乖坐着不许动:“现在,我问你答,无关紧要的就先放一边!” 可乐张了张嘴,可在古笑那严厉的眼神下,自觉地闭上嘴,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就低声哼了下。 “一开始背后整你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可乐面上难掩愤恨地点头。 “谁?” “储诚!”可乐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吐露了这个名字,虽然她刚才关注错了重点,不代表她没有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还是决定跟古笑坦诚。 他现在失去记忆,说了也没什么,哪怕他恢复记忆,她说的也是实话! 古笑顿了下:“就是你跟我说的,害我伤了头的那大仇人?” 可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她是真的忘了还有这一出,当初她满心愤慨,逮着什么说什么,恨不得把所有不好的事都扣在储诚头上。 但现在…… 39 把自己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我就是恨那个储诚,”可乐支吾着,不太情愿地说道,“其实你头为什么会伤了,那天你出门了,我也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所以……” 虽然可乐说得语无伦次,古笑还是抓到了重点:“你是说,我的头并不是那个储诚伤的?” 可乐眼珠飘左:“嗯!” 古笑没什么意外地点头,可乐有点奇怪:“你不生气?” 生气什么?他早在一开始就觉得她说的有点出路,没当真过,现在不过得到了证实,还能气什么?不过古笑不打算说出来,他故作板着脸:“这些等下再跟你算,先说说,你跟那储诚怎么回事?” 他一板起脸,可乐就心虚,她撇开头来给自己造点势,然后才用不太爽快的语气说道:“那个储诚,是……是我以前的未婚夫!” 她用眼角偷偷瞄了下古笑,见他听到这里扬了下眉,她不知为何有点慌,忙接着说道:“那个,当时,我,我家要和那储家联姻,我是何家正室生的女儿,所以一开始就点名我跟储诚结婚,我那时候也没跟谁正正经经地谈过恋爱,虽然不太满意这种商业联姻,可那储诚看着还不错,也算对我挺温柔体贴的,我想去做个艺人他也没拦着,说女人是该有自己的事业,让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你要知道,储家有头有脸的,身为储家嫡系,将来的老婆是个戏子,这说出去多不好听,他却不在意,我就觉得他这人还过得去,也就同意了这桩婚事,算是和他在一起了!” 说到这,她又忐忑地看了看古笑,他则只是示意她不用停,接着说。 可乐却觉得有点难堪,口气不好地往下闷声说道:“诶,反正就是我眼瞎看走了眼,他早就和……和我那个,那个我爸认回来的私生女搅和在了一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我那个姐姐夺回属于她的一切,真是好笑,我才是正室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她的了!好吧,现在确实都是她的了,这对……这对狗男女联手,陷害我,害我被赶出了家门,还串通了媒体,我的经纪公司,就、就这样了!” 古笑沉思地看着可乐。 可乐被看得发毛:“怎么了?” 他叹着气,拍拍她的头:“眼瞎还是好的,把自己卖了还帮敌人数钱,我就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说,可乐“唰”地在沙发上跪立起来,雄赳赳气呼呼地推了把古笑:“你什么意思啊,这是说我蠢了?谁能想到,一个人对你百般温柔体贴,背地里会对你动刀子啊,还……” 还扎得那么深,那么狠,直到现在掀开伤口,还是血流不止! 可乐说不出口了,推他的手也改为紧紧攥住他的衣服,用力得想要撕下来一块似得。 古笑发现不对,赶紧伸手将她拽进怀里,然后锁住不让她挣脱出去,一手强硬地按着她的后脑勺,却又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另一手搂着她,给她最强力的拥抱:“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别生气了,我给你道个歉,嗯?” 40 生气了我给你打 可乐慢慢停止了挣扎,以有些怪异的姿势缩在他怀里,睁着眼睛,目光像是愤恨,又像是呆滞着。 在古笑耐心地一遍遍安抚下,她才慢慢地放松下来,将脸埋进他脖颈间,闻着他那让人安心的味道。 她说不上多喜欢储诚,要说爱他,还不如说是对一个哥哥的信赖,在父亲那里得不到的亲情,她就在储诚那边去尝试。 可储诚,却给了她几乎致命的一击,凶狠无情,他和何可倾对她所做的事,又岂是她刚刚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得了的! 没人知道,当她被父亲扫地出门,母亲被送到疗养院,所有黑面消息扑面而来,被经纪公司封杀,被原本公寓的房东扔出行礼,她绝望得甚至想过死! 按理说,她不该再相信谁,可是,心里总有一道声音,说古笑是不一样的! 他和储诚确实不一样,他有时候并不体贴,很多她想做的事情他都会反对,还会逼着她去做一些她不太乐意的事情,经常把她气得半死。 可是,最终的结果是,他反对的,都是真正对她不好的,他让她面对的,都是对她有益的,他才是真正能够看出,她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体贴和温柔不是表面说说,或者对你温柔的笑一笑,而是在行动当中,在生活中的各个细节里,润物细无声的那种。 相比起来,古笑更像一个严厉和慈爱为一体的父亲,一开始,或许是因为,他是个失忆的人,是个跟她一样一无所有的人,他没有过去,就不会因为谁背叛她,他没有记忆,只能依赖自己,又加上他展现的各方面魄力和能力,让她不自觉地信了他! 说来可笑,她跟储诚订婚,却一心想从储诚身上找到亲人的感觉,而古笑这个大叔,反而让可乐隐隐感觉,她对古笑的感觉,跟对父亲是不太一样的,但俩人真实的身份,让她不愿意往深处去想!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为自己感到可悲,也感到可笑! “怎么了,还生气呢?”古笑见可乐闷声不语的,难得轻柔了声调:“那要不要我给你打一下?” 然后他就听到某人傲娇的哼声,他有点哭笑不得,但也知道,她刚才那阵情绪算是过了,可乐一直都是个很好哄的女孩子,只要真正去认识她就会知道,她其实很容易满足。 她没事了,古笑也有了继续将话题谈下去的意思,不过在此之前,他眼里闪过狡黠,状似想到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嘶”了一声:“不对啊,那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怀里的人明显一僵,推推搡搡地从他怀里退出去,一边努力表现得镇定点,一边又挪了挪身子侧坐,不敢正面对上他,音量心虚地特意高昂几分:“不就是……我跟那储诚吹了后,心灰意冷下就,就和你在一起了,我们……额,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你这只禽兽早早地就看上我,这么多年我也看在眼里,储诚对不起我,你又陪着我,我就,就跟你试试了!” 可乐将她之前演过的一个女二的剧情给造搬了过来。 那个女二喜欢男主却得不到,男二一直守候她多年,她在伤心之下就试着跟男二在一起! 41 说错就家法伺候 古笑扬眉,盯着侧对着他的安乐,声音透着一丝危险:“我这只禽兽,嗯?” 安乐寒毛抖了抖,硬是挤出所剩无几的胆气横声:“我说错了吗,我,我当年年纪那么小你就看上我了!” 她说的是真的,储维笑大她十岁,何家是后来才到B城的,还记得当年第一次看见他时,她才十岁,是在某个晚宴上碰见了他,他当时二十岁,还在部队里,一身的刚硬和兵痞的不羁,那双眼睛里,是刚刚从血泊里生存下来的锋削嗜血,没有一丝如今的内敛和哪怕是伪装的柔和,叔叔伯伯跟他介绍她这个小女娃时,他扫过来一眼! 就那一眼,让她生生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从那以后,她都不太敢见储维笑,直到和储诚有了婚约,才不得不在一些家庭聚会等场合里见他一两次。 好吧,此看上非彼看上,但她只是没说清楚而已,误解了就是古笑的事! “哦?”古笑笑着倾过身去,一只手撑在她身后,“那能不能告诉我,那么小是多小?” “你、你又想干嘛!”可乐早有防备地曲起双脚挡在两人之间。 古笑的另一只手就按在她曲起来的膝盖上,就那么顺着往上滑:“是啊,想干!” 可乐:“……” 身上的毛,因为他手的动作,又炸了起来! “反正不管是何缘由,你是我女朋友,这没错吧?我现在想跟女朋友欢好一下,有什么不对?” 随着他低低沉沉磁性的嗓音,他手掌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一路从膝盖传到了大腿,她浑身发毛地想呐喊却发不出声,只能下意识地往后退,然后就碰到了后面的电脑! 随之而来的,是那只让她莫名害怕的手掌,拍向她屁股的声音,“啪”的一声,让她瞪圆了眼睛涨红了脸:“你--” “行了,闹什么闹!”他将要暴走的她拉回来,严肃正经地指着电脑说道,“还有正事要说,严肃点!” 他指控她时,就好像刚刚那个真要化身为禽兽的流氓并不是他一样,如果忽略掉他还搁在人家臀上的手的话! 可乐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现在确定了,黑你的人,储诚和你那姐姐是幕后操手!” 可乐一点都不想理他,可他放在不可言说的大手威胁地捏了捏,面上又板着脸吓唬人,可乐在那温热的大掌下坐蓐针毡的胡乱点了头。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仇人?” 闻言,可乐还是认真地想了下,嘴上生气地说:“不知道,没有!” “好好回答,”他将她困在沙发上动弹不得,“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说得不满意,家法处置!” “什么家法!!” 古笑俯首,眼看着就要再亲到她时停下:“说错一个亲一下,你自己选!”说到这,他挑起嘴角,笑得痞气,“还是说,你很希望我亲你?” 感受到他的呼吸,可乐惯性地想往后仰,但她被按在沙发背上,根本避不开,想到昨晚被亲到的地方,就莫名地觉得全身酥麻! 42 奖励我人缘最好的媳妇 可乐有皮肤敏感症,这源于从小家庭环境的因素,哪怕是好闺蜜都不能直接碰触她的皮肤,否则会引起各种心理上的不适。 但现在,那种酥麻,绝对不是想要反抗的意思! 她有点慌有点怕,赶紧说道:“我、我真不知道,我以前人缘很好的,但是不是有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我是不是无意中伤害到了谁,我就不知道了!” 她想到了什么,又特意强调了一遍:“真的,我以前人缘真的很好!” 古笑被她后面这句逗笑,怎么有种小女孩求糖吃的感觉?不过面上他还是维持着正经严肃:“那你可知道,除了储诚和你那个姐姐,还有谁参与这件事,亦或者帮了他们?” “我那经济公司应该是収了储诚的好处,还有几家媒体!储诚哪需要谁帮忙,储家名头摆出来,再加上何家,不就是对付一个小明星,谁不想讨他们个好?”怪只怪她自己没本事,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帮自己! “你再好好想想,那人能够在你被封杀后,就能那么迅捷地抹掉你一切信息,不可能是在事发后才开始行动,很有可能在储诚和你姐姐准备朝你出手时就已经知道,可能还推波助澜了一把,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 总不能如此精心算计,只是不让可乐当个明星吧? 可乐被他说得心里也有点发毛,可她现在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头绪,正在这时,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她饿了! 古笑想起她起来还没吃饭,看她暂时也想不出什么,还是别饿着了。 他拍拍她的屁股,反正手就搁在那,随手的事。 然后起身,给她拿来拖鞋:“赶紧去洗洗,我去给你把菜热一下。”饭和汤都保温着,很快就好。 可乐放下脚要穿鞋,见他要走了就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我刚跟你说真的,我人缘真的挺好的!”不要因为她被人陷害,就以为她是个多糟糕的人! 古笑好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这么没自信的人?” 可乐抿着嘴,瞅着他! 看得他心软了,俯身,做了刚才吓唬她却没做的事,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这不是惩罚,这是奖励,奖励我人缘最好的小媳妇!” 然后呵呵笑着去厨房了,让脸炸红炸红的可乐呆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再猛地冲进了浴室里! 厨房里,响起了男人的轻笑,带着难掩的欢快! …… 在家里多休息了两天,让可乐有时间多准备一些货,也顺便等待网上订的一些要卖的生活类的小物品。 再次出门时,古笑比以往更加注重伪装,可乐网络抹杀事件还是分析不出个结果,因为可乐能提供的信息量太少,所以古笑只能更注重自我保护。 可能跟躲了几天有点关系,接下来摆摊都没遇到那劳什子二代的城卫队,就算有,也因为有狄海的人提前通知,提早撤了。 但总有撤不掉的时候! 43 要丢脸也得爷们来 这天,可乐和古笑两人还在某个广场边摆摊的时候,狄海的小弟开着电动车来到他们的摊子前,急促地喊道:“快,快走,城卫队的人来了!” 一看到他,古笑不等他开口就已经拉着可乐开始收拾了,可刚把货装进大包里,城卫队的人就赶来了。 领头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看起来比古笑老很多的大叔,和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 青年田百名扫了一眼狄海的小弟,二话不说就让跟来的城卫队成员,将东西全収了。 今天这边摆摊的并不多,有的趁城卫队管着古笑这边时跑了,有的讨几声好话,上交一些,然后赶紧收拾离开,倒也没太为难他们。 唯独古笑的摊子,田百名以杀鸡儆猴为由,一定要没收古笑这摊子所有的东西。 如果只是网上订来一起卖的货品和两个货架被收了,那可乐倒无所谓,顶多损失一些,不至于跟城卫队作对。 可这里面还有一大半是她辛辛苦苦,每日每夜做出来的玩偶,每一个都是她的心血,哪怕赶工也力求做好,怎么能任由城卫队的人就那么收走! 不能说城卫队就是错的,因为他们确实算是非法摆摊,但可乐只是想拿回她的玩偶。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我们现在马上就走了,这些都可以给你们,可这些玩偶也不值当什么,你们还给我成吗?”骄傲的她放下身段,软声哀求。 古笑看了她一眼,他不太乐意看到她低声下气的样子,虽然知道当前的情况,他还是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由自己去交涉,哪怕丢人也该是丢他这个大男人的。 “几位大哥,咱有话好好说,我们这一些货品就给你们的了,这些玩偶你们还真没什么用,収了一半也算是给我们教训了,您看成吗?” 古笑态度真诚,且那抹不去的挺拔身子,让那位大叔城卫有点好感,其实有些城卫也是不愿意把事情闹得太大,人家愿意上交一大半的货品和货架了,实在没道理把那几个玩偶也扣留了。 更何况,有时候城卫队巡逻时,只要不是特殊时期,愿意立刻走人的摊贩是不会太过刁难的,难缠的再强制性驱离,扣留物品,当然,个别的城卫队例外。 显然这个硬插在城卫队里的某二代田百名就是这例外,他看有狄海的小弟在,就肯定了古笑是狄海的人,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不等旁边的大叔发话,就直接让人把东西都收走。 大叔卫队想说点什么,但一想到田百名的父亲,最后也只能牺牲掉古笑这对情侣了。 古笑眉头蹙起,沉着脸看他们搬走自己的东西,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他只能先选择退一步,往后再想办法。 并不是做什么事都凭着一股热血冲动,才是爷们,有时候能够为了大局隐忍的,那才有可能是枭雄! 但可乐还做不到古笑这份沉稳的心性,古笑有后手,可她没有,她此时的认知里,东西被没收了就是真的没有了。 44 媳妇你太主动了 从被封杀开始,可乐就一直在忍,忍得都不像是学生时代那个意气风发的何可乐,但她觉得自己忍够了,她现在就只剩下这些玩偶了,她看着那些城卫队将她装着玩偶的大包扛上车时,有一种她的东西,会一件一件全部被夺走的可怕预感! 这让她恐慌,让她害怕,让她控制不住自己地从古笑身后冲上去,连古笑都没能及时拉住她! “这是我的,你们不能拿走,不可以!”她一把拽住大包的袋子,要从两个城卫队手中抢过来,却被其中一人狠狠推倒在地,但可乐在情急之下也抓疼了他,让那人气得抬脚要踹人。 古笑及时地冲过去,护住坐在地上的可乐,生生受了对方两脚! 原本还想再次奋起的可乐,头一抬正好看到一只脚用力地踩在了古笑的肩上! “不要!”她想爬起来护住古笑,却被古笑抱紧在怀里,古笑无视身后,只看着可乐,那眼神又深又沉,让可乐安静了下来。 直到所有城卫队都走了,可乐才一把抱住古笑:“对不起,对不起!” 是她的冲动任性,害他替她受过! 就是意识到这点,她不敢再挣扎,也不敢再嚷着不要带走她的玩偶,看到古笑替她被踹,她的心揪得疼起来。 “这有什么,”古笑面上一点疼痛的痕迹都没有,还笑笑地顺顺她的马尾,“我不是你男人嘛,替自家媳妇挨两脚算得了什么!” 可乐只紧紧地环着他,说不出话。 “好了好了,都这样了,我们先回去吧,其他的,我会想办法,不要担心,嗯?” 他低沉略带着烟嗓的声音听在耳里意外的轻柔,可乐搁在他肩窝上的脑袋点了点,就被古笑半抱着站起来,这次没再去坐公交车,直接拦了辆的士,回家。 而此时,城卫队的车上,踢了古笑几脚的那个城卫凑在田百名耳边说道:“名哥,刚刚那个女的,看起来有点像那个可乐啊!” 虽然可乐网上的一切消息都被抹除,如果时间长了,大家会慢慢遗忘掉这个人,彻底找不到关于她的踪迹,但现在时间还短,可乐之前那些事又闹得不小,目前还是有不少人“记得”她的,就像前不久给古笑提醒的狄海,跟他那几个把可乐当偶像的小弟。 田百名想了下:“就是前段时间被爆丑闻的那个?哎哟卧槽,我还记得那张照片里的富豪就是我姨丈的叔叔的朋友来着!”他说到这里,嘲讽地摇摇头,“不过不可能啦,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里摆地摊吧,那些女星不都是那些德行,现在做不了大明星了估计就直接去卖了!” “哈哈哈,可不是嘛,我只是觉得像!” “你要是喜欢,改天我给你找个明星来,比刚那个女贩好上百倍!”反正吹牛不用钱。 “嘿嘿,那名哥,我这将来的性福,就全靠你了哈,来,名哥抽烟……” …… 一回到家,可乐马上让古笑把上衣脱了! 古笑见她着急,想缓解她焦灼的情绪,故意调笑道:“还没结婚呢媳妇,你这太主动了!” 45 媳妇给我捏捏 这流氓!可乐拍了他一下:“让你脱就赶紧脱,快点!” 见她都直接来掀他衣服了,古笑只好抓着衣服下摆往上掀,两下子就将衣服从头上拽了下来,露出古铜色强健体魄! 可乐脸颊上可疑的红起来,却撑出沉肃表情地让他转过身去,等看到他背上的青紫后,她倒抽了口气:“疼、疼吗,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古笑往自己肩后瞄了下,听到可乐的话哭笑不得:“就一点青紫,用得着吗?”事实上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大不了,根本无碍于他任何行动,过两天就会自己好了。 他还记得他刚醒来那时,头都破了,她也没想带他去医院,现在一点淤青就这么紧张! 他转身,看可乐猫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便拉着她到沙发坐下,拿出药酒递给她:“给我擦擦吧,擦擦就好!你看我皮糙肉厚的,这点伤能顶什么事!” 可乐接过药酒,倒在手心中搓搓,再贴在淤青的地方揉开,这事她没做过,有点笨拙。 “可以再大力点,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没给你饭吃!”这点力气,他都感受不到。 可乐咬咬牙,下了力气去推揉,见他好像不疼,而且还很舒服的样子才放下心来,发现自己还是能帮到他的,她心里也舒服一点。 当他连迟疑都没有就挡在她面前,她心里面最深的那道防御有了松动。 都说一个人,在没有思考时做出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可乐她不想成为储诚那样的人,她愿意真心对待对她真心好的人。 “好点没?”推揉了好一会,可乐略有些期待地问,她还蛮担心自己不懂,会不会推错方位,她还特意研究了下,要不要沿着传说中的经络来推! “啊,好多了!”古笑很认真地回道,其实内心想的是,要不是看她又担心又自责,这点伤连药酒都不用擦! “真的?” “要不你再按按?左边一点,对对,用点力捏,诶诶,再用点力……换另一边,用点力……要不你把鞋脱了上来给我踩踩?” 正努力按照他说的,在他肩膀两边又锤又捏,弄得手都酸了的可乐,总算意识到这家伙在占她便宜,气狠地对着他的背拍下一掌:“你直接去吃翔吧!” 古笑赶紧将扭身要走的可乐拦腰抱住,下巴从后头搁在她肩上:“这就生气啦?我逗你玩呢,这不是想告诉你,我真没点事,让你别担心吗!” 可乐挣不开他,哼了声把头扭到另一边! “好了媳妇,不闹了啊,现在也不早了,我去下碗面,吃了后去睡个午觉,我保证,等你醒来,什么事都解决了!” 他在可乐对着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就到厨房去了! 可乐淡定地抹了下脸颊,最近古笑好像真把她当媳妇了,动不动亲一口,亲着亲着,她也就习惯了……习惯你妹啊,这种事谁要习惯啊!! 流氓,混蛋! …… 吃了午饭,古笑哄可乐去睡觉。 “不睡,我现在哪里睡得着!” 46 爱好和平 虽然可乐说着睡不着,古笑还是看出她此时的疲惫。 如果平日里起得早,中午的时候,她都会趴在自己腿上小憩一会,亦或者靠着他睡,前两次她还有点别扭,后来大概把他当靠枕,也就心安理得了! 今天早上发生那样的事,她虽然忍着没哭,眼睛却是红了几次,精神又大受打击,不累才怪。 把碗碟洗好的古笑走出来,直接揽着她往房里走:“睡不着是吧,行,我牺牲一下,陪你睡吧!” 原本还顺着他走的可乐一听,立马刹住脚不走了:“什么、什么陪我睡啊?” 古笑不耐跟她拉扯,直接将她扛起来,在她的尖叫声中,扔到了床上。 “喂,你……”抗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飞”过来的被子盖住整个人。 好不容易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又被他压着倒在床上,被子好好地盖在身上,他横躺在她身旁,铁臂将她和被子一起抱住,威严的烟嗓低喝:“行了,快睡!” 每当他拿出这种训兵的威慑出来,她的气焰就会“噗噗”地熄灭,反正也挣扎不开,干脆赌气地嘟着嘴闭上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累了,还是古笑强横的气息让人安心,不用害怕有敌人突然闯进来抢她的东西,可乐眼睛闭了一会,就真的睡着了。 等她一睡觉,古笑帮她敛了敛被子,就起身拿走笔记本到客厅去。 帮可乐调查网上那些事时,他也顺便用他的技术,匿名在网上帮了一个人,之后被那个人拉进了一个叫“隐世”的“组织”里,那个组织倒不是什么恐怖组织,只是一些有异于常人天赋的奇人组建的“交友群”,别以为他们聚在一起就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也不过是在聊天打屁而已。 现实生活中,所谓的天才能交到的朋友并不多,甚至没有,因为思想上的差异,很难跟寻常智商的人交流,倒也不是说看不起普通人,只是沟通不良,他们也不想去迎合罢了。 聊天多了也就成了朋友,这类人的友谊也是奇葩但坚固,有的是因为聪明,他们懂得真正的取舍,而不是去纠结无谓的事情,有的是因为过于单细胞,只要认定是朋友,那就说一不二! 当然,也不是随便什么“聪明人”就能进到这个组织里面,管人事的那位,是真正的情商高手,他的特异功能就是“看人”,分辨出这人是什么品行,他“看上”的,从来不是好人坏人,而是你的底线、准则,你是不是个人! 这里的“是不是人”,不是指妖怪什么的,就是明确对方是不是畜生罢了。 而把古笑引进这个组织里的,就是这位管人事的,网上的代号叫“和平”! 和平:“哟,小白呀,没想到你也会找我帮忙呀?” 空白:“帮还是不帮?” 古笑并不是迂腐的人,撑着面子不跟朋友求助,朋友是什么,不都是拿来用的吗,要是有事不找,估计对方也不会把自己真当朋友。 当然,这种情况,还得看你这朋友是什么性子的。 和平:“帮,能不帮吗?真是的,你们一个个都没看到我的名字是吗,和平啊,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让我干不和平的事呢?” 空白:“好,那就这样,我先下了!” 和平:“诶诶,你急什么,难得上一次网,不跟兄弟多聊几句?” 47 我朋友失踪了 空白:“我要熬汤,给媳妇补补,没空!” 和平:“……” 平白被撒了一大把狗粮! 和平:“我一直觉得你有点像我一个朋友,现在想来应该不是,我那朋友都不知道光棍几年了,从来对女人都不假辞色,很难想象疼媳妇是什么样的!” 正想下线的古笑停下点击右上角的叉叉,回复道:“既然是你朋友,是不是我你会不知道?” 对方好一会没发来消息,古笑就先去准备食材,他确实打算熬个汤给可乐补补,过一会想到去关电脑时,才看到对方发来的一条消息。 和平:“我朋友失踪了……” …… 第二天,城卫队的顶头上司就派人跟古笑联系,和平的效率确实很快。 当然,古笑当时请和平帮忙时,说的只是“空白”的朋友。 古笑带着可乐,跟那人到城卫所,田百名虽然很不甘愿,可官比别人小,只得让人把可乐的东西还给人家,可乐高兴地接过,却发现只有两个货架和所剩不多的网上订的货品。 “我那些玩偶呢?” “昨天拿回来,见没什么用就、就扔了!”其中一位城卫边说边看了田百名一眼,“我,我还拿了一个准备给我女儿,要、我现在拿给你吗?” 可乐气得攒紧了手里大包的带子:“那你们扔哪了?” “就当时回来遇到的一个垃圾坑,现在估计也找……”那个城卫不太好意思地看看大家,“找不回来了!” “你、你们……” “我们怎么样啊!”田百名见可乐气愤地瞪着他们,本就不服气的他嗤鼻冷哼,“你们本就是违法,収你们东西怎么了!” 古笑握紧可乐的手,安抚地在她手背上摩擦:“既然扔了,我们就先回去!”他看到田百名身边的那个城卫一直在盯着可乐看,估计是看出了什么,现在不能确认,再闹下去可不一定。 带他们来的那人也劝了几句,田百名他爸在这一带还是有点分量的,能不何罪死是最好的。 可乐不太甘心,但古笑拉着她走时,她还是顺从地跟着离开,如果她真的是一只猫,古笑就是快驯服了她的主人,哪怕傲娇地不承认,某些事情她都会下意识地顺从。 等古笑等人一走,依附田百名的那名城卫半疑惑半肯定地对田百名说道:“名哥,我真的越看越觉得那女的像是可乐,刚才应该拿掉她的口罩看看的,就是她身边那男的不知是不是看出来我想做的,一直挡在我面前,没找到机会!可我真觉得,就是可乐!” 田百名目光阴霾地盯着大门半响:“那就找机会证明,有本事找我讨会东西是吧,呵呵,我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就像那个狄海,要不是他背后有人,早就让他滚出这一带了! …… 古笑把可乐送回家后,就独自出门了。 可乐不知道他去哪里,现在的她也不会完全限制不让古笑一个人出去,便只能在家里等着,因为古笑走前吩咐她不要离开家里。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可乐暗自撇嘴! 48 你的东西不能任人糟蹋 可独自坐在沙发上,想想又开始心里难受,她花了那么多心血的玩偶就那么没了,被当做廉价的垃圾说扔就扔! 不想一个人胡思乱想陷入那自哀自怜、悲伤春秋的情绪里,她就找活来干,目前不太想再做玩偶,干脆就找出毛线和两根竹针来织毛衣。 挑选的颜色一看就是适合男人的! 昨天给古笑上药时,发现他的衣服有些磨损,T恤好买也不贵,可天气渐渐凉了他还穿得那么单薄,干脆给他织一件好了。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穿! 想好了大致的样式,她就开始动手,全心地投入,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这一织就过了大半天,发现肚子饿了的时候古笑还没回来,可乐暂时停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早知道就先给古笑安一个手机,哪怕是最廉价的只能打电话的也好,省得真有事时找不到人。 都怪平日里两人出个门都一起,还真没有过需要靠手机找人的时候。 又等了一会,她起身到厨房,准备先煮点面,他回来也可以吃。 面上装得再平静,频频看门看窗看时间还是暴露了她心里的焦急,她怕古笑会不会出什么事,毕竟他失忆了,更不曾一个人出去那么久。 也会想他会不会突然想起什么,然后就那么走了? 这样的结果,就是原本厨艺不太好的她,面居然都煮焦了,这还是面汤呢,有些面条粘在锅底,火势又过大,她又不留神,就焦掉了一部分。 闻到焦味急急忙忙关掉电池炉开关后,她颓败地垂下脑袋,正巧这时候,她听到了开门声。 探头一看,真的是古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大包,只是可乐当时没注意,她见确实是古笑就赶紧跑过去:“你回来了?去哪了啊这么晚?” 古笑把门关上后,嗅了嗅:“你,下厨了?” 可乐心虚地把目光飘移:“我,闲着也是闲着!” “焦了?” “……” 见她气鼓鼓地瞪自己,古笑低笑地摸摸她的头:“哎呀,我家乐乐长大了都会做饭了!” 可乐气不过地踹他,被他轻松躲过,然后在她还想再来一脚时,顺势将手里的大包递给她! 虽然这大包看起来脏兮兮的,可乐还是认出这大包是他们的,当下明白了什么,接过来放在地上,将大包有些损坏了的拉链拉开,就看到了熟悉的玩偶! 她被定住了…… 古笑陪着蹲下身:“有一些脏了,我们可以洗洗,实在洗不干净你就换个‘衣服’,要是卖不出去了,就留在家里自己观赏。”重要的是,这些是他家媳妇辛苦做出来的,他家媳妇看重的,他怎么能让其任人糟蹋,被随意丢弃在垃圾堆里! “你,”可乐开口后发现喉咙粘得紧,“你在哪找到的?” “不是有个城卫说扔在某个地方了吗,我就顺着那条路去找,还好,虽然花了点功夫,还是找到了!”古笑话里有些庆幸,却未谈及寻找的难度,和在垃圾堆里翻找的辛苦。 但可乐知道,他去了大半天,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49 情侣装 “……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古笑揉揉她的脑袋,“你不是我媳妇嘛!” 当他竟然会因为她的难过而觉得不爽,甚至有想打人的冲动时,他选择顺应自己的心,去疼惜这个女孩。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她是个好孩子,且,特别的对他胃口,哪怕失去记忆,他的理念也只有一个,遇到想捧在手心的,就千万不能错过,因为各种原因让喜欢的东西从手中失去,那可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可乐红红的眼睛,从玩偶上抬起看向古笑,第一次,她觉得当时脑子发热说出的“谎言”,真是,再好不过了! …… 接下来,古笑已经不再让可乐给一些合作的店面提供玩偶了,当然,他们愿意模仿是他们的事,可乐脑子里的idea是无法模仿复制的。 现在,可乐的货都屯了起来,再过几天,他们就要自己开店了。 原本摆地摊,一部分,古笑是要训练可乐,要做生意,不管是态度,还是对市场的观察,亦或者经验,没有比“亲民”更能知道的了。 古笑在这段时间里,找到了比较满意的可以发展的地段和店面。 说起来,古笑一开始也是为了自己,这是他走出空白世界,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机会,如果现在他要离开可乐,要生活得很好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 至于资金,摆地摊赚了一些,还有古笑自己赚了不少的一部分,要开一个店还是可以的,本来没想这么快,可是经历了城卫队的事,古笑现在更想给可乐一个安稳安定的环境。 这要是换在最初,他肯定不会这么考虑。 可乐在这几天里,除了做玩偶,空闲下来就是织毛衣,等她将深蓝和白两色毛衣递给古笑,让他试穿时,古笑有那么一两秒没反应过来。 他知道她在织毛衣,两人现在都睡一间房了,做什么事都瞒不了,可他以为这也是货品,没想到是给他的。 可乐见古笑没接,有点难堪地要収回来:“不想要就算……” “我媳妇就是手巧,”古笑在她收回去前将毛衣拿在了手里,展开来仔细地瞅了瞅,然后蹙眉,“就是有点可惜。” 刚因毛衣被接过去而稍稍舒心的可乐,又揪了起来:“可惜什么?” 将毛衣放在可乐身上比着,古笑认真打量起来,觉得蓝白色的毛衣也适合她后,说道:“给你自己也织一件吧,除了尺码,其他就都一样吧!” 可乐:“……” 她羞红脸,梗着脖子说道:“这么、这么羞耻的话你怎么说得出来!” 古笑:“……” 这位大叔难得有点蒙:“穿一样的衣服,怎么就羞耻了?” 当然,会做出这样的提议,不是大叔心里多么浪漫,而是觉得她织的这毛衣确实不错,毛线质量好,她手艺好,最后成品也不错,就想着她也该有一件。 咳,也不否认,说做成一样的,有逗她的成分。 可乐连耳朵根都红透了,这要是二次元,估计她脑袋都要冒烟了,说话都磕磕绊绊地:“好好的说要穿、穿情侣装,还,还不够羞耻吗!” 50 你是第一个 情侣装? 古笑总算明白了这小脑袋里装的什么了,他忍着笑,顺着她话说道:“你不是我媳妇嘛,穿情侣装怎么了?” 可乐张了几次嘴,最后把衣服盖他脸上:“快去把毛衣换上试试,不合身就不给你了!” 她还推了推他,本意是让他到浴室或者房间里换,她暂时不太想看见他,否则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可是古笑根本不动,他就站在那把外套脱了,直接把毛衣套头穿下。 穿好后感觉有几分稀奇,他想他以前一定很少穿毛衣,以他的健气和体魄,还不需要用到毛衣,不过这件穿在身上的感觉,还不赖。 他转回身去,让可乐好好看看行不行,可刚刚羞臊得快跳起来的可乐,在看到他身穿毛衣的模样后,却忽然静了下来,伸手帮他理了理袖子,看起来有些神伤,又像是欢喜。 他握住正给他整领口的手:“怎么,我穿这颜色的不好看吧?” 年纪一把了,蓝白确实比较适合小年轻的,他适合那种颜色暗沉的。 “不会啊!”可乐盯着衣服,嘴角浅浅扬起,“很好看!”古笑除了有铁血之风,他平时内敛装和善时,会有一股大家的儒雅之风,那是从小浸泡出来的气质,她选的蓝色是颜色较深一点的,很适合他。 她挣开他并没有握牢的手,手抚摸在毛衣上,从领口一路滑下去:“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穿我织的毛衣!” 很小的时候,她曾给爸妈都织过,可是父亲见了很生气,不允许她穿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衣服出门,自然,他也不会穿她织给他的毛衣,还被没收了当时织的所有衣服,再也没见过,估计都烧毁了吧? 妈妈也只会附和爸爸,将自己手头那件也还给了她,最终被爸爸一起没收走。 和储诚在一起时,她偷偷给储诚织过一件,可他笑着说谢谢后,她从未看他穿过,她甚至怀疑,那件毛衣还在不在! 这是第一次,她看见有人毫无芥蒂地穿上她织的毛衣,还穿得这么好看! “你再摸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事了!”他再次握住已经摸到他小腹的手,语气无奈中透着些许生硬。 他以为自己自控力很好,虽然觉得可乐对他胃口,但也以为只是把她当成小辈,培养着、闲暇时逗趣着,可在刚刚,他只觉得有一股电流随着她的手指,不停地往下面汇去,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可乐,莫名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深沉中仿佛夹杂着的黑色火焰,她心跳失速了一秒,又变成了那个因为害羞而险些炸毛的样子:“你你你,你看什么看,快把衣服拖下了,有些地方我得改改,还得洗一下你才能穿!” 古笑一见她这样,恶趣味一起,俯身在她耳边说道:“还得等你那件也做出来了,再一起穿!” 忍无可忍的可乐,往他肚子里揍了一拳! 51 身份被揭发 在开店之前,可乐这对老夫少妻还打算再摆几次摊,至少将那些网上订的货品能卖多少卖多少。 于是,在两人再一次出摊时,都穿了一样的毛衣,差别在于,可乐还在外头多套了件外套。 眼尖的大姐大妈,就问可乐这毛衣哪里买的,看起来不错,可乐很淡定地告诉她们是自己做的,并且说过几天会开一个手工坊,到时候有免费教学,只要买她那里的毛线、彩线等等物品就行。 她侃侃而谈,完全不像一开始的时候,客人问她东西怎么卖,连句话都说不好。 大概只有站在她身旁的古笑能够发现,她通红的耳尖! 既是因为被人提到毛衣的事,还因为她心里多少是紧张的,但已经很好了,她已经学会在人前,保持一定的冷静和沉着,还有跟不同的人,不同的说话技巧。 这样的成长,让人欣慰,也……让他心疼! 到下午时,就有点变天了,古笑让可乐收拾收拾,准备回去,正当两人刚收拾好,古笑怕马上就下雨,就让可乐先看着几个大包,他去拦辆的士过来! 古笑刚走,就突然涌过来一群人,熙熙攘攘地还撞到了可乐,可乐要护住脚下的大包,冷不防地被撞到自己的人扯下了口罩! 时间好像静止了两秒,随后这些人跟疯魔了一样直往可乐身上挤着: “可乐,这不是可乐吗?” “真的是可乐?不会是长得像的吧?” “啊啊啊,真的是可乐!”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咔擦咔擦”的拍照声,和惊诧过后,关于网上的那些尖锐的问题。 “可乐,是不是那些富豪也抛弃了你,所以你在这里摆地摊?” “这难道是一种新的玩法?” “不是抢了别人的老公吗,那个渣男呢?” “人家肯定要原配老婆啊,谁愿意要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啊!” 可乐一边用手挡,一边被挤着后退,不小心绊倒脚底下的大包,跌倒在地上,可凶悍的人群非但没人拉她一把,还依然推推嚷嚷的,不知道谁踩到了她的手。 她很想彪悍地奋起,很想来个葵花点穴手让所有人都闭嘴,很想挺胸抬头地让他们看看,无论什么事,都无法打倒她! 可事实是,她只能趴在这里,站都站不起来,任何的勇气,在面对这一切,都被击溃得渣都不剩,她像个彻底的失败者,倒在这里! 她希望自己有土魔法,能够层层叠叠地把自己给包围起来,隔绝所有的伤害! 然而,她没等来土墙把她包围,却等来了水柱,直往包围住她的那群人身上冲,一声声质问变成了尖叫,四散而逃! 古笑关掉水管,他们摆摊的后面是一个大花坛,这里的水管大概是花农留在这的,古笑曾经看见过花农怎么使用的,现在用起来倒很方便。 此时人群散去,古笑快速地跑过去,看到可乐的情况后,先从包里找出围巾包住她,虽然他刚才看准了准头,可还是多少溅到了可乐身上。 52 我会帮你站起来 古笑将可乐扶起来,但她好像失去了力气又软了下去,刚才那些人还围在周围,对着他指指点点,还有在不停拍照的! 心里燃烧着怒火,古笑冷眼朝他们扫过去,拉下脸来的古笑很可怕,那浓浓的煞气顿时让那些人噤若寒蝉,古笑则干脆将可乐打横抱起,抱进被他叫来等在一边的计程车里,再回来把几大包搬进车里,坐进车里关上门,让司机开车。 他将沉默不语的可乐搂在怀里,一边朝后看,发现真有车辆跟着他们后,就跟司机说了另外一个地址,然后给狄海打了个电话。 到了地方,狄海已经在等了。 毕竟是一方小霸主,他看了眼古笑怀里的低头沉默没有带口罩的可乐,虽然惊讶,却什么都没说,把计程车司机打发走后,就将停放在一边的车子的车钥匙递给古笑。 “谢了,”这次古笑是真心地对狄海道谢,“今儿实在有点状况,我得先带她回去,改天再跟你说。” “行吧,你们先回去吧,改天请我喝酒就行!”就算古笑不说,狄海也看得出可乐现在的情况不太对,跟失了魂似得。 古笑锤了狄海一拳,接过钥匙,扶着可乐上车。 狄海则帮着将几个大包放到车后箱,看着古笑把车开走,他摸了把自己的头发。 怪不得上次,他说他的小弟把可乐当“偶像”时,古笑会突然攻击他,嘿,不愧是他看上的古哥,男人嘛,就得维护自己的媳妇,不然算什么爷们! 如果这真是可乐的话,他也有点佩服她,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女明星,居然会跟古哥来摆地摊,唔,他开始怀疑网上那些讯息的真实性了。 …… 一握上方向盘,古笑脑子里就自动传入许多关于车的知识,里头甚至还有关于开飞机的。 开飞机?看来他并不是可乐所说的,只是个无所事事,只会混的大叔啊! 不过古笑并不想计较这些,过去怎么样对目前的他来说无关紧要,他更担心的是后座的可乐的情况,几乎没什么难度地甩开了跟在后头的车,终于回了他们的小家。 经过缓和,可乐好像好了一些,车停下后就自己下了车,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膝盖受了伤,一用力就疼得她要扶住车门才站好。 “怎么样?”古笑快速几步走过来扶住她,让她靠着自己站好,再帮她把车门关上。 “我是不是很可笑?”可乐用力拽着古笑的手臂,自嘲地笑着,“已经是个瘸子了,却还总以为自己可以靠双脚走路,非得摔得很痛,才想起自己是个废人!” “摔倒又怎么样?”古笑有点生气,“你难道还不能站起来了?” 他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打横抱起:“有我在,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站不起来!” 这是第一次,他以自己,来跟她承若。 可乐一手搂着他的脖颈,一手搭在他胸口,感受到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她看着他,他看着前方的路,目光坚毅没有任何迟疑,也好似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畏惧。 他就是她的土墙,她的土魔法,在最难堪的时候将她解救出来,带她回家! 53 那你打得轻点 她因为储诚恨着储维笑,可是古笑,是上天,在她伤痕遍际的时候,赐给她的礼物! 回到家,古笑先给可乐倒了杯热水,就算不喝,放在手心捂着也好,然后再剪开她的裤子,露出摔破皮还流着血的膝盖,先给她清洗伤口,再给她涂药。 “忍着点!” 可乐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杯子,那热度熨烫着她的手心直至心脏,让她感觉,伤口也不是那么痛了。 处理好膝盖的伤,古笑提着医疗箱坐在可乐身边,拿掉她手中的杯子,开始检查她被踩过的手背和手指:“今天的事……” 刚说了个开头,就感觉到可乐瑟缩了下。 古笑装作不知地接着说:“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我们接下来准备开店就好,就不再出摊了!” 他不会再逼着她面对,逼着她勇敢了,如果事关她的切身安全她必须处理的,那他会狠狠心,可如果他自己可以帮她解决掉的,他愿意替她展开双臂,让她缩在里头过得开心点。 这种心态上的改变,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可古笑觉得,身为一个爷们,替自家媳妇挡风遮雨,并不算什么事。 可乐迟疑了会,还是问道:“今天那些人里,是有记者的,对吗?” 她并不是一个只会一味逃避的人,想她也曾是个活得肆意且傲娇的人,接连的打击确实让她有些退缩,但如果她真的那么懦弱,就不会救古笑,不会因为想要报复而把他留在身边了。 她始终,没有放弃,跟储诚和何可乐的那一场战斗! 现在,她有了古笑做为她的后盾,又怎么会一直害怕下去?退缩只是一瞬,她又挺起了她的脊背! “应该是,”古笑带着怜惜地抚摸可乐的头发,“估计现在网上又是一轮关于你的消息,之前那位千辛万苦抹杀你一切网络讯息的人,可能要白做工了!” 可乐闻言,轻笑出声,随即又幽幽一叹,顺着古笑手臂的力道,被他揽进怀里,这大概是两人最和谐的一次相拥。 “所以,这次的事应该不是那位了,想来也不会是储诚他们,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这事我会查清楚,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刚刚沾到水,衣服里面有没有湿?要不要去洗个热水澡?”他一手抱着她,一手解开她身上的围巾,扒了扒她的外套看看里头的毛衣。 这动作他做得自然无比,却让可乐又臊了起来,忙拢起外套不给他看,但并没有离开他的怀里,她现在有些依赖和眷恋这怀抱,不想离开。 古笑刚摸了她的毛衣并没有湿,也就随她去了。 “古笑!” “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你会生气吗?”然后也变成攻击她的一员。 “会!” “……”可乐身子一僵。 “我会先揍你一顿,看你还敢不敢!” 可乐莫名地觉得放松下来,想了想,她揪着他的衣服,呐呐道:“那、那你打得轻点!” 做、做错事,是该被打的吧? 在可乐那不太正常的感情观里,只要喜欢上了,不背叛不离弃,就什么都好! 古笑一怔,随即用力地蹂躏了把她放下长发的脑袋。 怎么可以,这么让他心疼呢! 54 意图不明的老同学 接下来的日子里,谁也没去理会网上的各种消息,除了古笑偶尔会用电脑,可乐甚至连电脑都不碰,但他们也很忙,开店在即,很多事要做,很多玩偶要缝制,同时,他们还跟几家好的毛线工厂谈好交易。 至于被突然“揭发”的事,古笑全权处理了,好像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但古笑让她别操心,他知道怎么做。 然后这天,她再一次接到了前经纪人陈丽的电话。 “丽姐?”都这么久了,至少快两个月了吧,怎么会这个时候跟她联系? “可乐,有个人,说要资助你复出,你要见见吗?” “丽姐,我好像告诉过你,我并不接受那种事!” “那个人说是你曾经的老同学,对你没特别要求,就只是想帮你,要说要求的话,就是见你一面!”丽姐说完顿了下后,就开始劝道,“可乐啊,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跑去摆、摆地摊,不过消息被爆出去后,倒是有不少网民觉得,你之前可能是被冤枉了,自动地帮你洗白了不少,这是一个机会……” “丽姐,”可乐打断她,一手撑在额头上按了按,“我累了!” 她再不想面对那些闪光灯,也不想再面对那一个个尖锐的,宛若要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问题! “再怎么样,也比你摆地摊好吧?”丽姐显然有些动怒,声音都厉色了几分,“我原本以为你就算不做演员,也有很多选择,没想到你竟然……” “摆地摊挺好的。”可乐语气淡淡却很认真地说道,虽然刚开始,她也觉得摆地摊让她很难堪,在外头风吹雨淋,接触各种好的坏的顾客,还被城卫队驱逐过,扛着大包小包跑过,被地痞流氓欺负过。 但到了后面,她是有点享受,和一点点成就感的,她和古笑两人,一起在没人的时候窝在货架里头,靠着他玩手机或者小憩一会,都是很充实的时光。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地陪伴过她! 陈丽感到无力,最后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辛苦奋斗了那么多年,真忍心让一切都付之东流吗?反正对方说是你的老同学,你来见见对你也没损失!” 可乐考虑了下:“那好吧,在哪里?” 说好地方,挂了电话,可乐点了点下巴思索起来。 “怎么?”洗好碗的大叔扔掉围裙走过来坐下,“谁找你?” 可乐就把刚才陈丽说的事跟古笑说了下:“那个,我要去吗?” “老同学?” “是啊,丽姐是这么说的,也没说清楚是哪个。”她自己也想了又想,排除了好几个,实在想不出会无条件帮她的,很有钱的同学会是哪个! 古笑略一沉吟:“需要我陪你去吗?” 可乐刚想点头,想到他的身份,万一是认识他的怎么办,忙不矢地摇头:“还是我、我一个人去吧,放心,丽姐保证没有狗仔的。” 见她坚持,古笑只好拍拍她的脑袋:“那好吧,你去看看是谁也好。要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保证能联络得上就行。” 他的手机,还是前两天可乐硬拉着他去买的,说是方便联系,现在倒确实很方便。 55 为什么被封杀 但是第二天,古笑还是亲自把可乐送到了目的地,只不过他留在车里等而已,毕竟可乐身上有好几个“未解之谜”,怎么想都不安全,还是跟着的好,反正狄海的车还没还给他,很方便。 可乐上了茶楼会馆,报上丽姐给她的包间名字,就被服务员带进去了。 一进包厢,她就看到了三个人,陈丽,和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低头听训,很可能是助理之类,另一个男人大概就是那个说要资助她的老同学兼有钱的大老板? 可乐认真看了那男人几眼,艰难地从那抹着发油、穿着西装。戴着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精英人士,神态总有几分想要显摆的超然等等,认出了对方的五官! 刘志? 那还真是老同学,高三那年班里有调动,他就是那时候跟可乐同班的,只是当时两人的交集实在不多,在脑海里模糊的模样,是他戴着眼镜留着长刘海,略有些瘦小,沉默寡言,书呆子等形象,跟现在略有些意气风发比起来,委实差得太大,可乐不敢确定! “可乐,你来了,快过来坐!”丽姐颇为热情地朝可乐招手要她赶紧过去,怎么说她也陪了可乐这么些年,如果能够帮可乐一把,她自然是愿意的,“刘老板等你好久了!” 丽姐的话,肯定了可乐的猜测,虽然满心疑惑刘志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跳出来说要帮她,姑且还是听听看吧。 她走过去,选择在丽姐旁边坐下。 刘志让他身旁的助理把菜单递给可乐,微笑着说道:“我们都点过菜了,你来看看想吃什么,不用跟我客气!” 看着客气,可总给人一种颐指气使地感觉,想要在可乐面前撑出一副大款的模样。 可乐笑着拒绝了,直说你们点了就好,然后安静地坐在一旁,也不主动说话。 在她看来,赴这个约是因为丽姐,就当感谢这些年对她的照顾,对刘志,还真生不出什么格外的情感,说是老同学,其实陌生得很。 刘志别有深意地看了她好几眼,手指在桌上磕了磕,就开始和陈丽说了起来,大意就是他前段时间一直出差在国外,前几天才回来看到了可乐如今“发展不顺,沦落到摆地摊”的新闻,都是老同学了,他现在又有能力,该帮的就帮。 首先当然是先帮可乐解约,他愿意帮可乐付那笔高额的违约金,再重新为她安排,不管是专门给她投资一部大剧,还是帮她澄清洗白,一定让她东山再起。 丽姐一听,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的,忙不矢地跟刘志商讨起来,可乐却听得好笑,她也算明白了,刘家在B城也算是小有成就,但还没到能够挤入真正贵族圈里的程度。 但是刘家恶习到不少,刘志就是刘家的私生子,前几年刘家唯一的“家生子”把自己玩死了,刘志就被接回去了,当年的书呆子确实有几分本事,还没毕业就开始忙着打理家族事业,还真个他整出了几分颜色,毕业后就直接入了自家公司,职位还不低,算是刘家重点培养的接班人吧。 可乐原本听好戏地听着,这会实在忍不住,插了句:“你清楚我是为什么被封杀雪藏吗?” 56 依然高不可攀 可乐这个问题并不是有意刁难才问的。 按理说,可乐原本的人缘并不差,要资源不至于没有,就算公司的条约不能外接工作,真有心也不是没办法,就比如程思心不就给她介绍了一部剧? 可看看,谁朝她抛橄榄枝了?也就只有程思心,还是专门来恶心她的剧本,但程思心是谁,她是何可倾的闺蜜! 这样说,大家应该能明白,没有人,敢得罪要封杀她的人! 刘志略有些疑惑,却故作无畏:“原因重要吗,只要跟你的公司解约了,接下来如何,他们也无法干涉吧?” 可乐恍然:“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想来也是,在她摆地摊的事被爆出来前,她的一切网上消息都被抹杀掉了,看了她摆地摊才知道她现在过得“艰苦”,定然是不清楚之前的事。 在刘志投来困惑的目光时,可乐往后靠在椅背上,相比刚来时弄不清这人在打什么主意的戒备,她现在要放松一些,原本因为各种变故和经历深藏的傲然也隐隐泄出: “在这圈子里,只要不瞎,都知道那些泼我身上的污水有一大半都是假的,我的公司连试图挽救一下我都不曾,就马上将我封杀,你觉得是为什么?就算我不是什么巨星,一线也算不上,可怎么也是个有潜力的三线,我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公司却第一时间选择放弃我,为什么?” 为什么?自然是可乐得罪了背景强大的人,连带着一个大公司都不想与之敌对! 刘志能够在短短几年掌握刘家,就说明他并不笨,只不过是之前掌握到的讯息太少,网上能够查到的消息很有限,他让人查了下也没能查到什么,加上他一直不怎么看得起“戏子”,在此之前还真的以为,可乐现在不过是个被抛弃的戏子,他以为他的机会来了,没多想就让人约了陈丽! 现在可乐的“提醒”,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脸上,因为他的愚蠢,也因为可乐那丝掩盖不住的贵气。 曾经的他高攀不起她,只能在远远的角落偷偷看着她,如今,他是刘氏继承人,她却沦落到摆地摊,他现在要帮她,她不是该感恩戴德,该欢天喜地吗? 为何那语气听起来,却那么像在嘲讽? 为何她还依然是这高不可攀的模样? 可乐真没有嘲讽他的意思,她只是多少猜到他的心思,觉得好笑罢了,她很平静地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件事还是算了,我怕最后连累到你就不好了!” 她是不想欠他的情,也确实是不想连累谁,可这话听在刘志耳里,却是看不起他。 他面色阴霾了一瞬,又马上恢复正常,假装思索了一番,含着深意地看着可乐,一手胳膊搁在桌上,身子前倾:“其实,不做明星了也好,人生有很多选择,我觉得这也可以是你一个新的开始!” 可乐侧头:“是吗?” “我公司最近就缺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职位!”他深情地看着可乐,“那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总不至于连我家要招什么员工都管吧?” 57 请问我可以打包吗 闻言,可乐嘴角蓄着一抹浅浅的笑,笑的意寓不明。 丽姐也因为可乐的“提醒”,想到黑可乐的幕后势力,她知道那人背景了得,但具体是谁并不清楚,可乐不想让她牵扯进来并未告诉她。 刘志找到她时,她以为刘家有本事,现在看来,让刘志帮可乐脱离苦海是不可能了,现在再听刘志这话的意思,当下不甚赞同的蹙起眉来,也没有对刘志给的选择,再去劝说可乐什么。 她是希望有人能帮可乐一把没错,却没有要“卖”掉可乐的打算,刘志话里的意思,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服务员正好这时候来敲门,问是不是可以上菜了,刘志点头后,他之前点的菜就陆陆续续地端上桌。 “饿了吧,先吃,一会再说?” 可乐闻言,意思意思地笑笑,等刘志这个请客的先动了筷后,她也就不客气了。 她吃得很快,但不会粗鲁,倒像是在赶时间一样,而她埋头苦吃,不管是刘志还是陈丽,也都不好再开口,这一顿,吃得极其的安静! 刘志和陈丽都怀着心思,没怎么吃,而赶时间的可乐倒是很快就吃饱了,虽然有大半的菜她没动过,眼见着服务员将甜点端上桌,忙问道:“那个,我可以打包吗?” 刘志不赞同地蹙了下眉,随即说道:“想吃什么,下次我再带你来吃就好,打包什么!” 这话听着,就跟两人会有什么关系似得,可乐疏离地笑笑:“我还有点事,可能要先走了,我想这甜点点得挺多的,如果你们不吃这么多的话,让我带几个走,可以吗?” 她问得很有礼貌,忽略话里的内容,就像在问要带走什么珠宝一样。 换做以前,可乐也没“面子”跟人讨要打包,但她想到在停车场等她的古笑还没吃饭,而且古笑说,他们现在得省着点,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打包呢? 她现在的脸皮,确实被锻炼得厚了点! 也有意,膈应一下刘志,她想告诉他,她不介意过底层的生活,但她一点都不想被他“包养”。 陈丽瞪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恼,可碍于刘志和他的助理在,也只能瞪两眼,没办法说可乐什么,刘志面色铁青,但还是强撑着笑道:“你要是喜欢,都打包走也行。” 可乐笑了笑,然后真的将后面上的点心都打包起来,最后对刘志说:“我现在挺好的,没想要换工作,不过还是谢谢你了,老同学!我真有事,先走了!” 跟他们点头致歉,她没有任何不舍或留念地离开包间。 她没有必要告诉他们,她在摆地摊前找了多少工作,碰了多少壁,刘家这两年确实发展得还不错,又如何能够何家储家抗衡? 更何况,他跟她家古大叔比起来,真的差多了! 可乐真就那么走了,剩下的人,连挽留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刘志是自恃身份,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能那么“巴结”她,他本以为,今天应该是她奉承他才对,为何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陈丽见刘志脸色难看,这顿饭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了,本来她对今天这饭局还是抱有希望的,但随着后面的观察,她怎么有种对方是来跟可乐杨威来的? 最后尴尬地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58 喂给你吃 可乐和陈丽都走了后,留下刘志接过助理给他点的烟,狠狠地抽了一口。 他不会承认,当确定可乐答应今天的邀约时,他在穿衣镜前折腾了多长时间,生怕自己有一点外型上的不好。 他更不会承认,从回国,知道她过得不好,知道自己终于有机会向她伸出援手,她会投向自己的怀抱,她会变成自己的,他就开始睡不着觉,甚至…… 可为何,事情的发展,跟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都落魄成那样了,还在装什么高贵!! 刘志握紧助理给他倒了酒的酒杯,手背爆出青筋…… …… 可乐可不管刘志在想什么,她一上车,就将手里打包后装的袋子递给古笑:“还热着呢,快吃吧,不够的话,一会带盒炒饭回去吧,省得你还要煮!” 古笑打开袋子里的盒子,拿出个小巧的包子两口吃掉后,就放到可乐腿上,自己启动车子:“先回去吧,回去再吃!” 可乐看了看手中的点心,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即便她吃得很快了,现在还是有点晚了,这里离家里有点远,等到回去不就饿惨了? 然后,她的手已经自发地用一次性筷子夹了小包子,递到古笑嘴边的时候她自己才反应过来,当下既想剁了“出卖”自己的爪子,又怕古笑拒绝,或者说什么羞人的话,便趁着他也怔了下的时候,凶巴巴地说道:“赶紧的!” 古笑咧嘴笑了下,低头一口咬下了小包子。 可乐低咳一声,面无表情地继续喂他,一开始因为别扭,她一边喂一边把头转向其他地方,结果掉到了他衣服上,她觉得不好意思,接下来就认真了点,慢慢地倒喂出了点乐趣。 到他们那破小区门口时,一袋子点心被吃得差不多。 古笑在小区门口停车,让可乐先回去,他还要去买点菜。 “我一起去吧?” “不用,你先回去休息!”正当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她刚刚在车上就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更何况,他还有别的需要保密的东西要买。 已经不是第一次让古笑独自出门了,可乐也没多想就下了车,看着古笑把车开走后才转身进了连个开门的保安都没有的小区。 她租的是小区最里面的一栋楼里,眼看着就要到了,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吓得她迅速地转身、后退,看清身后的人后在心里惊呼:“谢秘书?” 谢秘书谢清,她父亲的心腹,为什么会在这里? “二小姐!”谢清一如既往的一板一眼,客客气气又冷冷清清,“请跟我来,老板要见你!” 可乐眼睛微睁,父亲,要……见她? 带着忐忑、疑惑、冷漠、愤怒,和一丝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期待,可乐跟在谢清身后,来到同小区里另一栋好一点的楼房,然后进了某一层的某个单元。 可乐有些诧异,她不知道父亲在这样的地方,也有自己的房产? 还是为了见她,临时租的?但这没必要啊,随便找个地方,哪怕是宾馆什么的都可以,完全没必要租下这样的地方。 59 我要你离开B城 进去后,发现整个屋子很……荒废,想来是很久没有人在这房子里住,而上一任屋主留下的家具还在,只是布满了灰层。 可乐刚刚分明看到谢清是用钥匙开的门,所以,这里就算不是被她父亲买下,也是租下的,至少,是在近期内的事,所以她更加想不通。 唯一被打扫过的沙发上铺着一块干净的布,一位中年男子就坐在那里。 因为保养得好,四五十的何晋源看起来还很年轻,带着些许皱纹的俊逸面庞没有什么表情,一身合体的高档西装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惯于发号施令的决策者,让他自带着威严。 看到他,可乐即便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意外,她曾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看到他的! 话在口中含了许久,她才用冷漠的声音喊道:“爸!” 何晋源这才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她后,他没什么表情地将放在身边的一个质量不错的行李袋拿过来,搁在可乐的跟前。 这是什么? 可乐在何晋源的示意下,将行李袋的拉链打开,惊愕地发现,里面全是现金! 不等可乐问,何晋源就先说道:“买张车票,离开B城吧!” 可乐不敢置信地抬头瞪他:“什么?” 何晋源看着她,重复一遍的声音几乎不起什么波澜:“我让谢清重新给你办了个身份,汽车是最不引人注意的,你先坐车离开B城,之后改道去哪你自己决定,这些钱你拿着,应该够你花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 “啪”的一声,整个行李袋被可乐狠狠地甩在了地上,打开的拉链,让一捆捆现金掉了出来,却没人多看一眼! 随之而来的,是让人窒息般的寂静。 可乐瞪着她这个父亲,何晋源却始终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缓缓地开口:“你最近又上头条了!” 可乐:“so?” 何晋源弹了弹烟灰,有一瞬间,可乐觉得自己就是那一文不值的灰烬! “何家的女儿落街摆地摊,”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冷漠,“需要我提醒你,这件事会给何家带来什么后果吗?” “你已经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可乐咬着牙愤恨地一个字一个字说着,“我跟何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还记得吗,何先生!” 这是第一次,她再没办法对他喊出“爸爸”这个称呼! “知道你是我女儿的,不管我们是不是断绝关系,依然会把你的所作所为扣在何家的头上!”何晋源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所以我必须走,离B城远远的,离何家的大本营远远的,是吗?”说到最后,可乐几乎是用吼的,“何晋源,我到底是不是你捡来的!” 何晋源森冷地看着她:“如果你安分守己,远离任何是非,你想在哪我也不想管,偏偏……” “偏偏什么?”可乐嗤笑,“偏偏我还去摆地摊,做出这么丢脸的事?何晋源,你想过没有,要是我生存得下去,我至于日晒雨淋、受尽白眼的去街头卖东西吗?” 60 重要的是活下去 许久没住人的屋子,因为可乐激动的喊声,给人一种微微震动的错觉。 偏偏何晋源听着她的咆哮,面上无动于衷。 可乐见此,心底的疲惫和绝望,让她无力再去抗争什么,当一个人不疼惜你,你把自己说得再可怜又有何用? 一把抹掉控制不住差一点溢出来的泪水,她瞥了眼地上的钱,自嘲着:“真难为你这次还给我准备了现金,想当初我和妈被赶出何家时,一文钱你都没舍得施舍给我们呢!” 她抬起头,骄傲和自尊,让她昂着下巴,坚毅和同样的冷漠回视他:“我只问你,如果我走了,我妈怎么办?” “以后疗养院的一切费用,都不用你费心,她的下半生,都会衣食无忧!” “呵呵,那我是不是该多谢你了,何先生!” 何先生三个字,就是她自己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想当初断绝关系赶走她们母女时,何晋源根本不管她母亲的死后,如今要让她离开B城,倒是愿意承诺照顾她母亲了。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忽视那来自心脏紧缩的疼痛,木然地蹲下身将掉出来的钱都装进行李袋里,拉上拉链,提了起来。 没再看一眼这个叫了二十几年爸爸的男人,可乐提着行李袋转身就走。 不是多么决绝,而是她现在脆弱得不堪一击,不敢回头,不敢多看,不敢再有一丝丝的期待! 她步伐坚定地走到门口,开门出去,然后关门,没人知道,那不过是强撑的最后的力量,一出那个门,她马上一个跄踉,差一点,就那么地滚下了楼梯! 她死死拽住扶手栏杆,既是控制自己不摔下去,也是撑着自己不软弱,而不是就此蹲在这哭泣,她逼着自己一步步走下去,不能停留! “老板,”看着重新关上的大门,谢清正经面瘫的脸上出现一丝不忍,“为什么不告诉二小姐真相?” 何晋源看着指尖夹着的烟,那袅袅升起的云烟,模糊了他的脸:“真相?如今的生活已经让她拼尽了全力,那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就让二小姐这么误会您吗?” “误会?呵……” 是误会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重要的,是活下去! …… 可乐一个人在小区的某个无人的角落坐了很久,直到手机铃声响了好几遍,她才恍惚地清醒,拒绝接听后,她没事人一样提着那行李袋回了家。 刚一进门,就被古笑拉过去:“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可乐朝他笑着:“没事啊,我到别处走走散散步!” 古笑眼睛疑惑地瑟缩了下,大中午,在她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去散步? 而且以她的脾性,他这么问的时候,不凶巴巴地回句“不要你管”就不错了,还能这么笑着,这么温和地解释? 但古笑什么都没问,甚至没朝她遮遮掩掩的行李袋看上一眼,手掌放在她背后带她进屋:“来,瞧我给你买了什么!” 可乐刚想问买什么了,就看到了沙发跟前的桌上,放了一个蛋糕! 等等,蛋糕? “我之前看了你的身份证,今天是你生日!”古笑略有些开心地把可乐带到桌前,“我昨晚打电话预定的!” 61 她是没人要的坏孩子 可乐定定地看着桌上的蛋糕,做得很漂亮,上面还有她的生肖,栩栩如生! “本来应该晚上再过的,但咱家那小冰箱放不下这蛋糕,等搁到晚上就不好吃了。”古笑兴致颇高地说道,“好在我们这屋子光线不是很好,一会再把窗帘都拉上,点蜡烛时,应该会有点气氛。” 然后,他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盒,这是他准备好几天才买到的礼物,正要递过去时,可乐发起疯来,尖叫着一把将蛋糕推落到了地上! “生日?哈哈哈,生日?”她望着好好的蛋糕就这么被破败了,疯癫地大笑,“什么生日啊,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过生日?有什么资格啊!” 古笑眉头蹙起,他很不喜欢可乐这种不高兴就摔食物的习惯,可当他看到可乐此时的模样,任何责怪都说不出口。 她就那么盯着地上像烂泥一样的蛋糕,就像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一样死死盯着,瞪大的眼睛,红得吓人! 古笑看了她半响,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举起手,大掌盖在她的脑袋上,将陷入自己思绪里的可乐吓了一跳。 她机械地抬起头,就对上古笑纵容的眼神,听到他说:“不想过就算了,别气坏了自己。” 手掌上的温度,让身体有些失温的她,微微发麻和眷恋,也将她从那可怕的深渊里拉出来。 她知道自己冲动了,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看到蛋糕时,会那么控制不住自己,她想道个歉,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却仿佛得了失语症,只能就那么看着他。 古笑见她用那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又是一叹,随即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手上的长方形礼盒也放在了沙发上:“我清理一下,你……你坐在这休息会吧。” 而后就进厨房拿扫把拖把还有抹布。 可乐目光随着他飘进了厨房,再回过头看看地上的蛋糕!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订了蛋糕,有人说今天是她的生日要帮她过,第一次,看见生日蛋糕上写的生日快乐,是为了她! 可是,好像被她自己搞砸了? 可乐从沙发挪下去,跪坐在地上,试图将地面上的蛋糕再堆起来,到盛放蛋糕的那个底盘上,可她越弄,蛋糕就越糟糕,坏得更彻底,最后真真成了一坨烂泥。 “这又是做什么?” 从厨房出来的古笑迅速将手中的清扫工具放下,来到可乐身边想把她拉起来,可乐却挣脱他的手,看了看手上沾到的奶油,忽然,在古笑来不及制止下,她舔了下自己的手指。 “你……” 古笑任何责骂的话,在她望着他笑时,憋在了嘴里。 “很甜!”她笑得很开心,跟小孩吃到糖一样,笑得露出白白的贝齿,可是同样笑得弯弯的眼睛,却有眼泪掉了下来。 “真的很甜!”她重复着,声音却因为梗塞而显得沙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这么甜的……” 她说不出话了,声音梗在喉咙里,痛得跟火烧似得。 低着头,她看着自己的手,看着眼泪掉在奶油上,让其更加不堪。 “对不起,”她挤着声音,喏喏地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古笑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而这就像导火线,让她彻底崩溃在他怀里大哭:“对不起,你给我准备了蛋糕,我、我却弄坏了它!” 她是个坏孩子,没有人要的坏孩子! 62 许愿吧 “乐乐乖!”古笑哄着她,宽厚的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安抚着哭得都打嗝的人,“你生日嘛,怎么能用买的蛋糕,这蛋糕就是用来砸的,吃的蛋糕要自己做,我们一会自己做个蛋糕,嗯?” 他也算是发现了,面对她,他的原则会变得没有原则,他的下限会变得没有下限。 可是,面对一个受再大委屈也要忍着不哭不掉眼泪,如今却哭成这样的孩子,原则和下限又特码算得了什么! 可乐任他抱着,事实上,如今的这个怀抱,是她的救赎,她再舍不得任性地推开。 古笑哄了她好一会,见她慢慢地稳定了情绪,只是神情木讷地窝在他怀里,他止不住地怜惜,抱着她站起来,到浴室里给她洗手,洗干净后擦干,牵着她到沙发上坐下,他则拿起清扫的工具把地上的蛋糕和奶油清理掉。 做完后,他做回她身边,什么都还没做,她就自己依偎过来,用刚洗干净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孺慕地看着他,他差一点就败在这一双眼睛下。 他不知道在他去拿蛋糕的这段时间里受了什么打击,但她此时的状态,让他恨不得将她锁在自己编织的牢笼里,只让他一人看见。 他忍下某种冲动,抚摸她的头发:“乐乐,你在家里,我去买做蛋糕的材料……” “不要,”古笑话还没说完,可乐就从他怀里钻出来,惊惶地看着他,生怕他要丢下她离开,“不要去……”想了想,她又说道,“我跟你去!” 不是为了监视,就只是怕身边这人也没了! “那算了。”古笑不是她现在这种情况到外头去,干脆给附近的小超市打了电话,让其将鸡蛋、面粉等材料帮忙送过来。 随后,两人就在沙发上相拥在一起,也不用多说什么,可乐想要的就是这么份陪伴,她甚至希望送食材的小哥可以晚点来,让她能感受到这份温暖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送货小哥终究还是来了,古笑起身给他开门时,可乐只觉得不仅身边的位置空了,心里也跟着空了,那丝落寂像海啸一样扑面而来,差一点她就拉住古笑不让他走。 最后还是控制了自己,她看着刚刚伸出去一半又及时收回来的手,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可乐还在发着呆,忽然就被古笑拉了起来。 “这可是你的生日蛋糕,可不能让我一个人做!”古笑将她带到厨房,要她帮忙,以其让她坐着胡思乱想,还不如做点事。 两人挤在小小的厨房里,打鸡蛋,放面粉……然后放在锅里蒸,谁让他们没有烤箱呢,也没有准备奶油和道具,只能做最简单的“蛋糕”。 可是可乐很开心,她感受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逸,紧绷的情绪在一次次搅拌鸡蛋时慢慢舒缓。 因为都没做过蛋糕,等他们摸索着完成一个纯蛋糕后,天也黑了。 小桌子上,两人挨着坐,古笑用买来的蛋糕配送的可食用蜡烛,在他们制作的淡黄色蛋糕上点燃一根。 “好了,许愿吧!” 63 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许愿?”可乐看着那微弱的火苗,心里各种不确定,“许什么愿?” 她从未过过生日,也知道生日时吹蜡烛许愿,可真要上演时,脑子里空空的。 古笑好笑地说道:“看你想要什么!” 在他看来,许愿这种事不切实际,以其祈祷愿望实现,还不如靠自己的本事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无碍于让他的小女友高兴一下,她尽管许,而他,负责帮她实现! 可乐交握的双手冒出汗水,曾经,她看过何可倾对着五层大蛋糕许愿的样子,轮到她时,她只觉得这比第一次上舞台表演还要让她紧张! 她闭上眼睛,诚心地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愿望。 “许了什么愿?要说出来,神明才能听见。”侧身对着可乐,厚实的身躯几乎将她半包在自己臂膀里的古笑,在她耳边诱哄着。 闻言,可乐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看古笑,却差点亲到几乎贴在自己耳边的他,微弱的烛火,让古笑俊逸阳刚的脸庞有些朦胧,可乐觉得自己看不清他的样子,却看清了他专注于自己的目光,灼热得皮肤一阵阵发烫。 她伸出双手揽住古笑的脖颈,鼻子几乎贴上他的鼻子,她悄声说着:“古笑,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吗?” 就他们两个人,关上门来,过他们的日子! 其他的一切,都不要再来打扰! 古笑宠溺地搂着她的腰:“好,都听媳妇的!” 那低低沉沉的嗓音,让可乐脸更烫了,瑟缩着要将手臂収回来,可是古笑却先一步按住她的后脑,压迫着她和他靠近,然后,吻住她微张的唇…… 可乐睁大了眼睛,但这事就算水到渠成般并不让人意外会突兀,她逐渐地放松了自己,搂紧了他的脖子让两人靠得更近! 当然,这是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古笑并没有深入,只是粘合般地和她亲昵着,当这黏糊糊的一吻罢了,意识恢复清醒的可乐就如那下了锅的虾! 她满脸通红地下意识地要把古笑推开,但早知道自家媳妇尿性的古笑先一步勒紧她的腰:“怎么,又想不认账啊?” “什、什么啊,我,我要吃蛋糕,你放开我!” 没理会羞愤的人,古笑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在她挣扎时,变戏法地将之前的长方形礼盒,从她身后拿到她跟前:“急什么,礼物还没看呢!” 生日……礼物? 可乐默默地一个深呼吸,接过狭长的礼盒,打开后,是一对很漂亮的竹针,细长的针体上描绘着竹叶,手感滑腻不会伤手,重量也刚好趁手。 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她不是没有朋友,但自从很小的时候跟父亲训责后,她就没再跟任何人透露过她的生日,自然也就没跟那些朋友过过生日,倒是有好几次装作若无其事地给朋友送过生日礼物。 一直以来,生日礼物对她来说,就跟玄幻里的魔法物品一样,只能想象,不能得到! 她望着这明显特意制造的竹针发呆,古笑趁机在她脸颊上“啵”了一口:“生日快乐,媳妇!” 64 将祸源扼杀在摇篮里 吃饱喝足,再洗个热水澡,闹腾了一下午的可乐,靠坐在床上,盖着逐渐暖和起来的被子,昏昏欲睡,此时的她,早把刚见完父亲时的那种悲愤心情抛之脑后了。 直到身旁的床位陷下去,她才被惊醒,快合上的眼睛一睁,同样洗好澡刚出来的古笑就坐在她身旁,夺走她一半的被子,堂而皇之地和她靠在一个枕头上。 “你、你的床在下面!” 她羞愤地推了推他,但他宛如磐石般一动不动。 其实她现在并没有多抗拒古笑,想抛开一切跟他好好过日子也是真的,所以她现在的反应大多是羞涩的别扭,总觉得他靠自己太近,跟自己太亲密,就有电流电得她麻麻的,忍不住就想炸毛。 “别动!”古笑反过来将她按在枕上,“现在是审问时间!” 可乐被他的强势冲击得有点发晕:“问、问什么?” “今天见到谁了?”古笑没有任何委婉,直截了当地问。 以他强势的性格,最不喜欢逃避,他心疼可乐,所以在她情绪最激烈的时候,他可以允许她躲在龟壳里,可不代表她可以一直躲避下去。 从她一系列反应来看,并不是一件小事,能够对她影响如此剧烈的事情,在古笑看来,就应该马上截住“祸源”,然后将其掐灭,永绝后患,杜绝再一次发生的机会。 特意选择遗忘的事被提起,可乐的脸色马上刷白,她本能地想要抗拒,可是压着她的手强劲有力,生生地告诉她,她逃脱不了。 想到这件事关乎要不要离开B城,瞒着古笑也不好,可乐暗暗吸口气给自己做心理准备,然后尽可能地以冷淡的口吻说道:“我、爸,我今天见了我爸爸!” “你爸?”古笑有点讶异,之前说起储诚时,听可乐提到她已经被赶出家门,跟她父亲断绝关系了,所以他疑惑,“他找你做什么?” “他……”可乐面色更冷,“他也看到了我摆地摊的新闻,觉得我丢了何家的脸面,要我……要我离开这里,我是说,离开B城!” 古笑:“……” 他心疼地捧着她的小脑袋到自己怀里,略一思索:“不是断绝父女关系了吗,你做什么跟何家再没关系吧?”至于特意找来,让她离开B城吗? “谁让我姓何呢?”可乐自嘲地嗤笑,“毕竟顶着他女儿的名头二十几年,他大概觉得,就算断绝了父女关系,我做出什么丢脸的事,还是会被认识的人扣在何家头上吧!” 古笑不想在这事上多说什么惹她更不愉快,便接着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哦,对,他还给我钱了!”可乐嘟起嘴指向扔在一旁的行李袋,“一整袋呢,都是现金,好几万呢!” “都是现金?” “是啊,”可乐故作无所谓地撇嘴,“让我尽快买汽车票,先离开B城,之后我爱去哪他都不管。”而后,她将她何晋源怎么找的她,说了什么跟古笑大致说了一遍。 古笑听得蹙起了眉头,他放开可乐坐起身,望着那个行李袋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可乐跟着坐起身,几乎贴在古笑的肩后。 65 我们不离开 “这事不太对!” “嗯?” “以如今这年代,万不得已,谁还拿这么多现金出来?”各种网上、手机的支付方式,再不然还有支票,这一整袋可不仅仅几万块,弄得跟绑匪片,要提交赎金似得。 “还有,”古笑侧过身,按住可乐的肩膀,“现在很多汽车票,都不需要身份证来购买,让你远离B城,飞机票火车票都行,却让你选择汽车票?你那父亲难道还担心认识你们的人,专门去查你在哪?” 确实很不对劲,可乐当时只顾着生气了,虽觉得奇怪却没有深想,现在被古笑一提,她茫然了:“那是,为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古笑目光深寒,“你父亲他,极尽所能地跟你撇开任何关系。” “他本来就……” “不,你没懂我的意思,”古笑打断她对自己父亲的不满,认真给她分析,“你看,如果给你卡或者支票,你取钱时就可能会被查到,如果你坐飞机或者火车,通过身份证,也可以查到你,还有,找你谈话,附近餐馆宾馆并不少,何至于特意在这里租或者买一层楼,他在避免被人发现什么?乐乐,我觉得你父亲,是在杜绝有人找到你!” 可乐呆滞地看着他,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何晋源知道她住在这里,没理由不知道古笑啊,两人是认识的,如果他知道古笑在她这边,不可能这么“安静”,提也不提,除非他根本不知道堂堂储维笑正跟自己女儿住在一块。 为什么? 换做之前,她或许会觉得何晋源是懒得知道她所有事情,所以只让人调查她的住址,现在看来,有没有可能他根本不敢深入调查她,就怕被人顺势知道她的一切? 紧接着,可乐又想到前段时间的抹杀事件,她所有的讯息在网络上被抹杀,原本时间长了,大家基本就会忘了她的存在,可谁知道她摆地摊被爆出去,让她又“火了”一把,大概幕后那人也始料未及,然而,她爸爸却在这时候要她赶紧离开? 她瞪圆了眼睛:“我,我爸不会跟,跟试图抹杀我讯息的那人有关吧?” 古笑显然跟她想的一样,给她摸摸头:“乖,这事还不能肯定,当然,也不能否定!” 可乐呆呆的,她觉得信息量有点大,脑子很乱,想要理清楚,可越理越乱,还不能不管。 “这事先放放,”古笑不忍她这么苦恼,却恶劣地提出更让她苦恼的事,“先来说说,关于离开B城的事,你真打算走?” “啊,这个……”可乐咬咬下唇,迟疑起来。 不得不说她父亲是了解她的,如果只有她一人,在确定何晋源真的会照顾好她妈后,她真会拿着钱离开,可是现在,她身边多了古笑。 古笑没有身份证,贸然离开B城,到时候免不了要用到,这对古笑很不利。 更何况,他们两人辛苦筹备的店就要开张了,那可是两人的心血! 再次掀起眼帘时,她目光变得坚定:“不走了,我可没真答应他离开,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吗?他都已经不是我父亲了,我管他做什么!” 66 上个厕所都能出事 两人一起过日子当然好,可是,古笑有点担心:“你待在B城里,不怕这背后真有什么不利于你的事吗?” 可乐顿了下,随即摇了摇头:“我都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了,要出事早出事了!”对此,她还是比较乐观的,甚至隐隐觉得,说不定待在这里,能够知道为什么何晋源要她离开,她,不仅仅只是好奇而已。 古笑叹气:“那就先待下来看看!” 要真有危险……他有预感,就算逃离了B城,该找来的人还是会找来的! 随即,他往后躺在枕头上,带着可乐跟他一起躺着,靠在他臂弯里,他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上:“行了,不想这些了,睡吧!” 可乐满心忧愁,但还是听从指令地闭上眼睛。 半响,她猛然睁开,暴起:“混蛋,这是我的床啊啊啊!” …… 为了古笑,可乐装作没见过何晋源,生活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对于那一袋子钱,该怎么花还怎么花! 首先,拿来完善她店面的装修,剩下的可以用来做备用资金,做生意风险很大的,更何况他们还和一些工厂有合作。 事情过去了几天,在家里就窝了几天的可乐,今儿跟古笑到他们快装修好的店面去看看,古笑挑选的位置,虽不算多么繁华的地段,但相对的租金比较便宜,且靠近狄海他们管辖的地带,安全性要高一些。 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段很有发展前途,几年后,不会输给那些繁华的地区,这点,可乐是后来才知道的。 跟装修工人提了几个意见,可乐忽觉得肚子有点难受,店里附带的厕所暂时不能使用,她只好出门到附近的公共厕所里去。 公共厕所修缮得不错,附近有一条商品街,还附赠几个酒吧,都是这两年新起的,晚上还是挺热闹的,但现在大中午的,没什么人。 可乐刚解决完,走出“小房间”,在洗手台上洗手时,身旁又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化着完全看不出本来样貌的浓妆,但她好像遇到困难了,两手一直纠结着身后。 可乐可不是一个热心的人,她洗完手就打算走了,那女人却拉住她:“能帮个忙吗,我这扣子好像坏了扣不起来?” 女人背对着可乐,头扭过来请求着可乐帮她。 可乐顿了下,既然人家就请求了,她也不会推脱,同为女人,帮一下相信很多人都不会拒绝。 可是,当女人拉起后背的衣服露出内衣带子,可乐刚伸手准备帮其确实散开的扣子扣上时,忽然脖子露出来的侧面被什么扎了下! 可乐第一反应以为是被蚊子叮的,因为那疼痛感太微弱了,可随之而来的晕眩感,让警惕性比别人强的可乐第一时间拍掉了女人朝她伸来的手,并迅速后退! 拉开距离,可乐一边捂住脖子刚被“叮”到的部位,一边惊惶地看向那个女人,发现在她的手指间,夹着一个很小的针头。 女人阴笑着慢条斯理地收起针头,宛若可乐已经是笼中逃不掉的鸟! “你、你想干什么!”可乐喘息着逼出狠厉的声音,一边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真是坑死人了,谁能想到好好的上一个厕所,也能遇到这种“恐怖分子”! 她努力集中精神,女厕大门在女人的身后,以她现在的情况很难冲得过去,眼看着那女人忽然极快速地朝她扑来,可乐立马往后退,退进“小房间”里,因为慌乱,关门时过于用力,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在锁上门锁那刻,她的手是颤抖的,就怕那女人撞进来,她会没力气顶住门,没时间上锁。 直到确认门被她锁上后,她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得特别剧烈,也不知是怕的,还是被打了药的缘故! 随着自己落锁,世界好像因此寂静了下来,门外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刚刚,是自己搞错了什么?还是很难相信,好好的上一个厕所,还是大白天的,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但越来越昏的脑袋提醒着,那女人绝对有问题。 她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趴在门板上听,可除了自己越来越踹的呼吸,什么都听不到。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想要给古笑打过去,可是那药效委实太猛,可乐再看手机屏幕时,视线是一片模糊的,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凭借着手感和直觉开了屏锁,刚点到电话那标志时,冷不防“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从外面直接踹了进来! 可乐被弹进来的门板撞得往后退,倒坐在马桶上,手机也掉落在了一旁,上面显示着正在连接古笑的手机,而可乐已经无暇顾及,被门板这么当头一撞,晕眩的脑袋因为麻木没感觉多疼,只觉得更晕,两眼发黑得快昏过去。 67 纵容媳妇的小秘密 眼看着就要失去意识,可乐狠狠拧了把自己的大腿,堪堪回复点精神。 那女人収起踹门的大长腿,跨步走了进来,一点不废话地伸手朝可乐抓去,可乐想要抵挡,但她现在真真是“手无缚鸡之力”,软绵的手臂刚挡过去就被拍掉,女人抓着她的胳膊就把她提了起来,做出搀扶的样子,把可乐带出去。 可乐想挣扎,想脱离女人的控制,可她发现自己几乎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只剩下最后一点气,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 刚被搀扶着走到女厕门口,那女人刚要把门拉开,冷不防有人先一步从外面推了进来! 两厢照面,可乐快闭合的眼睛睁了睁,她其实已经看不清门外站着的是什么人,只能凭借着大致模样判断是个女孩子,身旁的女人很淡定地扶着可乐微微侧过身子,要让外面的人先进来。 她如此坦然,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她只是搀扶着生病或者喝醉了的朋友,毕竟这附近有酒吧,虽然大白天就喝醉的很少见,可并不是没有。 可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算不如天算,那女人完全没想到,这随机到公测来的女孩,一看到可乐先怔了下,随即就喊道:“啊,可乐,你怎么也在这啊?” 可乐嗡嗡的耳里听到有人叫她,试图辨认了下,但徒劳无功,可浑噩的脑子里还是弄清了一件事,那就是来人是认识她的。 她用尽所有力气,才勉强抬起手朝着那女孩,她更是试图朝那女孩扑过去,可根本无法挣开暗中控制她的女人,她嘴唇微启,却一个字都哼不出来。 “诶,这是怎么了?”女孩担心地扶住可乐伸向她的那只手。正要把可乐接到自己身边来,女人抢先一步带着可乐要往门外走。 “抱歉,你是可乐的朋友吧?可乐她喝醉了,等她醒了我再跟她说,现在外面还有人等着我们呢,就先走了啊,真是不好意思啊!” 可乐不想被带着走,然而软绵地双腿根本抗拒不了,还在女孩手中的手想要抓住女孩,却只能动了动指头,在女孩的掌心中挠了一下。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近乎哀求地看着那女孩,祈祷着能够将自己的求救信号传给对方知道。 可是,当她的手指从女孩手中滑落时,她内心被绝望和未知的恐惧呼啸着…… “等一下!” 女孩突然出声喊道,并且重新抓住可乐垂下的手,紧拽着不让她被这浓妆艳抹的女人带走,女孩转过身,面上是得体的笑容:“这位……大姐?呵呵,应该是我跟你说不好意思才对,可乐是我姐姐呢,是她打电话让我来接她的,麻烦你了真是过意不去。” 她一边说,一边要将可乐从女人手中接过来,但那女人却不给,搂着可乐往后退去,虽然嘴边挂着笑,眼神却是阴冷的:“对不住,我没办法相信你,等可乐醒了我会告诉她的,外面真的有人等,先走了!” 女人抱紧可乐,不由分说地夺过可乐就往外走,力气非常大,几乎是将可乐整个地抱起来,让可乐双脚离地。 她只想赶快完成任务,而不是跟这个可能会破坏她任务的女孩继续纠缠,如果这女孩不知好歹,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谁知道这姑娘再一次刷新她的预期,也不来跟她抢,而是突然扯着嗓子喊道:“苏墨,苏墨,有人非礼啊!” 已经走出女厕大门的女人,有了不好的预感,正要发狠回头解决这个女孩,就见对门男厕的门被拉开,一个身材高挑、长相俊美,看起来斯文,却让她感受到一股同类般的杀气,多年职业让她预感到,这绝对是个狠角色! 她第一想法就是逃,后面那姑娘再一次喊道:“快,拦住她,她怀里的是可乐!” 宠妻至上的苏墨甚至没有一丝迟疑,快速地横到女人跟前,看着有几分书生气的他,一出手竟是又快又狠。 女人带着可乐后退躲避,起先有点招架不住,但她毕竟是从事“特殊职业”多年,生里来死里去,而苏墨身手虽然不错,但毕竟是坐办公室的,经验上要缺少,慢慢地竟让女人逐渐稳定局面,在用手臂挡住女人踹来的一脚后,让女人趁机跑出了公厕。 苏墨迅速追出去,刚出公厕大门,就看到那女人竟自己停了下来,再一看,挡在女人面前的,是一个满身戾气的男人。 阳刚挺翘的眉间此时被煞气覆盖,原本内敛的温和再不见分毫,取而代之的,是满满地爆发力,随时可能出手,直取敌人性命。 苏墨看着宛若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般的男人,也有些惊讶:“学长?” 男人正是接到可乐怪异电话赶来的古笑,虽然听到了苏墨对他的称呼,但他现在可管不了旁人,冷削的目光,直射向扛着可乐的女人! “放下她,我可以让你走!”古笑平诉地说道,只有了解他的人知道,他越是冷静,敌人的下场会越惨。 女人受过训练的无论什么情况都会保持稳定的情绪,在撞见古笑的那一刻,有些乱了,如果说,之前的苏墨,是还没彻底磨厉爪子的幼崽,那面前的古笑,就是一只在丛林中战斗过无数次的猛兽。 不是说苏墨不好,而是身为一个商人,武力值上自然比不过当过特殊兵种的古笑! 之前的女孩,也就是苏晗此时也追了出来,看到可乐还在那女人手中,想上前被苏墨拉住:“别担心,有他在,你那同学不会有事!” 苏晗这才看到古笑,同样小声地低呼一声:“储叔叔?” 说是叫叔叔,是跟着辈分的,储维笑是储家上代家主最小的老来子,说起来也不过大了她十岁,但人家跟她父亲是同一辈份,而且储维笑本人又那么有威严性,早几年见到时,无异于小学生见到了校长,磕磕绊绊地连话都不敢说,自然很尊敬地称一声叔叔。 但后来就没再怎么见过他了,知道他成了储家当家人。却没什么机会碰到,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模样,可此时再看……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怕,特别是那凶狠的眼神! 她下意识地朝苏墨靠了靠,虽然因为小时候的印象,对古笑感到害怕,可同时她也相信,有他在,可乐一定会没事的,这种信任,来源于对他的能力的认知。 只是:“为什么储叔叔会在这里?还……”她说不出到底哪里怪怪的。 苏墨倒很镇定:“看看再说。” 视线拉回战局: 女人勒紧了可乐的腰,警惕地看着古笑,面上却是风情的笑容:“这我可能做不到,不能把她带回去,我这个月的业绩可就不达标了,我们老板对不合格的员工,可是很严厉的!” “我想我也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古笑脖子先左后右慢慢扭了下,各自发出骨头地“咔擦”声,“不听我话的,死!” 话一落,正在转动手腕的古笑,毫无预兆地朝女人冲了过去,那速度极快,女人暗道不好,拿出刀子想架在可乐脖子上做威胁时,古笑的拳头已经打在了她的手腕上,随即一只大长腿攻向她下盘,借她躲避之时,将半昏迷的可乐抢了过来。 女人骇然地被他那一脚击得连连后退,这男人果然如猛兽一样,短短几秒就让她溃败,全程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他。 快、狠、准! 女人眼珠子转动,身后有苏墨,跟前有古笑,她实在没有胜算,更别说把可乐带走。 于是,她当机立断地朝旁边逃去,翻过一个矮墙,朝附近一个公园跑去。 古笑看着对方的背影眯了眯眼,他没想去追,可乐的情况不对,他得先送她去医院检查,可别被注射了什么有害的药品。 那女人可能不知道,她根本就逃不掉,古笑说出口的话,很少没有实现的! 记住那女人的身影后,立马将可乐打横抱起,刚要走,那两个围观的人走了过来,古笑马上将怀疑和警惕的目光扫向他们。 他还没收起眼底的暴戾,以至于苏晗对上他的眼睛后,瑟缩了下,乖乖地喊道:“叔叔,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古笑狐疑地看着他们,听这称呼,他们是认识他的? 可是古笑不敢肯定,他们是不是跟那女人一伙的,毕竟他赶来时,那女人扛着可乐,跟前这个男的追在后面,而这个叫他叔叔的,跟可乐差不多大的女孩,是从公厕里跑出来的,他不确定在他来之前,公厕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除了自己,他谁都不会信。 苏墨是储维笑一手“锤炼”出来的,他既比较能承受古笑散发的威压,也更了解储维笑这个学长,所以他很快就察觉出了问题。 但他不动声色,只是将苏晗护在身后:“学长,先把可乐送医比较妥当。” 他仔细观察着古笑的神色,于是又补充道:“以她现在的情况,你也不好开车,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打辆计程车,我们跟在后面就行,在医院里,也好互相照应,也不用担心我们对你……你们做出什么事来。” 古笑深深地看了苏墨一眼,这个男的不简单,不过凭借某种类似野兽的直觉,暂时,他没察觉出这个男人有什么恶意,并且,看那女孩一脸关心可乐。频频偷看可乐情况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他暗暗盘算,他自己没有身份证,在大医院里做什么都不方便,找两个“熟人”说不定会方便点。 于是,朝苏墨两人点了下头,抱着可乐就走到街上去拦车,确实也是因为可乐的情况耽误不得。 苏晗挽着苏墨的手臂跟上去,见古笑要抱着可乐,赶忙略有些殷勤地帮忙挥手招车,然后朝古笑讨好的笑笑。 所有的长辈里,她最敬重也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叔叔。 等苏晗坐进苏墨的车里,跟在古笑可乐所在的计程车后面,苏晗才有功夫问苏墨:“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听着好奇怪,为什么说储叔叔不信我们?” “你没发现吗?”苏墨认真地看着车,深邃的眸子意有所指地看着前面那辆出租车,“你的储叔叔,他根本不认识我们!” 苏晗呆想了几秒,忽有点坐不住了:“你、你是说他,他可能不是储叔叔?” 虽然确实很像。不,是一模一样,特别是那盯着坏人时的眼神,可又有很多地方让人感觉怪怪的! 苏墨有一瞬间的无语,他老婆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偏又想不到点子上:“我想,我这学长,你的储叔叔应该是真的!” “那……” “你难道不记得,我刚成为古溪时,发生了什么事了?” 苏晗顿了下,想明白后,一脸被泼了狗血的无力感:“失忆?这玩意不是小说里的吗,怎么现实里也能天天见?” “我们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不过学长看起来很在意你那位同学,我们一会到医院先什么都不说,等你那同学醒来后再问问她。” 苏晗点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 说到可乐,苏晗不免担心她现在的情况,不知道被打了那不知名的药对她的身体有没有危害。 她跟可乐,是高中的同学,是很好的闺蜜,哪怕她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叔苏墨在一起。搬离这个城市后,两人就很少联系,可是可乐每到一个地方拍戏,都会买那地方好看好玩的东西寄给她做礼物。 两人因各自的经历,朋友都不多,所以都很珍惜对方,这次回来,就是因为她刚和苏墨渡过第N次蜜月,刚回国就看到新闻。 当年那意气风华的可乐,如今竟被封杀,还到处摆地摊生活?再让人一查,竟跟何家断绝了关系,未婚夫储诚还和何可倾订了婚? 她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她一定要来看看可乐,不然她一定不会安心,于是苏墨,也就是后来改了身份,继承了古墨集团的古溪,苏晗曾经的小叔,现在的老公,以要来这边考察,以便将来投资的名目,陪着老婆回B城来。 来了之后发现根本联系不到可乐,以前告诉过她的地址,如今换了别人,正失意担心之际,她陪苏墨到这地段考察,各种原因进了那公厕,竟真让她遇到了可乐,还是在那么危急的时刻! 她都不知道该感谢老天爷,还是…… 苏墨空出一手握住可乐略显冰冷的手:“别担心,我看你那同学不似短命之人,而且看她那面相,应是个福泽深厚的人!”只是不知哪出现了问题,让她的未来多出了许多变化,可能要经历好一番波折,甚至有可能有大劫。 但这些,就没必要说给苏晗担心了! 听他这么说,苏晗就稍稍放心了。 她跟苏墨之间发生了很多离奇的事情,苏墨曾被一个坏道士所害,曾经离过魂,后来好了后,就多了这么一项“异能”,就是能够通过一个人的面相。看出这人的大致福祸,当然,只能看得到一个大概,没像小说里讲的知天命那么玄乎。 他们赶到医院,由苏墨出面,马上给可乐安排了全身检查。 古笑没有反对,这个世界总少不了特权,就算有些人歧视搞特权的,但当必须用到时,不会有人真去嫌弃。 他看得出苏墨的身份不简单,就退居一边让苏墨去帮他搞定,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叫苏墨,身份证却是古溪的男人,和他身边的妻子苏晗,确实是认识他的,而且,对他都有着敬意,苏晗就不说了,一个小姑娘,可能是出于长辈的原因,可这苏墨呢,这个不简单的男人也这般对他,就值得琢磨了。 记得当初可乐是怎么说他的,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上进,整天跟一群混混流氓鬼混? 古笑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可乐,目光深沉难测,半响,轻笑一声,一手撑在枕边,俯身在她上方:“你这么调皮,我该怎么罚你呢?” 他紧盯着她的睡颜,最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苏墨带着不敢跟古笑单独相处的苏晗,拿着检查结果进来了,看到古笑的行为,只是稍稍扬了下眉,淡定地将检查报告递给他:“确定只是迷药,虽然药效猛了点,但对身体没有任何危害。” 倒是苏墨身后的苏晗张了张嘴巴,一脸震惊。 可怕的储叔叔跟她家闺蜜可乐?这组合是不是太……惊悚了?储叔叔是储诚的爸爸,储诚是差点成为可乐丈夫的人! 天,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古笑从容地坐回床边的椅子上,一点“偷吃豆腐”被看到的自觉都没有,接过检查报告仔细看了看。确定真没事后才放下心,也有点心思,来解决另外的事情。 “坐!”他将检查报告放在一边,眼睛看了下一旁的沙发,示意他们坐。 待他们坐下后,古笑看似放松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很是随意地问道:“你们,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他知道这个苏墨一定看出什么,或许猜到了自己失忆的事,可人家猜到是一回事,他主动暴露就会让自己很被动,他这么似是而非的问题,还是掌控着一个自主权。 苏晗偷瞄着古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现在的古笑,又跟记忆中的储叔叔有点不一样,煞气没那么冲了,但更加的看不透,嘴边那浅浅的看似温润的笑容,总让她心里毛毛的。 她下意识地看向苏墨,苏墨安抚地牵着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学长,我们有好一段时间没见了,等可乐醒了后,我们再好好聚聚?” 古笑轻笑:好家伙,把弹力球打回来了这是? 双方都不愿在不确定对方真实情况下过多的暴露什么,古笑点点头,略带欣赏地看着苏墨:“今天的事,就先谢谢了。” “不用,这是应该的。”苏墨很是诚恳,想当初学长帮了他不少,他现在做的这些都不够偿还一二。 接下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外人听到的话会以为是两个朋友在闲聊,只有坐在当中的苏晗一个头两个大,因为看似寻常的每句话都在试探,另一方再轻飘飘的反击,有的她自己都没搞清楚什么意思,沉默不语的她其实两只眼都快成蚊香眼了。 正在这时,昏睡着的可乐皱起了眉头,发出痛苦的呻吟,古笑立马停下任何谈话,反身坐回病床边,握着她的肩膀轻轻摇晃:“乐乐?乐乐?” 他抽出纸巾给她擦额头脖子沁出来的冷汗,一边沉着脸让苏墨帮他叫医生,不过不等苏墨离开病房,可乐尖叫着坐了起来! …… 可乐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是密封的墙,而她躺在一张手术台上,强烈的灯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勉强睁开的眼缝,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像是医生的男人,拿着一把手术刀。 她害怕得想逃,却发现四肢都被束缚带,牢牢地绑在手术台上,先不说能不能睁开,她根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眼看着医生要将手术刀,对着她的心脏割下来,她吓得发出尖叫…… 再次睁开眼时,她看到一个医生朝她凑过来,她再次尖叫着发狠地一个拳头挥向那个医生,直到一个熟悉的怀抱紧紧将她抱住,熟悉的有点烟嗓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哄着:“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从剧烈喘息到逐渐平静下来,可乐终于确认了抱着她的是古笑,顿时整个人都软了下去。瘫在他怀里没力气动了。 “看她力气这么大,想来没多大事了,如果还不放心,就给她看看心理医生,做做心理疏导,别有创伤后遗症就行!” 可乐听到声音,从古笑的臂弯看出去,确实有个医生,正捂着被打中的脸,没好气地说着,跟她梦里的那个并不一样。 她现在确信了,刚刚确实只是做了个噩梦,她身体好好的没有缺失任何零件。 她舒了口气,但下一秒又僵直了起来,攥紧古笑的衣服,捉急地左右查看起来:“那、那个女人呢?” 古笑哄小孩似得:“被打跑了!” “跑了啊?那她还会找回来吗?你说她什么人啊,想做什么啊,不会,不会是窃取内脏的恐怖集团吧?”她记得她前段时间看过一条新闻,就是讲会把一些落单的人绑走,再窃取对方健康的内脏,高价卖出去。 古笑眼底闪过晦暗冰冷的光。他记得当时那个女人,是直接叫出可乐的名字,也就是说,对方的目标就是可乐,如果单单是窃取内脏贩卖的集团,应该不会随意向一个最近才搞出大新闻的公众人物出手才对。 当然,也不能否定真不是那些恐怖分子下的手,但目标是可乐,这是肯定的,甚至这次失手了,很有可能还会再来! 但他不想跟可乐说这些让她整天提心吊胆,心里又气,窝火地掐住她的脸颊:“你还好意思说,一不看着你,你就给我出事,是不是以后还得把你揣我兜里每时每秒看着啊!” 可乐脑子里幻想了下,觉得还挺带感的。 就像肌肤饥渴症,因为从小爱的缺失,没有父母时常的拥抱,长大后就会患有这种病症,要么极度排斥与人接近,要么一旦有所触发,就会极度渴望被碰触、拥抱,严重者就跟患了某种“瘾”一般。 可乐现在就有点类似,从小极度缺失的关爱,平时看起来是健康的,可一旦有那个因子介入了,她就会有病态般的扭曲心理,自从确认要在一起,她就时时刻刻想霸占他的全部,想时时刻刻粘在一起。 现在还只是开始,她傲娇的性子让她多少能够控制自己一些,可不代表她心里不渴望。 她撇头,不服气地说道:“那也是我用我的口袋把你装着!” 她想象着古笑变成小小的又萌又软的一只,被她装在口袋里,上哪都戴着,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嘿,这是要惩罚你吧,怎么变成奖励了?”骂归骂,古笑见她从阴影中缓过来还是暗暗舒口气,这女娃果然精神强大。 随后就跟一旁的医生说了几句,医生也跟古笑交待了些注意事项,就出去了。 医生一走,苏墨苏晗两人就进来看看。 “苏晗!”可乐一看到苏晗。马上坐直了身子喜悦地喊道,她们好久没见了! 苏晗也颇为高兴地走到床尾:“可乐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还好……你们怎么在这?” “是他们碰巧也去那个公厕,正好撞见了,要不是他们,我赶过去也来不及!”古笑看出她的疑惑,就出声说了下,“来,快说谢谢!” 后面这句话,就把亲疏远近都分了个清楚。 “谢……”刚说了一个字,可乐反应过来后觉得这么听古笑的话,实在太有失“一家之主”的尊严,一眼瞪过去时,她那药效还没退的、半昏沉的脑子终于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问题。 储维笑和苏晗苏墨……特码是认识的啊!!! 原就不太好的脸色更白,一把挽住古笑的胳膊,在继骗失忆古笑说是自己男朋友后,她又脑抽了一次,快速又紧张地给苏晗和苏墨介绍:“他叫古笑是我男朋友!” 一句话连个停顿都没有,说完后可乐更紧张了,几乎都不太敢呼吸,只能直直盯着苏晗,希望能通过眼神传达。让苏晗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可乐很害怕在她昏睡的时间里,苏晗和苏墨是不是已经对古笑说什么了。 苏晗傻了两秒,等她理清可乐这句话的意思后,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不不不不会吧,储叔叔真的跟可乐搞在一起了?古笑这名字又是什么鬼? 不过,身为大华国好闺蜜,苏晗还是很靠谱地配合点点头:“很、很般配!” 可乐:“……” 苏墨:“……” 只有古笑很赞同地点点头,用手指帮可乐梳理着凌乱的头发:“你同学很有眼光!” 可乐惊悚了,想努力装得镇定点,但脸上的肌肉却是绷紧的:“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同学?”她咽了口口水,“不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吗?” “刚才同他们聊时说起过。” “那,”再咽口,“还说了其他什么吗?” 心,跳得很凌乱。 古笑闻言,眉头轻蹙,微沉着脸,让人看得心惊。 每当他板起脸时,就会很吓人,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就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可乐屏住了呼吸,脑子里连转都不敢转。 但下一秒,古笑又笑了:“怎么了,很热吗,瞧你都流汗了!” 他再次掏出纸巾,帮她擦擦额头上被吓出的汗水,之前是做噩梦,现在是被他吓的。 可乐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心律不齐。 古笑这才放过她般,很是寻常地问道:“聊了挺多,你想知道什么?” 可乐很想问聊了挺多,内容都是什么,可在对方那淡淡的笑容下,她什么都不敢问,只得摇头:“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像要转移一般,她指着苏晗介绍着:“她是我高中同学,跟我很好,叫苏晗,她旁边那位是苏墨,现在……额,认回了亲人,叫古溪!” 她迟疑了下。决定参一点实话:“他,你以前,是他的学长,你,对他有印象吗?” 她试探地、很小心地问,古笑却只是很平淡地“哦”了声:“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刚在心里嘶喊着这句,她就被压倒在床上,她刚想抗议,却在看清古笑的神色后,呐呐地闭上了嘴。 之前注意力都在突然出现的苏晗苏墨身上,就算古笑脸色有什么不对,她也以为是他听到了什么“真相”,现在被他一慑,她反而冷静了。 他眉宇间有很重的戾气,哪怕他极力掩饰了,还是被她察觉,可她知道这并不是针对她的,她感受到了他的后怕、担忧,甚至是愤怒。 大概是一种默契吧,一起卖东西,在应对各种客人时,常常一个使个眼神,另一个就能知道什么意思,“心灵感应”就这么训练出来的。 “你怎么……” “我没什么!”古笑截住她的话,并帮她盖好被子,“有什么话有的是时间让你说,现在,休息!”瞧她脸色白成什么样,那迷药虽说对身体没危害,短时间内肯定还是有影响的。 命令的指令一下,可乐乖乖地闭上嘴! 见她直溜溜地瞪着双眼睛,古笑尽量放柔自己的脸部表情:“什么都别想,再睡一下,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她刚强行从噩梦里醒来,药效还没全退,明明没什么力气和精神,偏还强撑着,让他于心不忍,在苏墨苏晗的事情上,不太舍得继续逗她。 可乐抿了抿唇,眼角偷偷瞄向苏墨苏晗俩夫妻,她还没跟她俩通过气,她怕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别担心,”他大掌爱抚着她的额头。故意跟她说着悄悄话,“我谁都不记得,所以除了你,我谁的话都不信,也不去跟过去的人多聊,嗯?” 可乐开心了,不仅是她担心的事得到保证,更因为他说“只听她的话”,但面色却傲娇地哼道:“我才不担心呢!” “是是是,你不担心,那快睡吧!” “那、那他们……”她还是有点纠结,苏晗苏墨难得回B城,而且据说还多靠了他们,她才没被那个可怕的女人带走,她连个话都还没好好说,就撇下他们先睡了? 深知她所想,古笑笑骂:“别瞎操心,这不有我吗?我可是男主人,会招待好他们的!” “呸!”嘴里嫌弃,可乐却从被子里偷偷钻出手,勾住他另一只撑在床上的手的小拇指,不好意思看他。就把视线飘走,“咳,你,你也别太生气了,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古笑怔了下,他知道可乐是看出他极力隐藏的怒火,变相地安慰他。 明明,该被安抚的人是她! “知道了!”他像是不耐地回着,催促着她快闭上眼睛,别再磨磨唧唧的,然而被勾住小拇指的手,反过来将她整个小手包住。 她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就放任了,甚至悄悄地反握住,然后用力! 她实在是撑不住了,跟苏晗苏墨告了个罪,说等她醒来再好好跟他们说,没说两句,就真的睡过去了。 等可乐睡着后,古笑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招呼苏墨苏晗到一旁去坐。 苏墨安排的是单独的病房,病床在里头,外面还放着茶几和沙发,三人现在就坐在沙发上,都特意压低了音量交谈。 古笑如他所承若的,没再跟苏墨互相试探,反正他心里有数。 他很诚心地代可乐替他们表示感谢,并致歉目前没办法招待他们,然后,毫不客气地请苏墨代为调查试图绑走可乐的那个女人。 物尽其用嘛,这苏墨一看就是有权有势有背景的,是如今“三无”的他没法比的。 古笑不会去做自卑这等无聊的事,他只知道那个女人不简单,她背后的势力更不简单,交给苏墨最合适。 当然,他还另外托福了狄海的小弟,有时候,底层的混混更能知道一些细致的小秘密,更何况,他知道狄海的上面,还有人。 这也算是提防苏墨吧,毕竟现在的他,确实无法相信任何一个“陌生人”。 不过。所谓的友谊,并不是一味的压榨,或许让狄海帮他点小事不言谢,算是兄弟,可给他办事的是狄海的小弟,劳务费是肯定的,在人情往来的尺度上,古笑拿捏得很好,知道什么时候该银货俩讫,什么时候该欠欠人情,什么时候该多压榨一下对方。 但他两头进行,更重要的是要尽快找出想绑架可乐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不能忍受可乐随时都有可能置身于危险之中! 在可乐差不多快醒的时候,古笑让苏晗苏墨帮他看着可乐,他自己去买饭。 他当然更想自己看着可乐,可他知道,可乐醒来,一定会想跟苏晗苏墨偷偷讲一些,不能让他知道的悄悄话,暂时来说,他不反对可乐留一点小秘密。对他来说,这是夫妻情趣,反正可乐秘密再多,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更何况,以他目前的心情,他并没有很想知道的欲望,或许说,他很喜欢如今这般和她小两口的过日子,知道事情的真相,不一定就会开心。 就当是,他纵容了小女友的任性吧! 至于苏墨这对夫妻,还是能够相信一点的。 只是一点! 但是,他只会给这么一次机会,要是可乐没跟他们商量好,就不能怪他接下来把她看得牢牢的! …… 可乐终于清醒时,知道古笑去给他们买饭,病房里只有她和苏晗苏墨,她差点对老天磕一个响头,谢恩! “苏晗!”可乐虽然尽力控制了,但还是表现得有点激动,“怎么回B城了,也没提前告诉我!” 苏晗在床边一坐。娇怒地瞪她:“你还说呢,你遇到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还有啊,我跟你联系时,发现你之前的号码根本打不通,扣扣微信也不上,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说罢,很不愉快地隔着衣服打了可乐一下。 不是她怜惜得下不了手,而是学生时代时,看似肆意飞扬的可乐,却有皮肤敏感的毛病,极度排斥跟人有肌肤上的直接碰触,对她这个闺蜜还好,偶尔碰触也不会说什么,但明知朋友会不舒服,当然不会还特意去碰。 可乐见苏晗有些特意的动作,心里茫然了一瞬,她还是不喜欢跟人有皮肤上直接的碰触,可自从跟古笑在一起后,好像就……就没那么排斥了? 虽然每次被他搂住或者亲到,她都会寒毛直立,可同时。她为什么还会升起一种渴望,心里麻麻痒痒的想让他多抱一会,更亲密一点,比如…… 打住! 68 为你正名 脑子里的幻想快一发不可收拾时,理智马上喊停,可乐立马将某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认真对待苏晗的问题,可一面对苏晗的问题,她就尴尬了:“啊哈,我好像换号码了,忘了告诉你!” 发生那些事号码肯定要换的,而扣扣什么的,她哪里敢上? 见苏晗不高兴地看着她,可乐双手合十告饶:“这次真是事情太多了,我当时心情也……不怎么阳光,就饶了我这回吧?” 苏晗故意多瞪可乐几眼,才叹着气说:“好吧,看在你这么倒霉的份上,我就先原谅你这回!诶,那古笑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储……唔?” 可乐立马捂住苏晗的嘴巴,然后左右看了看,特别是朝病房门口多瞧几眼,确定她家有“神知”的大叔真的没在,然后……苏晗被苏墨拉了过去,让她的手捂不到人家的嘴巴! 见苏墨不满地瞟过来一眼,可乐讪讪地放下手,这个看似斯文俊美的男子,有着一颗黑化的心,她还是不要跟他计较的好。 “储什么的,就是我现在要跟你说的!”可乐认真脸,然后把储维笑为什么变成古笑的事,跟他们大致地说了下。 “所以,你就这么扣留了学长?”苏墨的声调没变,却一下子变冷了许多,很渗人。 储维笑是苏墨少有的让他敬重的人,亦师亦友,他怎能容忍有人这般对他! 可乐的性子是,有时候越激她,她越有战斗的雄心,她不高兴地坐直了身子,摆了下手臂回道:“要不是我救了他,他早死在那了,他们储家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我只是扣留他,不行了还?” “好了好了,”苏晗打圆场。她轻轻地捏了捏苏墨的腰,“我觉得这其实是事赶事,就那么碰在一起,可乐也不是想伤害储叔叔的,对吧?”她朝可乐挤了挤眼。 但可乐却装作没看到苏晗的暗示,坦白道:“我起先是想整他没错!”见苏墨眼里冷厉,她还扬了扬下巴挑衅了下。 她连古笑都敢于指挥他各种做家务,偶尔还批评骂几句,更何况苏墨,在他和苏晗那些事里,她多少参与了些,她早把他当平辈啦……咳,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戚戚的,毕竟苏墨的气场是挺吓人的。 心里各种小九九的可乐,跟苏墨对峙完后,又赶紧转而说道:“还有啊,我现在收留他,也算是在帮他了!” 虽然还是挑衅的样子,气势上已然落了好几分,最后这话分明是在暗暗阐述自己,不是敌方阵营,千万别灭了她! 苏墨也没戳穿她死撑着的面子,勾了下嘴角:“哦?” 可乐肯定,这一声里,绝对充满着嘲笑,她撇嘴:“难道不是,储家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了解,古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储家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他这种情况回去,或者被储家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找到,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他?” 苏墨眉头微蹙了下,他刚才因为学长如今被可乐“操控”有些不爽,就好比自己的偶像被人玷污了一样,可不代表他想不到这些问题。 “看吧,他留在我这里,我想就连储诚都想不到,我平时和他出门都很注意,加上他现在……咳,衣服着装什么的都变得挺多,想来不会那么容易被认出来!” 苏墨“呵”笑:“是你让他穿最廉价的衣服吧?” 古笑今天随意套上的外套,就是最初的时候买的,可能对平民来说廉价的外套没什么,可对苏墨这一层次的来说,就真的不能入眼了,不是苏墨不懂人间疾苦,而是身为曾经颇为高产,还是大小姐的何可乐来说,买这类衣服,就是故意折煞古笑。 “谁让我没钱!”可乐呛声,她没说的是,她一开始确实故意想整古笑,但后来他身上的毛衣,都是她挑最好的毛线给他织的。 其实,她一开始也确实没什么钱,这几年赚的,要么付母亲的疗养费,要么赔偿几个代言的合约,那些都不是小数目,她委实没剩什么钱,不然又何必走上摆地摊的路? 但这些没必要说给他人听,她和古笑真正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她对古笑到底如何,只要古笑明白,她管其他人怎么想! 苏晗拉拉苏墨,苏墨望着妻子,吁口气,没再说什么。 “可乐,”劝阻了苏墨,苏晗才看向可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可乐手撑在身后,仰头望着天花板:“啊,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们别去跟他说什么就行!” 如果古笑永远都无法想起以前的事,他们就这么一起。 如果他想起来……那就真的是走着瞧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没斗志!”苏晗不太满意可乐现在的状况。 “人呐,在每个阶段的想法都不一样!”可乐侧头看她,“你瞧瞧你,有了爱情的滋润,你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更娇嫩了,哈哈哈! 苏晗忍不住又拍了下正大光明嘲笑她的可乐:“说我呢,你现在不也把储叔叔给搞到手……诶,不对啊!” “怎么?” “储叔叔是储诚的养父,那,你要真跟储叔叔在一起了,储诚不就得叫你妈了?你那个姐姐何可倾,是不是就得叫你婆婆了啊?哎呀可乐,我果然是小瞧你了啊!” 可乐:“……”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报复,才真的是绝了! 可乐忍不住咧嘴,但马上又收敛起来,摆出晚娘脸:“严肃点,这事能随便开玩笑嘛,严肃点,别再让我看到你偷笑了啊!” 苏晗收住笑:“好了好了,这种正事,我们以后再详说,还是先来说说旁的吧。” 一旁的苏墨,简直是不知该拿这两个努力装出一本正经的女孩,如何是好了! 特别是自己的老婆,苏墨很想问问她,这种揶揄前男友叫自己做妈,小三叫自己婆婆的事,也算正事的话,你们是真打算往这条路发展了? 他也懒得参与这种女人的“正事”中了,独自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可乐,你和储叔叔……哦不,古、古叔叔,”在可乐的眼神下,苏晗改了口。“不是,可乐,你给储叔叔改名换姓也就算了,怎么取了跟苏墨本家一样的姓?”苏墨现在对外的名字就是古溪! 可乐啧道:“当时没注意,没事,万一有什么事,也可以把他跟你家苏墨凑做堆,给苏墨当亲戚好了,我想苏墨一定不会有意见的。” 不会有意见的苏墨:“……” “行了,姓氏是小事,你刚想说什么?” “哦,”苏晗正色,“我是想说,你和古叔叔不管以后怎么样,短时间内想让储诚叫你妈是不可能的,我们还得想个别的办法!” 可乐:“……” 可乐心里有点无语,她以为刚是说笑的,苏晗这妮子还真往这方面想了啊? “既然他们让你身败名裂,毁了你的星途,你就哪跌倒的从哪站起来,成为一代巨星让他们看看!”说到最后,苏晗都不免激昂了些。 可乐揉了揉眉心:“我以后生活怎么样,关他们什么事?” “得了吧,我认识的可乐,可不是会轻易认输的,更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人欺负了,还躲起来装圣母地说会原谅的!” 可乐轻叹:“我确实恨他们,也不会原谅他们,可现在的我没了任何根基,何可倾大概也怕我反击她,毁我毁得彻底,怎么都得慢慢来,我可都记着呢,不能急!以其整天想着如何报复,让自己活得一团糟,我更想用这些时间,去跟在乎我的、我在乎的人好好生活!”而不是成天的活在狗男女的阴影里。 这是何晋源来找过她后,她才悟出的道理,有一天,若她抢回她原有的一切,却回到了没有人给她过生日,送礼物,关心她生活的点点滴滴,管着她,看着她的那个人,又有何意义? “可是,你不找他们,他们肯定还会再找上门来的,你那个姐姐,不会给你任何出头的机会,不管你做什么!” 不得不说,苏晗说的是实话,可乐想起自己摆地摊之前,无论找什么工作都不顺利,差一点去给饭馆端盘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谁在背后出的手。 只是同样让可乐奇怪的是,不管如何出手,何可倾都不会查到她当前的生活,因为何可倾一定也不知道储维笑在她这里,这点,跟何晋源有点像,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使劲各种手段让她找不到工作,却不曾派人盯着她? “还有,”苏晗不知可乐所想,她握住可乐的手臂,还在努力劝说“你那么辛苦打拼出来的演艺事业,真的甘愿就这么毁了?你甘心一直背着那些骂名?” 当然不甘心! 可乐盯着苏晗看了半响,笑着摇摇头:“行了,你直接说你的打算吧!” 可乐不是真不想报仇,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只是怕自己贸然攻击对方,会惹来对方更猛烈的打击,而她现在无力抵抗,更担心会因此暴露出古笑。 苏晗一听可乐松口,兴致高昂起来,坐的位置还往可乐那边凑了凑:“可乐,我最近写了一部剧本,苏墨给我投资拍摄,你当我的女主演,好不好?” “不好!”疑似染上古笑的恶劣因子,可乐往后靠在靠枕上,凉凉地拒绝。 “为什么啊?你是不是嫌弃我剧本写得不好啊?” 可乐沉着了好一会,才笑出来:“我的经纪公司不会同意的,不能接公司安排的以外的活。” “那还不简单,毁约金多少,我给你出。到时候你就不是你那破经纪公司里的员工了,爱跟谁拍戏就跟谁拍戏!” 可乐看着颇为兴奋的苏晗,不说话。 苏晗见此,缓下情绪:“好啦,毁约金就当是我借你的,我们还可以立个收据,再不然签个合约什么的都行,一定让你还钱,这总行吧?” 可乐做出思索的模样。 “就当你帮我了,只有你最符合我心目中的女主角,再说,苏墨的钱够多了,我得帮他花掉,不然都长虱子了!” 钱多得会长虱子的苏墨:“……” 他的败家媳妇啊! 可乐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苏晗让她继续演戏,说什么成为巨星,其实,不过是想让圈内的人知道,有苏晗的苏家、苏墨的古家给她撑腰,她可乐,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负的! 哪怕储家是B城地头蛇,没了储维笑。储诚的实力就得大打折扣,对上苏墨,还得掂量掂量。 诶,就说她人缘好嘛,有这样的朋友力挺她! 先不管储诚,单单何可倾,一定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等她和古笑要开的店走向正轨后,难保何可倾得知消息不会来找麻烦,还不如先给她威慑! 也是为了洗涮那些黑名,她不想在将来,被拍到她和古笑时,古笑会被她这些污名所累。 她深深地看着苏晗,目露感激:“好!” …… 第二天终于可以回家了。 巴巴地跟在后面的苏晗,一进到可乐现在的小窝,立马就心疼了:“天啊,你现在就住这里啊?” 就连苏墨,也不得不重新打量可乐,看来她是真的没钱。 古笑拉着可乐坐下后,回身朝苏晗一挑眉,微笑:“这位同学,是对我们这小家有什么不满吗?” 苏晗打了个寒颤。躲在苏墨身后:“没,没有,我这不是觉得房子太小,怕、怕委屈了可乐和古、古叔叔你嘛!” “房子小点好,”古笑环顾了一圈小窝,“不管我媳妇在哪,一眼就能看见!” “是是是,”苏晗赶紧迎合地点点头,“您说得对!” 苏墨无奈地看了眼自己没出息的老婆,干脆直接拉着她坐下,然后朝古笑点头致意:“既然这是学长的家,那我们就不客气地享受学长的招待了!” 古笑失笑,还真是护妻狂魔:“行,坐着吧,我先去烧水!” 之后,两个女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私密话,偶尔能听到苏晗惊叹的话:“好可爱啊,可乐,这个送我好不好!太可爱了!” 苏墨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自带的笔记本登入邮箱,处理着秘书传给他的几份文件,古笑则就厨房里为可乐和客人准备午餐。 可乐将一个内镶镜子的玩偶送给苏晗,一转头,透过半掩的房门看到客厅和厨房,心里莫名地觉得很暖。 一个小家,有男主人女主人,有闺蜜和闺蜜的老公来做客,女主人招待闺蜜,闺蜜老公吃着男主人切的水果,男主人在张罗大家的午餐! 这是在梦里,都不敢想象的美好! 吃饭的时候,苏晗对着一桌子丰富的菜肴目瞪口呆,要不是之前确定真的是储叔叔在厨房里准备,并且没有送外卖的人来,她真怀疑这一桌,是不是真的来自铁血汉子储叔叔的手里。 不过,相比这一点,她更佩服的还是可乐,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让堂堂储维笑,为她洗手作羹汤,确定吃下后,不会断头吗?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一看就知道苏晗在想些什么。可乐给她夹了一筷子,“赶紧吃,他厨艺很好的。” 苏晗还在颤颤巍巍地不敢吃,苏墨已经优雅地吃起来了,他也顺手给苏晗夹了另一道菜:“确实不错!” 他跟老婆想的不一样,能够吃到那个曾经训练他,把他训得死去活来的学长的饭菜,他觉得特别值! 苏晗尝试着夹起一块肉丝放嘴里……等一餐完毕后,她对储维笑的敬意和崇拜,又往上升华了。 饭后,古笑不让可乐收拾,让她跟苏晗玩去,他则和苏墨继续坐在那对饮几杯,顺便,谈点事。 “那个女人,代号浓妆,每次出任务,必定在脸上涂抹厚厚的粉末,画着精致,但完全看不出本来样貌的妆,是世界排名在前一百的特殊职业。”苏墨交叠着腿,一手放在腿上,一手在桌上,中指示意般的在桌上点着。 所谓的特殊职业,就是可以帮雇主处理任何问题,包括杀人,只要你出得起足够的价钱和筹码,被业界的人统称为自由人。 而后,他将一张纸条递过去:“我只查到她的账号,那账号受保护,我这边的人不好破解,我想你应该有办法。”他很清楚,他这个学长关于网络技术的本事。 古笑接过手:“谢了!” “不用,查这点消息对我来说没什么,”苏墨分析道,“现在可以排除,是窃取内脏之类的犯罪集团动的手,他们有自己的人,没必要再特意去请个‘自由人’。” 古笑看着纸条上的账号,勾起嘴角:“要不要赌一把,就算知道是谁雇的浓妆,也找不到幕后那人!” 从可乐被封杀,然后网上一切讯息被抹杀,再到无意间被人再爆出网络。然后何晋源让可乐马上搬离B城,紧接着,又来个“自由人”想要绑走可乐。 他能感觉到,有一只黑手,在暗中推动的一切,又或者,不止一波人在争抢可乐。 只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苏墨看了看古笑,略一沉吟,他知道古笑记不得以前的事,所以故作不经意般地,给他提供一点可乐以前的事:“我认识可乐也有好些年了,确实是个不错的,何晋源对她不看重,但她仍可以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很精彩,小晗曾经说她是个会发光的,可除此之外,她其实也很普通,跟所有安安分分上完学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同,就算后来当明星也还只是个三线。”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万分奇怪:“那么,你所指的幕后之人,图的什么?” 权势?何家确实不弱,但在整个B城里,他也只是个外来者,虽然出众,但不是顶尖,有钱却没多少权,更何况还有个储家镇着B城。 要说为了钱,她不被何晋源看重,现在又被何晋源舍弃,还穷得摆地摊了,等古笑适应好如今的生活,赚了些钱,再加上摆地摊的经验,才得以在这时候要开一家店。 最后,名?一个三线的,就算有点名气,如今也只剩下黑名! 钱、权、名都不是,那就是有特异功能? 可认识那么多年,苏墨再确定不过,可乐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让他疑惑的一点,大概就是,他竟看不出她的福祸走向,明明应该是个有福的,未来却是一片空白,像被从中截断一样。 古笑轻笑出声,微垂的眼帘,遮住了眸底的寒光:“所以我才说,单靠着账号,绝对查不出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古笑身子往后靠,一派的轻松随意,“什么都不知道能怎么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他笑着,却生生地掰断了桌子的一角! 苏墨瞧了眼那掰下来的残缺,默然。 …… 之后,古笑也在狄海的小弟那里确定了,那女人确实是“自由人”浓妆,他也破了那账号,查到了往来记录,最后查到她的雇主,来自一位偏远城市的一位富豪。 再让人去查时,那富豪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如古笑所预料的那样。 古笑不动声色地将所知的都咽在肚子里,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实际上,他将可乐看得很紧。 以前,是可乐怕他暴露什么,所以要时刻看在身边,现在反过来了,两个人还是天天粘在一起。 为了让可乐有危机意识,他虽然没告诉她全部,却故意恐吓了她几次,比如说点被那种犯罪集团逮走的人有多悲惨,不是被拿走内脏,就是打断了手脚去假装乞丐,再说点对方可能会用的办法,伪装成孕妇啊、老人啊,甚至是小孩。 亲身经历过上个厕所都差点被绑走的可乐,现在看谁谁都问题! 由苏晗写的剧本,苏墨投资的拍摄剧组不可能说有就有,正在筹备当中,所以可乐不着急去拍戏,就先跟古笑打理好他们的小店。同时,苏晗将她的卖身契赎了回来,还附带一张高额的欠款。 可乐多少松了口气,那张卖身契会让她今后做任何工作都束手束脚,现在好了,不怕有一天就被原经纪公司告上去了。 手工坊开张这天,有摆地摊时积累的客源,生意还是可以的,这里头,展现出来的玩偶各种各样,除此之外,还有手工围巾、毛衣、帽子、手套,现在正好是冬天,这些毛织品是销售品。 基本上每样物品都只做一样,可以根据顾客的要求订做。 店里有两个区域,一部分就是这些商品了,另一部分则是放置各种款式和颜色的毛线、彩线等等,不仅如此,这块区域布置得像咖啡馆那般的休闲场所,懒人沙发、茶桌,还有个吧台,可以购买一些鲜榨的果汁。 想要学习织毛衣的,只要购买了这里的毛线,就可以坐在这里免费教学,至于饮品,买得多,或者老顾客有得送,也可以自己购买,古笑特意请了个会调制果汁的员工来帮忙看店,可乐自己也挑了个员工做徒弟,教一些基础的,可以应付不少新来的顾客。 当然,如果这个徒弟愿意往下学,可乐也可以往下教,这东西重在手巧和脑子里的创意,可乐教但也只是技术,做出什么样的成果要看个人。 开张两天后,狄海过来探班,他大概也知道,这种安逸的店,不适合有流氓捣乱,所以只带了一位看起来比较正经的小弟,过来跟古笑唠唠嗑。 “嫂子,送我杯果汁呗!”狄海的小弟贫了下嘴。 可乐笑了下。不过戴着口罩,大家只能看到她眼睛弯了弯,给负责看店,偶尔给客人调制果汁的小帅哥点了下头。 那个职校刚毕业的小帅哥,叫巫灿灿,是个很可爱的小正太,就喜欢捣鼓这些汁汁水水,还拿过这类的资格证书,可乐就把吧台后的天下都交于他。 没多久,他就给狄海和狄海的小弟分别调制了一杯,酸酸甜甜很爽口。 今天的客人已经上手,正坐在沙发上自己秀着,可乐就过来,跟古笑一起陪着他们,期间收到不少狄海小弟崇拜的目光。 可乐望过去时,他扭扭捏捏地拿出一个本子:“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自从爆出她摆地摊的新闻后,不少光顾她地摊的客人,自然都认出来了,好在,被她和古笑告知新店地址过来的顾客,都是比较有人品的,没有谁特意桶露出去。她们都是真正欣赏可乐手艺,也确实对这些很有兴趣,有的,则是想给男朋友或老公惊喜的,她们来,都是来学东西的,谁也没多提可乐的身份。 至于商品区,一般由巫灿灿跟可乐的徒弟招待,就算有新来的要学编织,也少有会把可乐跟新闻里摆地摊的女星可乐联想在一起。 她这只是一家小小的店,开张时也没有特意去宣传,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开了。 虽然时间一久,还是会被爆出去,但她都决定再次拍戏,这些都是迟早的,要面对的,她自然不会逃避,更何况,苏墨那边已经在筹备新闻稿,要给她正名! 就算他已经离开B城,多年累积的人力和声望,亲朋好友错综复杂。他在B城,仍有不可动摇的地位。 可乐很自然就接过对方的本子,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食指隔着口罩,放在嘴巴“嘘”了下,狄海的小弟很配合地连连点头。 古笑见了,斜眼看狄海,狄海马上小声解释:“他,他不是我之前说的YY你媳妇的,是真把你媳妇当女神的,另一个,真是另一个!” “回去让你那些小弟,把所有照片都撤了!” “是是是!”狄海无奈地摇头,“你这占有欲太强了吧,又不止我家小弟有你家媳妇的照片,她当明星这么多年,海报多了去了!” 古笑端起巫灿灿给他调制的鸡尾酒,抿了一口:“其他人管不了,你们我总还能维护一下我的权利!” “嘿!”狄海被他打败了,举起被子跟他碰了下,随后不甘心地喊道,“怎么你是鸡尾酒。老子就是果汁呢,我说小弟弟,我这大老爷们的,你给我调的什么果汁,给我换了。” 巫灿灿瞟他一眼,弯身从吧台后拿出一个牌子摆上:此处特色果汁专卖! “那,那他怎么可以喝酒?” “他是老板,给我工资,你这杯还是免费的呢!” 狄海:“……” 他转而向古笑告状:“你这请的什么员工啊,怎么这么不上道!” “不会啊,”古笑朝他微微一笑,“我这‘乐一乐手工坊’,就需要这样的员工!” 听他们互侃的可乐忍不住笑了,将巫灿灿调制给她,但没喝的鸡尾酒递给狄海:“这有呢,给你吧!” “哈,还是嫂子好,谢谢嫂子啊!” 可乐故作不在意地转开头,她才不承认,她就是为了听那声嫂子,才把酒让给他的! “啊--虽然没有二锅头来得痛快,但味道确实不错啊,小子你有前途。”狄海大大夸赞了巫灿灿一句,完全忘了之前还说人家不上道,“对了,古哥,还记得那田百名吗?” 古笑还没回答,可乐就往狄海那边凑过去:“就那个之前收走我货的城卫队吧?” 他们此时坐在吧台上,可乐和狄海各自坐在古笑的两边,可乐这一凑,就等于挨着古笑。 古笑顺势搂住可乐的腰,看似防止她摔倒,可吃豆腐的嫌疑也很重,而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听到的是个不认识的人名。 “就是那个,我听说他父亲下台了!嘿,他父亲那官职不算大,也不是多肥缺的位置,不知道谁还专门去找他的茬,拉下马了,那田百名现在可有得受了!” 可乐听了,下意识地朝古笑看去。 明知道古笑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就是忍不住往他身上想。 把她的身份透露给记者,还安排人揭露她的。应该就是田百名,当时古笑的神色给她的感觉就是,绝对不会放过那家伙。 现在果真出了事了……想当初,古笑说她的玩偶一定能拿回来,第二天就有专门的人来帮他们……不不不,一定是巧合,田百名那样的纨绔,他父亲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的,得罪什么人被人扳倒,很正常! 可乐以巧合来阻止自己深想,除了觉得不太可能,也因为实在无法从古笑的神色上看出什么,反倒是回过神来后,她发现她整个人都是贴在他身上的,她的手还抓着他搂着自己的手臂,重点是,她的手竟然还从人家的袖子口钻进去,贴着他手臂上的皮肤,还……还一下一下地摩擦着! 她受到惊吓地快速收回自己的手,并将他推开,坐得离他远一些,然后瞪着自己的手。怎么都不敢相信她刚才做的事。 自从心理上接受了两人在一起了,她不但越来越不排斥他的亲近,更是突发一种说不出的渴望,想要抚摸,想要拥抱,想要碰触、贴近。 她以为自己只是想想,或许恋爱中的人都会有这种渴望,但她竟然已经失控自此,她的手竟然违背了主人的思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古笑放任她离开,笑笑地没说什么,见狄海看过来,说道:“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再粘着我!” 狄海:“……” 他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 …… 苏墨的动作很快,古墨集团在B城还留有分部,名下的娱乐公司,以可乐的名义,正式将当时诽谤的媒体,包括说可乐是小三的那个原配,全都告了上去。 那些照片,也通过专家的验证,要么是合成,要么是角度问题,甚至一个她深夜和某男主进宾馆的视频,也证实了视频里头的女主角并不是她! 至于她跟各种富豪、导演、制片人潜规则的新闻,她是在被泼了脏水后,才被何晋源驱逐,在此之前,何家大小姐的身份,根本不需要什么潜规则! 所有的证据,都是铁证,不仅有苏墨的手笔,更有古笑黑来的,比如那个原配跟她老公男明星的音频,透露出了的的确确是诬陷,两人早就感情不和,她老公确实出轨了,出轨的对象是个名模,那原配所说的他和可乐一起幽会的时间地点,两人一个东一个西,根本不可能,有当时两人各自的飞行时间和地点为证。 大概何可倾当时以为,不会有人敢明着帮可乐,于是很多证据都明晃晃地摆着。就算她把这些证据都销毁,有苏墨和古笑两人联手,还怕证明不了可乐的清白? 之前,可乐被黑得有多惨,被骂得有多严重,现在就会反弹地成倍的人同情她,再想到她被逼得去摆地摊,就自动把她脑补得多么凄惨! 那些买过可乐玩偶的顾客,很多都会拍下买到的玩偶照片传到网上,夸可乐的手艺。 有人说,那天还下了大雨,可乐跟她身边的男同志狼狈地护着她的玩偶,那时候还想着这些底层的人为了生活真不容易,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高高在上的女明星! 有人发了张公交车的照片,说当时觉得这对口罩夫妇很有爱,哪怕看不出容颜也觉得男的帅女的亮,男的牢牢的护着女的,一手还得抓着货品,当时就把这照片照下来了。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那男的就是可乐的男朋友了,只是照到的照片,基本都被帽檐和口罩挡住。看不出模样,可那身材绝对是杠杠的,在可乐最低谷的时候还不离不弃,一起共患难,想想都带感。 一时间,他们成了网上最受膜拜的情侣,无数人的祝福一一奉上。 “这是我当时买的,做得真好,我逛了好多店都买不到同样的,上面还有片黑色的小叶子,听说是可乐专门的标记!”这是一个玩偶,有着长长的身子,拉链拉开里头可以放文具,类似的可以在其他地方看到,但做得这么可爱的、质量好,还是女明星亲手做的,只此一家。 “怎么都没想到我会买到可乐亲手做的玩偶,当时出事时,我们‘喝可乐’无论怎么为她说话,怎么力挺她,最后都会被骂脑残粉,被无数人攻击。当时真的好心酸,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陪可乐挺过来的,老天果然还是有天理的!” “喝可乐”是可乐的粉丝名,每每看到时,可乐总会脑后三条黑线! 大家都太激动了,特别是前段日子里受尽委屈的可乐粉,哪怕还是有黑粉或营销号还在那边谩骂,不信所谓的真相,他们的言词,很快就被大量群众刷没了。 别把网民们当傻子好吗,当初可乐那些黑水泼出来时,就有很多人是不相信的,只是可乐的经纪公司都不发言,甚至默认了,黑子又太猖狂,大家有心要辩解几句也无力,到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之局。 如今,自然是纷纷而上,竟让可乐连上三天的热门。某些人想要压都压不下去。 可乐正懒懒地歪倒在沙发上刷着某浪,忽然就有来电,霸占了手机屏幕。 那串号码很是熟悉,每当她在学校有什么事需要紧急联系家里人时,跟她联系的,跟老师联系的,都是这个号码,她父亲的好秘书谢清! 可乐就那么盯着那串号码,忘了动作,直到铃声结束,仿佛满世界都跟着安静下来。 她发着愣,铃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生生地吓了她一跳。 “怎么不接?”在厨房熬汤的古笑,见手机铃声一直响就过来看看,坐在扶手上,一手放在可乐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倾身看了眼手机屏幕。 可乐看向古笑,古笑摸摸她的头:“不想接就挂掉,或者我帮你接,不怕!” 可乐朝他摇摇头,划过了接听。 “二小姐!”谢清那清冷的声音,连敬称都那么官方。 “谢秘书,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二小姐喝杯咖啡,二小姐是否赏脸?” 69 把小红帽叼进狼窝里 听到谢清的邀请,可乐怔了下:“你请我?” 她还以为,她不离开B城,找上门来的应该是父亲。 不过想想也对,何晋源那样冷漠的人,怎么可能一而再地来找她,就如以往每一次,有什么事就打发谢清来帮她处理。 “是的!”谢清说了个地址,“我希望二小姐能赏光,不管如何,听听我的话,对您没坏处!” 可乐深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好,我会去的。” “谢谢二小姐,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可乐疲惫地将手机扔到一边,自嘲地笑道:“大概是我没离开这,我爸……不,是何晋源,派他的得力秘书要来跟我谈判吧?” 古笑思索着,抚摸她头发的手也变成一下一下地揪着她的发丝:“我想那谢秘书说得也没错,听听他说什么,对你也没坏处。” 他始终认为,可乐的父亲不单单是不待见这个女儿,他的行为,实在是怪异。 可乐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后忍无可忍地掰掉他揪她头发的手指,抓着他的手掌重新覆盖在她脑袋上,斥责道:“你、你想摸我头就好好摸,我都把我脑袋贡献出来了,你还揪我头发干嘛!” 古笑看看自己的手,暗自笑了,也不揭穿是媳妇自己想被抚摸,顺着她的意摸摸她的头,见她含蓄地露出一个舒服地表情,跟小猫被挠了头时的神色一模一样。 唉,他家媳妇越来越爱娇,越来越可爱了怎么破? …… 走进约好的咖啡馆,可乐扫了下全场,就看到了谢清,她看了眼坐在谢清后面那张桌子的某个背影,这才走过去,在谢清对面坐下。 她一坐下,谢清就朝服务员弹指。其后服务员就将刚做好的咖啡端到她跟前,可乐一看,就是她平时喜欢喝的那种。 都说谢清这个秘书很能干,现在看来确实如此,连她这个不受宠的二女儿喜欢喝什么样的咖啡,都那么清楚。 “我先来,就帮你点了杯咖啡!” “谢谢!” 可乐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再慢慢放下,动作优雅,不失大家族小姐的风范:“谢秘书找我来,不只是请我喝咖啡吧?” 谢清嫌自己的咖啡不够甜,又夹了块糖放进杯子里:“我的目的是什么,想来二小姐是清楚的。” 他尝试着喝了一口,这才满意了,随即抬头看向可乐,清冷的表情跟喜欢吃甜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二小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难道我现在不是了吗?”虽反问着对方,但可乐也清楚,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天真,人总是被逼着成长的! “您不是答应过老板,会离开B城吗?” “我想你记错了,”可乐轻轻地拿着小汤匙搅拌着咖啡,“那天,我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承认,还是你觉得,我拿走了一个行李袋,就算是答应了什么?有什么可以证明吗,白纸黑字的拿出来,否则,可不能这么诬赖我!” 难得的,惯来面无表情的谢清,竟扯了下嘴角笑了,哪怕那笑纹很浅:“我也一直都觉得,二小姐很聪明。” 可乐也笑,但是冷笑:“不,聪明的是你们,是我父亲,是我姐姐,是我曾经的未婚夫现在的姐夫,还有我们家能干的秘书!我要是聪明,我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觉得自己有点激动了,可乐缓下来,笑得自在点:“没关系,笨人有笨办法,至少,”她目光含刺地直盯着谢清,“我可以不让自己再走一遍老路,不让自己再上一次当!” 谢清望着她沉默了几秒,这还是第一次,可乐从这个清冷的秘书脸上,看出类似于为难的神色,他甚至皱起了眉头:“二小姐,你可曾想过,你现在的这个选择,才是错的?” “哦?我还真没想过,不然你告诉我,怎么错了?”可乐将咖啡推到一旁,十指交叉放置桌上,“是我即将继续我的演艺生涯,可能会让何家打脸错了?还是我选择我想待的地方,不听从父亲的安排错了?不对,都已经断绝关系了,也不是我父亲了,何家跟我更没关系了,不是吗?” “你就真没想过,老板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要你离开吗?” 可乐压下心里升起的不该有的期盼,她抿了抿唇,尽量做出没事的样子扯开笑容:“我倒也想问问你,他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给我的理由是我让何家抹黑,现在,我的清白已经被证实了,他没想认回我,却依旧想让我离得远远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又是为什么?” 心中的不平,随着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终是难以平息,可乐手握拳头,身子向前倾:“难不成,你还想告诉我,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她见谢清不说了,自嘲道:“我倒也希望他真是为了我好,可是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谎言就是谎言,连自我催眠都不再管用了,你让我还能相信什么!” 谢清深深地看着她,看她硬逼着自己笑着,声音却是那么咬牙切齿,他迟疑了下,说道:“二小姐,有些事不能说也没法说,有时候漠视一个人,不代表真的不喜欢,或许只是因为想要保护她!” “何可倾也是他女儿,他怎么不漠视一个给我看看?” 谢清:“……” 他心里叹气,收起泄露的那一丝情绪,恢复面无表情:“无论如何,我希望二小姐能够离开B城,这里,不属于你!” “这话才是主要的吧,我的存在,让何家那么不满意?”可乐无所谓地耸耸肩,“还跟我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见谢清还想开口,她阻止他。并拿出钱包,将一杯咖啡的钱放在桌上,用纸巾盒压着半边:“如今今天你让我来,就只是说这些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你叫我来做什么。不过我倒是有这么几句话想跟你说说,我希望你记住,何家人也记住,既然已经断绝关系,那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干涉谁,我爱在哪就在哪,何晋源他管不着,你也管不着!” 她站起身,背起背包,临走前顿了下:“对了,刚这话是代指父亲的,至于何可倾,呵,我想谢秘书连我喜欢喝什么都那么清楚,应该也了解,我呢,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她很潇洒地离开,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真是浪费时间,说了半天,一点有用的话都没有,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事。 在咖啡馆外头的路边等了一会,就见坐在谢清后面的男人也出来了,正是古笑。 他将车开过来,可乐坐进去后,就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去买点酒,庆祝我刚才那一番演讲吧,真是说得太爽了,你看见没有,那个谢清,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哈哈哈!” 古笑认真而柔情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把她的头:“好,我们这就去买酒,晚上我再煮点下酒菜!” 他知道她心里苦,他愿意陪她放纵一回! 那天晚上,两人谁也没叫,就他们俩,关起门来,喝酒。 回家时在路上买了一束花,古笑做饭时,可乐就把花摆在餐桌上,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些,喜庆些,好像这样,心里就不苦了。 可当一杯杯酒下肚,脑子一蒙,就再也遮掩不住。 “你说我今天那话是不是很幼稚,我居然还放言说要报复何可倾,哈哈哈,我现在拿什么来报复她,我什么都没有!” “你说她凭什么啊,就算她在外跟她妈流浪个几年,过了段苦日子,不也被何晋源带回家了吗,好吃好喝供着,一堆老师教着,时不时地就被何晋源带出去见识世面,给她充人脉,大家只知道何家有个大女儿,谁还记得何家还有个原配生的女儿?” “我爸那么冷漠的人,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本该是我未婚夫的储诚,也为了她能那么对一起长大的妹妹,何家都是她的了,还是未来的储家少奶奶,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得对我赶尽杀绝才痛快?我和她,该不痛快的,该嫉妒的,应该是我啊,你说她是不是神经病,是不是!” 越说越起劲,可乐将手中的酒杯,随着自己的话,有节奏地“砸”在桌面上。 “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古笑轻声细语地握住她的手,安抚两下后,趁机拿走她手中的杯子,“你想想,我们的店开起来了,生意还不错,你做的那些玩偶大家都很喜欢,你身上的脏水也被洗干净了。又可以开始做你喜欢的演员,很快又能拍戏了,我看到苏晗发来的一部分剧本,还不错,你看,你会越来越好的,是吧?” 可乐侧着头去想古笑说的话,结果脑袋一歪,头就更晕,干脆就靠在了古笑身上,刚才喝酒时,两人的椅子被她不知不觉里给挪到一块。 “嗯,你接着说!”她自己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都已经过不进她脑子了,她现在只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摇篮曲。 她一边催着他继续说,在酒精的影响下,完全没有自制力地任由自己的爪子伸到他的肚子上,钻进衣服贴着他的肚皮,摸摸蹭蹭的,好像某种瘾得到了一点点满足。让她很舒服。 古笑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低下头去咬她耳朵:“女流氓!” 可乐耳朵痒瑟缩了下,随后又把耳朵贴过去,在他脸颊上蹭了蹭。 古笑被她萌得肝颤,他没想到喝醉后的她会这么地--热情?或许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可以让她喝点小酒,当然,仅限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可一点都不想让除他意外的人,看到她醉憨的模样。 可乐仰起头,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捧住他的脸,乱乱的脑子里闪过不知道谁说过的话,搞定眼前这位大叔,就能让何可倾叫她婆婆了,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乐!”脸颊被挤压,变成小鸡嘴的古笑很淡定地问,滑下去的手拍了拍她的屁股,本意是想让她乖点别乱来,冷不防地她一下子凑过来,亲上他被挤出来的小鸡嘴上! 淡淡的酒香。在两人的唇齿间传递! “咯咯,”一碰即退,可乐的手蹂躏着他的口鼻,“这谁家的大叔啊,长得真俊,我以后把你藏在我的窝里,让你成为我的丈夫,可好呀?” “难道,不是我把你藏在我的窝里,成为我的婆娘吗?”他拉下她跪在椅子上,比他还高出的脑袋,再一次堵上那张敢调戏他的小嘴。 一番碾转,他放开有些呼吸不能的她,只见她眼眶微湿,红唇微肿,娇软慵懒地依偎在他肩上,蒙蒙地看着他。 他眼底欲海翻腾,似要泵涌而出。 搂紧她的腰,重复了一遍:“把你藏在我的窝里,成为我的婆娘,可好?” “可是,这本来就是我的窝啊?”她浑噩的脑子弄不清楚。 古笑扬唇一笑:“你的,不就是我的?” 可乐傻乎乎地点头,只觉得眼前这妖孽笑起来真特码勾人,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抱小孩一样将她竖着抱起:“我好看吗?” “好看!” “那跟我进洞房,让你一直看好不好?” “好呀!” 于是,小红帽被抗进被狼霸占了的狼窝里,跟大灰狼进行了一夜的,关于洞房的探讨! …… 可乐极小心极小心地将自己的手,从古笑的脖子上収回来,再极轻极轻地将被古笑夹着的一只腿抽出来,最后极慢极慢地试着翻身,逃离这可怕的现场! 她不是后悔昨晚发生的事,两人都确定在一起了,真擦枪走火也很正常,只是昨晚虽然醉了,但她并没有酒后断片的情况,发生了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因为这样,她羞臊得没脸见人,想着趁古笑还没醒,赶紧溜到苏晗那里躲两天,等她养回点脸再说。 上半身翻到一半,身后的古笑忽然“嗯哼”一声。吓得本就酸软无力的她,一下子卡在那,主要是她那腰啊,跟快断了似得,她一边抽气,一边又不敢真喊出声,忍得辛苦。 储维笑都三十几了,也没见他有个固定女友,更没有未婚妻老婆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是个处,憋了这么些年,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一朝开荤,可不得使劲折腾她嘛。 也不顾念顾念,她也是第一次好嘛! 正无声抱怨着,一只手突然就钻到她腰上去,在她差点失口尖叫时,给她按揉了起来:“这一大早的,想去哪?” 他们现在自己开店,不用像当初摆地摊那样早早起来,赶在学生上早课时摆好,可以起得晚些,可乐平时就喜欢赖赖床,赖个一分钟她都觉得好,今儿才六点多,昨晚又那么折腾,难得她还能撑着要爬起来。 可乐被他适中的力道按得直哼哼,还不忘谴责对方:“你管我去哪,你这流氓!” 古笑从她身后将她环住,凑在她耳边轻笑:“谁是流氓,需要我提醒你昨晚你做了什么事吗?” 可乐都快把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伸出一手驱赶着贴在她背后的他:“走开走开,你走开啦!” 抓住她白藕般的手臂,古笑整个人都压了上去:“看来我还不够努力,让你一大早的还能这么闹腾,我得加把劲,看你还能去哪!” 可乐脑子里警铃响起,可已经来不及了,被子里的古笑翻腾着要解锁了新姿势! 未消的红痕又添上新的,一只纤细的手钻出被子试图呼救又被扯了回去,可乐断断续续地抗议着:“还、还要去开、开店呢……” “春宵苦短日高起的下一句是什么?” “……” 从此君王不早朝! 没有家人疼爱又如何,她有她的古笑! …… 苏晗给的剧名叫《他在哪》,是根据她亲身经历的事改编出来的,讲的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却因为得罪了一个坏道士,那坏道士为了抢占男主角的肉身,就把男主角的灵魂驱逐出自己的身体,于是男主角的灵魂,只能不停地依附在其他的载体里,比如狗,猫,或者植物人,展开了一段鸡飞狗跳,又虐又笑的故事。 苏晗添加了一些更加故事性、趣味性的情节,删除了一些现实中不能讲诉的事。 比如,她和苏墨都是重生的这点没写,曾经是叔侄的身份也没提,她自身故事的最后,苏墨和死去的古溪是双生兄弟,古溪死了,避免被坏道士惹出来的麻烦,他以古溪的身份生活下去,而剧本里,为了避免引起读者或那些认识苏墨、古溪的人不必要的猜想,男主角最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后,只是和自己的亲人相认! 当然,关于坏道士借用男主角身体做的坏事,因为被女主角阻止和补救了,男主角在最后回到自己身体里后,倒也没太大的损失,也因为多加了女主角为阻止坏道士做坏事的那些互动性,整体来看,倒也让这个故事看起来另有一番趣味。 参与过苏晗苏墨那段故事的可乐一看,就明了了。 曾经,她也不信什么灵异世界,有了苏墨这个例子,倒让她开了眼界,不过这只是少数的人幸或不幸的遭遇,大部分人还是生活在没有鬼魂的科学世界里,比如她自己! 但不妨她对这个故事产生了兴趣,想要将其好好演绎出来,就是……男主角可能多了点,特别是那些猫狗! 网上不少人,也对这部总共也就十二集的电视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仅因为苏墨有效的宣传方式,更因为剧本本身,改成了小说形式销售了一段时间,颇受读者喜爱,销售量很客观,所以当要拍成十二集短剧的消息公布后,颇受关注。 开机仪式后,剧组公布了演员名单,女主角何可乐赫然在列,这位在这段时间,新闻点的热度堪比第一线的明星,忽然又接了这么一部古墨旗下娱乐经纪公司大捧的剧,再一次引起了热潮。 黑子前段时间被压得很惨,这次逮着机会又出来蹦跶了,说什么,如果没有潜规则,这么部好剧,怎么轮得到可乐来担当女主演。 过了两天,又爆出此剧原本属意另一名女星做女主演,在开演的时候临时换了角,再假模假样地深叹一句贵圈的水真深。 然而,这些黑如果还把可乐当成之前那般,可以随意欺负也没人出头,就大错特错了,几乎不等“喝可乐”们飙出战斗力。《他在哪》的作者就发了声明: v晗墨:不管是导演还是投资商,都将挑选女主角的事由我全权做主,从写出这个剧本之后,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拜托可乐来演我的女主角,不知道所谓的换角是怎么回事。你们也够厉害的,连我不知道的事,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要不你们也改行做编剧算了,不然做做小说作者也行,别浪费了你们的想象力! ps:对了,要说潜规则的话,就算是我潜规则了可乐咯?这主意不错,就怕人家那帅大叔不肯! 这条微博发出后,“喝可乐”们,再一次的挺胸抬头,扬眉吐气了,在苏晗的微博下,各种膜拜,说她自带侠气,简直就是女侠的模板,纷纷路转粉! 但没多久。各种喧哗后,网民们发现,有几条评论,被送上了热门。 首先第一条,是来自认证于古墨集团总裁的大号微博。 v古溪:就算他肯,你也得想想我肯不肯,最近太放纵你了! 然后是v晗墨回复的一个跪着榴莲求饶的表情! 大家当头棒喝,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 没多久,又有一个没有任何认证,简介上写着媳妇回家吃饭了的微博,回复了v古溪。 v空白:是该好好管管,没事别乱勾搭我媳妇! 本来大家也不会去注意这么一个小号,因为现在很多人流行,说自己是自己偶像的老公/老婆/男朋友/女朋友的,偏偏,v古离回复了他。 v古离:明明是你家媳妇一直缠着我媳妇不放! v空白:打一架吧! v晗墨: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啊,我会负责为大家直播输赢的! 众网友们悟了,这个叫空白的小号,就是跟可乐一起摆地摊,颇受大家喜欢的那位大叔啊? 于是,画风就变了,大家纷纷跑到空白的微博下,有问可乐现在在干什么的,有求照片求撒狗粮的,不知怎么的,慢慢的就变成,大家统一地喊他姐夫了。 至于可乐是不是靠潜规则的事,谁特码还有空去理会啊,单单晗墨编剧是古墨老总古溪的老婆,可乐家大叔看起来跟古溪总裁很好的样子,和发现大叔原来也玩微博等等,就够大家YY很久了好嘛! 几个黑子蹦跶了一会,发现观众全跑光了! 但不管可乐的势头再怎么涨,都不会有记者或黑子跟追,这里面有苏墨的手笔,他主要是怕过早的暴露出储维笑,但除了他,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暗地里压着,不让人过多的报道可乐真正的隐私,苏墨发现后特意反追查过去,却没有什么线索。 不过他把这事跟古笑提了提,让他多多留心。 …… 《他》剧开拍前,制片人和导演请大家吃饭。 所有的演员和副导演。重要的场务都来了,包下了整个轰趴间,里头有各种娱乐设施,KTV、球桌、麻将桌、游戏机、吧台等等,吧台里头放着他们点好的酒和饮品,房间中间是一张长条桌,上面摆放着菜肴,大家吃吃喝喝玩玩,不熟的一起打盘游戏也就熟了,看起来很和谐,很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是不是各怀心思就不知道了。 饰演男主角的余育博,是一个颇有演技的、在这圈子里混了多年的熟男,气质上颇为成熟稳重,剧本里的老公苏忆比女主角年纪大了七八岁,看起来倒也适合。 只是,这个苏忆,除了开始是女主的老公,到后面在他身体里的都是那个坏道士的灵魂,这就考验演技了。 可乐刚在角落里和古笑报备完,挂完电话走出来,就碰见了余育博,两人之前合作过。不过当时可乐只饰演了个小角色,余育博则是男主角,两人也就两场戏,不算很熟,但也是认识的,更何况这次是男女主演,可乐身为师妹,当先点头微笑:“余师兄!” 余育博曾经和她都在名毅经纪公司,虽然余育博前年就换了经纪约,可乐现在也离开名毅了,但以余育博的资厉和演技,自然当得起一句师兄,说是前辈都不为过。 “小乐,”余育博笑得温和亲切,“怎么一个人在这,不去跟他们玩?” 可乐扬了扬手机:“家里那位管得严,刚打完电话。”反正那群闲得很的粉们,都跑去古笑的微博下喊姐夫了,等于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她就没想藏着掖着了。 却不知,她这行为,着实地秀了一把。 三十好几还是单身狗的余育博感觉自己中了一箭! 他笑着叹口气。朝她伸出手:“很荣幸即将当任你的老公和对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可乐受宠若惊地跟他握了下手,她本以为可以和古笑亲近,她肌肤敏感的毛病就已经好了,谁知道还是不舒服,一碰完马上分开,但她面上不显,还是那大大方方又不失礼貌尊敬的模样,余育博也没察觉什么,两人笑说了几句就分开了。 可乐手中被子里的果汁喝完了,正要往吧台那去倒一点,却被人挡住了路。 一看,不就是《他》剧里的女配,叫单雨芹的新星? 整部剧里,除了男女主角,和几个苏晗特别看重的角色是她亲自挑选的外,其他的都交给导演,单雨芹前段时间出了个单曲,听说卖得还算可以,还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女生。 但可乐今日一看,是个不懂事的小女生才对。 想来,她应该是余育博的粉。刚才看见自己和余育博交流愉快,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现在臭着张脸来拦自己,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即便如此,可乐还是笑了笑:“这位,有什么事吗?” “沁雯说得没错,你就是个贱人!” 低低咒骂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虽然吵闹的轰趴室里,旁人可能听不见,可乐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嘴边得体的笑容还在,眼里当下就冷了下去。 很少有在这圈子里混的人,当着人家的面就这么骂人的,哪怕是一些老仇人了,也会顾及一下会不会被人听了去,然后被曝光什么的,不知道这个单雨芹脑子是什么构造的。 她口中的沁雯,可乐知道,还挺熟的,不就是一个巴结程思心的,处于二三线的女星嘛! 程思心大家还记得吗,就是何可倾的闺蜜,当前颇具名气的高艳女神,一线女星。 在可乐还没和何可倾撕破脸,两人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姐妹和睦时,她跟程思心相处得还算可以,这个沁雯不知道她的身份,为了讨好程思心,还来巴结过她,但她跌落时,最早踩她的,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坐实那些不是新闻的一批人中,就有沁雯一个! 所以,这个单雨芹是沁雯的人?沁雯这人惯会做戏,最爱演姐妹情深、宽容隐忍、知心姐姐等戏码,单雨芹这个小姑娘,只怕被她吭了还得帮她数钱吧? 可乐可不会管她这些,不管单雨芹是不是被沁雯唆使,就这么被骂,可乐没那么好的气度忍让,但要让她使用什么阴谋诡计报复回去,她没这心思,也做不好这种事。她只会直来直往的,比如,大半夜用麻袋套出对方的头狠狠地打一顿。 咳咳,开玩笑的,至于现在嘛,大庭广众下吵吵,这事传出去她还要不要脸了?可乐视线一转,傲然地从对方跟前走过,连骂,对方都没这资格。 如果可乐是害怕地逃走也就罢了,偏偏她那十二万分的尊贵傲气,怎么看都是对自己的蔑视! 心高气傲的单雨芹气不过,追上去想找可乐理会,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要理论什么,就是见不得可乐这般作势。 她快步追上前,也没注意可乐走向了哪里,眼看着追上了,伸手就要去拉对方,结果可乐一个矮身,坐在了唱歌区的沙发上,在可乐旁边的,就是本剧的导演。聂全! 聂全见可乐过来找他,正笑呵呵地想跟她说说话,两人以前也合作过,聂全对可乐还是很好看的,长得好、有天赋、又能踏实地学习,认真对待每一场戏,每次在片场,都能感觉到她的活力和拼劲。 可惜,之前的事他未能帮得上忙,但是,在可乐还没被澄清前,苏墨让人找到聂全,问他拍这部戏找可乐做女主角,他还肯不肯拍。 当时聂全几乎没多想就答应了,他是个认真对待作品的艺术家,他觉得可乐有能力可以胜任,为什么不同意? 聂全的好名声,是业界认同的,可乐之前对他有尊敬,现在更是感激。 可乐对他笑着,正准备先开口打招呼,结果两人都没能说上第一句,被单雨芹抢先了! “何可乐!” 聂全都惊了下,侧头看向这个站在可乐跟前,气呼呼瞪着可乐的女孩,皱起了眉头呵斥:“做什么,在这里嚷嚷着,可乐怎么也是你前辈,哪轮得到你大呼小叫的,不想待就回家去!” 单雨芹刚是被气糊涂了,只注意着何可乐,唱歌区又灯光昏暗,不知哪个不着调的开了彩灯,彩色的光照来照去的晃人的眼,她就没看到导演也在这。 面对聂全,单雨芹还没傻到真去得罪,也没脑残到当着导演的面再骂可乐贱人,本来嘛,她也算是比较敢爱敢恨的憨傻人,听信沁雯的话把可乐想象成多么坏的女人,又看到她跟自己的男神那般亲密,才会实在忍不住去挑衅。 现在在聂全的呵斥下,她虽然满脸不甘地又瞪了几眼可乐,但并没说再什么。还算有点脑子。 她的经纪人这时候找过来,连说了几声抱歉,就把单雨芹拉走了。 “我的小祖宗,你作甚跑去招惹她呀!”经纪人恨铁不成钢地抱怨。 “我怎么了,她敢做那些事,还怕让人找吗?”单雨芹很不服气,一想到刚连导演都维护她,就差点没掰断指甲。 “她做什么了,网上那些不都说清楚,也澄清了吗?那几家被告上去的媒体,已经判下来了,可乐胜诉!” “无风不起浪,她要真没做过,哪会被黑那么惨的!”单雨芹双手抱胸,“我看啊,她就是跟古墨的老总不清不楚的,不然怎么会花这么大力气帮她?你刚看到没有,她跟聂全多亲近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聂全就骂我,把她护得跟什么似得,你敢说没有一腿?” “我的姑奶奶哟。聂全专情自己妻子,整个圈子都知道,你作甚还去编排他们?” “我这是编排吗,等着瞧吧!”她恨恨地放下手,并把经纪人推开,“走来啦,你这没用的,我爸怎么就找你来做我经纪人,啧!” 要不是你爸让我多看着你点,怕你惹是生非,我才不想来做你经纪人! 单雨芹的经纪人看着去拿包准备离开这里的单雨芹,连连摇头,早让她别跟沁雯太过接近,那不是个好东西,偏偏单雨芹就是不听自己的,也不知道沁雯都跟她说了什么,让她如此跟何可乐不对付,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就这榆木脑子,偏她还自以为自己有多能耐,经纪人表示,她也是服了! 不管何可乐跟古墨的老总有什么关系。只要知道人家是罩着何可乐的就行了,得罪了有什么好处,单雨芹老爸就算有点钱,跟古墨这么个大集团能比吗,人家在B城的分公司都能碾压你家好吗? 要安分守己也就算了,要是单雨芹真要闹什么妖,她就得尽快做好退身的后路! 不论单雨芹跟她家经纪人多么不和谐,可乐跟聂全导演倒是非常和谐。 可乐是个好苗子,聂全见猎心喜,他就喜欢把一个有天赋又肯努力的小演员,一步步地捧上去,当时跟可乐合作过后,就一直存着这个心思,可乐被封杀后他还可惜了一阵呢。 两人聊了些关于对《他》各自的看法后,聂全忽然感叹道:“刚那个单雨芹,是单氏企业老板的女儿,她父亲跟我一个朋友是同学,单老板这人我见过,还是可以的,就是对这个女儿太宠,宠得她完全不知天高地厚。这次说她想当个演员,哪个新人一来就有好角色的。之前安排她去跑个龙套,她嫌角色不好拒绝了,到我这,说是安排个戏份少的女配也行,但我还是婉拒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制片人的,最后还是安插了进来!” 可乐一听,就知道聂全在跟自己解释,她认真看过苏晗的剧本,这剧本里没有多少女配,大多戏份都不重,聂全本人很注重一部剧里的每个演员,要不是单雨芹接的女配并不重要,可能就算制片人硬塞进来,他也不会同意的。 不过说真的,可乐觉得,单雨芹,还是挺适合那个角色的,便对聂全笑道:“要不是她符合剧情人物的性格,聂老师哪里肯接受,您的高标准,我可是深有体会的,当时拍你导的那部戏,可没被你骂死!” 别看聂全平日里风度翩翩,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一开始拍戏就变成唾沫横飞的大魔王,越是他看重的演员或角色,就越要受他毒舌之苦。 聂全哈哈笑了起来:“我这还不是为了雕琢你嘛,瞧之前那部戏的后期,你可是大爆发啊,可惜了你不是当时的主演,没太多的发展空间,这一次,你可是逃不掉的!” 70 再见前渣男 可乐一听,忙推出个挡刀的:“这话你还是跟余师兄说吧,他哪个角色还是很考验演技的!”因为他要饰演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 “你不知道了吧,虽然也有一个人撑起一整部戏的说法,但如果没有足以衬托的背景,好的配乐,这部戏就不是完整的,哪怕是完全的寂静无声,那寂静无声就是他的背景。余育博那个角色不好演确实是,但你才是贯彻始终,让人们更清楚认识到那是两个灵魂的关键存在,对待两个不同的人,就要有不同的态度和感觉,特别是在你还不知道他已经不是你老公的时候,要怎么表现出喜爱、怀疑、又自然生理的抗拒等等情绪?” 说罢,他不客气地用力拍了下她的肩:“回去好好想想,到时候要是没给我一个好的答案,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行,您就可劲地折腾我吧!” 可乐故作愁苦,眼底却尽是笑意。 跟导演聊了好一会,后面又有几个熟的不熟的试图加入进来,可乐等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已经有人带头先离开后,她以明天开拍,她得回去准备的理由,走人了。 一出去,就有辆车开过来停在可乐跟前,可乐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进去,狄海的车早还了,这辆是古笑不知从哪搞来的二手,外壳不怎么样,里头都是重新改装过的! “系上安全带!”古笑嘱咐一声,就准备驶离这里,然而油门还没踩下去,可乐就一把扑了过来,歪着身子将他熊抱!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他结合后,她的那个毛病就更严重,以至于长时间看不到他就会焦躁起来,好不容易撑到结束,见到了古笑,就像是渴了好久的人突然看见水。怎么能不喝一口……额,是抱一下! 不仅抱,环住他虎腰的手,还自发地从衣服下摆钻进去,贴在他背上,舒服地一叹。 古笑赶紧伸手接住她,护着她不被磕到碰到:“回去再抱不行吗?”说着,在她脑门上啵了一口。 觉得额头那地方麻麻的可乐想要退出又舍不得,只得手还抱着,脑袋往后仰,强撑着凶恶:“谁、谁让你亲我了!” “嘿,你这女流氓,准你对我亲亲抱抱,我就不能对你亲亲抱抱了?” 可乐羞红着脸,她不是讨厌古笑亲她,相反的,很喜欢,只是自己主动抱他还好点,他对自己亲昵时,她总觉得一把火要把自己烧起来似得。 只得嘴硬地哼哼:“当然,我说得算……诶,说谁女流氓呢,你才是流氓!” “好好好,那请流氓夫人坐好,咱们要回去了,啊!”他将她推回去坐好,并亲自帮她把安全带系上,这才踩下油门,开车回家。 可乐一手抓着安全带,禁不住频频看向认真开车的古笑。 幸好剧组就在B城,她可以每天回家,要不然,跟古笑分开个一两月,她会不会得焦躁症? 或许已经得了? …… 第二天到剧组的时候,发现陈丽已经等在那了。 “我被挖到古墨集团旗下的古风娱乐了,可乐,我还做你经纪人,你,愿意吗?” 可乐看着站在自己跟前,含泪笑着问自己的丽姐,上前拥住她。 虽不喜欢跟人太亲近,可她觉得还是应该给丽姐这一个拥抱,自从被封杀,还心心念念要帮她找出路的,就只有丽姐一人而已。 “怎么不愿意呢,我本来还想,你要是不来,我就去把你绑过来!” “就你能耐!”陈丽笑骂一句,就推推她,“行了,快进去吧,我给你安排了个助理,拍戏的时候身旁没个人照顾怎么行。” “嗯!” 现代剧,一般定妆比较快,加上苏晗早就有了想法,所以早上上好妆,拍了几组照片,下午,就开始了可乐的这部剧的第一场戏! 因为只有十二集,所以虽不是电影,却有不输给电影的精细,每一集,聂全都要好好雕琢才行,然后如他所说的,他对可乐特别的严格,但可乐也没让他失望,NG了几场后很快就进入状态。 《他在哪》是苏晗自己的故事,除了苏晗本人,没有人比可乐更清楚故事里的女主莫晗,是以怎样的心境去面对种种,看似欢乐的情节中,隐含着说不出的悲哀、无助,甚至绝望。 苏忆是个孤儿,被莫晗的爷爷收养,他从小就疼莫晗,一开始是个暖男,温和美好,直到莫晗高中的时候被一个渣男欺负,他的善良非但没有帮到莫晗,还差点害得自己残疾,差点让莫晗死亡,而后他就黑化了,表面温和,内里已经坏掉,为了保护莫晗,他不惜折断莫晗的羽翼,养在自己的身边亲自照看。 面对从小最疼自己的苏忆黑化,莫晗那种既心疼又纠结,既想听话又不想那么被掌控,想逃开又舍不得,两人在各种摩擦中懂得取舍,最后在一起! 然而,苏忆为了报复那个渣男,使用了各种手段,得罪了一个坏道士,那个坏道士也因此盯上了苏忆的肉身! 这是《他》剧的前两集,一集有一个多小时! …… 渣男是莫晗交的一个男朋友,其实就是年纪小傻乎乎的被渣男忽悠的,本来还带着白马王子般的幻想,谁知道这渣男劈腿就算了,还欠下巨额赌债赖在莫晗头上。 莫晗才多大,青涩的毛孩子一个,一被社会上的人威胁,就吓得家都不敢回,躲了几天,听到她爸被她气得住院了,央求着苏忆带她去医院,结果出了车祸。 莫晗身上还穿着校裙,裙子上脏兮兮的,脸也脏兮兮的。听着医生宣布苏忆很有可能落下残疾,整个人呆呆傻傻的,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被吓傻的,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突然被抽走灵魂的壳子,空空的! 她跟着护士办好了手续,回到病房照看了苏忆一会,只是全程面目呆滞,直到忙碌的身子停在厕所洗手台上的镜子前,她怔怔地看着镜子里头狼狈的自己,慢慢地蹲下身子,埋着头无声却又抽搐地哭了起来。 被渣男逼得走投无路,苏忆又被她害成这样,她甚至不敢去看在另一间病房里的父亲,只能一个人缩在这里哭,却不敢哭出声,因为她觉得自己没资格! “卡!” 这场戏落幕,可乐还蹲在地上没起来,她的情绪陷在故事里没能出来。 “这条过了,很好!”看完倒播后,聂全出声喊道,转头看到可乐,忙让可乐的助理小晨帮忙扶着去休息,难得仁慈地没接着往下拍,让可乐休息一下。 可乐坐在她的休息棚里,临近春节,天气越来越冷,她穿着单薄的校裙,双腿都冻青了,小晨赶紧给她披上一件大衣,顺便包裹住腿,再倒杯热水让她暖暖手,陈丽找来的助理还是挺靠谱的。 可乐强撑着精神跟她道谢,说想一个人静静。 等小晨走后,可乐立马掏出手机,将中午才打过的电话号码回拨过去。 “乐乐?”古笑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不耐,总是让人心安。 然而可乐拿着手机,却回应不出声。 “怎么了?”他细心地哄着! 可乐慢慢地稳定情绪,抹了下眼睛,才娇哼着说道:“我晚上想吃糖醋排骨,想吃红烧鱼……”她一口气点了好几道带糖的菜。 不知怎么的,自从古笑用糖哄过她后,她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想吃点甜的。 也不知古笑是不是听出来了,低沉的笑声从话筒里传进可乐耳膜里,像是世界上最诱人的音乐:“好,我一会就去买菜,等你回来就能吃了,今天应该能早点回来吧?” “嗯,晚上没有我的戏份,如果不卡得厉害的话,五六点就能回去。” “行,我买了菜后,顺道去接你!” “好!” 电话挂了后,可乐还将手机贴在耳边很久,仿佛那里还有古笑的余声在缭绕。 有一句特别俗辣特别肉麻的话,她始终没有说出口。 小时候不知从哪听到的一句话,每个人的身边都会降落一个拯救她的天使,她觉得,古笑就是她的天使,虽然她这个天使的翅膀,很可能是黑色的! 她刚刚不仅仅陷在故事里莫晗的情绪里,更因为那个渣男让她想到了储诚,她一度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身心俱疲的孩子,可能越是骄傲肆意的人,越无法忍受自己落入尘埃,想到救回古笑的前一刻,她当时黑暗的心情世界里,是想过死亡的。 哪怕很矫情,但确实是,古笑救了她死去的心! 一跟他通完电话,可乐马上觉得自己好多了,储诚什么的,都过去了,等她有能力的时候自然要还回去,在此之前,她不会再让他来影响她的心情,和她的生活。 可才这么想着,手机铃声响起,是陈丽。 她是来通知可乐,后天有一个广告要拍摄,广告商是当下高档奢侈品中王牌之一的CH珠宝。 CH珠宝是少有的挤进O洲市场的大品牌,能够找可乐做形象代言人,是因为,CH珠宝是储行集团旗下的,当时因着她跟储诚的关系,还是储维笑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可乐过得去,就用她了。 然而,在她被封杀,各个合作商都纷纷要换人时,唯有CH珠宝没有动静,可能是CH珠宝新一期的广告拍摄在年末,所以当时不急着换人,亦可能是储行高层有什么指令,毕竟储维笑出事了。 但不管因为什么,在当时赔了一大推后,她早囊中羞涩了,要是那个时候CH珠宝也要换人投诉她赔偿损失,她可真偿还不起。 现在,临近拍摄时间,CH珠宝来通知她去拍摄广告了。 陈丽不知道可乐跟储家的关系,自然就不懂可乐的忧心,她还在策划着,凭借着CH的风,让可乐接下来多接一接等次高的广告,她一直都有这个打算,要把可乐往高规格上包装,以往接的那些广告低俗的从来不会考虑。 听着陈丽兴致勃勃地说着往后的计划。说这次复出,好多人又捧着剧本回来,到时候发给可乐看看,可乐一听,她接下来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不禁揉了揉太阳穴:“丽姐,有件事,我想我得跟你说清楚好点。” “什么?” “我再次复出,只是不想永远背着那些黑名,也不想让某些人那么称心如意!”至少让那狗男女膈应,“但是,丽姐,经过这件事,我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能接到好的剧本是我的幸运,但我不想这是我生活的全部,我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留给爱人,跟他一起经营好我们的小店,才是我想要的!” 娱乐圈太复杂,她这几年在这里浮浮沉沉,见多了各种好的坏的事情。她并不是会玩阴私的人,也不是聪明绝顶的人,不想跟一些人整天在那算计,片场里一个小脾气让人拍到了,都可能被说成耍大牌,一言一行都得端着。 更何况,成为巨星除了让何可倾膈应外,又不能真对她怎么样,大概还能多赚点钱? “乐一乐手工坊”,才是她要花更多精力去构建的,和古笑一起好好生活,是她如今的梦想,就如她对苏晗说的,她想报仇,但不会因为报仇,而赔上自己的幸福。 丽姐叹气,她以为是这次的事情给可乐的打击太大:“这样吧,我暂时不会给你安排太多工作,CH的广告是不能推的,其他的我看着来吧,你先把《他》剧拍好再说,让你先适应适应!” 于是,谈话到此结束,丽姐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可乐哭笑不得。 …… 可乐不知道的是,电话里跟她温柔说话的古笑,在挂上电话那刻,就化为罗刹,面目森冷地蓄着抹笑,看着跪在他跟前的女人! 女人脸上的浓妆已经化开,像个小丑一样,五颜六色地抹在脸上,生死多年,所有的硬气都在这里化为虚无,双腿跪在地上,上身无力地趴着,她虚弱地告饶:“我们、我们这些,都只收钱办事,不、不会知道是谁让我们做的,你就算折磨死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放、放过我,不然、不然杀了我!” “我知道。”古笑用脚尖挑起她的下巴,“我根本没指望从你嘴里知道什么!” “那、那你……”她眼睛努力往上翻,哀求地看着他,但她看到的,是他冰冷暴虐的眼底。 “我怎么可能放过,一个企图带走我媳妇的人!” “但她已经没事了,我什么都没做,她不是都被你带回去了吗?”她疼痛难忍,这男人的手段太可怕,单从表面,任谁都猜不到男人对她做了什么。 就那么几只虫子…… “你的记性真不好!”古笑无情地收回自己的脚,任她因为无力,而让下巴重重地落在地上,磕出血来,“我当时说的是,如果你把可乐还回来,我就放你走,可我记得,是我自己,把她带回来的,所以你……” “逃不掉的!” 做自由人就是这点好啊,无论死活,这世上,都不会有人记得他们。 古笑以绝对的高度,俯视着濒临死亡的人:“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浓妆”奋力地仰起头,一张惨白没有任何血色的脸上,升起了一丝希望。 当古笑离开那隐秘的地方时,他又恢复了可乐所熟知的古笑,温和内敛,偶尔展现一点霸气和威严的大叔。 将他骨子里的血腥,深深埋藏! 他收拾收拾自己,戴上口罩,去接可乐回家。 …… 那天,可乐被古笑接回家后,陈丽又打了个电话,说她现在住的地方不安全,指不定已经有人跟到那去了,还是早点换个地方好,公司对此有安排,问她要不要古风娱乐安排的宿舍去住。 公司的宿舍?就算安全性较高,可她要是带上一个古笑,就不太合适。 “不用了,我有住的。你放心!” 再次挂了电话后,可乐哀哀地叹着气。 “怎么?”古笑拍拍靠在自己胸前站立的可乐脑袋,他们刚进屋,他正要进厨房来着,就先被她赖上了,一手打电话,另一手还不忘钻进自己衣摆里吃豆腐。 他知道她都是下意识的行为,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做了什么,他隐隐猜到可乐大概的情况,也不点破,甚至默默享受着她的投怀送抱。 可乐看了看住了两三个月的房子,还记得刚搬进来时她有多不乐意,现在却满满不舍:“我们要搬家了,苏晗他们在B城有空房子,安全性高,我现在复出了,少不了以后天天被狗仔追,我们就去住他们那吧。” 虽然苏墨说他打点过了,肯定也会有一些不知死活的狗仔,亦或者对她虎视眈眈的恐怖分子,他们现在住的这地方,确实安全性很低,可乐想想,觉得确实得搬。 换做她之前的骄傲,她定然不肯去住人家的房子,特别是在自己落魄的时候,虽然当初没告诉苏晗自己的情况,是不想把她拖到储何两家的漩涡来,毕竟储维笑可是苏墨最尊敬的学长,总不好让人家为难,除此之外,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面子抹不开。 可当了一段时间的小贩,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她现在是和古笑两个人的,安全最重要! 她抬头看他,顺势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下巴:“等我攒到钱,我们就自己买套房子,到时候就不用住别人家里了。” 古笑温柔地笑着:“好,我就等着被你圈养了!” 他没说,他前段时间做了笔投资,赚了不少,要买地段特别好,安全性特别高的房子是有点困难,首付什么的倒没问题。 可是,他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要努力赚钱让他过得好的样子,总让他的心痒痒的,甘愿做一个符合她一开始给他设定的小白脸大叔,吃她的住她的花她的! 他想的是,让她赚到的所有钱都花在自己身上的话,她也就更没办法离开自己了! 可乐确实得意洋洋,她可是一家之主啊,能赚钱买东西给心爱的人,这是多么自豪的事,她正欢天喜地地想着要怎么好好赚钱,给古笑买栋好房子。 就这么任由自己跳进腹黑大叔挖好的坑,等着被他吃个干净! 到了后天,因为前段时间都挤着拍可乐的戏份,所以今天空了一天出来,可乐和古笑趁着上午空闲的时间,搬了家。 苏晗的那套房子在富丽花园小区,里头的风景特别好,但主要还是这里的管理严格,保安都是特招的,还建了多个旁门。都能通往地下停车场,防止狗仔蹲点。 听说,不少富人,会把包养的情人安放在这里,苏墨当时也是看在这里安全性高,有保值性,就以苏晗的名义买了一套。 吃过午饭,洗个澡,助理小晨就来接她了。 到了CH大楼,走下车的可乐看着这熟悉的建筑,心里说复杂,却又平静得很。 当初她把储家看得很重,自然是亲自到CH大楼来签约的,加上以前也跟储诚来逛过,说是回忆满满到不至于,但总归是,不愿意想起的过往。 但都来了,挺胸抬头,可乐一脸淡定地进去了。 CH有自己的拍摄室,按照他们的要求,先拍摄了一组照片,穿着他们提供的服装。佩戴他们下期要推出的主题珠宝,有项链、手链、戒指、耳环包括额坠一整套,可乐悄悄询问了下戒指的价钱,然后脸都有点绿了。 不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珠宝公司,一对戒指还那么贵! 但因为她是代言人,所以这次拍摄的CH负责人跟她说,如果她想要的话,可以给她专门订做,按照具体情况,有的可以送,有的可以打半折。 送的话肯定不是很好的,但也不会很差就是。 负责人对可乐的态度不错,今天的拍摄结束后,就带她到一间内部展览厅,里头基本上都是戒指的各种款式样式,让可乐先看看再决定。 可乐心里“噢耶”一声,面上是从容的微笑:“谢谢!” 然后就弯腰盯着放在玻璃柜中的各个戒指,独个的、情侣的,甚至还有亲子的,CH珠宝已经有十几年了,每年推出的戒指都会在这里留下一个样式,十几年的积累,倒也不少。 另一边,一身合体西装,衬着一身修长健气身躯的储诚,带着一名助理一名秘书,正准备离开,眼角不经意地扫了眼旁的,就猛然看到某位经理,带着一名女子往另一个方向而去,虽然只看到了那女人的侧面,但认识那么多年,有一度还是未婚夫妻,储诚怎么可能不认得那女人是谁! 顿时呆立当场! 毕竟是储维笑教育出来的,无论储诚心里如何波涛汹涌,他还是努力维持了面上的镇定,只侧头询问秘书。 秘书很快给了他答案,可乐是来拍摄半年前就签下的代言合约。 “这是当初总裁安排的,还说除非何可乐本人不愿意,不然CH不允许主动换人!”秘书见储诚一直看着可乐去的方向,面色沉沉,以为他是不想再看到何可乐,便赶紧解释一句,身为他的秘书。多少知道一点何可乐跟何可倾的事,没见那何可倾已经以储家少奶奶的姿态出入储家了嘛! “如果储总不乐意,我现在就吩咐下去,让他们……” “不用了!”储诚冷声拒绝秘书的提议,“既然是总裁吩咐的,照做就是!” 父亲那么明锐的一个人,定然是发现了他和何可倾的事,想以此给可乐一些补偿,确实,是他对不起可乐。 让秘书和助理先走,他微微整理了下衣服,暴露了他些许的紧张,虽有些犹豫,但还是朝可乐刚才去的方向走去。 走进内部展览室,负责人见到他正要出声,被他阻止,并让其先离开,他自己缓缓走到可乐身后,见她正认真地看着一枚对戒,眉头蹙起,但很快又放松开来。 “你想买戒指?” 乍一听这声音,可乐还没反应过来。等她想起这熟悉的声音的主人是谁后,挂在嘴巴甜蜜的笑容就敛了回去,正对着她的玻璃上,映照着她冷下来的眉眼。 足足好一会,玻璃上的她看起来很平常,她才直起身,再慢慢地转过身去。 比她高大半个头的储诚,还是原来的模样,气质上和储维笑有点相似,儒雅中带了阳刚,斯文有礼中带了冷漠疏离,但多了年轻人的蓬勃,少了血泊中凝练出来的血气。 看着她时,还是那好似愿意疼你宠你的微笑。 一切好像都没变,就如他们曾经一起出来逛时,她猛一回头所看到的样子,最多,就是他的眼下有些青,大概是近些日子没睡好的缘故。 但可乐知道,他们都变了,他不再是她想象中真的疼爱自己的像个哥哥的未婚夫,而她。也不是原来的何可乐了! 可乐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竟能很平静地回道:“是啊,想买戒指!” 储诚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顿了下,说道:“想要什么样的,你尽管选,我送你!” 可乐搞不明白他的意思,是心虚想要补偿,还是做做样子说说场面话? 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想去探究,储诚心里作何想法,关她什么事? 她只是诧异,他竟然还有脸走到她跟前来,就不怕她先吐他一脸唾沫? 当然,她是个文明人,只会使用文明人的法子! 嘴角微微嘲讽地勾起:“你们这的戒指,我可……” 她本想损几句储家的戒指不怎么样,她一点都不稀罕,可转而又想到,储家的不就是古笑的嘛,她怎么能批评古笑家的戒指。 轻咳了声,未说出口的话在喉咙里转了个弯:“我可……稀罕了。新季度要推出的那款情侣戒就不错,你送我?” 让儿子送一对戒指给粑粑麻麻,是种孝心,她这是给储诚尽孝的机会! “情侣戒?”他刚看到可乐在看对戒,可没想她是真的要买一对的,他很清楚,可乐有情感上的缺失,不可能那么快地又重新接受另一个男的。 现在看来,网上的新闻,是真的? “是啊!”可乐面颊微红,交握在小腹前的两手手指,无意识地勾缠着,一想到她跟古笑戴着情侣戒,她总觉得羞人。 好在,脑海里那个拿着钢叉的恶魔乐赶紧将她戳醒,可乐收敛下花痴,再一看储诚,他正目光复杂难懂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储诚也收敛起心头怪异的情绪,“你把尺码报给我,我一会让人给你准备好!” 可乐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等储诚记录了她说的两个尺码后,就将那尺码交给管理这间内部展览室的员工,迟疑了下,便问向正欣赏着其他戒指的可乐:“接下来有空吗,我请你喝下午茶?” 可乐闻言,还真看了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想到最近拍戏她都没怎么到手工坊去看看,古笑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店里,只好拒绝了:“改天吧,我一会还真的有事。”要去接她家亲爱的回家。 储诚只能应好,然后看着可乐单肩背着个包,跟他挥了下手就转身离开,没有留恋,也……没有芥蒂! 是的,何可乐就像完全不在乎他对她做过的一切,十分坦然淡定得就像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可上一次见面,她分明还恨不得杀了他,杀了何可倾再杀了自己。 他想过很多种,再见面他们之前会是什么情况,被她恶言相向。或者冷漠以待,或者视而不见,亦或不顾一切跟他拼命。 就是没想到现在这样,完全看不出她对自己还有恨,甚至,可以收下他送的礼物! 当一个人连对你的恨都没有了,那说明了什么,她完全不在乎你了,在她的眼里,你和千千万万个跟她有点头之交的朋友没有任何区别。 一想到这,储诚就觉得特别不舒服! 或许,她是装出来的? …… 可乐愉快地坐进小晨开来的车里,报下手工坊的地址后,拿出手机来按按。 “乐姐,什么事那么开心?” “嘿,看得出来吗?”可乐摸了把自己的脸庞,上面还有些余温。 小晨从后视镜里瞅了她一眼:“你就差没在脸上贴上‘我很高兴’四个字了!” “哼,就你贫!”可乐瞪她一眼,又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本来见到储诚是很不痛快的,从脑袋到脚底板,每一颗细胞都在嚷嚷着“揍他,揍他。揍死他”,但后来提到情侣戒时,她又开心了。 她想她应该宽容一点,后妈打继子,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啊,嘿嘿嘿嘿! 小晨第一次到手工坊里,她虽然有时候像个女汉子,在看到那么多精致可爱的娃娃,还是心动了,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可乐就让她好好看,选中哪个就送给她。 把小晨乐得忽然就抱住她,把嘴嘟过来就要亲她,吓得可乐脸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脑袋拼命往后仰,就怕真的被亲到。 陈丽带来的这个小晨,能干是能干,就是有时候热情得太过,让她这个皮肤敏感的人,真的消化不了! 就在小晨即将亲到可乐的时候,她的关节忽然被敲了下,整只手臂瞬间就麻了,并松开了对可乐的钳制,等她再一看,可乐已经被一浑身充斥着帅劲的男人拥在了怀里。 良好的气质一看就是上等人,合身的毛衣让他看着儒雅斯文,但又隐藏着让人害怕的爆发力,面上虽带着客气温和的笑容,却让人不敢过于亲近,小晨不知为何拘谨了起来,更是下意识地端正站好,有种做了坏事被教导主任逮到的错觉。 “这我助理小晨!”被从魔嘴里解救出来的可乐,任古笑搂着她,顺势跟古笑介绍小晨,“她今天送我过来。” 古笑笑着跟小晨点了下头:“过来玩就别客气,想喝点什么,果汁行吗?” “好、好的!”虽然说别客气,可小晨就是没办法真的不客气,这个像是乐姐男朋友的男人,给她的威压太强了。 唯独可乐知道,这是因为古笑不满于小晨对自己搂搂抱抱,忙打圆场:“走吧,我们到里面去。” 说着,戴上口罩。半推着古笑朝里走。 走进绣纺休闲区,古笑就跟巫灿灿点了杯果汁,可乐一听到名字,就有点同情小晨了。 不爱说话,像个忧郁的小正太的巫灿灿最听古笑的话,二话不说就给小晨调制了一杯绿莹莹的果汁,闻着挺香甜的,等喝了一口后,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太、太酸了! “不好喝吗?”古笑见小晨含着一口果汁,想吐吐不得的模样,明知故问,“这果汁好,新鲜有营养,现在的小年轻,就是挑嘴,这也不喝那也不喝的,我成天就操心着我家乐乐的营养跟不上,你看她最近又瘦了,谁要是用点力抱她,都怕把她勒断了,你说是吧?” 小晨艰难地把嘴里的那口咽下去,心里已经泪流满面。 不就是抱了乐姐一下还差点亲了她嘛。这男人报复心未免太强了! 小晨一边苦大仇深地喝着酸不溜秋的果汁,一边偷偷摸摸地发了一条微博: v晨光:都说姐夫好,要我说姐夫一点都不好,以后再也不敢当着姐夫的面抱姐了,/(ㄒoㄒ)/~~! 这个号如今并没有人关注,一发就沉到海底,没人注意。 “师父!” 可乐的小徒弟跑了过来,说是有个客人,最近想学织毛衣,简单的已经学会了,再接下去,小徒弟伊蕊儿自己都是半吊子,正好师父今天过来了,赶忙过来请。 可乐朝沙发那看去,就见那坐了个年轻的少妇,见可乐看过来,朝可乐腼腆地笑了笑。 “那个,我刚看到摆在外面卖的一件男士毛衣,那花纹很漂亮,能教我怎么弄吗?”等可乐落座在自己身边,自称老公姓林的林太太就小声地跟可乐请教,显然是个比较内向的。看着文文弱弱的。 快过年了,她想亲自织一件毛衣给自己老公。 也给古笑织过毛衣的可乐感同身受,很认真地把她想要的花纹教给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位林太太会经常过来,有时候可乐拍戏拍得晚了,过来找在这边等她的古笑,还能见到她一个人坐在秀纺区的沙发上,认认真真的缠着毛线,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有些熟悉了。 …… 过了几天,正在片场稍作休息时,陈丽走过来,面色怪异地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可乐。 可乐不解的接过,听丽姐说是找自己的,才把手机放耳朵上:“喂?” “可乐,是我!” 可乐:“……” 唉呀妈呀,是储诚! 差一点她就把手机丢出去了,真不是开玩笑的,现在乍然听到他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来,真有种见鬼了的感觉。 “可乐?” “嗯,你找我?”她很平稳地问。脑子里则在嘶吼:不会是上次跟他好好说话,他就以为两人还是“友好”的关系吧,竟然那么温情地叫她可乐! 要不要脸啊! 听到确实是可乐的声音,储诚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松了一口气:“你要的戒指好了,一会有空吗,我请你吃午饭,顺便把戒指给你!”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去CH拿就好!” “……戒指他们已经拿过来放到我这了!” 可乐:“……” 她很想说,身边那么多秘书助理的,随便派一个人送过来就好了,但想了想:“好,我午休的时候,有一点时间!”下午的第一场戏不是她的,午休的时候大家也都要吃饭,可以趁这个时间跟他见一面。 但还是怕去远了赶不及会迟到,她又加了句:“就在我这附近吃吧。”吃完了就赶紧回来,对于拍戏她还是很敬业的,不想搞特殊化,平时都是和大家一起吃盒饭,今天要开小灶,哪怕第一场不是她的戏,还是早点过来的好。 71 A和B的区别 “好!” 储诚还是那疼宠顺从的语气,好像无论可乐多不合理的要求都能答应。 可乐“嗯”了声,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后,可乐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吁了口气,将手机还给陈丽。 直到陈丽把手机接过去时,她才感到奇怪。 以储诚的本事,就算她换百来个号码,他应该也查得出来,怎么还要打给陈丽,让陈丽转达? “怎么样?”陈丽紧张地问,储家的少东家要找可乐,她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没事,我一会出去一趟!” 最初,因为有那样一个不管自己的父亲,可乐学会了凡事靠自己,就没跟人说她跟储诚的关系,平常见面的地方常人也去不得,丽姐自然就不知道。 而现在,跟储家那扯不断的麻乱关系,还是不说的好。 陈丽皱起眉头:“可乐,如果有什么事你最好提前告诉我,万一怎么了我好有个应对之策,我可不想之前那些事再来一次!” 见丽姐有点生气了,可乐只好无奈地说道:“你现在也知道我,我之前是何家的女儿,我跟储家少东家认识很多年了,恩怨难说,我现在也不好告诉你!” 豪门那点事,确实不好说,这样一想,陈丽就没再问了,只让可乐小心点,别又给拍到了什么。 拍到就拍到吧,记者就算拍到了,又哪里敢登储家少爷的新闻? 虽然这么想,可乐还是伪装了下,披散着头发,戴着一副大黑框眼睛,一双白袜配着拖鞋,一副邋里邋遢宅女学生妹的模样,到附近一家小吃店等着。 小吃店就是小吃店。可乐现在可没那么讲究,拿出纸巾擦了擦桌椅,自顾地给自己点了份炒饭。 等了一会,炒饭好了,储诚也来了,一身西装笔挺的他,怎么看都和这地方不符合。 看他眉头深皱地站在门口不肯进来,可乐懒洋洋地朝他挥了下手,自己拿起筷子擦了擦,就准备吃了。 储诚辨认了下,确定那就是可乐后,才不得不进来,在可乐身旁的位置坐下,他不喜欢这种地方,但毕竟也是被储维笑调教过的,不是不能忍受。 “怎么在这吃?你喜欢的那家餐厅最近出新品,我带你过去吧?” “不了,这里离片场近,吃完了我还得回去拍戏呢。”可乐说着,将一张粘着透明胶布的菜单放他跟前,“想吃自己点吧,虽然环境不怎么样,味道还是不错的。” 储诚将那菜单推到一旁:“我还不饿!” 可乐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就自己吃了起来,还吃得挺欢实的。 储诚看她吃得挺好,也就没那么讨厌这地方了,记得以前,不管在什么地方,跟她在一起时,总会觉得是不错的,大概是无论哪里,她都会以最大的努力去适应那个地方吧。 他将一个带着细短绒毛的盒子放到桌上递给她:“这是你要的戒指!” “谢谢!”可乐不客气地伸手拿过来,放到自己的包里,然后继续吃! 储诚:“……” 他越来越搞不懂可乐在想什么,说她装的又不像,两人认识那么久,他多少了解她,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或许从没看透过她。 “可乐,我们能谈谈吗?” 可乐用筷子拨了一口炒饭进嘴里,一边侧过头看他。 见她等着自己开口,储诚却觉得喉咙梗塞,但他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稍稍整理了下心绪,便开了口:“退婚后,我们就没再见了。” “是啊,一跟我退婚,就马上跟何可倾订婚,你哪有空见我啊!” 储诚认真地看着可乐,发现这话的内容虽然带着讽意,说的语调却很平和,就跟寻常聊天,朋友故意刺激你几句似得。 他目光暗沉:“做过的事,我不会再多辩解,只是你之前被泼脏水被封杀的事……那段时间储家出了点事,我无暇分心,等我缓过来时,古家已经帮你出手了,可乐,我只是想把何家还给可倾,没想那么对你!” 可乐放下筷子,端过来旁边的一碗清汤,咕噜咕噜地喝下一大半,舒服地“呼”了一声,这才转向储诚,目光是不可思议的:“储诚,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大脸,我们之间的种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现在居然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聊这些?” 她嗤笑:“你是觉得我不跟你闹,不跟你发脾气,你就可以得寸进尺地再跟我做回朋友?你跟我解释这些,不会还想让我当你的地下情人吧?” “可乐,”储诚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反倒觉得话语变得有些咄咄逼人的她,更正常一些,“我只是想补偿你……” “得了吧,”可乐罢手,拿起筷子敲了敲碗,“别跟我装了储诚,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比你认识何可倾还要早,别人不知道我会不知道,你比谁都狡猾!” 外表阳刚正直,又有家室培养的气质,每当他说什么时,总会让人下意识的选择相信,其实狡诈得堪比狐狸。这一点,也不知是储家的基因如此,还是被储维笑教导出来的。 “我刚说的那句‘你是不是还想跟我做朋友’,就是你装出来让我这么以为的,其实你是想试探我吧?因为我对你的反应很奇怪,还是别的原因我不清楚,但是储诚,我告诉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影响我的生活,哪怕只是情绪,因为不值当!不过我想只是这点问题应该不至于你如此大费周章地来见我,但如果是别的原因,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值得你再处心积虑地接近我了。” 她不知道储诚再次想要接近她、试探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也想过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反过来接近他,当初何可倾是怎么让她一无所有,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这个念头只是闪过而已,她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有过多的牵扯。包括仇恨。 因为,她如果势必要对储诚做什么的话,最后伤害到的,是古笑! 可乐说完后,储诚静默半响,随即摇摇头略带苦涩的笑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在一起时,不用每说一句话,都要互相猜测的地步!”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了!”而曾经,哪怕他当着她的面做坏事,她都会相信他! 要不是看在古笑的份上,要不是不想又吵又闹的让人看了笑话,要不是心中始终有一份不甘让她偷偷计划着,想尽量跟储诚维持“友好”的表面,她根本不可能跟他坐在这里聊天,她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我刚说的补偿,也是真的!”他极其认真地看着她! “真的假的重要吗?”可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就像你刚跟我说,我被诬陷封杀的事跟你无关,但那又怎么样,这只能算是,整件事中,你参与的多少罢了。” 她站起身:“谢谢你的戒指,如果你真想补偿我什么,我希望……我身边,不会有任何你的探子,跟你汇报我的任何事。” 她不管储诚听了,会不会又乱猜测些什么,她只怕他真查的话,会顺着她找到古笑,她现在所有的“心平气和”,“友好相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 可乐走了,在这吵闹的小饭店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这一桌刚刚都说了什么! 储诚则静静地坐在那,坐了很久! …… 储诚回自己的公寓后,发现何可倾也在! “诚!”穿着睡裙的何可倾迎向刚进门的储诚,双手搂在他的颈后,“你出差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还是我今天遇见了你那秘书才知道!” 似抱怨似撒娇的话语,很难让一个男人讨厌,储诚单手搭在她的腰上,亲了下她的脸颊:“一回来就有事处理,我想着明天空下来了再找你!” 然后轻轻推开她,换好鞋子后进到客厅,然后又转进了厨房,主宅过来的阿姨给他准备好的冬天适合喝的茶水,因为保温效果好,还有点温温的,现在喝刚好。 他一边喝着,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某个点,想着什么。 “诚?”何可倾贴上他没有拿杯子的手臂,“你是不是生气了?”不然怎么对她这么冷淡。 储诚仍端着杯子,只是侧过来,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觉得我在生气?” 何可倾垂下眼睑,脸上写着不高兴,但还是道着歉:“我知道我不该趁你最忙的时候,用储家的名义对付可乐……”说到这,她用猛抬起头来,气愤而激动地为自己辩解,“可你也知道,我跟可乐是……” “不管你跟可乐怎么样,”储诚的目光有些冷,“我已经帮你把她赶出了何家,也在跟她退婚的第二天,应你要求马上跟你订了婚,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再对可乐下手!” “不该不该不该!”何可倾嫉恨地甩开他的手,“储诚,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她啊!” “可倾!”他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如墨的眼睛犹如寒冰一般倒映着她的身影。 何可倾在他的注视下有些害怕和退缩,每当储诚动怒的时候,就会让她想起她那个可怕的公公,让她丝毫不敢放肆的储维笑。 见何可倾瑟缩,储诚目光微微放柔,放下杯子按住她的肩膀:“可倾,你应该知道,可乐十岁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十几年了,她在我身边蹦蹦跳跳地长大,得有十三年了吧。她就像我妹妹一样被我看着成长,我却为了你,亲手将自己的妹妹打入地狱!” 何可倾因他最后那句话里的寒意抖了下,软下态度,重新拉住他的手:“对不起诚,我刚刚口不择言,我不该那么问你,我只是……只是……” “好了,”储诚温和地朝她笑笑,好似刚刚的寒意并不存在,“最近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他俯身,在她脸颊上又亲了下,便越过她先回房间了。 何可倾的手撑在桌子上,在听到他上楼的声音后,指甲在桌面上抠出了声响!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她都得到了父亲的宠爱,储诚的维护,却还不满足地想将可乐打入地狱才甘心。 那是因为大家根本不知道,至始至终,受保护的那个人。是可乐才对! 父亲为什么会经常带她参加各种宴会认识各种人?为什么只给她举办各种生日趴宴会趴,却完完全全忽略可乐? 她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却知道父亲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可乐,他似乎是在防止什么人找到可乐,就把自己推到人前! 没回到何家时,她颠沛流离,过尽了苦日子,有一天,她忽然从地狱被带到了天堂,她也曾经以为把她带回家,给她所有她想要的却完全漠视正室的女儿,是因为父亲更在乎她。 直到后来才发现,她在父亲眼里,不过只是个小丑! 人心总是不满足的,早在童年就被染黑的心灵,在各种纸醉金迷、锦衣玉食的生活里,只会更让人不可自拔,她很清楚父亲心里真正的女儿只有何可乐,不趁着父亲不知为何不敢亲近可乐的这个时机,将可乐除掉。等将来父亲扫除了让他害怕的“障碍”,哪还有她什么事! 只是事后父亲的态度很奇怪,他真的顺着她的心意,跟何可乐断绝了父女关系? 她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只是如此她仍不甘心,她也要让可乐尝尝她小时候受过的苦,让可乐知道,在无可依傍的社会里,苟延残喘,为了活下去可以连尊严都丢弃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哼,就算我现在放过你又怎么样,有的是人对付你!” …… 地图:我得到最新消息,又有一个“自由人”到了B城,目标不明! 古笑看着电脑上传来的消息,眯了眯凌厉的眼睛! 地图,是“隐世”群里的一个,据说只要他想找一个人,就算躲到犄角旮旯里也一定能找到,目标人物有什么动静,他也都能知道。 自从上次可乐差点被掳走,古笑就特意让“地图”帮他多关注一下,只要有特殊职业之类的“自由人”到B城,就告知他一下。 空白:什么时候? 地图:一个礼拜前,来的是“千变”,最难以跟踪寻找的一个人,要不是她最近似乎有所行动,我都未必能够发现到她。 空白:现在人在哪? 地图:“千变”最强大的能力,就是当她混在人群中时,就很难把她逮出来,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抓到她的狐狸尾巴的! 空白:尽快! 地图:行,不过我让你帮忙的事? 古笑直接发了份邮件给他:你要的都在这里面。 地图::-D哈哈,效率真快,那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洗完澡擦着头发的可乐出来了,古笑不慌不忙地点掉特殊联络工具,并将电脑挪到沙发旁的小茶几,摊开手迎接可乐的落坐,等她坐到自己的臂膀里后,将吹风机插上电,打开开关,帮她吹起头发。 适中的力道在抓着自己的头发、按压着头部。可乐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很累吗?”关掉吹风机后,让可乐靠自己身上,他顺势给她捏捏肩。 “嗯,这两天的戏不好拍!” 可乐安心地享受着古笑的服务,微侧着身子面朝他窝着,一只手自发地贴在他身上。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她还不自觉地动着,那只手在他衣服里,这边蹭蹭,那边挠挠,一点都不安分。 古笑是个自控力很好的男人,前提是,对象不是他媳妇,一遇上自家媳妇,那他的自制力,就如决堤的江水,収都收不住! 那只给她按摩的手,按着按着就变了味道,等可乐发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单单肩膀放松肯定是没用的,我让你全身都松松!” “禽兽,你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晚上吗?” “你昨晚看的养生节目不是说,做完运动睡得更好?” “……你妹的!” …… 为了阻止夺走苏忆身体的坏道士,以苏忆的名义做假慈善,莫晗带着灵魂钻进哈士奇里的苏忆狗狗,偷偷地潜入了苏忆的房子里。 莫晗一边抱怨苏忆把房子的安全系统弄得太好,一边又是爬墙又是匍匐的,好不容易混进屋里,假苏忆回来了,一人一狗在屋子里做贼一样跟假苏忆周旋,场面非常逗趣又惊险! 结束了这场戏,可乐身上的衣服都是灰啊泥巴啊,还有为了不让假苏忆发现,生生被洒了一袋子面粉,现在满头满脸的都是白色的。 余育博没了形象地哈哈大笑,一边将趴在地上的可乐拉起来:“可乐,你真像只大花猫!” “是白猫吧!”可乐翻了个白眼,两人熟悉之后,她发现余育博这人很开朗,也并没有他在外表现得那么成熟稳重,两人相处起来就没那么多避讳,笑骂是常事。 “那小白猫,快带你家苏忆去洗洗吧!”说完。余育博又是忍不住大笑,他口中的苏忆,当然不是他自己,而是可乐刚才牵着的,现在抱着可乐的腿翻滚卖萌的二哈! 可乐拍拍二哈的脑袋,然后将这耍赖不动的家伙强行拽走,惹得余育博又是笑,得到了可乐一个哼哼。 好不容易整理好,换上小晨给她准备好的衣服,正打开厕所的门要离开,却见单雨芹背靠在门边的墙上,双手环胸,等着谁。 可乐轻挑了下眉,故作不知地说道:“你要上厕所吗,不好意思,我清理时间长了点!” 她退出厕所,让人家可以进去。 “谁想上厕所,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可乐诧异又不那么惊讶,“找我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我想找你,”单雨芹很是不耐地拨了下长发,“我只是来传个话,明天晚上吃尾牙,在天相居订了位置,在天字号A!” 说着,她斜眼瞄着可乐:“好了,我已经完成任务了,你呢,爱去不去!” 然后从靠着的墙上站直,很不想跟可乐待在一块般,嫌弃而高傲地离开了。 明晚尾牙吗? 是啊,都快过年了,“儿子”孝敬给她和古笑的那个戒指,她打算在除夕夜亲手给古笑戴上,想到古笑到时候惊讶又感动的样子,她就不自禁地笑出声。 反应过来后噤声,左右看看,确定没人看到她这花痴傻样后,赶紧离开。 不过对于居然是由单雨芹来通知她尾牙这件事,可乐还是怀疑的,这事,瞎子都会觉得不对劲吧?但可乐特意从旁侧问了下,确定了明晚真的在天相居吃尾牙,包厢也确实是天字号! 难道是单雨芹在短短几天里,成长了?懂事了? …… 尾牙那天的下午拍戏拍到五点多,聂全就让大家收拾收拾自己,七点半天相居见。 天相居绝对是B城里算得上号的高消费场所,要不是《他》剧的投资商是苏墨,他们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吃尾牙。 天相居分为餐厅和娱乐两个部门,据说它的老板,是一个大佬的儿子,想做正经生意呢,但从小耳濡目染的,少了某些娱乐就觉得跟他身份不符,于是就将天相居分为正经的餐饮,和不太正经的娱乐两个区域。 可乐和古笑到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了,在五点多剧组收工时,她被通知明天要用的服装出了问题,硬是被服装师给纠缠了好一会,等她回家收拾一番,以最快的速度让古笑送她过来了,还是晚了一会。 让大伙等她一个总是不好,正是大家对她行为敏感的时候,一个不好又该说她真的爱耍大牌。赶到天相居时,古笑去停车,让她先进去,他随后以助理的身份去找她。 可乐点头,下车后,步伐匆促往天相居大门迈去。 门口有引路的侍者,问可乐房间号时,可乐直接就说:“天字号!” “天字号有A和B两间,请问你是哪一间?” 可乐细细回想一想:“A吧?” 当时她想,如果错了再转B就行,这在餐饮业里也算是常事,只是没想到,天相居要是走错了房间,可不是那么好清算的! “好的,请跟我来!”侍者没有特别的反应,领着可乐往里走。 当可乐走进天相居A号的大门,看到里面的环境和人时,就知道单雨芹到底在搞什么鬼了,可笑的是,她居然还上当了! 只因为天相居的老板,是储家最大的对头。因为是储家的前未来少奶奶,她自然不会到天相居来,自然不清楚在天相居里,A和B的区别,就让单雨芹钻了这么个空子。 她定了定神,尽量淡定地说道:“看来是找错房间了,抱歉!” 随即就要退出房间…… “既然来了,就别那么着急着走嘛!”刘志端着杯酒站起来,“老同学,我们可是难得聚聚啊!” 随着他的话落,就有一黑西装像是保镖的男人挡在了门口,而坐在刘志旁边的一中年、大腹款款的男人,一双淫邪的目光毫不客气地打量在可乐身上:“这不是那个可乐吗,来来来,过来大家一起玩,我跟那个陈总,可是好朋友哟!” 陈总,就是之前爆出的包养她的某位富豪。 而眼前这位,姓方,叫方天庆,年轻的时候娶了个很胖但很有钱的女人,靠着那女人的钱投资了一部电影大火,从此慢慢地发迹,可等他成了一个圈里较有名气的投资人时,他那个胖老婆就突然暴毙了,说是得了急病来不及医治,但不是没有人怀疑过那个胖老婆是被他害死的。 因为胖老婆死后,所有的钱都归了他,他自己则像一个终于逃出牢笼的罪犯,只要被他看上眼的,不管男明星女明星,除非后台硬的,或者足够聪明的,不然都很难逃离他的魔爪,他对此完全不避讳,还传闻有被他玩死的一个刚出道的小姑娘。 是这圈子里的一颗毒瘤! 不是没有人要告他,只是他行事虽然张扬,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且还和B城有名的黑色世家扯上点关系。 反正,他的名声烂到刚进圈子里,就会成为经纪人警告最好不要接近的对象! 可乐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但还是尽量客气地说道:“抱歉。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什么陈总,今天是真的剧组有聚会,我已经迟到了现在得赶过去,真的很抱歉!” 她想走,门口的这个保镖手臂一挡,就把她挡了回去。 “怎么,就这么不给我方天庆的面子?”方天庆那只比太监好一点的嗓音充满了威胁,“你倒是看看,你能不能走得出这里!” “是啊可乐,既然都到了这了,在哪个包厢里不是玩呢,就留下来吧。”刘志走了过来,站在可乐身后,低下头挨着她轻声警告,“方天庆跟这天相居的老板是认识的,就算你那些剧组里的人找过来,你今天也离不开这里!” 可乐往旁挪开两步避开他,对方的呼吸就跟有虫子爬到她身上一样,令人恶心。 她面朝他,咬牙低声质问:“我不记得我哪得罪了你,老、同、学!” 刘志摊了下肩。笑而不语! 可乐也不想在这关头跟他争论个结果出来,她强忍着怒气,想着该怎么逃离这里,当前的情况跟他们对着来只会让自己更糟糕,她便忍下所有的不愉,试图为自己争取地拿出手机,对方天庆说道:“今天真的是剧组有聚会,也在天相居,不然让我跟他们说一声,总不能让他们等着我吧?” 然后,她拨出了古笑的手机号码! 可是还没等她拨通,手机就被刘志抢了过去,他斜嘴看了眼手机屏幕,见屏幕上的备注只有一个1字,便说道:“这种事,还是我这老同学帮你说吧,省得你剧组的人不放行!” 接着就将可乐的手机放在自己耳朵上,等着对方接听,一边笑望着可乐,就像可乐是一只待宰的鱼,只等着某个信号发起。就可以开吃! 可乐面无表情地等着,一副随他便的不屑,其实手心里已经开始冒汗,还坐在原位置上的方天庆,一手搭在腿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一双淫邪的眼睛直往她身上瞟,看得可乐浑身僵硬。 跟着他们两个来的朋友,各个没少激昂的发出狼嚎,可乐俨然就是那只误入狼窝的羊羔。 电话接通那刻,她盯着地面,实则秉着呼吸,刘志离她不远,认真听的话,还是能听到话筒里的声音。 “你到了?” 听到古笑一出声说的是这句,她不着痕迹地松口气,这话让不知情的人听来,会以为是剧组的人问她到底到了没有。 但她马上又吊起胆子,她不确定古笑能不能从中发现点什么。 “告诉你们导演,可乐今晚不过去你们那了,你们好好玩吧!”然后就挂了。 对刘志来说。他根本不管他这不负责任的话,是不是会给可乐带来负面的影响,他电话挂了后,手机也不还给可乐,直接丢给了一旁的保镖,然后试图去拉可乐:“走吧,过去一起玩吧,方总可是早就想认识你了,我说我跟你是老同学时,他马上让我给他介绍介绍你,你说你多大的面子啊!” 可乐再次想避开他,却被他强硬地拉扯住,硬是拽到了沙发那边,用力一推,她倒坐在方天庆旁边,而后,刘志给了门口保镖一个眼色,那保镖直接将那两扇华丽的大门关了起来! 天相居的天字号A房,里头装饰豪华、漂亮、舒适,还有个小舞池,两个漂亮小姐在上面跳着,音乐砰砰砰地带动着人的心跳。 然而,随着那大门的关闭,留给可乐的,只有恐惧! 正在天字号B房的单雨芹,忽然心跳剧烈了下,她有着不太好的预感,便偷偷溜到角落给沁雯打电话。 “……她现在一定在那包间里了,这么做真的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那个刘志不是说,可乐是他女朋友,为了红就甩了他吗,这是她活该,自作自受!” “可是……” “哎呀,你就放心吧,那个刘志不是说还爱着她吗,怎么舍得真的伤害她,你也不过是看不惯她,给她一个小教训罢了。” “但我听说那个方天庆不是个好人!”再无知,单雨芹也听过方天庆大名。 “传言夸大而已,人家方天庆是爱玩,但都是你情我愿的。以何可乐那个贱性,她要是自己乐意,谁管得着?好啦,你就是太好心,连她这种人都要关心,今天你们剧组不是吃尾牙吗,晚上玩得开心点,我保证明天,何可乐一定是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说不定啊,还是滋润过的呢!” 不知为何,单雨芹不太喜欢沁雯后面那句话,但想想,不过是骗可乐去见她的前男友,总不至于真出什么事! …… 古笑盯着已经挂线的手机,俊挺的眉蹙起,眼里尽是锋芒。 他迅速打给可乐的经纪人陈丽,从她那里确定了剧组所在的包厢房间,然后用手机查起了关于天相居的资料,稍一分析后,他对前方给他带路的侍者说道:“我刚记错了。是天字号A房!” 边说,他边戴起了口罩! 侍者改变了方向,从西面转向东面,最后来到天字号A房门口,但是门外站着两个保镖,挡着不让人进! “很抱歉这位先生,”训练有素的侍者很诚恳地道歉,“天字号A房现在的主人不允许您进去,您看,要不您换个地方?” “我是进去找人的!”古笑沉声冷肃地说道,“是我朋友向我求救我才赶来的,不让我进去看看,你就不怕这A房里的客人,背着你们做什么事吗?” 据他所知,天相居的娱乐部,跟其他的夜总会不一样的是,他们不会逼良为娼,如果当侍者的姑娘不乐意做那种事,经理就不会让那女侍者去招待品行不良的客人。 治下也严厉,不允许出现任何毒品。 “对不起先生,”侍者的态度不变,“我们天相居有天相居的规矩,如果不愿意,是不会到A部来的,既然自己来了,那后果就得自己承担,我们天相居又不是做慈善的,要真有这等作死的人,难不成还为了她,得罪我们尊贵的客人不成?” 天相居是有正经的餐饮,不想搅和到某些黑色事件中,就不要到A部,来了,就谁都管不了,客人订下了那间房,在时间到达前,他就是那房间的主人,里头要有什么事,也同样由那房间的主人自己承担,哪怕警察来了也会找那个时间段的那个房间主人,这就是天相居的规矩,黑白两道都知道。也都遵守! “所以,是不打算开门了,是吧?” 古笑那有一点哑的烟嗓,头一次这么低沉,看似很平静地一句反问,让空气中充斥着不安地、要爆炸的离子。 “很抱歉先……” 一个快速的手刀,成功的让侍者昏了过去,古笑收回手,睥睨着倒在地上的侍者:“我听够了你的道歉!” 随即,转向了门口的两位见势不对,戒备起来的保镖! 救人的方法有千万,但都需要时间,古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他无法保证多拖延一秒,里头的可乐会发生什么事,便只好使用最原始的方法,用拳头说话! 至于打了之后会引来的麻烦,就打了再说! 一个保镖将手探向腰间,就被出手狠辣的古笑踹到一边,另一个只来得及出拳打向古笑的脑门,被古笑躲过后。那手臂被古笑按在手中,用力反折过去,再捂住他的嘴巴,给他一个三百六十度翻转,摔落在地。 快速解决了后,找出侍者的感应门牌,连忙将门打开…… …… “来来来,喝酒!” 方天庆接过一旁女人给倒的满满一杯威士忌,塞到可乐手里,那手就顺势搂住她。 “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可乐借着推搡的动作,她侧过身子躲过那只咸猪手,最后没办法了,她就小口的抿了一下。 她就想着尽量拖延时间,在古笑赶来前这段时间里,不要让自己受到不可恢复的创伤。 至于古笑会不会听出电话有问题赶过来这里,不再她考虑的范围,手机没了,孤身一人在这,如果古笑没指望了,难不成要她跟他们打一架吗? “喝这么一点还不如不喝!”刘志其实也有点酒精上头了。心中那种看着高高在上的女神,被他亲手拉下来,再看着她被一丑陋的男人欺凌的那种欲望越来越强烈。 “对对对,赶紧喝,全喝了!”方天庆一边推着可乐手中的酒杯,另一只手到处吃豆腐。 可乐不停地想躲开,刘志在这时候又推了她一把,可乐怕溅到自己,本能地把手移开,手中整杯的液体都洒在了方天庆身上! “码的!”方天庆火起,摔了手中的酒杯,他本来就不是个多么有耐心的人,要是知趣,他不介意多玩一会,要是不知好歹,他也就不客气了,更不介意直接来! 他将可乐推倒在沙发上,可乐心里惊慌,知道逃不掉的她换成严厉的面孔呵斥:“方天庆,你住手,给我住手!” “哈哈哈。这是要跟我装贞洁烈女了是吧,”方天庆让刘志帮忙压住她,当着保镖和请来的朋友的面,扯起自己的裤带,“你以为你公司帮你澄清了,你就是个多么纯洁的女人?呵,我还不知道你们那一套吗,千人枕了之后,不照样把自己装得多高尚,老子今天就来看看,在老子身xia,你能叫得多欢!” “住手,住手……”可乐急得扭动着身子想从两人的攻势下逃脱,可眼瞅着她的衣服都要被扒掉了,她的双手还是被牢牢的控制在头顶,方天庆宛若七八个月的大肚子就要压下来,她急忙忙地喊道,“对,对的,我是被包养了!” 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她还仰起头来使劲点头,见他们露出嘲讽的神色后,马上又道:“可你知道,真正包养我的人是谁吗?” 72 谁都没资格欺我 正在撕扯可乐衣服的方天庆顿了下:“说说看!”他不甚在意地问了后,一边接着扯她衣服,一边俯下身要去亲她! 可乐恶心地大喊:“储维笑,包养我的是储维笑,你今天要是真的敢对我做什么,他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喊出来后,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音乐还在蹦次打次! 可乐小心地喘着,她也不敢乱动,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储、储维笑?”良久,方天庆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狐疑地反问。 “怎么可能!”刘志也反应过来,马上嗤之以鼻,“储维笑能够看得上你?” 认真听的话,还是能从他不屑的语调里听出一丝颤音,储维笑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 “我也很绝望啊,我能怎么办?”可乐粗着嗓子辩驳,“论辈分他还是我叔叔呢,你们、你们以为我之前为什么被封杀,后来又被一下子洗白了?那还不是因为之前我拒绝了他,他就惩罚我,后来我同意了,他不就马上让我再次成名了,比以前还红!” 她说得很肯定,平日里跟古笑腻歪时,她就爱在脑子里歪歪储维笑,现在忽悠起他们,就跟真事似得。 方天庆跟刘志对视了一眼,随即恶声道:“就算你真的是被储维笑包养了又怎么样,等我享用了你,他还能继续要你不成?” 他已经精虫上脑,管不了那么多了,心里还想着,不过一个包养的女人,储维笑还能为了这么个贱人去对付他嘛,根本不划算嘛! “他会不会要我,我不知道,但以他的性格,你觉得他会放过擅自动用他东西的人吗?你今天再敢多碰我一下,方天庆,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有节奏!” 不知是可乐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储维笑的威名太盛,方天庆再一次停了下来,刘志也迟疑着要不要继续时。门被大力推开了! 可乐看到推开大门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古笑,最想做的就是蒙脸大哭一场,他再不来,她就要撑不下去了! 与之相反的是,古笑看到包房里的一幕,眼睛都红了! 他家的小媳妇被一堆人围观着让两个男人压在沙发上,坐她头顶上方的那个按压着可乐的双手,另一个大腹中年男人整个身子都快压在可乐身上了,可乐的衣服被揉了上去,裤子也被扒下来不少! 这是他护在手心里宠着的媳妇啊,他们怎么敢! 第一次,古笑觉得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断裂了,一过去就抓起桌上的酒瓶子…… “你是谁,你想干……啊!”方天庆略带恐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酒瓶子砸在了脑袋上,酒瓶子破裂,他晃了下头,鲜血也从头发里渗了出来。 那些朋友或者小姐少爷发出尖叫,慌乱地退开,只剩下的两位保镖赶上来阻止,一个被轰在了墙上,一个被砸在了桌子上再翻滚到地面。 不过这么一阻止,天相居的保全也赶来了,这些保全可不是方天庆那几个保镖可比的,不管是素质还是武力,都要胜出许多,跟古笑好一会缠斗! “打,给我打死他!”方天庆痛过后,捂着脑袋爬起来,一个不知哪来的贱民,也敢对他下手,他今天一定要让对方死在这里! 脑袋痛得一抽一抽的,当他把手放下来时,就看到满手心都是血,慌忙抓过一旁的侍从,让他赶紧送他去医院! 只是临走前,他不忘把可乐提溜了起来,在一个受伤比较轻的保镖的帮忙下,跟着侍从离开包间。 至于刘志,他哪里还想得起这么个人! 古笑见可乐被带走,拳下发了狠,拼着自己受伤,硬是一个人干倒几个保全,正要追,门口晃晃悠悠地走进来一人。 这男的大概二十七八,穿着一身花俏的衣服,右耳上钉着个耳钉,双手插在裤兜里,身后还跟着两个绝对是好手的保镖。 男子单论五官的话,只能算周正,可整体合起来看,却能给人一种魅惑,妖里妖气又浪荡不羁的感觉。 他扫了眼被吓坏的客人,再看看满地的狼藉,被打碎的酒、桌子、盘子,啧啧。 他这才看向古笑,闲散地靠在一面墙上,带着大红戒指的食指点了点周围:“擅闯我天相居,破坏天相居的物品,还打了天相居的保全和侍者,吓坏了我的客人,说吧,要怎么陪!” 在重新围起来的保全,和那两个不简单的保镖抵挡下,古笑不得不暂时停下,血煞的目光直瞪向这个应该是天相居的管事:“你那所谓的客人,带走我的人,是不是该先算算,她要有什么好歹,你们又该怎么陪!”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延,在古笑此时暴怒的眼神下,竟觉得背脊发麻,差一点就离开墙壁端正站好了。 好在他定力好点,硬是撑过了对方对自己的影响,微微扬起头,比安了假睫毛还要挺翘的睫毛蔑视地覆盖在眼睛上:“天相居的规矩你不知道吗,自己来到A部的人,后果如何,自行负责!” “很好!”古笑将手指关节捏得啪啪响,“要么现在给我让开,要么,我这就让你知道,我负责的方式!” “威胁我?”白延就是个反骨的,他从来不管是非,只凭心意做事,更不会去同情被方天庆带走的那个女人,他朝旁边保镖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退了出去,另一人则给保全们下了指令,对着古笑准备开揍。 可不等他们出手,古笑已经先朝他们攻了过来,他正在盛怒中,以一敌百都不是问题,虽然多花了点时间,虽然同样挨到不少拳脚,但因为大家都没有武器,对方也没有要跟他完全拼命,古笑还是将这些保全一一解决, 刚刚在古笑的煞气下还能保持不动的白延,看着看着反而立直了身子,眼睛发亮,这个男人的身形看起来,很熟悉啊? 他身后的保镖见保全都被解决得差不多,跟白延请示他要不要出战,白延举手至耳边,示意保镖不要乱动,他自己则慢慢地活动活动手脚。 在古笑处理完最后一个保全时,他既没叫来更多的保全,也没让自己保镖动手,而是自己亲自从古笑的身后攻了过去。然而古笑背后跟长了眼睛似得,在白延快碰到他时,一个侧身,再一个擒拿抓住对方的手臂反折。 白延一个刁钻的角度扭转,挣脱了古笑的桎梏,继续朝古笑攻去。 古笑目光锐利,神色如老曾般沉稳:“有点意思,但我今天没心情跟你打!” 他迅速攻往白延下盘,再一个寸拳打中他腹部,白延闷哼一声,反手挡住他接连的攻击,你来我往数招,看似精彩,但最后白延还是被古笑再次打中,几乎是往后飞去,再横摔在地上。 两人此时已经打出了包间外,见解决了所有人,古笑不顾他被围攻时受到的伤,就要朝可乐被带走的方向追去。 “我、我知道你那女人现在在哪!” 白延撑着从地上坐起来,对着脚步快而稳地一下子跑出好远的古笑喊道,见古笑停下来后,他笑着,眼里闪过精光:“你、収我为徒,我保证让她平安无事,怎么样?” 古笑:“……” 他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被他打坏了! …… 带路的侍者,将方天庆和其保镖,连带着可乐,一起带到了一个空房间里。 方天庆用力一推,将可乐推到地上去,自己气恨地捂着流血的脑袋,对在后面跟着他过来的白延的保镖骂道:“你们天相居是怎么回事,随随便便就能跑这种人过来,我告诉你们,我这脑袋要是有什么事,我让你们老板把你们统统都开了!” 随即因为头疼而哀嚎起来,指着带路的侍者骂:“谁让你把我带到这来的,我让你送我去医院!”但他随即又想,“不然先去给我准备车子,我就在这等,快点!” 他怕死,非常怕死,之所以离开那包厢,首先当然是满脑子的血让他恐慌,其次,虽然当时骂得狠,但他其实对古笑有点怵,那么轻松地就解决了他的保镖,他肯定会被波及,既然天相居的保全到了,自然是先到安全的地方。 他原本也不是没有一点胆量的,可他始终记得,古笑那酒瓶子砸在他脑袋上时的凶煞表情,想想都觉得有点后怕! 但害怕古笑是一回事,一个下等人,也就是武力值高点罢了,等天相居的人把他制服了,他在出面去好好整治整治这男的,到时候还不是任自己搓圆捏扁?又何必留在现场,一不小心危害到自己怎么办? 如此心态的他,自然不可能放过可乐,因为打他的男人,明显就是来救可乐的! 不得不说,百种人有百种思想,他也算奇葩了,那么怕死,又想着多干点坏事,做了坏事又想着别人给他收拾善后,好让他接着干坏事! 他见可乐从地上爬起来了,就想过去踢两脚泄愤,可乐一见他过来,眼底闪过寒芒,避开他的一脚后,再狠狠地一脚踢回去,正中对方的子孙根! 方天庆整个人都定住了,之后直接痛得倒在了地上,连哀嚎声都喊不出来了。 衣衫不整,一身脏污的可乐见他倒地,冲过去又是两脚。 玛德,真是什么人都以为她好欺负是吧,她可乐凶悍的名声不是白来的,打得你妈都认不得你,打得你从此生活不能自理! 哪怕很快就被方天庆的保镖按住,一手被反折到身后,她还呸了他一口,什么修养教养的,她连爸爸都不要她了,还管这些做什么。 方天庆捂着不可言说的地方,痛得直抽抽。更让他气得差点昏过去的是,不管是侍者还是白延的保镖,都站在一旁看好戏,之前吩咐地去给他准备车子要送他去医院的,现在看,人家根本动都没动过! “愣着、愣着做什么,送我去医院啊!”他挤出声音嘶哑地吼着,这次不仅生命堪忧,他接下来的性福也很关键啊,但他还不忘吩咐着,“把、把这个女人,和刚才那个男的给我留着,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他一边捶地一边发着誓言后,才隐约发现事情有点不对! 那侍者还是没动,白延的保镖跟柱子似得杵在门口,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施舍他一下。 方天庆心里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外强中干地威胁着:“你、你们是等着被开除吗,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老板,跟我可是……” “可是什么啊?” 门被推开,白延很帅气地走了进来,候在门边的保镖和侍者恭敬地对他点头行礼。派头十足十,如果忽略到他强撑着的、行走不太自然的右腿,和花俏的衬衣上被撕了个洞的话! “白、白白少爷!!”方天庆惊叫着,他刚刚带着可乐就跑了,没注意到晚他一步的白延! “古笑!”可乐和他同时叫出来,但她看到的只有白延身后,比白延要高出一点,哪怕落后两步,气势上完全碾压所有的古笑。 被可乐提醒,方天庆也注意到了那个给他脑袋开瓢的戴口罩男人,惊疑了下又惊喜起来,白延可是出了名的护短,他跟白家是有合作的,不然他也不敢在天相居里这么嚣张! 他马上告状:“白少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好好的在天相居里放松放松,你们让这么个人来打了我,我倒没什么,但传出去,让你们白家的面子往哪搁!” “那还不简单!”白延高高在上地睨他,“把你灭了,量其他人也不敢再出去乱说!” 方天庆被吓得心跳停了一瞬。他尴尬地笑着:“白少爷真爱开玩笑,”紧要关头,他也不得不忍着疼痛,夹着腿尽量站好,“我们可是朋友呢!” “朋友?” 白延嗤笑出声:“就你啊,也配说是我朋友?” 方天庆觉得情况不对,跟他想象中的发展完全不一样,但他也没脸硬说自己是白延的朋友,只好改口说道:“白少爷,先不说我跟你们白家的合作,这人这样大闹天相居,白少爷也不管了?” “忘了告诉你,”白延弹了弹根本没有的指甲灰,一手搭上古笑的肩,“这是我白延的师父,我师父自然是有特权的,这天相居,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你身后那位,对对,就是现在还被你那个没什么鸟用的保镖抓着的那位,就是我师娘,你竟敢对我白延的师娘下手,道上的都知道我白延不管是非,只论自己人,用句你刚说的话,”他玩世不恭的神色一瞬间套上阴狠,“今天要是放过你,传出去,我白延的面子往哪搁啊!” 不说方天庆,可乐都维持着见到古笑的开心表情僵在那,一转眼的功夫,她竟然成了白延的师娘? 白延她没见过,但是知道这么个人,更知道白家代表着什么,那是黑色道上有名的一家,姓白,偏偏是混黑出身的,还传了好几代了! 如今当家是白老大,还有位白老二在国外,掌握着不少海外的黑色势力。 要说储家在军方占有极大的说话权,那么分庭抗争的,就是白家!真正官兵与劫匪,世世代代的仇敌! 也就是她为什么,在此之前一直没有踏进过天相居的原因! 白延。就是白老大的儿子,想想为什么天相居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规矩,黑白两道却都能遵守,就该知道白家拥有怎样的影响力! 而现在,这白太子,居然说她是他师娘!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少爷已经没心情再跟方天庆哈拉下去,给了自家保镖一个眼色,那保镖朝方天庆走去,方天庆想退,无奈腿间太痛了,他试着想要防御,当保镖朝他肚子打来时,他赶紧挡,结果保镖那只是虚晃,对准他露出来的脑袋就是一拳,将他打晕过去。 至于方天庆的保镖,白延的保镖一个眼神过去,对方就乖乖地松开了可乐,虽然受雇于方天庆,但他很有自知之明的! “古笑!”一得到解脱,可乐马上朝古笑冲过去,在古笑张开手要抱住她时,她的目标却是白延还搭在古笑肩上的手,一下子拍开,抱住古笑稍稍远离一点白延。 她不喜欢有人跟古笑太亲近,那会让她很不舒服。 同样抱住可乐的古笑在心里松了口气,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会来不及,现在看她好好的没什么事,连他都想说一声“感恩”了。 但他面上并不显,单手紧搂着可乐的腰,面上是如微风般的浅笑:“乐乐,怎么可以这么无礼,人家帮了咱们,快说谢谢!” 抱回古笑,可乐也知道自己反应大了,老老实实地说道:“谢谢!” 白延:“……” 说谢谢的时候可不可以抱人抱得那么紧,就像他会动手抢似得。 不过……何可乐他自然是知道的,何晋源鲜为人知的小女儿,还是个明星,以前隔着屏幕看到她时,倒没太大感觉,因为他对那些明星没什么兴趣,往往扫一眼就过去了。 如今再看,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见过,绝对不是电视什么的。 但人有面善,白延只当是错觉,并没有放在心上,笑嘻嘻地说道:“谢什么,让师娘在我这里受惊了,该我道歉才是!” “什么师娘?”可乐忍不住问出刚才就有的疑惑,再看看古笑,“什么师父!” “哦,就是刚认的!”白延没什么大不了的摆了下手。 古笑的身手实在太好了,能在他身边的保镖,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他本人,身为黑色世家的太子爷,更是从小就受到严苛的训练,虽然刚跟古笑对打时并没有使出全力,但古笑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他解决,让他实在是见猎心喜。 不仅如此,他来之前,手下跟他汇报过所有的情况,天相居里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耳目,所以他实在很佩服古笑,一个电话就猜出所有成功找到可乐,该出手时毫不犹豫,并且是真的有本事出这个手,那性格,那霸气,太对他胃口了,不赶紧拜个师父留下这人才,还等到什么时候。 当然,还有个不能诉说的原因……这人,实在是很像那个人! “这、这样也行?”可乐都结巴了。 “有什么不行的,就像你们看对眼了就做夫妻,不是一样的嘛!”白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转而对古笑说道,“要不要我给你们开间房,让你们休息休息,顺便,咳,整理一下!” 他意有所指地瞄了下可乐身上的衣服,之前方天庆的拉扯里,外套不知什么时候没了,领子被扯松了,露出白嫩的肩膀。 可乐直接扒了古笑的外套穿上,然后嘲笑回去:“那房间留给你吧徒儿,你那衣服更需要换换!” 他就穿着那件花俏的衬衣,破的那个洞可是破得很有艺术感。 “嘿,你这师娘,倒有点意思!”跟他想象中的女星不太一样,不过也是,他师父找的媳妇肯定不会错的,还好没被方天庆给糟蹋了。 “行了,”将穿上自己衣服的可乐搂在怀里,古笑这个真一家之主做了决策,“我先带她回去,这个谁,方天庆是吧,给他留条命,仇嘛,不自己报就没意思了!” 他就像做了白延多年的师父,吩咐起来毫不生疏。 “哈哈,行,没问题!” …… 聂全挂了电话,面色有点难看。 “怎么样,可乐还是没到吗,她怎么回事。早就说在路上了,怎么折腾到现在?”余育博发问,言语间有着关怀。 “她路上出了点状况,晚上就不过来了。”聂全说着,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全场,特别是某几个人。 “出事了?出什么事,要紧吗?” “不要紧,有人照顾她。”见大伙都看过来了,聂全怕影响气氛,就拍拍掌让大家继续,吩咐临时主持人不要冷场,游戏啊、红包啊都嗨起来。 除个别人,也就没太多人想得起迟到的可乐了。 之后的某一天,夜黑风高,刘志被人一麻袋套头,扔在一无人的垃圾旁,被狠狠地胖揍一顿。 狄海问他,有那么多方法可以整治得对方不要不要的,为什么要做这种显得很没智商的事,一点都不符合古笑的作风。 古笑捏了捏运动过后的手部关节:“有些时候,只有暴力,才能让心里痛快!” 不狠揍一顿。难消他心头之恨! 扯回当前,古笑带着可乐回到家,不顾她的反对就将她剥个干净,塞到盛满温度刚好的热水的浴缸里! “你出去,我可以自己洗!” 别怀疑,可乐这句话是边打哈欠边喊的,事实上,她坐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趴着,任由古笑给他搓搓搓,折腾了一晚上,她都困了。 古笑没好气地甩甩手上的泡沫:“行,那你自己行吧!” 可乐马上精神了,一把拉住起身的古笑,嘿嘿谄笑:“我怎么能拒绝您的好意呢,别客气,您尽管继续,继续,嘻嘻!” “不了,我也累了!”心累。 “别这样!”可乐眼珠子一转,拉着他的手一点点滑上他挽起袖子的手臂,把手中的泡沫都涂上去了,奸笑着,“要不这样,换我给你洗洗?” 古笑站得高高地睨她:“那得你赶紧把自己洗好了。”一副不为所动的正经。 “不不不,”可乐摆出妩媚的姿态,想将他拉下来,“分开洗多浪费水啊,我们可以一起……”卧槽,拉不动他! 没事,山不来就人,人可以去就山啊,可乐“哗啦”一声站了起来,垫着浴缸底下的高度,她正好到……他的鼻子。 她满是泡沫的两只手臂搂住他的脖颈,学电视剧里的女人吐气如兰,娇美如斯:“真的,不一起吗?” 古笑先是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看着她表演,别扭又容易害臊的她,从未如此主动地……嗯哼过,今天,不会是被喂了什么药吧? 可是再一看,她的脸红得都快掐出血来了。原本以为是热气蒸的,但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如诉如泣的想要表达着什么,羞涩却坚持地看着他。 搂着他的手臂开始发颤,不知是冷的,还是久未等到他的回应而害怕,他终究舍不得让她焦灼地等下去,用力回抱住她,再用力地吻下去,紧接着衣服也没脱,就被她带进了浴缸里,在那水里,在那热气散出的白雾下,可真真是翻云覆雨了! 直到回到房间里,可乐一被放到床上,就累得差一点眼睛一闭就要睡过去,但还是强撑着坐起来要给他抹药,她也是直到他衣服都褪下后,才发现他身上有不少淤青。 古笑没拒绝,知道如果不让她给自己上好药,绝对不会乖乖去睡觉。 好不容易抹完最后一处,可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强撑着精神问她还有没有,古笑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床上:“没有了,别不信,我这身手,能受多少伤?真没有了,睡吧,我也困了,嗯?” 她这才点点头,埋进他胸口,蹭了蹭后,闭上眼睛没一会,就发出浅浅的呼声,是真的累及了。 古笑心疼地帮两人盖好被子,亲亲她的脸颊、额际、眉眼。 她今晚很热情,很主动,但这只说明一件事,她在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渴望跟他结合,所以必须拥抱他,才能有一丝安全感,她需要靠他来证明。她已经安全了。 刚回家时,看她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还以为她心大,却只不过是她习惯了将弱小的自己隐藏,也是不想他担心吧! 他将可乐紧紧拥入怀中,他家老婆是个移动麻烦源,以后得更加牢牢看住才行! 可是睡到半夜的时候,一向警觉的古笑醒了过来,不用用手摸,凭着她喷到自己脖子里呼吸就知道她发烧了。 古笑不敢随便给她吃退烧药,给她穿好衣服,拿上她的身份证,背着她就出了门,好在富丽小区里有个诊所,里面的医生医术不错,如果不是什么大病,这小区里的不少人都愿意到这诊所里来。 就是,脾气委实太糟糕。 井旭井医生年仅二十九岁,长得端端正正,偏清秀一些,偏他的性子跟他外貌一点都不相符。 在大半夜被叫起来时,脸色铁青铁青。对着古笑脸臭得不行! 本来已经很恼火了,检查病人时拉开外套,发现脖颈上各种惨不忍睹的红痕,直接将古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他也不听古笑解释,就当是古笑把媳妇折腾得太过,导致人家发高烧。 强势如古笑,也只能低头陪道歉,可乐挂上水后,井旭医生就让他守着,顺便帮他把诊所看好,除非人快死了,否则都不许再把他叫起来,然后就到楼上睡觉去了。 就这么把偌大的诊所让他看着,这医生也真是放心。 好在医生的名头不是盖的,天亮的时候,可乐的烧已经退了,就是整个人蔫蔫的,早饭吃了几口还吐了。 虽然井旭告诉他,这只是发烧伤了点胃,调养几天就好,这几天身体会比较虚,但可乐底子好,多休息休息就没事。 可古笑仍旧怒火中烧,也就导致了他直接去将刘志套头揍上一顿。 至于还没死的方天庆,呵呵! 请了一天假,可乐哼哼唧唧地让古笑伺候,一会嫌水太烫,一会嫌今天的菜太淡,一会肩膀酸脚酸要求捏捏,一会说要到某某市的海边去吹风。 下场就是,逃命时被古笑拖过来,狠揍了一顿屁股,她才老实了点! “我知道你不开心,乖,你要懂得如何让害你不痛快的人更不痛快,而不是闹腾自己,好了,吃饭吧,别躺着装死了,快起来!” …… 可乐第二天就去剧组了,聂全还关心地问她要不要多请一天假,因为她面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具体什么事聂全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这个剧组里有人作妖,差点害了她! “没事,就该运动运动,再说,拍现代剧又不用吊威亚,还过得去!” 更何况,再过几天就过年了,聂全肯定要放个年假的,哪怕三五天的,到时候她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万一说了后,聂全不放假了呢?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她今天有一场是跟单雨芹的,可乐活力全开,将还是新人的单雨芹压得黯淡无光。 真不是开玩笑的,可乐能够被挑剔的聂全欣赏,自身肯定是有天赋的,又在这圈子里磨练了几年,压一个新人,毫无压力。 她以往不会这么做,毕竟谁不是从新人一步步爬上来的。可乐如今在剧组里的名声不错,不拍戏的时候,能够和工作人员、场务打成一片,她性子本来就是比较好相处的,不会过度大方活泼,但也比较爽快的。不是个主动的人,但有人吆喝一声,她就会去帮个忙,而一旦开始拍戏,她又像个太阳,散发着她的光芒,并且不会藏拙,该提点后辈的她尽量提点,该求教前辈的,她也能礼貌客气。 可这并不代表,她是个可以欺负的,当她火大时,她的脾气也是爆的,要是换做被封杀之前,她要比现在更任性,而不是等被欺负了,才把人家堵在更衣室里! 没错,今天的戏份过了后,她把单雨芹堵在更衣室里了! “你、你想做什么?”大概是做贼心虚,单雨芹这句话大声是大声,却很没底气,她眼见着可乐“啪”的一声关上更衣室的门,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真是奇了怪了,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 可乐慢慢地踱步进去,拖了把椅子,在单雨芹和门之间坐下,一副大姐大的姿态,俨然不把小胳膊小腿的小姑娘的武力值看在眼里。 她像是有点热,扯了扯领子,露出了脖子下的点点红痕,这还是早上,她特意让古笑给她弄上去的,看上去有点惨烈。 把单雨芹看直了眼:“问、什么?” 可乐翘起二郎腿,侧面斜靠着椅背上,伸出手来检查自己的芊芊手指:“问问你想不想知道,我前天晚上遇到了什么事?” 单雨芹将可乐的话跟她脖子上的红痕一对比,有了不好的联想,顿时抿直了有些惨白的唇,撇开头:“你遇到了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不是你告诉我,天字号A房的吗?”可乐单手撑着腮,手肘挎在椅背上,凉凉地瞅着她,“说来也是我自己不好,怎么也是B城长大的,居然都不知道,天相居里A部和B部的区别是什么,不像你,在那A部里玩得挺开心的吧,那里还有个小伙伴很想念你哦,要不要我请他来剧组探探班?啊哈,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活该?嗯?” “是,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单雨芹心里素质不怎么样,被炸一炸,再用气势上压一压,就受不了地把话吐出来,说到底,还是个被宠坏的,但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大坏事的人,她被吓得都哭出来了。一抽一抽地反击,“本、本来就是你活该,是你甩了人家,人家要报复你关我什么事,我、我顶多也就是传、传了下话!” “你那叫传了下话?你分明是用骗的……等等,你刚说谁甩了谁?”可乐放下腿,坐直了,盯着她发问。 “你不用装了,你跟那个刘志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后来成了明星,就把人家甩了!”单雨芹抹了把眼泪,越说越觉得自己没做错,“亏人家那么爱你,只是想见你一面跟你谈谈而已!” 可乐差点挖挖自己的耳朵,看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这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那个刘志说我跟他交往过,你就信了?我要是为了钱甩了他,我至于前段时间被封杀时,跟我现在的男朋友去摆地摊吗?” 想想是有点不对劲,但单雨芹才不想承认自己错了,便梗着脖子把沁雯说的那些拿出来辩解:“那是作秀,为了能够复出!” “嘿,我这暴脾气!”可乐气得站了起来。一脚上前,两手叉腰,吓得单雨芹往后缩着身子,眼泪又飙了出来,哪里还有那天轰趴时,牛气哄哄要跟可乐挑衅的样子。 “哭什么,我这还没打你呢你就哭,你随随便便听别人的挑唆,你知道我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更想哭的是我好不好!” 她指着单雨芹的鼻子,一条条地说给她听:“方天庆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真爱我会把我推给他?再叫一推人围观等着拍照片,等着录像,以后好威胁我?还有,刘志算我哪门子的男朋友,你现在去打听打听,在我被封杀之前,我可是何家二小姐,我需要为了博出道去潜规则,甩掉穷男友?还有啊,他哪穷了,刘家好歹算有那么点钱的好吧!” 单雨芹越听脸色越惨白:“昨、昨晚你……” “我什么。你觉得我什么,我告诉你,是我男朋友,硬闯了进去,打了一身伤才把我捞出来的,你以为啊你!” 单雨芹:“……”后面这句,确定不是秀恩爱? 可乐甩下手,重新坐回椅子上:“来,说吧,这事你想怎么解决!” 单雨芹青着脸,还要倔着不肯说话。 “别以为你愚,就可以成为你逃脱制裁的理由!”可乐两手摊在扶手上,仰着头像个女王一样看着她,“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说出真正挑唆你的人,要么,这剧组,你也别待了!” 单雨芹被吓到了,急忙忙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 “你看我有没有!”可乐冷哼,傲然地说道,“单雨芹,别以为我曾经落败过,就以为我是可以任人宰割欺凌的,谁都可以来给我一刀,说资格,你才是没有资格的那一个!” “你、你……” “别你啊你的,赶紧选一个!” 73 专业骗子 单雨芹咬牙,冲动地吼道:“不待就不待,你以为我稀罕啊!” 可乐挑了下眉:“我以为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能够开窍一点,没想到还是一样的愚,一个把你当枪使的人,亏你还这么护着。行,这样也好,收拾收拾吧,明天,就不用再见了,省得你看见我也不开心!” 她拍拍扶手起身,不动声色地来到更衣室的门,猛地拉开,就看到单雨芹的助理慌手慌脚的收起手机。 可乐哼笑,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挥挥:“录音呢?我这里有份完整的,给你要不要?” 助理眼里闪过慌色,连连摇头。 “那就算了,看好你家小芹芹吧,免得又脑子不清醒,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嗯?” “不、不会的!” “是哦,那最好了!”可乐笑望着她,“可我就怕,这单雨芹不搞出点什么事,你不好跟另一个人交待啊!” 那助理闻言色变,慌忙朝更衣室里看去,已经朝外走来的单雨芹正好听到这句话,顿时定在那里。 可乐笑了笑,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 除夕前一天,剧组终于放假了。 连“乐一乐手工坊”都关门歇业了,这对老夫少妻睡到快中午的时候,才从暖和和的被窝里出来,收拾一番后到超市去买年货。 今年虽然只有他们俩,可无论是可乐还是古笑,都觉得,这或许是他们最期待的一个春节,这就更不能马虎了。 买了糖果坚果,虽然家里可能不会有人来拜年,因为苏晗苏墨回去了不在B城,他们都是无家的,自然也无亲戚需要走动,但买了可以自己吃啊。特别是看春晚时,嗑嗑瓜子什么的,特别爽的好嘛! 古笑还买了各类要煮的食材,可乐说想吃饺子,他直接买了现成的饺子皮,他要做的菜很多,再做饺子皮有点耗时间。 其后,还买了烟花爆竹,富丽小区里有片小广场,可以在那里放烟花。 将这些东西都送回去后,两人还到商场里去买衣服,挑挑拣拣,买了两件情侣羽绒服,搭配的毛衣她已经在拍戏的空挡里织好了,织毛衣的时候心情很平静,她都是用来边织边背剧本的。 然后是情侣鞋,别致的两双靴子,穿起来很酷。 裤子就没办法了,古笑一条牛仔裤,可乐一件跟她织的毛衣很搭配的不到膝盖的短裙,他们新年的新衣服就准备齐全了! 不是名牌店里的衣服,没有多高档,可乐拍戏的钱还不能拿,积蓄都投在手工坊里,何晋源的钱虽然没还给他,但还不敢乱动,手工坊虽然赚钱了,但前期能够平本就不错了,所以她依然很穷,却是她穷得最开心的时候。 从商场出来时,冷风一吹格外的冷,古笑将她裹在自己的大衣里,这样其实很难走路,两人却甘之如饴,都戴着口罩呢,还能凑在一起蹭蹭脸。 路人呸:真不要脸! 除夕那天,两人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主厨当然是古笑了,可乐就是个打打下手的,好在现在房子宽敞,厨房也大,厨房里放了许多食材,再挤两个人依然有空的。 有时候可乐觉得累了就偷懒,跑到客厅里,偷吃着一块炸好的排骨,打开电视看重播的综艺节目,古笑炸好几个丸子出来,夹了一个让她尝尝味道。 刚炸好的丸子还很烫,古笑恶趣味看着她吹了吹后咬到嘴里,然后一边吃一边哈气,烫得跳脚的模样,低笑着把她抓过来,按住后脑吻了上去,跟她分享了一个炸丸子。 事后,问她丸子味道如何,她那张脸,比刚炸出来的还红,往后每次吃到丸子,她都无法再正常对待了! 忙碌了一天,终于到了年夜饭,外头有炮竹声,里头有电视的欢乐笑声,而这小两口嘛,古笑正在上菜,可乐则使劲拍照,拍了好几张,然后传微博。 V何可乐:除夕夜,大家吃团圆饭了吗?不用担心我,我这有一大桌吃不完呢?也不用怀疑,这一桌都是你们的姐夫做的,羡慕吗,羡慕也没用,23333! 底下一片狼嚎声。 “组团当小三去抢姐夫吧!” “你一个人吃得完吗,没看到这里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吗?” “大年夜的也要撒狗粮,要不要让人好好过个年了!” “怎么没看到桌上有可口可乐?不开心,没可乐,咱们姐夫喝什么呀!” “……” 可乐可没功夫理会他们,正和古笑坐在餐桌上大吃,咳,其实大吃的只有可乐一人,这一桌都是古笑专门为她做的年夜饭,辛苦一整天她都看在眼里,难得的抛弃之前所学到的餐桌礼仪,直接用手抓鸡翅啃,筷子实在是很不好用! 古笑蓄着一抹柔和的笑意,看着自家媳妇如此赏脸,他这个闷骚明骚一起来的人,肯定是暗暗得意的。 他手边倒了一杯酒,把老婆当下酒菜一般,看一眼喝一口,再看一眼喝一口…… 直到觉得差不多了,他以晚一点还要吃饺子为由,不再让她继续吃了,撑到肚子怎么办,伺候人的还不都是他? 移到客厅,两人如在当初的小窝那一般,可乐靠着古笑,美人横卧在沙发上,古笑坐得方正,身子也放松地放在椅背上,一手揽着她,不同的是,今晚可乐没有做玩偶,就是陪着古笑单纯地看看春晚。 但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古笑的怀里太暖和了,可乐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古笑原本想把她抱回房里去睡,然而可乐那么心心念念地要一起守岁,就这么让她一觉睡到天大亮,肯定得闹,干脆拉来毛毯。将两人一起盖上。 可乐被叫醒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朝夕,等想起什么时猛地坐起,要不是古笑反应快,两人就得撞到一块去了。 “几、几点了啊现在,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看她急的,古笑好笑地拿过手机给她看时间:“十一点呢,要吃水饺了!” 可乐放心了,一把搂住古笑的脖子,嘿嘿傻笑。 “不知道又想搞什么玩意。”古笑将睡得软绵绵的可乐抱起,放到餐桌边的椅子上,见她光着的脚有点凉,还去拿了双袜子来给她穿上,之后才把蒸饺、汤饺端上来,还有酱料,看她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服务周道得很。 可乐吃饭也是个不安分的,两人没好时倒不觉得,两人越来越好时,她吃东西总要时不时地碰碰他,摸摸他的手啊,碰碰他的胸口啊,和他挨得近的腿也要和他的腿蹭蹭,跟个多动症的孩子似得,古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但他多少也发现了可乐的情况,知道她都是下意识不受控的行为,他也就随她去了,反正仅此他一个人而已。 他们吃得很慢,因为可乐偶尔还要扑到他怀里慰藉她皮肤饥渴的症状,这一吃就吃到了十二点。 当钟声响起的时候,可乐忽然低呼一声:“我东西掉了,你帮我捡一下!” 古笑虽然觉得她这叫声有点不对劲,有着很紧张的情绪,但还是朝桌底下探头找她掉落的东西,随之,他就感觉到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被碰了。 他抬起头一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他知道,是CH的最新款情侣戒。 可乐又嘿嘿傻笑,从底下偷偷地递过来另一名戒指,是属于她的那枚。 古笑轻笑,接过来给她戴上,这才发现她的手心里都是汗,还微微颤抖着,他好笑地刮她鼻子:“有种搞鬼,你倒是别紧张啊!” “我也没想紧张啊,”说这话时,她的心脏还在猛烈地跳动着,“从我拿到戒指的时候,我都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了,可真做的时候就怕哪里出错了!” 她窥着古笑的神情,有点不好意思,有点窘迫:“想得是挺浪漫的,做起来是不是有点蠢啊?我本来还想,学人家放在饺子里,可饺子基本都是你做的,而且我也不放心,总觉得太危险了,万一你吞进去怎么办,我怎么能让你冒这种险,还,还是用蠢点的办法好,嘿嘿,别、别嫌弃啊!” 古笑望望手中的戒指,这妮子有时候别扭得很,有时候又诚实得让他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你也别嫌弃我媳妇,”他执起她的手,在她戴着戒指的手指上落下一吻,“被你戴上戒指的时候,我比你更紧张!” “真的?”可他看起来还是一样的淡定啊。 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不信你摸摸看!” 掌心下感受到的跳动,确实比往常更剧烈了些。 “媳妇!” 正随着自己的手看着他胸口的可乐不经意地“嗯”了声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正在离她很近的地方,灼热地呼吸,让她也跟着多了几分燥热。 “你看,这订婚呢,戴的好像不是这个手指!” 闻言,可乐不开心地瞪他:“你这什么意思!” 古笑搂住她,等她象征性地挣扎过去后,低声用磁性的嗓音诱惑她:“这是结婚戴的,所以我们这算是私定终身了,接下来,该洞房花烛了吧?” 不等可乐反应过来,他顺势将她扛了起来,大步地朝卧房里去,一向沉稳如大钟的他。步伐竟也多了几分急促! 美好的夜晚,不管外头大风刮得多冷,被窝里总是暖的。 “啊,我们还没放烟花呢?” “我想想啊,唔,不急,还有明天呢!”他们会有无数个明天! 可乐:“……” 事后,古笑神色餍足,带着一丝慵懒问可乐:“CH的戒指很贵的吧?” “哦哦,是你儿……”累得迷糊了的可乐下意识地把心里话给说了大半,马上警醒,“咳,是我给他们代言,他们给我打了折扣,不是很贵的!” 特码的就是你儿子孝敬我们滴,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可乐的心声,古笑低低笑出声来,枕着他胸口的可乐感受到那一阵一阵的震动,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拍到他胸口:“能不能好好睡了!” “行、行,睡吧!” 亲一口:“晚安,媳妇!” 她回亲一口:“晚安!”老公。 一旁的手机发来几条短信。可谁还管他们呢! …… 可乐第二天才看到短信。 古笑起床了,她还赖在床上,裹着被子挖来手机解锁,本是想刷几条微博,就看到几条未读短信。 有苏晗发来的新年祝福,还有丽姐和小晨的,余育博、聂全等人的群发新年好,可乐撇嘴,想了想,也群发了一条意思意思,再专门跟苏晗发了一条,调侃昨晚居然还有时间发短信,你家苏墨没有发威吗? 想想,她自己都腰酸背痛的,苏墨就是古笑训练出来的,本质一定是一样的,都是饿中之狼! 然后接着看短信,有一条居然是林太太发来的,那个内向的清秀少妇最近跟她关系还不错,问她初三有没有空,一起到某个庙里拜拜! 可乐见房门没关,就朝外喊道:“我们初三有没有什么安排呀?” 古笑走到门口。一手越过头顶搁在门框上:“怎么?” “没有什么安排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到庙里拜拜?”她朝他挥了挥手里的手机,“那个林太太邀请我们的。” “你还信这个?” “习俗嘛,不管是真是假,抱以虔诚的心总是没错的。”她还故意朝他眨眨眼。 主要是有苏晗苏墨的事作为前车之鉴,万物还是有灵的,不能轻待。 古笑:“想去就去吧,这几天本来就是要让你好好休息的,没什么别的安排。” 可乐朝他比了个V,那白嫩的手臂直晃古笑的眼,他严肃地轻喝:“要么把被子盖好,要么把衣服穿上,不然你明后天都别出门了。” 可乐哼了句暴君,还是乖乖地缩到被子里去发短信了,顺便哼起歌来。 古笑听着不着调的曲调,好笑地摇摇头,离开房间忙他的去了。 然而这边,可乐很快又停下了哼声,看着夹在众短信中看似最不起眼的一条,来自储诚的: “新年好,恍然想起,这么多年,居然都没送过你什么礼物,想来真是失职!” 可乐“切”了声,忽然觉得没兴致了,将手机丢到一旁,就当没看过那条短信。 初三那天,可乐被古笑裹成了一只小圆球,才被他牵着出门。 自从可乐复出后,两人出门是一定要戴口罩的,有种当时一起出摊的感觉,好在现在是冬天,戴口罩的人太多,B城空气不好,平日里戴口罩的也不少,但不会太过出众。 让古笑不太满意的是,可乐准备的新的口罩的样式,是两只可爱的卡通熊。 “这个你戴就好,我就戴之前那个,那个挺好!”坐在驾驶座上的古笑,一见到可乐递给他的口罩就无语了,他这么刚硬的爷们,戴这种像话吗? “你那个该换洗啦,现在这个也很好啊。保暖又透气,真是的,有得戴就好,还嫌!” 伪一家之主可乐一言定锤,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到了目的地,下车时,古笑为了让可乐开心,还是戴上了那个口罩,他快一米九的大高个,阳刚味就像行走的荷尔蒙,戴这个口罩确实很滑稽,惹得可乐频频偷笑。 谁让他平时老欺负她的,这都是报应,哈哈哈! 古笑无奈又宠溺地拍了下她的头:“行了,把外套穿好,走吧!” 可乐笑嘻嘻地挽住他的手,朝今天人有点多的大门走去。 这是一座观景山,那个大门是収门票的,山上有一座在附近有点名气的庙,大家要么来这里游玩,要么就是专门为了烧香拜拜来的。 可乐在售票门口见到了林太太,她只有自己,老公说是临时要加班没能来,另外巫灿灿和她的小徒弟伊蕊儿也来了。 “不好意思啊,我早上起晚了,你们等很久了吗?”可乐很是抱歉地说道,一边偷偷将手钻进古笑外套里,隔着毛衣拧了下他的软肉。 什么起晚啊,分明是她特意要早起,不知为何惹他不爽快,硬把她重新压回床上酱酱酿酿,这才迟到的。 古笑板正的姿态站立在那,朝林太太和巫灿灿伊蕊儿点头算是招呼,暗地里偷偷抓住媳妇钻他外套的手,抚摸顺毛。 两人的动作并不算隐秘,伊蕊儿站的那个角度就能看个大概,顿时简直没脸见,这两个天天在手工坊还秀不够,在外头也要发狗粮,还要不要让人活了,她还是单身狗好吗! 正想嘲笑师公那可笑的口罩来反击,可师公轻描淡写地瞄过来一眼,她就乖乖闭嘴了! “没事没事,我们也才刚到一会。”林太太温婉地连连摆手。只是声音有点小,让她大点声说话就要跟她命似得。 “走吧,时间不早了!”巫灿灿板着一张萌脸,催促着大家。 五个人便一同朝售票处走去,期间可乐从背包里掏出两瓶牛奶,分别递给伊蕊儿和巫灿灿,这两年轻人都不爱吃早餐,她还没开始拍戏时,每天到手工坊时,都会给他们一人一瓶牛奶,今天也不例外。 两人都习惯了,接过了插下吸管就喝。 可乐又另外拿出一包零食,准备跟林太太分着吃,古笑不爱吃这个,就站在他们身后,像个绝对的保护者,护着他们几个。 伊蕊儿调笑一句,古笑像个粑粑,可乐是个麻麻,她和巫灿灿是他们的小孩,林太太就是姨妈! 然后就遭到巫灿灿冷漠型的嘲笑,两个小孩就互相闹起来,一个活泼,一个略有些严肃过头。 “行了,”跟林太太一起买好票的可乐挥挥手中的票,顺便叫那两个孩子,“别玩了,我们进去吧!” 这个观景山里,山上建了庙,有车子可以直接开上去的盘旋的水泥路,有专门供行人攀登的山间阶梯,从山脚到山顶,分了几层,每一层都有些景点、佛像,一些像是山洞的地方被布置成鬼屋啊等游戏设施。 几人先慢慢爬到山顶,给几个殿里供奉的各方佛陀烧香、跪拜,弄了好一会才结束,古笑没有任何不耐,全程陪着她们,偶尔和巫灿灿说几句话。 完了之后,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会,吃了点东西,他们就往山下走,准备好好逛逛这山头。 路经刚才看见过的鬼屋,不不,这里应该算是鬼洞,伊蕊儿说想玩,大家就干脆一起去了,林太太有点害怕,推脱了几次,但伊蕊儿哄人很有一套本事,拍胸脯地说跟古笑练了一套绝世武功,一定可以保护好林太太。 这话又被巫灿灿无情地嘲笑了一顿。 五人买了票后,依次进入,里头黑乎乎的,偶尔有绿绿的荧光闪过,还有些奇怪的声响,确实有一点吓人。 伊蕊儿早和林太太抱成一团了,巫灿灿一张可萌可萌的脸严肃认真地探寻着什么,走在最后的可乐紧紧抱着古笑的一只胳膊。 心里害怕着,脑子乱飞着,她想着古笑以前一定不会来这种地方,现在换了个身份,倒不用顾忌什么,把以前自恃身份不能玩的都玩个一遍,说来还得感谢她的! 忽然。耳旁传来一声奇怪的叫声,并有什么黑影扑过来,可乐刚被吓得叫出声,一声“砰”的声响,打断了她的尖叫。 可乐:“……” 她看看被打断了脑袋,僵住不动的假僵尸,再看看略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的古笑。 有个暴力男友怎么办,在线等,急! 古笑感受到可乐的视线,轻咳一声:“偶有失手,不过这道具也太脆了!”有东西袭来,他这身体的防御都成本能了,一拳直接就过去了,想着在游戏中,都放水了,还是把人家僵尸的头给打下来了,怪谁,肯定不怪他! 可乐捏捏自己的小细胳膊:“我这也挺脆的!” 忽然觉得每天晚上他其实已经对她手下留情了,让她还有个全尸,能够在这里玩鬼屋! “是,贵重物品轻拿轻放,我懂的!”他顺势拉过她的手。“他们都走远了,走吧。” 被古笑这么一破坏,接下来就不那么害怕了,反而提心吊胆地怕他又打坏什么,等要走的时候,还得赔偿人家老板。 从鬼洞出去时,见提前出来的林太太三人正围着工作人员,其中一个胸前挂着一个箱子,原来是有抽奖活动,大过年的,都想办得热热闹闹的。 等巫灿灿也抽完后,可乐凑热闹地过去也抽了一把,里头都是白球,如果拿到有颜色的球就可以得奖,大奖是一个红球,二等奖是两个橙色的,还有三等奖,两个紫色的。 可乐手伸进去捞了捞,不甚在意地拿出来时,不敢置信地瞪直了眼。 红色的?一等奖? 她运气有这么好吗? 古笑瞳孔瑟缩了下,随即平静地摸摸发傻的可乐的脑袋。 反应过来的伊蕊儿高兴地想拉着可乐的手蹦跳一下,被可乐避开后也不介意,接过红色的球就到工作人员面前领赏。 工作人员说大奖是神秘的,让可乐跟他们到他们休息的凉棚里去。 所谓的凉棚,是临时搭建出来的,周围的布放下来,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伊蕊儿开心地让可乐赶紧去,就连林太太都含蓄地直笑,难得放开一些,跟伊蕊儿逗趣了可乐几句,也让可乐去拿。 但可乐有点犹豫,上次厕所的事给她的印象太深了,又有后来古笑的各种“恐吓”,哪怕这种抽奖的事,在春节期间哪哪都能看见的活动,凉棚就在这边,多人眼睛盯着,她还是觉得不太安全。 所以她马上朝古笑看去,好像只要古笑说可以,就绝对安全一样。 古笑看着她的目光向来是柔和的,哪怕戴着口罩,也能很好地向她传递心情:“去吧,我在这看着!” 可乐这才点头,跟着工作人员到那棚子里去。伊蕊儿调笑一句:“师父可真听师公的话!” 古笑:“嗯,她主内我主外!” 伊蕊儿:“……”又被秀了一脸。 可乐进了那个凉棚里,里头放了好几个大箱子,大概是一些道具什么的,里头还有两个工作人员,可乐进去后左右看了看,问带她进来的那人:“我的大奖呢?” 那人朝她笑了笑,她正觉得他笑得有点奇怪时,他突然出手,一把扯开了她的口罩,未等她惊呼,里头的另一个工作人员已经从后面,拿着一个沾着乙醚之类的手帕快速地捂住了她的口鼻,连给可乐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谁都数不清有多少只草泥马从可乐的脑海里奔腾而过,一次是倒霉,两次是大意,第三次的话,不是针对她鬼都不信。 可乐胡乱地挥着手,试图打掉什么东西,好发出声响让外头的古笑听到,只要能让古笑发现到一点不对,就一定能赶紧来救她。 只可惜。这明显是个专业团队,从一开始的抽奖,到骗进来,到迅速制住她,每一步都把握得刚刚好,现在又怎么可能让这变故产生?可乐再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 迷药开始产生效用,可乐挣扎的手开始无力地下垂,她只能死死盯着古笑所在那个方向的布帘,一直一直盯着。 不知为何,她并不如何恐惧,她记得她进来前询问古笑时,他那从容的神情。 就在她快撑不住,眼皮耸搭着要闭上时,棚子另一侧的布帘被猛地掀开,一个画着浓妆的、游客打扮的女人突然闯了进来,这个团队的人都盯着古笑和巫灿灿等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个游客靠近了这边。 这个一脸浓妆的女人身手不错,一个打俩迅速把棚子里的两人解决,剩下的一个,被这时候才进来的古笑一个刀掌切晕! 可乐无力地倒坐在地上。用力摇了摇发晕的脑袋,然后就被古笑抱进了怀里,并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口,因为,随着他闯进来,周围的游客也都跟着进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这个工作团队的人是恐怖分子,会偷偷把人绑走,人群就慌乱躁动起来,之后还有人报了警。 但后续这些都跟古笑他们没有关系了,他趁乱带着可乐就走,至于巫灿灿那三人,早在他收到“浓妆”给的讯号后,就下令他们三人先离山。 古笑发威时,没人敢质疑他的话,所以当他抱着可乐到山脚时,三人已经等在那了。 “天啊,师父怎么了?” 看到被古笑背着过来的可乐,伊蕊儿惊诧地迎过去,想查看可乐的情况,被古笑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他特意多看了伊蕊儿一眼,再看向同样担心地看这边的巫灿灿和林太太。随即笑了笑:“没事,你师父偷懒了,耍赖要我抱,抱着抱着就给睡着了!” “太累了吧,她最近一直在拍戏,难得休息。”巫灿灿虽然有一张正太的脸,却有一颗沧桑的心,比稍显幼稚的伊蕊儿看得更深,观察得更仔细些,从古笑声音肃穆地让他们三先下来时,他就感觉到不对了,现在再见可乐如此…… 不过他只把疑惑埋在心里,配合着古笑找了理由搪塞伊蕊儿。 古笑朝他点了下头:“差不多吧。” “嘿嘿,应该是师公晚上太努力了吧?”伊蕊儿贱笑着挤挤眼,然后被巫灿灿敲了下脑袋。 “你打我干嘛!” “回去了,就你话多!” “是你话最少,闷包!” 巫灿灿:“……”懒得理她。 “行了,都回去吧,灿灿你看着点蕊儿,把她送回去。”古笑交待着两个员工,又转向林太太,“真是抱歉,可乐她有点不太舒服,今天就这样吧,改天我们再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面对古笑时,林太太总显得很紧张,“今天也挺累的了,本来就想跟你们说要早点回去休息的。” “那就好,需要送您回去吗?” “不不,我有车的。” “好,那路上小心。” “嗯嗯!” 跟林太太客套完后,五人分成三个方向各自离开了。 …… 井旭气呼呼地将车停在诊所外边,一下车就使劲瞪几眼还背着可乐的古笑:“大晚上也就算了,现在大过年的,我都不在了,你怎么还能给我连环扣,谁给你的电话!” 现在电话号码都实名制了,要这样都找不到井旭的电话,那古笑趁早别玩电脑了。 他扯下口罩,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脸皮,来映衬井旭的暴脾气:“她中了迷药,赶紧给她看看。” 井旭:“……” 井旭:“特码中迷药你要送去的是医院好吗!”跑到他这来也就算了,一连好几个电话把他叫过来。害他以为谁要死了! 虽然嘴里骂着,他还是认命地去把诊所的大门打开,让古笑把可乐送到他的小手术室里,抽血检查。 古笑早在上一次就观察过,别看这诊所不大,很多设备都能比得上先进的医院,医术好,却宁愿窝在这里,做一个小医生。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医生不简单,而在他那个“隐世”群里,就有一个直接取名叫医生的,他去查井旭的电话号码时,无意间发现了,井旭和隐世里的医生,ID是一样的,这就有趣了不是吗? 不过把可乐送到这来让井旭检查,一是确定应该只是无害的迷药,二是到医院,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多,苏墨又不在,没法为他出面,好在井旭脾气坏。医术是靠谱的。 等了好一会,井旭将检测结果拿出来,用甩地丢到古笑跟前:“一点事都没有,你看看,要么送回家去,要么在这等她醒来,我还有事呢,就被你急吼吼的叫回来,下次你快死了我也不回来了!” 他把诊所大门的钥匙也丢给古笑,让他们走的时候帮忙锁门,就风一样的走出了诊所大门! 古笑望着手中的钥匙:“……” 正当他转身准备进诊所附带的病房时,井旭又跑了回来:“忘了说了,你家媳妇是稀有血型,比一般熊猫血还要稀少的,下次注意了,再乱来导致出血的话,哼哼,看谁救得了她!” 几句话说完,他又刮了出去,留下古笑一人,将那张报告又重新看了一遍! 特殊血型?上次她中了浓妆的迷药去医院,医生抽血检查时,为什么没有说?是没有检查出来?怎么可能? 他将所有疑虑深藏,压下所有的情绪,将那张检查单对折再对折,小心地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进病房时,发现躺在床上的可乐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她这次中的药并不深,还没有上次的一半,大多还是心里原因。 古笑走过去,坐在床边,抚摸她的头发:“在发什么呆?” 可乐一手钻出被子,握住古笑的手,然后翻身,侧着身子,将古笑的手枕在脸颊下,这才幽幽地开口:“并没有什么恐怖分子对不对,之前那个女人,今天鬼屋的工作人员,都是冲着我来的,对吗?” 古笑没有把手收回,而是顺势压下身,抵在她额边,亲昵地吻吻她:“嗯!” “为什么?” “还找不出原因。不过我想,你那父亲或许知道。” 可乐微微抬头,但随即又躺了下去:“就算他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我的,古笑,我脑子好乱!” 她想不透父亲的种种行为意味着什么,是不是真的跟屡次有人要绑走她有关,如果是,那父亲是为她好咯?但她又不敢真的这么想,从小到大,失望的次数太多了。 她同样想不明白,她身上有什么,值得让人这般,三番两次的要来抓她。 “那就不想了,”他哄孩子一样用另一只手继续摸着她的头发,她喜欢跟他直接的碰触,这种按摩她脑袋的方式,可以让她放松些,“一切需要思考的,交给我就行了。” “那不等于我不用脑子了吗?”可乐瞪他,随即又笑了出来,“你说说看,我不用思考了。那我该做什么好?” “你呀……” “嗯?” “吃吧,我看你吃东西就做得挺好!” 可乐气得咬了口被她枕着的大手。 忽然,她想到件事,放过他的手抬头问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突然救我的,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公厕女人?” 公厕女人? “对,就是在那厕所里差点把你绑走的!” 可乐:“……” 她爬起来往他身上扑,作势要掐他脖子:“你给我说清楚,那么可怕的女人,怎么就来救我了,你今天故意让我进去领那什么大奖的是不是?” 古笑接住她,免得她摔倒床底下去:“这不正要说嘛,别闹,坐好了。” 他搂着她在自己腿上坐好,禁锢着不让她再乱动:“我也不是故意让你去领那奖,当时也不确定,所以我让你去,再让浓妆,就是公厕那女人,她的代号就叫浓妆,我让她偷偷跟过去,当时我肯定在他们那伙人的监视下。只能让她去了。” 可乐哼哼地扭扭屁股:“你就这么让我以身探险了?” 他拍了下她的屁股:“首先,得确定有陷才算是以身探险,能确保没事的,就不算探险,其次,他们是冲着你去的,但不可能马上就安排得这么周密,除非事先就知道你今天要到那里去上香,才能早早地在那等着!” 很明显,在可乐的周围有叛徒,要证明这一结论,就要有论据,论据就是,布置鬼屋的那些工作人员,真的就是专门要对可乐下手的! 所以,就让可乐来验证! 可乐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她今天要去拜拜的人并不多,能知道的都是她的好友,她一点都不想把这里面的任何人想成是叛徒。 可乐为了摆脱这一沉重的心情,再次去掐古笑的脖子:“还有件事没交待呢,你跟那公厕的女人,到底是怎么狼狈为奸的!” “什么狼狈为奸?”古笑勒紧她的腰。在她脸上啃了一口,“明明是我们俩狼狈为奸的,别想推卸给别人!” “不是,你……” “好了,还想在人家诊所里待多久,回家吧,回家再好好说!听话!” “哦!” 74 欠了储诚一个粑粑 给可乐穿好外套,古笑把小媳妇牵回了家,至于说“回家再好好说”的事,呵呵,要是可乐还真能问出来,就太看不起古笑的忽悠能力了。 后来,古笑曾找机会问过她,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 “不是o型吗,小时候体检时,医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爸有叮嘱过我,作为一个对自己负责任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想清楚,不能让自己受伤!那是我唯一,能感觉到我父亲是关心我的,至少是关心过吧,应该!” 可乐当时很落寞,古笑便不再问,只是在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 “老板,他们下手了!” 谢清虽然还是那清清冷冷的模样,但认真听的话,会发现这句话的语调有些上扬。 正在处理文件的何晋源笔下一顿,但他还是忍耐着把名字签好,合上了文件,冷眉看向站在桌前的谢清:“说清楚!” “刚得到消息,他们在观景山那边做了埋伏,差一点就得手了。而且,我也是刚刚才得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年前,就已经下过一次手,正好被新任的古墨总裁古溪和他夫人遇到,因为您不允许我们的人太过接近二小姐,所以那个古溪把消息压下后,我们竟现在才知道。” 说到这,谢清难掩忧心地看着何晋源:“老板,两次下手绝对不是偶然,他们一定是知道了!” 何晋源漠然的脸上更添几分肃杀:“我知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何晋源状似在深思,面上无波,却生生掰断了手中的笔:“之前不许接近的人命取消,都已经被发现了,再摆脱关系已经没用了,用尽一切办法,都不能让他们把二小姐带走!” “可是老板,如果他们只是试探呢。我们这样的话,不是等于告诉他们,这些年他们要找的人就是二小姐?” “谢清,你不了解那家人,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他们失败了两次了,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他们疯狂的出击,他们已经失去了她二十几年,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找回去的,而我,不能承担这种风险,明白吗?” “是!” “去办吧,顺便盯着大小姐,别让她在这时候给我整出什么事!” “是!”谢清转身准备离开,忽又想起什么,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拿到何晋源跟前让他查看,“老板,你看看这人!” 何晋源接过手机一看,是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然而这个男人,正拥着他的二女儿,他低着头照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看到他那同样戴着口罩的二女儿,看着男人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幸福。 可何晋源还是看得怒火中烧,哪来的混蛋,拐走了他的女儿! “咳,”大概看出自家老板的心思,谢清赶紧说出重点,“之前因为不能贸然调查二小姐,怕那家人顺着我们这条线知道二小姐就是他们要的人,但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查一下这个男的了?我发现,他这身形,看着有点眼熟!” 闻言,何晋源放下成见,认真查看起照片里这男的,眉头拧起,深沉地问道:“你,觉得是谁?” 谢清没有直接说名字:“几个月前,储家出事了,至今为止,储家当家人都没出现过。” 何晋源猛抬起头:“这可能吗?”那么庞大的一个家族当家人,跑到他女儿身边,只为谈个小恋爱? “所以,还得查查!” 何晋源略想片刻,点头:“查吧,小心点别被发现。”如果真是那位的话,被发现的可能性,估计很大。 与此同时,储诚这边,也正在看着古笑的照片! 他不像何晋源,压着身边所有人都不得接近何可乐,甚至不允许查探她的任何事。 至于何可乐说的再也互不干扰的事,他要是会听,那才是怪了。 只是,他派去的人,每次给他的消息就是,几个月前,可乐不知怎么捡回了一个男的,关于这个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消息,就像那男的是凭空出现在可乐身边的一样。 加上那段时间,储诚没有功夫去关注何可乐,等他派人去探查时,已经是何可乐复出的时候,那时候再查,古笑异常的警觉,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法拍到他的正面照,哪怕是正面,那也是戴着口罩帽子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的身手不错! 储诚紧紧盯着拍到的几张照片,女的自然是可乐,男的,为什么越看越像是他父亲? 联想到可乐一开始租住的地方,离父亲发生事故的那条街并不远,有没有可能父亲在危急的时候正好逃到可乐那里去? 可如果真是他,为什么不回储家?想到最早爆出可乐摆地摊的新闻,就更不能理解,不回家就算了,还跟着可乐一起摆什么地摊,穿着完全不像样的衣服? 难道,真的只是人有相似? 这样的话,父亲又在哪里?再怎么样,哪怕是死了,也该见到尸体吧,然而这么多天过去,连根毛发都没找到! 怪也只能怪父亲的反侦察技术太好,事故发生的那刻,他逃离现场时,哪怕他身受重伤,也一定会清除自己逃离路线的痕迹,让对付他的人找不到他,可也让自己家人找不到他啊! 储诚头疼地将几张特意打印出来的照片丢到桌上,倒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慢慢整理着所有的事情,再试着将这些事一件一件的融合,在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里,找出唯一的焦点,在从那个点为根据地,扩散思维去推理,去计算,这些,都是父亲教他的! …… 年后,回归剧组。 顶替单雨芹的,是一名童星出道,后来去上学销声匿迹一段时间,最近又复出的姑娘,叫孙小琦,跟可乐差不多大,外表看着有几分柔弱,但可别以为她好欺负,可乐知道这姑娘绝对不好惹,不过好的一点是,比单雨芹懂事。会做人得多。 虽然跟比较有心机的人做朋友,要多多提防,但总比蠢得没救的,专门坑人坑己的好吧,至少,可乐跟这姑娘相处起来,不会像单雨芹那样心累。 而单雨芹在《他在哪》这部剧里的戏份不多,之前也并没有拍多少,拍得也不怎么如意,所以重拍起来,更不需要什么负担,新来的这个姑娘表现得还不错,虽然还有点生嫩吧,比较出名的是小时候,也是多年没演过戏,但至少这姑娘踏实啊,是个肯拼的啊。 大概对单雨芹怨念太深,看谁都觉得比她好吧。 除此之外,《他》剧就没其他波澜,顺顺利利地拍下来,转眼间就杀青了。 大团圆结局,可乐也大松口气,打电话给苏晗,说是没愧对她给的剧本,她尽了全力了! 杀青后,可乐得以空闲了几天,好好的给手工坊补补货,因为春天了,她就买了纯色的T恤回来改良,重新编织袖子啊,领口啊,或者布面上的某些部位,绣上文字、图案,看起来潮一点,新颖一点。 她还弄了头饰,漂亮的编绳,单色的、彩色的,绑在头发上很好看,通过头饰,让她有了灵感,又接连设计出了编制的手链脚链,像项圈的项链,有点民族的特色风,她顺便弄了些情侣专戴的,全都是自创,独一无二。 已经开始有粉丝知道她的店开在哪,但不管是纯粉丝还是黑粉,来的时候都不得不惊叹她的手巧,和美妙的构思,更让他们激动的是,有人在店里看到过可乐跟古笑,大叔面对他们时还是戴着口罩,即便这样,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男人的魅力,怎么都抵挡不了。 那段时间,网上总时不时会爆出古笑和可乐的照片,店里说着悄悄话的照片,马路上可乐气恼往古笑背上蹦的照片,两人互相凝视的照片。 两人几乎没什么太大的避讳,以为戴着口罩就全天下都不知道我是谁的架势,大白天的手牵手招摇过市,没被围堵,还真亏了古笑那天生的威严,和一些幕后的势力帮忙驱散的缘故。 真是苦了那些人,恨不得这两口子能安分点,待在屋里随便他们怎么秀都行。 网上天天说他们发狗粮,当然,也有人说他们是摆拍,故意爆的新闻。 但这些话回应的并没有多少,是否真情,其实是骗不了人的,从眼神里,从那自然而然的亲密接触里,从可乐各种放肆撒娇里,从古笑无限宠溺又时不时恶趣味地戏耍一下时,很难昧着良心说,这是在作秀。 不过,网友们不知道的是,这还真是在作秀,只不过是最真的秀。 “你最近怎么了,老带我出门,被人偷拍了也不管。” “乖,只是有些人想看,我们就大方点,让他们看个够。”其实他也没特意去让人拍照,只不过没像以往那般避讳得那么深罢了,他跟可乐在一起,就跟所有夫妻一样,该出门就出门,该怎样就怎样。 他不需要可乐端着摆着一副女神的模样,供全天下的人观赏,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可乐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然后顺便警告某些一直试图接近自己的人! “谁啊?” 古笑笑而不语,而后换了个话题:“过几天你就要到处去做宣传了吧?” “是啊,说好了啊,你当我助理,跟着我去。”要给《他》剧做宣传,要到不少城市,还得上几个综艺节目,她可接受不了古笑离开她那么久。 “好的媳妇,都听你的媳妇!” …… 奔波了一天,终于回到了酒店,可乐几乎是整个人挂在古笑身上的,让古笑拖着往订好的房间走去。 换做以前,她还是很注重形象的,特别是当明星的,站得有站相,坐得有坐相,哪能这般软骨头一样,就差双脚都不动地全程任拖了。 其实这都怪古笑,这段时间,把她带出去时,要么气得她跳脚当街扑他,要么当街教她如何砍价还让她也试试,要么买了好吃的却吊着她。让她使劲手段,等等的行为的前提是,他都没告诉她有人偷拍! 奇怪的是,那些各种不着调的行为,反而被网友夸好萌,渐渐的,她就抛弃了一切外在的光环和形象,走在人前该是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自在得很不要脸! 拖着一只癞皮狗的古笑走到房门口,拿出房卡要把门“嘀”开,就听到一熟人的招呼:“哟,这不是师父和师娘吗,你们怎么也在这?” 一听这称呼,可乐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了。 果然,一转头,就看到刚从走廊另一边的电梯里出来的白延,一边用食指转着一串钥匙圈,一边吊儿郎当地晃过来。 “哟,徒弟!” 白延:“……” 他喊可乐师娘,主要是调侃,还隐隐约约有一丝看不起,就好比叫你声美女再吹声口哨的感觉差不多,可这师娘也认真喊他一声徒弟时。他觉得自己好像吃了十斤“亏”。 再一看,这个可乐,懒懒散散没精打采地靠在古笑身上,一点女明星的自觉都没有! “嗯唔,”白延清了清喉咙,又是那不正经的态度,“最近有点忙,都没能去见见您老二位,难得都在H城,我做东,请你们好好的畅玩一下H城,怎么样?” 当然:“不好,我们没时间!” 虽然那天在天相居,古笑莫名其妙又不得不多了这么个徒弟,但后面这白延也没跟他们主动联系,让可乐几乎都要忘了他的存在,可这不代表她不觉得这人很奇怪。 不管白延表现得怎么样,能让B城大小黑色地带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对他,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直觉告诉可乐,跟白延靠得太近,怎么被他坑死的,大概自己都不知道。 白延呵呵笑着,一边的眉毛却威胁般的挑起,状似玩笑的口吻说道:“师娘就这么不给面子?” “难道还要做师娘的给你面子?”古笑浑厚里带了一点低哑的声音,从容而不可抗拒地穿插进来,打断了白延对可乐的精神威压,他状似无意地横过一步,就挡住了白延看可乐的目光。 “自从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好像还没考校过你,确实是为师失职,这样吧,既然你还有时间带我们畅游H城,我一会给你个训练表,就当入门!” 他对上白延,仅凭身高,只比白延高了半个头不到,但他站在那,就跟泰山压顶一样,将白延一下衬得矮上许多。 白延额际滑下冷汗:“我这几天其实挺忙的,要不等回B城的时候,我再带上礼物登门拜访?” “礼物我収了,”古笑点点头,“到时候放门口就行,人就不用见了,你师娘可没面子可以给!” 白延:“……” 他总算明白。以后宁可得罪师父也别得罪师娘,正想告个饶时,他的前方,可乐和古笑的后方,有人先一步出声:“可乐?” 还懒懒地将重量完全压在古笑身上,站都不能好好站,看着古笑对战白延看得了乐呵呵的可乐,一下子绷直了,紧接着,以白延都目瞪口呆的速度,像换了个人似得,懒散不再的极其迅速地,将房门推开,将古笑推进房间,再将门关上,三个步骤前后用了不到三秒! 更绝的还在后面,莫名其妙被关到房间里的古笑,从门内想要把门拉开,又被神色惊慌的可乐重新关上,并本能地吼一句:“让你待里面就待里面,不许出来!” 然后,门里就没动静了,那门也没再被从里面打开,可乐暗暗松了口气,察觉到白延的目光,她尴尬又心虚地瞪回去:“对你师娘才是一家之主,你有意见?” 是挺有意见的,永远处于叛逆期的白延,还真煞有介事地点头:“嗯,不可想象!” 可乐:“……” 她现在没功夫去理他,摆了下手,看向已经朝她走来的储诚。 要不是这前未婚夫,现任继子的突然出现,她刚刚至于做出那么蠢的事情吗? 不过再蠢,也好过让他们父子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的好。 “可乐,”储诚又叫了声,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可乐身后的房门,微笑着问候,“来这边为新剧宣传吗?” 可乐努力镇定下来,缓了缓刚才的慌乱,胡乱点了点头:“嗯!” 他又看了眼那房门:“你那男朋友也来了?不请出来见见,我好给你过过眼?” “不用了,”可乐很想像CH那天一样,用最自然的态度来噎他,可大概太过于紧张,她发现自己很难找回那天那样的心态。干脆绷着脸冷漠对待,“我怕见了,他会控制不住……” “嗯?” “揍你!” “……” 可乐顺了下耳边的头发:“往长了说,你们算情敌,往短了说,你把我害成那样,他能不找你算账?所以这面,还是不见的好,免得我为难!” “怕他伤了我?” 可乐因他的自恋黑了脸:“是怕他伤了你被警察叔叔带走啊!” 储诚并不生气,看着她的眼神反而更为深幽:“可乐,我发现今天的你,和上次见时,又不太一样了。” “哪不一样,我可没整容。”她粗着脖子,好似很恼火。 但她其实只是慌张,而熟悉她的储诚就是意识到这点,他试探性地往她走去,让两人更靠近一些:“上次见你,我还赞叹你怎么能那么洒脱,但今天再看……是我又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了,还是……” 可乐一步步后退,储诚一步步逼近:“还是你,隐瞒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最后一个字落,可乐也撞在了门板上,在那一刻,她脑子里不停地呼啸着:他知道了,他知道储维笑在她这里了,他都知道了? 最近还是太嚣张了,跟古笑在一起太过幸福,以至于高兴得昏了头,都忘了避讳,还大赤赤地跟着古笑往外跑,忘了储诚怎么可能不认得谁是他的父亲! “你不是一直挺能说的吗,怎么不说了?” 储诚离她只有半步之遥,他伸出手看似要撑在她身后的门上,实则却是…… “什么时候,我白延已经透明到,让储少爷都看不到我的存在了?” 就在可乐快招架不住,在推开他,又怕反应太过剧烈坐实他的猜测,再两者之间难以抉择时,白延式的嘲讽,帮她打断了储诚的前进! 储诚半掩下他的眸色,随即转过身,淡淡地朝白延笑道:“白少爷也在,怪我怪我,最近过于忙碌,眼睛太过疲乏,瞧人都瞧不清楚!” “那储少爷可得好好休息休息,您可看清楚了,这位可不是何可倾啊,您把别人的女朋友堵在人家的房门口,不知情的,还以为您多不要脸呢!”白延可从不讲贵族圈里的规矩,他就是用拳头打的天下,骂起人来,可不会管那么多。 可乐听得很爽,就差拍手叫道:骂得好! 储诚虽然眼底越发深沉冷凝外,面上的微笑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减一分:“做不得夫妻还不允许做朋友了?怎么说,可乐也是我护着长大的,关心关心也无可厚非吧?” “我可拜托您了啊,都移情别恋了还要求人家跟你做朋友,储少爷,我以前知道您这脸皮厚,就是没想到厚到这种程度,啧啧,我师娘以前果然是个瞎的!” 可乐:“……” 好吧,她承认! 储诚轻笑一声。单手插在口袋里,看似闲聊的放松姿势,实则这才是他准备飙战斗力的时候:“白少爷别这么说,我们都是半斤八两,甭管我在这里做什么,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别告诉我,不再是何家小姐身份的小明星,也能入得了白太子那挑剔的眼?” “这还真说不准,哪天吃腻了山珍海味,尝尝萝卜白菜,别有一番风味不是?” “你白大少嘴里所谓的萝卜,是论克卖的人参吧?” “也好过储大少那用糖衣包裹的毒霜!”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语气客气,一个略带嘲讽,不管哪个,哪怕嘴里说得再难听,都没有脸红脖子粗,更没有要动手的打算,没注意听他们话里的内容,还以为老朋友在互相调侃呢。 却让可乐听得怒火不停地往上飙升,在储诚要往下接的时候,彪悍地吼道:“够了吧,请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酒店,这是我剧组里给我订的房间,麻烦你们,要吵要闹请移往别处,我明天还有很多工作,你们在这里严重打扰到我,信不信我可以请保全的!” “可乐……” “啊哈,抱歉啊小师娘!”白延玩世不恭地话语,硬是切断储诚想跟可乐说的话,“你说得对,不早了,改天,说好了啊,我一定做东请你……和师父的!” 随即,他朝因为听到他的称呼而眉梢微动的储诚,比了个不伦不类的“请”的手势:“走吧储大少,既然我们聊得这么投缘,干脆换个地方好好喝一杯怎么样?” “那就不必了,改天要有人说白家和储家联合在一起,B城可就得翻天了!”B城一白一黑两大世家要是结合,任谁都不会允许的,特别是那些快要退休的将军们! 但储诚也没有再逗留的打算,深沉地看着可乐几秒后:“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好好聊!” 然后,先储诚一步离开了这里。 白延看着他的背影撇着嘴笑,等储诚真的走了后,朝可乐摆了下手:“那我也走了啊,小师娘!” 可乐黑脸:“刚刚明明没有小字!” “谁让我发现,只是叫师娘,不能够表达我对您的……咳咳,谁让您比我年纪小,走了啊,刚才的事不用谢,让师父在我下次登门时,给我开门就行!” 边说他已经边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举高着手挥了一下就算是别了。 直到谁都看不见,可乐无力地垮下肩膀,靠着房门半弓着腰站着。 她几乎,快没有勇气,推开这房门去见古笑了,她生怕他会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来看自己,但来自另一种恐惧,让她停歇了不到片刻时间,就立马直起身想要推门进去。 但是…… 没有门卡! 好在,她拍门时。古笑很快就把门从里面打开了,双手互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可乐心虚地低下头,乖乖地把门关上,再慢慢地朝他凑过去,她想说她错了,不该那么突然那么用力地把他一个人丢房间里来,脑子里都想好了要用多么委屈的语调,说到他心软,可嘴巴嘟了嘟就是说不出。 末了,她只能用湿慕的眼睛看着他,朝他伸出了双手,跟个讨要抱抱的娃儿似得。 原本想要算账的古笑一瞅她这可怜样,心就软了,但还是逗她地喝道:“像什么样,站好!” 可乐赶紧放下双手,挺胸抬头。 古笑冷笑:“刚干什么了!” 可乐眼神飘忽,放在小腹上的双手扭成了麻花。 “看着我!” 可乐被吓得一跳,不敢再把眼珠子乱飘了,就定在他脸上。 “说话!” “我、我……那个、储、储诚来了!” “然后?” “我刚不是说了吗,我,”她忍不住又把眼神飘走,听到他哼了声。赶紧又飘回来,“我怕你们打起来!” 他再哼:“你确定会打起来的不是你?” 可乐的脸涨得很红,都是憋的,但古笑的哼声,是那种很有力有劲的,中气十足,闻而丧胆的那种,她不敢不回答:“主要是那储诚他、他、他看起来就很欠揍!” 谁让继母看继子总是不爽了,她这么歪歪着,见他探索的锐利眼神扫过来,赶忙正色。 “我倒觉得你看起来才很欠揍!”说到这,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眯起了眼睛,“不会是你反过来欠了他什么吧?” 欠了他一个粑粑! 这话可乐怎么可能告诉他,古笑眯起眼睛的样子很吓人,就像在恐吓,在可乐眼里,这问题,就是她最害怕的,此时的古笑就是在用怀疑的眼神看她。 她急了,用哭喊嚷道:“谁、谁欠他了呀,你干嘛护着他啊,我才是、才是你媳妇呢。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啊!” 古笑哭笑不得,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但看她这要哭不哭,还要故作凶恶地瞪他,他装不下去了,手一捞,把她捞进怀里,抹去挂在眼眶边要掉不掉的眼泪:“我看上他什么啊,竟胡说八道,这话不是该我说的吗,他还是你前未婚夫呢,该担心的是我才对吗?” 一被拥进那熟悉的怀抱,感受到能暖她的体温,她就决堤地控制不住地抱住他,双手勒紧他的虎腰:“我不管我不管,你以后都不要跟他见面,远远发现他就要赶紧走,不要见他,不要见储家的任何人,好不好,好不好?” 她害怕,怕他会被储诚或储家的任何一个人带走,那样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像睡美人的王子那样,闯进布满荆棘的城堡,再吻醒他的睡美人。 她那么笨那么没用,还没进城堡呢,就会先被门口的荆棘扎死了! 死到临头,她还见到她的王子,那更悲剧! 越想就越害怕,她恨不得现在就找根锁链,将古笑牢牢地跟自己锁在一块。 古笑被她弄得没办法,只能纵容地摸摸她的头:“好,好,不见,我都不见!” 可乐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到的不是他刚刚故作凶恶的眼脸,那看着她的目光,一如每天晚上临睡前,注视着她闭上眼睛的温柔。 不肯掉下来的眼珠子还是落了下来,她探出手捂着他的脸庞:“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因为怕失去,就让他没有儿子,没有自己家族,没有所有过去,还不肯让他有任何回去的机会。 他低下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低低沉沉地像老酒:“我也很自私,我也不想看到你跟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靠近,乐乐,我要你,是我一个人的!” 不是大众的偶像,不是备受欢迎的手工坊老板,就只是他一个人的,论自私,他何曾少于她? 她觉得她要被他溺毙了,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 “古笑,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是你的爱人,亲人,朋友,我会努力赚钱让你过好的生活,虽然无法像储家那样拥有那么大的富贵和权利,但我会尽我全力,让你幸福! 所以古笑,不要回去,不要离开我! …… “哎呦喂,你昨晚做贼去了?” 陈丽一看到可乐,就小声嚷嚷起来。他们现在在一个要拍摄综艺的电台大楼门口。 一会就要录节目了,陈丽在这等她,没一会可乐顶着个熊猫眼过来了,陈丽都忍不住想,最近是不是太累着她了,为了让她多积累点人气,这次的宣传,陈丽让可乐尽量全程跟着剧组,确实挺辛苦的。 可乐摆摆手:“没事,昨晚没、睡好!” 发现储诚可能知道了古笑是谁,哪怕得到了古笑的保证,她也提心吊胆地好不好,哪里还睡得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嘿,做恶梦了,梦里跟储诚大战了三百回合,好不容易赢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转头,古笑不见了。 她直接吓醒了,见古笑还睡在自己身边,她还不放心地拱过去抱住,挨挨蹭蹭的让古笑火大。原本想着她这几天辛苦要放过她的,见她如此“恬不知耻”,干脆扒着吃了几遍。 然后可乐终于累得呼呼大睡,但那时候天都快亮了,一大早又被叫起来要拍个节目,只好顶着一对熊猫眼了。 “行了,先进去吧,一会让化妆师多给你上点眼妆。” …… 被一个节目组的助理领着往休息室,在走廊时,迎面走来另一队人,可乐还爱困地打了个哈欠,一睁眼就看到那一队人中,赫然有史沁雯! 是了,刚才她才拿到节目组给她的剧本,上面有提到,今天会有两个剧组的演员登台,再互相PK做游戏,沁雯最近也刚好陪了一部剧,好巧不巧的一起来这宣传。 也是,他们要拍的这挡综艺节目叫《明星对对碰》,今年改了点创新,收视率还不错,大家都赶着上一次给自己的剧做做宣传。 谁能想到呢,冤家路窄啊! 可乐看过去时,史沁雯也正好看过来,当下给了可乐一个挑衅的眼神后,就当做没看到可乐,跟着旁边一位老前辈说说笑笑。 见此,可乐嘴角蓄着抹笑,没说什么的,和临时助理古笑跟陈丽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两边人碰到一块,陈丽本着不能再让人将可乐耍大牌、坏脾气、难相处的名声被到处传,她这个做经纪人的就要以身作则,见到同行自然要打个招呼,但对方领头的,是一个息影很久,最近才复出的,当年挺火的一个影后。 山静只淡淡嗯了声,也不跟陈丽握手,就领着他们一个剧组的演员径自地往前走。 陈丽脸色有几分难看,真以为自己现在还是当年颇受捧的影后呢? 心里不屑,但对可乐,她还是尽量温和地劝说:“别管他人,我们不给人留下把柄就行。”她怕可乐心里有芥蒂,以前可乐脾气确实不太好,遇到这样的事。就算不当场发作,两边要是有合作时,总会出现一些岔子,才有那么多耍大牌的事爆出去。 现在的可乐只点点头:“我不会理会他们的。” 陈丽欣慰,再次复出的可乐,比以前成熟得多,性子都变好了许多。 倒不是可乐会隐忍,而是以前让她在意的,现在都变得无所谓了,她的眼界,追求都不一样了。其实她还是那个她,只能说,成长了,开阔了! 更何况,她当时的脑子里想的可是,史沁雯让单雨芹整她的事还没算呢,哪里还管得上一个不知几年没出现的山静! 看都没看的! 到节目组给《他》剧安排的休息室里,可乐看到余育博已经到了,打了声招呼,余育博放下一会的节目流程表,看到可乐就笑了,对她身后的古笑说道:“你也悠着点,太累着我老婆。一会台上睡着了怎么办?” 这几天到处宣传,古笑从头到尾跟着可乐,余育博跟他混得也有点熟了,这家伙外表很有欺骗性,成熟稳重贴心暖男,内心是只奔腾得収不住的小兽,跟古笑竟处得还不错。 但他这话,古笑可不爱听,横眼过去:“你刚,喊谁老婆来着?” “哈,这不是剧里的称呼嘛,喂,你想干嘛!”余育博挥着手臂阻止古笑的靠近,但古笑是他能阻止得了的吗,学过几招的余育博试图反抗,被古笑吊着打。 “你们小心点啊,打破东西要赔的!”可乐嚷了这么句,就被化妆师拉去上妆了,活动了下觉得勉强舒畅的古笑就在余育博的对面坐下:“下次说话注意分寸!” 捂着不小心扭到的腰趴在沙发上的余育博翻了个白眼,之后想了想,他稍微调整了下摆得帅一点,以现在的姿势自拍了一张,打开微博时发现竟然还有人评论:听说可乐傻妈把姐夫也带去了。伯伯要好好照顾人家哦! 他看得满心不爽,就转发了这条评论发了条微博,再把刚才拍的那张照片发上去。 v余育博:看看你们的好姐夫,莫晗是我老婆有错吗,我叫错了吗,直接把我打成这样?我一会还要上台啊,你们给我评评理! 毕竟余育博也算是一线男星了,最近名气不错,难得发一条微博,很快就有人秒评,可等余育博过一会再看时,发现他底下的评论全歪楼了。 “一直以为余育博是优雅稳重的男神,今儿怎么觉得他多了逗比的体质?” “娇滴滴得像只小受,姐夫简直是总攻,小心腰啊,姐夫下次轻点,别,咳咳,做得太狠!” “这张照片,怎么看怎么觉得余育博特别的……不可言说呢?” “伯伯你这么跟可乐姐姐争宠好吗,咱有点志气,争取早日被扶正啊!” “我的男神啊,最近圈里流行挣脱束缚展现自我了吗。可乐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伯伯也跟随而上了?姐夫是该多管管了!” “抱走我家可乐,你们俩大爷们慢慢斗吧!” 75 父子相见 除了上面那些,还有以下这样的: “姐夫威武霸气!” “姐夫,请收下我的膝盖!” “姐夫,让我抱一下您的大腿……唔,一腿的毛!” “姐夫快把可乐这娘们关家里,别再让她到处勾搭人了!” 然后,不知道谁把小晨之前发的微博挖出来了,然后怎么的,妒夫的称号也出来了,网友们纷纷为姐夫点赞! “姐夫,我刚亲了可乐,快来揍我啊!” “姐夫,我把可乐抱走了,快来追我啊!” 气得余育博直接摔了手机! 台下是愉快的,也就开始傲娇的余育博稍微不那么愉快一点,但等他们上台之后,真正让他们不愉快的事情,才刚开始。 《明星对对碰》的主持人章剑,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搭配着一个最近有点小名气的小女星黎黎,做章剑的助手。 章剑做主持人多年,多少有点口才的,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怎么火过,有时候稍稍有点名气很快又消沉下去,直到《明星对对碰》这节目小红后,他才算开始走上坡路。 今天的主题,是江湖上两个门派的斗争,赢的就可以成为武林中的扛把子第一帮! 环节设计得还挺有趣逗笑,但是,原本积极性还很高的《他在哪》几个主演,随着节目的进行,发现了不对。 他们这次来了四个人,除了男女主角何可乐跟余育博外,就是在剧里给予男主角不少帮助的学长扮演者,和顶替单雨芹后因为表现不错多加了一点戏份的孙小琦。 按理说,《他》剧的这几人里,该着重突出的是余育博和何可乐才对,毕竟是男女主角,但余育博是突出了没错,何可乐却被全程忽略,对着她的镜头一晃而过不说,主持人就连最开场的介绍,都只让何可乐说了个名字,然后就笑哈哈地转到了孙小琦身上。 紧接着。游戏上,不停被问道的,被介绍的,除了余育博和那个学长外,何可乐的戏份全被孙小琦顶替,就像孙小琦才是主演,何可乐连个配角都快挤不上了。 就这样也就算了,偶尔也会说到何可乐,但是都是不好字眼,用开玩笑的口吻提到她被封杀的那些事,比如“可乐你要小心啊,你要是摔了,某些人可就得心疼死了,给我们节目组施压,我们可赔不起啊!” 暗示着可乐有被人包养的嫌疑。 又或者“可乐你要不唱一曲吧?不不,还是算了,虽然你五音不全还能出单曲,但我怕这里话筒太好,我们听了明天都要集体去医院检查耳朵!” 相对的,史沁雯那个剧组的人却一个个被热捧,玩游戏时也被区别对待! 余育博笑容冷了下来,那个演学长的变得沉默,孙小琦更是生气,心里则忐忑不安。 她是个聪明的,外表有几分娇柔,心里也懂得算计,但她最让可乐欣赏的一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在可乐借着之前被黑得太惨,如今备受同情,风头正盛,背后还有古墨集团支持的当下,她傻了才会在这节目里抢她的风头,这不等于找死吗,有点眼力的群众要是看了这集节目,还不骂死她,这盆脏水她一点都不想接! 她不知道这主人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可乐,她也不是多同情可乐,但因此把她拉上背这个锅,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中场休息的时候,在余育博等人去找节目组的导演,和节目策划人,要他们给个说法的时候,她去找了被撇开不许跟的可乐,想要跟可乐说清楚,这件事她真的不知情。 可乐看她忐忑不安,朝她笑了笑:“我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放心吧,没事的,这事能处理好!” 大家都知道她以前脾气差,殊不知她家丽姐也是个彪悍的,更何况还有余育博呢,这个男神能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岂是能随便让人欺负了去。 毕竟今日,她是以《他在哪》的剧组名义,跟大伙来的,和余育博等人是一个团队,她这个主演被如此打压,他们的聂全要是在这,早在开场没多久就能罢演给你们看! 两个剧组同时上台,打压他们的女主演算怎么回事!! 话分两头,对于整个《他》剧,除了可乐跟可乐的助理古笑外,只要今天来到这电台的演员,基本全找上门来这事,导演和策划人是没想到的,他们以为最多可乐的经纪人找上来,没想到可乐人缘那么好,竟然全来了。 就算大部分都是跟风,但有个余育博在这,就很不好处理。 导演擦了下额头的汗:“我也只是现场的导演,这都是上面吩咐下来的,我们不过是照章办事而已。” 上头忽然下这个指令时,他也是犹豫的,可他毕竟是拿人工资,加上觉得节目就是需要点争议性的话题,这期节目要是播出,各方争议肯定又能让《明星对对碰》又上一个高峰,这么一想,又有上头顶着,自然就照做了。 但他只是让章剑小小打压一下,问几个比较有针对性的问题就好,谁知道章剑和当时拍摄的人不知怎么回事,竟全力打压何可乐,他在下面看了也觉得委实太过了,这不,都引起整部剧的反弹了。 上面吩咐的? 陈丽听了冷冷一笑,转身出去拿出电话打给公司,换做以前不靠谱的公司,遇到这种事可能还得掂量掂量着要怎么做,但如今上头可是发下话来了,可乐是重点培养对象,怎么可能让她莫名受这种委屈,更何况,这不是直接打古风娱乐的脸吗? 余育博也笑,在娱乐圈浮浮沉沉多年,就算不知道所谓的上头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也能明白眼前这个导演是什么心思,当下说道:“是吗,那也好,那一会在台上,我们怎么做,相信你们也管不着了吧?反正合约上也没有明确规定,我们在台上,要如何深情演出,对吧?”合约是说了要配合,至于怎么配合,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你们……” “我想这样的话,你们这节目会更有话题。更火!”但这期之后,这个节目还能不能急继续,谁也不知道了! “你们就不怕……” “怕你们领导来封杀我们?那来试试!”那位比较沉默寡言的学长扮演者也冷冷的爆出一句。 要说起来,这位领导也是个没脑子的,就这么大赤赤地做这件事,怪不得这么多年,这个电台也只让《明星对对碰》这个节目火一点! 不说可乐背后有谁,余育博的粉丝量,那唾沫就够淹死这个电台。 正在导演冷汗淋漓时,陈丽进来了,将手中的电话递给导演,待那个导演听完电话后,马上说道:“我立刻联系上头,给节目流程和各项安排重新整治一下,请你们稍后,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另一边,可乐正和古笑、孙小琦走在回休息室的走廊上,好巧不巧地又遇上了史沁雯,这次,在史沁雯身边的,正是主持人章剑。 只是看那样子,章剑似乎对沁雯很巴结,处处都显得讨好巴结。 刚才在台上,她这个女主演被使劲打压,不给镜头,不问问题,甚至游戏都不指派她出场,哪怕跟她对上了问的又是那些不堪的话题。 反之,他对沁雯可是非常的好,不停地给出镜率,不停地恭迎,就差没把这期最后的奖杯双手奉送给她! 也难怪《他》剧的成员会那么愤慨,哪怕章剑的目的只是打压何可乐一人,但在这种双方团队对战的情况下,他打压女主演,就是打压整个团队! 谁都不能忍的! 两边都停了下来,这次,可乐跟沁雯总算是面对面了。 “还没恭喜你呢,从那个泥沼里挣脱出来,又可以迎风招展了!”沁雯笑得柔柔绵绵的,眉宇间有着一丝风情,她向来是以知心的、温柔又不失妩媚的形象示人。 但在可乐看来,她眼角的风情,完全自己浪出来的。 可乐哼笑:“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显得自己多没文化,让人看了笑话!” 孙小琦故意般配合地轻笑一声,她走的也是娇柔的路线,却做不出对方那股媚劲,总觉得骚,男人都喜欢这种的? 沁雯眼里的怒意毫不掩饰,但她还能忍住,讽笑着回道:“我会不会用成语有什么关系,总比你上了台,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要好,是吧,章剑!” 章剑面上有一丝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对何可乐摆出长者的架势说道:“一会上台,何小姐好好表现,会有突破的!” 他其实也是没办法,他失败了太多次,在主持《明星对对碰》之前,他几乎都快连饭都吃不起了,老婆孩子跟他闹离婚,他是再不愿变回以前,这个节目,是他的机会! 沁雯,是这个电台监制的儿子的女人,相比之下,可乐虽然被爆出是何家的女儿,但已经逐出了何家,后来虽然有古家力挺,但古家的大本营已经不在B城了,他打听过,古溪跟他的夫人苏晗年前就已经离开B城,他们很少会回B城来。 而古风,貌似也没有给可乐争取什么,演了《他在哪》之后,可乐就没接什么剧本,广告都没几个,倒是最近宣传时,她一个不落地全程跟着跑,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完全找不到工作,只好蹭着原剧组的热度,看来古风也没传说中那么力捧可乐? 就算他的猜想错了,他也是在这里工作,不是给古风工作。他肯定是讨好自己的老板! “对,说得太对了,章老师也是前辈了,不愧是在这圈里混了多年的,就这态度,这脸皮,我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这说话权我也不争了,待会上台你们接着来,我看看就好!” 可乐讽刺回去后,再次看向沁雯,哼道:“我就看看,你们能蹦跶得多高,小心点啊,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可别闪了!” “走吧!”她侧头对孙小琦说道,“杵在这总能闻到不好闻的味道,跟尿骚味似得!” 边说还边皱着眉,很恶心的用手在鼻子上方扇了扇,一边领着孙小琦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沁雯咬着红唇,在可乐走到自己身边时,偷偷拐了章剑一个手肘子。让章剑朝可乐撞过去,她只是气不过,想给可乐好看,撞到了也能说那是个意外。 谁知道,一直在可乐身后,沉默得像是不存在的古笑,第一时间就挡在了可乐身旁,拨开了章剑,他用了点手劲,让那章剑直接摔到了地上。 哪怕这时候冲撞上来的章剑也算无辜,然,古笑可没忘记他在台上是怎么苛待可乐的,可乐选择隐忍,把事情交给陈丽他们去处理,他也不能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对章剑出手,沁雯倒好,在这时候给了他下手的机会。 他望着倒地后捂着手臂哀嚎的章剑,淡淡地问候:“章老师还好吧,怎么那么不小心!” “你……”沁雯动了怒,可刚一对上古笑的眼睛,她就怯了下,但随即她就想到这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是谁了。 她收起怒容。蔑笑着将古笑从头看到了脚:“你就是可乐新交的那个男朋友吧?啧啧,可乐,你这眼光是怎么回事啊,找的都什么人啊,听说他已经快四十了啊?”后面那话,她眼睛盯着古笑,话却是对可乐说的,“瞧瞧,还整天地跟着你,不就一吃白饭的吗,我说可乐你图的什么?要是找不到男朋友,跟姐说啊,姐给你介绍个好的,我家华东还是认识那么几个青年才俊的,总好过,你这么个不中用的!” 因为刚才的事,走远了几步的可乐,又折回身来,一把将都快贴到古笑身上的沁雯推开,挡在古笑跟前:“你、说什么!” 孙小琦觉得事情好像发展得越来越严重,走廊没人,互相损几句没什么,可要真吵起来总是不好的,可她正要去拉可乐,刚伸出手就顿住了。 虽然有听闻何可乐脾气不好的事,但这些时间相处下来,她觉得可乐虽然有那么点傲,但更多的还是傲娇,倒不会让人讨厌,很多时候,可乐都能跟人嬉笑在一块,看似爽直,内心是仔细的。 她还真没见过可乐真的爆过她的脾气,也不知道,当可乐真的发火时,会那么地…… 一张俏脸都黑了下来,原本眼睛就大,真正瞪起人来时,就跟要吃人似得,微微昂起的下巴,像是准备扑向猎人的小兽,只差没呲牙咧嘴了,看着有那么点吓人。 被可乐推得倒退两步,差点真让高跟鞋闪了脚的沁雯也很不满。刚站稳就嚷回去:“说什么,我说什么,我说你养了个小白脸,不中用的,也是,你也就只能找这样的男人了!” 她也是有点失去理智,忘了维持她的形象,就这么跟可乐杠了起来。 “史沁雯!”可乐双眼几乎要冒火,古笑都觉得不对劲,拉住她要劝说,就被她一把甩开,指着史沁雯低低沉沉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给、我、向、他、道、歉!” “道歉?”沁雯站好后,挺挺胸,“你觉得可能吗?” 可乐阴寒地看着她,看得沁雯都有点扛不住时,可乐突然就笑了,但那笑容特别的扭曲,甚至可以说是狰狞,见可乐笑了后还朝自己走来,沁雯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怎么说我没关系,今天怎么整我,也没关系,”可乐把沁雯逼到墙边,在沁雯穿着高跟鞋比她略高的情况下,她头顶上的火焰,生生掐灭了身高的那点优势,她阴霾地直盯着沁雯的眼睛,“反正我们之间的那点破事迟早要算的,不是你对付我,就是我对付你,可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男人!!” “我……” “我这段时间,”可乐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修身养性,今儿让你们这么欺负我,我都忍下来了,倒给你们长脸了,忘了我可乐最早是以什么成名了吧?” 何可乐最早被人们熟知,就是在片场,痛殴了当时的一名试图对她某种骚扰的副导演! 史沁雯猛地睁大眼睛,身上的皮肉在发麻,此时凶神恶煞的可乐,就给她一种随时会痛扁她的感觉。 “今儿不道歉是吧。没关系,呵呵!” 随着最后的笑声,可乐一拳用力地砸过去,只听“砰”的一声,沁雯发出尖叫,脚下一错,竟然真的崴到了脚,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再一看,可乐的那一拳,是打在了她脸庞的墙上! 在可乐那一拳打下去时,古笑单从声音就听出了不对,两个大跨步过去,将可乐还抵在墙上的手掰下来查看,果然看到上面红红肿肿的,凸起的关节还破了皮。 “你傻了是吧,你要真打下去也就得了,打墙干什么!”打在人身上,至少皮肉比墙软,至于被打的人怎么样,会有什么后果,他自会帮她承担。 可乐深吸一口气,反握住古笑的手,看向跪坐在地上的沁雯,嘴角挤出冷笑:“刚可是你自己摔倒的,到时候可别说是我推的,不然少不了要请个‘法医’来验证验证了!” 法医代表着什么暗示,相信不笨的都会明白的。 史沁雯白着张脸,又是愤怒又是恐惧地喘着气,狠狠瞪着可乐。 “别这么看我,我这人要是真发了火,会做出什么事来,连我都猜不出来!”她阴毒地说完,拉着古笑转头就走,走了几步,她又不顾古笑的拉扯走回来,指着地上的史沁雯说道:“还有,我告诉你,我男人今年三十三,去你妈的快四十,你才快四十呢,老太婆!” 这才真的拉着古笑离开,步伐很快,连孙小琦都不管了。 走到休息室里,一进去,可乐就甩门,用力把门关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也怪不得会有脾气不好的传闻! 古笑摇摇头,从后面抱住气得背对着他,大口吸起的可乐:“怎么发这么大火,犯不着!” “怎么犯不着!”可乐转过身来,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下来,“谁都不能那么说你,谁都不可以!” 她的古笑那么好,怎么可以被人那么说,他那么厉害,哪怕变成平民,他仍旧可以靠着自己的本事,再创建一个自己的王国。 然而:“都是我,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有那鬼毛病,不是我这么缠着你,你就不会被这么说!” 因为她,他跟着她摆地摊,跟着她开一家小店,还得做她的助理跟着她到处跑,到最后,还得被人看不起。甚至侮辱!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早买卖的客人,后来的刘志、方天庆,还有现在的史沁雯! 从昨晚开始的不安,在一刻全面侵袭着她,她用力地抱住他:“可是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开你的,古笑,我不会放手的!” “我很开心的,乐乐!”他不介意她用快要勒死他的力道来抱她,“我感谢你那鬼毛病,可以让我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这么跟着你,赖着你,乐乐,你说说看,会这么维护我,因为别人说我一句不好就这么生气,对我这么好的媳妇,我上哪找第二个?不放手?那最好,敢放手,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可乐忍不住笑出来,然后板起脸傲娇的哼了哼:“谁敢欺负你。看我不打死她!” “嗯,别打不过时,跑回来跟我哭鼻子就行!” “你才哭鼻子!” “是吗,那现在谁鼻子红红眼睛红红,像个小丑!” “嗷呜!”气急的可乐,在他替自己抹脸上泪水时,羞恼地咬住他的手掌。 她以前都不哭的,打死了都要强撑着打回去,现在在他面前,动不动就哭鼻子,真是丢脸死了! 话再说回陈姐那头,导演给监制打电话后,监制才知道自己儿子为了哄女儿搞了这么一出,现在电台正是摇摇欲坠的时候,竟然还去得罪有古墨集团后台的古风娱乐,原本正跟古风娱乐谈好合作一个户外的真人秀节目的,现在好了,差不多黄了。 监制把导演也训斥了一顿,他儿子傻,连现场导演也傻,怪不得电台会到如今这种地步,用这帮庸才,不败才怪! 等余育博和陈姐搞定节目组后,回来正准备通知可乐,却发现可乐比他们早一步搞定了……主持人和敌方的女主演! 一个伤了胳膊,一个崴了脚! 余育博:“……” 陈姐:“……” 这下好了,还用上台吗? 最后,节目组只能跟大家商讨,重新拍摄,另外找主持人来代班。 代班的主持人,是余育博的朋友,他在这圈子里累积了不少人脉,找个不错的主持人来,真不是难事,反正只代班这么一次。 在代班主持人的带领下,这期的《明星对对碰》总算是录完了,当然,没有史沁雯,她那脚,估计好几天都得行动不便,他们那个剧组接下来的宣传还能不能有她都难说。 终于收工时,已经很晚,都快深夜十二点了。 几人准备一起去吃个宵夜,再一起回酒店。 可刚走出电台。就有一辆高档小车停在了他们跟前,车上的人一下来,余育博都暗暗倒吸一口气:“储少?” 原本还不知道来人身份的,一听先是怔了下,反应过来后,一个个面色都非常精彩。 储诚朝众人点头示意,就径自地看向可乐,跟她身后戴着帽子,将帽檐压得很低,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模样的男人。 可乐心里一惧,将古笑扫到自己身后,试图用自己挡住他,但古笑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还多,她有点急,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做什么。 她没想到,储诚竟然直接追到这来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储诚像是没有发现可乐怪异的行为、和不安的神色,微笑地说道:“我来接我妹妹,辛苦各位了,她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妹妹?” “就是我们家可乐。”储诚特别自然地说道,“我们俩家是世交,可乐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妹妹没什么区别,她这人要强,对外都不肯承认。是吧,可乐?” 最后那句话问的是可乐,笑得特别宠溺,但可乐从中听出了某种威胁! 她微微铁青着脸,很想回一句怎么不敢说是你前未婚妻啊,顾及到古笑,生生咽了下去。 储家少爷不是谁都认得,就像储维笑,能认得他的,基本都是各大世家的成员,但不认得,也知道储家大名啊,现在储大少竟然说可乐是他妹妹……那脸色更精彩了,送他们出来的节目组的人,更是犹如吃了黄莲。 他们之前居然还那么对何可乐,这要是让导演知道了,估计得好几天睡不好了。 唯有余育博觉得不太对劲:“既然可乐是你妹妹,那她前段时间?” “正好有点事出国,就让某些人趁机欺负了可乐,不过这不没事了。储家不好出面,还好古家也是好的,这以后还需要你们多多照顾她,我这妹妹,从小就被宠坏了!” 储诚态度温和,一点都不像站在顶端的大少爷,反而很平易近人,给了在场这些人不少好感,一时间纷纷朝可乐投去羡艳的目光。 可乐见储诚跟真的好哥哥似得,跟妹妹的朋友交谈,殷切嘱咐大家好好照顾她,那感觉,跟吃了翔一样。 听到储诚说,他要接妹妹跟助理去吃饭,好久没聚聚了,有些许话要说,大家马上表示理解,问也不问可乐就把可乐推了出去。 大家想得也简单,人家堂堂储家大少,完全没必要来骗一个女人当妹妹,而可乐本人又没出声反驳过,自然就信了。 唯有余育博见可乐面色青白。很紧张古笑地将其牢牢护在身后,一边又用要吃了储诚的目光瞪着他,一点都不像兄妹。 便开口说道:“可乐可是说好要跟我们去吃宵夜的,怎么能缺席呢?” 他的经纪人听他这么说,忙扯了扯他,开玩笑,人家兄妹要聚,咱们凑什么热闹,那可是储诚,是储诚啊! 可乐勉强挤出笑来,对余育博说道:“改天我再请你吧,今天就先欠着吧!” “可是……” 可乐对他摇摇头,她知道余育博可能看出点什么,这家伙向来心细,所以暗示他别担心。 她握着古笑的手,指甲都快掐进古笑的手心里,但她却不得不拉着他往储诚的车走去。 就在可乐的心都快沉到海底,绞尽脑汁都想不出逃脱的方法时,又一辆车,一个漂亮的飘移,平行地停在了储诚车子的旁边。 那车子是火红色的跑车,车身上还喷了个黑色骷髅,如此张扬又嚣张的车子,可乐几乎不做第二人想! 果然,穿着花色衬衫的白延从车上下来,他也不像储诚那样作秀,趴在车门上,就只看只可乐跟古笑:“嘿,这大晚上无聊得很,跟哥们出去兜一圈如何?” 众人中有人知道后来者的身份,互相小声告知后,众人一致地石化了,来了一个储诚就让他们有点消化不良的了,再来一个白延,老天是要折他们的寿吗? 《明星对对碰》节目组里的人一见白延如此熟稔地跟可乐打招呼,恨不得马上昏过去。 他现在就想跪在可乐跟前,大喊几声他们错了,千万别报复到他们身上来。 可乐自己也很惊讶,回头去看古笑,果然看到压着帽檐的他,低头对她从容一笑,一切尽在掌控中。 是你把白延叫来的?可乐不出声,单用口型问着。 古笑笑笑地捏了捏她的手指,确实是他做的。昨晚的事让他猜到,他跟储诚一定有某种关系,可乐那么紧张,储诚的目标一定是自己,那么很可能今晚还会找来,在这种情况对可乐是最不利的。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特别清楚储诚脑子里想的什么,于是就提前通知了白延,就让他们俩先斗吧。 可乐跟他何等默契,他一个动作就明白了,就是他喊来的。 这……这算是坑自己儿子吗? 想到这,可乐反过来开始同情储诚了,有这么个专坑儿子的爹,注定他斗不过她这个后妈! 储诚瞳孔微微瑟缩着,面上却挂上淡淡的,处变不惊的笑容:“白少爷,又见面了!” “这不是储少爷嘛,”两人互称少爷上了瘾般,叫得越发起劲,白延搁在车门上的手臂摆了下,“我准备请我的师父师娘游玩一下H城的夜景,储少爷要一起来吗?” 虽然口中这么说。白延却明晃晃地在脸上展现“嫌弃你,千万不要来”的神色,但他小看了储诚,他微微一笑:“我也正想带他们去吃夜宵,正好,一起吃完后,再一起去逛!” 白延撇了下嘴:“行啊,那上车吧!” 他朝可乐酷酷地招手让她和古笑赶紧过来,反正白储两家的少爷处在同个框里,有坏处的又不是他! 储诚看着可乐着紧地拉着古笑上了白延的车,笑容淡淡像是一切随意,却有人感觉到他身上隐隐散发着寒意。 他等可乐跟古笑上了车后,也坐上了自己的车,跟在了白延车子后面。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膈应储诚,白延选了一家大排档,这里人声鼎沸,一些桌子底下扔了不少海鲜的壳子、用过的纸巾、空的啤酒瓶等等,凌乱、脏乱、吵闹! 但不得不说,这里气氛好啊,有些西装革履的,大晚上的也会来这里,脱掉外套,卷起袖口,跟朋友干个几杯,就开始大口地吹着,完全脱去了白天努力扮演的精英形象! 让白延可惜的是,从来到这起,储诚就没有什么不适应或者不满的情况,他很坦然地跟他们一起在一张还没被清理的、满桌狼藉的座位上坐下,在让他点餐时,也能说出几道大排档里最常被人点的菜,甚至点了啤酒。 可乐倒不感到意外,虽然近些年,储诚稍微养尊处优了点,可毕竟是储维笑以“部队”的方式,好好的调教过的。 就大排档这样的环境,他可能是不喜欢,但要他适应,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倒是从坐下那刻起,他并没有往古笑那看一眼,让可乐既松口气又提心吊胆的,反而她更像是不适应这环境的那个人。 坐她身旁的古笑,在桌子的遮掩下,伸过手来握住她的。在临春之际,大晚上的还是挺冷的,又过于紧张,她的手一直冰凉冰凉的,他的手却很暖和,熨帖着她整个人慢慢地放松下来。 菜没上,一大箱的啤酒先上桌,在大排档里是很常见的,白延一点也不像个公子哥,他也撸起袖子拿起一罐啤酒,在桌角就磕去了瓶盖,然后就将一整支啤酒都搁在储诚的跟前桌面上:“来来来,先喝点润润喉,平日里不是威士忌就是香槟,不然就是红酒的,我告诉你,喝酒啊,就要和啤酒、二锅头,大口大口的喝,那才痛快啊,那些香槟红酒什么的,都是女人的玩意。小口小口的抿算什么样,还美其名曰品酒!!” 很有白延格调的一段话,不管白家发展得多么高大上,本质上就是流氓出身,白延其实文化程度很高,要他扮演精英也是可以的,但他似乎偏好……这种的? “你这是糟蹋!”可乐忍不住吐槽了句。 “我糟蹋得舒服,怎么着吧!”白延一点无所谓,他的为人处世就是,自己开心就好! 他给大家一人开一瓶啤酒:“就这点酒精,相信你们几个干个几瓶都没问题,来来,储少爷,咱们这瓶酒可是隔了几个世纪才能喝这么一次啊,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你干了,我随意!” 储诚:“……” 这是想灌醉他吧? 储诚嘴角含着一抹笑,还真仰口,就那么将一整瓶的啤酒都灌进了肚子里,反之,白延给自己倒了一个小杯子,喝了一口。 这两人的身份反了吧? 菜上来了。可乐先夹了一碗冬粉,给古笑也夹了一碗的菜,外加一碗烫,两人慢慢吃喝,看着白延不停地给储诚灌酒。 讲真,储诚在她面前一向是斯文俊逸的,最标准的贵公子形象,没见他红过脸,没见他行为粗鲁过,这样大口喝酒,还是第一次,所以可乐也不清楚储诚的酒量到底如何,心底也暗暗祈祷着,白延真能把储诚给灌醉了。 但她想一直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储诚好脾气地被白延灌了不少酒后,她桌面上一直没怎么动过的啤酒,就被举起,在她空的杯子上倒满了一杯。 “我觉得白少爷说得对,今晚高兴,难得聚一下,可乐是不是也该跟我喝个几杯?” 记着,是几杯。不是一杯! “我不……”可乐想说她不会喝酒,但在储诚目不斜视只盯着她的目光中,她心一硬,端起酒杯一口喝光。 等她杯子一放下,立马又被倒满了。 “你这就不对了,我跟你喝得好好的,你怎么就跑去跟一个女人喝了!”白延状似很不满,伸手就要帮可乐挡开那杯酒。 储诚一把将他捣乱的手推开,淡淡地说道:“你酒量太差,喝得很不过瘾!” 可不是,从头到尾,要他一瓶一瓶的干,白延自己,则是一口一口的喝,虽然都知道白延是故意的,但一句酒量差,就让白延噎了下! 储诚仍旧含笑看着可乐,她不跟他喝个痛快,就不罢休的架势。 在可乐想认命好好跟他喝一场算了时,她跟前多出了一只手,将她的酒杯端走了。 “你想喝个痛快?我陪你喝!” 这浑厚的略有些哑,平淡的话也能充满威严的声音,不能更熟悉了! 储诚身子一震,那一直挂着的像模板一样的笑僵在了嘴边,他的目光,终于从可乐身上移向她身旁,那个明明很想知道是谁,却在一起坐下后始终不敢看一眼的人!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鼻梁,熟悉的刚硬面庞,熟悉的威严,熟悉的凌厉气息! 就是那个人没错! 76 我白家的种 储诚定定地看着古笑,所有的镇定自若,几瓶子酒干下去也面不改色的他,难掩激动地颤了颤嘴角,他很怕男人说他没出息,他很想拿出男人教给他的处变不惊的那套拿出来,却发现真的很难。 可男人眼中陌生的眼神,和微微警告的深意,让他有些清醒,默默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下,哪怕眼角有点红,他还是维持住了原本的从容:“我干了,你,随意!” 古笑没有随意,他将一整杯的都喝了,见储诚喝的是一瓶,他也将可乐桌上那瓶酒喝了,末了,回道:“我不占你便宜!” “是!”发现自己回得过于恭敬,储诚忙又笑道,“您可比白少爷靠谱多了!” 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可乐,从古笑猝不及防地拿走她的杯子要跟储诚喝,从储诚看到古笑时那有些失态的模样,她就有种大势已去的凄凉感,浑身从头冷到了脚,冻得心脏都一缩一缩的。 唯有,始终在桌下握着她的那只大手,还是暖暖的,成了她最后的期盼和希望。 白延不满了,给自己也翘了个啤酒瓶盖,豪气地把整个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来啊,看谁喝不过谁!” 储诚干脆借着他来稍稍转移心情,就拿起自己的酒瓶跟他撞了一下,有一句话白延说对了,白储两家的继承人凑在一起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更别说还一起豪饮。 之后,三个男人,就好像没看到满桌的菜似得,一杯又一瓶地互相拼着酒。 时不时地,可乐也会自己喝个一两杯,来冷却一下焦躁的心。 正在大家喝得正酣的时候,可乐努力想着怎么摆脱之时,忽有好几辆车唰唰地开了过来。一致地停在大排档门口。 可乐忽觉得心跳有点加快,心中升起一种强烈地不安,就看到那几辆商务车、面包车里各自下来好几个人,每人手中不是拿着钢棍就是砍刀,直接冲了进来。 古笑第一时间将可乐拉了起来,白延抓住铺在桌面上的塑料桌布,用力一扯,将整桌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啊汤啊,统统扔掷到最先进来的几人身上! 储诚脚尖挑起他旁边空着的椅子,顶上朝他砍来那人的下巴,那冲撞力,直接让那人倒退地仰头翻倒。 还有两桌没走的客人发出尖叫,慌不择路地四处跑窜或者躲到桌子底下,有的直接撞上穷凶极恶的那些人,可就倒了血霉了,连老板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古笑将可乐护在身后,徒手对上这帮人,期间捡了根棍子扔给可乐防身。 可乐以前也打过架,只是花拳绣腿的,也只能对付一般、没用的小流氓,还只能是一对一,真面对这种场面,她也是怕啊,躲在古笑身后无法控制地颤抖。 现在可是真刀真枪的啊,有这么个钢棍在手中,她也不敢真往人的脑袋上砸,别以为电视上演的多么简单,没做过这种事的人,真的很难克服可能会“杀人”的恐惧。 由于有了她这么个累赘,这帮人又太过凶残,跟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存心要他们四个人今天全死在这,古笑一个不慎,肩膀被打了一棍,手臂被划了一刀! 可乐一见到古笑手臂出了血,瞪了瞪眼睛,这时候又正好有人打到古笑身后来,她咬牙举起钢棍就朝那人砸去,一下又一下,跟打地鼠似得,她不敢停,就怕没把这人解决会回来伤害古笑和她,直到那人趴在地上,她紧紧握着钢棍的手还在不停地抖着。 她急促地喘了几下,连连咽着口水,见到稍远两步有一把敌人掉落的刀,人鼓起勇气时,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后来想想,她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她真跑过去蹲下身,把那马刀捡起来丢给古笑,古笑接住后,忙一脚踹开靠近可乐的人,再将可乐重新拉回来,气恼地低吼:“你给我老实待着!” 可乐不敢反驳,把棍子牢牢抓在胸前,刚差一点就被敌人一棒子打在脑袋上,她还有点后怕,腿有点软。 但她还是尽量的,在有人从后面偷袭她时,能发挥点作用,这样最起码能给古笑减轻一点负担,双手麻木机械地舞动,想着或许能起到一点阻挡的作用。 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古笑的背后没有后顾之忧! 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的储诚和白延的保镖,都跳了出来,帮助四人渐渐退到了大包棚的门口,古笑当机立断地将可乐推到最近的白延身边:“你们俩先走,我、储诚跟这几位兄弟断后!”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白延还是储诚,都会下意识地听从古笑的指令,在古笑和储诚默契的配合下,在加上四个保镖,给白延和可乐打开了一条路,白延立马拉着可乐跑。 可乐不放心古笑,但她也清楚,她留下,一会古笑要脱身时还得顾着她,反而是她不在的话,他会更容易点。 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确确实实是个累赘,咬紧牙根,她任由着白延拉着她跑,直到坐进了白延的车子里,她才敢透过车窗回头去看。 因为没有她,古笑不再有那么多顾忌,那把马刀在他手中耍得跟武林高手似得,跟储诚配合得很好,毕竟储诚是他教出来的,哪怕没有记忆,身体的肌肉记忆却在。 白延一上车就马上启动车子,撞飞了两个试图阻挡他的,立马扬长而去,离开前,可乐看到古笑跟储诚也坐进了储诚的车子,在那高档的坚硬的车子挡了几刀后,那车子也随后追上来,可乐才长吁了口气。 但事情还没完,那帮人的车也追了上来,白延从后视镜里见了,狠拍了下方向盘:“妈的,这是要我们今天都死在这哈?妈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透露了我的行踪,我让他死八百遍!” 主要是这里是在H城,要是在B城,绝对不会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他跟储诚的命,但即便是在H城,别看白延行事张扬,他也是很惜命的。从不会轻易跟人透露他的行踪,今天去最高档的餐厅吃饭,明天就可能在街角蹲着吃小吃,就连睡觉的地方都随时可能换,坐的车子都不固定,还暗中有两个保镖跟着。 但今天这帮人来势汹汹,人又太多,跟争夺地盘似得全巢出动,摆明了要把他们全交待在这,大概幕后之人也清楚,要是今天干不死,等白延和储诚缓过来,死的就是他自己。 “他们是谁派来的?”听到白延发狠的声音,可乐也不禁问到,毕竟她自己也差点交待在这了。 “这两年正是各个世家权利交接的时候,几个将军要退休,几个大佬要找接班人,总之,要么是针对储诚,要么就是针对我!” 可乐握着头顶手环的手紧紧攥着,心下不安极了。 正是多秋,她家古笑是储家的当家人,然而他本人却什么都不记得,很多事做不了提防,但认识他的人,却可能趁机…… 她闭了闭眼睛,不敢深想! “坐好了!” 白延忽然对她喊了一声,紧接着车子就一下子加速,跟火箭飞升一样“咻”的出去,而后,因为速度过来,躲避前方各个障碍时,车子便左摇右晃起来,可乐哪怕抓得再牢,也时不时地撞到脑袋,饶是坚强的她,都头晕目眩起来。 不知道如此持续了多久,期间车子还受到追上来的那辆车的撞击,可乐连储诚那辆车有没有跟上他们都无暇顾及,甚至都不知道白延将车开到了哪里。 只知道后来,白延使了个计谋,让要撞他的车子没有撞到他,反过来冲出了障碍,掉到了一个坡下。 车子又开出了老远,才停了下来! 可乐打开车门,冲到路边,吐了个天昏地暗。 吐得再也吐不出来后,可乐挪动酸软的脚走远两步,再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总算是活过来了。 平静了好一会,她才有功夫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发现竟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山郊间,左边是山壁,右边是山坡,中间是条豆腐渣工程的水泥路,一阵风吹来,让满身是汗的她冷得哆嗦了下,只觉得哪哪都毛毛的不对劲。 她撑着站起来,不管双腿是不是还在打摆,找着自己的手机,发现没有后又回车上,也没找到,才想起她的手机放在包里,包包则还在大排档里,在当时根本没顾得上拿。 她钻出车,看着站在另一边正抽烟缓缓的白延:“你的手机呢?” 白延直接拍拍自己牛仔裤上的兜,平的,没有,他手上的烟和打火机,都是之前放在车里的,要不然他早给他的手下打过去了。 “急什么,一会就回去了,今晚的事算是过去了,没事!” 闻言,可乐也没好再说什么,只催了句让他快点,等他一抽完烟,她立马坐回车里。 经历刚刚那场激烈的速度之战,她现在一坐进车里头就开始晕,整个人都要倒转过来似得,可为了能够尽快回去,确定古笑的平安,她没什么不能忍的! 然而,白延启动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将车开起来! “估计刚才的碰撞,不知道坏了哪了!” 刚才委实太激烈,要不是他这车是改装过的。足够重量,否则都不知要被整个撞翻个几次,又开到最快,现在车子闹脾气了! 白延下车查看,可乐坐在车里,着急地时不时抖脚,最后待不住了也下车:“怎么样,能不能修好?” 正在车前盖里检查的白延钻出头来,拍了拍手,插着腰说道:“恐怕是不行了,线路烧坏了!” 可乐:“……” “没事,现在呢,大概三四点了吧,等天亮时,会有人经过这里的,到时候再回去不就行了,我们在车里将就一晚!” “你再看看,说不定能修好!” “说不行就不行,那得换的,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换?” 可乐急得要转圈,来回走了走,再次确定:“真修不好?” “对!” 白延也是不耐。说得很绝对,可他没想到,可乐马上转身就走。 “喂,你去哪?” “回去!” “你怎么回去啊?” 可乐头也不回:“走着回去!” 白延瞪着那倔强的背影不停地往前走,明明之前已经疲惫不堪站都站不稳了,哪里来的拼劲啊? 见她越走越远,白延总算反应过来,赶忙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疯了,怎么走啊这么远,你记得路吗?” “反正顺着山路下去总是没错的!” “你走到天亮都走不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抬头,目光坚定地回视他,大眼睛里,在月光下闪着某种荧光,写满了她的坚决。 白延有点败下阵来:“你急着今晚回去做什么?” 可乐抿了抿嘴,小声吐露:“我不放心他?” “谁?” 她抿紧唇不回答,但白延是猜得到的:“你说储维笑?” 可乐一震,却也不是很意外:“你早知道是他,所以在天相居的时候,才会突然说要认他做师父?” “这很有意思不是吗,储家当家的,竟然収了我白家子弟做徒弟!”白延咧出一口白牙。极其恶劣,“不过我当时也不是很确定啦,只是试探试探,说来你们也很搞笑,在玩什么,储诚不要你,做父亲的反过来把你収了?” 说着,他自知真相的“啊”了声:“不会是,你先跟储维笑有私情,储诚这个做儿子的发现后,只好成人之美?啧啧,储家不是自诩正派吗,也搞这种事?” “别胡说八道了,”可乐甩开他一直桎梏着她的手,“我们怎么样不用你管!” 她现在已经没精力去管,白延发现古笑是储维笑这事要怎么办了,如今古笑就和储诚在一起,不说安全如何,储诚会不会跟古笑说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怕,晚一点见到古笑,他就不再是她的古笑了。 她那急切的心情,旁人又怎么能明白。 转身继续往山下走,走断这条腿,她也要赶紧回去,至少她还能再努力一下,而不是坐在这里等待天亮,等待审判! 白延看着她透着莫名悲伤,却又那般倔强、不肯服输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微微触动。 白家的生存是残酷的,他也是经过各种豺狼虎豹的侵吞下,艰难的成长,那时候还小,受尽了委屈,也是这般咬着牙往前走,不甘心去等待,不甘心让别人来告诉自己结果。 要什么,自己不去争取,没有谁会双手奉送到你眼前的! 他撇了下嘴,只好跟着她往前走,反正他的身体素质好,走几步还是没问题的。 “诶,你这里破了!” 他落后她一步,正好看到她左肩的肩后。那领子好像被扯破了,他可不是会遵守礼教的人,当下就手贱地去拉了下那裂开的后领,可乐身子往另一边倾,想要避开他的手,结果就是他扯着她的后领拉得更开。 “你干什……” “等等!”白延面色凝重地喊住她,双目紧紧盯着她肩后的位置。 在那里,有一块胎记,形状有点像一片叶子,黑色的叶子! “你这里……”白延嘴里说着,手指已经按在了那个黑叶子胎记上摩擦,想要证实那只是脏污,还是真的存在的胎记。 可乐皮肤敏感,猛一被碰触,一整个头皮发麻,身子一扭就挣脱开,抓着自己的领子怒道:“你做什么?” 白延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他确定了那是真的,只是,这世上怎么会…… “你那胎记,是从小就有的吗?”他哑着嗓音问着。 可乐还在生气呢,就不想理他,想要继续走,白延一把将她扯了回来:“我问你那胎记是从小就有的吗?” 他口气因为急切而显得凶恶,可乐也气,但见他实在过于凝重,只好开口说,只是语气不太好:“胎记还能后天长成的啊,当然是天生的啊!” 说完,她也把手伸到肩后摸了摸有胎记的地方。 小时候,她妈妈一再的嘱咐过她,女孩子不能袒胸露背,背上的胎记是很隐私的部位,千万不能让人看到,就连古笑,也是他们真正在一起后才发现的,当时还笑过她,原来玩偶上面黑色叶子的独有标记,来自于她背后的胎记。 她再回过头时,就见白延直瞪着她,眼神里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她意识到,她这个胎记或许……还有什么故事? “这个胎记,怎么了吗?” “我。”白延不知是怕她跑了还是怎样,定要有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曾经在另一个人同样的位置上,看到跟你一样的胎记,你说,这世上会有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有如此相同的胎记吗?” 可乐也有点傻眼:“不、不知道啊,没听说过,谁啊,你说谁啊跟我胎记一样的?” “是我堂妹!”说到这个,白延想到什么神色恍然,“我说我怎么觉得看着你很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你,你这眼睛很像我婶婶啊!” 可乐怪叫道:“别啊,你可别说我还是你们白家的人啊!”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白延把她拉近,试着跟她一起分析,“我跟你说啊,我那个堂妹,一出生身体就不好,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三四岁那么大吧就送到国外去疗养了,我后来也没见过,哪怕我出国,我二叔跟给我堂妹治疗的医生,都说我堂妹身体很脆弱,不能见人,我也是在她很小的时候见过那么几次!” “然后呢?” 然后?白延仔细看了看她:“我刚才也想你有没有可能是我二叔的另一个女儿,但我婶婶生完我堂妹后就去世了,我二叔也没再娶,而且,我那堂妹跟你差不多大,要你真是我二叔的女儿,就得跟我那堂妹是双胞胎,可,我记得很清楚,我婶婶生的就只有一个女儿!难道我二叔还找了其他女人?也不对啊,你明明长得像我那婶婶,怎么可能是其他女人生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可乐打断他一长串的无厘头,心里是越听越惊,她下意识地排斥知道更多,也不想去想,“我是何晋源的女儿,虽然他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我母亲现在正在疗养院,什么叫我是你二叔的女儿,你这脑洞未免也太大了,你接下来该不会要说,我可能就是你那个出国后就没再见过的堂妹吧?” “人要学会扩散思维嘛,说不定真的是,那么多豪门恩怨的小说你没看过?不然你说,什么病,连让亲人这么多年,探望一下都不行的?”白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着可乐就越发顺眼起来。 嗯,瞧刚才那倔强的小模样,像他白家的种! 可乐简直无语了:“这是你们家的事,不过是同样的胎记而已,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巧合?说不定你那堂妹早就……”病死了! 最后三个字可乐不好说出口,那跟诅咒人差不多,干脆撇开脸:“不跟你说这个了,我还要回去呢,你自己慢慢琢磨了!” 见可乐要走,白延这次很自觉地跟上,一想到可乐很可能是自己亲人,还是小时候那软软萌萌的小堂妹。他顿时觉得自己身为哥哥的责任非常重大,务必要保护好她! 在可乐带着白延,艰难地走着山路寻找回家的路时,古笑这边也正在焦急地寻找着他们。 “如何?”他将储诚当成一个晚辈般的语气询问,一点也没有他人对待储少爷的恭敬,反倒是储诚对他恭恭敬敬:“已经再找了,当时实在太混乱,他们没有目标胡乱开,所以现在找起来有一点麻烦!” 古笑面色深沉,眼里隐隐流露着煞气,但他知道储诚也在尽力,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点点头,嘱咐着:“尽快!” “好!” 他们此时就在当时两车相撞最激烈的地方,四周有储诚叫来的兵卫再搜寻,都是训练有素的,没有对储诚和古笑的关系有任何疑惑。 储诚侧头看向,正目露沉思看着远方的古笑,嘴唇几次蠕动,才说出口:“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大概这个孩子,眼神太过赤忱。不像面对他人时,年纪不大却宛若看尽沧桑的模样,永远让人看不出虚假或真情。 只有现在面对他时,这孩子才真的像个不大的青年,有一点幼稚,一点渴望。 于是,古笑分出一点心思给他,侧过身来看了看他:“抱歉!” “你是我父亲啊!”储诚一急,就这么直接喊了出来,确实没了面对白延时的那种镇定不破! “是吗?”古笑语气没什么波动,“那也很抱歉!” 储诚急着还想说什么,古笑阻了他:“这些以后再说吧,先把乐乐找回来!”不然他没心情去跟人家认什么亲,听人家讲什么故事。 想到可乐,他不免要为可乐报一下仇,便故意说道:“想来乐乐你也认识,她现在是我媳妇,我希望你能对她尊敬一点,下次别再像昨晚和今晚这样吓她了!” 他指的是储诚把可乐堵在酒店房门口,和之前在电台外威胁着让可乐跟他走! 储诚:“……” 这是在特意告诉他,以后可乐会是他后妈吗?爹啊,你这是故意要剜他的心啊! 他沉淀沉淀心情,再吸几口气吐几口气,才暂时压下种种翻涌的情绪。 不管如何,爹说的话,总是要听的。 储维笑,实际上是他小叔,他真正的父亲当年惨遭杀害,母亲也随父亲离去,在那样庞大的家族里,没了父母的庇佑,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害死他,单单下毒,他就进了医院两次。 然后一直在边远地区执行各种秘密任务的小叔回来了,以强硬的手段和最适合的人选身份,坐上了家主之位,将储家核心权利掌控在手中,并引领着储家,在这风雨飘摇,即将改朝换代的几年里,不仅矗立不倒,还更上一层楼,让储家其他人都乖乖闭了嘴,除了顺从别无选择。 而这样的储维笑。他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可以有自己的继承人,他却是排除万难,将他过继到自己名下,让他成为他的长子,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 不仅如此,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孩子一样培养,武力方面,才学方面,为人处世等等,给自己开阔一条大道,护着他成长如斯! 不知那一天起,他就不再叫储维笑小叔,而是父亲! 但父亲一直未娶,也没有表现对女人有特别的兴趣,有一度他还以为父亲会是弯的,却没想到,他竟和自己的前未婚妻在一起了,想起以前,可乐也是喊着父亲叔叔的,这是不是太诡异了? 可既然是父亲的选择……妈的,还是很难接受啊! 储诚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当务之急确实还是先把可乐找回来,不用古笑说,他自己也是担心的,先不说她跟自己父亲怎么回事,毕竟是自己的有所亏欠的前未婚妻! 瞧这都是些什么烂事,心里抱怨的同时,认真想想,又觉得这些烂事都是因为他,才整出来的,顿时觉得更头痛了! 对了,储诚想到什么,对古笑说道:“爸……”开了口后,在古笑的眼神下,他才发觉现在这样称呼古笑有点不妥,但储诚并不打算改口,坚持地继续说道,“这里毕竟H城,不是我们的地盘,就算找人动作也不宜过大,但有一人,可以帮帮我们。” “嗯?谁?” “是您的好友,管和平。他就在H城!” 管……和平? 为什么古笑有一种,这世界真小的感觉? 管和平大半夜地被吵醒,声音特别温柔:“是小诚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储诚一听就知道这位笑面虎生气了,如果不给他一个好的解释,他能把你的底都给掀过来,所以储诚马上直入最重要的主题:“我爸找到了!” “……你说什么?” “但我那前未婚妻,现在很有可能是我后妈的乐乐不见了,就在H城,您方便过来一下?” 管和平:“……” 这都什么跟什么? …… 因为在电话里,储诚简单的解释了下事情的经过,比如储维笑如今失忆了,今天晚上跟白家小子一起吃饭时,不知哪一派的人试图以帮派争夺的假象,借此将他们几个交待在H城! 然后,他的前未婚妻何可乐,坐在白延的车上后,被那伙人给追丢了! 所以管和平跟这对父子汇合时,看了古笑几眼,什么都没问,只道:“人我已经派下去了,H城我比较熟。很快就能有结果。” 也是他今晚手机关机想好好睡一觉,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事还不知,还是储诚打到他秘书那里,让他秘书火速赶到他家里把人挖起来! 古笑朝他点了下头:“麻烦了!” “跟我不用客气!”管和平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在短短几个月里,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要不是长得一模一样,不管是习惯性的动作,还是那股气势,那眉眼间蕴含的东西,都和以往一样,他都想怀疑,是不是找错了人。 失忆?这世上还真有这等狗血的事? “听说你现在叫古笑?我只有一个要求,等可乐找到后,我要你空出时间,我们好好聊聊!”小诚在电话里,还隐约有跟他求助的意思,说是他这个父亲,貌似不太想认回他,更不太想回储家,这可是大事啊,必须好好聊聊! 古笑没有意见:“可以,但我必须尽快见到可乐,确定她安然无恙!” 管和平失笑:“怎么失忆了还是这副让人讨厌的吊样?” …… 有管和平出马,很快就有了消息,驱车过去时,在那条连路灯都没有的,质量不怎么样的蜿蜒的山路间,有一男一女正在往山下走。 那女的步伐虚浮,走起来飘飘的,时不时要颠一下歪一下,一看就是状态不对的,走得蹒跚艰苦,却又不肯停下,男的则好像劝着她什么,时不时偷偷扶一把。 再开近点一看,赫然是可乐跟白延无疑。 突如的车灯,让习惯黑暗的可乐,本能地用手挡在眼前,身旁的白延则警惕地将可乐拉到身后,这种时候,会开到这来的车子,要么神经病没事干的。要么敌方或者友方之一找过来了,再不确定是敌是友,就要做好……继续逃亡的准备! 车子停在他们前方,有一男人最先从车上下来,还没等白延确认那个在灯光下看不清的男人是谁,身后理应疲惫不堪的可乐,却一下子冲了出去,拉都拉不住! 他想喊她回来,就见她一把扑到了那男人怀里,不用想了,肯定是古笑无疑! 他也松了口气,再陪可乐走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他们都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了,在凌晨三四点最疲乏的时候,还是刚经过打斗,开飞车各种惊险,力气都快脱节的情况,可乐情况更糟糕,却硬是撑着走到现在。 越想越觉得是白家的种! “古笑,古笑!”可乐踮着脚搂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各种惶恐不安,各种胡乱的猜想,直到真的抱住的这一刻,才安定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回去!”连她满身的汗水和脏污都不在乎,古笑同样将她抱得很紧,低头就在她还带着汗珠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凌晨的晚风继续吹,古笑见她微微有些颤抖,不敢逗留,忙把她往车里带。 一进车,可乐就看到驾驶座上坐着管和平,副座上坐着储诚,她半个身子卡在车里,不知要继续上,还是退出去。 “坐好,有事回家说。”古笑一见她停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拍拍她拱在外面的屁股,让她赶紧进去,在跟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比起来,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可乐只好僵硬着坐进去,古笑随后,白延厚着脸皮蹭上来,看见管和平还打了招呼:“这不是和平哥嘛,今天真是辛苦了!” 笑面虎笑呵呵地回道:“是挺辛苦,回去记得给辛苦费啊!” “好说好说,哪天回B城,我天相居最高等的房间厚着您咧!” 管和平一边应好,一边调转车头,有他和白延这么一打趣,可乐倒没那么僵了,但还是靠着古笑,一手牢牢搂着他的胳膊,回避着前座的两人。 相比之前的飞车,现在的速度,对可乐来说只能说是非常平稳了,她在这氛围里,只觉得速度很慢,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车子才将可乐送回酒店。 那帮人既已失手就不会再来,管和平也另外让人看着酒店里外,在他们离开H城之前,保证不会再出任何意外。 古笑将可乐送回房间,给她放好洗澡水。准备好浴衣,摸摸她的头让她洗洗,然后赶紧休息。 “你要去哪?”可乐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古笑,声音急切,神色焦急。 “我就在这酒店八楼的餐厅,谈一些事,很快就回来。”既然人家真的用最快的速度把可乐找到,他也不介意花点时间,听听对方想说什么。 可可乐想的不是那么简单,她反而将他抓得很紧:“那我可以一起去吗?” “恐怕不能!”古笑拒绝后,见她快哭了一样,不免有点好笑,拉着她进浴室,告诉她,“这样好不好,你洗完澡,再把你喜欢的那个综艺节目昨天更新没看的那期看完,我呢,差不多就回来了,可能还更早!” “真、真的?” 怎么像个害怕父母出门工作不回来的孩子,还得这般哄的?古笑捏捏她的手指:“真的不能再真,乐乐。我都答应你了,不会食言的!” 他确实没有承若后没有做到的,可乐给自己做了心里调节后,仰头朝他甜甜地笑:“好,那我先洗澡,再看电视,我等你回来哦,我等你回来哦!”我真的,会等你回来哦! “知道了!”揉揉她的头发,又俯身亲了亲她,古笑这才离开浴室,还帮她把毛玻璃的门关上。 可乐站在浴室里不敢动,直到听到房间的门也关上后,那满心期待他会不会马上又折回来的想法彻底落空,她马上蹲了下去,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在车上她多少听到一点,约古笑的是管和平,那是储维笑的好友,她知道,以前也跟储诚一起见过的,相比储诚。管和平更具有说服力。 不知道他会跟古笑说什么,会不会将她的古笑带走! 虽然古笑答应过她,但是,他知道自己欺他骗他,知道所谓的真相,又会怎么看她呢? 不行,不能这么想他,他不是谁可以随便左右的,也一定说到做到,她这样自哀自怜算什么,他要真敢跑了,就再追回来! 给自己打完气,可乐立马满血,“唰”地站起身准备洗澡、看电视,等古笑回来。 但直到这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腿疼得要命,一边嘶哑咧嘴,一边赶紧脱衣服进浴缸,热水包围自己时,舒服得一叹。 她想好了,一会节目看完他还没回,她就亲自下去逮他。就是这样,哼! 只是,她洗完澡还没打开电视,就有人先敲了门,刚爬到床上盖着的可乐,立马从床上蹦下来,脚疼得一抽,她只按了一下,就兴匆匆地跑去开门。 “这么快就回……”故作傲娇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门外站的不是古笑,是她继子储诚!! “可乐,我们谈谈?” 谈谈谈谈,你们不是一直找古笑谈谈,就是找她谈谈,有什么好谈的:“我要睡了,再见!” 然后就要把门关上,储诚像是知道她会这么做般,早早就撑住了门板:“可乐,你知道这事逃避解决不了什么,你不是一向最敢于面对的吗?” 77 在麻麻家不用客气 “是啊,”可乐一听储诚这话,望着他冷笑,“我只不过是不想面对你罢了!” 既然古笑已经被发现,她原本想要接近储诚的计划也不想执行了,自然懒得跟他哥俩好那套,话语立马变得刻薄。 “可你既然选择跟……跟我爸在一起,你不想面对也得面对!” “啊对,”可乐歪头看他,“我以后可是你后妈呢,你不说我还忘了,这是你对麻麻的态度吗?” 储诚:“……” “现在麻麻要睡觉了,你乖,自己玩去!” 储诚:“……” “是啊,妈,”储诚笑容都有点扭曲了,“孩儿睡不着,你是不是该哄哄呢?” 换成可乐无语地瞪着他,两人谁都没想到,有一天会互相这么称呼对方,和这么别扭又不肯服输地对视! 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味道! 储诚并不想以这种态度对她,他对她的感觉很复杂,怜惜、疼爱都有,更多的还是因为何可倾的事对她的愧疚,但是,她万万不该将他父亲藏起来,还跟他发展出了一段感情,这、这算什么? 两人谁也不让谁,可乐忽然笑了:“其实吧,相比你前些日子,恶心兮兮地说要补偿我,现在的你倒顺眼多了,因为没那么假,是敌人就是敌人,想干仗就痛痛快快的干,别婆婆妈妈讲一堆人情,戴一推面具,我何可乐真看不上那些,从你帮助何可倾将我赶出何家那刻起,从你舍弃我立马跟何可倾订婚那刻起,储诚,我们就只能是仇人!” “所以,你为了报复我,就骗了我父亲。还跟他搞在一块?可乐,我认识的你不应是这样的!” 可乐气得啪了下被他手掌撑着关不上的门:“储诚,你真是白瞎了我们认识的这十几年,居然问我这样的话!我告诉你,我怎么样,你管不着,走走走,别打扰我睡觉!” 边骂边动手去推他,可他那身腱子肉不是开玩笑的,此时的储诚显然也是气急,竟难得的孩子气,就是堵在那不走。 直到现在,他才像个二十四岁的还没长大的青年。 两人僵持不下,都用想吞掉对方的凶恶目光看着彼此时,一声轻咳,突兀地响起。 储诚一顿,和可乐朝他身后看去,就见白延也来了,就在他斜后方,抱胸靠着墙听了好一出戏! 储诚现在也没心情跟白延继续维持表面的和谐,眉头微蹙,直接问道:“你不是换酒店住了吗?” 白延打开双手摊肩:“我又搬回来啦,大伙都在这,万一又有人追杀我,也好拖你们一起下水嘛!” 要不是良好的教养,储诚真想呸他一脸:“那你现在又来做什么,深更半夜的,到女孩子房门口,不好吧?” 白延故作诧异地看看他再看看可乐:“你不也在这吗,你是想说你跟我不是一个性别?” 储诚逐渐恢复镇静,面部表情也恢复成官方式面瘫:“性别一样,身份的不同就可以决定很多事的不同。我跟可乐以后是会成为一家人的,你呢?” 他说的一家人,却没有明指是什么样的一家人,连可乐都不好反驳。 白延却哈哈笑起来:“这有什么,她还是我师娘呢,我们这算是一家人吧?”还有可能是他堂妹呢,什么叫亲人,这才是。 储诚沉下一口气,笑得有点冷:“那你现在来,是想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白延诚心跟他过不去,但见可乐满脸疲色,很不耐烦却强撑着应对时,就朝储诚罢罢手,“行了,我说你就放了人家小姑娘吧,大晚上的你来这折腾什么,有什么改天说不行?” 储诚回头看了眼可乐,她此时的面色确实很难看,也是,晚上经历了一场恶斗,在山郊上折腾了好一会,现在天都快亮了,还不能让人家休息,这样一想,原本的责备和怨怼,又变成了心疼。 算了,白延杵在这,想说什么也不好说,他自己也是累,强忍着按压太阳穴的冲动,对可乐说道:“是我不好,你……”话在嘴里饶了一圈,最后只能是,“你好好休息吧!” 转身时,他很干脆地把白延带着走了! “你走你的,你扯我做什么,储诚,你的假斯文呢!” “闭嘴!” 这极其不耐、快到爆发边缘的低吼,让白延扬了扬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储诚对他发脾气,他不都带着他那假惺惺的面具的吗?就这点上,他跟储维笑就很不像,至少没储维笑能装! 看来,今天晚上对储诚的打击很大啊,但白延觉得,此时此刻的储诚有血有肉多了,也有了储维笑的那股子气势。 倒也没再惹他,毕竟白延主要目的,本就是为了维护可乐来的! 离开那一层楼后,储诚就甩开白延自己走了,白延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回自己房间,刚要打开门,电话就响了。 他一边进去一边接电话,竟然是他老爸:“这么晚了,老大你还建在啊!” “混小子说什么胡话,我是来告诉你,你二叔要回来了,听说你堂妹最近身体好了点,也会跟着回来,你如果H城那边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回来!” 白老大行事匆匆,不等儿子回话就把电话挂了,让白延瞪着手机,半天没整理过来。 他堂妹要回来了?所以他堂妹是真的还在,没有丢? 那可乐是怎么回事? 世上真有在同一个位置、一模一样的胎记?如果只是黑点那种普通的胎记也就算了,偏偏还是黑叶形状的! 更甚者,可乐那么像婶婶! 他刚回酒店时,就特意让老宅的管家给他发一张婶婶当年的照片过来,毕竟幼时见的,现在已经很模糊了。 等真见到了照片,他几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倒不是说可乐跟婶婶五官长得多像,真正像的地方是眼睛和嘴唇,还有……神韵,就是乍一看,就觉得她们两很像,认真一看,又觉得五官不太像的那种。 一般神韵这种东西很缥缈。可是,两个完全无关的人,要么就是相处时间长,有那所谓的夫妻相,母女相等等,可没听过没有血缘,没有任何关系,更不曾见过的人,会那般的相似! 只是碰巧吗? 他不敢确定了! …… “喝咖啡吗?”管和平问。 古笑坐在他对面,优雅地叠交着双腿,一身锐利光芒收敛成温厚沉稳,淡定自若地瞟他一眼:“我一会还想睡一觉!” “就怕你一会要用点脑子思考,没功夫睡觉。”管和平说着,跟一旁候着的上夜班的服务员点了个水果茶,然后就拿出湿纸巾出来擦桌子,他这人有点洁癖,有起床气,有各种毛病,有各种讲究,偏他一直都是各方人情里的中间调节人! “这点不用担心,老婆孩子热枕头,孩子是没有,抱着老婆也足够了!”怎么舍得不睡觉! 管和平正在擦桌子的手卡住,然后颇为气愤地将手中的湿纸巾朝他丢过去:“现在能了是吧,可以跟我显摆了是吧?” 他跟另外几个兄弟,跟储维笑是一起长大的,储维笑这人确实是从小就优秀,对别人他是一座屹立不倒的铁塔,跟他这几个兄弟,他就有点幼稚了,总是不着痕迹地跟他们显摆,让人气得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唯一能让人反击的,就是他万年光棍的称号了。 不过也没什么用,储维笑似乎还挺为这个称号自豪,看他一身阳刚之气,都是装的,脸皮超厚,储诚后面养成那性子绝对是跟他学的,只不过储诚学得不够到位。不仅如此,他还会四两拨千斤地弹回来,让攻击他的人反过来内斗。 现在好了,都失忆了老毛病还是没改,显摆显得一本正经,也就他一人! 最主要的是,万年光棍的称号被他成功破掉了! “显摆要对同等级的来,你嘛……”古笑轻松避开揉成一团的湿纸巾,望着管和平摇了摇头。 “嘿,你几个意思啊!”管和平气得想拍桌,想了想又心平气和了,又不是第一次被储维笑打击,击着击着心灵也就强大了,想想他现在能够周旋在各方大佬、政界名人之间,也真多亏他自小对他应对的训练,培养出一副特别好的心态,“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失忆了这种该死的毛病还在! 服务员端来果茶,那透明的雕刻着鲜花的茶壶里飘着水果香,古笑端起服务员给他倒好的一杯,喝了一口:“不记得挺好的,省得操更多的心!” 管和平刚调顺的心情又起伏了,脸黑了黑,端起自己的那杯果茶一口气喝掉后,说道:“行了行了,我们说重点吧!”跟他叙旧什么的,就是自找苦吃。 古笑淡淡道:“说吧!” 管和平放下杯子,手指在桌上磕了磕,想找一个好的切入点:“你不记得了,但现在应该也知道,何可乐跟你是什么关系吧?” 古笑给他一个自己体会自己有多蠢的眼神:“当然,我媳妇!”这还用问,都知道! 管和平脑袋一垂,差点拿头去撞桌面,然后拍桌而起:“我指的是她曾经是你儿媳妇,儿媳妇啊!” 古笑轻飘飘地扫他一眼:“我听说了你的职业,你就是靠你这种耐心去跟那些人谈判的?” “你以为别人都是你啊!”混世大魔王! “那你真该庆幸!”不然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你……”管和平一阵无力,“现在讨论的是关于你和何可乐的,她是你儿媳妇!” “并不是,”古笑很平静地为他纠正,“虽然差一点,但并没有成!” “可辈分差在那啊?” 古笑瞟他:“我没想到你还活在上一个世纪!”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没有真的嫁给储诚,甚至连发生那层关系都没有,怎么就不能和自己在一起了? “你就不怕被人诟病吗?”现在是新世纪没错,但在这贵族圈子里,有时候就跟古时候没什么差别,什么家族传统、家族规矩的,一点点事都能拿出来说。 “呵!”古笑嘴角微扬。那是满满的自傲和不屑。 管和平很挫败,知道这件事是说服不了他的,储维笑又怎么会是个在乎世俗眼光的人,看中的东西牢牢抓住,看见猎物就一定不会放过,才是储维笑的丛林法则! 更何况,一个人如果站在顶端,所有的不合理都会变成合理,盲目崇拜的人会以为你做的是流行,是对的,聪明的人会迎合强者所做的,自然也不会有人反对,绝对的实力,就是说话权。 而储维笑,是有这个本事的。 “那你就更该回储家,”管和平借机直入真正的重点,“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的身份现在被我们知道,也会被更多的人知道,像今晚发生的事绝对还会再来,你要是储家家主,没人敢轻易动你。但你若是古笑,要除掉你就容易了,你自己死不死我也不担心,就是可惜可乐侄女,你总得想想她,别把她拖累了!” 他最后总结:“重新做回你的储家当家,你想和谁在一起,你想护着谁,都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 古笑沉默地喝着果茶,管和平以为他在思考,谁知道他喝完差不多半壶的时候,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说道:“不能再喝了,上厕所次数多了,影响我媳妇睡眠!” 管和平:“……”一定要照三遍的秀恩爱吗? “喂,”他再次敲桌,“我刚说的你想了没有?” 所以他最不喜欢跟储维笑谈事,每次都有种自己得回炉重造的挫败感。 古笑嘴角含着从容而自信的笑:“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古笑看不见他的急切一般,状似担忧地说道:“跟你说挺久了,我先回去,你慢慢喝。还有半壶!” 他起身,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不是有一本书关于谈判技巧的,建议你多看看,再练练!” 管和平:“……” 玛德,这家伙怎么不干脆永远失踪算了! …… 大概因为有储诚的耽搁吧,可乐还没看完一期综艺节目,古笑就回来了。 可乐给他开门,见门口真的是他时,直接往他身上跳,双脚更是缠在他腰上,跟八爪鱼似得,就这么被古笑抱着进房,直到坐在床上了,她都不肯下去。 古笑亲亲她额头:“不闹了啊,这天都要亮了,我去洗一下,我们就好好睡一下,明天的活动,我们就不参加了,嗯?” 反正这次宣传的形成,可乐参与得够多了,明天也没太大的事,不去也不要紧。 可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就是不从他身上下去。 古笑哭笑不得:“我要洗澡呢。” “带我一起去呗,我可以再洗一次!” “行,一会别给我求饶!”将她整个扛起,冲进卫生间。 不过话是说得狠了,但古笑只要了她一次,因为她这一晚上实在是太累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至于关于他身份的问题,两人都选择了避而不谈,一个是不敢,一个是觉得没必要! 此时此刻还能相拥,对可乐来说,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 …… 终于回B城了,在这期间,古笑都没跟可乐说到储家,回来后也是跟她一起回他们的家,可乐嘴上没说,心里是暗暗松口气的。 或许会有人问,他回不回储家有什么关系,她还能去当储夫人啊。 但这种事哪有那么简单,她跟储诚订过亲这事,储家宗族里。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反对,再则,古笑毕竟是古笑,他没有储维笑的记忆,万一有一天他恢复了记忆,那储维笑本人,是承认她呢还是不承认?这都是未知数。 要是有一天,他做回储维笑,还是能和做古笑时一样对她,还是愿意娶她当媳妇,那她就愿意跟他回储家,别的流言蜚语,她也不在乎! 说实话,她就是怕他做储维笑时,不再是她的古笑,而储诚却只想着让古笑做回储维笑,他们就像在争夺两个灵魂一样。 暂时是她胜利,却是占据着他失忆的便利而已! 可总归他现在在她这里,其他的以后再说! 可这点庆幸,在回家休息一天后,第二天就被打碎了! 刚吃过早饭,门铃就被按响,古笑在厨房里忙,可乐就去开门,然而她在猫眼上看到外面的人是谁后,就一点都不想开门了。 假装不在家行不行? “开门吧,我知道你们在家!”储诚对着那猫眼淡定地说着,还特意对准那里整了整衣领。 可乐动了动嘴唇无声咒骂几句,才不甘不愿地把门打开:“你来干什么!” 对储诚知道她家地址这事,她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多少有点感觉,以前好像有人在帮她屏蔽一切消息,让人就算想查也查不到她的地址、电话,比如苏晗,比如储诚最初,打电话找她还是打的陈丽。 但最近,这个屏蔽功能好像不见了! 储诚看着这个摆出护犊子老妈架势的可乐,只觉得他这个妹妹,近来又给他展现了他以前不知道的一面,觉得新奇,故意呛着说道:“这是我爸住的地方,我不能来探望?” 可乐憋了憋,磨了磨牙:“你、你那什么,你爸在忙,没空。改天吧!” “忙正好,我可以给他当帮手,让他多休息!”然后便将堵在门口的可乐推开,就那么大赤赤地进去了。 “你……” “有我的拖鞋吗?”储诚站在玄关处,查看着旁边的鞋架。 “没有!”可乐气呼呼地否定,新的拖鞋当然有,就不给他。 以前就觉得储诚不要脸,现在是越来越不要脸,妈蛋,这点一定是跟古笑学的! 储诚一脸不赞同地朝她摇摇头:“怎么做后妈的,再怎么看不惯我这继子,你也该做做样子,装一装慈母吧?” 可乐:“……” 她弯身到鞋柜里翻出一双新的拖鞋给他,微笑道:“来,看看合不合脚,不合脚我再去给你买新的,热不热啊,要不要把外套脱了?妈这里房子不太好,比不上你那大宅子,没有恒温的中央空调!” 无语的人变成了储诚:“……” “怎么回事,谁来了?”听到声响的古笑围着围裙就出来了,手里还擦着洗好的盘子上的水渍。 这副家庭煮男的模样,让储诚更加的:“……” 他知道父亲会做饭,手艺还很不错,但忙碌的工作,让他很少下厨,偶尔做一两次,也不曾见他如此,像个普通的做家务的男人,父亲总是那么地伟岸高大,第一次觉得,他也是平凡的,但更有魅力的男人! “是你啊,”古笑并不多意外,见这个便宜儿子傻了一样,直接下了命令,“我那灶台还没擦,先去帮我擦了,再顺便切一盘水果!” “是!”储诚回应着,跟着古笑后面要进厨房,眼角去瞄见可乐则坐回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看她的电视,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兄弟姐妹争着不愿让另一人闲着自己干活的心理,问道,“那、她呢?” 古笑凝眉看他:“怎么可以让妈妈干活!” 说着,就拿了块专门擦洗灶台的抹布给他,然而储诚在那一刻,真的有种把手中抹布砸在地上的冲动! “怎么有空过来!”古笑可没理会儿子的心情,一边擦盘子一边问。 “顺路,就过来看看!”他哪里敢说是想父亲了! 正拿着抹布犹豫时,见古笑那水槽里有一堆的碗碟:“这些都要洗吗?” “好几天没回来,只是稍微用清水过一下,已经洗好了,擦干水就行。”古笑淡淡而谈,似乎并不以为洗这点碗盘有什么。 储诚心里却平衡了,倒也认真帮古笑擦起灶台,完了后,按照古笑说的,拿出冰箱里的水果出来切。 “中午留下来吃午饭吧?” “好!”储诚完全不拒绝地答应了。 家务做完后,一盘新鲜的切好的水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古笑捧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可乐旁边,正在忙自己的“工作”,储诚独自坐在一人坐的沙发上,他想问问父亲在做什么,又不太敢。 可乐起身。给古笑倒水,搁在他那边的小桌子上,也倒了杯给储诚:“来,喝点水,在麻麻家不用客气,想要点什么直接说啊!” 储诚温柔一笑,拿起水杯喝水,但可乐还是发现了,他这张面具,已经破了好几个洞了。 她接着坐回古笑身旁,依偎在他身上,美人横卧,舒服地接着看电视,简直就是给储诚提供一副秀恩爱的画作。 储诚只觉得心里中了一箭,酸疼酸疼,闷痛闷痛,却不知是因为父亲被抢走了,还是可乐真的不再属于他了! 十点多的时候,新出炉的“一家三口”一起出门到小区的超市去买食材,跟在古笑和可乐身后的储诚,总感觉有哪里不得劲,怪怪的。 特别是他看两人特别和谐地在超市里挑挑拣拣。互相都很了解彼此喜欢吃什么,一拿一个准,他依稀记得,他跟可乐订婚后,带可乐回主宅里见父亲,当时可乐很畏惧父亲的,两人客客气气的,一个问一个答,跟小学生上课似得。 难以想象有一天,两人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 正当储诚觉得自己走进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有点虚幻时,可乐突然转过身问他:“儿砸,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拿,今天麻麻都给你买!” 储诚站得笔直,眼珠子斜到古笑那边:“不是,爸买的吗?” “你不知道啊,家里的花销,都是麻麻出的,你粑粑只负责白吃白喝,哦哦,顺便整整家务做做饭什么的!麻麻才是一家之主哦!” 可乐那是一脸的嘚瑟,她此时就想着膈应储诚了,哪里还有在H城时的缩手缩脚,简直就像是得志的小人,连粑粑麻麻这等称呼都整出来了。 正好此时超市里的其他顾客从这里经过,边走边往他们三身上看,一脑门都写着“这三人有病吧”几个大字! 也有小年轻听了,以为三人在说笑呢,毕竟古笑看起来虽然成熟点,但也不像是个有这么大孩子的父亲,可乐就更不用说了,她看起来比储诚嫩多了,人家真以为他们就是在故意搞怪。 储诚不知道听见的人都作何感想,他只满心后悔跟着他们出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可乐是有意要跟他过不去,他父亲呢,一门心思帮着她,还时不时地来一箭帮媳妇报报仇,都说有了后妈的孩子像根草,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 “既然是……您请客,”还是没法叫出麻麻那称呼的储诚,很是客气地微笑,“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然后。很不客气地将他看重的,能吃的能玩的能用的,重点还是贵的物品,一一地放进购物车里。动作是优雅的,事情本身,是幼稚的! 可乐眯了眯眼睛,古笑就说话了:“我以前没有教过你节俭吗?” 没,您以前教过我,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自己!这话储诚在心里念了遍,没敢反驳出来。 “这些都不用了,放回去,得替你妈节省!” 储诚:“……” 他说什么来着,对吧,他现在就是根草! 事后,可乐去挑东西时,古笑正好和储诚走在一块,就对这个便宜儿子说道:“家里的花销确实是你妈出的,咱们都是爷们,得多为你妈考虑考虑,别让她太辛苦!” 他舍不得可乐为除他以外的人花钱,哪怕是他儿子! “得了吧爸,”储诚眼观鼻鼻观心。“我还不知道您吗,就算你什么都忘了,也饿不死自己,您要不愿意,能当这小白脸?” 古笑淡淡一笑:“你这是在质疑我?” “不敢!” “行了,去给你妈提菜!” “……爸,我能有个要求吗?” “说!” 储诚提上一口气,对着古笑特别严肃特别认真地说道:“能别张口妈闭口妈吗?”真的是特别尴尬! 古笑:“我是你爸吗?” “当然,你就算不记得,也不能否认!” “既然我是你爸,可乐是我媳妇,她不是你妈谁是?不叫也行,也别叫我爸了,毕竟我不记得你!” 说完,见储诚一脸的灰色,古笑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既然当初,你当众选择不要她,她受着了,如今你叫她妈,你就得受着。不过我倒是很高兴你的选择!”要不然,他也不会让这个儿子进他家门了。 储诚看着父亲走过去帮可乐提袋子,满心地呵呵! 是吧是吧,从一开始让他喊可乐妈,就是在替老婆报仇,还装什么教育! 储诚还是厚着脸皮又跟着他们回到了可乐的家,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样存心虐着自己,很好玩吗? 也不是,他自己也说不出他是在想寻找什么,又是在期盼什么。 吃了一顿父亲做的中饭,味道不错,又待着看了好一会电视,可乐午困了,他才在古笑的几乎是明示的暗示下,离开了那里。 送走便宜儿子,古笑回到客厅,见可乐正在发呆。 “想什么?不是应该开心吗?”他都站在她这边,一起整顿这个儿子了。 他想,如果他是古代的君王,一定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 可乐摇摇头:“不是,我就是想。我要不要去看看我妈!” 母亲并不是很想见到她,但她还是将母亲记挂在心里,在对储诚自称麻麻时,她总会想起孤零零在疗养院的母亲。 而且,关于她肩后那个黑叶子的胎记,她那天被白延说得心里头总有几分怪异,那天起,就时不时地会想起这事。 古笑揉乱她的头发:“想去就去,我陪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乐点点头,倒进他怀里:“好了,我困了,摆架回房!” “遵旨!”古笑将她打横抱起,回房午睡去了。 …… 何可倾一身合身的高级订制女性职业套装,脸上适宜的淡妆,梳理整齐的披肩长发,走进储行大楼时,引起不少回头率。 美丽、知性、独立,还有几分女性特有的娇柔,不会过于强势让男人退避三舍,这样的女人,总能引起男人的关注。 她脸上挂着适宜的浅笑,走进储诚办公的楼层,就直接越过秘书室,朝他的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不好意思何小姐,”储诚的秘书及时阻止了她,“储总不在,您看……” 在储诚本人不在的情况下,谁都不允许进他的办公室,别说何可倾现在只是未婚妻,就算她已经是储诚的老婆了,她也没有这资格! 这规矩何可倾懂,她不是无恼的女人,要在这种时候彰显主权去硬闯,只是让她颇为不解的是:“他去哪了?” 没想他是不是出差或者去哪视察,因为要是这两项的话,那他的得力秘书,就该跟着他,而不是在这里守门了。 最近储家事多,储诚很忙,这点她确定,所以,这种上班时间储诚却不在的情况,让她心疑。 “抱歉。储总没说。” 何可倾朝她笑了笑,大方得体地没有多问和追究,离开秘书室时,才给储诚打电话过去。 其实来之前她已经打过了,但储诚一直没接,就想着可能在开会,便自己过来了。 想着秘书室里就有些秘书投给她怪异的目光,像是在说身为未婚妻,连未婚夫的行程都不知道,这让她心里窝火,只是藏得深没有表现出来。 这次电话倒是接了,何可倾尽量温柔地问:“诚,你在哪呢,我来你办公室找你,秘书说你不在?” “嗯,”储诚声音听起来,很寻常一样平静,“有点事处理,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我想着我们几天没见了,想约你晚上一起吃个饭,地方我都订好了。”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储诚才说:“今天实在没时间,改天吧!” 何可倾微微蹙眉,在他要挂电话的时候赶紧说道:“你要是不想在外面吃,那我回家给你煮?诚,我很想你,就是想见见你!” 她带上了哀求的语气,像个因为爱而变得卑微的女人。 储诚略一思索,便说道:“嗯,不过我可能晚点回去。” “没关系,我等你!” 电话挂了之后,何可倾紧紧抓着手机,干净的手指因为发力而变得青白。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储诚不喜欢指甲涂上各种颜色的女人,于是她就让自己的手修长洁白,看起来干干净净。 只要能得到他,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知道储诚不太对劲,而能让他想回避自己的人,除了何可乐,不做第二人想。 没关系,且等着看吧! 另一头,储诚挂了电话后,拿着手机的手就撑在桥上的护栏上,离开可乐的家后,他哪里也没去,就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看看桥底下流淌的水,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去想,就想一个人静静。 直到何可倾又给他打了电话。 他确实想回避她,他确实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但他也确实是喜欢何可倾的,总会想起,他们真正的第一次见面,那个被好几个女生围着欺负的女孩,却不求饶不服输,死瞪着欺负她的人,他当时也没想帮她,却被她死死拽着,硬赖着说是她哥哥,那凶狠又绝望的眼神,让他动容。 那之后,他们就经常会见到,而那时候,她还没回何家! 年少偷偷珍藏的感情总是不一样的。跟像妹妹一样被他疼宠的可乐不一样,只是为了何可倾,他狠狠地扎了一刀在可乐心上,是他始终过不去的坎。 他原本是给可乐做了后路,也做了不少安排,谁曾想,父亲在那时候出事,储家内部大乱,他无暇空出手去关注可乐的情况,等回过头来时,才知道何可倾借此,将可乐打入了地狱,他很想对何可倾生气,但如果没有他一开始的配合,可倾也不会有后来对可乐出手的机会! 他想补偿,却在可乐身边发现了始终多日的父亲,又是气恼又是拿她没办法! 或许父亲说得对,有些事,真的是要还的! 但另一个人呢,他要不要还? 储诚想了想,再次将黑了屏的手机解锁,打了另一个电话。 “何叔。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了,关于当时你拜托我的事,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 宜心疗养院,位置在B城较偏的地方,环境清幽,没有什么车子经过,不吵闹,适合一些特殊的病人疗养。 护工将可乐和古笑引领到一个房间外:“周美心基本还是老样子,但是已经能和她的主治医师,看顾她的护士偶尔回应一两句话了。” 她打开房间,里头的病房布置得颇为舒适,不像是病房,倒像个温馨的房间,有一个大窗户,此时的太阳正暖暖地照进来,一名虽然有点年纪,但依然很美的妇人,坐在轮椅上,正对着阳光。 护工说:“原本这个时候,就是她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的时间,你们正好可以带她到外面的草坪走走。” 可乐点点头。就和古笑走了进去,走近了,古笑才真的看清周美心。 她是那种偏古典美女的型,只是,那眉眼虽然好看,却有几分寡淡,跟大眼睛,神采奕奕的可乐形成一种反差。 如果不是可乐说,乍一见,他还真认不出这妇人是可乐的母亲。 可乐蹲身在周美心跟前,小心地伸出手握住妇人放在膝上的手:“妈,我来看您了!” 妇人没什么反应,依然盯着窗户,跟没听到有人说话一样。 可乐轻叹,接着说道:“你要出去晒太阳吗,我带您出去吧?” 她起身,走到周美心身后,推动着轮椅,带着周美心离开房间,到外头的草坪上。 很小的时候,周美心总是喜欢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家里,不见亲人不见女儿。只有何晋源回家时,她才有点生气。 78 这是夫妻间的情趣 可乐只知道母亲心里藏着莫大的悲伤,又加上后来父亲有了何可倾这个私生女,自然就以为母亲这么多年这么痛苦,是因为何晋源不爱她。 不过小时候,在她找周美心时,母亲多少会给她一点回应,小小的可乐就很知足了。 直到父亲狠心把她们赶出何家,母亲就疯了,见到可乐就大声尖叫,手边能拿到东西都用来砸她,不肯见她,一见就疯。 到后来,母亲就开始不说话,然后谁也不认得,哪怕是她出现在母亲面前,母亲也不声不响跟植物人似得。 所以,虽然周美心不像刚开始发疯那般,对她又吼又骂又打,她也尽量不来疗养院打扰周美心,只能暗中多给疗养院点钱,让他们好好对待母亲。 “今天天气真好!”站在轮椅身后的可乐仰头,让整张脸都沐浴在阳光下,金黄色的光芒,就像给她普度了一层光辉。 春天了,该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可被这暖和的太阳直照,依然觉得有点冷意呢? “是挺好,”落后母女两步的古笑,见可乐停下就走到她身边,替她拢了拢敞开的没有拉拉链的外套,“但还是要注意保暖。” 可乐偏头朝他笑笑,然后带着母亲到一处比较稳妥的地方,拿出吊在轮椅上袋子里的毯子出来,蹲在她跟前给她盖好,抬头时,见母亲始终连个反应都没有地看着前方。 护工明明告诉她,母亲现在多少有点反应了,也能回应医生和看顾她的护士几个问题,但面对她的时候,却是如此…… “古笑。” “嗯?” “你好好看看,我和我妈,长得相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母亲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或许只是手指关节条件反射的跳动? “唔。”古笑斟酌着字眼,“鼻子挺像的。” 可乐一听,有些了然:“你的意思是,不太像了?” “女儿肖父,不像你妈也很正常!” 可乐起身看他,面上认真却又恍惚:“我好像,也不像我……不,不像何晋源!” “怎么?”古笑揽过她的肩,“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不是,”可乐心里不太平静地揪着古笑的衣角,彷徨着说道,“那天,我不是跟白延,被那帮人追杀,跑到山郊里去了吗,我当时领子有点破了,就让他看到我肩膀后面那个黑叶子的胎记了。” 闻言,古笑伸手拉了下她的后领,瞅眼那个晚上经常抚摸的胎记:“嗯,然后呢?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他说,”她侧过身看着他,目光里略有些无助,“他说他有个堂妹,在这同样的位置上,有跟我一样的胎记,他还说,感觉我跟他那个婶婶长得很像,为什么我长得不像我爸妈,却像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为什么我会跟他堂妹有一样的胎记?” “嘘!”古笑将她拥入怀中,安抚地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人有相似,胎记生得一模一样的虽然少见,并不是没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若是你真跟白家有什么关系,那么何晋源跟白家又是什么关系,都在B城里,何家生意又不小,俩家总会碰见,可白老大说什么了没,他对你们何家出过手没,俩家平和得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跟陌生人没有差别。” 如此,何晋源又是怎么抚养到白家的女儿? 以白家的手段和势力,要真有女儿被何晋源抢走,能不知道吗?白延年纪小不清楚当年的事,白老大能不清楚? 可乐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心里头总觉得怪怪的。” 虽然何晋源跟她妈没有给过她正常的父爱母爱,但总归抚养她长到二十几岁,心里哪怕再恨再怨,不知为何,可乐并没有过要换父母的念头。 “还有啊,白延那时还说了更奇怪的话。”既然都说了,可乐就干脆全说了,不过被古笑哄了下,现在心情好了些,所以是以聊天的方式继续说的,“他居然说,他有二十几年没见过他那个堂妹了。” 古笑对白家的家事没感兴趣,但还是配合媳妇:“哦?那是为何?” 可乐拿出保温杯,将吸管放到周美心嘴边想喂她喝水:“他说他那堂妹小时候身体就不好,后来就到国外治疗了,可是他每次去探病时,他二叔和医生都不让见,说是病得严重,不能见人。你说什么病啊,二十几年了要这么藏着掖着的,连亲人探个病都不行?” “这确实,有点奇怪。” “可不是,你知道白延当时怎么说的,他居然想是不是堂妹早就丢了,不见了,硬跟我拗,说我可能就是他那个堂妹……妈,你怎么了?” 正闲聊地跟古笑说这事,就见周美心的手忽然就抖了起来,可乐紧张地想看查看她的情况,她却一如最开始发疯那样,一把将可乐推倒,然后发出尖叫,只要可乐靠近,她就又踢又踹,不知是恨极了可乐,还是……怕极了可乐? 古笑怕可乐受伤,护着可乐后退几步远离周美心的攻击范围,然后按响安装在轮椅上的呼叫铃,医生很快就来了,推着周美心就走。 可乐跟在后头,见母亲被推进治疗室里,古笑陪着她等了好久,才见医生出来,对他们说:“病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暂时原因不明,不过已经安抚住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可乐紧张地看看古笑,古笑替她接口:“就闲聊了点家事,她突然就这样了,医生,您的意思,难道是,我们母亲她,其实是可以感应到外界,能听到我们说话,甚至听得懂,只是不想回应?” “很有这个可能,但也只是可能,也有可能,是你们说的话题,刚好是她最敏感的,还有一种可能,她对外界的感知是时有时无的。可能就在那个时候,她突然感应到身边的人,”医生看了眼可能,“她对某些特定的人,有较激烈的情绪!不过你们不要担心,暂时已经没事了,我们会继续观察!” 医生走后,可乐整个人都是麻的,古笑揉搓着她的手臂:“别多想,嗯?” 可乐恍恍惚惚地点头,但这事要她不多想,还真的是不可能。 想想他们当时说了什么,正说到白延堂妹,母亲就突然这样了,要么她在那时候感应到照顾她的是她不想见的女儿所以那样,要么,就是她对白家很敏感,特别是白延堂妹! 前者的话,可乐都麻木了,这对她来说反而没什么,但如果是因为白家的话……他们家到底跟白家,有什么渊源? 古笑无法安慰她,这事,他自己也很难说个究竟。 而且,他没有属于储维笑的记忆,就没法知道B层这些上流圈里的隐秘,不知道各个世家间的牵扯和关系。 白家和储家在B城里相爱相杀数代,如果他有储维笑的记忆,应该就能比较明白白家的情况。 这是他第一次,不是那么抗拒储维笑这个身份! …… 见周美心的事,就这么中途退场了,留下一个更大的疑惑没办法解开。 可乐闷闷不乐了一天,第二天古笑就突然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白老二回来了。” 白老二? “你是说白延那个二叔啊?” “对,那个病得多年未见人的女儿,也一起回来了!” 可乐怔了两三秒,突然就从沙发上蹦起来跪直了:“就说我跟白延那什么堂妹的没关系啦?” 人家本人还在呢,可没她什么事了! “是啊,”古笑搂住她的腰,一使劲让她趴倒在他身上,“我还打听过了,人家当时生的确实是一胎,你要是白老二的女儿啊,估计得是他外面的女人生的了。” “你才是外面女人生的呢!” “那要不……” “什么?” 古笑压下她的脑袋:“你给我生一个!” 他在她的低呼声中,一个翻转,将她压在下面,重重地吻上去! …… 好事总是接连的,刚确定了自己跟白家没关系,紧接着可乐就收到了一部不错的剧,讲的是宫斗戏,不过可乐并不是女主角,她是一个关在冷宫里十多年的女人。 要说《他在哪》拍的再精良,也属于偶像剧的范畴,顶多加了点玄幻灵异的色彩。 但这部《深宫传》,就是一部历史宫斗剧,导演是一个特别严谨的、注重细节的,且专奔着各类奖项去的,请的演员,都是千挑万选,要么都是老戏骨的。 本剧的女主,她姐姐曾经是个贵妃,莫名地背上了弑杀皇子的罪名,不仅被赐下一条白绫,她整个家族充军的充军,砍头的砍头,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女主有幸逃得一命,后入了尚书府,替尚书府不肯入宫的女儿进了宫,她一是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二是为了报仇,聪慧的她,从一开始,小的被宫里的太监宫女欺负,大到被皇后责罚过,到后来心智越发坚硬,步步为营,坐上了姐姐当年贵妃的位置。 而可乐扮演的丽妃,一代绝色,无人能比,无论是风情,还是那股倔强的傲气,都是那深宫里的一抹奇色! 她是女主姐姐当年最好的闺蜜,刚入宫时,因为自身美丽的颜色几次惨遭毒害,正是女主的姐姐救了她、提拔她,女主姐姐自尽后,她也被打入了冷宫。 她是一个外表孤冷清傲,内心火热的女子。因为贵妃姐姐曾说她穿红色的好看,在贵妃姐姐离去后,终日身着红色的衣裳,女主第一次看见她时,在那冷肃无人、杂草丛生的冷宫里,那一袭红裙迎风仄仄,配上那绝傲冷艳的脸庞,就宛若白皑皑的雪山中,那一抹鲜艳的红。 那般耀眼,又那般寂寥!那般美丽,却让女主觉得,那是一抹血泪! 女主有一度以为她姐姐的死,跟丽妃有关,到后来才知道,丽妃这些年在这深宫里的隐忍,在这冷宫里的苟且偷生,就是为了有一天,将她掌握的真相,告知能够帮贵妃姐姐还上清白的那人。 她的一生,就只为了个恩字! 导演严一格原本属意的角色并不是她,因为可乐长相是美丽明亮的没错,但更偏可爱型的。那大眼睛如果卖萌,那就是娃娃脸一个,怎么都和人物不符合。 但他欠了陈丽一个人情,又有古风娱乐做后盾,他姑且就先让可乐试一试。 谁知道,当妆画完,可乐走出来的那一刻,她原本的形象,就完全被颠覆了! 一袭红裙,衬着可乐的脸色微白,但眉宇间的那抹红点,却越发的明艳,化妆师将她的大眼稍稍装饰,变得斜长,嘴唇则上了点咬唇妆,就像是生生被牙齿咬出来的红。 这化妆技术不错,可乐自己照着镜子时也感叹,她遇到了一个好的化妆师,足以挽救她的劣势,就是这化妆师看着有点眼熟? 她款款朝他们走去,长裙拖曳,她在你跟前站定。脸微微侧抬,看你的眼神,冷漠傲然,可再一看,那眼中有着牵动人心的悲寂,说是对别人漠视,其实是自己在漠视自己,微挑的眼角,似风情,似泪滴,她回过头,慢慢地转身走远,她放下手,长袖随着衣摆,随着风起起落落…… 差一点就忍不住伸手挽留,因为在那一刻,有种她就要消散的错觉。 严一格一张脸特别沉,他指定了一幕戏让可乐演。 那是丽妃最后死的一幕。 贵妃姐姐的冤屈已经洗清了,她千辛万苦才保下的真正的皇子,交给了女主,她一个人爬上了城墙,站在皇宫里最高的地方,背对墙后,望着深宫里贵妃姐姐曾经住的宫苑。 冷傲如她,竟慢慢缓和了下来,她想笑,可终年冷漠的脸皮,让她只能微微翘起嘴角,众人这才知道,冷艳冰霜、绝代风华的丽妃,笑起来原来也那么可人。 她一句话没说,那双生得妖媚的眼睛,认真、不舍、眷恋又解脱般畅快地看着那座宫苑,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现,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直到,她仰身往后倒去,那滴泪才从眼角滑落进发鬓里! 在场的人,好几个下意识地迈出一脚,想要拉住那个坠落的人儿,直到可乐倒在身后的软垫上,大家才清醒过来! 明明不是最艳丽的五官,却能给人一种真正绝色之感,但绝色之中,又有一抹少女般的纯真可爱。那才是这个长相美艳的女子真正的内心,因为她在冷宫中苟且生活十几年,就只为了照顾贵妃姐姐的儿子,就只为了帮贵妃姐姐漆刷冤屈,谁说她的内心不纯净? 一个内心和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女子,一个冷情又重情的女子! 死,是她最好的解脱! 严一格没再犹豫,拍下案板,就是她了! 而那个让一众人看呆眼的可乐,坐在化妆间里后,就拿出手机给自己猛拍几张,做出各种搞怪的表情,再发给古笑:“怎么样,你老婆我是不是很棒?快说是!” 然后古笑真的回复了:“是!” 可乐:“……” 真是太敷衍了! 然而,两天后,她来到剧组时,却看见了不想看到的人。 “这么巧啊,咱们又碰见了,咦,你那个助理呢,怎么没跟着你了?”史沁雯双手环胸,矫揉造作地看了看可乐的周身,除了小晨并没有古笑。 可乐从喉咙里冷哼,侧头问小晨:“女主角不会是她吧?” “不是,女主角是新晋小花旦李乃佳,上次金马节刚拿了最佳女配角!”小晨小声地给她科普一下,她这个老板最近实在太混了,一点都不关心圈子里的动态,没有接剧本时,就只专心她的手工坊! 可乐这才点点头:“那她演的什么。”她用下巴指了指趾高气昂的史沁雯。 “演的是另一贵妃!” 原本女主的贵妃死了,史沁雯演的就是顶替女主姐姐成为贵妃的女人。 嘛,宫斗戏嘛,里头的女人一般不是宫女就是妃子了,史沁雯这一听就是敌方,可乐满意的点点头,她不管自己是演正派反派,能和史沁雯是敌对的就是好派! “何可乐!”史沁雯要被气死,这何可乐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跟小助理嘀嘀咕咕说着明目张胆的“悄悄话”,却完全不理会自己,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 “没聋,你喊什么喊!”可乐不耐地挠挠脖子,“这有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知道不被人待见。还要一直往人家跟前凑,真不知道图的什么。” 史沁雯冷笑,朝何可乐走进一步,像情人般凑在她耳边低语:“很快,你就知道我图的什么了!” 可乐撇开脑袋离她远点:“我不管你涂的什么,没事离我远点,就你身上那味,能把人熏死!” 再名贵的香水,到了史沁雯身上,就只有屎臭味。 史沁雯阴霾地眯了眯眼:“最好下午的时候,你还能用这种语调跟我说话!”她哼笑,“你还不知道吧,这部剧的制片人,是何家的!” 正准备离开的可乐脚步一顿。 “啊对了,”史沁雯妖娆地扯了扯露肩的领子,“你也是姓何的,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在这一点上,对你多多照顾呢?” “是多多照顾你吧!”可乐翻了个白眼,不再停留地走人。 小晨追在她后面:“剧里怎么请了她啊!” “她演技确实好,请她很正常!”长相风情妖娆,不正适合一个正受宠的贵妃吗,没毛病! “那她说的制片人……” “做好我们自己的工作就行,其他的,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该走的,就走不了!安点心,怕什么!” 下午的时候,大部分的演员都聚齐了,除了个别调不开档期,戏份也不着急的演员。 那个制片人一来,对大部分人都比较客气友好,但到了可乐这里,他就皱起眉头,对一旁的导演说道:“她就是演丽妃的?不合适吧,这外形完全不符合啊?” 严一格倒是很挺可乐:“很多演员本身的形象,都跟剧里的不一样,但都能有出色的表演,可乐的天赋不错,她出演的丽妃绝对是最合适的。” 制片人细细一想,还是摇头:“不行,这部剧你知道投资了多少钱进去吗,里头的场景,场地的租借,然后服装道具,甚至特意请来了历史老师指导,甚至后期团队,也请的最好最靠谱的,这些为的什么,不就为了能够拍出一部好的能拿奖的剧,你觉得这是能够开玩笑的吗?” “我绝对没有在开玩笑,”严一格很认真地回答,“我给她试了戏,绝对符合我想要的那个丽妃!” “哪里符合了,我看,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专业上,我还请您相信我的眼光。” 制片人似乎很为难:“好,就算你觉得她行,但你想过她对外的形象吗,之前名声那么差,你让她演戏份那么重的一个角色,搞砸了怎么收场?” “不是已经澄清了吗?” “你以为多少会信?不管,要么换人,要么,把丽妃的戏份删改一些,这样保险妥当一点。” 所以,这才是主要目的吧。不是真的要换人,为的是要改变丽妃这个角色,可乐要是签了约就只能演,演一个不怎么样的角色出来,到时候那些小说迷骂的就会是可乐,黑子就又有得编排了。 严一格内心不满,却还是问道:“降低了丽妃的戏份,那空出来的地方怎么处理?” “史沁雯演的那个贵妃也很重要,一个可恨又可怜的反派,是很吸睛的,你让编剧给这个角色多提提戏份!” 严一格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冷声拒绝:“不行,我们每一个角色都安排得恰如其分,多了让人嫌烦,少了很多细节就会体现不出来,我不同意改。” “要么改,要么换人,你自己看着办吧!”制片人毫不客气地下了通令。 可乐背后有古风娱乐又怎么样,接了戏,之后怎么安排可不是他们说的算,再说。他们有古风,他背后有何家大小姐,看看谁怕谁吧! 何可乐不知道制片人和导演说了什么,但从导演铁青的脸色,多少能猜到一些,大致是对她这个角色的调度吧。 说实话,她是很喜欢丽妃这个角色的,所以当初一看剧本她就接了,在公司和丽姐为她争取了试镜的机会后,她也确实凭借着实力拿到手了。 要是就这么换人,或者把那个角色改得七七八八,她还真的不甘心。 她之后再去找导演时,严一格望着她摇头叹气,但最后并没有说什么,只让她专心揣摩角色,看来导演也不甘心,想再想想办法。 但真的有办法吗,这个世界是那么现实,如果她还是何家二小姐,那她或许还能为自己再抢救一下,但她只是个普通的演员,别人掌控着她的生杀大权,她能怎么样? 《他在哪》是由古风娱乐投资的,是苏晗做的编剧,有这些后盾,她在那里剧里,才不会有人因为她被封杀,而对她有任何不敬的行为。 但这次不一样! 晚上,制片人请大伙吃饭,何可乐食不知味地跟古笑发微信,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古笑也从她的只言片语里猜到她心情很不愉快,便再次以助理的身份,早早地到他们吃饭的餐厅去接她。 戴着口罩的古笑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有史沁雯给她一个鄙夷的嘲笑,上次因为对方说了古笑,可乐对其发了火,于是史沁雯这次就更加变本加厉地往她的软肋上踩,就等着她再次朝她发火。 可乐知道史沁雯的心思,要是自己一个控制不好,大庭广众之下飙火,倒霉的就是自己了,所以可乐这次再怎样都只能忍。 要不然,她自己在风口浪尖上也就算了。还得拖累了古笑。 她忍下这口气,让古笑陪她去一趟厕所就走人,不少人都看出来她这个角色可能留不住,大伙要么同情她,要么幸灾乐祸,她继续留在这里,就是给人看笑话的。 从厕所出来,洗手台是在男女厕所外面公用,可乐洗手时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得轻叹。 “怎么了?”古笑也洗了下手,见此,用湿的手抹上她的脸,见她娇哼着一边抹脸上的水渍一边瞪他,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疼爱的缘故,那双大眼瞪人,越发娇媚,她扮演丽妃时眼角的那抹风情,还真不是她平白无故就那么有的。 古笑被她瞪得心痒痒,干脆拉下口罩,拥住她吻上去。 事情就是那么巧,《深宫传》的制片人也来上厕所,就看到了这一幕。古笑背对着他,他不清楚男方是谁,只知道女方是何可乐,顿时对身旁的跟他一起来的一名副导演说道:“看到没,我就说不要启用这样的女星,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绯闻影响整部剧,我看她就该……” 说得慷慨激昂地制片人,被人掐住喉咙般,后面的话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因为听到有人说可乐,古笑面色不愉地转过身来,很多人不认识他,偏巧今天的制片人有幸见过储维笑两回! 何、何可乐的男人,竟然是储、储维笑?? 他居然还嚷着要换了储维笑女人要演的角色?就算有何家给他撑腰,何家也不敢跟储维笑保一个小小的制片人啊,他忽然觉得唆使他对付何可乐的史沁雯,跟何家那个女人,简直就是故意将他往死路上推。 “储、储总,你、怎么在这里?” 可乐心里一当,暗叫不好。 虽然她和古笑彼此之间都清楚,他就是储维笑,可毕竟没有记忆,他就不算是完整的储维笑。要是被看出点什么,会不会给储家,给古笑带来什么麻烦?她原本就抱住古笑的胳膊,此时更是勒得紧紧。 古笑倒是非常镇定,一听“储总”这称呼,就知道这人是认识他的,当下冷冷地勾起嘴角:“怎么,我就不能到这吃过饭?” “不不不,我只是看到您,太、太惊讶了,您当然可以在这吃,我、我请客?” “那倒不必了!”古笑神色冷冷,自有一股领导者的倨傲之气,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刚刚说的女星,指的是谁?” 制片人快速地扫了眼依偎在古笑身上的何可乐,擦了擦冷汗:“是说剧里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年纪小不懂事,我、我有点担心,就,就跟副导演提了句。” 旁边的副导演不明所以。但看制片人如此紧张,大概也知道眼前这男人不好惹,连忙应和:“是啊,是啊!” 古笑点点头:“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指的是我家乐乐呢。” “怎么会呢,何小姐那么有天赋,演技很棒,这次能够、能够请到她,是我们的荣幸,荣幸啊,呵呵呵!” 可乐脸部微抽,嫌恶地将眼神飘掉,还真是见风使舵,使得非常溜啊,她在来厕所之前,他每每看见她,都是那种不满的、鄙夷的眼色在看她,现在把她夸得跟个大牌影后似得。 古笑拍拍可乐稍稍放松挽着他的手:“嗯,那就好,我家乐乐被我宠坏了,如果有时候脾气不太好的话,多担待!” “不会不会,何小姐人很好的,很多人都跟我夸她来着。” “嗯,那就麻烦你多照顾了,我还有点事,就先带她回去。” “好好好,您慢走!”制片人始终微微弓着身子。 古笑淡淡“嗯”着,将刚才拿掉的口罩重新戴上,这样一来,制片人就认出,他不就是可乐的助理吗,当下又迟疑了起来。 会不会是他认错人了,堂堂储维笑,怎么会去给一个女人当助理? 可乐上前一步:“看什么,这是情人间的情趣,你要想,跟你家媳妇玩去!” 古笑好笑地捏捏她的脸,再看回制片人时,却是冷漠与尊贵:“我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是是是,我明白,不会说出去的。”制片人边说,边用胳膊肘撞了下副导演。副导演再次迎合:“不会说的,不会说的。” 古笑这才带着可乐,身姿傲然挺拔地越过他们。 制片人偷偷回头看一眼,暗想应该是没有认错,那身贵气,那可怕的气势,又岂是旁人可以模仿得来的。 副导演见两人都走了,就偷偷问制片人那男的到底是谁,制片人瞪他一眼:“不想死就别多嘴。” 然后急匆匆地走了,过两秒又急匆匆地回来,跑进男厕里,他刚刚就是来方便的,被古笑一吓,差点都忘了。 只有副导演站在原地暗暗琢磨。 储总,姓储? 难道是……副导演倒抽一口气,再快速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此后,这件理应是小小插曲的事,造成了两个影响。 第一个是,制片人当天就找到了导演严一格,告诉他,丽妃的角色不用换人,也不用改。如果能多给点戏份,把这个角色更完善就更好了。 这让严一格一头雾水,不过能让制片人不再在丽妃头上做文章,他到底是松了口气。 至于第二个影响…… …… 可乐开门,看着门外的储诚一点都不意外,撑着门框,懒懒地说道:“我说你这样有意思吗?天天来我家蹭饭!” 不是中餐就是晚餐,偶尔还早餐,倒没有真的天天来,但隔三差五的就来一次。 “有意思啊,我也想感受下家庭的温暖!”储诚越过她走进屋里,跟自己家一样,拿出他的拖鞋换上,然后进了屋。 可乐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忽然想到什么,喊住他:“诶你等等,把你鞋子再穿回去。” “要赶我出去?” “你是我儿砸我敢赶你吗,家里没酱油啦,我正要出去买,既然你来了,就陪我去一趟。” “买个酱油也要有人帮你提吗?” “酱油是不用,但我看苦力的都在了,就想把米也买回来,米也快没了。”可乐一边说,一边到旁边的柜子拿出购物袋、钱包,“谁让有人一天到晚来我家吃饭,米都吃没了!” 储诚认命地走回玄关,再把鞋子换上。 可乐到厨房里去,亲了口在洗菜准备做饭的古笑:“我去去就来啊!” “嗯,去吧!”他回头在她脸颊上也亲了下。 可乐走到厨房门口,心有所动,又折回去从后面抱住他。 “怎么了?”古笑忙活着呢,抽空问了句爱撒娇的小媳妇。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怎么的,还没出门就开始想你了。”在他宽厚的背上蹭蹭蹭! “行了啊,”古笑动了动肩膀,“早点去早点回,别磨蹭了,天都快黑了,一会饿肚子!” “知道了!” 可乐又用力抱了两秒,才松开手走出厨房,领着儿砸去超市了。 而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古笑,隔了好一会,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来自地图的。 “自由人‘千变’有行动,地点在……”下面是一串的地标! 那是,他家附近! …… 富丽小区旁有个大超市,可乐正在挑米呢,忽然有人叫她:“可乐?” 可乐回头一看:“林太太?” “真是你啊,我刚刚还以为看错了呢。”林太太推着辆购物车走了过来,里面已经放了不少生活用品,和一些食材,“你怎么到这超市里来了,你家就住在这附近吗?” 不怪林太太这么想,总不会是很远的地方跑到这边来买米吧。 可乐笑着点点头:“真巧,可我记得,你家好像不住这边吧?” “我是来我姐姐家,她出差了,我帮她照看两个孩子,这不出来给孩子买点用品,一会还得回去给他们做饭呢。” 可乐一瞧,那购物车里确实有两盒水彩笔,小孩用的本子、铅笔,还有个小书包。 “你要买什么米啊,我帮你看看吧?”林太太放下购物车,要走过来帮可乐一起看看这里的大米牌子。差点撞到储诚时,才尴尬地发现还有个人。 面对其他男人时,林太太总是很紧张羞涩:“这、这谁啊?” “啊,这是我……我一个朋友!”可乐及时改了口,虽然老是口头揶揄储诚儿砸,真当真朋友的面这么介绍,不是朋友以为她疯了,就是她自己以为自己疯了! “哦,哦!” “没事,别管他就好。”见林太太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可乐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来,让她给自己分析分析,买什么米好。 储诚就把自己当柱子,跟在两人身后,直到买好了付了钱,东西都装那个自带的购物袋里,他才发挥了苦力的功能,帮忙提着。 正要走出超市时,林太太突然把她拉到一边,说楼上有一家专门订制手表的,她前几天给她老公订制一款,正好今天可以拿。问可乐能不能跟她上去一趟。 可乐知道她胆小,反正上去一趟也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就陪她上去一趟。 储诚只好提着大购物袋陪着上去。 这栋商场并没有多高,总共也就五层,林太太说的那家手表店很好找,只是门面怪怪的,关了一扇门,只有一边的门打开。 “他们的生意不太好,最近正打算搬到其他地方去呢。”看出可乐的疑惑,林太太就帮她做了解释,顺带领着可乐走了进去。 里头确实是手表店的装潢,那一个个展示柜里,还放着不少手表,但有些展示柜里已经空了,看来确实是要搬了。 可是,等她和储诚都走进去后,那唯一开着的半边门,忽然“啪”的一声,也关上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在这商场里自然也没有窗户,整一个的黑了下来。 黑暗中,可乐听到有人扑向储诚的声音。然后就是打起来时肢体碰撞的声响,还有储诚急切担忧地呼唤:“可乐!” 可乐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闹别扭不理他,可也要她喊得出声才行,几乎灯一黑,她就被人从后面,用手肘勒住了脖子,在储诚喊她时,她被身后的人拖着往某个方向而去…… 79 请记得把我找回来 加更 直到眼前再亮起来时,可乐发现自己已经被拖拽着从一个暗门里出来了,再一个右转,经过一个长长的走道,最后进了安全门,来到楼梯口。 这个力气很大,能勒得她说不出话,还能把她拖着走的林太太,并不是将她往楼下带,而是往楼上走,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层了,再上去就天台。 天台上的风很大,吹得耳旁呼呼地响。 林太太带着她走到边缘的地方,两人几乎前胸贴着后背,所以她从可乐的肩上侧脸看着可乐:“你好像并不惊讶?”看起来不慌不乱的。 可乐拍拍她的手臂,让她放开一点。 脖子勒得太紧,等林太太松开一点时,可乐就忍不住闷咳了几声:“你也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呢,就已经在这里了。” 林太太一听就知道她在胡诌,于是也就确定了:“看来你早知道我有问题了?” “也没早知道,大概在我们去观景山拜拜之后吧,当时鬼屋的那些工作人员,是你安排的?” “是我,不过那些人,只是安排来试探你家古笑的,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失败了。我不得不谨慎点,不然钱没拿到,任务失败不说,命也没了怎么办,你说是吧?” 此时的她,哪还是那个含羞待放花骨朵般的林太太,气场镇定,强壮有力,跟你谈话聊天时,还有点强势之风。 “那你试探得怎么样了?” “这得请一直跟着你的‘浓妆’姐姐来说说了。”林太太,也就是自由人“千变”,望着天台出口的顶上,那里就站着一个女人。 可乐知道浓妆跟着她,但直到看到浓妆此时的扮相,她才知道,这人竟然以她如今化妆师的身份,潜伏在她身边,怪不得她老看那化妆师有点眼熟! “我可没想到,好好的自由人不当,你偏要给那个古笑办事,就这么想不开?”千变中气十足,哪怕天台风大,她的声音还是很清楚地传递给在场的人。 可乐忍不住想起那个稍微大点声,就跟要了命似得的林太太,果然啊,高手在民间,这才是真正的影后,演技可谓是出神入化!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浓妆从那门上跳下来,那一张脸,连表情都看不出来,“不过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一单生意,否则,你会发现,赚再多的钱都救不回你!” “哈哈,我知道那个古笑不简单,不就是储家当家人嘛,他活着,我自然要担心有一天他来报复我,可他要是……”她眼里闪过疯狂的杀意,嘴边残忍地笑着,“死、了、呢?” 可乐心里一惊:“你做了什么?” 她恍然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她自然是没想到千变会选择今天突然对她出手,要是想到的话,古笑都不会让她出门,但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林太太的身份,也有了准备,甚至在刚刚也有点当诱饵勾她出手的意思,所以还能平静对待,不是特别意外。 可是对于她知道千变身份的事,千变本人也不惊讶,这是为何? 要是,千变本人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却还是对她下手,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千变有别的目的? 而且,她竟然已经知道了古笑就储维笑!! “你说我想做什么?”千变在可乐耳后轻声说着,“我这不是已经做了吗?” 她用另一只手,捏住可乐的下巴,将她的脸掰到自己这边来好好看看:“你还不懂吗,你可是美人啊,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说他过不过得了你这关呢?” 对面浓妆蹙起眉头:“你想对他下手?” “可不是,我最近接了两个单子,一个跟你一样,绑走她,另一个,就是除掉储当家,你说我只要多花点心思对付她,就能既除掉储当家。又能得到咱们的可乐大明星,两笔大单子可以一起完成,有比这更划算的事吗?” 自我膨胀着,千变不忘拉浓妆一起下水:“想来,你会帮储当家做事,是被胁迫的吧,自由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变成别人的一只狗呢?你看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跟我联手,我得到我的钱,你也自由了,多好啊,要不要试试?” 浓妆笑了笑,那一脸的粉末因为脸部肌肉的抖动,好像要掉下来似得:“算了吧,比起自由,我更怕生不如死的活着。” 自从被古笑整治过后,浓妆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起。 而且,人家没把她当狗,而是另外支付她一笔钱,任务就是保护可乐,事成之后,钱拿了,她也自由了,她没理由叛变。 真正见识过古笑,不,是储维笑可怕的人,都不会想与之为敌! “我怎么不知道好歹也在世界前一百的浓妆,就这么胆小……” “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见千变竟然说不到一半就改去跟浓妆聊天,焦急着古笑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可乐,一把抓住勒着她脖子的手臂,没有很长的指甲,却还是几乎快抠进千变的肉里去了。 那手劲,饶是千变都觉得疼,要不是忍耐力强,差点没把她甩出去。 “你给我安分点!”她再次勒紧可乐脖子,气恼地低吼警告。 可乐再次说不出话来,但她脾气上来的时候,向来是不管你爸叫什么的,千变越是勒她脖子,她就越使劲去抠千变的手臂,双目如燃烧着热火般瞪着! 死不瞑目一样瞪着! 谁都不许伤害她的古笑! 两人杠上了,千变疼得想就这么勒死她算了,浓妆见此,浓厚粉末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语速却有些急:“我想你的任务跟我是一样的话,雇主的要求,是不允许何可乐受到任何来自身体上的创伤,别说你把她勒死,就是勒出个好歹来,你那雇主给不给钱是一回事,会不会反过来把你杀了都有可能!” 千变一听,冷静下来,放松了手臂。 但她也不想让可乐好过,桀笑着刺激可乐:“我想做什么还用问吗,你家古笑现在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那么紧张你,你觉得他愿意为你付出多少呢?” 可乐赤红着眼硬是扭过头去瞪她:“你怎么不先问问,你做不做得到!” “你说我……”话来没说完,千变就拽着可乐往旁边闪,避开浓妆的突然袭击,但是储诚这时候也出现在了天台上,看到眼前的情况,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场,跟浓妆一起对付可乐。 “等等,二打一我怎么能赢呢,不就是想要可乐嘛,给你们就是了!”千变快速地说完,一边避开储诚的攻击,一边将可乐推了出去。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对方可能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她的计划里,并不是真的抓到可乐,只不过是借着对方想让她自投罗网的布局,就假装上当地抓走可乐。 反正,只要除掉了储维笑,抓到可乐,不过是迟早的事! 储诚接住可乐,浓妆则继续出击空手的千变,千变却迅速扔出个烟雾弹,趁着弥漫的时候,她跑到天台的另一角,那边下去正好是无人的巷子,那里也提前安了伸缩钢丝。她站在边边即将跳下去时,还很好心地给他们一句话:“可乐啊可乐,你家古笑对你还真是用情至深,你这边一出什么事,他立马将所有防御都压在你这边,可他现在是古笑啊,你觉得单枪匹马的他,又该怎么办呢?” 她跳了下去,最后的声音在响荡:“我们都在这拖了这么久了,你觉得他怎么还没来救你呢?” 几人冲到天台边时,就看到千变已经到底下了,但却有好几个埋伏,在千变下去时,朝她猛扑过去,那不可能是储诚准备的人手,只能是古笑安排的。 再回头,看看浓妆,看看守在天台门口的几个保镖,他们是储诚的人,之前帮了受困的储诚一把,现在又护在这里。 “你这边一出什么事,他立马将所有防御都压在你这边,可他现在是古笑啊,你觉得单枪匹马的他,又该怎么办呢?” 脑子里回响着千变这句话,可乐脸色大变,推开储诚就朝天台的门冲过去,储诚大概也想到了什么。并没有阻止,只是让几个保镖跟上去,他自己则掏出电话,看似手稳,可看他按动键盘时快速的动作,就知道他此时心里有多急。 可乐顾不上绕到商场前头去坐什么电梯,直接一口气下了五楼的楼梯,冲出商场就拼命地往家里的方向跑,因为跑得太猛,到她家小区的马路对面时,她几乎上气接不了下气,但她看到对面的古笑,就捂着跑疼了的小腹,急切地想要过去。 因为对面正有人堵着古笑,似乎正在吵什么,古笑的面色冷凝,随时要暴走的模样,正巧,古笑这时也看到了她,原本还能镇定的他有些慌了地喊道:“别过来!” “什么?” 急着过马路的可乐还没反应过来他那话的意思,就被跟来的保镖拉着往旁边闪,避开了一辆横冲过来的车子,可乐没顾得上被车吓到的情绪,就心有所感地朝古笑看去,见他已经撇开围堵他的几人朝她这边过来,却有另一辆车,以刚才要撞她的方式去撞他。 “小心!”可乐惊得大喊,就见古笑以矫捷的身手翻过了那辆车。可乐提到一半的心卡在那里,还没放心呢,一辆就停在附近的车忽然就加了油门,在古笑避过前一辆来势汹汹的车,刚落地的那刻撞了过去…… 古笑先是撞在了车头上,但他反应还是快,一手拍在车前盖上,整个人三百六十度翻越旋转,最后从车尾落地,单膝跪在那里。 储诚的人终于到了,车子全都开走了,围堵古笑的人也都散开了。 可乐这才得以跑到对面,抱住单膝跪在地上的古笑:“怎么样怎么样,还好吗,嗯?还好吗?” 古笑朝她笑了下,可乐见此,刚要吁口气,下一秒,古笑就喷了口血出来,就吐在可乐捂着他脸的手腕上! 那突如其来的深红,像是有人用一支画笔,在她的世界里,涂满了红色,让人惊喘! “古、古笑?”可乐喃喃地唤着,整个人都有点傻了。 “乐乐!”古笑撑起一手抓住可乐的手,抓得很紧很紧,一双深邃的眼睛,牢牢地锁定在她身上,“说好了,不会放手,不然我、我就打断你的手!” 他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看着她的视线是模糊的,连带她的模样都看不清楚。 可他仍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直到在再也坚持不下去,倒在了她怀里! 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弄丢了,说好了,要把我找回来的! 可乐被他倒过来的力道扑得后坐在地上,她不自觉放大的瞳孔里是迷茫的,她不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只能身体本能地将他抱得牢牢的:“古笑?古笑?古笑??” 储诚赶过来时,也惊愕了下,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向来以斯文温和的表象示人的他,此时面部狰狞,眼神凶恶得要吃人一般。 在旁边人以为他要打人时,他却是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一边让保镖把车开过来,一边跑过去,二话不说就要将古笑抱起。 可乐以为有人要把古笑抢走,尖叫一声,身子下弯,将古笑护在身子底下,不让任何人碰他! “别闹了。”储诚吼她,“你想他死吗,让我送他去医院!” 可乐抖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储诚,对,送医院,送医院就没事了。 趁着可乐手松了一些,储诚迅速地从她怀里夺走了古笑,保镖的车子开过来了,他和另一个保镖一起将古笑送到了车子里。 古笑离开自己怀里的那刻,可乐恐慌地伸手去抓,但想到储诚的话,终究只是抓了下古笑的衣服就被迫松开了手! 那伸出去的手上,还有着古笑吐在上面的血,路灯亮起的那刻,给那抹红色度了一层金色的光。 刺眼得很! 储诚把古笑送到车子后,回过头就看到可乐这般痴呆地坐在地上,傻傻地看着他们这边,叹了口气,过去将她抓起来,将她交给保镖进了另一辆车里。 医院里,最高级别最高保密措施的手术室里,可乐神色呆滞地坐在外面,眼睛久久不眨一下地看着手术室外的灯。 她觉得自己眼睛干涩得很,想要哭一下,就是哭不出来,她甚至觉得整个人软绵无力,浑浑噩噩地有点摸不清自己在干什么。脑袋都是空空的。 医生出来时,她还有点困惑,直到医生对他们说,病人脑子里有血块,而且血块并不是现在才有的! 原本这血块倒没什么,然而现在血块因为再一次撞击被移动了,到了危险的区域,必须尽快做手术,但手术之后,很可能会对近期的部分记忆有影响,所以要征求家属的意见。 储诚第一时间看向可乐:“如果不做手术会怎么样?” “那还用说嘛,能不能撑过这两天都不知道。” “做!” 储诚还没回答,可乐就很用力地回应,然后又恍惚而小声地重复一遍:“做!” 有什么。能比他活着更重要! 储诚深深地看了可乐一眼,在家属上签下字,等医生重新进手术室后,他静站了会,便移动脚步坐到可乐身边,他没有出声安抚,就只是坐在那陪着她。 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钟头,当医生再次出来,说手术成功,只要接下来四十二小时里病人没有其他的并发症,就没有生命之危后,储诚刚缓口气,就听到“咚”的一声。他回过头,看见可乐昏倒在地上! …… 可乐做了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里她在织毛衣,古笑头枕在她腿上小憩,不知何时,他醒过来后,就偷玩她的毛线,她想拉时拉不动,低头一看,他自己用手胡乱卷起了毛球,她假装生气地在他手背上拧了下。 他眯起眼睛,扔掉她手里织了一半的毛衣,压下她的脑袋就吻上去。 特别地缠绵! 她觉得自己睡着了,然后又醒了。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 “古笑?” 她喊着,下了沙发就往厨房走去,赤着脚,想着一会他会帮自己穿,就懒得自己穿。 果然,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他站在料理台上忙碌着,穿着的围裙是她特意买的,同样是可爱的小熊图案,她就喜欢在伟岸雄壮的他身上弄这些不符合他身形的玩意,看他无可奈何又宠溺地穿上的神情。 她哒哒地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他侧过脸来跟她蹭了下:“不是要买酱油吗,还不快去,一会天就黑了!” “好嘛。”她蹭蹭,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早点去早点回,别晚了饿着了。” “知道了!” 然后她就买了酱油,开开心心地走回来,刚到小区门口,看见古笑就在马路对面等她,她高兴地朝他挥手,古笑转过身来,朝她微微一笑,那温柔宠溺地眼神,就那么看着她,仿佛要看一个世纪! 可下一秒,一辆很大很高很可怕的车呼啸而来,撞上了古笑…… “不要。不要,不要……”可乐哭着醒来的。 可怕的是,醒来后发现,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她从病床上翻滚下来,光着脚跄跄踉踉地走到门口,身子摇晃地把门打开,就看到正要进来看她的储诚。 可乐无力地身子顺着倒下去的趋势扑在他身上,拽着他的衣服就问:“怎么样了?” 储诚知道她问的什么,扶住她快滑倒的身子:“你都睡了两天了,没事。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医生说再一两天,就能醒过来。” 可乐软下气,点点头,但马上又抓着储诚:“我、我要去看看!” 储诚把她带到另外开的病房里,让她坐下:“你现在这样,怎么看?先把自己收拾收拾,吃点东西。”他见可乐要反驳,就威胁她,“你自己看吧,现在这里是我说的算,要么听我的,要么就别想见他!” 可乐只得听他的,赶紧把床上的桌板挪过来,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好,只差没围个兜嘴:“来吧,饭呢,我马上就吃!” 储诚:“……”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可爱? 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对她很好了,可或许,从未真正去关心过她,更没有了解过她,只觉得这个妹妹活得鲜明自在,不像何可倾的背景永远是黑色居多,她积极生活,生气时就发脾气,有时候还挺任性,而何可倾却只会隐忍,两个人。他总是心疼何可倾更多些。 他却从未想过,笑得更灿烂的那个人,心里是不是更苦! 让外头的保镖把饭送进来,看着可乐一口饭一口菜一口汤,认真又快速地吃完后,就坐直了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脑袋,却被她本能地避开了。 是啊,她皮肤敏感,从不让人碰,他以前觉得这是一个娇宠之人的毛病,可直到看到她跟古笑的相处,看她享受着古笑的爱抚,不论是摸头、握手,还是坐着、看电视、吃饭时总要挨挨蹭蹭。他才知道,情况并不是他曾经以为的那样。 落寞地收回手,他道:“把外套穿上,鞋子也穿好。” 她就真的把外套穿好鞋子穿好,站直了等他最后的命令! 隐下心底的酸涩,他如她所愿,把她带到被层层看守着的古笑的病房,他则在门外的窗户上看着里面,看着她坐在床边,握握他的手,然后趴在他的枕头边跟他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抚摸他的额头,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怪异,乍一看。会让人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但可乐只是一遍遍地对古笑说:“你要快点好起来,这医院的饭菜真难吃,不过我都有吃完哦,你看我多乖,都不用你担心我,可你看看你自己,还赖在床上,今天的饭都没做,你等着吧,过个几天,我肯定会瘦下来的,你之前的饭都白喂我了。” “好吧好吧,只要你快点好起来,你。你上次说的姿势,我就答应你了。”她说得脸红红,还不忘瞪他几眼,“真是便宜你了!” 80 他是储维笑 可乐瞪了几眼,又舍不得了,趴下身子,握着古笑没有打点滴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以后我也可以学着做饭,学着洗碗,每天早上比你早醒一秒,再把你吻醒,你觉得好不好?像我这么好的媳妇,你上哪找去啊,还不好好珍惜,还敢,还敢跟我玩这个……” 她还是红了眼睛,却逼着自己笑出来:“我才不会哭呢,除了你,我不会给别人为我擦眼泪的机会,可是啊,医生说了,憋得狠了对身体也不好,所以,你赶紧醒过来,好帮我擦眼泪,还有,鼻涕,哈哈哈!” “古笑!”她叹,“我很想你,就这么看着你,我也想你!” 探视时间不能太长,可乐不得不出来时,还扒在门上,对着小窗往里直看。 “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很多人看着,现在还不允许陪床,你在医院也没用,回去洗洗,换件衣服!”储诚劝着,见她不为所动地看着里面,便拿出杀手锏,“你看你两天没洗,都臭了,脸还脏脏的,你想等他醒来再把他吓晕过去?” 可乐立马醒神,连连点头:“对对,我得回去洗洗。我得让他醒来时看到我美美的样子!” 然后就急着回去,储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了,只好派两个保镖把可乐好好地送回去。 可乐急匆匆地进屋,从餐厅门口走过时顿住,倒退回去进了餐厅,看着餐桌上那三道已经上桌的菜,虽然过了两天,但因为天气还不算热,所以只结了白色的油,倒没什么臭味。 她走到餐桌旁,看清了那三道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还能清楚地记得,那天出门时,他就是在厨房里洗菜为她准备吃的。 早知道现在会这样,她就该多抱他一会,不不不,她就不该出门,没有酱油也没关系嘛,她为什么要出去呢。 她如果就在古笑身边,古笑就不会将他如今能掌握的力量都安排到自己这边来,反倒让他暴露出来,他现在是古笑啊,要是他是储维笑的话,他就可以调动更多的人手,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医生还说,他脑子里原本就有血块,是她当初救了他后,想要整他,就没送他去医院。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不好,太笨,太没用,还那么自私! 她把手撑在桌面上,好久好久都没从那闷得快窒息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说好了,不会放手!” 脑子里回响着古笑昏迷前说的最后的话,可乐红着眼睛笑得难看:“当然了!” 怎么可能,放手! 就算你忘了所有的一切,我也会,把你找回来的! …… 可是,再坚定的信念,能够抵得过现实的残酷吗? 可乐再次到医院时,就直往古笑的病房里奔,储诚拦住了她,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我爸醒了!” “真的?”可乐一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光辉闪得储诚眼睛痛,然后给了她一个坏消息,“他恢复了原本的记忆,但是……” 嘴边的笑容凝结:“但是、但是什么?” 哪怕已经想到了,依然不愿去面对。 “他不记得关于古笑的任何事!” 都说生活,是许多盆狗血创造的,但对可乐来说,没有哪一盆狗血,能比得上这一盆! 她跟储诚对视了好久,都没能用意念让储诚改口,她觉得浑身都凉透了,堪比被生生淋了好几桶的冰水。 但她还是说:“我、我是来看他的!” 然后就想越过他进病房。 储诚再次把她拦下,见她明明失魂落魄的样,却还要强撑起精神,心里为她疼,却还是狠心地对她说道:“你想怎么做,跟他说实话?” “当然!” “然后呢?”储诚强硬地按住她,“可能你最熟悉古笑,但我最熟悉的是我父亲,是那个储当家储维笑,我很清楚他的性格,他要是能信你,那最好,他要是不信,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吗?他现在是储维笑,他不再是古笑,你要记住这点,储维笑是不会对你有任何宽容和仁慈的!” 可乐跄踉地往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睛直盯着储诚,她试着缓缓,却怎么都缓不过来,从跟古笑在一起,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却还是发生了。 “但是你可以的,”她着紧地揪住他的袖口,“他现在是储维笑了,你是他儿子,你说的他总会信的,只要他信了……” “我不会跟他说的。”不等她说完,储诚就果断的拒绝,盯着她的眼睛,清楚认真地说,“就像你想留住古笑,我也想留住我父亲,可乐,储家需要储维笑,而不是古笑,他只能是储维笑!” “储维笑跟古笑,我们都知道是同一人,可身份的改变,就代表一切都不同了,可乐,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古笑没有身份的顾忌,是和谁在一起都行,但储维笑不可以! 可乐生生地拽掉了他袖子上的钮扣! 她咬住嘴唇,因为心里太痛,生生把嘴唇咬破了她都没感觉,也不会有人掰开她的嘴,要她改掉这个坏习惯。 “为什么,”她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储诚,储诚你为什么!” 储诚很想抱抱她,但他忍下了:“这是现实可乐,古笑从始至终就是不存在的!” 怎么可能不存在,如果他不存在。让她所有的感情该寄往何处? 她眼睛红红地瞪他,瞪他,瞪他,直到自己缓过那口气,再深深吸一口气,边喘边很用力地对他说道:“请让开,我要探病!” “可乐,你……” “我想做什么,跟你没关系,你不会还要阻止我探病吧?” 储诚拗不过她,最后还是横开一步,可乐站直了身子,咽下所有的苦涩,去开那扇门。 门一看,储维笑就警惕地看过去,目光凌厉。 此时,他的病床摇高了,让他半靠着躺着,鼻孔里还插着根氧气管,一只手上也打着点滴,头上还贴着仪器,但他看起来精神还可以,单薄的病服只会更突显他熊健的体魄。 那本该是可乐最熟悉的,那半敞开的胸口,是她睡觉前都要靠着的,如今站在这,却不能再往前靠近了,因为那看着她的目光里,没有一丝她所熟悉的温度。 “是可乐啊,”看清来人,储维笑稍稍收敛吓人的气势,表现出近些年养出来的内敛温和,“怎么有空过来看叔叔?” 很自然地问话,他甚至没有多问可乐为什么会知道他受伤,甚至找来。 “嗯,”可乐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她才找出自己的声音,脑海里有无数的声音,不管是花痴乐,还是恶魔乐,都叫嚣着想扑上去,想抱住他。 但那说陌生,其实却是最早熟知的目光,让她硬是忍下所有的渴望,默背了好几遍储诚在外头说的话,给了自己无数的勇气,才忍着喉咙梗塞的疼痛,扯开嘴角可爱地笑着,“是啊,正好有空,古……” 她默默吸口气,再继续说,“……叔叔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还行吧,不是什么大事。”他看下床边的椅子,“别站着,过来坐吧!” 可乐走了两步发现自己同手同脚的,忙调整了下,才慢慢地走过去,小心地坐下。 可乐从以前,在储维笑面前就是比较畏惧的模样,所以对可乐此时不自然的状态,储维笑并没有太奇怪,还颇为亲切地问她:“想喝点什么,我让小诚给你准备!” “不、不用了!”可乐摇摇头,“我不渴的。”她觉得自己不该看着他,可是坐得近了,她还是不受控制地盯着他看,“不渴的。” 储维笑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过于炙热,想了想,以为她是为了储诚的事来找他的,便说道:“关于小诚跟你姐的事,叔叔最近……有点事没能处理,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我知道是小诚对不起你,是储家对不起你,你放心,叔叔一定会让他给你个交待的!” “啊?”可乐呆了下才反应过来,赶紧摇手,“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交待的,我跟储诚彼此不适合,退婚了也好,既然他喜欢我、我姐,就,我就成全他们吧,挺好的挺好的!” 见可乐这反应。储维笑疑惑地轻蹙了下眉头,可乐跟自己儿子也订婚了几年,他看可乐这女孩是挺不错的,这么些年都只专情于自己儿子,不像这个年纪的其他女孩子爱玩,在娱乐圈里沉浮几年也不跟谁乱来,洁身自好! 现在突然退婚,她竟然不在意吗? 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他还是说道:“错了就是错了,该补偿还是要补偿的!” 可乐压下心里的急迫,试探性地问:“既然是补偿我的,能不能由我决定补偿什么?” 储维笑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可乐差点被他的笑怔到,忍住心里各种疼痛,放在腿上的手几乎快把上面的肉掐青了,才维持了脸上的笑:“我、可以好好想一下吗?” “这个当然是随你,好好想一个,叔叔能做到的,都满足你!” “那在叔叔出院前,我能每天都来看你吗?”她满怀期盼地问。 储维笑眸底冷了下来,面色还是亲切地调侃:“可乐以前,可是不喜欢探望叔叔的?” 现在突然亲热起来,是想要得到什么? 可乐暗暗扭着手:“人总会长大的嘛。以前小不懂事,长大了,失去过了,就会想着多陪陪……多陪陪长辈!” 储维笑状似明了地点点头:“可乐想来就来,叔叔还有不欢迎的理吗?” 可乐看不出他的心思,高兴地说道:“真的吗?那,你看,我都叫你叔叔了,你也别跟我见外,叫我乐乐吧?” 储维笑:“什么?” “乐乐啊,”可乐眼巴巴地看着他,“你不觉得这样叫,亲近一点吗?” 我做什么要跟你亲近?叫声叔叔就真的是亲戚了?就算真成了我儿媳妇,也不见得就是自己人! 无论储维笑如何让自己伪装成儒雅的魅力大叔,他始终是战场上那只孤傲的狼,能让他认可的同类狼少之又少,记住,还得是同类狼,凶狠的、狡黠的! 可是奇怪的,他一对上她的眼睛,看着里头透露的真切的期盼,微红的眼睛几次泛出泪光却又逼着咽下去。然后对自己笑着、笑着……他竟无法说出拒绝。 “乐乐?”他试探性地唤着,从自己嘴里念出来时,像是一句咒语,让他心底麻麻的,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又酸又涩,还有从未体会过的一丝甜味? 他见她开心地笑了,他有一双识人的眼睛,看出她眼底真正的欢喜,虽然欢喜中又有一抹他看不懂的苦涩,亦如她那时不时出现又消失的泪光。 他想着,一个昵称罢了,能让一个小姑娘开心开心,也没什么不好。 他根本没发现,自己冷硬异常的心,有一角悄然无声地为她柔软着! 储维笑刚想醒,要多休息,虽然他看着很精神,威严气势什么都不缺,也不能抹去他开了脑的事实,所以没让可乐待多久,她再一次被撵走了,又只能趴在病房门上的玻璃小窗看着里面。 “送你回去吧!”储诚见她一扒着小窗,就跟化石一样动都不动,出声劝着。 可乐眼睛离开玻璃窗,盯得太久整个人都晕了,但她还是倔强地抬头瞪着储诚,像孩子发誓长大要当飞行员一样,大声说着:“我明天还会再来!” 储诚摇头叹气:“是,会有人接你过来!” 医生告诉他,遗失掉的那部分记忆,就像是随着血块被割除,恢复的几率小得不能再小,既然不必担心父亲恢复记忆,那么又何必再拒绝可乐呢。 等她发现想要的再没办法得到回应,应该就会自己放弃吧? 可乐得到储诚的答案,这才放心地转身,被一个保镖带着离开。 而直到她走了,里头的储维笑又睁开了眼睛,他刚刚一直有第六感告诉他,有人在看着他,目光极其火热专注,让他想忽视都做不到。 他看着天花板,努力整理从醒来后就一团糟的思绪。虽然可乐觉得他很平和镇定,可他脑子里确实是乱的,感觉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很多事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变化,这些他都必须好好整理。 但也不矢为一个好的机会,让他可以趁这个时候,清理掉不少蛀牙! 可乐?乐乐? 在睡过去时,他不由得闪过这个侄女的样子,然后觉得,乐乐确实,比可乐好听! …… “丽姐,你说熬鱼汤用什么鱼好?哦,都可以啊,用鱼头比较好吗,行,行,我知道了。” 电话挂了后,可乐挑了条肥嫩的鱼回家。 虽然让卖鱼的给料理过了,可是对着那条鱼,她又犯愁了。 她会一点家常菜,但做得不好,更别说熬汤了,忙又给陈丽打过去,问她具体步骤,最后怕自己忘了,还要陈丽编成短信给她发过来。 “我说可乐,你知道我多忙吗,还有你,剧本看了吗,背了吗,马上就到你的戏份了你知道吗,别以为我没给你接广告接综艺,你就闲着没事做了!最近有一宗户外的真人秀,你去……” “不行,我最近没时间!” “请问你做什么了没时间?”陈丽被她气死,她到底知不知道,前段时间她新闻最多的时候,就该多接点活,等她热度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上来,估计要等到《他在哪》开播了。 “我、我男朋友出了点事,我得照顾他。” 陈丽:“你买鱼做鱼汤就是为他?” “是啊,我要给他补补的!” 陈丽无力地抚额:“我说可乐啊。你知不知道,女人要是没有自己的事业,在家里是没有地位的,你有必要对你男朋友那么好吗,倒贴的女人都是不值价的你懂吗?” “那你是不知道我男朋友有多好!”可乐生气地呛回去,“我不跟你多说了,再贱!” 挂电话前,她忙交待着:“记得发短信给我!” 然后真把电话挂了! 陈丽:“……” …… 很认真很认真地熬好鱼汤,想了想,可乐又打电话给苏晗,问她几道菜怎么做,虽然陈丽比较有经验,可她不想听到丽姐说关于古笑不好的话。 “哟,我们的乐乐也想给古叔叔洗手作羹汤了啊,要往贤妻良母的方向走了咩?” 听到苏晗调侃的话,可乐心里闷疼闷疼的,但还是故作无事地回道:“嗯,以后,你还是叫回储叔叔吧!” 苏晗听出不对:“怎么了吗?” 可乐按了按胸口,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他,他恢复以前的记忆了,又是那个高高在上,只能仰望的储当家了!” 电话那头的苏晗像是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听到她出声:“那、那他……” “是啊,很狗血,医生当时说会对他记忆有影响,然后他就真把我忘了……也不是忘了,他还是记得我的,记得我是他儿子储诚的前未婚妻,知道我算辈分的话,是他侄女,呵呵!” “可乐,”苏晗听出她极力隐藏的那一丝无力和悲戚,想安慰却无从安慰起,“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好得很,他忘了,我就再把他追回来!” 听到如此雄心壮志的话,苏晗笑了笑,但笑过之后,更多的还是担心。 储维笑是什么人啊,一个可以把女人当男人去操练的神,他是无情的铁汉,万年光棍的称号不是白来的,她不知道身为古笑时,他是怎么爱上可乐的,但她跟古笑相处过,比起储维笑,古笑其实要简单纯粹一点,可能古笑的世界里、记忆里,只有可乐的缘故吧。 但储维笑不同,储维笑的世界是最复杂,最凶险的,那样的环境培养出来的狼,凶狠程度可想而知,可笑没想着逃,却还要使劲往狼嘴里凑,她怕到最后真的被生吃了! “他不会的,”知道苏晗的担心,可乐反过来安慰她,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自信,“我知道的,他不会的!” “唉,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电话,知道吗?” “那肯定啊,我有事不找你找谁去。” “最好是这样!” 跟苏晗的电话结束后,可乐很认真地按着苏晗说的食谱,慢慢地做了两样比较清淡的小菜,熬得粘稠的白粥,和同样熬了很久的鱼汤,一个大大的保温食盒就装满了。 想着他喝着汤吃着她的菜,她的心就涨得满满的,有点明白古笑为什么喜欢给她做饭,将她往小白猪的势头上喂了。 想她最近有点胖了,特别是肚子! 可是,等她赶到医院,进了储维笑的病房,却发现,已经有护工再给储维笑喂饭,她抱着食盒,满心的尴尬,想找地方藏起来,又舍不得就这么走了。 储维笑注意到了她,看着被她抱得紧紧的食盒,心里了然。笑着帮她解围:“怎么,给储叔叔做饭了?拿来我看看,都做了什么!” 一边挥了下手,让护工先下去。 那护工不敢违抗他,恭顺地把自己的饭菜收拾好,退了下去。 可乐这才过去,兴致勃勃地把食盒放在床上的桌板上:“我给你炒了点菜,还熬了鱼汤,特别鲜哦!” 她将食盒一层一层地拿下来,两碗小菜,一碗粥,最下面最大的那层是满满的鱼汤。 白粥和汤看上去都还不错,反正白粥只要不糊了都会不错,两样小菜分别是炒鸡蛋和炒青菜,还真的是…… 储维笑失笑:“真亏了没炒焦!” 可乐正又紧张又期盼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一样看着他,听到他这句话,心里一蹬,忙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把菜炒焦?” 储维笑顿了下,但并没有把心里同样的疑惑说出来,只笑着道:“这不猜的吗,叔叔不知道你还会做饭!” “这样啊。”可乐有点失落,还是打起精神,“那你尝尝好不好吃?” 她确实会把菜炒焦,本来还想做点别的、稍微能代表手艺的菜,但到最后只有炒鸡蛋和炒青菜做到了完整。 发现他一只手打着点滴,脑袋也不适合移动,想到刚刚护工是用喂的,忙自告奋勇地说道:“我来喂你吧?” 储维笑挑了下眉,见她已经又拿筷子又拿汤匙的,就随她去了。 可乐喂得很认真,一勺子里舀了白粥,加点蛋,喂进储维笑嘴里后,再夹根青菜,神色专注小心得,就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这其实让储维笑有点……别扭! 他有点不敢直视她那样的眼神,像火一样,会将他融化,会烧掉他的冷静理智,甚至心里有很怪异的感觉,一觉醒来,本对他战战兢兢的前儿媳,忽然就对他热情起来? 可心里叫嚣着让这个明显“居心不良”的女人滚远点,真正做起来。却是一次次地纵容了她。 是不是他身上哪个零件,随着这一长觉,坏掉了? “没睡好?”储大叔掩去所有纠结和想法,见她眼下发青,就当长辈般关心起来。 “嗯。”可乐用手背揉了下眼睛,“睡不着!” “怎么?小小年纪,有心事?” 心事就是你不陪我睡觉!可乐咽下这句话,呵呵着:“最近、最近有些生活习惯改了,所以一时间不太适应。” 她的皮肤敏感,因为他而加重,他却不在了,每天晚上没办法和他碰触,不说睡不睡得着,她整个人都非常的暴躁。 “都是人适应环境,可没有环境适应人的。”储维笑以老经验浅淡地跟她说了下,有点像最初逼着可乐面对人群的古笑,有一点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感觉,显得疏离。 可乐垂下眼眸:“嗯,我知道。” 心情影响下,她一没注意,不小心让勺子里的粥溢出,掉在储维笑的手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放下汤匙。探身到一边的桌上抽出纸巾,给他擦拭,“怎么样,烫吗?” “不会,没什么要紧。”别说这粥已经有点凉了,就算是滚烫的,就这么点面积,对他也不痛不痒,“你别……”着急。 后面两字被他自己吞了,因为可乐用纸巾擦完后,还用手反复摸了摸。 乍一看是用手再擦一遍,或者看看被粥滴到的地方粘不粘,可储维笑就是知道,她在吃自己的豆腐。 “我这手,手感可还行?”他不禁调侃了句。 可乐不太舍得地抽回手,干笑着:“我就看看你手烫伤没有!” 唉,只摸了一小会,还只有手背,但是,聊胜于无吧! 终于把储维笑喂了个半饱,护工就回来跟她说,探视时间到了! 可乐只好磨磨蹭蹭地走了。 “老大。既然每天都要给她定一个探视时间,为什么不干脆拦着不让她来?”护工不太理解地问,储维笑这间等级病房,哪有什么探病时间,只要储维笑身体没事,他让可乐住在这都行。 储维笑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的手背:“太快得到,或者一下子得了太多,要么不懂珍惜,要么不懂满足。” 护工眉头一皱,老大这是几个意思啊? “没什么,按我说的做就行。”暂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几个意思。 “好!”护工开始收拾,过了一会忍不住道,“您要是不想见了,可以拦着……” 储维笑眼帘掀起,扫了她一眼,护工乖乖闭嘴:“当我什么都没说!” 老大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着! …… “今天怎么这会就来了?”储维笑见可乐抱着食盒蹭蹭蹭地跑进来,放下手里的杂志,看了下时间。 她一般是傍晚的时候到,给他带晚餐,中午的时候基本不过来。问她,她说,如果一天只能见短短的一次面,那就越晚越好,那样离睡觉的时间近。 储维笑不太明白,见他跟睡觉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记住了她这句话。 “我一会就得进剧组了,傍晚就没办法过来了。”可乐将食盒一层层放好,随即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熊娃娃,两个手掌的大小,里头是空置的,可以放小物品,也可以当吊饰,“呐,这个给你!” 储维笑伸手接过,随手把玩起来:“送我这个做什么?” “啊,纪、纪念啊,我也就,会做这个了。”现在天气开始热了,穿毛衣不合适,她改良的T恤,以两人目前的关系,送了也很奇怪,想来想去,就只能做这个了。 储维笑拿着小熊左右摇了摇:“那怎么是小熊?” “因为跟你像啊!”正在舀饭的可乐侧过头来看他,笑得贼兮兮地,“你不觉得吗?” 对她来说,古笑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那只大熊,勇猛、有力,用他厚墩墩的身子将她牢牢护住,会土魔法,不让她受一点伤害,温暖地皮毛让她不用受寒冬的折磨。 储维笑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小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像熊的。”一般不是狼就是毒蛇,熊倒是挺新鲜的。 “诶,我看你做得挺好,有没有打算开个店,纯手工专卖?” “哐啷”一声,可乐把勺子掉碗里了,她赶紧假装擦擦手:“手、手太滑了,呵呵!” 储维笑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怎么可能被她此时拙劣的演技骗过:“怎么,开店不好?对了,你是个演员,喜欢拍戏?要不叔叔给你投资一部?” “不用了。”可乐端着饭碗坐下,让自己笑得好看点,“店呢,我已经开了,戏呢,我下午就要去拍了,所以储叔叔啊,你现在只要把身体养好就成了!” “是吗,你倒挺有远见。”储维笑张嘴,接受可乐的喂投,他其实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但可乐一来就开喂,他也懒得纠正,他这辈子劳碌惯了,少有这么清闲,吃饭都不用自己吃的时候。 “我哪有什么远见,也是有人告诉我,然后帮我,这店才开起来的。” “哪个朋友,听起来不错!” 可乐暗自偷笑,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自夸呢? “你这会过来给我喂饭。你自己吃了没有?”储维笑少有的真的关心起可乐。 “吃了,”可乐随口应着,忽然想到什么,期盼地看向他,“我说叔叔,我天天这么来看你,等你出院后,能不能……” “嗯?想要什么,说。”储维笑淡淡笑着,似个慈爱的长辈,眸底却是冷的。 可乐有点忸怩地转了转手中的汤匙:“就是能不能,跟我去看场电影啊?下个月会上映一场大片,那时候你也正好出院了!” 储维笑微怔,提这种要求……他一直以为,忽然对他这么好这么亲近这么热情,定然是有所图的,所以看电影,也算是巴结他的行列里? 那她所图的东西,什么时候才会提?又会是什么? 储维笑觉得自己应该再“深入虎穴”一点,便点头应好。 陪陪小姑娘看场电影也不错,想他还没到什么电影院看什么电影过,如此想想,倒有那么点期待。 可乐见他答应了,又开心得大眼睛都弯了起来,储维笑不着痕迹地看着她,打量她,似乎,她很容易就能满足,特意是她提的那些小要求,他答应的时候。 那种开心是发自内心的,能够感染他的! 两人说起电影,就聊到可乐拍的戏,可乐大力地给他推荐几部她以前演过的电视电影,特别是她戏份重的几部:“再过一段时间,我前段时间拍完的《他在哪》就会开播,你到时候一定要看啊,我可是女主角呢,说不定,那部戏还能拿个什么奖呢,很好看的!” 储维笑微笑着:“好!” 这次不用看守储维笑的那个护工来假装探视时间到,可乐就自己收拾着东西准备走了,她下午得赶去拍戏,不能迟到。 她还牢记着,她得努力赚钱。以后要给古笑买栋大房子,虽然现在古笑已经…… 可乐落寞了几秒又打起精神来,拎起包的时候,她踌躇地看着储维笑。 储维笑双手交叠在被子上,优雅从容地笑道:“还有什么事吗?” “额,我要走了,能、能握个手吗?” “握手?” “对啊,”可乐眼神飘啊飘,“告别时,不都会握一下手吗?” 是吗?储维笑不置可否,但还是应她要求朝她伸出手,可乐眼睛立马亮了,兴奋地用两只手握住了他伸来的一只手,足足握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但刚松开的那一刻,她的右手就被反过来握住,并且被迅速地转过来露出手心,上面手指上贴着OK崩,掌心里也有一两道伤痕,虽然伤痕不大,但在掌心里,是很疼的。 “怎么弄的?”她一直藏得很小心。要不是握手时触感不对,连他都没有发现。 “就是、就是不小心划到的。”她做饭真的不在行,每天又想研究新的她能煮的菜色,一次两次可以全身而退,可还是逃脱不了伤到自己手的命运。 储维笑怎么可能猜不到,当下眉一拧:“下次别做了,这的伙食挺好!” 每当他这种表情时,就是直接下决策的,不容人反抗的! 可乐一听就急了:“怎么就不能了呢,你看我做的也还行,你不吃得挺好的吗?你就让我送嘛,让我送好不好?每天也就吃我做的一顿,不耽误你吃这里的呀?” 如果他不吃自己做的饭,她今后又能以什么名目来看他? 储维笑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没解释,略含深意地笑望着他:“就这么想给我喂饭?” 可乐脸一下子涨红,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别扭性子一起,跺脚反问:“那你给不给喂!” 哟,小猫咪也会发威啊?这些天对自己都非常顺从的小姑娘也有骄横的时候,他不禁笑道:“受累的又不是我,你想来就来。不会有人拦你!” 可乐这才放了心,明明高兴,却要故意板着脸:“这还差不多。” 储维笑失笑,但他也学她板起脸:“不过可说好了,你这手要是再添新伤,我就让人直接去把你家厨房拆了!” 都是装凶,储维笑可比她威严可怕多了,可乐怯了下,但更多的是小小的甜蜜,这样的储维笑,让她想起呵斥她不穿鞋子不穿外套就到处跑的古笑。 “知道了。”她朝他挥挥手,就赶忙离开了。 出去后正好遇见储诚,知道她要赶去片场,又不敢告诉小晨她在医院里怕对方多问,还得自己打车,便说送她过去。 “不用了,这里是医院,打车很方便。” “你也不看看时间,这个时候人最多,你还能跟着其他人抢个出租车?也不怕被认出来?走吧,不是要来不及了吗?”说着,已经领着可乐往外走。 毕竟是储维笑一手拉拔大的。一个外表斯文,一个儒雅内敛,骨子里都是一样的霸道强势! 可乐耸耸肩,被继子送去上班也是很正常的吧,这么想着,她又乐呵了。 到了片场,可乐下车时,好巧不巧地遇到另一辆车,车里下来的正好是《深宫传》里的那个制片人,还有史沁雯。 制片人看到送可乐过来的是储诚,心里越发肯定的,可乐果然是储维笑的女人,现在不少大老板喜欢找年轻的女人,有的比自己儿子还年轻,这都不算事,更何况储大BOSS年纪也不大。 如今还能劳烦储诚送过来,可乐在储家的地位,估计不仅仅是个提供玩乐的女人,这就鉴定了他接下来对可乐越发恭敬的基础。 但他身旁的史沁雯可不这么想,她是巴结着程思心的,而巴结程思心的原因,除了她现在是个当红一线女星之外,更因为程思心是何可倾的闺蜜,她靠着程思心有幸见过何可倾,也有幸地看见过一次储诚接送过何可倾,那时候才知道何可倾跟储诚是男女朋友。 史沁雯可不知道可乐跟储维笑的那层关系,她看到储诚送何可乐过来,能想到的就是何可乐现在又巴结上了储诚,这是要挖何可倾的墙角啊? 81 谁也不能拦你 史沁雯见到储诚,忽然就明白,原本要帮她争取的制片人,突然就让她不要跟何可乐作对,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但是储诚在的时候,她不好对上可乐,只能先暗暗忍下。 见储诚正好看过来,忙摆出拍照时的姿势,心里对可乐各种不屑,却又想着她这么好,或许对方能看得上自己? 可储诚只扫过来一眼,良好的教养让他跟制片人点了下头,就移开了目光,根本就没注意到她! 史沁雯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见可乐好像在跟储诚说着什么,态度并不是很好,储诚却很容忍,心里各种不甘,就更嫉恨可乐。 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储诚可还有个何可倾呢?看她怎么死! 可乐可不知道史沁雯在想什么,她随意跟储诚挥了下手就算告别了:“你赶紧回去,把你爸看好了,再出什么事,我……我晚点再跟你讲!” 看可乐急匆匆往里走的身影,储诚无奈地摇摇头,坐回车里时,叹了口气,然后启动车子离开。 可乐跟导演打完招呼,进化妆室时,就见到已经等着她的化妆师,立马刹住脚,左右看看,确定此时化妆室没人后,才低声指着浓妆喝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浓妆正在整理她的一小箱的化妆品,抽空瞄她一眼:“这是我的工作,你还不快过来,耽误了一会的拍摄,你要被导演拍死吗?” 可乐小步子地挪过去一点,警惕地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特别是她的双手间,有没有夹着什么害人的玩意。 浓妆很无语,直起身单手叉腰:“放心吧你。绑你的任务失败了,那个雇主已经找了千变,没人请我,我对付你做什么,我还等着你男朋友给我工资呢!” “哦呵呵,”可乐这才蹭过去,在浓妆跟前的椅子坐下,她从刚才的防备变成此时的心虚,“那真是辛苦你了,又当化妆师又要保护我的。” 不知道她如果知道她男朋友此时已经不记得这么个人,更不可能还记得酬劳,不知道浓妆会不会直接找她要债,她可是很穷的,钱都是要存着买房的。 “看着你也是看着,同样的时间里做点事总比闲着好,还能拿两份工资,不是挺划算的。”浓妆先给她净面,然后打底! 别以为她一脸看不出原貌的浓妆,就代表她只会往脸上涂粉,那一手化妆技术确实很不错,手指灵活,神情专注,很快的,一代绝色的丽妃就栩栩如生了。 换上服装师送来的红裙,浓妆还帮她整了整裙摆,可乐忍不住感叹,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你为什么要当那自由人呢?很危险吧?” “不然呢,这份职业收入高,而且我孤身一人,死了也不会对他人造成什么影响。” 可乐也对着镜子拉了拉领子,顺便欣赏着美丽的妆:“我看你化妆手艺就不错,当个化妆师就挺好的,你可以交个朋友,逢年过节的还能互相探探,也可以交个男朋友,生个孩子,有人给你暖被窝,也有人天天惹事让你烦着又幸福着,活在这个世上,还是要有那么个惦记的人,哪怕是让你惦记的,那样才算是活了一遭!” 不骗人时几乎是面瘫脸的浓妆难得笑了笑:“那我惦记你行吗?” 可乐打了个抖:“你你、你别打我主意啊,我可是有夫之妇了!” “呵,你快出去吧,别在这里占位置了!” 然后,可乐就那么被推了一把,差点没被长裙子绊到,她捂着门把站好时,想到了很重要的问题。 她转回身问浓妆:“那天千变抓到没有?” “当然是没有,她有准备,你男朋友埋伏的人快抓住她时,被她同伙救走了!” 可乐对这个结果不意外,她更想知道另一件事:“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男朋友是储维笑的?” “就是千变抓着你那会说的啊!” “那千变,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是她一直想不透的事情,古笑在被储诚发现后,就特意把能被人将他联想成储维笑的“尾巴”都清扫了遍,就为了以防万一。 浓妆正在收拾化妆包,闻言,拿着根画笔摇了摇:“这我怎么知道。” 可乐还想问,门外已经有人在催了,只好先放放。 在化妆室外等着的小晨见可乐出来了,帮忙抱起满地的裙摆,到拍摄场地去。 …… 丽妃独住的那座冷宫院子里,因为没有人打理,满园的杂草,杂草中,却有一朵盛开得正艳的红花,成了这冷宫中的一个小奇景。 丽妃蹲在那朵花前,用舀来的一勺子水给那朵红花浇水,娇艳的她,红衣红裙,和那朵独世而开的花相得益彰,周围的杂草都被衬得虚无。 史沁雯饰演的娴贵妃踏入这座冷宫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岁月好似并没有在丽妃脸上刻下痕迹,依然和当年一般模样。 这让娴贵妃更加不满。 她让新来的那个小贱人整得心绪不宁,就想来找找当年的丽妃出出气,这气还没出呢,一见到丽妃,那妒火怎么都收不住。 这么多年过去,皇上偶尔还会无意间的念起丽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怎么,养花呢,没想到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还挺闲适的。”她摇着美人扇,拖着长裙一摇三摆地走过去。 然而丽妃连回应都没,一朵花浇不了多少水,她通常都只是蹲在这看一会,如今多了吵闹的声音,她便不耐烦再待在这了,缓缓起身,再转身往屋里走,完完全全把堂堂娴贵妃漠视了个彻底。 “姐姐很看重这朵花嘛。”娴贵妃早就熟知丽妃的性子,也不在意地扇着她的美人扇,看着那朵红花说道,“也是,在这满是杂草的地方都能活,没被抢走水分,还活得这么好,生命真是坚韧,就像某些人,在这样糟糕的地方,也能死皮赖脸地活下去!” 她见丽妃脚下连停都没停。下意识地要跟上,裙摆却被一根杂草勾住,她马上借此发了火:“什么东西,这可是皇后赐下的贡缎做的,来人,把这满院子的草都给本宫烧了!”包括那朵红花! 丽妃的身后,火光冲天而起,衣服更红,脸色更白,她却始终没有表情,孤傲冷然,身姿挺拔而立,只有在镜头拉近时,眼角微微地颤动,看出眸底里无尽的悲凉! 绝望,而不得不活着! 这一幕就算过了,下一场是李乃佳饰演的女主,发现这满院的火,过来看看时,她才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丽妃! 接下来是休息,然后导演讲戏,大家对戏。 史沁雯走到正认真冥想着,接下来的戏要怎么演的可乐身旁,低声讽刺着:“都说这部戏里的丽妃风华绝代,可我怎么觉得这就是个妖精呢,看她那一脸闷骚样,要是当初不曾勾引过皇上,皇上怎么可能多年还对她念念不忘,你说对吗?” “这只是你个人的看法。”可乐仍盯着导演,看他讲解,“你还不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嘛,越得不到的才会珍惜,而有些臭不要脸看谁好就赶紧巴结上去的,也难怪一个接一个的,就是没人肯跟她当真!” 史沁雯恨恨地扯起嘴角:“你再说你自己吧,怎么,你那个大叔男友不要了,巴结上储诚了,还是说,必须得有两个以上的,才满足得了你?” 可乐简直没耳听:“你这人恶不恶心啊,真不知道你平时生活是怎么样的,竟然说得出这种话!” 她甩了下她的长袖,走到另一边离这女人远点,真的是恶心到她了。 史沁雯被她直白的话气得脸部扭歪了再扭回来! …… “怎么样了?”何晋源用笔敲了敲桌面,“查到什么了吗?” 谢清摇摇头:“储诚将医院里外都布置跟铁桶一样,连照顾储维笑的护工,都是当年储维笑自己培养出来的亲信,医生更是他们自己的人,我们很难找到空缝查到什么。” 何晋源早有所料,“嗯”了声:“查不到就算了,想来人应该是没事,不然可乐现在哪还有心情去拍戏。”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 “可二小姐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多派点人看着吧,别再出事了。” “是!”谢清有点自责,当他们开始调查古笑时,被古笑发现了,之后跟在可乐身边的人,也都被古笑一一替换成了他自己的人。 这也没什么,任谁在不知道监视自己的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肯定是用自己人比较放心,虽然也不知道当时什么都没有的古笑,是怎么发展出自己的人脉的,要不是时间太短,能用的人手太少,或许事故那天,他就不会出事了。 那天,储诚在,储诚自己也暗中带着人,怕被发现,何家的人手大部分都撤得很远,谁也没想到,对方最后的目标会是古笑,毕竟就连他们,也只是对古笑的身份猜测,要不是最后古笑是被储诚带走的,何晋源都不能百分百确定,古笑就是储维笑! 现在古笑变回储维笑,在储家的医院里,那古笑安排在可乐身边的人也该退了,总算他们何家的人有了用武之地! …… “可倾?”储诚回到自己的公寓里,虽然屋子里是黑的,但还是敏锐的感觉到屋里有人,凭着黑影辨认了下,应该是何可倾没错。 他打开灯。果然见到何可倾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 “怎么不开灯?”储诚走过去坐下,扯掉她捂脸的抱枕,才发现她在哭,“这是怎么了?” 他坐近一点,伸手去搂她。 何可倾摇摇头,擦掉眼泪努力笑:“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宵夜?” 何可乐在储维笑面前也做过这种事,明明很伤心却要用尽全部力气不让对方看出来,可这事由何可倾做来,就是巴不得让人看出她在努力坚强着,巴不得让人知道她在伤心。 女人难过却要装没事,是让人心疼的,何可倾走的就是这路线。 储诚以前觉得何可倾就是这样隐忍着,可当可乐真正在他面前上演过强装没事,心里却在泣血的模样,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可倾,有点假! 但他什么都没说,女人在自己男人面前,使点小计俩,只要是为了引起男人的注意,就不算什么。所以他顺势拉住要起身的她,问道:“出什么事了?” 何可倾让自己笑得比哭难看,明明很想说又像是有顾虑一样摇摇头:“没有啊,没什么事啊!” 储诚忽觉得很不耐烦,这要是何可乐有事直接说事了,但他还是尽量忍耐:“说吧,不想说以后就都别说了。” 何可倾心里一突,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但她马上动作好看又表现得忧伤地抹掉:“诚,你是不是,真的跟……跟我妹妹好上了?不然你怎么、怎么这么……”对我。 储诚总算知道她怎么了,抿唇呼气:“你又在乱想什么了?” “是我乱想吗,有人告诉我,你今天,你今天还送她去片场了!”何可倾面上泫然欲泣,按住抱枕的手已经快把抱枕给扯破了,“你最近,总是忙,经常连我的电话都不接,见你一面都得好久,又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 她再次抹掉泪水。故作坚强笑了笑:“诚,如果你,如果你想跟我,跟我分开的话,我也没关系,毕竟,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 “行了,别说了!”储诚站起身,让自己尽量平和地跟她说道,“我告诉你我都在干什么,我父亲出事了,这些天储家一团乱,我快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你还想我怎么陪你,嗯?”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渗出了冰冷。 父亲回来了,并没有让他少忙,父亲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清理门户,交待了他不少事情,都需要亲自处理,再加上可乐的事也让他很头痛,他一点都不想承认,他在可乐家蹭饭的那几天,是他最气闷也最放松的时间,在那个的小家里,拌嘴吵闹,在一起出门买菜买米,然后指使他干活干家务,最后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 虽然看着那对不要脸的不停的秀恩爱,竟让他心里很是羡慕,那种温馨感觉,也是他拼命做事,想通过忙碌来忘掉的。 说真的,可乐现在整夜整夜因为古笑不在睡不着觉,他也很难睡个好觉,心里越来越暴躁,要不是何可倾是他女人,是爷们总要爱护自己婆娘,就她在他面前这么闹,他都想揍她一顿。 可倾忙换上一脸担心,跟着站起来。知道他是真的气了,试探性地抚上他的手臂:“叔叔怎么样,没事吧?” 储维笑出事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但储诚对所有人的说法都是父亲在静养,不见任何人,所以储维笑具体什么情况,除了极个别很亲密,亦或者储维笑的心腹朋友,其他人都不清楚储维笑的情况,只是有不少人猜测储维笑其实早死了。 储诚缓下那口气:“没事了!” 何可倾点点头,眼珠子转了下:“那你、跟我妹……” 储诚瞥她,淡淡地说道:“她去看我爸,我就顺道送她去片场。” 可这样的解释,并没有让何可倾好受一点,她垂下眼眸,扯了扯嘴角:“叔叔还是比较看重可乐的,我想去看看他,他却一直不肯见我,诚,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我这心里真的,真的不好受,不说储家,就连外人,要是知道你爸接受的儿媳妇只有她,那我算什么呢?” “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吗?”她苦笑着,“那你爸生病,作为你的未婚妻,却一次都没探过,诚,我到底是你的地下情人,还是你正正经经定下婚约的呢?” 储诚还想劝她几句,转而想到,现在父亲已经没事了,倒不如借着可倾去探病来告知所有人,那些这段时间动作不断的人,知道消息后就该急着收拾尾巴了吧? 思虑后,储诚点了头:“我去给我爸打个电话说下,明天带你去看看他!” “真的?”她显得很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储诚朝她笑了笑:“嗯,这下开心了?” 其实认真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笑容并没有达到眼底。不知何时起,面对何可倾,只会让他觉得更加疲惫。 何可倾没有发现他的不对,拿出温柔贤良的一面,又是给他做宵夜又是给他放洗澡水,可她心思早在如何对付何可乐身上,根本没心思去关注储诚现在真正的心情。 一段感情,不管做什么都是带着目的性的对你好,也不怪呼储诚会觉得累了。 可这是他的选择! …… 储维笑对何可倾这个儿媳妇,还是很客气的,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至于储维笑的内心,谁能知道呢。 反正他跟所有长辈一样,对何可倾夸了几句,也没反对她跟储诚的婚事,对何可倾来说,储维笑没有反对,还对她这么“关心”,够让她受宠若惊了,她原本还担心他会更看重可乐,在储家想要拥有地位,还得看储维笑怎么对待你。 但以往,她跟可乐一样很是畏惧储维笑,连话都很少说过,她曾经代表何晋源跟储维笑谈过生意,当时储维笑的态度比现在要淡一些,就让她大气不敢出了。 现在看来,储维笑应该是更满意她的吧?也是,相比起何可乐这个戏子,她这个在何家公司里表现得颇为出色的女强人,肯定更能成为他儿子的贤内助! “最近储家事多,小诚忙了点,要是忽略你了,你可得多担待啊!”储维笑温温和和的说着,其实态度不咸不淡,一点都不亲近。 但很多人都感受不出来,都顾着敬畏他了,他态度温和点,话语客气点,就以为他对你很好了,有些神明就是这样,稍微问候你一句,就会让你大喜过望! 何可倾低着头给他削苹果皮,连连应是,心里偷偷开心,觉得储维笑是认可她这个儿媳妇了。 她把皮削好,再切片,用消过毒的叉子叉起一块要喂他。 储维笑手推拒了下:“放着吧,现在没胃口。” 见何可乐放下叉子,他又道:“这苹果其实不错,是我一老友从国外空运过来的,你要喜欢,就带些回去尝尝。” 何可倾欣喜地接受,又陪着未来公公聊了会,储维笑始终淡淡地笑着,像是认真地倾听,可一旁的护工知道,老大早就走神了。 探视时间就到了,等她一走,护工就将何可倾切好的苹果端出去,老大不吃也不能浪费,外头一大群等着养的呢。 回来后,从柜子里拿出另一袋苹果。里头的苹果不是空运的,是在超市里买的最普通不过的苹果,却是可乐精挑细选的,每一个苹果都是饱满的、红润的。 护工洗好、削好、切好,放在床桌上,让储维笑自己拿叉子叉着吃:“还是我前儿媳买的好吃。” 护工:“……” 老大,你对得起辛苦空运过来的那些费用,和你老友的心意吗? …… 可乐抽着拍戏的空隙,在中午时,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里。 进储维笑的病房要进几重关锁,以往她都是畅通无阻的,结果今天在第一扇门时就被阻了。 “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可乐抱着食盒傻眼。 “这是上面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探视!”看守门的保镖无情地说道。 可乐嘿了声:“什么时候下的命令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们,这任何人里是不包括我的,明白吗?” 保镖疑惑地看着她:“你是谁?” “我……”是你们的老板娘! 这话在可乐喉咙里转了一圈,还是没那勇气这么说出来:“储、储维笑是我叔!” “抱歉,说是大老板亲戚的人多了去了,您还是请回吧!” “别人那是乱说的。我是真的啊!”可乐有点急了,“我一会还有事呢,你们快让我进去啊,我眉每天都来的,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上面吩咐的,特别是一些小姑娘,更不能放进去!” 这个小姑娘不会是特指的她吧? “不然、不然你现在进去通报一声,你们大老板肯定会见我的,不然把储诚叫出来也行,我自己问问他怎么回事!” “大老板没空,小老板不在,您请回吧,别逼我们动粗!” “动粗?你想怎么动粗啊你!”可乐气疯了,想她剧组离这里那么远,她为了见他一面,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一会又得急急忙忙再跑回去,居然不让她进。 她想到那天储维笑说不让她送饭的事,难道他是真的不想见她了?觉得她天天来嫌她烦了? 她给储诚打电话,储诚没接,她现在又不知道储维笑的手机号码。 “让我进去!”没办法了,她干脆往里冲,无论如何她都要见一面储维笑,不问个清楚她不甘心。 但是两个保镖把她拦得死死的,见她这样还推了一把,差点让她摔倒,她站稳后继续冲,边冲边吼:“储维笑你王八蛋,你说话不算数,储维笑,储维笑你混蛋,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有个保镖踹了她膝盖一脚,让她扑倒在地上,一直牢牢护在怀里的食盒掉了出去,手心也磨破了皮,钻心的疼。 她忽觉得很无力,每当她觉得有希望时,老天就给她当头一棒,让她认清现实有多残酷。 古笑,我没有想放弃你,我也没有对你放手。我在努力地要把你找回来,可是,可是…… “储维笑,你混蛋,混蛋!” “这是做什么呢!” 突然加进来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保镖赶紧问好,可乐抬头发怔地看着被护工搀扶着走出来的男人,睫毛上还挂着被生理疼痛逼出来的泪滴,要掉不掉地挂在那里。 男人微微弯腰朝她伸出手来,她傻乎乎地就搭上去,被他有力地手拉起来,委屈地叫着:“储叔叔!” 储维笑哼道:“怎么是储叔叔了,不是还储维笑吗?”骂得还挺欢的。 一提这个可乐就委屈了,眼睛红红地瞪他:“你说话不算话!” 储维笑威吓地哼道:“你倒说说,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可乐被他哼得心头一跳,委屈地嘴角下弯,仍为自己抗议:“你说了,我想来就可以来的,你却让他们在这里挡着不让我进去!” “我什么时候让人挡着不让你进去了?”储维笑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两个保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 两保镖吓得连忙低下头。 可乐也看他们:“就是他们说的啊。你看看我的手,都这样了!”她摊开自己受伤的手心给储维笑看,大眼睛控诉着自己有多委屈。 储维笑心里却差点被她这模样逗笑,故作严肃地接住她的手背移过来:“我看看,哟,还真伤到了,都流血了!” “可不是嘛。” “一会让医生来给你消消毒?” 可乐娇哼:“马马虎虎吧!” 储维笑甩开她的手:“给我摆起谱了还,行了,扶我进去吧。” “诶!”正为自己手被甩开不满呢,听到下一句,可乐又精神了,赶紧过去接替护工搀着他,看到他神色有点疲惫的样子,担心地说道,“你现在能下床了吗,怎么就下来了呢,要不要紧?” “没事,医生说可以稍稍走动几步!” “那就好。”放心下,可乐回头对被撇下处理两个保镖的护工说道,“还有我那食盒,帮我拿进去一下。谢谢啦!” 小心地扶着储维笑进病房的那短短的路程里,可乐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好几天了,她终于又可以在离他这么近的位置了,她感觉太不真实了,但属于他的气息充斥着自己的鼻尖,比家里他躺过的枕头上面沾染的味道,要真实太多了。 等扶着储维笑到病房,对方突然停了下来,神色莫测地看着她时,她还不明所以,直到随着他的目光低下头时,才发现她扶着他手臂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人家的病服袖口里,贴在人家的手臂皮肤上! “咳咳,我检查检查你手臂有没有伤!”她赶紧把他的袖口拉下来,捋了捋。 “我记得我没有伤到手?”储维笑斜眼睨她。 可乐赶紧把他往病床上带:“别一直站着啊,快躺下!” 储维笑顺着她的力道上床躺下,然后在床边的墙上按了铃,过一会有医生过来,储维笑让他帮忙看看可乐的手掌和脚。她刚才扶他时脚有一点不自然,定然是刚刚受伤了。 果然,给手掌的伤口清洗了后,医生掀起她的裤管,发现她的膝盖淤青了,按了按她的骨头确定没事后,只给她推拿了下,说是没事,这几天多注意休息一点。 护工这时候也进来了,将食盒放下,再恭敬地站在床边:“老大,问出来了。” “说!”储维笑靠在软度适中的靠枕上,神色微冷,他看到可乐刚才疼的样子,现在心里很不舒服。 护工:“是少奶奶吩咐的,最外面的保镖并不是核心人员,很多事不知道,就把少奶奶的话当真了!” 何可乐马上看过去,瞪圆了眼睛:何可倾?妈蛋,早该猜到是她! 储维笑瞥过去:“少奶奶?”他哼笑,“这就怪了,哪来的少奶奶?” 护工很镇定地说道:“就是跟您儿子订婚的那个,您昨天不是刚见过吗?” 可乐不由多看了这护工两眼,她刚刚是叫储维笑老大吗?对储维笑很恭敬很听从,却也敢一本正经地调侃他,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护工。 “订婚就算是我儿媳了吗?” 可乐忍不住说了句:“要不然呢?” 储维笑将目光转回她这:“没我的承认,就算领了那本证,在储家,也什么都不是!” 可乐表情逗趣地扬眉,不想承认自己有点幸灾乐祸……好吧,是很幸灾乐祸。 说开了,可乐就放心了:“也就是说,我还是可以每天来看你一次咯?” 储维笑宛若兴致不高地摆了下手:“随你!” 见她嘴角上翘,他揶揄道:“这下放心了?高兴了?不骂储维笑是混蛋了?” 可乐端正坐好,很认真地胡说:“谁骂了,谁骂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了,揪出来,我帮你揍她!” 储维笑哼了哼,转而对护工说道:“那两个人,你处理了。” “是!” 可乐听着,没傻得去求情,径自去开她带来的那个食盒。可是打开后发现,她一路护着的,小心翼翼连倾斜都不敢的食盒里,那些菜都…… 储维笑扫了一眼:“这好像不是你做的?” 虽然都烂掉了,两三道菜的汤汁都混在了一起,可看菜色就不是可乐做得出来的。 “我要拍戏吗,挤不出时间啊,可是那家的菜很好吃,要提前去订才有的。”可乐很可惜地看着,“都不能吃了!” “这有什么,不就菜混了吗,怎么不能吃了,小小年纪的,就知道浪费,端过来吧!”他直接下令了。 可乐虽然高兴他的赏脸,可看着糊成一团的菜,就自己用手臂环住拢在胸前:“你、你还是吃他们给你准备的吧,我也没吃饭呢,这些是我的!” 储维笑眉一拧:“你还没吃?” 急匆匆地赶过来,哪里吃了,要是换做平时。她也不会承认,但不想让他吃这些菜,只好点头:“对啊,我买的我自己吃,你就吃他们准备的吧,我之前看过,他们其实做的挺好的。” 要不是担心他没吃自己做的饭,觉得她也没必要来,她其实觉得吃他的人准备的,比她做的有营养多了。 储维笑气得不想理她,给护工使了个眼色,护工就出去了。 可乐奇怪地朝门外瞧了瞧,还保持着拢着食盒的姿势,喊他,他不理,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吃了,还是等他的饭菜来再一起吃? 还是一起吃吧,让他看自己吃多不好意思! 护工很快就回来了,可乐发现不管是饭还是菜,都比她之前看见的多。 可乐不解地看看储维笑,再低头看看自己准备的饭菜,想着如果他胃口变大了的话,她下次准备得是不是也要添多一点? 正盘算着,护工已经摆好床桌,四盘菜放上,两素两荤,另外还有一汤,最后她还盛了两碗饭,一碗放在储维笑跟前,另一碗则在他对面,菜汤在中间,看得可乐一怔一怔的。 储维笑看她那傻样,喝道:“还不上来坐好,还看着你那些菜呢!” 然后可乐就看着护工走过来收走了她的食盒,包括那些菜! 等可乐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脱了鞋,上了病床,坐在靠床尾的那边,中间是床桌,跟储维笑面对面而坐,她的屁股则隔着被子挨着他的小腿。 跟古笑再亲密的事她也做过,可跟储维笑。那可是摸一下都得战战兢兢的,如此亲近,她有种当初苏晗吃到古笑做的菜时的想法。 这会不会是断头饭啊! “吃啊,你盯着菜做什么,看多了还能自己跑你嘴里?”储维笑用自己的筷子敲了敲她的碗,看她跟挤牙膏似得,赶紧夹了根菜放嘴巴里,嚼啊嚼啊嚼! “只吃菜不吃饭的?” 她赶紧趴下去扒饭! 储维笑哭笑不得了,明明有时候看她挺精明的,有时候怎么尽犯蠢? 他是不知道可乐此时心里有多激动,也不会知道她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么期望靠近又不敢靠得太近,真靠近了又患得患失,生怕自己出点什么差错,生怕哪一个步骤做得不好,导致她现在跟个傻瓜一样。 储维笑见她吃得嘴角都沾了米粒了,很顺手地过去帮她拿掉,可乐被他突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他离自己很近,仿佛他每次要吻她时…… “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 “被美色诱了!”可乐脱口后才发现不对,再一次把自己埋在饭碗里。 储维笑恶趣味地说道:“下次。让人准备个大盆的给你装饭。” 可乐不解地抬眼看他。 “好埋得下你的脸!” 可乐:“……” 一顿饭下来,可乐几乎都没怎么敢说话,可让她赶紧吃完下床她又不愿意,哪怕隔着被子呢,能跟他贴得近点,再近一点,怎么样都是好的。 吃到最后,她频频去摸自己的小腹。 储维笑发现了,问道:“怎么了,吃撑了?” 倒没吃撑,就是小腹有点难受,从刚才被保镖踢倒时,就有点难受了,跟要来大姨妈的感觉有点像,她也没太在意。 但现在越来越难受了。 “可能刚才摔的吧?”她不太确定。 “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储维笑说着就要按铃。 “不用了不用了,我可能……”可乐有一点羞耻,在储维笑不说就要按铃地眼神下,只好扭捏地说,“可能是有亲戚要来了。” 储维笑稍微想了下才明白过来,不管他心里如何,面上是很淡定的。还问她:“需要我让人帮你去买点必需品吗?” “不、不用了,我得赶去片场,路上我会自己买的!” 那天下午,她还真买了姨妈巾垫上了,下午没她太多的戏份,也不算太辛苦,后来也不感觉肚子疼了,她就忘了这回事。 直到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富丽小区时,肚子比中午那会更剧烈地疼起来,她才察觉到可能不对,她根本没来大姨妈。 她忍着疼痛来到井旭的诊所,井旭正记录着什么,忽有人门都不敲就撞进来,他脸一黑,口一张就要开骂,可一看到脸色惨白,手抓着门把快站不住的可乐,顾不上骂,先上去把她扶到病床上。 “怎么回事?”他冷声询问情况。 “肚子、疼!” 井旭按照她说的地方,轻按了下她的肚子,之后神色凝重的给她把脉。他想确定一件事,做血检还不如把脉来得快。 可乐已经难受得不想说话,看着为她忙碌的医生,眨眨眼,迷迷糊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了过去…… 82 恭喜你怀孕了 等可乐醒来时,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都有点今夕不知何夕了。 “醒了?” 听到声音,可乐转过头,就看到井旭揭开白色的口罩,冷着面说道:“你已经没事了,记住了,下次不能这么胡来了,也不想想自个的情况,别人流个产,流了也就流了,你要是大出血的话,命可就没了,没血给你补上的知不知道啊!” 可乐被骂得脑子更蒙:“什么流个产?” “你自个不知呢,你怀孕了,一个月左右吧,今天是不是摔了还是怎么样的?动胎气了!现在没事了,这两天必须好好休息啊!” “怀、怀、你说我怀……” “怀孕了!”井旭替她说完,合上了病历单,面无表情地不常戴的眼镜,“恭喜!” 可乐:“……” 她已经惊得完全说不出话了。 而且这声恭喜听起来一点恭喜的成分都没有,差评! 井旭见她傻掉的样,口气不太好地说道:“你老公呢,让他来接你回去吧,明天再过来看看,不然去医院也行!” 可乐还没来得及感受怀孕的喜悦,想要上扬的嘴角就被后一句给击溃,她蔫蔫地垂下脑袋,自我嘲讽地笑笑:“我老公啊,回他娘家去了。” 井旭皱眉:“这几个意思?” 可乐深吸一口气,朝他耸肩,状似无畏地笑道:“意思就是我现在孤身一人!” “你老公不要你了?” 可乐:“……”要不要这么直接? “把你用了,让你怀孕了,就不要你了?” 可乐:“……”求别说了! “这男人太不负责了!”井旭看起来像要气炸了,比可乐还激动万分,还掏出了手机,“电话多少,我给他打过去好好问问,不用了,他上次打过来过。这里记录还有!” 可乐想说不用打,古笑的手机早在那天就摔碎了,但见井旭已经拨通了,干脆闭嘴了,果然,井旭很快气呼呼地把手机摆给她看:“这又是什么意思,连手机都换了?” “这事,”可乐试着给他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有点复杂,他也不是不要我,他就是……就是把我忘了。” “把你忘了不就是不要你?” 可乐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这一箭扎得她好疼:“这其实有点狗血,我呢,跟他以前就认识,但那时候并不怎么好,算辈分他还是我叔叔,有一天他,额失去记忆了,被我捡回来,我们就在一起了,现在他又恢复记忆忘了跟我的这段,我们又……又变成叔侄了!” 她小心地看着他:“这样说,你、明白?” 井旭静了几秒,摘下了眼镜:“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想管了,你就、你就先把自己照顾好吧,不过看你这情况,最好先想清楚这孩子生还是不生吧,你血型又那么特殊,如果连老公都没有了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早早了了好!” 可乐:“……” 这医生说话真直接,直接得让她心头发颤……等等,可乐一把揪住井旭的白大褂:“你刚刚说什么,特殊血型?” “可不是,”井旭随口应了后就顿住,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别告诉我,你长这么大了,连自己是稀有血型都不知道?” 见可乐瞪圆了眼睛,井旭去把血检的报告单拿给她看,可乐快速接过,紧紧捏着那张纸:“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我以前也抽过血检查过的,我的血型很正常很普通的啊,怎么可能突然就变了?” 井旭五官因为生气而怒放:“你的意思是说,我这里的检查不准确了?” “我没这意思,我只是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一种药,可以造成假性血型,本来是为了那些孩子不是丈夫的女人用的,可是这种假性血型是随机的,不一定会跟自己丈夫的一样,所以后来就没被用了。” 还有这种药? “但我从小也没吃什么药……”可乐说到这里就顿住,她猛地想到,家里佣人煮饭时,是不允许让她到厨房围观的,偶尔几次她偷偷跑去看,被发现后就会立马被驱离,这成了她觉得她家是冷漠的最大原因之一。 会不会那药就下在她的饭里? 井旭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不用担心了,那药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多喝点水就新陈代谢掉了。” 可乐轻轻“嗯”了声,但并没有从这些冲击里回过神:“你说,什么情况下,父母会给你用这种药?” “还能为什么,你不是他们其中一个亲生的呗。” “可给我用药的就是父母双方呢?” “那不是更简单,你不是他们亲生的!” 可乐捂了捂胸口,她又中了井旭乱射的流箭! 井旭对这种事没什么感觉:“想那么多干嘛,是不是亲生的很重要?” “不是的,”可乐无力地挥了下手,将那张检查单放到一旁,“只是觉得奇怪,如果父母都不是亲生的话,那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总不会是瞒我一个吧,也没这必要吧?” “是有点奇怪,你回去好好问问他们不就行了?” 可乐更想哭了:“我爸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我妈疯了在疗养院,你让我问谁去?” 井旭:“……” 看在她非常可怜的份上,在可乐说想要回去时,他发挥了男人的绅士之风,将她送了回去,虽然就在同个小区,但她的情况还是多照顾一下的好。 扶她躺在床上,又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井旭本着医生的本分又多嘱咐了句:“有什么事都可以往后,工作也轻假吧,这两天好好卧床休息。” 然后他想了想,又问:“你现在老公没了,爸妈也没了,那有朋友吗?” 可乐已经习惯跟他说话时捂住胸口:“能帮我的朋友不在B城,我经纪人在,但我的情况不好告诉她。” “也就是连朋友也没了?” 可乐真的很想把他的嘴缝上! “啧,瞧你麻烦的,”井旭毫不掩饰他的嫌弃,“我明天抽空给你送饭来吧,你除了上厕所外,就别乱动了。” 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可乐有点不敢相信。又不太好意思麻烦人家:“不用,我叫餐就行了。” “外面的食物能干净吗?”井旭不满意地呵斥,“行了,就这么决定了,你赶紧休息吧,这都几点了。”他拿起自己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好了,我走了,门窗锁好!” 确定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医生走了后,可乐整个人完完全全地瘫在了床上,脑子里被装了上千只蜜蜂一样,不停地在她脑子里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她怀孕了? 她还是稀有血型? 要告诉孩子他爹吗? 要告诉孩子他哥吗? 最后…… 要生吗? 她烦躁地拉起被子罩头,决定封闭所有讯息睡觉,可闭上眼睛那刻,她又想着,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呢? 天啊,把她灭了吧! …… “是你吩咐了下面的人,不让可乐进来看我的?” 正在殷勤地给储维笑切水果的何可倾,忽听到这话,拿着刀子的手一抖,切歪了一块。 她偷偷朝储维笑看去,见他正看着电视里的财经节目,一手放在曲起的膝盖上,随着节奏一拍一拍的,刚刚的问题,就好像随意的一问。 暗暗揣测后,何可倾放下刀子,擦了擦手,讨好地笑笑:“我也是听说我妹妹不懂事,天天都要来吵您的休息,就多嘴了一句,让不相干的人都不要进来了,也、也没特意不让我妹进来的。” “这要是其他人,不见也就不见了,可这可乐,”他抬眸,冷冷淡淡地朝何可倾扫过来,“她什么时候想来,谁都不许给我拦着!” 何可倾心下一突:“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储维笑心里,只认定可乐是他的儿媳妇吗,这样的话,她怎么办? 储维笑眉一掀:“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何可倾被他看得赶忙低下头,一边继续切水果,一边不甘又委屈地说着:“叔叔,现在跟诚订婚的是我!而且,可乐她现在也有男朋友了!” 那些新闻她又不是没看,她那个妹妹可是找了个不知哪来的野男人。 “所以呢?” 被他反问,何可倾反而不敢再说了。 储维笑见此,轻笑一声:“小诚想娶谁,我不会逼他,这都是他的选择,好坏得他自己承担。我在这里也给你说清楚了,儿子成亲了,跟父亲就是两家人,他给你多大的权利,都只限于他的家,我的门里门外,你最好不要随便伸手伸脚的!” 他眯眼看她:“否则一不小心被夹断了手脚,我可管不了,听明白了吗?” 何可倾发现自己手抖得根本切不下去,只得呐呐地应着:“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不明白,昨天来看他,明明还对自己很和气,怎么今天就……所以是因为可乐吗,一定是昨天可乐来了后跟他告了什么状,储维笑心里又一直属意可乐做他的儿媳妇,所以今天才这么对她! 没关系……没关系…… 何可倾暗暗掐断了自己的指甲,告诉自己要忍,可乐以为凭借储维笑,她就能再次跟储诚在一起吗,她别做梦了,只要自己嫁给储诚,自己就赢了,所以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忍! “行了,你回去吧,我累了!” “好的。那叔叔你早点休息!”何可乐拎起包包,面上功夫十足地叮嘱了几句医生说过的话,这才退场。 储维笑面无表情地看着护工收拾切了一半的水果,再看看窗外的天色:“几点了?” “七点多了。” 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我那侄女最近在拍什么戏?” “深宫传,她扮演一个被关在冷宫多年的妃子。” “戏份很重?” “角色是挺重要的,但戏份并不算多。”护工显然早就把可乐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遍,末了,神色淡淡地给她老大下一个深水炸弹,“据我所知,她今天并没有去剧组,请假了,还请了两天!” “怎么请假了?昨天摔得很严重?”不至于啊,就是扑在地上而已,他当时看着呢。 “不清楚,她只去了她小区的诊所看了,后来被那医生送回家去,具体什么情况不好打听。” 储维笑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再去探,给我弄清楚了。” “有必要吗,人家看过医生了。”护工很严肃地在八卦,“她跟你。算劳什子的叔侄,您是不是太在意了?” 储维笑哼道:“我乐意,怎么,你还想教育我什么?” “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他指了指门,“闲得很你就跟其他人换换。” 护工弯腰:“我忙去了!” “等等,”储维笑叫住她,“那什么男朋友的是怎么回事?” 护工转回身,拿出一摞资料给他:“就是这男的。” 储维笑打开一看,里头附赠了几张照片,都是可乐和一个看不出模样的男人的亲密照,不知为何,他看得不太舒服,有种将照片里的可乐拉离那男的远一点的冲动。 “你们的能力什么时候退化到这种地步了,查个人连个正面照都没有?” “老大,您不知道,这人是个高手!” “哦?” 护工知道他没耐心看这些资料,只好捡重要的说:“这男的在你失踪的前后出现的,不知怎么被可乐捡回去,两人就在一起了,但是在您被找到的前后。这男的又消失无踪了。我曾试着调查他,也试着想找找他现在在哪里,可他很聪明,我们所能知道的关于他的消息,基本和报纸上报道可乐时顺带提起他时的消息差不多,再多就没了,全被他自己抹掉了。” 不是她不如储诚,认不出照片里的是储维笑,何晋源他们是因为可乐才有了联想,直到最后都无法确定是不是。 而储诚,他同样是因为调查可乐才有了古笑是储维笑的猜想,而古笑自己,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担心储维笑这个身份会给自己和可乐带来麻烦,更是多花了心思抹掉很多关于自己的讯息,仅凭几张没脸,衣着什么都不同的照片,任谁都不会往哪方面去联想。 不然,可乐也不会一直想不通,千变是怎么知道古笑身份的。 以至于连储维笑自己,都不知道照片里的男人是谁,只能说他自己挖了个大坑,把自己都给埋了! “他不见的时候,可乐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只知道,当时少爷好像也在,后来的消息是少爷封锁的。” 储维笑从资料里抬起头:“是谁把我找到的?” “是少爷!” 储维笑略一想,就笑了:“我这儿子长大了,居然也有事,能瞒得过我这做父亲的!” “那需要我……” “不必了,儿子大了,总要有点秘密的。你着重给我放在那个男人身上,给我把他找出来!”他有预感,可乐这个以前怕他怕得要死的侄女,突然对他态度大变,一定跟这个男的有关。 他现在很不爽,不仅有上面这点原因,还因为这男的突然走了,将可乐一个人丢下,这像话嘛,他的侄女。哪是可以让哪个臭男人随便欺负的! 找出来,必须找出来! 但冷静后,他还是找出了几点可疑之处。 他失踪和出现的时间,跟那男的出现又消失的时间,是不是,太吻合了点? “对了,”在护工要出去办事时,他又叫住她,“派人再探探,看她病得到底重不重,要是病得严重,就送到医院来!” “是!”最后这声,护工应得……怪异。 …… “你这什么态度,我做的饭有那么难吃?”井旭看她吃个饭都蔫蔫的,吃一口要发好一会的呆才吃下一口,他把饭菜送来时,饭菜还是热的,现在都凉了。 “诶,当然没我老公做的好吃了。”可乐夹起两粒米,瞅了瞅再放进嘴里,她此时心思根本不在吃饭上,只是下意识地回话而已。 听得井旭大火,抢过她的饭碗,就要开始收拾。 “喂喂,你干什么呢,我还没吃饱!” “不是嫌难吃吗,不给吃了!” “别别!”可乐赶紧抢回自己的碗,“我只是说没我老公做的好吃,没吃难吃啊,你这理解能力有问题……好啦好啦,我错了,我错了,我真没吃饱!” 井旭没真要收走,听她认错,就暂且饶了她,任她把饭碗跟菜盘抢回去。 “你到底在想什么,吃个饭都不能好好吃。” “我这是难过呢,”可乐不敢再吃那么慢,一边扒饭一边说道,“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他。心里闷嘛,这叫相思病,你没谈过恋爱,说了你也不知道!” 井旭再次把饭碗夺了回来:“别吃了,继续犯你的相思去。” “哎呀,你的脾气能不能不要这么坏!”可乐再抢回来,“说我脾气差的就应该看看你,你是医生呢,给自己开开降火药吧!” “我直接开副毒药吃死你算了!”井旭被气死,但也没忘了重点,“你不是说他现在把你忘了吗?” “我可以以叔侄的名义去看他啊?” “他真是你叔叔?你这太重口了!” “不是啦,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两家算起来也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就是……”可乐有点不好意思说,声音小得跟蚊子似得,“我跟他儿子订过亲!” 井旭是做医生的,五感特别好,硬是听清了可乐说的话,当下差点拍桌:“这更重口了,你连公公都不放过!” 可乐:“……” 她用手拍打他:“什么公公,他儿子甩了我跟别的女人定亲了好伐,不是我公公,不是啊!” 井旭躲开她的巴掌,跟她的手对打起来:“订过亲就算!我说你,都忘了,你还每天去见他一面,有意思吗?” “我乐意,我高兴,你管得着吗?”打打打! “那你有种去问问你叔,你肚子的孩子他养不养啊!”他也打打打! 可乐跟他打得手痛,当先退下来,继续蔫蔫地:“要能说就好了。” 她就是愁不知该怎么说,不然她今晚再不舒服也要去看一下他的,她现在太纠结了,不知如何是好,干脆就不见了。 井旭不知具体情况,不会乱给意见,只推推她的胳膊:“你倒是快吃好不好,我诊所还有事呢!” “连病人都没有,能有什么事!” “怎么就没有,你不是?” “也就我会关照你的生意了!” “是啊,没収你医药费,还得给你包饭,你这病人还不如不要呢!”他站起来,把她推开,“行了别吃了,都凉成什么样了,我去给你热热!” 作为医生,实在看不下去了,给她重新把饭菜热,盯着她吃下去后,井旭才带着一肚子气离开。 可乐打了个打哈欠,一直没睡好,却觉得又累又困,都快精神衰弱了!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忽然门铃再次响了。 井旭又回来了? 可乐疲懒地不想动,可门铃响个没停的,吵得她都暴躁了。不得不爬起来去看看。 在猫眼石那里看了下,发现不是井旭,而是白延! 这家伙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来找古笑的?他还不知道古笑已经变成储维笑回去了吗? 虽然疑惑,可乐还是把门开了。 “小师娘,你这动作也太慢了吧,再不开,我可要直接撬你家门锁了啊!”白延一见开门的是可乐,就忍不住排遣起来,这门铃都快被他按坏了。 可乐抓抓被她躺得凌乱的头发:“什么事啊,找古笑的话他不在!” “我当然知道他不在,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干嘛?你家堂妹不是回来了吗,我跟你们白家可没关系啊!” 白延虚揽着她进门:“就是我二叔他们回来了,听说了你有跟我堂妹一样的胎记,就想见见你,走吧,你去换件衣服!” 边说边把她往房间里推。 “不是,”可乐杵着身子不愿往房里走,“你说谁想见我?你二叔?你二叔见我做什么啊,你这是要带我去你家啊,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啊!”她拉开白延的手。转身往沙发上一坐。 对白延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她有点接受不了。 “请你到我家做客怎么就毛病了?”白延反身坐在她身旁,“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做,以其一个人在家里黯然神伤,还不如跟我出去走走呢。” 已经有消息传出,储维笑现在就在某某医院里,对知道古笑就是储维笑的白延来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如果储维笑出现了,古笑肯定是没了。 “你才黯然神伤呢!啊,不对,”可乐紧张地看着他,“古笑是储维笑这事,你都跟谁说过了?” “啊,这我得好好想想,”白延双手叠交在脑后,靠在沙发背上,“好像跟很多人说过了!” 在可乐一脸受惊得想要锤他时,才笑眯眯地用并排的腿去撞撞她的腿:“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怎么说也叫了他一声师父,怎么会把这种事乱说?放心吧,就连我爸,我都没告诉他,一个人都没说!” “真的?” “我白延还不屑跟你说谎!”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谁?可乐撑着下巴,叹气。 “行了,现在想这个有什么用,他已经是储维笑了,就算有人知道他是古笑,也没什么用了,你以其担心他,不如去我家坐坐。” “不去。”可乐烦着呢,“为了一个胎记就特意召见我,我这小人物可受不起啊!” 白家是什么地方,能随便乱去的吗? “不是去白家本宅,就去我二叔的私人别墅,他真的想见见你,无论如何都要我把你带过去一趟!”白延哥俩好的将手臂搭在她肩上,“不用怕什么。有我在呢,怎么说我们也是在一辆车上生死与共过吧,我白延还是讲义气的,保证让你完完整整地过去,再完完整整地回来!” 可乐还是很犹豫:“你二叔好奇怪啊?见我做什么呀!”边说边挪开他沉得要死的手臂。 “不奇怪啊,换做是我,我也会对你感兴趣的。”白延说着,“诶”了声,“我就跟你说了吧,你以为我真闲得发慌,为了这么件事现在就跑来啊?这不听了储维笑回去的消息,怕你有个好歹特意来看看你的,再顺便带你去我二叔家坐坐,让你散散心!” 可乐怀疑地看着他:“你这么好?” “我还能更好呢。”白延确实说的实话,既想来看看她,又加上有二叔的交待,就干脆两件事一起做啦。 完全符合他的性子。 可乐实在被他缠得没办法,最后还是进了房间换衣服,她现在确实心烦意乱得很,不出门就是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出去走走也好,看能不能激发点快降到底层的斗志! 白延这人吧,古笑跟她分析过,不是个善类,是个该狠就狠,该交就交,活得痛快的人,不入他眼的最好别去招惹他,但要是被他当成朋友的,倒可以信他几分。 在可乐坐上白延的车子时,正好跟被储维笑的护工派来“慰问”可乐的人擦肩而过,随后,这件事就汇报给了储维笑! 白老二的别墅,并不是在地段多么好的市中心、高级别墅区,而是在一个比较僻静,靠近郊外的地方。 “我二叔怕太闹会吵到我堂妹,所以很多年前就早早地选了这么个地方。”白延将车停进车库里,给可乐简单地做了下介绍。 可乐解开安全带:“我还不知道你堂妹叫什么呢?” 对这个跟自己同个地方长了同样胎记的女孩,不可能不好奇的。 “白爱菲!” 可乐顿了下,随即忍不住“喷”笑出来:“你二叔宫廷剧看多了啊。还爱妃呢?” “是草字头加是非的非,我婶婶叫菲菲,所以我二叔就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叫爱菲!”白延头痛地解释,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名字挺好笑的。 “哦,原来是这样!”嘴上这么说,可乐还是忍不住又笑了笑。 “别笑了,你的名字也没好到哪去,你还喝可乐呢,你说何晋源那么严谨的一个人,怎么就喜欢喝可乐呢?” 可乐白他一眼,推开车门下去。 白延领着她进门,在很有古朴质感的客厅里坐下,佣人马上送上茶水。 可乐环顾了一眼,她还以为黑色出道的白家,别墅里该是多么的金碧辉煌,没想到竟然具有这么强烈的年代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延翘着腿,喝着茶,想到什么好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我刚来我二叔这别墅的时候。也被吓到了,这布置怎么看都跟我二叔不对称,后来我二叔告诉我,这么多年虽然都在国外,但我那堂妹一直很喜欢古风的东西,这别墅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可乐点点头,这白老二确实很疼自己女儿,跟何晋源完全不一样。 正想着,就听到一声爽快粗浑的笑声:“哈哈哈,又在偷说我什么坏话了啊小延!” 可乐转头看去,就见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从楼梯上迈步下来,男人长得粗狂,但认真看的话五官还是不错的,乍一看有一点凶神恶煞,可他哈哈大笑时,又多了些亲切和爽快! “我说二叔家的茶特别好喝!”白延拿起茶杯朝白老二敬了敬! “你呀,每次来就图二叔这点好处,没事时叫你来吃顿饭都不愿!”白老二说着已经走到了客厅来,一侧头,就看到了可乐。 当下惊讶中带着惊喜,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直直看着可乐:“这、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可乐?” “是啊,二叔不是想见见吗,我今天可是带来了,你可别再念叨我了!”白延碰碰可乐,可乐忙起身问好。 “白叔叔好!” “好,好,快坐,别站着,快坐!”白老二显得很高兴,在可乐跟旁的沙发坐下后,还一个劲地瞧着可乐,“吃饭了没,我让厨娘给你做点?” 可乐赶紧摇手又摇头的:“不用了,我吃了才过来的。” “那吃点甜点吧。”说着,不等可乐拒绝,就已经吩咐佣人去准备了。 这实在太热情了,可乐都有点招架不住,频频看向白延,白延放下茶杯,抱怨着:“二叔你这是做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人家小姑娘有企图呢!” “啧!”白老二恼怒地瞪白延,“你这张嘴什么能不能说点好的,净胡说八道,我这是看可乐这孩子有眼缘呢。” 说着,又把目光移到可乐身上,十分感叹:“像,真像,就像是我的第二个女儿!” 可乐只能尴尬地笑着,不知怎么应对。 白老二还说:“我听小延说,你是做演员的?这几年在国外也不知道国内娱乐圈是什么情况,你要有什么需要就跟白叔说,白家还是有那么点说话权的,资源什么的都没问题,想拍什么片子,你说出来,一定帮你搞到手!” “真不用了白叔叔,”可乐接着挠头的折腾,给白延使劲挤眼,“我还是想靠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慢慢来!” “好好。年轻人就该如此,但这个社会有这个社会的生存规则,你不想用特权,多的是人用,到时候啊,受委屈的就会是你,总之白叔话放在这里了,只要你有需要,就尽管提,千万别跟白叔客气,知道吗?” “诶诶,好的,我知道了白叔叔!” “好了二叔,你真别把人吓着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带她逛逛!” “好好,你们去吧,我这里的花园很不错,你带她看看!” 可乐正想着大晚上的看什么花园啊,可为了能够暂时摆脱下白二叔,还是看花园的好,不是说她讨厌白老二,实在是他看她那火热的眼神,让她有点坐立难安。 白家跟何家并不熟稔,白老二又一直在国外,她见都没见过,第一次见面就对她这么热情,简直要掏心掏肺似得,她实在有点害怕! “你二叔,对人都这样吗?”跟白延走在去往后院的走道上,可乐忍不住问道。 “不啊,我二叔虽说性格比较豪爽,但除了家人,其实跟谁都不怎么亲,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地……额,热情?”白延摸着下巴想了想,“大概是你真的很像我婶婶吧?” “那你堂妹呢,我跟她长得像不像?” “这个……” “嗯?” 白延摊肩:“我还真不知道!” “不是吧,不是说回来了吗?”可乐心里一突! “是啊,回来了。也见过了,但是……唉,你以后会知道的,来,出去吧。” 他们走到通往后院的门,白延把门推开,让可乐先出去。 可乐一出去,就惊呆了,满院子的花,红的粉的,大朵的小朵的,种植了满满堂堂,临近的墙上,还有一整墙的蔷薇花,而每个花盆里面都安装了灯,花墙上也有,大晚上这么全亮起来,衬着这些花,真的是非常好看,怪不得白老二特意让白延带她来看看。 “想不到你二叔。这么的有诗情‘花’意啊?”可乐走到一条花的过道中,惊奇地摸摸一朵另一种品种的蔷薇。 “来,过来这边。”白延带着她往外走了几步,然后指着上面的一扇窗户,“看到那了吗,我堂妹就住那间,她的身体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跑跑跳跳,更不能随便出自己的房间,我二叔才让人弄了这么个花园,就为了她能够看到!” 可乐看着那窗户,应该是特质的玻璃,外头看不到里头,里面却能看得清外面,不知道此时的白爱菲是不是就站在窗前看着他们。 “要不要跟你堂妹打个招呼?”可乐说着,还朝那窗户挥了挥手。 白延嗤笑:“你看见她了吗就挥手。” “就当看见了呗!” 可乐找了个石凳子坐下,晚风微拂,这两天天气有点热了,这么吹着风还是很舒服的,再看看这美丽的花园,感觉郁结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怎么样。现在心情好多了吧?”白延斜跨着脚站在她身旁,帮她稍稍挡去些许风,并不是大夏天,此时的风是带着点凉意的。 可乐点点头:“是啊,暂时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了。” 白延笑笑,就这么陪着她在花园里待了一会。 真的就一会,起先可乐确实感觉挺舒服的,可慢慢的就浑身不对劲起来,一直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让她头皮发麻。 “咱还是进去吧?” 白延无所谓,就陪着她进屋,可乐看了下时间,都快十点了:“我来也来过了,你二叔也见了,可以送我回去了吧?” “你累了?那就回吧,跟二叔说一声。” 可是白老二一听可乐要回去了,就不乐意了:“难得来一趟,这么快回去做什么,再说。给你做的甜点刚做好呢!”说什么也不让可乐走。 无奈,可乐被白延带到餐厅,果然见到有两个布丁放在那里,可乐只得先吃了再说,味道还是很好的,不会太甜,很好吃。 吃了之后,白老二又说天太晚了,住一晚明天再走,他不止劝可乐,也说白延:“我这几年到国外,难得才跟你见一次面,现在我回国了,就不能在二叔我这住一晚?又不是没有房间给你睡,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二叔了?” 有时候长辈太过热忱,真的很让小辈的苦恼,在白老二的强硬要求下,总不能继续任性地让白延马上送自己回家吧,这样明晃晃地得罪白老二也不是好事。 被女佣带到刚收拾好的客房,白延挥退女佣,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摊在那说道:“别挣扎了,睡一晚而已,我不陪着你了吗!” “是我陪着你才对吧?”可乐抓起床上的枕头朝他丢过去。 “都一样,都一样,明天一起来,我马上带你回去,好吧?”白延抱住枕头,然后举双手投降。 可乐还是气:“这算什么啊,我好端端地在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的二叔家过夜,传出去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呢!”还好,这里戒备深严,应该不会有狗仔跑进来偷拍。 83 让他给乐乐磕一百个头 “怎么没有关系呢,说近一点的,你就当我妹妹,说早一点的呢,你是我师娘,这不挺有关系的吗?” “有关系你妹啊!”可乐抓起另一个枕头丢他,“滚出去,这是我房间,大晚上的你还留在这合适吗!” “不合适不合适,”白延懒洋洋地站起来,把两个枕头丢回床上,“这不是留下来安慰安慰你嘛。” 他走出去,顺手帮她关门,但还没关上他又探进脑袋:“我刚说真的啊,从知道你有个黑叶子胎记后,我就把你当我白家的……咳咳,是我白延的妹子看了,你就别有心理负担了,你管别人怎么想,别活得那么累!” 见可乐又有要拿枕头砸他的趋势,丢下一句“晚安”,把头缩回去,再把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可乐这才一整个地松下来,摊在床上好一会,快睡着时赶紧起身到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佣人准备的干净的睡袍,躺下去后,因为认床翻转了好一会,怀孕的身体实在是太累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做了一通乱七八糟的梦,不知什么原因,可乐醒了过来,眼睛睁开时,天还是黑的,还未等她整理清睡迷糊的脑袋,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时,她就先看到了她的床边站了一个人! 更吓人的是,这人一身黑色的衣服,连头带脸的都包在黑布里,就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并朝她伸出一只手,不知是要摸她还是要掐死她! 可乐吓得发出尖叫,这人好像这时候才意识到可乐已经醒了,马上收回手,转身就跑了出去。 房灯很快就被打开。就住在隔壁房间的白延第一时间跑了过来,见到在床上被吓得缩成一团的可乐,忙跑过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可乐紧紧抓着被子,听到熟悉的声音才钻出脑袋,心脏跳得很快,快到她有点负荷不了,她指着白延现在站的位置,颤抖着说道:“刚刚这里站了一个人,就在这里,看着我,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白延立马转身跑出这间房,看看能不能找出可乐说的那人,他并不觉得可乐说谎或者她只是做恶梦,因为他刚冲进来时,房门是开着的,总不能可乐开了门,再跑回床上去大叫吧? 可乐缓了缓,总觉得这房间里还有人在盯着她似得,干脆也下了床,跑出去找白延。 “怎么样?”看到白延就站在门口,可乐朝他靠近一点,她实在是被吓怕了。 现在是深夜两三点的时候,住在一楼的佣人们都睡了,除非可乐按铃喊她们,不然不会随意出没在二楼以上,白老二在三层,听到可乐叫声的也只能是住隔壁房的白延,现在偌大的走廊里特别的静,黑乎乎地仿佛有东西会从身边跑出来! “没看到什么。”白延将走廊的灯打开,“你有没有看到他往哪跑了?” 光亮让可乐好受一点,可乐尽量平静下来好好回想一下,就指了左边:“我看到他出了门往这边跑了!” 朝左边看去,这栋别墅有点大,左边延绵出去,还有三间房,最后一间,正是白爱菲的房间,如此,白延更加不得不谨慎起来。 左边过去,并没有楼梯可以下去,对方要走的话只能通过窗户,但楼下花园、庭院、前门后门都有人看着,对方想逃走也没那么容易。 可至今,楼下并没有警铃响起,更甚者,连这人是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 走到第一间房,打开,客房的布置都大同小异,可乐跟着探头进去时,发现跟自己今晚睡的房间很像,让可乐守在外面,白延进去看了一遍,衣柜是空的,床底没有可以躲的,窗户是从里面锁着的,表示没有人开过。 第二间房也是如此,佣人们还是挺尽责的,这些窗户每晚都会检查一遍,白延此时再看,都没问题,也没有出入过的痕迹。 因为担心自己的堂妹,白延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间房。 可乐这才发现,这扇门跟其他客房的不一样,是特质的厚重的金属门,别说撞门进去了,子弹都打不穿,需要用指纹和密码才能把门打开。 怪不得,发现那个黑衣蒙面人是往这边跑时,白延还能放心地按顺序先检查头两间房,这房间,要不是熟人,不仅拥有密码还拥有指纹的权限,根本进不去。 “这个时候,你堂妹会不会已经睡了?她不是身体不好吗,这样吵她要不要紧?”见白延要按门铃,可乐阻挡了下。 “我不放心,还是问问吧。”说着,白延还是按了门旁一个红色的按钮。 没让他们等多久,门就缓缓开启,白延带着可乐走进了那神秘的天地。 进去时,里头的灯就已经亮着了,让可乐得以发现,一面横在中间的好像是毛玻璃之类的墙,将这个房间分为了两个部位,外头的是个小客厅,沙发茶几一应俱全,而毛玻璃里面是什么就不清楚了,只能从那磨砂的影子看出个大概,里头应该有床、有些可乐看不懂的医疗器具,还有一个躺在床上的人影,除此之外,就什么都看不清,凭着轮廓也猜不出是什么。 “菲菲,这么晚了还没睡?” 有两张古朴的椅子,分别在一张圆形桌两旁,白延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就先问了里面躺床上的那个人。 然后,可乐听到了一声柔和的、好听的、但有一丝虚弱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白天睡得太多了,现在有点睡不着呢,白延哥哥怎么这时候来?你这边这位是……” “我也睡不着,想着二叔说你经常大晚上不想睡觉,就过来看看你,还真的没睡,你这可不行啊,医生有没有说什么,让他给你开点药?晚上不睡觉怎么能行!哦,我身边这位啊,我跟你提过的,何可乐,你还记得吗?” “啊,就是她啊?”白爱菲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惊喜,“跟我有一样胎记的那个吗,真的好巧!” 她小小惊叹后又跟可乐问好:“可乐吗,你好啊。不好意思,用这样的方式跟你见面,我实在是不能离开我这小天地,不能随便见人!” “没事的没事的,”面对一个特别脆弱,又这么温柔的病人,人的心总会柔软一些,“你身体比较重要,能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 “我也很高兴!”白爱菲的声音里,确实透着欢喜,哪怕那般羸弱,那看似虚弱软绵的声音里,总会透着一丝活力,“你知道吗,我从小就不能跑不能跳,只要离开这专门隔离的病房里,一点点细菌都可能要了我的命,我对你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有一个我的分身,在代替我,努力地在隔离室外绽放着自己,替我做了所有我不能做的事,或许这是老天对我另类的补偿吧!” 所以白老二也是这么想的,才对自己那么热情?听了白爱菲的话,可乐不由这么想着,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只是有个比较像的胎记!” “唔,不是的,我想,我绝对找不出,第三个在后肩上有黑叶子胎记的人了,我,咳咳……咳咳……” 她突然就咳了起来,闲坐在一旁的白延立马站了起来,往毛玻璃墙走近了两步:“怎么突然咳起来了,要不要紧,我去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咳,我吃点药就好,这很正常的,咳咳!” 可乐看到她从一旁的架子里拿出什么,就着水吃了下去。 “真没事?” “是啊白延哥哥,我怎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都说久病成医,我现在啊,也算是半个医生了。咳咳,我就是,咳咳……” “行了别说了,你就是今天话说多了!”白延带着关怀的小声斥责,其实心里是愧疚的,“你休息吧,哥哥改天再来看你。” “那可乐呢,你还会再来看我吗?”白爱菲的声音里带着期盼,可乐一时有点犹豫,没有及时回应,白爱菲有点落寞,“唉,我也只能盼着你们来看我了,我这人,这辈子都注定不能出门找朋友玩,别说出门了,咳咳,我连自己房间的门都出不去,咳咳咳……” “我有时间会来看你的!”可乐不禁脱口而出,因为在她使劲咳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肺也跟着疼痛起来,她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就像白爱菲此时的感觉,都传递给了她一样。 她和白爱菲刚认识,就算有点好感,要说有多么深的感情是不可能的,所以这种感应是怎么回事? 听到白爱菲笑了,白延无奈而宠溺地看着毛玻璃墙里的影子:“这下高兴了吧?好了,快休息吧,哥哥走了啊,对了,”白延刚转身又侧回身来,“忘了问你了,今天晚上,都有谁来过你这里吗?” “唔,”白爱菲回忆着,“晚饭时佣人来过,八九点时医生来过,然后就是,十点多吧,我爸来看过我,之后就没了,然后就是现在,你们俩来了。” “在我们两来之前,还有谁进来过吗?” “没有,”白爱菲很肯定地说道,“哥哥为什么这么问。出什么事了吗?” “没,”白延没大事地笑着,“哥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危机意识,看谁按铃都给开门!” “才不会呢,我门口有监控的,我能看到是谁敲的门。” “这样啊,那就好。睡吧,我们走了,晚安!” “哥哥晚安,可乐晚安!” 可乐朝毛玻璃墙里的影子挥挥手,就跟着白延出去了。 在走廊里往回走时,可乐就想不明白,大晚上跑到她床边吓她的,到底是什么人,她确定对方一出门就朝左边跑,而白延的房间就在右边,就算她记错了方向,白延那么快过来,也会跟他碰上的。 可左边过去,三个房间里,一个住着白爱菲,剩下的两间窗户都锁着,里头能藏人的地方白延也检查过了。那人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还是说有什么角落被他们忽视? 她怀疑过白爱菲,可一个终身要住在隔离室的人,怎么会大半夜跑出来,况且以白爱菲的身体状况也做不到啊? 显然白延也在想这个问题,两人从白爱菲房里出来后,就没说过话,却在这时,看见白老二迎面匆匆地走了过来。 “我听说出事了?”他看了看可乐,像是要检查她有没有怎么样,问的则是白延。 白延对二叔知道这事并不奇怪,这别墅毕竟是二叔的,估计大晚上的也一定有“巡逻”,然后汇报给了二叔。 “已经没事了,不过二叔,你这里没你说的那么固若金汤吗,被人跑进来不说,连来的是谁都不知道。” 白老二面色凝重:“这事我也奇怪……别站在这里说了,到楼下去吧,我让人准备了点心,这么闹腾,你们也该饿了,我们边吃边说吧,这二楼。我已经让人看起来了。” 白延应好,一手虚按着可乐的背,带着可乐来到楼下餐厅,被叫起来的厨娘,将储存在冰箱里的点心给他们加了下工。 白老二互抱双臂靠在椅背上沉思,将自己整个别墅的里外防御都想了个遍,最后朝白延摇摇头:“我已经让保全将别墅里所有监控器都调出来,二楼走廊上也安了一个,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这话刚落,就跟打他脸一样,确实很快就有保全跑进来,说的却是,二楼的那个监控器不知为什么坏了。 “坏了?怎么会坏的?” “怎么坏的还得检查下二楼这边的监控器。” “那是什么时候坏的!” “就在今晚十点后,就收不到画面了,因为只坏了这一个,就没特意去修理,没想到就……” 白老二气得拍桌而起:“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请你们来,是守护好这房子,守护好我和我女儿的人身安全,你们倒好,二楼那么重要的地方,你们居然……” 大概见可乐在这里,白老二不好骂什么:“你们先下去,晚点再说,还有其他监控器呢,门口的,墙上的,庭院里的,总有可疑的人经过,给我好好查。” “是!” 那保全人员赶紧下去。 白老二顺顺气,尴尬又歉疚地对可乐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好不容易你来一趟,就让你发生这样的事,我、我真的,唉,真的对不住啊!” 可乐心里也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不过人家这么道歉,她只得回道:“没关系的,这、这只是个意外吧,那个人,走错房间了吗?” “我觉得可能不是,”白延分析道,“十点多,正是你决定留下来的那个时间,对方是知道你要留下来。才去二楼动了监控器,而且能这么清楚这家里人动向,且能够瞬间消失一定是知道整个别墅的结构,”白延朝他二叔看去,“二叔,很有可能是内部成员。” 佣人、保镖、保全,都有可能! 白老二面色沉沉,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是,”可乐还是想不通,“白叔叔家的这些人,我都是第一次见到,我想他们不可能是猜到我有一天会来这里做客,所以早早埋伏在这里吧?有没有可能是找你的,你就住我隔壁,然后他找错房间了?” 要刺杀白延的几率,比找她的要大很多吧? “我觉得这个最接近真相。”白老大肃穆地看着白延,“二叔会好好清理门户,小延你也要多加小心啊。” 白延应了声“知道”,但他心里总觉得有几分怪异,他想了想,再次问向可乐,“当时的情况你还记得吗,他长了什么样子,什么行为?” “就是,”可乐侧着头努力回想,“额,他当时穿着件有点奇怪的黑色衣服,太黑了我看不清,就是觉得那衣服有点说不上来的怪异,然后包着他的头脸,就算开着灯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样子的,连是男是女都不是很清楚,身量上不是很高,但就是那衣服看着有点胖,所以真的无法判断男的还是女的。” 可乐继续想,两手还微微比划着:“我醒来时,他正朝我伸过手来,手上没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他是要干嘛。” “还有吗?” “还有就是……”可乐闭了闭眼睛,脑海里闪现过的,就是那双眼睛,黑暗中,也能感受到那双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想要得到、疯狂的欲望。 可乐被这双眼睛吓得睁开自己的眼睛,见白延正关切地看着自己,想说什么,最后只得摇摇头。 按逻辑的话。对方应该是找错房比较好解释,可就那双眼睛,可乐隐隐感觉,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难道,是屡次要绑走她的那个人吗? 但有人要抓她的这件事,只有她和古笑知道,储诚可能猜到了,她父亲可能和这件事有关,除此之外就不为人所知了,现在也不好说。 “总归是白叔不好,本是觉得可乐你亲切,想留你住一晚,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唉,现在也不早了,要不你们回去睡吧,不睡觉怎么行!这件事白叔会处理的,二楼今晚也会留下人看守,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别怕,啊!” 不好让白老二不好过,可乐就再次回到房间里,白延还是跟在她身后,嘲笑她:“还敢不敢睡啊,要不我今晚牺牲一下,陪你睡得了。” 可乐呵呵:“你二叔在外面安排了人,用得着你嘛。” “这话不能这么说,谁也没我靠谱不是?” “最不靠谱的就是你,你说说看,是谁硬要我今晚来你二叔家的?”可乐在床边一坐,见他还想辩解,就朝他甩甩手掌,“你回去吧,我真的累得不行了。” “好吧,有事叫我啊!” 等白延一走,可乐就不太舒服地抚了抚胸口,不知是没睡的原因还是别的,整个人提不上气也提不上力,还好肚子没有疼痛的感觉,应该算还好吧? 她躺下去,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能让肚子里的宝宝平安地成长! 直到这一刻,她确定了自己,是期待这个孩子,想要有一天能够将他真真切切地抱在怀里的。 “古笑,”她喃喃唤着他的名字闭上眼睛,“古笑……” …… 第二天一早,可乐眼睛还没睁开就先感到一阵难言的反胃,掀开被子就往卫生间冲,对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 她知道怀孕时有的会孕吐,本来还想自己没有呢,谁知道昨晚那么一吓,现在就开始了,还这么地难受,难受得她在心里把古笑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白延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人应,就很干脆地自己开门进去了,然后就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呕吐声。 “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吐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白延倒是不嫌脏,给她拧了热毛巾,在她吐得差不多时递给她,“好在二叔家医生是最常见的,一会就叫来给你看看。” 可乐连连摆手,艰难地起身到洗漱台上打开水龙头,冲刷嘴里的苦涩,随后才说道:“不用,我知道我自己怎么回事,不用看医生。” 暂时,她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怀孕的事。 她整理好自己后。撑着洗漱台,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白延,送我回去吧?” 人在脆弱、不舒服的时候,就会想着回家,只有在自己家里,才能安心的休息。 “一会吃了早餐,我一定把你送回去。”看她这样,白延也不敢再留她,心里还有些自责。 “不了,”可乐举起一只手挥了下,“我吃不下,不想吃了,我就想回去。” 两人下了楼,白老二一听到可乐吐了,就非常着急地要管家赶紧把医生叫来,可乐再声拒绝,以她的脾气,都有点忍不下去了,白老二才妥协,但一定要她吃了早餐才放心,那神情,就像可乐真是他女儿似得,很紧张、很担心! 就连白延都看出点不对来。二叔对可乐,是不是也太上心了? 总算,在勉强喝了点白粥后,可乐终于得以再次坐上白延的车,离开了白老二的别墅。 在可乐走后,白老二别墅里的某间房间,两个黑影。 高个的很不赞同地说道:“你非得那么急嘛,昨晚就赶上去了,万一被她发现了什么……” “我等不及了啊,”挨个的语气迫切,隐含着歇斯底里,“我真的真的、再也等不下去了!” “放心吧,快了,快了!” …… “来来来,你告诉我,你昨晚做什么去了?我的话你是不是都当耳旁风啊,既然都不听我的还找我做什么,自己的命都不珍惜了,我替你操个蛋的心,趁早地给我滚!” 井旭在可乐脸色白白的过来时,一把脉就开骂,拿起垫着手腕的小枕使劲敲可乐的头:“能不能给我长点心,能不能,能不能!” “能!能!我保证能!”可乐捂着脑袋躲避,再捂着肚子故作不舒服地呻吟两声,井旭才罢手。 “下次再有什么事,我直接给你一副打胎药!”边说边给可乐开药,说是她现在的身体,适用用点温和的中药调理,也算是安胎药,他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可乐双手叠交放在桌上,再把下巴搁在手背上,看着井旭写药单,那字体很漂亮,很有那些书画老人的那种风骨,可乐看着看着,忍不住向他询问:“假如说,我爸隐瞒了我一件特别重要的,重要到攸关我生命安全的事,我该不该去找他问个清楚?” “问啊!” “可我跟他都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啊?”她不太好主动找上门去吧? 井旭抽空抬眼睨她:“如果有一陌生人,掌握着你的生死,你会不会去找他?” “那肯定要啊!” “这不就是了,既然不是父女了,就是认识的陌生人,各自的生命都得各自负责,有什么不能问的。” 这话太玄学了。可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该去好好问个清楚,以前有个古笑帮她扛着,她不用想那么多,还有点听之任之,可现在,哪怕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都得好好弄明白这事,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了。 不过这也不是说找就马上找的事,第二天可乐就回剧组拍戏了,井旭是让她多休息几天,可她觉得让剧组等她,很说不过去,既然这部戏她已经接了,就要对得起这部戏,对不起自己的职业道德! 想来想去,她还是找了严一格导演,跟他说自己怀孕的事,不是要求有特权,她告诉严一格,该怎么拍就怎么拍,告诉他也只是做个提防,真有什么不适的话。她可不想一个人忍着、承受着,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孩子! 严一格虽有点惊讶,但还是答应为她保密,还好这是宫廷戏,基本每个女人都得端着,会有点累,但没有太多过激的动作,如果有什么动作戏,他再让人注意点就是。 甚至看她脸色不太好,先拍了她的戏后,就让她先回去了。 不是他多么仁慈善心,而是哪怕告诉自己怀孕了,拍戏时照样完美到位,不故作娇弱,也不因此懈怠自己的工作,甚至拍戏时很用心,可能是加上怀孕吧,严一格觉得她的丽妃多了丝说不出的韵味。 今天的戏刚好是她偷偷去看贵妃姐姐的那个皇子,那么孤冷的人,正好那个孩子迎面走来,丽妃面上依然是冷的,眼睛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母爱。 皇子已经十几岁了。该是知事的年纪,他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对谁都不近人情的丽姨,不尴不尬地说了几句就走了,丽妃当时那隐忍的落寞,看着他长大成人的欣慰,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她美丽的眸底交织着,拨动着心里的那根弦。 苏晗在学生时代,是很崇拜可乐的,因为她会发光,会让你觉得她是个很棒的人,她总能将她想要做的事做到最好,她总能活出一种可乐的味道! 那场戏严一格很满意,这才对她用了点特权,让她先回去休息。 可乐当然不会真的回去,她提着让陈丽帮忙准备好的晚餐,就赶去医院了。 两天没见,犹如隔世啊,再不见,她的狂躁症就要发作了。 但毕竟是两天没来了,可乐站在病房门口,整了整衣服,又拨弄拨弄头发,这才敲门。听到里头喊了“进来”,把门打开,先让脑袋探进去看看。 储维笑正靠在床头,翻阅着一份文件,头也没抬:“怎么,舍得过来了?” “嘿嘿,”可乐抱着食盒蹭进去,卖乖地站在他床边傻笑,“你、你这两天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就那样吧。”储维笑淡淡地应付着。 可乐察觉他有些不对,特意讨好的笑容収了収,弯腰想要看他低着头的表情:“你怎么了呀,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储维笑勾了下嘴角,“犯不着!” 可乐怯怯地看着他,觉得他阴阳怪气的,这要是古笑,她早一巴掌拍他了,面对储维笑却完全不敢,只能问着:“是不是我哪做错了呀?” 正巧这时候护工进来了,还端来了晚饭,摆上床桌,再把饭菜一一在床桌上放好。 “我带饭了!”可乐提了提手里的食盒,一般她带了饭的话,护工就不会再把饭拿来了。 可护工没听到她的话似得,仍旧做着她的事,末了连饭都盛好,将筷子递给了储维笑,并没有可乐的份。 可乐看着储维笑接过筷子,问也不问她就开始优雅地吃起来,而她就像个傻瓜一样,抱着沉重的食盒站在一旁。 怀孕后都没哭的眼睛,此时却泛红了,她盯着他一口饭一口菜从容不迫地吃着,心底里泛起的委屈,快将她淹没了。 她辛辛苦苦地来找他是为的什么,她忍耐着难受又是怀孕又是拍戏的,为的又是什么! 以前古笑就说她这人倔,要是犟起来,谁都劝不住她,她就是倔了,就是站在这不肯走,就这么盯着他吃,直到他吃完了,擦了嘴擦了手,护工将饭菜撤了,他重新拿起文件继续看。她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更不主动说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更不明白无声的抗议能给她带来什么,她就是不走,却也骄傲地不肯低头。 没吃晚饭的肚子早就饿了,护工早在储维笑吃完饭没多久就照常来告诉她,探视时间到,她也不走,倔强的眼神像在告诉对方,有种就来把她赶出去。 护工自然不可能对她出手,只好默许了她站在这里,像个愤怒的雕像!也搞不明白老大这是在做什么,既不让人对她出手,又让人这么委屈地站这,到底图的什么? 真是俩神经病! 就像在比谁会更早妥协似得,两人就这么互拗着,病房里安静得只有储维笑翻动纸张时的声音。 储维笑以前觉得没点挑战的文件,此时却觉得完全看不下去,干脆起身,要去散散步,护工陪在身边,一回头,就见可乐跟了上来。 不远不近。就那么跟着,储维笑走下住院部,她就跟着下住院部,储维笑到草坪,她就跟到草坪,就抱着她那个食盒,笨拙而执着地跟着。 护工心里头都有点不忍心了! 储维笑逛了一圈,不但没有纾解心中的燥意,反而更烦闷,干脆又回了病房,继续看他的文件,始终不跟身后的尾巴说上一句,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但可乐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侧脸,从一开始的愤怒,慢慢地转为心酸,她站得脚酸,走得脚疼,就是不想放弃。 他现在,那么地像古笑平时用电脑查看什么的样子,原该是最熟悉的模样,为何如今却那般的陌生,原该是最近的距离,为什么现在却那么地远,远到哪怕伸出手也触摸不到。 古笑,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回来呢? 只要撒娇地说一声难受,就能心疼地抱抱自己,摸摸自己,又怎么会舍得让她那么委屈地跟在后面,站在这里,却不回应她呢?都已经把她宠坏了,再这么不管她,合适吗? 舍得吗? 你舍得,我不舍得啊,古笑! 食盒落在地上的声响,让储维笑心头一跳,抬头一看,瞪目欲裂地以最快地速度从床上下来,抱住仰身往后倒去的可乐,但她已经昏厥过去,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储维笑这才发现她一张脸白得像纸一样,满头都是冷汗,都不知道她难受了多久,忍耐了多久! “孔静!” 护工推门进来。他朝她吼着:“叫医生过来,快!” 他则将可乐抱起来,放在他的病床上,一边焦急地等待,一边替她擦拭着冷汗,一张脸寒得能冻出冰疙瘩,握着她的手紧得像要折断她的手指,心里满满的懊悔。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跟她拗什么脾气,这妮子也是,身体不舒服,跟他犟什么犟,就不会说吗,哪怕哼一声让他知道她不舒服也行啊! 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储维笑沉着地将位置让开好让医生检查,他看似没什么表情,也全面配合,但医生却觉得这屋子的气温有点偏低,储老大看人的眼神也特别可怕。 这让他检查起来,战战兢兢的。 特别是他对储老大说,得等血液化验结果出来,才能知道她真正的情况,目前还无法判断她昏厥的原因时。他感觉储老大轻飘飘扫过来的那一眼,充满了杀气。 “还不快去!” 这句跟特赦令似得,让医生带着抽好的血管脚步匆匆地离开,再以最快的速度化验出结果。 “你说什么,怀孕?”饶是人前不显山露水的储维笑,都加重了音量。 护工孔静偷瞄了下老大,以她的角度来看,老大对可乐太过上心了,就是不知道是真把她当晚辈疼,还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也就无法判断,他对可乐突然的有孕,是怎样的看法。 医生颤了下,硬着头皮说道:“是的,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她最近可能动了胎气,身体还没调理好,看她这样也没有休息好,今儿又劳累了,身体受不住!” “那她现在怎么样,孩子呢?” “孩子没事,幸好没事,不然要是出血量大的话。以她的血型怕是有点危险啊!” “什么血型?” 医生将报告单递给他,储维笑看到血型那一栏,上面标注的血型确实很少见,只是为何,他看着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曾经,也见到过同样的血型符号? “她人呢,要不要紧?” “现在已经没事了,还是要多休息,她之前应该有个医生在给她调理,继续保持就可以了,切记不要再大怒大悲,这对身体会很不好的影响。” 储维笑点点头:“你一会再给我写个单子,把孕妇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包括能吃的不能吃的食物都给我记下来,一项都不能给我漏了!” 医生很不解,人家怀个孩子,非亲非故的,储老大怎么那么关心,难道这孩子,其实是储老大的? 怪不得,这女人一出事,储老大散发的气息那么恐怖。大有她有个好歹就要把医院拆了的架势,没想到啊,有万年光棍之称的储老大,竟然偷偷找了女人,还有了孩子,真是惊天大消息! 医生觉得自己真相了,事实上,他真的是真相了! 但医生不知道,他一走,储维笑就阴测测地看向护工:“我让你查的那个男人,你还没找到吗?” 护工赶紧低下头。 “尽快把他找出来,搞大我侄女的肚子还想不负责任?”储维笑阴霾地目光直剐着护工。 护工:“老大,我不是那个男人,能别看着我吗?” 储维笑:“……” 护工冒死多问一句:“找到他如果遇到他反抗,我们该怎么做?” 储维笑阴笑:“你觉得呢?” “小的愚昧,可以请问老大,找他回来,是要让他娶何小姐吗?”如果是,下手就得轻点,最起码不能断手断脚的,让何小姐嫁给一个残废! “他休想!”储维笑气狠地指着护工,“找到后,让他给可乐磕一百个头,再把他手筋脚筋都挑了扔去喂鲨鱼!” 84 储诚你有弟弟了 “……让他给可乐磕一百个头,再把他手筋脚筋都挑了扔去喂鲨鱼!” 早在医生拿来血检报告就已经醒了的可乐:“……” 她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扬言要磕给她磕一百个头,还要把自己手筋脚筋挑断喂鲨鱼的储维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一句,他要残忍对待的人,是他自己啊? “不行,”她有些虚弱,但很坚定地说道,“你这样做我孩子怎么办?” 储维笑转过身去,对上可乐的大眼睛,目光稍稍放柔,但还是气很大地说道:“怕什么,你要养不起,我帮你养,我储维笑养不起一个孩子了还!” 可乐的手紧张地揪着被子,抿了抿唇,问他:“叔叔,你、你不会觉得我不好吗,未婚先孕……” “那是那男的该死!”储维笑走到床边坐下,偏心偏到咯吱窝里去,“你还小不懂事,一定是那个男的骗了你,你放心,储叔叔不会放过他的!” “那好吧,”可乐心里不知该笑该哭,只能故作无奈地说道,“那您帮我把他找回来吧!” 储维笑一听,心里不乐意起来,声音沉了下去:“怎么,你还想着他?” “储叔叔,”可乐将手钻出被子,试探地碰了碰他的手背,见他没反对,才勾住他的手指,慢慢地握住他的手心,“我能怎么办呢,我就是忘不掉啊!” “没出息!”储维笑骂着。大手却将她偷偷钻进自己掌心下的小手握住,“怕什么,储叔叔在呢!”保证让她把那渣男忘光光! 可乐望着他,红着眼睛笑。 她第一次这么确定,哪怕失去属于古笑的所有记忆,她的古笑依然还在,就刻在储维笑的灵魂里、骨子里! 无论变得怎么不同,依然有她熟悉的味道! 但是,该算的账还是得算的,她不高兴地哼着:“您在有什么用啊,您刚刚还……还那样对我呢!” 提到让可乐晕倒的事,储维笑还是有点内疚,他另一手拍拍被他握着的手的手背:“这事就当叔叔不对,想要什么,叔叔补偿你!” 此时的他,哪还有刚才对她冷漠时的模样,她一出事,什么原则都喂狗吃了! 可乐嘟了嘟嘴,“唔”了好一会,暂时想不出什么可以敲诈他的:“这个先放放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吧? 啊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她活得好着呢! 储维笑神色淡淡地给她拉了拉被子,房间里开着冷气呢,将他握着的那只手也放到被子里去,从他的神色上真的很难判断什么:“听说,你昨晚去了白家?” 可乐很坦诚地点点头:“是啊,去了白老二的家,就是为了我那个胎记,你忘……咳咳!”她掩下后面的话,他确实是忘记了。 “胎记?什么胎记?” 既然他做古笑时没有瞒他这事,现在自然也不会了,可乐侧身躺着,将背对着他,然后拉下肩上的衣服:“看到了吗?” 看到了,一片黑色的叶子。 储维笑伸过手去,指尖轻轻触碰着那黑叶子胎记,那感觉熟悉得像他曾经抚摸过无数遍一样,每一个纹路他都能闭着眼睛临摹出来。 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事不太妥后,他收回了手,可乐却不满地往后看过来:“你怎么不碰了?你多碰碰嘛,看看我这胎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喜欢他碰她,强烈地渴望着,或者说,从他变回储维笑后,就一直饥渴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 储维笑失笑,然后顺着她的要求再次把手放在那胎记上,稍稍用了点力:“你接着说,这胎记怎么了?” 一旁的护工,在储维笑警告的眼神下,退了出去。 “白老二家有个女儿你知道吗?” “听说过,病得很严重,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来。”哪怕遗失了几个月的记忆,他依然在最短的时间掌握国内外的讯息。 “对对。他那个女儿,在我这个地方,”她指着自己的后肩,正好碰到他的手,就故意不移开手,跟他的手指勾勾缠,“跟我有一模一样的胎记,他们就想见见我,白延就硬把我拉过去了。” 储维笑明白了:“还有这么巧的事。” “可不是嘛,我也很奇怪。” “你跟白延很熟,”储维笑闲聊般问起,“以前,你不是不跟白家走动?” 就算是以前,在何可倾跟何可乐之间,他同样是比较中意何可乐做自己儿媳,因为她是个拎得请的人,知道跟储家有那么一层关系,就不会跟储家不合的世家有任何来往,就怕牵扯不清。给储家添麻烦! 那时候很多人说她有大小姐脾气,可在储维笑看来,这是个聪慧的女子,她可能没有满腹经纶、没有精于算计的头脑,但在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的条界上,她分得最清! 不过如果储维笑知道,她当初把失忆的自己捡回去,骗说是自己男朋友,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想! “这个就有点复杂了,也不是我跟他熟,是,是我一个朋友不知怎么的就……然后我就……”说了半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不能告诉他,是他自己先収了白延做徒弟,她才跟白延熟的吧? 想当初白延还看不起她呢! 不对啊,可乐想到问题的重点,转回身去:“我问你为什么生气,你问我白延做什么?”她恍然地坐起身,大呼。“原来你在怀疑我?你在怀疑我是不是?” 储维笑不被她带跑,冷哼:“怎么,你大晚上的跟一男的跑了,还是敌方的,我做为你叔叔就不该生气?就不该小惩大诫一下,让你长点记性?” 可乐被他哼得缩了下脖子:“只、只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什么?以为你通敌卖国?你这是侮辱你呢,还是侮辱我呢?” “什么、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她的智商不够做这个叛徒! 但储维笑明智地选择换个话题:“以后去哪,跟我报备一下!”顿了下又补充道,“有什么事,什么情况,也跟我报备!” “可我没有你的手机号码啊?” 储维笑朝她伸出手:“手机!” “哦。”她赶紧找出自己的手机,放到他掌心上。 他拿着她的手机,发现屏幕有锁:“密码?” “你的生日啊!”她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倒让储维笑怔了下,但他仍不动声色地输入自己的生日,还真的解开了。 一时间心里百般滋味,甜的占了大部分。 他很淡定地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入进去:“这是我的私人号,记住了我的话,有事就打!” “那没事能打吗?” “能!”储维笑又加了句,“但我会挂你电话!” “切!”可乐接回自己手机,看着通讯录上“储维笑”三个字,翘了翘嘴角,再看了一会那一串号码想着赶紧背下来,忽想到什么,她高兴地握住他的手臂,“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这意思,是不是表示你相信我啊?” 本就没有怀疑过,在手下跟他汇报这件事时,也提醒他,何可乐的行为都透着古怪,很不对劲,但他生气的事确实是他上面说的。 但他今天的做为,跟他的生气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会因为她做的一件事,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控制着他,向来习惯由他来掌握一切,自然很难接受这种失控的事情发生。 他便试着抵抗,正好借着这事,让她和自己都清醒清醒,他觉得自己不该管她太多,她也不该过于介入他的生活。 谁知道她这么倔,受点委屈就跟他杠上,身体不舒服也不说,直到昏过去。 是成心的吧,用这一招来让他心疼,让他妥协! 储维笑叹息着蹂躏她的头发:“你赢了!” 他输得连一点反抗的心都没有了! 只是仍有点不明白,对她的这种在意是什么,是因为把她当侄女一样疼了?还是…… 最重要的是,他如此自制、冷情、心硬的一个人,这种感情,到底是从何而来? …… 可乐因为昏厥过去,又得请假了。 但这次是由能代表储维笑的一个秘书去请的,导演哪敢说不,更何况他是知道可乐的身体情况的,至于制片人,呵呵。 倒是可乐觉得一直请假过意不去,但她被储维笑强制性地压在病床上休息,难得不用受探视时间的限制,她也就没底线没原则地,在他的病房里住下了! 本来储维笑是让人多给她开间病房,好好检查确定一点事没有再出院,可乐不肯,说要她住院就得在一个房间里。 储维笑觉得就近看着点也好,就让人在他病房里多加一张床,新床是要给可乐的,但可乐却霸占着他的病床不离开,他总不能跟一个小姑娘争一张床,就自己去新床上睡。 “我睡过的有什么好!” “当然好!”可乐故意躺下,枕着他睡过的枕头,不仅不同意换床,也不同意换床单被套枕套,家里他的枕头都快没有他的味道了,她特别怀念。 储维笑摇摇头,随她去了。 让人把新床铺好。他坐在沙发上,听一名手下跟他汇报一下事情。 可乐双手垫在脸下,就这么看着他,直到他挥退自己的手下,铺床的那位也下去后,储维笑合上文件夹,似笑非笑地看过来:“还没看够?” 可乐朝他傻笑两声,手指因为心里的犹豫,在枕头上抠了抠:“叔叔?” “嗯?” 她眼神飘了飘,最后还是回到他脸上,试探性地问:“如果我说,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会信吗?” 储维笑走过来给她一个栗子:“少开叔叔玩笑啊。” 正好护士过来通知他做检查,根本没往心里去的储维笑,将护工孔静切好的水果放在她跟前,“把这水果吃了,叔叔要去做检查,一会回来就检查你的。” “哦!”可乐抱过水果盘,朝跟着来喊人的护士出去的储维笑挥挥手。随后落寞地垮下肩膀。 是啊,谁会信呢。 换做是谁,三十几年从未谈过恋爱,“睡”了一大觉醒来后,有人通知你,你不但有了媳妇,连老婆都有了,而且这老婆还是你儿子的前未婚妻,这怎么信啊? 唉,怎么办呢,什么时候才能将叔叔侄女上升到老婆孩子,让他赶紧把她娶了呀?让孩子做私生子多不好啊! 可是对储维笑不能急,要慢慢攻陷,否则让他提防起你,将你推得远远的就不好了! 唉,真愁啊! 喊愁的这位麻麻,幸福地用脸蹭着储维笑的枕头! 储诚得到消息赶过来时,储维笑正好去做身体各项指标的检查,可乐就窝在那病床上。抱着水果盘边吃边看电视。 “怎么回事,连你也住院了?”储诚这话里是满满的怀疑,怀疑可乐为了接近储维笑,就使用苦肉计,跟父亲一起住院! 可乐不高兴地朝他朝左摆手:“你别挡着我看电视啊,过去一点,过去一点啊!” 储诚挪了下身子,继续说教:“我说妹妹,别捣乱了行吗,身体好好的医院是能乱住的吗?现在我爸在这医院的消息已经散布出去了,接下来很多人都会陆陆续续地过来探病,你在这不合适!” 他说的是实话,能够进到病房看到储维笑的人,身份非富即贵,而且是敌是友都有,他也是为可乐着想,那些人看到可乐会怎么想,总归对可乐是不利的。 可乐这才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就点点头:“好吧,我住个两天就走,不耽误人家来看你爸!” “不行,你一会就回去。” “那也不行,我明天还得再做一遍检查呢!”她已经退让了,就想跟储维笑好好相处两天,这一点说什么也不让。 储诚微微拧眉:“做什么检查?”不是为了苦肉计整出来的吧? 可乐咋不知道他的心思,哼哼着放下果盘往后靠,露出自己的肚子,手捂着上面对储诚嫣然一笑:“检查你弟弟呀,哦不,也可能是妹妹,怎么样,你要做哥哥了,高兴不?” 处事冷静,斯文教父般的储诚,足足傻了五六秒,反应过来后竟是往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 “我说,”可乐微笑着、很清晰地跟他说道。“我、怀、孕、了!” 她重新抱起果盘继续吃:“你父亲不知道孩子谁的,你应该很清楚,医生说是一个月了,正好,你父亲住院也快一个月了!就是这么巧!” 算算日子,正好是在出事前一天,怀上的! 储诚瞪目结舌地看了她的肚子好一会,然后直起腰,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好休息!” 随即转身,看似自然,实则有些僵硬地走出了病房! 可乐为了多刺激他一下,扬声道:“记得准备厚一点的红包啊!” 他顿了下,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晚上,病房里很宁静,怕打扰在另一张床上,靠着靠枕看文件的储维笑,可乐连电视都没看了,又觉得干坐着没意思,想玩手机储维笑说是有辐射。早早地没收了,闲着无聊的她让孔静拿了些杂志来看。 翻个两页就频频朝储维笑看去,想了想,将身后的枕头都叠在一块,摇高一点床头,然后学储维笑那样靠在,再曲起一脚,把杂志放在腿上,调整好姿势,重新开始看,耳朵却一直停着旁边那床上的动静。 储维笑翻一页,她就跟着翻一页,有时候他翻回去看前面的,她也跟着往回翻,他换一脚曲起,原本那一腿伸直,她忙跟着换脚。 忽然,他快速地连翻几页,估计是发现了她的行为,他还特意加大了翻页的声响,可乐忙跟着翻,然后出声抗议:“你看慢一点啊!” 她瞄到翻过去的两页很精彩啊,有展示珠宝的,让她多瞄两眼行不行? 储维笑实在受不住了,低头闷笑,他拿着文件的手搁在腿上,额头就抵在胳膊上,姿势随意又霸气,连笑声都让人耳朵痒痒,原本可乐是偷看的,看着看着就看直了眼! 她总是受不住他对她使用美男计,这简直是作弊啊! 储维笑侧过头来,指了指她:“学够了吗?” 可乐红了红脸:“我、我只是想调整我们的默契!” 出维持再次失笑,摇摇头:“行了,也不早了,睡吧!” “这就睡啦?”太早了吧,她都没怎么跟他互动过,那样怎么增进彼此的感情呢? “你现在是孕妇,老那么晚睡是想干嘛?快躺下!” 迫于他的淫威,可乐不甘不愿地躺下,储维笑那边收拾了下后,怕她冷,把空调温度调高,再把灯关了。 可乐觉得热,就把手脚都伸出被子,左晃晃右晃晃,绞尽脑汁地想着花招。 “储叔叔?你睡了吗?”她试探性地唤道。 “嗯?” 听到回应,可乐往他那边挪了挪,翻身侧向他那边:“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医院的那些传说啊?” “什么传说?” “就是,有人说,半夜里,医院的病床下面,会有……会有那种东西?”说得自己都毛毛的,手揪着枕头套。 “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啊,阿、阿飘!” 储维笑又是一阵笑:“不会有那东西的,电影里都是骗人的,快睡吧!” 怎么那么不解风情呢? 可乐暗暗锤了两下枕头。装出有点怯的声音:“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好可怕!” 储维笑声音里透着些笑意:“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可不可以,”可乐暗叫自己不要太急切,但还是脱口说道,“跟你睡啊?” 储维笑:“……”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可乐忐忑地再次出声:“可以吗,储叔叔?” 她还特意加重了“叔叔”的称呼,尽量弄得像小孩子跟大人求助的模式,稍稍掩盖下她的不良企图,虽然二十几岁的“小孩”,跟三十几岁的“大人”真躺一块的,任谁都不会往纯洁上面想。 她屏息等待了一会,听到储维笑纵容的叹息:“那过来吧!” 可乐比出一个“V”,憋着声音笑了一会,才赶紧连枕头都不带的,下床往他床上冲。 储维笑掀开被子,可乐非常配合且默契地钻进去躺下,跟他比起来娇小许多的身子正好缩在他打开的手臂下。 一时间,属于古笑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最最熟悉的淡淡烟草香。让可乐猝不及防地差点哭出来。 “叔叔,你分我点枕头呗?” 储维笑将自己的枕头往她那边拉了点,也懒得问她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枕头带过来了。 可乐身子往上挪了挪,侧对着他,跟躺正的他的侧脸离得好近好近,近得只要她再往前一点点,就能够亲到他。 时隔近一个月,她终于又和他在同一张床上共眠了,天知道在通往他身边这个位置上的路,她走得多辛苦,每一步都跟有刺在脚底心扎一样。 好在,总算是有一点点回报了。 储维笑原本是不想跟她有肢体上的碰触的,虽然就躺在自己身旁,但还是隔着一点距离,可是她移动时,他发现她的手脚都是冰凉的。 “怎么这么凉?”他握住她放在外面的手,“是冷吗?” “没有,是刚刚热,我没盖被子。”还有就是紧张的。 “你非得让人那么操心?”储维笑将她的手都塞进被窝里,他有点生气,可乐不敢反抗,只能用嘴巴抗议,“可是那样很热啊!” 而且两人还睡在一起,她更热了。 储维笑翻过身拿起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调低,再翻回身来,很自然地将手臂朝她伸去,在她配合地抬起头时,伸到她脖颈下,再收拢手臂将她搂到自己怀里,最后拉了拉被子把两人都盖好:“这样还热吗?” 就算还热也要果断地说冷啊,她等缩在他怀里了才发现被他抱着了,说什么也不会再退出去的。 温度开始往下降,她倒没真的觉得热,只觉得暖和,就跟过年时的冬天,他们也是这样抱在一起,温暖了彼此,也温暖了被窝! 她马上犯困地打了个大大地哈欠,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储维笑僵了一瞬,见她全身心依赖的模样,又觉得心软,特别是她的一只手就那么搭在他的胸口,就像按到了他的心脏! “睡吧!”他哄孩子一样轻抚着她的背,让她舒服得不想再说话,那种仿佛回归到最原始的地方,安全、安心,她没有任何不适和抗拒,疲惫的眼睛就那么闭上,沉沉地睡去。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 管和平觉得储诚一定骗了他,不是说储维笑恢复了原本的记忆,但没了古笑的记忆了吗? 那为什么他看到的会是他跟可乐相拥甜蜜蜜地睡一张床上呢? 储维笑早在管和平进来时就已经醒了,见这个好友看人家睡觉也能看得出神,真是十年如一日,没有任何长进。 他小心地将手从可乐的脖子下抽出来,给还睡得正香的她拢了拢被子,他自己坐起身,靠在床头:“怎么有空过来?” “你都进医院了,我能不过来吗?”管和平还是忍不住往他身旁的熟睡的人儿身上瞄,“那几个家伙这几天也会赶回来,你这次可真是给我们开了个大玩笑!” “总归是个玩笑,没事就好!”储维笑瞧见他的目光,不满地皱起眉,将盖在可乐脖子下的被子往上扯盖住她的脸,“你在看什么!” “你……”想到储诚的话,管和平选择婉转一点地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可乐,你不是也认识?” “我不是问她是谁,我是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跟她……” 储维笑抬眼瞟他:“叔叔和侄女睡一张床就一定要有什么?你思想能不能别那么龌蹉!” 他、他龌蹉?你一个差点成为人家公公的人抱着差点成为你儿媳的女人,就这么睡一起,到底谁龌蹉啊! 管和平平下直往脑袋冲的血,尽量找重点问:“你的意思是,你跟她没那种关系了?” 储维笑闲闲地双手交叉在被子上:“你来,就为了探讨我跟她的关系?” 管和平正要说,储维笑身旁的鼓包里钻出了可乐的脑袋。她实在是闷得透不过气,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时看到坐在身旁的储维笑,还朝他甜甜地笑着招呼:“叔叔早!” 叔叔?叫叔叔的话,两人现在真的没那关系?还是这两人在玩什么角色扮演?管和平脑子里已经乱掉了。 “醒了?”储维笑低头看她时,神色多了抹柔和。 “嗯,我做了一个梦!”可乐挨挨蹭蹭地挪到他身旁贴着他,好心情地想跟他分享她做的美梦,稍稍一抬头,眼角就瞄看到了床尾有人! 这太惊悚了,竟然有人站在床头看着她睡觉,那她差点以为遇到了在白老二家里遇到的那个怪人,吓得她差点蹦起来。 幸好储维笑及时按住她:“都是做妈妈的人了,做事能不能稳妥点?” 做、做妈妈的人了? 管和平面无表情,脑子里的灵魂已经在往上飘啊飘的! 可乐这才确定站在床尾的是管和平,显然人家是来探病的,是她睡得太晚了。 她不好意思地赶紧起床,关浴室里梳洗。 “她怀孕了?”可乐不在,管和平对储维笑也就没那么多避讳,直接问了。 “有什么问题吗?” 管和平倒吸一口气,声音拔高一些:“你的?” 储维笑蹙眉:“你在胡说什么!”虽然可乐只是跟储诚订婚,也退婚了,严格算起来,也算是他的前儿媳妇,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儿媳妇下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话能乱说?可乐是我晚辈!” 哦,现在是你晚辈了,你做古笑时,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啊,把人吃干抹净不说,孩子都怀上了! 不过听储维笑这么假正经地一说,管和平倒是搞清楚了这么件事了。 储诚没有骗他,储维笑确实不记得古笑的事,不记得跟可乐的事,但饶是这样,他依然对可乐有别样的情愫,只是古笑是一片空白的,所以他接受一段感情很容易,但对活了三十几年,各种血斗、各种算计倾轧着成长的储维笑来说,反而无法像古笑那么透彻地明白自己的感情。 可乐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但他并不明白这种特别代表着什么! 管和平想清楚后,忽然觉得这事很有意思,他很想看看,这个凡事都算计到位,掌控欲极强的老友,在感情的事上栽跟头,会是什么样的。 难得,可以让他们反过来看看他的笑话,多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他轻咳一声,状似无知地反问:“那这孩子谁的,不会是你儿子的吧?难怪你对她这么上心,那可是你孙子啊,不过不是我说你,再怎么照顾,也不能照顾到床上啊,你看我就误会了吧?这影响多不好,男女有别,更何况你还是她公公呢!” “你闭嘴吧!”储维笑呵斥完好友后,觉得不对,狐疑地看向管和平,“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了什么事?” 正偷偷嘲笑的管和平马上警醒起来:“什么叫我知道什么?我能知道什么?” 这观察力也太强了,这都能看出点什么? 储维笑将好友扫描几眼,哼笑:“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哪天被我发现了,呵呵!” 管和平从一旁花瓶里插着的花上,摘了片叶子朝他丢过去:“除了威胁我,你还能不能来点别的?” “能,但没有威胁你好玩!” 管和平直接摘下整朵花朝他砸过去! 离开时,正好又跟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可乐打个照面,可乐乖巧地叫了他声“和平叔”,管和平对她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态度是有点冷淡,但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回应这个女孩。 可能心里是有一点芥蒂的吧。她救了储维笑,对于这点,管和平是感激的,可储维笑没有记忆她有啊,明知道储维笑是差点成为她公公的人,却还是一意孤行地跟他搅和在一起,这算什么? 不怪储诚当时想可乐是不是为了报复他,连管和平都不得不这么想。 如果只是两个有点年龄差距的人在一起,这没什么,可公公和媳妇在一起了,说出去能听吗?储家在军方占有很大的分量,要是有这种丑闻出来,定然会给储家造成很大的波动。 他实在不愿意好友走上这么条路,或许好友有本事能够压制下来,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没那么容易,在好友是古笑时,两人有那么点隔阂,他无法说更多,古笑本人也不在意。因为他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储当家! 现在恢复了记忆,却忘了古笑的记忆,管和平觉得,这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他不想储维笑再变回古笑,也怕他知道古笑的事后,会做出什么决定,比如当时的古笑就不愿回储家,不想当这个储当家,谁能肯定储维笑不会做出同样的事来,毕竟是同一个人啊! 说实话,他不想储维笑和可乐再有任何牵扯,红颜祸水,不是没道理的。 所以他不会帮可乐去跟储维笑说明真相,当然,他也不会去做什么赶走可乐的事,看吧,无为而治,任其发展,说不定是最好的选择。 倒是她肚子的孩子,得好好照看一下,如果储维笑今后都是独身一人的话,这可是他唯一的种啊! 好吧,他承认不说明真相还有一部分,确实是他想看看好戏来着! 妈蛋,他自己都还没有孩子呢! …… 看病的人有了管和平就会有其他人,可乐记着储诚说的话,当再次检查,医生确定没事后,她就出院了,被储维笑的保镖送回家。 因为之前管和平看她的眼光,让她意识到她现在跟储维笑的身份,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还是知道她跟古笑过往的和平叔呢,要是换做其他人,恐怕会想得更糟吧,公公和儿媳…… 她忽然有点明白,储诚为什么就是不让她对储维笑说出真相,只怕这一点占据了很重要的原因吧,如果可以,他巴不得自己和储维笑再也不联系、不见面,只不过拗不过她罢了。 当全世界都反对她,连他也不记得她,她……就只能孤军奋战了! 可乐给自己打打气,很快就振作起来,她觉得孤胆英雄还是很酷的! 苦中作乐后,收拾收拾自己,再次出门,叫了辆的士,往何氏企业开去。 何氏是十几年前才到B城发展的,何晋源能力不错,在这十几年间,硬是在这卧虎藏龙、人才济济,且最排外的B城里闯出了一片天,让即便是储维笑都不能小看! 可乐站在写字楼前,高耸的办公大厦里,何氏占了其中三层楼。 她很少来这里,小时候父亲不愿带她来,也不允许她擅自来,后来她做了演员,自然更不会来,倒是成了何氏部门经理的何可倾,驻扎在了这里。 何可乐呼出一口气,抓了抓背包上的肩带,穿着平底布鞋的脚才往大楼迈了进去。 虽然很少来,但自家公司所在的楼层还是知道的,从三十一楼到三十三楼都被打通了,公共电梯只能坐到三十一楼,接下去就会直达三十四楼,那三楼都被何氏承包了。 因为早过了上班时间,电梯里也没什么人,让她十分顺畅连地到了三十一楼,让她多思考思考一会怎么说的时间都没有。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找……找谢清!” “谢秘书吗?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 可乐也不多话,拿出手机给谢清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谢清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意外:“二小姐?” 也亏他到现在还一如既往地叫她二小姐,可乐“嗯”着:“我现在就在公司门外,我想见……见他,当然,如果他不肯见我,见你也行,要是你也不见我,我不介意就站门口等到下班!” “我马上出去!” 果然没让可乐等很久,一如名字般冷冷清清,身材也清清瘦瘦的谢清就出来了,跟前台打了个招呼,就引着可乐进去,然后坐内部电梯上了三十三楼。 电梯门打开时,正在电梯门口等着要下去的何可倾抬起头来,看到可乐的一瞬间失色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脱口后她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整了整后,冷声对谢清说道:“谢秘书,你怎么把她带来了,你知道的,我爸并不想看见她!” “抱歉大小姐,正是老板要见二小姐,所以,能让一下吗?” “我爸要见她?”何可倾不愿信,但她知道谢清不会骗她,他向来只听何晋源的话,要不是何晋源允许,他断然不会擅自做主把可乐带进来。 所以哪怕不甘,她还是侧开了身子,让电梯里的两个人得以出来。 可乐从电梯出去,就那么目不斜视地从何可倾跟前走过,根本不去管何可倾是以什么样的目光在看她。 这是她和储诚解除婚约之后,第一次跟何可倾碰到,很早以前,她想过各种跟这个姐姐碰面时,她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去对这个女人。 然而幻想的种种,真正碰到的,却什么都做不出,做出最漠视的姿态,是她如今最能保留实力的方法,她和这个姐姐真正的战斗,还不是打响的时候。 她目前更主要的精力,在于--她的父亲,何晋源。 当她跟着谢清踏进何晋源的办公室,她发现她还是紧张的,看着坐在那张大大的办公桌后,专注处理着各个文件的父亲,胸口,很是堵塞。 “老板!”谢清叫了一声。 何晋源没有抬头,只是举手做了个出去的手势,谢清朝他点了下头,拉上窗帘隔绝外头秘书室的探视,随后把可乐留在这里,自己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85 做我女儿可好 可乐站在何晋源办公桌前等了一会,等到何晋源处理完手头的事,合上文件时才抬起头看她:“坐吧,站那干什么。” 可乐走过去,在办公室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何晋源先是按了内线送杯果汁进来,再起身走过去,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坐无言,等到一个女秘书送进来了一杯果汁,在何晋源的示意下放在可乐跟前,且女秘书出去门重新关上后,何晋源交叠着腿身子稍侧:“说吧,找我什么事!” 语调淡淡,语气不冷,但也不热拢就是。 可乐抿唇笑了下,但笑的嘴角却是往下斜的:“您,怎么不再叫我离开B城了呢?” 何晋源看着自己两手相合的指尖:“既然你不想走,我还能真赶着你离开?” “那是为什么?”她音量加重地问着,“都这会了,你是不是能告诉我了?” 何晋源静默片刻,鼻息下沉口气,指了指桌上的果汁:“喝点吧,果汁比咖啡好!” 是,自从跟古笑一起生活,古笑也不怎么让她碰咖啡,都是吃水果喝果汁,但这跟他们说的话题无关好吗! “您这是不想告诉我?” “有些事,你不适合知道。” “我都屡次要被人绑走了,事关我的人生安全,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可乐有些逼问的意思,但见何晋源虽依然不说却没有否认,她总算确定了一件事,“果然,你是知道的,你知道有人要来抓我,所以之前才想让我离开B城的,是吗?” 何晋源略一沉吟,才抬头看她:“算是吧!” “那是谁要这么做?抓走我又是想干什么?” 何晋源还是同样的话:“不到你知道的时候。” “您……”何可乐被他气得有点失去理智,“您一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是不是跟我的身世有关?我,我并不是你的女儿,对吗?” 何晋源瞬间像被电触到一样,原本冷漠的眼神变得凌厉凶狠,口气也冲:“这谁告诉你的?” “甭管谁告诉我的,您先来告诉我,是不是?” “不是!”何晋源想都不想就一声否决,他站起身,指着她强势地说道,“你就是我何晋源的女儿,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到你生命终结,你都是我何晋源的女儿!” “可我这个女儿,已经被你扫地出门了!”可乐被激得也站了起来,“你忘了吗,从那一刻起,到我生命终结,我都不再是您的女儿!” 何晋源惯来冷漠的脸上,竟是无法抑制的愤怒,那双虎目直瞪着这个不孝女:“不管我认不认,你都是我何晋源的女儿,你姓何!” 何可乐心里发酸,在被他赶出何家时。她最想最想听到的就是这一句话,哪怕他让谢清拿着一袋钱,要她离开B城时,她也还在期待着他能够对她说这样的话。 就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这样的情况下,听他咆哮地喊出来。 她不知该如何去解读,该如何去回应。 沉重地呼吸着,她问他:“那、那为什么我的血型跟你和妈的不一样?” 她是o血型中的突变型,何晋源和周美心两人,一个A型血,一个B型血,他们在怎么突变,也生不出她这样的! 何晋源这会倒是有点冷静下来,想来可乐会怀疑是不是他女儿,应该就是看到这血型的原因,她离开何家后,就没办法每月服用假性血型药,又被下了两次手,中了迷药肯定要血检,被检查出来就不意外了。 只要不是那个家族的人找上来就好! “我就一句话。”何晋源不看她,声音却很坚决,“你是我何晋源的女儿,无论什么原因,你都是!” …… 何可乐从何晋源的办公室出来,谢清就等在外面:“我送你出去吧!” 可乐可有可无地跟在他身后,她神色淡淡,有些恍惚,透着些许疲惫。 直到走出三十一楼的门来到公共电梯,可乐叫住转身要回去的谢清:“你能跟我说说他吗?” 她知道谢清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 谢清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老板他,是个有自己的固执,自己的信念,并且牢牢坚守的人。” 他看了看可乐的神色,心里对这对父女很是感慨,便多说几句:“二小姐,老板他是个不会表达感情的人,他也不会像其他父亲一样去跟自己女儿表示喜欢,或者友好,他只会去做他觉得对自己女儿有利的事情。哪怕这些事会被女儿误解,您可能不明白,但我想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父亲为你付出了多少!” “是吗?”她喃喃地说着,垂着眼帘看着地板,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谢清的话听进去。 “回去吧,您看起来很累,记得多休息!”谢清帮她按了电梯,“需要派人送您回去吗?” 可乐摇摇头,电梯门开了时,垮着肩膀走了进去,直到电梯门合上时,她都没再抬起头来。 走出那栋写字大楼,她抬头望望天,觉得这个世界好复杂,跟学生时代的那些方程式一样,怎么解都解不开。 什么样的局面,让一个父亲冷落女儿二十几年? 这也只是他不懂得表达感情吗? 又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他要以驱逐她的方式来保护她? 哪怕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哪怕他怕真的父母找上门来,也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吧? 她不明白,他不肯说,于是这个方程式,永远都得不到最后的等号! 除去这些,她今天来的本意,是想问清楚是谁要对付她,她也好有个防范,古笑不在了,她现在得自己保护自己了。 可他却什么都不肯说。 谢清说他顽固,对,顽固,她完全跟他沟通不了,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害怕被她知道什么? 累! …… 可乐一出院,储诚就来找储维笑了。 “爸!” “嗯?”储维笑对着窗外,运动着肩膀,“说。” “关于可乐怀孕的事,您想怎么处理?” 储维笑顿住,转过身来,看着这个被他一手拉拔大的儿子,他如今也长大了,斯文俊挺。处事俱到,交待他办的事大多都能做好,对他也恭顺。 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在感情的处理方面,说来这也怪他这个做父亲的,光棍太多年,没能给他做个表率! “怎么,她怀孕你不乐意了?”他接过孔静递给他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不是,我……” 看出儿子的迟疑,储维笑往里走,在沙发上一坐:“不乐意也跟你无关了,人家现在自由身,怀不怀孕,跟我们储家没关系!” 要真跟储家没关系就好了,储诚暗忖,人家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弟弟,流的是储家的血,是您的儿子啊,为什么现在被指责的人成了他呢? 这个锅他……不背也得背! “我、我是看您好像对可乐挺看重的?”他试探性地提个开头。 储维笑眉一挑:“那又如何?” “我只是想,如果爸您对她还算喜欢的话,要不,您……収她做女儿吧,有您在,就算她今后独自把孩子生下来,有我们储家在,也能保证他们母子今后的生活,就当是我对她的补偿!” 这是储诚觉得最好的安排,既能保证储家的血脉不外流,也能断绝父亲跟可乐在一起的可能。 储维笑嘴边挂着笑,似冷非冷:“怎么,你做错的事,还需要我来给你补上?” “这不是来跟您商量了!”储诚恳切地说道,“您看,行吗?” 储维笑揉着自己的手部,思考着什么,半响说道:“这事我再想想!” 他是很看重可乐,总对她有无法控制的心软,按理说収做女儿也不错,可以放在自己身边疼着,看护着,可儿子的提议,让他有说不出的抗拒。 …… 可乐销假回剧组时,身边多了个助理,这让小晨一度以为自己要失业了! 对于小晨,可乐还是很满意的,踏实肯干,对她也算忠诚,为了避免今后在工作生活上出差错,毕竟助理要在她拍戏的空余,给她送水,甚至给她送饭,对于孕妇来说,这些细节是很重要的,反正孩子她是决定生的,迟早会知道的事,干脆就先告知下小晨。 这也好解释了新来的这位助理,孕妇嘛,多个人看着总是好的。 但真实的情况是,这助理是储维笑派给她的保镖,并且还是个有营养师执照,有护理知识的保镖,名为孔颜,跟孔静是姐妹,但不是亲姐妹,是一起长大的孤儿。 储维笑闲话时说起她们,讲到这个孔姓,是因为她们还很小的时候学到论语,比她们稍大一点的储维笑就讹她们,说这孔子是多么了不起的人,她们不是没姓嘛,干脆姓孔,做孔子的后代算了。 然后给她们取名,叫恐惧,恐怖! 她们一直叫着“孔惧”“孔怖”这俩名字直到长大后,才得以改了现在的名字,你说说,这人得多恶趣味,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浓妆要给她上妆,孔颜拦了下她,检查了下化妆品,确保对婴儿没有任何伤害,再让浓妆继续。 浓妆嗤鼻:“你男朋友的症状是不是升级了?” “什么症状?” “护妻狂魔!” 可乐:“……” 她看了眼孔颜,“咳咳”两声。朝浓妆挤了挤眼:“什么男朋友啊,这是……是我,我一叔叔给我派的!” “叔叔?” “咳,就是储当家!” 浓妆更加不明所以,储当家不就是她男朋友吗? 但浓妆这人也是有点孤僻性,她见可乐似乎有什么要隐瞒的,就没再多问,认真给她上妆! 化妆室的门这时候被推开了,同样跟着两个助理的史沁雯走了进来,再另一张化妆镜前的椅子上坐下,以一种高人一等的语气对浓妆说道:“下一场戏我先,你先来给我上妆!” 然而浓妆可不是普通的化妆师,作为一个“自由人”,她向来不会管身旁的人是谁,有什么样的身份,如果哪一天她接了个任务是杀了这个人,那这个人是谁的女人也没用! 她根本理都不理史沁雯,没听到一般只专心地给可乐上妆。 可就因为她不是普通的化妆师,她那化妆技巧连史沁雯都心动,才转到这个化妆室里,就想着把可乐的这个化妆师抢过来。 见浓妆这样的态度。她并不意外,有点本事的人高傲点是很正常的,她让助理将她包里的钱包拿出来,打开钱包掏出一沓钱拍在桌上:“你做我的化妆师,双倍价钱,我还可以介绍你进‘妆点’!” “妆点”,是一个化妆师工作室,里头全是高级化妆师,任何一个化妆师只要进了“妆点”,身价就翻倍,以后就专门给真正上流社会的人化妆,象征着身份。 要换做别人,要装装善良白莲花的史沁雯,当然不会这么明着面去抢,可对方是可乐啊,再装人家也看透你了,这样也好,就直接来,也更能打击对方。 可乐透过镜子给了史沁雯一个愚蠢的眼神,她当然知道史沁雯就是故意要跟自己对着干,只不过她挑错了柿子。 换做别的化妆师可能真的心动了。可浓妆是什么人啊! 浓妆根本不看放在桌上的那些钱,不过她倒是抽空回了一句:“行,你给我一千万,我可以考虑给你画一次!” 是一次,一千万! “一千万!”史沁雯失控地叫了起来,“你还真喊得出口!” 她看着对方认真地给何可乐上妆,不由指向了她:“难道她就给了你一千万了吗?” “这个当然要看人,”浓妆的眼睛只专注在可乐的脸上,声音没什么波澜地叙述,“我觉得好的,免费我也能上妆,我觉得垃圾的,也行,给我足够的钱!” 一千万,在她执行的任务中,并不算最多的钱。 “你说谁垃圾呢?”史沁雯气得用钱包拍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信不信我能让你……” “那你信不信,”被画好眼妆的可乐睁开眼睛,截断她的话,“你再不把你自己的化妆师找来,你会赶不上你一会要拍的戏,到时候混不下去的,只能是你!” 史沁雯用力拽来自己的包,结果让里头的东西全都掉了出来,她发泄地在两个助理身上骂了一通,然后留下一个助理帮她收拾,她跟另一个助理到另一个化妆室! 也不知是不是被史沁雯恶得心烦,可乐觉得胸口一阵闷,又闻着在她脸上涂抹的香味,就突然忍不住地猛捂住嘴巴跑到卫生间里干呕。 正在捡史沁雯包里东西的助理,眼神疑虑地边捡边往卫生间瞧着,又听浓妆问:“怎么回事啊,吃坏肚子了?” “可能是闻不了那香味,她现在正是比较敏感的时候。”孔颜再次检查了下那些化妆品,虽然这些对孕妇没有危害,可孕妇的嗅觉会比较灵敏,甚至变得怪异,“如果时间不急,换一种吧。” “什么敏感期?你从刚才就在检查我的东西是什么意思?”浓妆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向来就不喜欢被人碰自己的东西,见自己的化妆品一再被质疑就很不开心。“她还怀孕了不成!” 她的本意是想说可乐难道跟孕妇一样娇贵吗,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蹲在地上的史沁雯助理竖了竖耳朵,然后尽快收拾好东西,赶紧离开。 史沁雯还在发着脾气,看到拿着她的包姗姗来迟的助理又是一顿骂,但史沁雯开的价钱确实好,虽然经常要受气,可助理并不想离开,见史沁雯骂得凶,为防止她真的气狠了把自己开了,助理赶紧上去,在史沁雯耳边嘀咕了几句。 “你说,怀孕?”史沁雯也顾不上生气了,着紧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助理连连点头:“我是亲耳听到的!” 史沁雯眼里放出诡异的光,嘴角上扬,原本快气炸的她,现在反而冷静了下来,放松地往后靠:“这下,可好玩多了!” …… 储维笑出院了。可乐穿着T恤牛仔裤,绑着马尾戴着一顶鸭舌帽,清清爽爽地出现在他面前:“你说出院时要陪我去看电影的!” 他低笑一声,将手里的行李袋递给孔静,朝她弯起手臂:“走吧!” 可乐欢笑一声,走过去,将藏在背后的同款鸭舌帽往他脑袋上一戴,再一把挽住他的手肘:“走吧,我的叔叔!” 储维笑的脑袋上还缠着绷带,再戴着帽子,那一刻就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只是她和古笑,都没能好好去看场电影,记得有一天晚上,说是那部要上映的电影好看,可后来拖着拖着,就没去成。 现在算是圆了当时,想要一起在黑黑的电影院里做点什么的梦了。 储维笑和可乐排着队等着购票,这体验对他来说挺新鲜的,原本是想让人直接把票买了,但可乐不许,说是这样才有意思,她还买了爆米花,边排队边吃,自己吃也就算了,还时不时要喂他一粒,搞得他很无奈。 “大家都是这样的。”可乐辩解了一句,她没说的是,她查看的攻略里,“男女朋友”是这样的。 储维笑摇头笑笑,随她去折腾,他就站在她后面,矗立着像座大山,护着她,不让其他比较莽撞的、性急的人冲撞到她。 这种事他也没做过,以前当特殊兵种时保护过人质,但那种感觉跟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是任务带来的责任,后面则是让他珍重的……按理说,他从未如此对一个人,可他却觉得,现在这种保护人的方式,让他很熟悉。 总算排到了他们,早做过功课的可乐立马点了刚上映的一部生化恐怖片,这是最近几部上映的电影里,评分较高的恐怖片。 不是都说,看恐怖片的时候,女生一害怕就可以躲到男朋友怀里吗? 她偷偷幻想了下,就觉得超赞的,决定不管电影恐不恐怖,她都要装得很害怕,然后又可以躲他怀里吃点豆腐了! 储维笑低头看她笑得跟偷吃了蜜的小老鼠似得,好笑地将卡递给售票员,可乐来之前说不能用他那些镶金的镶钻的卡,手里这卡,还是临时抢手下的。 取了票,他们在休息区坐着等了一会,顺便买了两杯果汁。 储维笑瞪着手里的果汁,喝了一口觉得太甜,他向来只喝白开水,从没买什么饮品来喝。 等到通知进场时,可乐一手果汁一手爆米花,还得去抓搁在放在椅子上的单肩包。 “我来吧。”他将自己手里的果汁塞给她,然后抓起她的包。再拿走她的爆米花,“走吧。” 他觉得,他跟旁边一对情侣中的男朋友有点像,那个男朋友也在帮女朋友拎包拿东西,可,可他是叔叔啊? 他环顾了一圈,一般不是跟朋友、姐妹兄弟来看电影,就是情侣夫妻的,就算是亲人,也是母子,父女之类的,还真没看到叔侄的。 不过储维笑向来不是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他管别人怎么想他和可乐的关系,他看可乐挺兴奋的样子,就觉得满足了。 和可乐进了管理员说的播放厅号,进了场,找到位置坐下。 来看这不生化恐怖片的人还不少,前后都有人,原本各种幻想怎么在这黑黑的场景里跟储维笑亲近的可乐,此时反而拘谨起来。 不过,当影片即将开始。坐在她左边的一对情侣,男的已经将女的搂入怀中了,看得她又心痒痒了,借着大屏幕上的光,她偷瞄了下坐她右边的储维笑,虽然是比较放松的姿态,依然让人觉得端正。 是不是太端正了呢,好歹朝她这边倾斜一点也好啊! 可乐一边看着大屏幕,一边点着不安分的手指,想着要怎么行动,可随着电影的播放,她逐渐地被那些画面吸引……太、太特码恶心了! 那些中了生化武器的毒的人,一个个烂皮烂肉的,在进行着某种实验,实在是……实在是…… “呕!”可乐赶忙捂着嘴巴,干呕了一声,她是孕妇呢,能看这种东西吗? 妈蛋,她没想过是这种恐怖片啊,她要的灵异事件呢,吓人的鬼突然钻出来呢,大家的尖叫呢,她好因为尖叫理所当然地投入储维笑的怀抱啊,现在这样算什么。 储维笑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对,他不觉得电影里的场景有什么可怕,毕竟曾经的战斗断肢残骸的见多了,可可乐干呕时,他才想起孕妇实在不适合看这类东西。 他当机立断地将可乐搂过来捂住她的眼,可乐刚想着老天终于听到了她的心愿,下一秒却听到他说:“走了,不看了!” “啊?”可乐还蒙着呢,就被他拽起,半抱着带出了那个影厅。 可乐不高兴了:“还没看完呢。” “你不能看这个!” “为什么?”虽然她也不想再看到那些画面,可是,她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那么失败了。 储维笑睨她:“避免你以后的孩子被吓得畸形!” “……”她竟然无言以对! 她赖着不走:“不管,说好陪我看电影的!” 储维笑板着脸扫她,在她以为他是不是不耐烦了的时候,他又去售票处排了队,这时候没什么人了,他很快就买了两张票。 可乐开心地接过来一看,卡通片! “这个好,适合你!” 是适合你的孩子好吧?可乐在那一刻。有了嫉妒自己孩子的感觉。 于是,两人在播放厅里,各自安坐地看了一部动画片,一开始很不耐烦,到后面倒也看得津津有味,只是结束后才想起任务依然没有完成,可乐望着电影院的天花板,无语凝噎。 谁说女追男隔层纱的,对上这种假正经的大叔,隔了好几重山好吗! “接下来还想去哪?”储维笑问,今天既然都空下来了,那干脆就多陪陪她。 可乐一听,马上又振奋起精神,她真的很用力地想了想,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去玩,干脆就:“回去吧,我有点饿了,我们回去吃饭?” 来个烛光晚餐什么的,也是很棒棒的! 哦哦,现在还是中午。那就烛光午餐? 储维笑自然没有意见,他的司机已经等着了,上了车后,见可乐打了个哈欠,就让她先睡一会。 想多跟他说说话培养感情的可乐,下意识地就要拒绝,但很快想到别的,眼里狡黠地一闪,她假模假样地又打了个哈欠,顺从地点点头靠着后垫闭上眼睛。 “睡着了”后,她的脑袋开始往下滑,慢慢地滑到了他肩上。 储维笑没有推开她,反而调整了坐姿,让她靠得舒服一点。 可乐偷偷睁开一只眼瞄了下,嘴角翘起又赶紧板平,再把眼睛闭上假装睡得很熟,虽然只是这样靠着,但总归是小小的进步嘛! 然后可能真的是太舒服了,她不知什么时候真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车子正好停下,揉了下眼睛,她还没睡够地扒住储维笑的手臂,脸在上面蹭着,这是以前的习惯性动作,现在也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到家了吗?” “嗯,下车了!” “哦。”可乐撑开眼缝往车窗外面瞧了眼,紧接着猛地将眼睛睁得老大,“这,这是哪啊?” 有一点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是哪,但肯定不是她那个富丽小区里的停车场。 “我家!” 储维笑平静地告知,打开车门下了车,再把她牵下来。 可乐站在他旁边,看了看这说大,但比起整个小区的停车场又显小的停车间,好一会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 储家大宅的停车间! 她以前跟储诚的车来这时见过,但因为次数少,刚才一时间没想起来。 “怎、怎么带我回这啊?”她有点不安和紧张,以前每次来储家大宅时,都觉得这地方庄严肃穆得让她觉得像进了古代的皇宫,虽然建造得很美观,很有欣赏性。但总让人战战兢兢地生怕踏错一步。 “不是你说回家?”储维笑嘴里问着,手在可乐背上虚按,领着她往外走。 可乐不得不跟着他的步伐走,面上呆呆的,心里在凄嚎。 她说的是回她的家啊,富丽小区啊,她想的是在那爱的小窝里,能不能激起点他的记忆,而且那里只有他们俩人,还可以一起做做饭,再来个烛光午餐晚餐什么的都行,这跟在大宅里,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好吗! 停车间到主宅,有个专属通道,可以不用经过外头的花园直接到主屋。 管家已经在大门那里等着了,他接过两人脱下的帽子,将女佣托着的毛巾递给他们擦擦:“先生,需要为你们准备点什么吗?” 储维笑侧身询问可乐:“饿吗,先吃点东西?” 可乐摇摇头,又点点头,在这里。她已经不指望,和他窝在厨房里做饭这美好的一幕了,那么谁给她送来吃的,又有什么紧要的。 “我看你是累了。”储维笑见她目光有点迟缓,估计是车上没睡够,现在一两点,正该午睡的时候,他以前不午睡的,可他就莫名地升起这个念头。 他对管家吩咐道:“先做点简单的吃食,注意点孕妇不该吃的,然后让人把客房收拾出来。” “好的,先生!” 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哪怕现在屋里很凉快,但刚才出去时冒过汗,身上黏黏的,可乐吃了东西后洗了个澡,就舒服多了,人也精神了。 这会在客房里,原本是让她睡午觉的,她不困了,精神也活跃了。溜出房间,凭着记忆找到了储维笑的卧房。 左右瞅瞅,没人,试着转了下门把,没锁! 可乐磨磨手掌,弓着身子跟小偷似得,偷偷潜伏了进去。 把门关上,可乐走进去,手指点着下巴,打量着这个卧房的格局和布置,然后啧啧地摇头。 很符合他啦,都是一个色调的,灰黑白的套餐组合,连个台灯都是那种老古董,不是说老古董不好看,这么有年代感的还是不错的,就是一整间屋子这么搭配,除了严肃、就是严谨,看那被子,虽然没有叠成豆腐块,但也铺平得没有一丝褶皱。 哪像跟她住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她都比较晚起,被子是她铺的,她都很随意,有时候稍微有点点凌乱感,才有家的感觉嘛! 她试着往床上一坐,床挺大的,就是不太软,等他们再在一起时,让他把床换软一点的不知道行不行? 往后一躺,可乐舒服地伸个懒腰,在这大床上翻滚一圈,翻着翻着就钻进了被窝里,枕着储维笑的枕头,决定还是睡个午觉吧。 不知道如果她睡得太晚起来的话,能不能顺便借宿一宿呢? 早在可乐进自己房间时,储维笑就知道了,管家问他要不要去处理,他说不用,然后自己进了自己房间查看,看着睡在他床上的人有点无语。 她做贼一样偷溜进来,就只是为了在他床上睡觉? 跟进来的管家一看。低呼一声“怎么如此无礼”,就要派个女佣去把人喊醒,却被储维笑阻止:“不用了,她想在这睡就睡吧,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为了不吵到她,带着管家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管家有点不可思议,何可乐他当然认识,在过去几年里,一直被他当少奶奶对待的,只是后来取消婚约后就没再见到她,今天跟主人回来,已经够让他意外了,现在还睡主人的床上,主人还不怎么在意? 他怎么觉得哪不对劲啊! 但他不敢质疑当家的任何决定,忠诚的他只会默默地办好主人交待的任何事情。 储维笑回书房了,他就去帮主人煮咖啡,走到一半时忽然想到,刚才主人吩咐给可乐小姐准备吃食时,特意交待了要避开孕妇不能食用的,也就是说,可乐小姐怀孕了? 是储诚少爷的吗?一定是了。怪不得主人忽然转性对可乐小姐那么好,这是有了小小少爷啊! 不行,可乐小姐太瘦了,得多补补,他要吩咐厨房晚上多做点好吃的! …… “她怀孕了?”何可倾柔懒地斜靠在扶手上,听到这消息,往前倾了倾身子,“你哪听来的?” 坐她对面的就是史沁雯,以前有事,都是通过程思心来找她,这次从昨天就一直在给她打电话,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反正最近正有些心烦意乱,就约在一家咖啡馆里,她原本只是想在这里稍稍放松下自己紧绷的脑神经,再顺便听听有什么了不起的八卦,没想到还真给她听了个有用的消息。 “是啊,”在真正的富人面前,史沁雯就觉得自身的气质完全不够看,她尽量摆出端庄的姿态,可看何可倾较为放松但很优雅地坐姿,想学又怕被人说,就干脆继续端着那架子了,“我的人偷听到的,那可乐,就在片场里吐了,她身边的助理紧张得不得了,化个妆都要先检查下化妆品是不是有害的,除了怀孕还能是什么。” 何可倾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只是勾了勾嘴角,眼神却是冷的:“那孩子的父亲,知道是谁的吗?” “应该就是她那个男朋友吧?”史沁雯说着,眼神有点闪,为了让何可倾帮她出手对付可乐,她故意假装疑惑而担忧地问道,“可是,她最近有跟储少爷走得近……” 她见何可倾眼神冷然地扫过来,忙改口:“储少爷肯定是只对你好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就算史沁雯不说,何可倾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储诚跟何可乐订婚那么多年,他们之间就真的没什么?说真的,哪怕储诚帮过她对付过可乐。她也从来都没信任过储诚,最近储诚又那么在意可乐……就算孩子不是储诚的,又能确保可乐不会把孩子安在储诚头上? 眼看着她就快坐上储家少奶奶的位置了,她绝不允许何可乐这时候,用孩子把她拉下来! 史沁雯见她端着咖啡慢慢地喝着,像是一点都不着急,她自个反而坐不住,耐着心喝了半杯咖啡,实在忍不住问:“可倾,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何可倾将咖啡杯搁到盘子里,“不过怀孕嘛,总归是好事,总得好好庆祝一下。” 她抬眸,盯着史沁雯:“也让她那些粉丝们,高兴高兴,你觉得呢?” 史沁雯懂了,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抿直的嘴角有着上扬的角度。 …… “叔叔你看,天都黑了!” 可乐磨磨蹭蹭地。到吃晚饭的时候,外头的天确实暗下来了。 储维笑也不看一旁的窗户,正专心地吃着盘子里的晚饭:“嗯!” “你看啊,晚上开车很不好的,对吧?”他不回应,她只能自己再接再厉。 “还行,我的司机开车技术不错。” 可乐差点没咬碎嘴里的叉子,然后恨恨地叉到他的盘子里,叉起一块他刚切好的鲜美的鹅肉放嘴巴里嚼。 一旁的管家看得心脏差点跳起,第一次看见在主人面前敢如此无礼的人,顿时不知该佩服她的勇气,还是先责备她不知礼数? 储维笑倒不在意,反而拨了一小块到她盘子里:“你不能吃太多!” 可乐:“……” 她忽然觉得迂回的方法不适合在储维笑身上使用,这个万年光棍怎么会懂女孩的心思呢,榆木脑袋一个,她决定使用另一个政策。 “我晚上想留下来!” 储维笑让管家给她盛点汤:“怎么,你有在别人家留宿的习惯?” “哪有啊,你听谁说的。” 接过管家的汤碗,放在她手边,这才看向她:“上次在白家,你忘了?” 怎么还记着这事啊:“我那时候是没办法不得不留在那,现在我是主动想留下,叔叔不愿让我留下吗?” “不得不”和“主动想”这两词取悦了储维笑,但他还是问道:“你想留下,为什么?” “想就想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储维笑略一沉吟,商量着说道:“如果说,我収你做女儿,让你做储家的孩子,以后这储宅,你想怎么住都可以,你可愿意?” 86 姐妹开战 可乐愣了数秒,反应剧烈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别忘了你的身体,别老这么乱来。”他拉她坐下,“怎么,要做叔叔的女儿就那么激动?” “激动你……”妹啊,可乐吞下粗话,有些急地说道,“好好的,你収我做女儿干什么啊,咱们、咱们现在就很好啊!” “你不愿意?”他本以为她如今这么讨好自己,费尽心思想靠近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的。 可是见她不愿意,他倒真有几分莫名的高兴。 “我当然不愿意,”谁愿意做自己情人的女儿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是小诚,他想补偿你,跟我提了这么个要求!”储维笑一下子就把儿子给出卖了。 原来罪魁祸首的他! 可乐气得想拍桌子,这家伙哪里是想补偿她,分明就是不想让她和储维笑在一起。 或许他有自己的立场,有他的考量,以他的角度,一心要勾他父亲走上不洁之名的路,她就是个坏女人。 可对可乐来说,他才是个坏蛋,混球! “这是怎么了?”储维笑见她气得直喘,一边伸过手去拍抚她的背,一边让管家去倒杯水来,“你要不乐意就算了,犯不着气,不做叔叔女儿,叔叔照样疼你!” 管家则一边拍女佣去倒水,一边在心里叹气。 换做是谁都不会好受的,怀了你儿子的孩子,结果不但不让你儿子娶她,还反过来収她做女儿,这提议还是你儿子提的,人家小姑娘怎么能不生气,这得承受多大的委屈啊! 看在小小少爷的份上,管家头一次对储诚少爷不满起来,也觉得主人这事做得不太地道。 “他自己对不起我,还出这种馊主意,他凭的什么!”可乐接过水喝了一口,还是气不过地把水杯重重放在桌上。 “别气了,对身体不好!这事是他不好,叔叔晚一点帮你教训他,嗯?”一对上她委屈地眼神,他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说来他也搞不懂自己,明明她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无关,他怎么就那么担心会出事? 像有什么牵引着他的心。 唉,从醒来后再遇见可乐,就什么都不对劲了,也不差这一件。 可乐慢慢缓下来:“不认我做女儿了?” “你不想就算了!”他堂堂储当家,不知多少人想做他女儿呢,第一次求着人家做,人家都不肯的! 可乐哼哼着拿着叉子继续吃饭,不能饿着自己的肚子。 见她没事了,储维笑就没再提这些事,至于她想留下来的事……留就留吧! …… 晚上,可乐故技重施,在自己客房的床上躺了一会。就溜下床想假装做恶梦,跑到蜀黎的怀抱让蜀黎哄! 可是一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外杵着刚过来准备敲门的储诚。 妈蛋,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啊! “你怎么回来了?”他在外头有好几处房产呢! 储诚扫了眼抱着枕头,穿着睡裙的可乐:“我爸今天出院,我肯定要回来看看的。” “倒是你,”储诚反过来问道,“你怎么在这?” “跟你一样啊!”可乐摊肩,“你爸刚出院,我来照看照看!” “那可真是辛苦了。”储诚微微一笑,正待可乐要说不客气时,又无情地加了一句,“不过不用了,家里佣人多,看护也不少,实在不用再劳累你,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大宅吗,我现在就让司机送你回去?” 父亲刚恢复记忆那时,可乐的情况很不好,他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只得纵容她每天到医院去缠着父亲。 可如今父亲都出院了,本以为会自己放弃的可乐,连家里都追来了,而且他能感受出父亲从最初对可乐的冷淡,到如今的疼爱,这也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不能让事态再这么发展下去。 可乐着急地一把抢走他的手机:“储诚,你到底什么意思!” 手机被抢,储诚并不急着要回来,他郑重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 “我不知道!”可乐低吼地挥着手,差点没把他的手机摔出去,“我跟谁在一起,就算你是儿子你也管不着!你不帮我也就算了,我不怪你这点,可你为什么还要一直阻止我,还,还让你爸认我做女儿,你怎么想得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啊!” “你说我为什么?”储诚抓住她的胳膊,“可乐,如果他还是古笑。我无权阻止什么,可他现在是储维笑,是你公公!” “他不是!”可乐奋力地想甩开他的手,但他抓得很紧,她越是挣不开就越气,“储诚,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怎么就不能跟他在一起了,怎么就不能了啊!”她喊出了哽咽。 “那你还记得我们订婚几年了吗?”储诚怕她太激动,连她另一只胳膊也按住,弯下身跟她平视,“五年了,你是我未婚妻有五年的时间,B城的上流圈里,都知道你是我未婚妻,这五年里,你说你跟我没什么关系,会有人信吗?现在你要跟我父亲在一起,你想过后果吗?你觉得别人又会怎么猜测你肚子里的孩子?说你一女侍两夫,还是父子?这些话,你觉得你能忍受吗?” 流言有多可怕,没有人比尝试过滋味的她更明白了。 可乐咬着唇,倔强地不肯承认,又是恨又是无助地盯着他! “可乐,”储诚见她这样,放柔态度,声量也尽量缓和,“听我的好吗,我也是为了你好!” 可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储诚这样的态度,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她用力地推他:“你不要再说了,我不在乎,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你们不要一个个的说是对我好,却逼着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你也不要老用哥哥的态度来对我,你要真的疼我,我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他们早就结婚,根本没何可倾什么事了! 她父亲也是,谢清说什么父亲为她做了很多事。是,她确实感受不到,那种一味的以“为她好”的名义禁锢她的好,让她非常的痛恨! “那你想过我爸吗?”他将她拖到自己近前,“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储家,盯着他吗,身为家族子弟,既享受家族给予的荣誉富贵,就得承担应有的责任,可乐,请你不要那么自私,你考虑考虑他坐在那样的位置上,所要承受的一切吧!” 可乐浑身都抖了起来,她又恨又狠地踢了他一脚,再将他狠狠推开,反身回房,“啪”的一声关上门。 “可乐?” 储诚在门外叫她,可乐抓着胸前的衣襟,吼道:“滚,你滚!” 她什么都不想听! 储诚对着那扇门无奈叹气:“你,好好想想吧!” 可乐很想再骂他几声,但只是为了忍着不哭出来,就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了,喉咙堵得好疼,胸口好疼! 她慢慢地从门板上滑落到地板,跪坐在那里,手里空空的,枕头早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连让她可以抱着的东西都没有。 …… “先生,少爷和可乐小姐吵起来了!” 储维笑正准备就寝,就听到管家急忙忙赶过来的汇报,他顿了下,将脱到一半要换下的浴袍再次穿上,系上带子就走去开门,管家就站在门外。 他有些担心地说道:“吵得好像挺凶的,您要不要去劝劝?” 在医院里,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储诚和可乐很少同时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也不清楚他们俩如今的相处情况,只是最初他说要对储诚悔婚这事,给可乐补偿时,可乐表现得很无所谓,他还以为这俩孩子背着他调商好了,怎么又吵起来了呢? 储诚还站在可乐的房门口,他听不到房里的动静,以可乐的脾气,越是没有动静就表示她现在越是压抑着自己,他担心她的身体,可并不想放弃自己的决定。 因为还有件事,他没有告诉她…… “你在这做什么?” 储维笑的质问,让储诚回过神来,他略低着头:“听说可乐也来了,我来看看她!” “可我怎么听到你们在吵什么?”储维笑扫了眼紧闭的房门。 “嗯,提到了之前的事,是有点不愉快!” “人家是女孩子,这事也是你不对,你该多让让她的!” 储诚:“……” 父亲这话,让他想起了当初的古笑,也用差不多的口气说,要多让让你妈! 在父亲眼里,男女是没差别的,有能力就用,谁惹他不愉快,也不会因为男女有别而偏颇,唯一偏心的,大概是他比较向着自己人,儿子做什么,只要能自己承担后果,他从来不管是儿子的错还是别人的错。 然而现在,他已经开始向古笑那样,全偏向可乐那边了,这怎么能不让储诚担心。 他原本放心可乐去找父亲,就因为他觉得父亲不可能像古笑那样喜欢上可乐,但现在……难道是古笑的影响还在? “行了,你也累了一天,去洗洗早点睡吧。” 这是要赶他走了!父亲自己呢,留下来安慰可乐? 储诚并不想让父亲留下,可他担心再多说什么,会被精明的父亲看出来,只好应了声。踌躇地说了句:“不管怎么样是我不好,让她别太激动,小心身体!” 他并不是不喜欢他那个弟弟的! 而后才很不放心地离开了这里。 儿子走了,储维笑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乐乐?” 等了一会,里头还是没有动静,储维笑坚持地接着敲门:“把门打开,快点!” 这次加了命令的语气,果然三秒后,就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只是门没有被拉开,虚掩着。 储维笑挥手让管家下去,随后才自己推门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他打开灯后发现房间里没人,再低头一看,可乐就蹲在门边。 将门关上,他跪蹲在可乐跟前:“蹲在这,是想当蘑菇吗?” 把脸埋在环起来的胳膊肘里的可乐摇了摇头。 储维笑将大掌盖在她脑袋上:“是不是小诚欺负你了,要叔叔现在去打他一顿吗?” 可乐还是摇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没事的!” “那就别蹲在这了。开着冷气呢,地上凉!”他想将她拉起来,但她反过来拉住了他。 “叔叔,我有些事想不明白!” 储维笑干脆在她旁边坐下,如此随和、还会温柔哄劝的储维笑,一定会让认识他的人大跌眼镜的:“那就跟叔叔说说,叔叔帮你想。” 她抓着他的手,手臂就离开了她的脸,可她仍旧低垂着头:“你觉得,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错吗?” “每个人都有这项权利!”储维笑中肯地回道。 “那如果这项权利,会伤害到别人,甚至是,你想要得到幸福的那个人呢?那样的话,还要继续吗?” 储维笑看着自己的手,她抓他抓得很紧很紧,他便动了动那只手:“很显然,你并不想放弃。” “因为我,我舍不得啊!”泪珠断了线,一颗颗掉在她裤子上。掉在地板上,“要我放手,就跟要我亲自将自己的心挖出来一样,我想着哪怕玉石俱焚,也好过当一辈子的陌生人!” 她从小的环境就不正常,以至于她的爱情观也不正常,偏执,激烈,像火一样燃烧自己,也燃烧对方! “叔叔,这样的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可是人,真的就不能自私一点吗?” 如果他一直是她的古笑就好了,她可以把他藏起来,让他一直待在她身边,永远都别想逃掉! 储维笑那快被她抠下肉来的手,回握住她的:“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走到玉石俱焚的地步,是最愚蠢的,自私有什么关系,就因为自私,才能想出两全的办法。” “可以有两全的办法吗?” “自然是有的!” 他说得很肯定,可乐也相信他能做到,因为他是古笑时,把任何事交给他,他都能帮她处理得好好的,可她不行啊,她什么都想不出来,只知道不想放手! “怕什么,”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得,他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还有叔叔在呢,还怕有叔叔无法帮你解决的问题吗?” 有,你的记忆! 如果你恢复记忆了,她就不会这么愁了! 可乐梗着声音,哀求地说着:“叔叔,你,能不能抱抱我?” 储维笑抽出被她抓着的手,伸到她身后,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哄笑着:“这么大了还得跟叔叔撒娇呢!” “长大了就不能撒娇了吗?”她抽抽搭搭地问。 “能啊,只要是乐乐,就可以!”他笑话她。 她却笑了出来,转向他把脸埋进他脖颈里,一如以前一样。 “那,有一天,如果你知道了一件你不愿意接受的真相,会把我赶得远远的吗?” “这样吧,叔叔在大宅门前贴上告示,何可乐可以随意出入储宅,任何人不可阻挡,这告示一贴上,就终身不能撕下,你觉得如何?” “不好!”可乐吸了吸鼻子,“你房子那么多,你可以不住储宅啊,那样我不还是找不着你?” “那要不要叔叔把所有房子的钥匙都给你配一把?” 可乐还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嗯,这个可以有!” “你还真敢要!”他揉着她的头发,把她揉得她整个脑袋都跟着他的手在转,她都不知道。她的这个要求代表着什么,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能得到储维笑的青睐,她们可能想着嫁入储家能得到富贵得到权势,甚至得到一些股份,但这些加起来,都没有她提的这个要求大! 掌管着储当家,意味着掌控着储家的半壁江山! “啊啊……”可乐突然叫了起来,储维笑以为自己把她弄疼了,正要问她怎么了,她先喊着,“快帮我拿纸巾来,我流鼻涕了!” 储维笑:“……” 他放开她,认命地取来一整盒纸巾,还帮她开了封,抽出几张纸递给她,看她赶紧把流出来的鼻涕擤掉,擦得鼻子红红,眼睛红红,看着他时,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就不该哭的,流鼻涕最难看了!”她边说边把擦过的纸巾塞他手里,让他帮她扔。 储维笑:“……” 他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 好不容易将可乐哄睡,储维笑给她盖好被子,守了一会正准备走时,她忽然哼哼了起来。 “怎么了?”他马上折回身,坐在床边捻了捻她的被子,拨开她侧身后散落在脸上的发丝。 她睁开疲惫的眼睛:“肚子难受!” 是啊,她可是孕妇,晚上这么闹腾怎么受得了,储维笑马上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大半夜的,医生“快马加鞭”地赶过来,说没什么事,给她打了安胎针。 家庭医生告诉储维笑,前三个月都是危险期,孕妇不能太悲太怒,要尽量保持身心愉快,那样才能生下身心健康的小宝宝。 医生走后,原本因为避讳,想回自己房睡的储维笑,这下是怎么也不敢离开她身边了,干脆合衣在她身旁躺下。 可乐这才偷偷睁开眼睛,见他睡在自己身旁不走了,偷偷笑了笑,虽然使用了点手段,但只要能留住你,只能让医生劳累一点了。 发现他没有盖被子,忙把自己的被子拉一半过去给他盖上,他自己都是刚出院的病人,真以为自己身体还很猛呢? 两人又在一个被窝里了,可乐侧着身枕着自己的手,就那么盯着他看,都说好看的容颜可以下饭,而他的俊颜,可以让她睡个好觉! 在她受困地闭上眼睛时,他嘴角扬起,再放下,然后睡去! …… “可乐小姐别急,吃点早餐再走!” 因为昨晚闹得晚了。自然也就起晚了,这都快迟到了,唯一的好处是储诚早早去上班了,不用碰见他真是不能更好! “我拿两个包子在车上吃就行了!”可乐接过佣人给她装好的储家厨娘做的包子,再拎起包准备出门。 “站住!”闲凉地坐在餐桌主位上看报纸的男人,出声轻喝! 不大不小的音量,硬是让可乐再不敢往前踏一步。 “回来!”他接着下令。 她不甘不愿地倒退回来。 “坐!”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她坐在他旁边。 储维笑这才合上报纸,示意管家可以上早餐了。 可乐有点坐立不安:“我、我快迟到了!” “那也得吃好了。”储维笑淡定而威严地说道,“如果你都照顾不好自己,这个戏,你趁早别拍了!” 可乐趁他拿起筷子要吃时,对着他偷骂着,忽然他猛一转过头来,她条件反射地把头埋下。 “在说我什么呢?” “没、没有啊,我没说话啊!”可乐装无辜,都说后脑勺长眼睛,他是哪哪都长眼睛! “不是要迟到吗,还不快吃!” “哦。”认命地拿起筷子吃起早餐,可乐觉得无论对方是古笑还是储维笑。她都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个,真是太丢女性同胞的脸了! …… 不管怎么样,一顿早餐可乐还是吃得很开心的,嘴里骂着储维笑不通人情、霸道,其实心里抹了蜜似得,完全不受昨晚储诚那些话的影响。 但这些好心情,只维持在她到了片场的时候,在孔颜刚送到,她从车上一下来,就有无数的记者蜂拥而来。 “可乐,听说你怀孕了,真是恭喜你啊,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做妈妈的心情吗?” “是啊可乐,孩子的爸爸是被你的粉丝称为姐夫的那位大叔吗,请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你们是有准备结婚的吧?” 虽然因为有苏墨等人的打点,大多记者都不会专戳可乐的痛处,现在问的问题,对很多人来说,也确实算是件喜事,本来嘛,可乐跟古笑的恋情并没有隐瞒过大家,既然怀孕了,问人家什么时候结婚不很正常吗? 但如今对可乐来说,这些问题就极其尴尬了,而且,就连陈丽她都没说自己怀孕的事,为何一夜之间,就所有人都知道了呢? 就像有一只眼睛随时盯着你一样,不寒而栗! 她可以否认,因为他们绝对没有证据,可否认之后孩子真生下来了,不是给自己打脸吗? 本要去停车的孔颜立马下车,将钥匙丢给站在记者圈外挤不进去的小晨,让她去停车,孔颜自己则快速地冲到可乐身边,一边给可乐戴上墨镜躲避强光,一手拥着她,一手挡住所有递过来的话筒和挤过来的人,彪悍地仅凭自己一人,在众记者中开出一条道来。带着可乐进片场! “没事吧?”到达安全区域,孔颜就先询问可乐的情况。 这可是老大交待给她的人,不能有一丝好歹! 可乐摇摇头,只是蹙起的眉头怎么也无法放松开来:“到底是谁说出去的?” “你放心,这事我会帮你查清楚!” 储维笑的人可乐自然是信的,当下点点头,正好导演过来了,可乐忙跟他道歉。 “没事,你的粉丝都挺给力的,目前来看反响还是好的,对我们目前这个剧没有太大影响。”不是严一格乐观,事情被泄露出去时,他第一时间就去查看了网上的新闻,结果有一大片都是在说,祝可乐跟姐夫有了爱情结晶,祝他们百年好合早日完婚的。 还有人猜测,说不定两人早就领本本了! 然后一致地让可乐不要太辛苦,注意身体,会关注她的作品等等,而那些黑子。早淹没在一片恭喜声中了。 可乐听了,只能无力地笑笑。 大家现在是祝福了,可到时候她拿不出她们要的姐夫,知道没了姐夫这个人,又该怎么说她? 她现在只剩自己了,手工坊里的伊蕊儿总会问起,师公哪去了,巫灿灿虽然没像伊蕊儿问得那么频繁,但已经起疑了。 现在是身边的人,慢慢地就会变成她的粉丝,最后是所有关注过她和古笑的人,这个圈里总缺不了喜欢八卦的人。 不是她之前太张扬,而是在摆地摊时,被那个城卫队的田百名给报出去,当时记者就拍到了她和古笑的照片,后面再遮掩也没什么意思,才大方的在一起的。 如今,她真不知如何收场,如何告诉大家,她的孩子找不到爸爸呢? 她坐在化妆室里叹气,正要给她上妆的浓妆忽然想到:“或许我知道是谁说出去的。” 可乐和孔颜纷纷朝她看去。 “那天,我好像随口说了句,你总不会是怀孕了吧,当时史沁雯的助理还在这。”浓妆回想着那天的事,说实话,她根本不知道可乐怀孕,说那句话也是被孔颜气的,大半还是玩笑的成分居多。 “不是吧,这样她也信了?” “你当时吐了,这就足够造成她诸多联想,再说,管你是不是呢,她有你的新闻,真的假的重要吗?” 可乐沉着脸,一边抬头让浓妆好画一点,一边分析着这件事:“如果单单只是史沁雯的话,她没这本事一夜之间就让这消息传遍整个圈子,让我们想做点措施都来不及,估计,还有我那好姐姐的手笔。” 孔颜自然是知道何可倾、储少爷和可乐小姐三人之间的那点恩怨:“她为什么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可乐冷笑,“估计这会,急不可耐地跑到储家去告我状了吧。” 说她私生活不检点,怀着某个野男人的孩子,储家赶紧跟她撇清关系,免得被讹上……之类的吧,估计是听到她跟储诚又有什么的消息,又或者知道储维笑近来对她较好,让何可倾生怕储维笑更想要她这个儿媳,所以,自然更留不得她了! 严谨沉着的孔颜想到这个可能,都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如果何可倾知道,老大早就知道可乐怀孕的事,非但不在意,反而非常痛恨把可乐始乱终弃的那个男人,一心要为可乐报仇的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估计是,相当精彩吧? “浓妆,你快点啊,可乐今天就两场戏。拍完就可以回去了。”孔颜一本正经地、表情特严肃地催着,但她心里却是想着,赶紧回去看好戏! 果然,由储维笑调教出来的人,都是表里不一的! 浓妆翻了个大白眼! …… “什么,她怀孕了!” 白家平地一声雷,白老二浑厚的声音一咆哮,白延觉得家里的地板都快掀了。 “我说二叔,怀孕就怀孕呗,这女人怀孕不是很正常吗,你做嘛这么激动?”他正半躺在沙发上,坐不像坐,躺不是躺地以舒服又怪异地姿势看电视,差点没被二叔吓得蹦起来,以为敌人拿着枪冲进来了。 “你懂什么,”白老二显得很暴躁,扒拉着他的头发,“其他女人怀孕是没什么,可她不行啊!” “你说可乐啊,她怎么就不行了?”虽然乍一听到可乐怀孕的消息。他也吓了一跳,但也只是因为突然听到这消息的反应而已,过了也不觉得很意外,以她和古笑的黏糊劲,不怀孕才是不正常! 倒是有一点担心,现在古笑不在了,换做了储维笑两人肯定是……不太好的,那她现在怀孕,要怎么办? 可二叔并不知道可乐跟古笑、储维笑之间的事,他做什么这么大反应? “她……”白老二想说,但话到嘴边就停住,最后大声“唉”着。 白延起身坐直了:“我说二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你对这可乐,也太……”关注了吧? 白老二看看他,大马金刀地坐下,垂头叹了口气:“有些事,我也不好告诉你,但这个可乐,她对我来说确实是……像女儿一样的。我不能不关心她。” “我还以为你想说她是你女儿呢?”白延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性地问。 但他二叔并没有上当,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白延只好换一个方式:“那她怎么不能生孩子呢,难道做你女儿,就不能有老公有孩子了?” “我、我这不是担心她的身体吗!” “她身体挺好的啊!”白延还记得,在H城被追杀那晚,发生那样激烈的事情,她还能走一个小时的山路,不佩服都不行。 “你不明白……” “二叔说了我不就明白了?” 白老二瞪了这个侄子几眼,最后没办法,只好说道:“YO型血你知道吧,一种O型血里的变异血型,世界上存在的例子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这种血型的人怀孕,只要一不小心造成大出血,她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告诉你吧?” 白延惊愕地瞪直眼,随后从沙发地这头一下子挪到挨着白老二的那头:“二叔,你跟我说句实话行吗,你跟可乐到底什么关系?” 他的婶婶。白爱菲的母亲,就是YO型血,她就是因为生了白爱菲后,忽然大出血,最后因为没能给她输血而死亡。 这种血型世界上非常罕见,说可乐跟婶婶没有任何关系,傻子都不信! “这事,就别问了。”白老二拍拍白延,粗狂的五官,尽是些难言之隐,时不时地摇头叹息。 白延见此,也不好逼着问,他总能自己查出点什么的。 “那什么,”白老二向白延示好地说道,“我让人做点好吃的,你再把那可乐带来,让我给她补补?” “得了吧,人家还需要你补啊!”决定不问的白延,往后一趟,长腿往茶桌上一翘。不能更舒服的,“上次把她叫来,你那样都把人家吓着了,晚上的时候还让一个贼人跑进去,诶我说,那人二叔你抓到没有?” “没有,一点马脚都不露!”说到这个,白老二也是很愤慨,“真是把我白老二当病猫了,他要是敢再来,看我怎么对付他!” “那就等你把人抓到了再说吧。”白延把手叠放在肚子上,准备小憩一会。 报老二气恼地走过去往他胸口上锤一拳:“臭小子,让你办点事就那么磨磨唧唧的。” “我磨磨唧唧的?明明是你掩掩藏藏的。”白延不爽地揉着胸口,“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让我找什么借口把人家哄过来?既然她跟我们家没关系,有什么好看的,去去,我昨晚没睡,再吵我就回你家别墅去,这是我家!” “嗨你这臭小子!”白老二拖下拖鞋就往这混小子脑袋上拍,白延反应迅速地从沙发地椅背上翻过去,落在地上后朝楼梯跑去,“算了,沙发我留给您吧,我回房睡去了!” “有种下来,看我不打死你!” 白老二见他听自己这么一说,还故意地朝自己挥了挥手,真是气得肝疼。 但气过之后,是深深地忧虑。 怎么就怀孕了呢…… …… 跟白老二有一样反应的,还有何晋源,他知道后也愣着了。 “看二小姐被记者提问时的表情,想来新闻应该是真的,老板,这事要不要紧?虽然特殊血型的女人怀孕危险性很高,但只要多注意,多做产检,还是能避免出一些问题的。”谢清见老板脸色阴寒,便劝解了两句。 “不,”何晋源面色沉沉,“他们绝不会让可乐有一丝危急生命的可能性存在。如果他们知道这则消息,一定会出手,你让在可乐身边的人多注意点。” 谢清有些不明:“他们既然那么害怕二小姐的身体有损,应该更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对她下手啊,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何晋源抬眼看他,里头的阴霾像是要透过谢清直视某个人:“我的意思是,他们会千方百计的,不让这个孩子有机会生出来!” “您的意思是,让二小姐既能流产,又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以现在的技术,ren流已经可以把对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 “可是老板,如果他们有办法,让二小姐去做无害的ren流的话,我们为什么要阻止?你不也害怕二小姐以后生孩子,会有困难吗?” 何晋源闭了闭眼,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是:“我怕她将来更恨我……算了,你们先让人看着,再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 “是!” …… 可乐被孔颜送回储宅时,果然见到了何可倾! 两人一个照面。一个仪态大方地坐在沙发上,一个怀着别样的心情走进客厅,两相对视,面上的表情都克制着没有变化,眼睛里却“滋滋”地互相扔着雷弹! 管家过来接她手里的包时,可乐亲和地笑着问他:“叔叔呢?” “先生有事,还在书房呢!” “这样啊,”她看了眼何可倾,又对管家说道,“要不你去问问看,有事可以先放放,让客人这么等着也不好!” 管家配合地应着:“是,我这就上楼问问。” 先不说他个人更喜欢可乐,因为在管家传统的思想里,可乐才是“原配”,何可倾就是那个抢人丈夫的小三,再者,他一向以主人的意愿为自己的意愿,主人有多喜爱可乐,他是感受得出来的,虽然他暂时还以为这种喜爱,是一种长辈对儿女的喜欢。 可乐侧过身,在何可倾看不到的角度对管家感激地笑笑,随后继续装女主人:“给我来杯果汁吧,诶,怎么不给我姐姐来杯咖啡呢,她可喜欢咖啡了,给她煮一杯啊,少放糖!” 管家纷纷应下,并让女佣去准备。 可乐这才走进去,在何可倾的对面坐下,客气地笑着:“姐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那天在何氏遇到何可倾时,可乐有一点猝不及防,两人时隔那么久再见,还是有一点心灵冲突的,再说,那个时候不管是地点还是时机,都不适合开战! 然而现在何可倾是要来跟她抢地盘的,回来的路上可乐就做好了准备,现在可是火力全开! 何可倾暗暗沉下气,忍着没把后槽牙咬碎,可乐这架势让她心里暗惊,不管她现在是不是装模作样在自己面前演戏,管家的配合还是说明了可乐如今在储家的地位,比自己想象地更甚! 但无论心里如何波动,何可倾都不会让人看出来,在气势上输给可乐,她优雅地叠交着修长的美容过的腿,再优雅地微笑:“妹妹说的什么话,这是我家,我什么时候来,都是一样的嘛!” 她微微侧头扫了可乐一眼:“倒是可乐你,现在在这里,好像不太合适吧?” 87 谁是女主人 “哦?”可乐手往后一撑,身子微微往后仰,这样肚子不会太挤压,“我在这里,怎么不合适了?” “我们自己人倒没什么,我就怕,”何可倾瞅了眼她的肚子,“外面的人知道了,会以为你有多不要脸,人家不要你了,才死皮赖脸地要挤进来!” “可不是嘛,”可乐煞有其事地点头,“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厚着脸皮抢又有什么用呢,说不定到最后会发现……哎呀,不说这个了!” 她状似不好告诉可倾什么,止住了话题。 何可倾很想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把话说清楚,这意思是不是表示她真的跟储诚还有什么联系啊? 咖啡送来了,何可倾转移心情地端起来一喝--怎么那么苦! 要不是忍耐力强,差点就喷出来。 有时候为了展现自己的某种韧劲,她会故意喝黑咖啡,在一些特定的人前,但她本质上是不喜欢苦的,甚至是很讨厌的,所以哪怕是喝黑咖啡,她也会偷偷加一点糖。 而手中这杯,是完全不含一点奶精的! “怎么样?这咖啡不错吧,是用上等的咖啡豆磨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加糖,还特意吩咐她们了呢!”可乐笑嘻嘻地跟她邀功! “是吗,那真是谢谢了!”何可倾吞下那一口后,就把咖啡杯放下,不想再碰! 佣人也给可乐送来了饮品,可乐接过时疑惑地问:“怎么是牛奶?” 佣人:“先生说,您现在喝牛奶比较好!” 可乐说了声谢谢,然后捂着牛奶对可倾无奈地笑道:“叔叔就是太紧张我了!” 可倾咬牙说道:“应该的,毕竟,也算一家人嘛!” “是啊,”可乐笑容晃花她的眼,“一家人嘛!” 何可倾心里很不舒服,她总感觉可乐一直在跟她暗示什么,可要说可乐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摆谱,偏前有管家配合,后有储维笑关怀,这让她很不安。 就在她暗想着对策时,她眼角瞄到储维笑从那打造得很宽广的楼梯上走下来了,忙拾起嘴边的笑容,对可乐说道:“对了,听说你怀上了?孩子他爸就是那个跟你一块摆地摊的那位吧?有什么打算没?要有空啊,叫上他一起吃顿饭,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该帮妹妹好好看看,这个男人陪不配得上我妹妹!” “没这必要!” 回答的竟然是储维笑,他走了过来,没看连忙起身跟他问好的何可倾,径自在可乐身旁坐下,往后一靠,一手搁在沙发背上,威严尽显:“那个男人就是个不靠谱的。我们乐乐怎么能嫁那样的男人,见都不用再见!” 可乐低下头做了个鬼脸,每次储维笑听到“她男人”都一股低气压,跟所有女儿被臭男人糟蹋后,深爱女儿的父亲听到渣男时的表现一模一样,储维笑可能还更过一点,可倾可有得受了,对方大概没想到这一层吧! 可乐决定将主场交给储维笑,她看好戏就好! 何可倾确实完全没有想到储维笑是这样回答的,那装出来的完美微笑,有些破裂的痕迹:“这、这不太好吧,我看可乐之前跟他很好啊?” “你看?”储维笑稍稍昂头,“在哪看的?” “额,网上?” “网上的事能信?亏你现在也是何氏的部门经理,这样偏听偏信的,你父亲还真放心!” 这话可真是扎心了,可何可倾不敢跟储维笑辩驳,只能呐呐地说自己思虑不周。 最后,她只能问:“那,可乐这孩子。要怎么处理?” “处理?”储维笑冷笑,“我家乐乐的孩子,是用来处理的?” 何可倾被他这带着煞气的冷笑吓得心惊肉跳的,近几年,储维笑待人都是比较温和的,哪怕他的温和是没有所谓温度,也会让人好受点,这样被直面抨击的,都是犯了错的,亦或让储维笑很不爽的! 储维笑回头看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可乐,直觉告诉他,她绝对不是在伤心,而是在偷笑什么,但他还是对何可倾说道:“可乐要是想生,那就生,她要是不想生,我也会给她找好医生!” 一句话,她高兴就好。 至于她血型的问题,从知道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通过他的人脉。去尽量地收集储存这种血型,虽然人少,总能找出来,离生还有八个多月呢,只要找到一个两个,多补补,每个月取一点,他当然也会给他们相对的补偿。 他遇事,首要的就是面对,然后解决,而不是想着让她流产! 在这件事上,他就要强过何晋源太多,不过这也是能力问题,何晋源要有储维笑的人脉和手段,他也不会那么头疼。 何可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储维笑一如既往的强势,强大到让人惧怕的地步,可为什么,他的保护却是对可乐的,该受他维护的,应该是她才对,她才是即将成为他儿媳的人,可乐算什么! 不过何可倾倒是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储维笑是知道可乐肚子的孩子不是储诚的,还让可乐想生就生,那应该不会再让可乐嫁给储诚了吧? 呵,果然可乐刚刚那一副女主人的架势,都是装给她看的! 储维笑现在疼她不要紧,等自己嫁给储诚,再怀上储家的后代,到时候她的儿子才是金孙,可乐又算得了什么,现在忍一忍又有什么关系! 想当初她也不都是忍过来的嘛,才有了今天储诚未婚妻的身份! 她再次捡起笑容和宽容的态度:“妹妹能有叔叔帮忙,那是最好的了,唉,在储诚这事上,我一直对她有歉意,可爱情是没办法相让的,本以为她终于也找到了自己归属。这才想着帮忙的,没想到差点帮了倒忙。” 她对储维笑说着,又很歉疚地看着可乐。 可乐都不禁回看她几眼,就何可倾这份功力,自己还得再修炼修炼。 储维笑态度放缓一点,不知是不是被她的话说动了:“有心就好。” “不过现在好了,有叔叔在这,总能给可乐找到好归宿的。”她一脸美好地笑着,“对了,差点忘了,叔叔,过几天有家宴,储诚让我问问您,有什么要求吗,他好尽快处理。” 哟,这是要反过来跟她彰显主权呢?可乐挑了下眉,所谓家宴,自然是储家家谱里的几个直系聚会的日子,以前是储诚未婚妻时,她也参加过储家的家宴,现在是要提醒她什么吗? “让他看着办就好!”储维笑没什么要求。 他一说完,可乐就挨过去:“诶诶,叫储诚让厨师煮上次那道菜,很好吃的。” 储维笑点头:“好!” 何可倾:“……” 她笑容僵了下:“可乐也要,参加储家的家宴吗?这……是不是不太好啊,我怕他们说什么!” 怎么不好啊,我可是未来的储夫人,是你婆婆,哼! 可乐在心里歪歪着,然后朝储维笑看去:“那,那我那天是不是就不能来了?” 储维笑哪看不出她在装模作样,笑着曲起手指给她一个栗子:“我昨晚说什么你忘了,要不要我今天就让人把告示贴在大门上?” “嘻,”可乐觉得很不好意思,“这太招摇了啦!” 何可倾不明所以:“什么告示?” 转向何可倾时,储维笑脸上的笑容淡了点:“也没什么,就是我许诺乐乐,我这大宅,她想来随时可以来,谁,都不可以阻拦!”最后一句,是专门对着何可倾说的,警告她在医院的事情,别再发生第二次。 何可倾整颗心都凉了,她身为储诚的未婚妻,来储宅都得经过通报,可乐却能…… 她暗暗掐着自己的手心,果然讨好了储维笑才是一切,在这方面上,她棋差一招了! 没关系……何可倾抿着唇笑,像是一点都不介怀可乐被储维笑的看重,也不介意自己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多余的人。 现在的陪衬,是为了以后的主角,谁笑到最后才重要! 到了吃饭的时间,她识趣地没有留下来,只是一走出储家大门,她吩咐自己的秘书,帮她注意下高家女儿近日的动向。 在储维笑出事前,他觉得自己年纪也到了,是该结个婚,似乎属意高家那个留学归国的女儿,虽然没有定下来,但那时候听说,储维笑觉得高家小姐尚可?还听说储维笑有意跟高家小姐结婚? 呵,只要他结了婚,不管他把可乐当侄女还是当女儿疼,等有了自己的妻子孩子,看他还能不能顾得上她,更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得下,另一个非亲非故的侄女,随意进出自己的家门! 等着看吧可乐,她们之间的这场战役,才刚开始! …… 陈丽帮可乐接了个访谈节目,是针对网上铺天盖地的她怀孕、快结婚的消息的。 可乐本想推了的,陈丽说主持人是古风娱乐的艺人,不该问的不会问,而且,《他在哪》就要播了,她是带着宣传任务上的这个节目。 可乐想了想。那就接吧,接个访谈节目,总比那些需要蹦蹦跳跳的综艺节目好吧,有些话,她也想跟自己的粉丝说说。 穿着一件比较休闲的衣服,不算紧身但也不宽松,她又比较瘦,现在肚子也不明显,但从她身材来看,是看不出她有孕的。 在后台休息室里,主持人正跟她对台本,其实就是跟她商量有什么问题是特别避讳不能问的,可乐看了她的问题提纲,觉得都还行:“大部分都可以,反正有些问题我也不用一定要回答得很清楚,对吧?” “嗯,主要还是看你!”女主持人邓舒怡是个很有母亲慈爱感觉的一个女人,跟她说话聊天都会觉得很舒服。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可乐朝她挤眼,“希望我到时候回答得比较滑稽时,您不要跟我见怪啊!” “哈哈。这有什么。好,你先在这休息一下,开始的时候,会有人来通知你的。” “嗯嗯!” 邓舒怡走后,可乐让浓妆给她补了点妆,有工作人员进来给她送水,但可乐有自己带水,她现在不会随便喝外面的水。 坐了一下就有人来通知她,她随手就把保温水杯放在了桌上。 …… 可乐站在台后,等着主持人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在掌声中走了出去。 赶过来坐在台下的粉丝很热情,可乐跟他们挥挥手,然后在台上专门的沙发上坐下。 聊了些最近工作的近况,聊了这两年的成长,也说起了之前那次封杀的事,这当然是经过可乐同意的。 “说到这件事,其实直到现在都不能完全释怀,我并不是想说我前公司不好的话,忽然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我各种不好的新闻,他们让我好好先静一段时间也无可厚非。” 将封杀雪藏说成是静静。将有意为之说成是无奈之举,可乐给前公司名毅经纪公司留了很大的面子,在这点上,不少人都要给她点赞。 “我只是通过这件事,觉得现在网络的可怕,我希望,真的真的希望,任何记者在报道一件事时,请先弄清楚事实,不要以为笔墨不具备什么力量,那是错的,以文字倾覆一个国家的事,在我们的祖先里,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的,我在最痛苦的时候都想过要解脱,因为网上那些骂声真的,真的太可怕了,让人几乎承受不来!” “我不想多说这些,但我必须感谢,那些至始至终相信我的‘可乐’粉,谢谢他们陪着我渡过了那段最黑暗的时间,我知道那段时间,他们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真的非常谢谢!” 她站起身,对着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又对着镜头鞠了一躬。 “不过,”她起身时,为了调节一下气氛,开玩笑地说道,“我还是想抗议一下,能不能把粉丝名改一下啊,‘喝可乐’真的很,很扯好不好!” 观众一阵大笑! 邓舒怡给她递纸巾过去时,发现她虽然眼睛红红的,却并没有哭。 “我知道你要来后,曾经去问过几个认识你的朋友,他们告诉我,可乐是个不会哭的女孩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我可不是不会哭啊。我哭起来也很吓人,我只是比较少哭而已。”可乐双手交叉搁在下巴上,“第一呢,当然是觉得哭没有用,要先想办法解决事情,第二呢,我觉得我不哭,我是笑着的,可以让关心我的人少担一点心,可以让他们知道,我是还好的!当然,还有最后一点,这个就很自私了,我只是想让一个人,唯一的一个人,给我擦眼泪就好!” 我的软弱,只呈现给他,只想让他包容我的所有所有! “哈哈,这人,就是你的粉丝喊的‘姐夫’吧?” 可乐笑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不过,你的老公人选,除了这位姐夫,还有另外一个人要争一下,不知道你给不给机会啊?”成熟知性的邓舒怡给了她一个有点搞怪的表情。 可乐不明所以:“什么?” “要不,你亲自问问他?” 听到这句话时,可乐有所察觉地往后一看,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余育博! “师兄?”可乐惊喜地喊着,赶紧起身跟余育博拥抱了下,“你怎么会来啊?” 她真的不知道,很意外。 “我老婆在这,我怎么能不来捧场呢?”说完这句话,余育博忽然毛毛地往后看了看,随后才放了心,“还好还好,你家那位不在,不然我又得跟他打一架!” 他带着随身话筒,所有人都听得到他说什么,想到他曾经发过的那条微博,底下又是一阵哄笑。 随后余育博在可乐身旁坐下。 “感觉怎么样?“邓舒怡问。 可乐摇头直笑:“太意外了,昨晚我看他还在群里说他在H城呢,根本没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之后,在邓舒怡的引导下,两人互相说了各自在片场里的糗事,到最后,余育博假装伤心地调侃她:“我这老婆都背着我有别人了!” 之后,难免又说回古笑身上,底下的粉丝也在起哄,邓舒怡顺势问道:“你看,是你粉丝让我问的啊,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可乐看了看活跃的观众,笑着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提到他!” 此话一出,现场静了下来,可乐这才接着说道:“我这人很自私,我想把他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你们不要再问我,关于‘姐夫’怎么样了,关于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有粉丝发出了尖叫! “太过分了,”余育博抗议,“你不会连你结婚,都要藏着不告诉我们吧?” 可乐还真的点头:“你占便宜了,都不用给红包了!” 惹得观众又是一阵笑。 之后,话题就被扯开了,后面也有提到关于家庭的,虽然没有明确得问她有没有孩子,但已经有点指向性的了。 可乐说:“发生那么多事,都会成为我成长的沉淀物,能让我演出更有深度的角色,也让我明白,什么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想今后,我会放更多的重心在我的家庭上。” 然后又双手合十的对着镜头祈求:“各位导演千万不要以为我这样就不演戏了啊,有好作品一定还得来找我啊!” 连邓舒怡都被她逗笑了! 访谈结束,余育博要请可乐跟邓舒怡吃饭,邓舒怡笑着婉拒:“我也要把重心放在家庭上。所以现在呢,要回去陪我女儿吃饭。” 挥手告别后,余育博跟着可乐回到可乐的休息室里:“你快点啊,我快饿死了。” 可乐回头看他:“你不用收拾吗?” 余育博耸肩:“我连脸都只擦了点保养品,就带了点东西也让我助理去拿了。” 可乐点点头,她自己也只是画了点淡妆,卸不卸关系都不大,她本身皮肤也好,又让古笑养得嫩嫩的,要不是女星基本不上妆不见人,她连这点妆都不想上了。 很快收拾好,可乐拿起自己的保温杯,打开盖子准备喝一口,孔颜制止了她:“刚才有人进来过,你想喝我给你换一下吧?” “不用了,”可乐把盖子盖上,将保温杯塞进自己包里,“我师兄请客呢,一会喝汤去,谁还喝水呀!” 余育博轻推了下她的肩膀:“一会点一大锅喝死你!” …… 可乐还真没那么大的脸皮。在这种妾身不明的情况下一直待在储家大宅,所以今天她就回了富丽小区,再想想,富丽小区的房子也不是她的,而是她寄住的,顿时觉得自己好悲催,连个稳定的家都没有。 还没回家,就先到井旭的诊所探班,复查! 连储维笑的家庭医生都说,给她开安胎药的那位医生不错,放着这么好的医生不用,她又不是傻! 井旭看见她就没好脸色:“最近又折腾什么了,瞧你这脸色,就没一天是好的!” 骂归骂,把脉照把。 “我说你不是西医吗,怎么整得跟中医似得。” “我中西合璧,你有意见?” 她哪里敢,万一真给她下毒怎么办? 觉得有点渴了,她习惯性地又把放包里的保温杯拿出来,但一只手正给井旭把脉呢,她干脆把水杯给他递过去:“顺便帮我开了!” 井旭脸臭臭地放开她的手去给她开水瓶,瓶盖打开时正要递过去,他鼻子嗅了嗅,将瓶子移回来,放在自己的鼻子下好好闻了下,又往嘴里倒了一点尝尝,最后“砰”的一声将瓶子砸在桌上:“谁让你喝这个的?” 可乐一脸懵逼:“什么?” “别说你不知道啊,”井旭推了推那水瓶,“你要是不想要孩子直接找我,这不是作孽吗?” 听到“不想要孩子”几个字,可乐脸色就变了,同样指着那水瓶:“你是说,这里面下了药,对吗?” “对!” “是,”可乐紧张地问,“让人堕胎的?” “倒不是,是会让还没成型的胎儿变成死胎!” 死、死胎? 见可乐被吓得面色苍白,井旭原本阴霾的脸色稍稍缓和,他其实也清楚这药不可能是可乐自己要喝的,刚就是太生气了。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给你下这种药,但总的来说,你现在才一个来月,你肚子里的还只是受精卵,这时候如果变成死胎,做手术取出来并没有什么危险,倒是如果直接给你下堕胎药导致流产的话,对你的身体反而损伤更大!” 可乐铁青着脸:“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给我下药的人?” “我不是说了吗,这是很缺德的事。”井旭将那水瓶推远一点,“你之前喝过没有?” “没呢!”可乐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她很庆幸孔颜因为有人进过化妆室,为了以防万一阻止了她喝水,只不过吃了晚饭回来,中间已经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刚才渴的时候一时就忘了这茬,要不是当时正好是让井旭帮她开的瓶盖,被他闻到味道不对…… 越想越庆幸,庆幸之后更多后怕,她手撑着额头,摇着头:“你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怎么什么事都让我摊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了?” 不是有人要绑她,就是有人要害她,现在好了,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那公公还是叔叔的,不是挺厉害的吗,让他给你查查吧。”井旭让她把另一只手伸过来继续给她把脉,“最好还是趁早把人找出来,这一次不成,总会有第二次的,防不胜防!” 可乐点点头,心里已经在想会是谁。 何可倾吗?不太可能,在储宅时,她应该已经明确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储诚的,虽然有储维笑的照拂,但如果自己未婚生下孩子,哪怕现在时代开放了,这也依然会是个污名,何可倾还巴不得呢,不至于还算计这些。 那会是谁,不想让她生孩子,又不想伤害她的身体? …… 可乐录制的访谈节目,还未经过剪切和后期加工,就原原本本地传给了储维笑。 他看着可乐说起自己的过往经历,谈起最不堪回首的那段封杀事件,这些都还好,因为他知道那都是过去了的事情,如今的可乐会在他的庇护下越来越好,她也无需再有掉眼泪的机会。 可是,当那个余育博出来,就有什么不对劲了。 其实,他虽然口里哀怨地说可乐移情别恋,但他跟可乐肢体的交流很少,保持着君子间的距离,所以他并未觉得可乐跟他有什么,是有一点不爽,但不影响什么。 可当余育博跟可乐聊起所谓的“姐夫”时,那种曾经可乐跟那个男人有一段非常让人羡慕过往的感觉,还有底下粉丝全都知道,也都祝福可乐跟那个男人。这让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他关掉了视频,一瞬间的安静,让他心里头空空的,像是遗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向来忙碌不浪费时间的他,竟就这么地盯着电脑屏幕发起呆来,只是看着看着,脑子里闪过什么,他几乎凭借着本能和直觉,打开了一个聊天软件,输入账号密码,然后真的登入了! 他不知道这个账号密码哪来的,他什么时候创建的,只是很熟悉的想到一个开头,就能背出后面的数字,就跟你熟记一串手机号码一样。 之后就跳出一个聊天框架,是一个群。 一个叫地图的艾特他:“我说空白,你终于出现了啊,我还以为那个千变把你怎么着了?” 储维笑随手打出点点点。 空白:“……” 医生:“地图,你下次把那个叫‘怪物’的自由人给我找出来。” 地图:“你做什么?” 医生:“听说他真的是只怪物。脑袋是章鱼,身子是老虎,尾巴是兔子,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阿飘:“医生,你作为一个医生这种事也信啊,我说我是幽灵呢,你们信吗?” 医生:“就是医生才要有探索精神,你身为一只幽灵,到墙上贴着去,别乱说话。” 阿飘:“我是幽灵又不是壁虎,你才贴墙上呢!” 储维笑看他们聊着,想了下,试探性地打下字。 空白:“地图,你把千变的消息,再发一次给我!” 地图:“做什么?” 问是问了,不等储维笑回答,他就将千变的讯息私发给了储维笑,储维笑打开一看,是千变近期的出没记录。 就在他被储诚找回来的那几天里,千变曾经出现在……储维笑眸子瑟缩了下。他记得那个地址,是可乐现在住的地方的附近。 地图在上面备注了,那条讯息他当天发给他了! 为什么他会让地图查这个千变,为什么千变会出没在可乐身边,为什么最后的消息是发给他的,发在哪里,他的手机上? 不可能,他的手机没有这条记录,除非…… 在他“昏迷”的这几个月里,他难道还用了另一个身份在外面行走,并且跟可乐有他不知道的联系? 空白回复地图:“你知道千变在那地方出现是想干什么吗?” 地图:“不清楚,这消息被储家封锁了,而且我只能查到动向,要能知道对方都在干什么,我就是先知了好吧,你想知道什么,还不如去问先知呢!我只能说,那天千变逃离了那里,又藏匿到别处了,没被杀死也没被抓到的。” 群里还真有个叫先知的! 但他应该怎么问? 他根本不认识这群里的人。刚才也是凭巧的说了几句,没让人看穿,可这群里谁和谁,具体有什么“功能”,他还真不清楚。 手指在鼠标上敲了敲。 就算他不问,他也确定了,他儿子,可乐,甚至管和平,他们一定瞒了他什么! 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孔颜的。 “乐乐出什么事了?” 孔颜有点不满:“老大,累死累活的是我,你不应该先关心下我吗?” “我一会让你姐好好关心关心你!”孔静的推拿可是好手。 “那还是算了,我是来跟你汇报工作的。” “说!”他顺手拿起笔筒里的笔转了两下。 “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今天的录制也很顺利,但刚刚您家乐乐跟我说,她去看医生做复检时,医生帮她打开她今天的保温杯。发现里面的水被动了手脚,是一种让胎儿在肚中停止生长成为死胎的药!” 手中的笔被生生地折成了两半,始作俑者的储维笑却很镇定地将坏掉的笔扔进垃圾桶:“查到什么了!” “下药的人抓到了,但他只是収了点钱,连自己下的是什么药都不知道!” “再去查!” “是!” “把她给我看好了,以后任何饮食都要特别注意。”顿了下,他补充道,“让她还是回储宅吧!”至少吃的方面就比较安心。 “好!” 挂了电话后,储维笑想想还是不安心,起身走出书房,并让管家给他备车。 …… “喂,你还走不走了?”井旭合上笔记本电脑,看向窝在一旁乱翻他医术的可乐,早就已经检查好了,她就是赖在这不走,原先是玩手机,在他说一直对着手机对孩子不好后,就决定看书。 但他这里只有医术,她这本看不懂,那本也看不懂。也不知道什么心理,非得都给他翻一遍,都乱掉了! 他走过去,将书本整齐地放回书架上:“我可是要锁门了啊,你要不走,就把你锁这里面了。” “你不是就住在这楼上吗?”可乐将手中的书抵还给他。 他用力地接过,警惕地看着她:“你还想待我家?想都别想,不让去!” “嘿,你也太小气了!”可乐不满地将他刚放整齐的书又给抽出来,“不让我去,你也别上去睡了,就在这陪我吧!” 井旭气急败坏地想推开她,又得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末了,他直接问她:“你是不是不敢回你家啊?” 可乐心虚地转了下眼珠:“我只是,不想回去而已。” 家里空荡荡的就她一人,就怕害她的人会突然从她家里哪个角落跳出来,她都怀疑坏人是不是现在,就已经藏在她家里等着她了,这样她哪里还敢回去? 她有点后悔今天没有去储宅了,要是储维笑在,她还需要怕吗! 但现在这么晚了,再跑过去怎么看都不太合适,就是这井旭太小气,让她借宿一晚怎么了,她可以出一点房租啊! “行,那你就待诊所里,反正有病房让你睡。” “那、那不也是我一个人吗?”她就是害怕一个人啊喂! 井旭得意地睨她:“我就说你害怕吧,还不承认!” 可乐:“……” 她祝他是个受,永永远远的受,特奶奶的,不说实话会死啊! 诊所的门忽然被敲响,本就草木皆兵的可乐跳了一下,往井旭身后挪了挪:“你、去开门?” 井旭不耐烦地过去,一边开门一边说:“不是快死的不救啊!” 等看到来人,井旭自己也怔了下:“怎么是你啊?”然后又恍然,“来接可乐的?她就在里面,赶紧带走,她留在这简直影响了我的生活品质!” “是我给你这死气沉沉的诊所增添了一丝光彩好吧!”可乐听到他的话,好奇地往门口走去。顺便抬杠两句。 然后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储维笑,高兴地小跑过去:“你怎么来了呀?” 储维笑笑着伸出手,握住她同样朝他伸来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朝似乎是认识自己的医生点点头:“打扰了!” “你们快走就不打扰了。”井旭将可乐落下的包丢给储维笑,也没多嘴去问他现在是不是古笑的问题,直接“啪”地就把门关上了。 可乐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井旭会跟储维笑说点什么,好在他这人脾气坏是坏了点,人品还是有保障的! 但,储维笑却问道:“他好像认识我?” “认识吗?”可乐心脏快跳出来了,情急之下也没有好办法,只能装无辜装迷茫,“我也不知道啊,你和他认不认识,你没告诉过我,我怎么知道呢?” 比她高一个头多的储维笑眼角下斜地睨她:“是这样吗?” “是啊,不然呢?” 储维笑,笑笑着没再说什么,只摸了摸她的头:“走吧。回我那?” 可乐连连点头,储宅保全系统、保安保镖什么的一堆,怎么都比她的房子安全太多,要不然她肯定连口水都不敢喝了。 “你怎么会来的?”她挽着他的手臂,跟着他往车子停放的地方走去。 “怕你迷路,来带你回去,我这个叔叔,当得称职吧?” 可乐的小脑袋很捧场地点着:“嗯,叔叔是最好的。”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是对她最好的,没有之一! 她知道,一定是孔颜把有人对她下药的事告诉了他,他完全可以派人来保护她,却还是亲自过来了,无非就是担心她会害怕,想让她安心,想看着她好好的! 她脸挨上他的胳膊,蹭着,有时候,她反倒希望他不那么好,那样的话,她可能就不会那么放不开手了。 “对了,”上了车后,储维笑想到件事,“你怎么那么晚还在那诊所里,不是早检查完了吗?” “哦,是这样的,”可乐挠挠头,“我在跟他商量着去他家借宿的事呢。” “去他家,借宿?”储维笑笑得特别温柔。 可乐立马警惕起来:“是、是啊,我怕我家有坏人跑进去了,我不敢、不敢回去啊!” 储维笑手伸到她颈后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笑得阴测测地:“是吗,你害怕得不敢回家,也不想着到储宅去,反而要到一个男人家里借宿?乐乐,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大晚上的到一个男人家里,嗯?以后叔叔,是不是还要给你设个门禁啊?” “嘿嘿,”可乐傻笑着,“叔叔,累不累啊,我给你捶捶肩?” …… 这天收工早,可乐正等着小晨把车开过来,孔颜一刻不离地在她身边陪着。 然而,在小晨把车开过来时,有一辆车先停在了她们跟前,后车窗摇下,竟是白老二。 88 你不可以娶别人 “可乐,还记得我吗?”白老二带着墨镜,越发有黑道上大哥的架势,让普通群众望而生畏,但他对上可乐时,总是比较和气的。 可乐礼貌地上前一步:“白叔叔?您怎么过来了?”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白二叔顿了下,摘下了墨镜,“我家菲菲想见你,能再去白叔家做客吗?” 拿下墨镜的白老二看起来苍老了一些,眼底是疲惫的青影,容色隐隐透着哀伤,可乐不禁想是不是白爱菲病情加重了? 可是,就算病情加重了快死了,见她做什么呀? 可乐回头看向孔颜,因为她不好拒绝一个曾经在黑色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白老二的请求,人家爱女快不行了让你去见一面,说不去指不定他会怎么样了? 如果白爱菲真怎么样的话,倒不是说她不同情人家,只是总觉得怪怪的,再说,她从以前,就一直避讳着白家,一时间整得好像很亲近似得,太说不过去了。 未等孔颜给出意见,白老二又道:“你可以带上你的人,我家菲菲只是想见见你而已,白叔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否则,也不敢这么来找你吧?” 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要真想对她怎么样,怎么也得暗着来,何家就算不如白家,可乐这背后还有个储家呢,甚至古家也跟她有点牵扯,白老二有那么傻吗? 可以带孔颜一起去,可乐放心了些,怎么着,要有人在储维笑面前说什么的话,最起码孔颜能证明她清白吧? 可乐和孔颜坐上了小晨开过来的车,然后给小晨点打的钱,让她先回去,再由孔颜开车,跟在白老二的车后面。 在车上时,可乐想了想,还是给白延发了条短信,他毕竟是白老二的侄子,有他在中间调节,会让她觉得放心点。 在她印象中,黑色人物总是可怕的,一言不合就把枪崩你脑门上的那种画面,一再地从她脑海里晃过。 好吧,她是有点脑补过头了! 再一次来到白老二家的别墅,可乐就想起那天晚上的那个“黑衣人”,顿时觉得这座古色古香的别墅都阴森起来,忙往孔颜身边靠了靠。 孔颜和所有女特工一样,无论身处哪里都能冷静以对,她瞟了眼可乐,小声说道:“白老二还不至于真在自己家里对你怎么样,你胆子能不能大一点?” “这跟胆子大小没关系。”任谁大半夜的醒来,看见床边站了一人还朝你伸着手,你能不被吓到啊? 两人被白老二请进屋。就看到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楼梯那里走了下来,一般的家庭医生,在病人家里很少会慎重地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这个医生跟在医院一样慎重。 他看见白老二,迎过来似乎想跟白老二说点什么,眼角却先瞄到了可乐,然后那双仅露在外面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白老二都不顾了,直直地朝可乐走过来,好像猥琐老男人终于看见了一个美女,那种让人恶心的目光,让可乐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起来,寒毛根根竖起! 孔颜冷眉,在这很像变态的医生要靠近可乐前,先一步挡在了可乐面前,大有他在近一步就要动手的架势,白老二这时候赶忙拉住了那个医生,呵斥道:“你可别给我乱来!” 被白老二凶狠的气势一震,医生清醒了点,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眼可乐,才被白老二拉到一边。 “我女儿怎么样?”白老二直接问道。语气还带着很明显的不满。 “已经没事了,但还是要多注意。”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白老二挥手让他赶紧走,可他还是不停地往可乐那边瞄。 白老二气急败坏地拎起他的领子:“姜冠敌,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来的话,你不会想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知道了知道了,”姜冠敌扯回自己的领子,“不过我可告诉你啊,你女儿的病是不能再拖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最后看了眼可乐,他才不太甘心地走向客厅的另一扇门。 白老二这才走回可乐跟孔颜跟前,歉意地解释道:“这医生有点毛病,就是看见你这类型的女孩就走不动路,可他医术却很好,为了菲菲我只能忍耐着他,希望可乐你别见怪啊?” 可乐觉得事情不像白老二说的那么简单,但她不能直接跟他辩证,只能笑笑着说没事,之后就跟着白老二上楼。来到白爱菲住的那间特制的房间。 进去后,还是隔着那面毛玻璃墙,里头的那个人影还是靠着靠枕躺在床上。 “是不是可乐来了?” 白爱菲的声音听起来,比上次要虚弱很多,但依然有一种生命力在里头,拼命地挣扎求生,且在知道可乐来了后,很是高兴。 “是啊,我来看看你,”可乐关心地问,“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要在这床上多躺两天!”白爱菲没有自哀自怨,反而笑着自我打趣着。 然而可乐却能感觉出,白爱菲现在很不好,身体很虚弱,说话都没有力气,而且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疼,特别是心脏,一会跳得太快承受不住,一会太慢像要消失。 而她自己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清楚的感受到这些感知,只要离白爱菲近一点,白爱菲所体验到的一切,似乎都能传达到她的身体里。 “真希望你能好起来!”可乐真切地说着,因为能感受到,就更能明白白爱菲所承受的痛苦。 “嗯,我也希望我能好起来,你今天来看我,我就感觉自己好了很多,就像……就像你能把你的力量传递给我一样,是不是很神奇!” “是吗,很高兴我能帮助到你!”因为自己也体会到那种奇怪的感觉,可乐并不觉得白爱菲是在哄她们安心,自己感受到她的病痛,她感受到自己健康的生命,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可事实上,这很不对劲,就跟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似得。 “那菲菲也看看,我能不能也给你传送点力量过去!” 赶过来的白延,正好听到白爱菲的话,就打趣地说着。一边走了进来。 “白延哥哥也来了啊!”白爱菲先是欢喜,然后娇哼着抱怨,“哥哥真偏心,平日里都没空来看我,现在可乐一来,你也马上来了,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可乐的呀?” “我看她干什么,当然是来看你的啊,二叔一跟我说你身体不舒服,我马上就赶来了。”白延口是心非地说着,对自家堂妹,不是不关心,只是毕竟分离太多年,且这么多年连张信都没通过,那种生疏感是一时半会去除不掉的。 他现在过来,有一半确实是因为听到二叔说菲菲不太好,另一半还是因为可乐发的那条短信,但这种话,他平日里口没遮拦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面对重病的妹妹,自然是捡着好话来说。 白爱菲强撑着精神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受不住了,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可乐和孔颜就被白延带出白爱菲的这间特殊病房。 “我二叔还真把你找来了啊?” 一听白延这么问,可乐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怎么,你二叔有跟你说要找我吗?” 白延可不是那么好套话的,反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我还没问你呢,怎么有宝宝了也不告诉我,是不是兄弟了还……喂,你干什么!” 白延快速地避开孔颜攻向他下盘的腿,怒喝道。 孔颜站在可乐旁边,拍灰尘一样拍了拍可乐被揽过的肩膀,淡淡地说道:“保护我老板不受任何骚扰,是我的职责!” 保护可乐几天,她自然知道可乐皮肤敏感的毛病,现在穿着短袖呢,她刚分明看到可乐不适,她就在可乐想要动手推开他前,先出了……脚! “你这人有毛病啊!”白延骂着,眼底却是好战的光芒,他扭了扭脚,猛地朝孔颜出手,两人竟然就在这走廊上打了起来。 可乐赶紧退避三舍以免被波及到,白老二匆匆赶来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怎么就打起来了,快给我住手,我那地毯很贵的你不知道吗臭小子,敢乱来我找你老子陪我!” 孔颜还是略逊白延一筹,被白延反扭过胳膊,他一边压着孔颜,一边朝二叔嘿道:“二叔你倒是去啊,别让我爸一训,你就连话都不敢说!” “你这臭小子,有种今天就别走!” “我想走你还能拦得住我?”白延得意了一秒,就因为分心,被孔颜一个反转,狠踩了他一脚。 他往后跳了一下,想要耍帅不能抬起脚蹦跳,只能忍着用手撑在墙上,咬牙:“你这女人……” “女人怎么了?”孔颜整了整有点乱了的衣服,瞄了下他下盘,“我没朝你那下手,就很客气了!” 她回到可乐身边,可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这充满暴力的世界里,让她这弱女子怎么活? 活动完筋骨后,众人坐在餐厅里,看着白老二殷勤地关照着可乐,一边交待厨娘要准备什么补汤,说是喝了对孕妇好,一会又担忧地看着可乐,直问她是不是真要把孩子生下来,说她还小,这事不着急等等,言语间就表达了一个意思,不希望她生孩子。 可乐还听出了一件事:“您知道我血型的事?” 白老二目光闪烁了下,然后叹息着点头:“算、算是吧。” “您……”可乐几乎要脱口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下去,能够知道她血型的,就是表明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能够知道自己身世的,他要么是自己亲爸,要么就是知道她亲爸是谁! 可乐目前,还没有勇气知道这件事。就选择不问了。 “孩子,”白老二感觉出可乐的迟疑,他充满慈爱的看着她,“既然你也知道了自己血型的问题,就该明白你要生产的话会担多大的风险,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坐在一旁翘二郎腿,看似吊儿郎当,其实有自己考量的白延说道:“我倒觉得吧,要是没那么想生呢,拿掉确实是比较好的选择,你也清楚你现在的情况是吧,不仅仅是生的问题,还有孩子父母,那个双方,对吧?” 说到后面那个暗示时,他还朝可乐挤了下眼,然后接着说道:“不过你要是很想把他生下来呢,那就生吧,人要是顾前顾后,连自己喜欢的都要舍弃的话,那拼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对吧?” “臭小子你又乱说话!”白老二恨不得拿拖鞋砸白延,尽拖他后腿,他赶紧对可乐劝道,“你别听他瞎说,命要是没了,有喜欢的人啊物啊的,也无法再拥有不是?还是活着重要,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痛苦的是在乎你的人你知道吗孩子!” 说到最后,白老二几乎可以是苦口婆心地来劝了,眼底深沉的疼惜那么地真确,有一瞬间,可乐几乎以为,他是不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对她说这些。 可乐撇开眼,没有回应,只是拉了拉身旁的孔颜,然后说道:“白叔叔,我还有事呢,可能得先走一步了。” 白老二照样挽留,说晚饭已经做了。就快好了,但这次可乐没再被他说动,坚持要走,白老二没办法,只能和白延送她们到车库,看着她们的车开走。 “二叔,”可乐两人一走,白延马上问,“你给我说实话,可乐到底是不是我堂妹?” 刚刚还很慈祥的白老二摆了嫌弃的嘴脸呵斥他:“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 然后就往回走,任白延使尽办法,就是不说! …… “去哪?” 开出白老二别墅后,孔颜问向坐在副座上发呆的可乐。 “啊?哦,”可乐回过神,“去找你老大吧。” 每当心里不安定时,她就只想见到储维笑,看见他,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以前古笑就对她说,费脑子的事,交给他就行,她都习惯成自然了。 到储宅时,管家说先生在练功房,可乐拿过要给储维笑送去的毛巾和水,自己跑到主屋旁边的另一栋房子,可乐找到储维笑所在的厅房时,他正穿着件合身的运动装,在跟一个男人对练,那男人可乐见过几次,是储维笑保镖之类的人。 两个男人的对打是很有力量的,每一次出拳都有着打倒一座山的气势,可乐在一旁看得很过瘾,特别是储维笑,实在是太帅了! 她看呆了眼,连他们什么时候打完了都不知道,直到储维笑走到她跟前,抽走她挂在肩上的毛巾,拿走她手中的水,灌了一口后,拿着瓶子点了她一下:“需要再给你演示一遍?” 可乐嘿嘿傻笑,想把水给他递过去:“叔叔喝……”水呢? 看到水瓶已经到了储维笑手中,她尴尬地将手在自己裤腿上抹了抹。 储维笑懒得说她了:“吃了吗?” 可乐摇头。 “那走吧。去吃饭。”储维笑揽着她要走,可乐有点心不在焉,走路不当心,转身时就撞上他的水瓶,储维笑没有把瓶盖栓好,水晃出来,溅在了可乐身上。 “你今天做什么坏事了!”储维笑一眼就看出她今天不太对劲,将搭在肩上的毛巾拿下来要帮她擦,可要动手时发现湿掉的是她胸前的衣裳。 天气热,衣服单薄,稍微沾点水就会透出来。 可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条件反射地捂着胸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知踩了什么滑了一下,就往后倒去。 储维笑反应迅速地搂住她的腰,将她带了回来,可乐也本能地揪住他的衣领,重新扑回他的怀里。 她微喘着抬起头,正好望进低头的他的眼睛里,然后就胶着着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有种灵魂被他牢牢扯住的感觉,而她却一点都不想挣开。 储维笑直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将她搂得更紧。让她紧贴在自己身上后,才猛地清醒过来! 他很镇定地放开她,确定她站好后,淡淡地批评了句:“走路好好走,注意自己的身体!” 见她受教地低着头,他暂且放过她:“走了!” 然后自己当先往前走,没再和她走在一块。 因为他发现自己刚刚……竟对她产生了欲望! 他自控力向来强悍得跟老僧入定一样,对方却只是一个不经意地撩拨,就差点让他把她压在墙上,然后…… 打住! 储维笑没让自己往下想,他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霸道的性格决定他做事不会拖泥带水,但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和控制,他确实要想清楚,确定了自己想要什么,才好安排今后的事! 直到现在,他还是理智的! …… “这是什么?” 可乐正和储维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管家将一个请帖递给储维笑,就好奇地凑过去偷看。 储维笑直接将打开的帖子偏过去让她看个清楚:“是高家的帖子!” 高家?可乐见储维笑不介意她看,就把帖子拿过来看个清楚,上面写的是高家老太爷七十大寿。 高老爷子,跟储维笑他爸是战友,两家有点交情,可乐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好直接问,就以开玩笑的方式说道:“我记得我去年还听说,你打算娶高家的女儿呢!” 没想到储维笑还真的点了头:“原本是有这打算!” 但也只是打算,当时只是想,如果他一定要娶个老婆的话,高家小姐还可以试试,不管是交情,还是高家小姐的才情。 可他不一定要娶个老婆啊,所以这只是个想法,他并没有付诸行动,更没有对高小姐表示什么,不知道哪个好事者传了出去。 可乐一听,心里直突突,扒着储维笑的胳膊:“叔叔,你真要跟那个高小姐结婚啊?” 储维笑任她扒着,老神在在地像座钟一样坐在那,斜眼睨她:“怎么,有问题?” 这问题大了好吧!! 可乐挪过身子面朝他坐:“不是,叔叔,你……你喜欢那个高小姐?” 不是说储维笑是万年老光棍吗,怎么还整出个高小姐出来,那她怎么办啊,她这算是原配还是小三啊? 啊呸,她的革命还没成功呢,小三原配都不是! “这跟喜欢有什么关系?” “不喜欢你娶回家做什么?” “都行,摆设啊,女伴啊,参加个酒宴都不用再另外找人不是,要不然暖床……” “暖床!”可乐叫起来后发现自己太激动了,咳了两声镇定下来,搂紧他的手臂凑近了跟他说,“这样啊,我觉得你这么做不太好,太不地道了。” “是吗,哪不地道?” 可乐硬掰着:“你这娶的不是老婆,你这跟娶个花瓶秘书有什么差别,人家娇滴滴的小姐。就是嫁给你当个摆设啊花瓶啊,不太委屈人家了吗?” “会吗?”储维笑淡淡地笑着,不以为意,“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愿意?” 是啊,嫁的可是储维笑,只是当个摆设而已,挤破头也愿意的吧? “这,这样也不好,”可乐换个理由,“你看啊叔叔,结婚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结婚呢?你得、你得找到你的爱情啊!” 储维笑继续逗她:“是吗?爱情是你们小年轻的事,叔叔都一把年纪了,结婚不就找个凑合的!” “不能凑合!”可乐急得一巴掌拍在他胸口,“这怎么能凑合呢?” 储维笑差点被她拍得岔气,抓住她的手:“得,乐乐你要叔叔老命吗?” 可乐也觉得不好意思:“我,我太激动了!” 她试着把手收回来,储维笑却抓着不放,就握着放在他被打的胸口,低头望着她:“叔叔结婚。你激动什么?” “我……”可乐一对上他的眼睛,就说不出话来,那眼神太深太沉,有点像古笑看着她的时候,又不太像,勾得可乐差点冲动地跟他说出,自己激动是因为她想做他老婆,喉咙滚动一下,她最后呐呐地说,“我,我担心你啊,想要、想要叔叔能够幸福...”可你的幸福,只能我来给! “是吗?”储维笑朝她低下头,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另一手的拇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刮抚,“叔叔会好好想想的!” “啊?哦,好!” 可乐傻傻地应着,眼睛被他的眼睛吸着收不回,但紧接着,他又坐直了身子,窝在他胸口的手被他拍了拍也放开了,可乐怔怔的,觉得刚才被他有意营造的暧昧气氛,如泡泡一样破了,将她的美梦也戳醒了! 怎么可以撩了人就不管不顾了?裤子都脱了说不整就不整了? 可乐幽怨地看着他,见他已经专注于电视节目了,丧气地垂下头:“我、我去拿水果吃!” 见可乐像只耸搭着耳朵和尾巴的小狗,储维笑乐了下,但那漆黑的眸子里,却是某种势在必得。 …… 大晚上的,可乐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明天晚上储维笑要参加的高家寿宴! 万一储维笑真的想不开,想随便娶个女主人回来,跟那高小姐真的这样那样了呢? 不行,要把萌芽扼杀在摇篮里,储维笑祸害她一人就好了,还想去祸害别人,想得美! 安分地在自己客房里睡了两天的可乐,又一次抱起抱枕,先是打开自己房门往外偷瞧了瞧,确定储诚那丫的今天没回储宅后。弯着腰迅速地溜出去,来到储维笑的卧房,整了整自己后,敲门。 等储维笑一开门,可乐马上拿出她的最高演技,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叔叔,我做恶梦了!” 储维笑故作不知地说道:“那,要叔叔陪你去看看电视吗?” 煮熟的肉都主动飞上门了,你还要去看电视? “不想看!” “那……” “我可以跟你睡吗,叔叔?”永远不要跟储维笑迂回着来,他绝对会把你绕到天边去。 储维笑假装为难:“这不行啊乐乐,我不能老纵容你这种行为,要是谁多嘴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那我不嫁人了,我陪着叔叔不好吗?”可乐抱着枕头往前走了两步,挤到他跟前,想顺势挤到门里去,“叔叔不是万年光棍嘛,那我也要当这个光棍!”在一起就好啦,不结婚也没关系,就是私生子不太好听! 储维笑板起脸呵斥:“胡闹!” 可乐委屈地嘟嘴:“那行吧。那我睡你门口,我不打扰你!” 她垂着头蔫蔫地要往外走,储维笑扣住她的肩膀:“真拿你没办法,行了,快进来吧!” 背对着他的可乐贱兮兮地挑了挑眉,再摆出勉强的样子转回身,却不知,刚刚的储维笑,也露出一个奸猾的笑容。 爬上储维笑的被窝,一开始可乐还能躺在自己的枕头上,老实地跟躺自己旁边的储维笑保持距离,在储维笑关掉床灯时,商量地说道:“叔叔,明天参加高家寿宴,是不是要带女伴啊?” “这个随意。”他以前要么不带,要么就从秘书中挑一个识相的。 可乐侧过身对着他:“那叔叔带我去呗,我也想去看看!” “你去什么去,一个孕妇还整天到处跑,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 “我身体很好啊!”这是大实话,她从小身体就好,有时候生个病,恢复力也比常人强,就像之前动了胎气,有井旭的安胎药调理,她没两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拍戏追叔两不耽误! 她趁机偷偷往他那一点点挪过去:“叔叔,你就带我一起去呗,孕妇要身心愉悦,才能生个健康的好宝宝啊!” 储维笑状似在思考,可乐把脑袋也挪到他的枕头上,抱住他的胳膊:“人家带女伴的,把自己侄女女儿带去的也很多啊,高老爷子我也认识,我也去给他拜个寿嘛,就带我去咯!” 储维笑好像真的是拿她没办法:“好吧,但你去了要听话,不可以乱跑!” “yes,都听叔叔的!”可乐高兴地说完,马上搂着他的胳膊闭上眼睛,“说好了啊,我要睡了,叔叔晚安!” 赶紧装睡。免得他让自己滚回自己的枕头上,嘿嘿! 有储维笑在自己身旁,他好闻的清新味道在鼻尖充盈,可乐就不会再有失眠的困扰,一觉好眠地睡到天大亮。 到天亮的时候,就变成她背对着储维笑,而他从身后揽着她,他的胸贴着她的背,可乐一醒来就感受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一大早就觉醒了! 她想着自己要配合呢,还是要推开呢,储维笑“嗯”着在她头上喷着气息,像是也醒了过来,而面对这种窘境,他竟很淡定地拍拍她的手臂:“别介意,这代表叔叔身体健康!”是一尾活龙! 然后他就翻身起床,到浴室里解决去了! 可乐:“……” 她将自己埋进枕头里,恨恨地锤了两拳:她就在这啊,为什么不能失控地把她扑倒呢,自控力那么好可以吃吗,可以吗? 更难受的是。她在这里整得跟欲求不满的怨妇似得,搞什么玩意啊! …… 储维笑让人给可乐准备了一套礼服,原是一件露肩,洁白与性感并存的白裙,储维笑一看,眉头一皱,大手一挥:“换!” 同样还是白裙,却要保守很多,挽着头发,发鬓间镶带着几颗珍珠,耳朵上戴着珍珠耳钉,一颗纯白水晶的项链。 一整套来说,真的不算贵,但格外的搭可乐,成熟和稚嫩的矛盾结合,越是不可侵犯就越会有让人想要犯罪的冲动,绝对比某些穿了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一身的名媛,要来得吸引人。 储维笑越看越觉得,还不如穿那件比较露点的呢! 但已经没时间换了,只能算算去。带着可乐就出门了。 储维笑一到,高老爷子的儿子和孙子,就亲自出来迎接,高老爷子的儿子高云国近五十,保养得还不错,他的小儿子高煜杰跟可乐差不多大,比可乐小一两岁,但在辈分上,他也要叫储维笑叔叔,谁让储维笑跟高云国是同一辈份的呢! 更搞笑的是,高云国的女儿高芊凝,今年二十八,小储维笑也就五六岁,她同样要叫储维笑叔叔的。 这给了可乐不少信心,同样都是叫叔叔,高芊凝能够有机会嫁给储维笑,那她肯定更有呀! 管她什么高芊凝高百凝的,统统靠边站! 在高家父子的带领下进了宴会厅,高老爷子也流行了一把,开的是自助餐,没有那么传统的摆桌子。已经来了不少宾客了,各个三三俩俩地凑在一起,聊着八卦,聊着事业,顺便聊聊今后有没有可能合作,毕竟能来的,都不会是普通人家。 储维笑的到来,好几个跟他点头问好,却不敢靠得太近,哪怕再想跟储家搭上边,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先一步过来的储诚带着何可倾走了过来:“爸!” 储家父子能够一起到来,着实给了高家不少面子,不过也是,这可是高老爷子的寿宴,不管高家如今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风光,高老爷子是储老爷子当年的好战友,对储老爷子有恩,储家父子都得给这个面子。 何可乐跟何可倾自然也就对上了,但两人同时抿嘴一笑,看起来虽不热拢,但也不矛盾。甚至谁也不冷眉相向,一点都没有像传闻中所说的姐妹对立? 在场的宾客,除极个别的被带来的女伴,基本都是B城上流圈子里的,谁不知道何家二小姐跟储少爷订婚五六年了,忽然被姐姐给篡位了! 何可乐从不被何晋源带出来,很多人都是在女星可乐被爆出是何家女儿后,才知道她就是何可乐,一直以来,要不是她是储诚未婚妻的关系,大家都要忘了何家还有个二女儿了,因为她从不参与上流圈子的各个交际圈。 如今终于得见这对最近给上流圈子提供不少八卦的姐妹花,原本见可乐是跟着储维笑来的,还以为这对姐妹还在争着储家少奶奶的位置,一个讨好的公公,一个得到了储少爷,想着她们会怎么斗呢! 却发现她们平和得很,一点火花都没溅起,顿时很是失望。 那是当然,不说可乐,以何可倾的忍耐力。她怎么可能在这种场合,给他人提供笑料呢,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在公开场合开斗。 她们跟着储家父子,被高家父子带到了高老爷子跟前,高老爷子看到储维笑很高兴,这是老战友最小的儿子,当年储维笑出生时,他们几个兄弟还笑话老储老当益壮,现如今,这些老战友走的走了,移民的移民了。 岁月不饶人啊! “这位是?” 高老爷子虽然老,眼睛却门清,瞧见了储维笑身旁的小女人,如果只是个女伴,他还不至于问,就是看这储维笑时不时地会将可乐护在自己身后,免得她跟其他人碰撞,他就没见储维笑对哪个人这么上心过。 储维笑淡笑着:“一位朋友,是何家的小女儿,硬缠着我说要来给您老拜个寿,这不,我就带来了。” 他没再像以往那般对人说可乐是他侄女,无形间,将可乐放在了跟他平辈的位置上。 但在场的人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可乐在储维笑介绍她时上前一步:“高爷爷好,我是可乐,以前见过的,您还记得吗?” 可乐声音清亮又不会刺耳,站在他面前也落落大方,对有点耳背的老人来说,这可比那娇滴滴的女孩子要顺眼多了,连连说道:“好好,我记得呢,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爷爷都老咯!” “爷爷哪里会老,我跟爷爷出去时,大家还以为爷爷是爸爸呢!” 穿着一袭长裙,半卷着长发,美丽知性的高芊凝走了过来,搂着高老爷子亲昵着,随后跟周围的人打招呼。说是有点事耽误了。 最后朝储维笑看过来,可乐发现她的眼睛比对别人时要多了不少情绪,像要对储维笑诉说什么:“储大哥,好久不见了。” 作弊,明明应该叫叔叔的,叫什么大哥啊! 顿时觉得自己矮了一截的可乐,偷偷把手伸到储维笑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 “是啊,高小姐今天很漂亮。”夸奖的话,因为称呼而让这句话变得客气和陌生。 储维笑捏了捏可乐搞怪的手,这下高兴了吧? 高芊凝笑容僵了下,高云国赶紧出来为自己的女儿打圆场:“现在长大了,都忙着自己的事,我记得小时候啊,芊凝是最喜欢跟着维笑后面跑的,爸爸爷爷都不要,就吵着要一个储哥哥!” “那感情好啊,”高煜杰自作聪明地说道,“这可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感情,等姐姐跟储哥哥订了亲……” “咳咳!”高云国用力咳了两声,尴尬地呵斥自己儿子,“在这胡说什么呢!” 虽然当初高家去跟储维笑说这事时。储维笑并没有反对,可至今也没有同意啊,就这么说出来,委实不好。 但他心里其实是有点高兴的,高家在走下坡路,要是能跟储家结亲,特别还是当家的储维笑,那高家重现辉煌根本不是梦! 储维笑淡笑着回道:“是啊,小心让人笑话了高小姐!” 众人一时间搞不清楚储维笑的意思,这是在帮高芊凝说话,故意打趣呢,还是拒绝的意思? 高芊凝贝齿咬了咬下唇,欲说还休又觉得委屈的看了看储维笑,但储维笑始终是那淡淡笑着的模样,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包括现在心烦意乱的可乐。 “我觉得这样吧,今天是高爷爷的生日,一会储叔叔就和高小姐跳第一曲,就当给高爷爷祝寿了!”何可倾想了想,出来打了个圆场。 她本意是是想讨好高芊凝的,先给高芊凝留个好印象,等高芊凝嫁给储维笑,在高芊凝生出孩子之前,她就多一个盟友,帮她对付可乐。 她这话,高家自然是很乐意的,一旁的宾众也起哄着,储维笑却扫了她一眼,旁人或许感受不出来,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那一眼,是警告! 89 只要能遇见你 加更 何可倾觉得可能是她太多嘴了,也是,这种场合,她还是不要过多参与出风头的好,高芊凝以后指不定能不能成呢,可不能为了高芊凝得罪了储维笑,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不再多话,往储诚身边靠了靠。 储诚没心情理会她,他收到父亲的暗示,不得不出来顶替:“这第一曲,怎么也该是高小姐跟弟弟献给高爷爷才对,我父亲来岂不是越俎代庖了?再说,我爸哪里会跳什么舞啊,让他练武还差不多,你们就别让他出糗了!” 储诚温和又风趣的玩笑话,化解了大家的尴尬,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高老爷子看似浑浊的眼睛,将在众各种的反应都看了个大概,当下说道:“维笑啊,你都好久没来看高爷爷,来,跟高爷爷好好聊聊?” “好!”储维笑自然不会拒绝。 高老爷子高兴地点点头,转而又吩咐起高芊凝:“凝凝啊,扶着爷爷跟维笑到里面去,唉,这人老了,都走不动了。” 在这里的,哪个不是明眼的,一见就知道,这高老爷子就是专门要跟储维笑和高芊凝两人谈的。谈的还可能是两人的婚事,自然没人不识趣地还去质问,怎么不直接让储维笑扶着进去。 “云国,好好招呼客人,我就让维笑陪我进去休息一下!” “好的,父亲你放心!” 可乐看着储维笑陪着高老爷子跟高芊凝到专门的休息间去,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可她也知道,这不是她能跟过去的,哪怕再揪心。也只能在这等着。 自从他变回储维笑后,像这样的事就不会少,总是要忍耐的,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任性。 当初她不愿意让古笑回储家,也有这些原因,上流社会让民众羡慕,又岂知在这圈子里有更多的束缚,没有什么是平等公平的,但其实也变相地公平着,拥有什么。就注定得失去什么。 她落寞地垂下眼眸,何可倾在储诚跟一些朋友交谈时,来到她身边,望着休息间的方向对她说道:“储叔叔对你真好,连这种场合都能把你带来。” 是啊,就对她好,怎么了! “你得好好珍惜现在的美好时光,”何可倾笑着端起手中的酒杯朝可乐敬了下,“等储叔叔结婚了,你可就没这些待遇可以享受了。” 她抿了口酒,朝可乐得志地笑笑,便转身找她的姐妹,扩展她的人脉去了。 可乐恨恨地跺了下脚,在储家的第一回合,她胜了,现在又被何可倾掰回去了。 正好舞会开始了,可乐瞧见储诚正和一个男的在说什么,她挑了下眉,朝储诚走了过去。 “嗨!”可乐端来了两杯酒,递给储诚一杯。 储诚有些意外的接过。然后跟身旁的朋友告了个罪,那朋友笑笑地走开,储诚这才惊讶地问她:“怎么,找我有事?” 自从那晚上两人争执过后,她看见他都当没看见,话都不说一句,现在居然主动找过来了。 “找你喝酒啊!”可乐说着,就要喝自己手中那杯,被储诚截胡了。 “你现在能喝酒吗,喝点果汁吧!”然后就将那杯酒跟侍从换个杯果汁。 可乐不太情愿:“我天天不是牛奶就是果汁的,不喝了,要不,你陪我跳舞吧!” 储诚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别人假扮的吧?” “你就说你陪不陪我跳吧?” “陪,陪,能不陪嘛!”她肚子里的是他弟弟啊,那才是王牌! 等带着可乐进舞池后,收到何可倾怨恨的目光,他终于知道可乐打的什么目的了,顿时苦笑道:“你这是准备害我呢?” 可乐偏着脑袋扬扬下巴:“那你现在把我推开呀!” “我哪敢啊姑奶奶!” 可乐眼神冷下来:“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没做过!” 储诚没话了,当时的一个选择和决定,让他万年都翻不了身! 何二小姐跟储少这对原未婚妻,竟然又在一起共舞了,不少人窃窃私语,无论在哪,不管人群高贵与否,八卦永远也少不了。 何可倾身旁就有人在嘀咕,一会说储少是不是跟何二小姐旧情复燃,一会又说谁不想嫁到储家啊,说不定将来又被其他女人强势入侵,何家两个姐妹都没份。 最后又说,还是何可乐比较有机会,都订婚那么多年了,这么些年来,也没听储诚跟其他女人有什么暧昧消息,说明感情是不错的,听说最近新闻里报的可乐怀孕的事,猜着会不会就是储诚的,等等! 说得何可倾满肚子的火,却没办法发泄。只能不停地给自己灌酒,时不时地给储诚送去幽怨委屈的目光,但储诚完全没感受一样,一眼都没往她这边瞧。 想到旁边那些人的判断,她都快把指甲攥进肉里了。 何可乐,你给我等着! “大家估计都在说你和我是不是要复合呢,”储诚绅士地虚扶着可乐的腰,带动着小弧度的舞步,怕动作过于剧烈会让她肚子不舒服,“你就不怕吗?” 可乐冷哼:“我知道你又想跟我说什么。别说了行吗,你也不怕我气出个好歹,真动了胎气!” 那天晚上后来还把医生找来打了安胎针的事,那晚就住在储宅的储诚当然是知道的,他叹气:“我不说,也不会再跟你谈,你想做什么,我阻止不了,我想做什么,”他笑了笑。“你也阻止不了的,可乐!” 可乐不服输地抬头与他对视:“那我们各凭本事吧!” “何必呢可乐,明知道那会是一条多么艰难的路,储家的水有多深,你根本还不了解!”现在大伙是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那一个个早就想推翻储维笑,亦或者只是不爽储维笑做这个当家的,都会把一根根针,往可乐这扎的! 想他当初堂堂储家大少的儿子,父亲一去世就几次差点遭了毒手,就连储维笑不也失过手吗,不然又怎么会被可乐救去? 这里面没有谁是神,能够永远保证自己不会失败! 可乐眉一扬:“怕什么,我可以学游泳!你小学的时候就没学过小马过河吗?” “那你就不怕给他带来麻烦?” “这只能说,你还不够了解你父亲!”要是储维笑喜欢上她,他只会使劲各种不要脸的手段,把她放在他身边,根本不会给她任何因为害怕而逃跑的可能性。 所以说,她和储维笑两个。半斤八两吧,都是一样的霸道,一样偏执的爱情,活该看对眼,啦啦啦! 储诚不愿再与她在这件事上争执,便干脆住嘴不说了。 储维笑这时候也出来了,但只有他一人! 整了整袖口一边走到宴会厅中,环视着寻找可乐,却看到她正在跟自己的儿子跳舞,一旁的何可倾双眼都快冒火了! 他自己也快冒火了。有种儿子要抢他女人的古怪心情! 他没有马上做出行动,而是从一侍从的托盘里接过一杯酒,气定神闲地站在舞池外看着,但眼里的风暴却越发的凝实! 当他意识到他对可乐不仅仅是什么叔侄的情感,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他又怎么能容许,可乐只把他当叔叔呢? 无论是他儿子,还是那个叫古笑的男人,他都不允许可乐的目光,转向其他人! 再不确定可乐是否对他抱有同样感情的前提,他不能贸然出手以便把她吓跑,但他忽然觉得,吓跑了又怎么样,他可以再抓回来,至少可以明明确确地在她身上贴上自己的标贴,而不是在这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跳舞! 哪怕那个男人是他儿子! 一曲终了,他走上前去,到底顾及到周围对可乐的目光,不想再未正式公布什么之前给她造成太大名誉上的损失,他并没有做出超出尺寸的动作,只是走到他们俩身旁,先对儿子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多留一会。” 要是两人都撤了,势必会引起旁人对高家的各种猜测,储诚点头表示明白:“好,我知道!” 储维笑这才眼睛下斜去看可乐:“走吧!” 可乐赶紧挽上他的手臂,有种要是晚一秒就会被他丢下的感觉,凭借着对他的了解,她知道他现在在生气。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因为她本就是跟着储维笑来的女伴,储维笑要走了,她跟着走倒没人说什么。 顶多又说了一些,可乐讨好了公公,是不是更有可能逆袭何可倾之类的话,把何可倾气得够呛! …… “叔叔,你走慢点!” 可乐几乎是被带着走的,人家大长腿的,速度再一快,她就得用跑的才能跟得上! 储维笑这才缓下来。开始慢着走。 可乐吁口气,小跑这么会,她都有点喘了,等把孩子生了,她也得健健身才行。 “叔叔,你怎么了吗?” 储维笑让她挽着自己的手,学蜗牛一样慢慢走,目视前方:“你说我怎么了,我保留了我今晚的第一支舞要留给我的舞伴,她倒好,我稍一不在,她这第一支舞就献出去了!” 可乐“嘻”了声,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半开玩笑半试探地问:“叔叔这是吃醋了吗?” 他斜下眼睨她:“你觉得呢?” “我?”她挽紧他的手臂,“我以为你要跟那位高小姐跳呢!” “如果,”储维笑停下脚步,侧过身认真地低头看她,“我真的和那高小姐跳了第一支舞,你会怎么样?” “叔叔?”可乐小心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储维笑没有回答,反而接着问:“你知道,高老爷子都跟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她随着他给的步骤问,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他问我,”他捻起她被风吹到嘴角的头发,拨到耳旁时,拇指摩擦着她的脸颊,“能不能娶他的孙女,看在我父亲的份上,好好照顾他的孙女!” 她紧张地揪住他的衣服。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看着他:“那,那你答应了没?” “你觉得我该答应吗?” “当然不能!”这问题还用想吗! 他嗤笑:“为什么不能?” 可乐被问倒,张了张嘴,勉强找出个不是真正答案的理由:“不是说了吗,结婚不能随便……” “不,乐乐,”储维笑摇头,“你要找出真正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什么?”可乐急得皱起整张小脸,“什么理由啊,你要什么理由?” “这得你自己想,”大手覆盖在她的脑袋上,他俯首几乎和她碰着额头,“乐乐,你得自己想,想一个真正能够说服我不娶她的理由。” “我想不出来怎么办?” “那就不知道了,不是娶她,也是娶别的女人吧!” “啊!” 可乐愁了,谁知道储维笑现在需要的理由是什么,他狡猾得随时会改变他的喜好,如果她说。他不能娶高小姐或任何一个女人,是因为她喜欢他,他也承诺过会娶她,这样的理由够吗? 可,可她能说吗,她不敢去猜储维笑现在的心思是什么,晚上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她害怕她一不小心猜错了,会满盘皆输! “不用急,”他见她快急哭的模样。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想,正好,我跟高老爷子说,他三天后答复他,至于答复他的答案是什么,就看你的了!” 其实他在高老爷子提起时,就拒绝了,现在不过是用来“逼迫”她的罢了。 他既然看中了这小丫头片子,又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不清不白的呢。他储维笑最大的骄傲,就是要么不要媳妇,要了媳妇,就得忠诚! 如果是他喜欢的媳妇,还得对她好! 但前提是,他要她全身心都属于她,而不是还有个前未婚夫,还有个古笑! “怎么可以这样!”可乐抱怨着,这不等于输赢都压在她身上吗? “所以要好好想!”他揪了颗她发鬓里的珍珠发饰在手里把玩,“叔叔未来的幸福。就全看你的了。” 什么鬼啊,可乐气呼呼地被他拉着继续往前走。 坐进车里时,她想到什么对储维笑说道:“能不能去一个地方?” “嗯?” 可乐直接趴到驾驶座上,对司机说了个地址,再坐回来,对储维笑调皮地挑眉:“去了你就知道了。” ……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里头很多套房子看着都很老旧乌黑,有的楼房人都搬空了。 可乐带着储维笑走到小区里头,在一栋算是小区里最偏僻的房子前。她指了指不远处地一个杂草丛生的花坛:“你看那?” 储维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脑子里闪过一个片段,很快,他几乎捕捉不到。 “你记得这里吗?” 储维笑反问:“我该记得这里吗?” 但他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小区,离他当时受埋伏的地方很近! 可乐对他的答案本就没什么期待,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我们进去吧。” 他们爬楼梯,再快到五楼时,楼梯的灯坏掉了。可乐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原本这个灯泡换过一次了,没想到又坏了。” 还是古笑换的,就怕如果她晚上上下楼梯会不安全。 储维笑狐疑地看向她:“你对这里很熟悉?” “当然了,我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呢!”可乐说着,已经来到五楼的一房门前,她拿出钥匙将其打开,然后推门进去,打开屋里的灯。 还好,屋里的灯没坏! 搬家后,她舍不得这里,就没有退租,好在这里的房租不贵,后来慢慢地赚钱了,也就更不差了,这里没什么人会来租,房东自然不会来跟她升房租,或让她离开,就让她一直租到了现在。 “进来呀,”她朝站在门口的储维笑招手,“别嫌弃啊!” “没嫌弃。”储维笑进屋后就四下看了起来。“只是没想到,你会住这样的地方。” 屋子布置得还算温馨,看得出来是房屋的主人一点点布置起来的,沙发上的抱枕还在,储维笑脑子里闪过可乐美人横卧在沙发上,手里抱着抱枕在看手机的画面。 但他以为这是他对她的幻想! “我当时没钱啊,”可乐走到客厅中转了一圈,“储诚跟我退婚,我被赶出何家,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我被包养。我是小三的假新闻,我被经纪公司封杀,连原本的宿舍都不能住了,那些年赚的钱都赔出去,一时之间,只能找到这个房子!” 这些,储维笑都让人调查过了,可听她亲口说出来,虽然她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伤感,他还是没来由的心疼她。 他走到她身旁,拥住她:“一开始,我就不该让储诚跟你订婚!” 那样的话,她既不会受到储诚的伤害,要是他们今后在一起,她也能少些骂名! “可是,如果我没有和他订婚,可能,我就遇不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身子贴着他,头则仰起来看着他! 如果不是跟储诚订婚,然后被他和何可倾伤害,她对储维笑的印象,就只会停留在十岁那年的初次见到,后面肯定不会再去储家,不会跟这个叔叔有任何交集。 那样的话,她可能就没机会搬到这个地方来,就算命运轨迹让她还是来到这里,她可能不知道躺在花坛里的人是储维笑,大概直接送医院了吧,哪里还会有后来的事,世上也不会有古笑了! “以前受再多的苦都不要紧,只要能让我遇见……”你! 90 可乐不见了 储维笑被可乐眸底的那抹情震撼,情难自禁地低下头去,快亲到她嘴唇时才清醒过来,改为亲到她脸颊上。 不是他不想吻她,而是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是陪着她在这房子里住了很久的古笑吧? 虽然怀疑过自己和古笑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可他并不想在这种什么都不确定的时候…… 可乐也直到他把吻改在她脸颊上才清醒,意识到跟前的这位是储维笑,他吻她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亲情? 可乐露出一抹苦笑:“我们晚上住这里,好吗?” 储维笑想说不好,在这充满着她和另一个男人气息的屋子里,他觉得难受,可他舍不得拒绝她眼底的期盼。 那就住一晚吧,让那个男人的气息变成他的,好像也不错! 他揽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这房子很安静,因为没有邻居,又是在小区最里头,连车辆的声音都听不到,更没有电视,两人也不玩手机,就这么互相静静靠着。 直到有身孕的可乐受不住疲惫睡过去,储维笑才去房间翻出一条毯子,离开房间时,他下意识要关门,发现那房门竟然是坏的。 他盯着那扇门好几秒,而后拉着门关上,再推开,关上,推开……这动作他反复做了几次,就是找不出那熟悉感从何而来。 最后暂且放弃地回到沙发上,这沙发跟储宅的比起来真的很小,两人躺下的话很挤,储维笑原可以抱可乐到房间的床上去睡,但可乐好像对这张沙发情有独钟。 他干脆自己躺在沙发上,然后让可乐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毯子把两个人都盖上,而随着她睡着后,在他身上乱蹭,不该蹭的地方也蹭,蹭得他火起,却硬是拼命地忍了下去。 总不能把她摇醒了,说他后悔刚才的克制,他们来做吧? 再然后,他失眠地拥着她躺倒天亮,半个身子都麻了,都不愿意动。 他想,他真的是栽了! 直至今日,都想不透对她的情深,是从哪里开始! “醒了?” 天不知什么时候亮了,可乐一动,储维笑就感受到了,他一直放在她腰上的手,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 “啊,我想到了!” 可乐突然叫了一声,从他怀里仰起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兴奋地说道:“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难得储维笑是懵的,那只放在她臀上的手不知该不该继续…… “我想到你不能娶高小姐的理由了。” “哦?”他现在对这一点兴趣都没有好吧。他更想用身体来交流一下,而且他有预感,她说的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然后,就见她从他身上翻身下去,进房间翻出一件毛衣出来,在他面前兴致勃勃地展示:“你看,这是我做的,你那高小姐能吗,她一点都不贤惠,你娶她回来做什么呀?” 他挫败地坐起来,望着她手中的毛衣:“你的意思是,我找老婆还得找个会织毛衣的?” “嗯啊!”可乐肯定地点头,“你看看我,这毛衣就是我织的!” 她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分明是求表扬的样子,储维笑也总算搞懂她的暗示,娶高小姐不如娶她,她比高小姐厉害,比高小姐好! 弄懂这层意思后,储维笑欲求不满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但紧接着,他发现:“不对,你这毛衣,是男人的?” “是啊,”可乐一时不妨,承认了,“我当时给古笑织的,但这件毛衣用的毛线不太好,洗了后有点缩水了,搬家时就没戴上了!” “何可乐,你是要气死我吗!” 甭管他和古笑什么关系了,这种时候提别的男人,她还真懂得怎么戳他心窝! 可乐被他突然带着怒火的低吼吓到了,一看,发现他整张脸都黑了,懵了:“怎、怎滴了?” 向来沉着稳定的他,竟有一丝颓丧,他扒了下头发,带着诱惑可乐的沧桑美感站了起来,略带皱褶的衬衫。让他看起来很性感,就是一张脸臭得很。 “你……”他刚想说什么,他的电话又响了,之前怕吵醒可乐调成震动,也没接,这次火一起,就按了接听。 “说!”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停顿了几秒,才勇敢地说出他胆敢这时候冒犯老大的事。 “知道了!”储维笑听了一会,状似平静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应了声,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持续阴霾地盯着可乐! 可乐难受地扭捏了下,讨好地笑笑:“嘿嘿,叔叔,你是不是有事要忙了呀?” 储维笑哼了声,她缩了缩脖子。 “你巴不得我赶紧去忙是吧?” “没、没有啊,”可乐无辜地睁着眸子,“我这是关心关心你,问问嘛。” 他勾了下嘴角,明显不信她的鬼话,但现在也不想跟她争辩这个,他指着她:“听好了乐乐,我现在确实有事,你趁这个时间给我好好反思反思,看看你错哪了!” 可乐很想问自己到底错哪了,可一瞅他的脸色,明智地选择不问,还连连点头,希望这个“雷神”能够赶紧走。 他哼了声,拿起西装外套往外走:“你要去片场吧,孔颜一会就来接你,你别自己乱跑!” 哪怕再生气,也不忘把她的事安排妥当。 可乐乖巧地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将他送出门。 站在门口的储维笑回身看看她,见她赶紧扯开嘴讨好的朝他笑着,他霎时觉得自己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想狠狠揍她一顿,又舍不得的只能自己生自己闷气。 “刚才那个理由不算。你再给我好好想,听到没有!” 可乐再次乖巧的点头,不管合不合理,先让这个魔王开心再说,不然他脾气一飙,自己焉有命在! 储维笑觉得她此时像个送丈夫出门的小女子,顿时觉得郁结的心情好了一些,他一把搂过她的腰,凑近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如果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就别回储宅了!” “什么嘛!”可乐望着已经下楼梯的储维笑,抓了抓脖子,“他已经更年期了吗?嗯?男人有更年期吗?” 可乐进屋,打开刚才那件毛衣看了看。 除了有点缩水,挺好的呀! 可乐灵感一闪:他总不能……吃自己的醋吧? 会吗?可乐将毛衣抱进自己怀里,眼睛滴溜溜地转,如果他会吃醋,是不是表示,她的这场革命,就快成功了? “yes!” …… 虽然储维笑说,可乐没想清楚前就别回储宅,但等可乐拍完一天的戏,孔颜还是把她送到了储宅。 “确定把我送回这里?”可乐坐在车里不敢下去,“确定不用我回去面墙思过?” 孔颜:“老大说了,你在这里也可以面墙思过,还可以让管家监督着!” 擦,面个墙也要监督? 不过能回来还是很高兴的,可想想又觉得自己太怕他不好,以后岂不是要被他压得翻不了身? 她兴匆匆地进主屋,管家却告诉她,先生有急事要处理,这两天可能都不会回来。 是真的有事忙,还是不想见她啊?虽然知道他可能是真的忙,她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扬起的眉梢立马垂了下去,蔫蔫地被管家带进餐厅里,看着摆上桌的营养粥,听管家说:“先生吩咐了,可乐小姐拍完戏回来太累,可能会没有什么胃口,就吩咐我们煮点营养粥,让您多少要吃点!” 可乐心情稍稍上扬了点,拿起汤匙开始吃参杂了不少东西,但味道依然被煮得很好的粥,很好地照顾到了孕妇的奇怪口味,吃下去觉得胃都舒服了起来。 要回自己房间时,管家将一把钥匙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 “是先生房间的钥匙,先生吩咐我交给你,说如果还是做恶梦睡不着,可以到他房间去!” 虽然管家很不明白,为什么做恶梦了要到主人的房间去,难道主人威严得连牛鬼蛇神都怕了? “真的?”可乐接过钥匙,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了,哪还有听到储维笑不在时的垂头丧气。 “先生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真的!” 可乐握着钥匙的手搁在胸口,蹦着就要上楼,看得管家胆战心惊的:“可乐小姐,您现在不能跳,请您好好走路,走慢一点啊!” 给管家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可乐学淑女的模样,慢慢地上楼梯,直到看不到管家,才加快步伐来到储维笑的房间,用手里的钥匙把门打开。 环顾着储维笑的整个卧室,可乐抑不住愉悦的心情,从这头走到了那头,所有摆在外面的东西都要摸一下碰一下,所有能开的抽屉都要开一下,嘛,这么做可能不太礼貌,可她控制不住要做点什么。 她越来越确信储维笑想跟她表达的意思,她觉得自己熬了那么久,终于得到了原就属于她的成果,她太高兴了,高兴得觉得不真实,必须碰碰这些属于储维笑的东西来确定。 洗了澡,躺进储维笑的被窝里,照样从这头翻到那头,直到翻累了躺直了,她才想起手机,给储维笑发了条短信。 “我不小心把你床头那盏台灯碰到地上。砸坏了!”那台灯很贵的吧? 她看了眼好好地摆在床头的台灯。 短信很快回复了过来,但却是: “再让我知道你玩手机,我马上让孔颜去没收!” “混蛋,暴君!” 打了这四个字后,可乐又赶紧删掉,没敢发过去,不然岂不是说她还在玩手机,真没收了怎么办?这暴君绝对做得出来的。 又摸索一会,她不闹了,躺在枕头的一边,手机放在枕头的另一边,她侧躺着盯着手机! 要不要再发条短信过去,说她想他了? 不行不行,这太不矜持了,他还什么都没表示呢,自己就一副对他掏心掏肺的,那样太没面子了,得等他主动发过来,说句晚安也好呀! 然后她就等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太好眠。睡过头了,慌忙洗漱换了衣服,拿起手机一看,尼玛的,没电了! 拿起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也没开机就塞进包里,急忙忙下楼,被管家搬出储维笑,强制性地吃了早餐,再上了孔颜的车,往片场里赶。 可等她赶到时,小晨跑来告诉她,最近有流感,上面发下令来了,所以今天剧组要组织大家做体检。 医院已经联系好了,也专门为他们空出地方来,所以现在就要赶到那家指定的医院去。 “真是折腾。”可乐小声抱怨了句,又重新坐回了车里,跟着大伙去医院了。 反正她怀孕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也没什么怕检查的。再说也只是做些常规的检查而已,一些深入点的检查是不会做的,保密措施也会做好,一些有什么小秘密的艺人都没在怕的。 在可乐跟着剧组去医院的时候,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乐一乐手工坊门口。 储维笑从车里下来,整了整衬衫的袖口,实则打量了几眼这个手工坊大门,随后才迈步进去。 他始终觉得,他必须搞清楚一些事情,他有些猜测,有些感觉,那般模糊,又那般强烈! 那种有什么不在他掌控中的,别人知道唯独他不知道的情况,让他难以忍受。 特别是他去过那破旧小区里的房子之后,他昨晚出差在外,勉强睡着时,梦见了很奇怪的事情。 就在那栋房子里,可乐一边吃着苹果一边靠着他,跟他说着一些有趣的事,一直说一直说,偶尔起身忙点别的,过一会又会回到沙发上继续靠着他。 而他,就坐在那沙发上,一整晚都走不了,就坐在那看着可乐,看她笑看她哭,看她吃东西看她做玩偶,直到梦醒,他才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必须弄清楚! 在再次见到可乐前,他必须弄清楚! “师公,你怎么来了,你都好久没来了!” 正在看玩偶墙的储维笑侧过头去,就见一位青春亮丽的小女生,既高兴又畏惧地站在一旁看着他,那声师公显然就是对着他喊的。 他不知道她是谁,为什么叫他师公,她的师父又是谁,但他还是镇定地笑着问:“来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您都好久没来了,师父说您有事出国了?”伊蕊儿打量着储维笑,觉得他有什么不一样了,比如衣着来看吧,合上的定制衬衫加西裤,头发虽然没有像那些精英一样抹什么发油,而是很随性地拨了一边,但他看起来,威严感更甚了,像是豪门贵族的老爷! 储维笑笑笑没说什么,很自然地往里边走,就像他是这店的主人:“你师父还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每次问到您,师父都不太想聊,我还以为你们感情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要是你们都分开了,我就真不相信爱情了,是吧,灿灿!” 伊蕊儿边说边跟着储维笑进到绣纺区,说到最后还问着吧台后的巫灿灿! 巫灿灿不理她。只跟储维笑点点头:“这次想喝什么。” “老样子吧。”储维笑随口答道,但简单的回答很有深意,巫灿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就开始给他调起了古笑喜欢喝的鸡尾酒。 随后跟闲聊似得问伊蕊儿:“怎么我们分开,你就不相信爱情了?你的爱情是别人模样?” “不是啦,”伊蕊儿难为情地摆手,“是我从来没见过比你们感情还好的,天天不秀恩爱也给我们撒狗粮,而且你对师父那么好,好到我都嫉妒了,要是有一天你突然就不要师父了,师父该伤心死吧?” 伊蕊儿说着,眼巴巴地看着他,就像他已经不要她师父了似得。 储维笑觉得好笑,接过巫灿灿调给他的酒,放到嘴边时先反问:“你觉得,我会不要她吗?”就着杯沿喝了一口。 味道不错,而且,很熟悉! “师公会吗?” 酒杯放下,储维笑侧过头去:“不可能!” 他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但那眼底的那一抹嗜血,慑得伊蕊儿好久都没敢说话,但伊蕊儿心底却是放心了,前段时间,师公开始不出现在店里后,师父每次看上去,尽管极力掩饰,还是让人感觉她活得很累。 但师公现在一副,谁敢说他和可乐分开就要杀谁的模样,比他说一万遍他爱可乐还有用! “对了,”储维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之前拍过不少我和你师父的照片吧,拿出来吧!” 伊蕊儿连忙捂住自己的手机,惊慌地叫道:“怎么连我偷拍的你也知道,我谁都没说啊!” 储维笑直接朝她伸出手,伊蕊儿扁着嘴,不情不愿地把手机放到他手里:“可、可不可以不要删啊?” 因为古笑太警惕了,她每次都要十万分小心,才照到那么一两张的! 储维笑没说话,打开手机调出相册,先是伊蕊儿的一些自拍,还有美食风景之类的,最后才找到了一张关于他和可乐的照片! 是两人坐在这吧台上的照片,他就坐在吧台边,搁在吧台上的手还拿着杯酒,从颜色看,跟他现在喝的这杯是一样的。 可乐则从侧面突击他,他一手揽住她扑过来后的腰,以免她摔倒,照片就将他们停留在这个时候。 他温柔宠溺又无奈地低头看着调皮的媳妇,媳妇一边赖着他一边仰头跟他说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再次在相册里找,又找到一张,他们在外头的玩偶墙,可乐双手打开像是在比划着什么,古笑一手揽着她,察觉到有人在偷拍他,故意低头在可乐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可乐意外又不意外地微微侧过头来! 他原本是要炸一炸这个叫他师公的女生,没想到真让他炸出了这几张照片,哪怕照片里的男人大部分还是只有侧面照。但都这样了还认不出那是自己,他真的不用再混了! 直觉是不可靠的,记忆是不可靠的,那就相信证据! 他从可乐带他去的破烂小区离开后,就特意实地考察了一番,确认,他确实有可能在受伤时,逃离到那小区里去,如果可乐那时候正好搬到那里的话,两人是有可能遇见的。 假设,他受了伤,撑到那时候意识不清了,可乐遇见他会怎么样? 她应该不会完全不管他,当时正好被他儿子坑了,最落魄,甚至走投无路的时候,以她性子应该还会再为自己努力一把,所以她救了自己,但不会把自己送到医院,而是带回家。等他醒来后试着跟他谈判? 可若是他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呢? 储维笑眸里闪烁着精光,盯着手机,不知是该愤怒,还是该叹息! “师、师公?” “嗯?” “能不能,”伊蕊儿小声地请求,“把手机还给我了?” 师公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实际上他的手快把她的手机捏碎了! 储维笑放松下来,笑着将手机还给她:“拍得不错!”让人一点都看不出他此时心里,蕴含着怎样的风暴! “啊,谢、谢谢!”谢谢师公不将它们删除! “我还有事,回去了!” “好的,师公慢走!” 待储维笑走出手工坊后,伊蕊儿赶忙跑回吧台前,对巫灿灿说道:“灿灿,你好厉害,你跟我打赌说师公绝不会放弃我师父的,你赌对了,诶,你是怎么那么肯定的啊?” 最近师公一次都没来过,师父看起来又那么憔悴,任谁都会觉得他们感情出现问题了。 巫灿灿正在研究新样品,抽空瞟她一眼:“你笨!” “就你厉害,就你聪明,行了吧?”伊蕊儿哼了哼,随后又撑着下巴思索着,“但今天的师公还是有点怪怪的,太高不可攀了……” …… 储维笑正在想着他接下来要怎么办,比如如何调教胆敢戏耍父亲的儿子,和隐瞒不报的媳妇,他的手机就响了,竟然还是跟在可乐身边的孔颜! “怎么?” “老大,”孔颜明显不对劲的喘息声伴随着称呼传递过来,“可乐小姐不见了!” 储维笑的眸子完全冷了下来:“不见了是几个意思?不是让你把人看好了?” “今天,我们到医院体检……” …… 可乐跟着剧组来到指定的医院,拿了几张需要检查的单子,孔颜始终陪伴她左右,还有个小晨再给她上下打点,她觉得自己都像个大牌了。 做了些眼睛啊口鼻的初步检查,都没什么问题。之后又辗转了几个,可乐身体再怎么健康,受孕的她还是觉得很累,之后到了她去做胸透,孔颜还想跟进去,被护士挡在了外面。 “对不起,家属陪同的,都请再外面等!” “我就看着……” “不行,请再等候区等候!” 可乐疲惫地揉了下太阳穴,见排队等在这里的剧组成员都看过来,不想明天又上头条的可乐就拉了拉孔颜:“我进去很快就出来,你还是在外面等吧!” 那些女星的助理也没有要全程跟着的,甚至有的艺人怕泄露什么,都不让助理跟,只有她被贴身保护着。 可乐没有抱怨,甚至感谢孔颜对她的上心,但总不能在医院里闹吧。 孔颜也知道没办法,只好点头:“有什么事就叫我!” 可乐进去后,一个医生让她到更衣室里换病服,直到可乐换好衣服出来都没什么问题。等她听从医生的安排站在机器面前时,忽觉得一阵晕眩。 她透过玻璃窗朝隔壁的医生所在的观察区看去,就看见那两个护士“啪啪”地倒下了,一个医生也趴在了桌上,仅剩一个还站立的,缓缓地朝她这边转过身来。 他戴着口罩,但那双眼睛,特别的熟悉…… 她再撑不住地,昏过去了! …… 醒来时,可乐发现自己无法动弹,脑袋依然如昏迷前那般沉重,随时可能闭上眼睛再次昏睡过去。 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才发现她好像被困在一个很像手术台的台面上,四肢都被捆绑着,不知是用什么带子绑的,特别地牢固,而她现在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在她上方的灯突然都亮了起来,炽热的光,逼得她眼睛都睁不开,难受得直掉眼泪。 有人走到了她身旁,她强撑着睁开一条眼缝,在强光中勉强看到那个穿白大褂,做医生打扮的男人,他很瘦很高,一双眼睛特别的突出,哪怕被强光打得什么都看不清,她也能感受到那投注在她身上的那双眼睛里,是满满的欲望和疯狂,是一个变态看到了最美妙的胴体,让人恶心,让人恐惧! 因为你根本无法判断,一个变态,他会对自己所喜爱的东西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怎么样,你还不是落在了我手里了!”变态摩挲着带着手套的手掌,声音里充满了兴奋,“你说我接下来,从哪里开始好呢,啧啧,你每个部位,都值得让我研究个上百万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只会每天切一点,再切一点,再再切一点……” 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比出所谓的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肉,我可以这样,我还可以这样……” 别说了……可乐痛苦地闭紧了眼睛,她觉得他没说一个字,就真的在她身上割了肉一样,她害怕,想躲却完全没力气,连出声喝止都做不到。 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她做了无数次的梦一样。 谁来救她? 如果是古笑,他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至始至终都做着各种防范,可储维笑什么都不记得,自然也不知道曾有人几次三番地要把她绑走吧,他还能来救她吗? 她不会真要像这变态说的,一辈子都待在这手术台上。等着他凌迟自己? “这样吧,”在她上方,用手指各种虚拟丈量了后,变态最后停留在她肚子上方,“我先取出你肚子里的胎,先从你受孕的胎儿开始吧,一定很有趣的,你不但健康地成长了,居然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子,真是不可思议,这在当初完全想象不到啊!” 可乐没心思注意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注意到对方居然在打她孩子的主意,这怎么可以,她宁愿他在她身上切几刀,也不想他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啊! 她再次睁开眼睛,哪怕只有一条眼缝,想说话阻止他,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她要挣扎,要奋起。要自救,无力地手腕却只能小小移动了下绑着她的带子。 她只能感受着他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腹,几番按压后,转身到一旁不知道在找什么工具,可乐痛苦而绝望地躺在那里…… …… “老大,有讯号了!”一名男子将一台有点像平板电脑的东西递给储维笑,上面是卫星地图,有一个红点正在某个地方亮着。 储维笑眸色黑沉黑沉,血煞之气遍布却又十分冷静:“按照我之前说的,行动!” “是!” 两辆行动有素的车子,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一处制作药品的工厂! 在他们赶到这里前,有人切断了这附近的、包括工厂前后的闭路电视,让他们的到来工厂里头的人无人可以知晓,突然的到访,让守卫在门口的保全都吓了一跳,想通报却被埋伏在他们身后的人解决了。 他们冲进去时,工厂里头的机器还在运作,工人还在监督、包装,一片忙碌,跟所有工厂里的景象没什么区别。 厂长出来。呵斥他们:“干什么的,谁让你们闯进来的,小丽,报警!” “不用了!” 在储维笑身旁的一位男子走到厂长面前,拿出了一份搜查令摊在他面前,之后也不等厂长反应,他们行动快速地制服了好几个在这工厂里有说话权的“领导”。 剩下的人拿着一台仪器在搜索着什么,很快就有人吹了声口哨,储维笑赶过去,那人已经找到了一处暗门。 负责开锁的人三两下把暗门打开,露出地下室的楼梯! …… 可乐的双腿被架起来,站在她下方的变态,就像是个妇产科医生,可乐不停地发出“呼、嗬”的声响,过于用力的缘故,嗓子都喊哑了,但喉咙的疼痛,让她能够在脑子浑噩时还能勉强让自己清醒着。 她仍不愿意放弃,直到最后一刻,她还是祈祷着出现奇迹。不管是有人来救她,还是被她挣脱这满身的束缚。 变态想了想,离开她下方,她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提心吊胆。 他给她挂了个吊瓶,一边调着点滴的速度一边说道:“放心吧,你一会就没什么感觉了。” 他低头朝她温柔的一笑:“不会痛的,放心!” 随着冰凉的体液顺着静脉进入身体,可乐的眼皮越发地沉重起来,整个身体都变得麻木,人影重叠着看不清楚。 变态重新回到她的下方,她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她很后悔,昨晚为什么要矜持着不先给储维笑发短信,她现在特别特别地想告诉他,她很想他,想得心都疼了。 她也很后悔,为什么不干脆果断一点地,在他找她要不娶高芊凝的理由时,告诉他,不能娶的理由很简单。他已经是个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不可以出轨的! 她真的很后悔,直到最后,她也没能把她的古笑找回来! 在她快陷入绝望的深渊里时,有人冲了进来,她模糊的视线里,隐约看到那群人中,有个朝她冲来的身影,极其的熟悉,极其地让她……安心! …… 变态看到一下子跑进这么多人,第一反应竟然还是想着把可乐抓在手里,但储维笑的人反应比他更快,瞬间将他制服地压在地上,夺走他手里的手术刀。 储维笑上前检查昏迷过去的可乐,发现她身上还绑走束缚带,红着眼睛喊道:“零号!” 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上前来,三两下就把可乐身上所有的束缚带都打开了,也拿掉了她头上的针头,储维笑珍而重之地将她打横抱起,临走前扫了眼还被压在地上的变态,声音冷得掉渣:“别让他死了,其他随意!” “是!”某手下兴奋地大声应道。 储维笑没再管他们,抱着可乐出了那家工厂,回到车上时,一边吩咐人通知自家医院的医生做好准备,一边让在同一辆车上的孔静先做第一步检查! 看着没有丝毫反应的可乐,储维笑就想起刚才进那间地下手术室时看到的一幕,他那么小心护着的可乐,那般耻辱地,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他真的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将那个变态捅死! “老大!”孔静受不了地喊道。 储维笑瞥过去,通红的眼睛,让孔静招架不住:“老大,能麻烦您看着窗外吗,你这样很影响我给她做检查!” 手都不稳了! 储维笑:“……” 他能不能先拿这个护工开刷,泄泄气先? …… “她怎么样?” 守在可乐身旁寸步不离地储维笑,见医生进来了,便出口询问,还没从后怕中缓和过来的声音冷冷沉沉的。 医生将检查报告递给他:“那个变态似乎是担心伤害到可乐的身体。所以给她打的麻药对人体没有伤害,对胎儿也没太大的影响,暂时来说,她没事了,不过还是要住两天院,再好好观察观察。” 后者是为了避免被注射什么一时检查不出来的药物。 储维笑点点头:“你去处理吧。” 医生应了声,就出去了。 储维笑坐在床边,给可乐拉了拉被子,却发现她已经醒了,睁着一双大眼睛,还在迷茫的阶段。 “醒了?”他柔声问着,手指帮她把散乱在额上的头发拨开,“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可乐跟个一岁大的孩子般,盯着他看,但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好半响,反应迟钝的她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这是没有不舒服,还是有哪不舒服?”储维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耐心地询问。 “想,”她又停了好一会才出声,声音哑得厉害,她咽了咽口水才接着说,“想你抱抱我!” 脸部是迟钝面瘫的,沙哑的声音是可怜又无助的。 储维笑的心软成水,二话不说,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一手伸到她脖颈下,将她整个人抱到自己怀里,轻轻哄着:“还困吗,要不再睡会?别怕,我就在这里,一步也不会走!” 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像是为了应和他的话般,伸手抱住他的腰,勒得很紧。 但她现在还是没什么力气,她所以为的勒得再紧,都只是动了动手臂。 可储维笑能感受得出来,顿时心疼地代替她将两人贴得更紧:“乖乖闭上眼睛,嗯?” 她真的闭上了,两秒后又猛地睁开:“孩、孩子……” “孩子没事!”知道她现在不管是反应还是听力都是迟钝的,他特意在她耳边说,“他很好,你也很好,一点事都没有,我保证!” 她终于安心了,没多久就沉沉地睡过去。 而储维笑,直到她沉沉睡去,放在她背上的手依然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 门被轻轻敲了敲,然后孔静走了进来,看了眼缩在老大怀里睡得正沉的可乐,压低了声音:“查出来了。” “说。” “老大,要在这说吗?” “没事,你小点声。” 虽然怕吵到她,但他更不想离开他一步。 “这次抓走可乐小姐的,是一个叫姜冠敌的研究人员,原本是M国的国家研究院的,但后来不知为何被开除了,之后就在我国开设了那家工厂做掩护,自己搞了个研究室,专门做生物研究。但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还是个医生,且,是白老二家那位病小姐的主治医生!” 储维笑拍哄可乐的手一顿:“那他抓走可乐做什么?” “据调查,白老二当年的夫人,就是死于生产时大出血的,我知道您想问,以现在发达的医学,大出血怎么救不了……因为当时没有符合那位夫人的血液可以给她输血,她和可乐小姐,是一样的血型!” “YO?” “是的!” 91 先磕一百个头吧 储维笑眉头蹙起,略一思索后:“你接着说。” “按照推算,可乐小姐很有可能是白老二跟他夫人的孩子,跟那位病小姐是双胞胎,两人当时都是病孩子,一个至今仍没有痊愈,一个却能活蹦乱跳,这才引起了这位姜冠敌的注意,想把她抓走做研究!但是,我调查后发现,当年那位夫人生的并不是双胞胎,唯一的孩子就是如今的那位病小姐,可乐跟白老二没有半毛钱关系,但究竟是不是这样,可能还得从可乐很小的时候开始查,而且,还得涉及到何晋源,连他的一块查!” 储维笑黑沉的脸色,除了看出他心情格外不好外,看不出他在做什么盘算:“那你就接着查,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 “是!” “让你查的另一件事呢?” “关于被储诚少爷封锁的消息,我查到那天有千变的行踪痕迹,她总共接受了两个任务,一个是绑走可乐小姐,一个是灭杀可乐身边的古笑,也就是……”孔静观察了下储维笑的神色。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接着说。” “您现在在这,千变显然是失败了,但那天也被她逃了,目前还没找到她的行踪,而且,我顺着这条线去查,发现可乐小姐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想绑走她了,现在待在可乐小姐身边的化妆师,就是第一位向可乐小姐下手的自由人,但她现在好像是反过来为您办事,一直守在可乐小姐身边,只是,我们还不能查到到底是谁雇了他们,按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姜冠敌!” 储维笑继续在可乐背上拍抚起来,一下一下地很有节奏,带动着他的思维:“先别急着下结论,把那些不清楚的、不知道的都给我查清楚了,我要准确的答案!” “是!” …… 可乐完全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做了个特别乱特别累的梦,是猛一下睁开眼睛,并条件反射地要坐起身,但因为睡得太久,一时没力,养仰起头就又倒回床上。 “一醒来就不安分,快躺好!” 听到声音,可乐转头就看到储维笑坐在一边,正在舀着米粥,听到他说:“就算着你差不多醒了,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他放下汤匙,用遥控器给她的床头升高一点,随后进了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出来给她擦擦。 从头到尾,可乐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一直盯着她看! 储维笑失笑:“一直盯着看不累吗,每天都看,也不嫌腻?” 可乐摇头,眼睛还是看着他:“我怕多眨几次眼,你就不见了!” “该担心的也是我吧,”储维笑给她擦完脸后,给她擦擦手,“是我一不注意,你就被人绑走,以后把你关家里,哪都不许去!” “好啊!”可乐欣然同意! 储维笑:“……” 他气急败坏地捏了捏她的手心:“你现在说好了,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怎么就没勇气跟我说孩子是我的?” “那是因为……”想要为自己辩解的可乐说了个头就傻住,惊愕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你刚刚说什么?” 她攥紧了他的手,目光热切,期待又害怕。 “怎么,”储维笑随后放下毛巾,“不想承认?” 他起身。一手撑在她枕边,整个人凑到她跟前,强壮的体魄,具有很强的威慑感。 但她不怕,双眼逐渐湿润地看着近在迟尺的他:“你、你想起来了?” “我该想起什么?”他反问,执起她一簇发丝在手间把玩。 “我、我……”她想问,想直接问,却因为太过渴望而堵塞。 他替她问:“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想起古笑的事了?” 可乐一听,一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抬起手按住他的手臂:“你真的、真的想起来了?”不然怎么会知道,古笑就是他自己! 他遗憾的回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啊,什么?”她呐呐地动了动嘴唇,脑子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他看着她迅速灰暗下去的眼神,俯首亲亲她的额头:“比起那些不靠谱的记忆,感觉更重要不是吗,就算什么都不记得,我依然能凭着本能再爱你一次,我依然能凭着本能继续宠你护你。乐乐,忘掉那些记忆我很遗憾,但我的这些本能,是否能让你,不那么气我?” 是的,虽然刚知道自己是古笑时,他恼过她瞒着他,让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去伤害她! 但她连给他恼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绑走了! 他自己也想明白了,以他的性子,在完全没有记忆时,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指不定会在一开始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她的隐瞒,再一步步靠近是最好的办法。 就是苦了她了! 在等待手下找她的时间里,他想,只要是他和她,那么身份是什么,又有什么紧要呢? 可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的眼泪,顺着眼角掉了下来,她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表达自己,她甚至分不清她此时到底是难过还是开心,她觉得自己,或许还在刚才那个梦里并没有醒过来。 她的这场革命,真的成功了吗? “乐乐?”见她好像傻掉了,他一边帮她抹眼泪一边唤着,谁知道她突然嘴一张就哭了起来。 很用力很用力地哭,哭得跟小孩子一样,就差被直接嘶嚎! 她真的真的……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该甜蜜,还是该心酸,她只知道这一路走来,她走得好辛苦。 她一边哭,想要发泄这些日子的委屈,一边用力地抓着他的手。 古笑,我没有背弃我们的誓言,在你迷失的时候,把你找回来了……终于,终于! 他将她拥入怀中哄,见她越哭越起劲后,叹息地吻住她掉下来的泪。亲吻她的脸颊,最后覆盖上她微启的、苍白的、冰凉的唇! 那声叹息,含进了他们的唇齿之间。 可乐反手拥住他,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少账要算,不管此时是梦里还是现实,她现在只想好好感受,这个她曾以为再也得不到的吻! 和她的古笑! 她的心里充满感激,不记得也不要紧,所有的记忆都是可以重新再创造,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再重新爱上五十次也没关系! …… 可乐嘴唇红肿地躺在病床上享受着储维笑的服务,在她还是储诚未婚妻时,让堂堂储当家给她捏腿这种事,想都不敢想,这样的画面怎么样都太违和了。 但现在真实发生了,心里那种刺激,分分钟能让人高那个啥! “以后你房间的钥匙都由我掌管了!”再次觉得自己农奴翻身做主,是一家之主了的可乐,开始定规矩了。 储维笑没意见,他不介意让可乐偶尔像这样嘚瑟一下,反正真正的一家之主是谁,明眼人都知道:“行,你看着办。” 他的卧室钥匙,不给她给谁! “里头的装饰我不太喜欢,我得换换!” “嗯,你做主!” 可乐被恭迎得很飘飘然,一个人在那傻乐,待医生将今天的检查单拿进来给储维笑查看时,她才想起特别重要的事。 那个变态…… 等医生一走,可乐马上扒着储维笑的胳膊,严肃地说道:“我认得抓我的那个变态!” 储维笑握住她的手坐回她身旁,他看出她看似严肃的外表下,是对这件事的后怕,她仍没有从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恐惧中回过神,提到变态时,声音是颤的。 “你认得?” “嗯!”可乐用力地点头,“就在白家,给白爱菲看病的那个医生,我之前见过一次,我认得他的眼睛!” 那种想要把她活生生吃到肚子里的渴望太过吓人,她不会认错的! 他搂紧她单薄的肩膀:“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抓你?” 可乐此时的坚强,就是想跟他一起正视这件事,他自然也不会因为心疼她,而刻意回避这些问题,孔静这边暂时还查不出姜冠敌为什么要抓她,或许可乐这边能够知道什么细节。 可乐摇头,她要是知道就好了。 “好好想想,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或者他身上有什么你觉得比较怪异的地方?” 可乐不得不逼自己回想当时的画面,好在他有力的臂膀让她安心,熟悉的气息引导着她放松,闭上眼睛,让自己回到当时。 在那手术台上,他用那般疯狂的眼神看着她,对她说…… 可乐睁开眼睛,反手抓住他的衣襟:“他说了很奇怪的话!” “说了什么?” “他说,‘你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可乐自己都觉得很疑惑,“他很早以前就想把我抓走,但是有人阻止了他,是这意思吗?” 储维笑安抚他:“可能吧!” “他还说,”可乐往他怀里缩了缩,一只手也捂着自己的肚子,画面中,他将目光对准了她的小腹,“我不但健康地成长了,居然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子,他说这很不可思议,在当初完全想象不到!我,我想不明白……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乐难受地奋力往他怀里钻着,想要钻出个洞,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 “嘘!”储维笑上下摩擦着她的手臂,暖和着她的冷意,“你只负责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至于动脑的事就交给我!” 可乐不想他担心,就笑着回道:“又想说我只要会吃就行了是吧!” 说完她自己愣了下,随即抬起头来,略有些高兴地看着他:“你知道吗,你以前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是吗,”储维笑笑着亲亲她。“所以你看,有没有记忆,并不会影响我们的,对吗?” 可乐赞同地点点头,但还是说道:“但你确确实实把我忘了,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该罚的还是要罚,“你说过的事情,不能因为你忘了就不作数对吧?” 储维笑苦恼:“所以呢?” “挑断手筋脚筋喂鲨鱼什么的就算了,磕一百个头还是要的,你准备什么时候执行?” “我发现你变聪明了!”没有被他带着跑了,知道她其实是在转移对那变态的恐怖记忆,储维笑很乐意配合她,“那我现在开始如何?” “现在?”可乐有点意外,想了想还是点头了,“那你开始吧!” 她觉得他不会真磕,一定又在想什么花招,最狡猾的就是他了! “磕头首先要跪下,对吧?”他问。 她警惕地点头,指指地上。 他微笑:“跪可不一定要跪在地上的!” 然后,他跪在了她两旁。俯身咬住她的唇:“很高兴为您服务,储夫人!” 他抬起她的腿,特别温柔又特别激烈地,全程跪着为她进行了一系列不可言说的服务…… 这个骗子,流氓,王八蛋! …… 事后,储维笑被医生批评了一顿,说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不是不让做,但最好是克制克制,虽然他没有伤到可乐,可到底还是乱来了! 还想有下一次,等三个月过了再说吧! 盘算着离三个月后还有多久的储维笑,觉得自己会变成怨夫! 趁可乐在熟睡中,储维笑在另一间空的VIP病房召见了他的儿子。 储诚一来,就暗道不好。 父亲笑得太和善了,眼睛却透着阵阵杀机,情况不太妙! “爸,你找我?” “坐吧,站那做什么。整得跟旧封建的仆人似得!”储维笑宛若指点江山的王,威严又随意地在单人沙发上一坐,稍稍仰头指了下另一边的椅子,很有赏赐的意味。 储诚越发确定自己一定得罪了父亲,当他想报复亲近的人时,那张嘴能刻薄死你! “我想,我站着就好!” 无论他错没错,认错的态度一定要好,站着比坐着好,至少如果需要逃跑的话,这样方便点! “行吧,”储维笑搁在扶手上的手指敲了敲,“那我们就来商量点事!” “您说!” “之前你提议,让我収可乐为女儿,关于这事,我们再好好探讨一下,开个小会!” 储诚觉得事情可能就出现在这问题上,他很想出口否认提过这个该死的意见,但除非父亲再失忆一下,否则……他只能硬着头皮说:“爸,您是不是又有什么看法?” “我是没什么看法,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看的。”储维笑掀起眼帘瞅他,嘴角是笑着的,眸子里的寒光则化为利剑,“问问你,让自己的后妈变成妹妹,让自己的弟弟变成外甥,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提了一个辈分,就让你显得高大吗?” 储诚瞳孔瑟缩,哪怕他绷着面皮不动,眼睛仍旧流露出他的一丝无措和尴尬,还有惊惶:“爸,你想起什么了?” “如果你是问那古笑的事……” 他看着儿子提着气,心里冷笑:“那我什么都没想起!” 不等儿子松口气,他又道:“但我还不至于连可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查不到吧!储诚,好你个储诚,这是翅膀硬了,连老子你也敢耍是吧!” “不是的爸。”储诚绷不住面皮了,诚惶诚恐地试着为自己辩解,自从决定让自己成为一个内敛的儒商(大雾),好坑坏敌人的储维笑,就没再自称老子了,他向来说到做到,在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原本兵痞的模样,可实际上父亲是怎么样一个流氓的,没人比储诚了解,这老子都出来了,可见是真气坏了,“我当时也是想着,这么做对谁都好,既能让储家的血脉不外流,也能……” 后面的他不敢说了。 储维笑冷哼地替他说完:“也能让我和可乐不会再在一起,你打的就是这主意,是吧!” 看儿子低着头不敢说话,储维笑冷冷地下令:“这样吧,你叔公那边最近有点事,你正好去处理一下。” 储诚镇定的面皮完全破裂:“不是吧。爸,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叔公是他爷爷,储维笑父亲的兄弟,一个特别难缠的老家伙,现在住在O国,说是在那里养老养生,其实各种闹腾,他那些子女更是大事小事不断。 不想处理吧,爷爷临终前让他们多看顾这叔公一家,要处理吧,又实在头痛得很,以往他是能撇多远撇多远,都是父亲去处理的,跟他们周旋个来回,让他们安静一段时间。 现在让他去处理,他只想喊一句,能不能对他果断的,来一刀来一枪都行! “我说什么了,”储维笑淡淡地说道,“不管你做什么,就该想到后果,勇于承担后果,你要不是我儿子,你这后果可不会这么轻松!” 呵呵,胆敢骗他,就该想到有今天! 居然敢唆使他収可乐做女儿,真不愧是他的儿子,都欺到老子头上了,不奖励奖励怎么能行,这还只是开始,后面还有的事等着他呢! 想到他竟然跟自家媳妇提要求说做自己女儿,储维笑就恨不得把这个儿子好好的挫骨扬灰,再捏成泥巴做雕塑去!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储维笑无视储诚的面如死灰,“会就开到这,你忙你的去吧!” 在储诚转身要走出门时,他凉凉地加一句:“叔公那边的事很紧急,你最好赶快订机票!” 储诚一个趔趄,生无可恋地离开了! …… 可乐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她觉得他们这对父亲跟这医院好像有不解之缘,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来一趟。 储维笑进来时,就看到她在折衣服放进行礼袋里,因为就住了三四天的院,也没几件衣服,也就几样孔颜装样子送的礼物,意指让老大不要惩罚她把可乐龙丢了。 东西没多少,可乐就不让人帮忙自己来。 储维笑从后面环住她,大手捂在她的小腹上,知道这里面孕育的是他的孩子,有一种名为感动的,陌生的情感在心头发酵。 想当初知道她怀孕时,他要不是看在可乐的份上,他是有点痛恨这个孩子的,但他也是真心诚意要帮可乐生下来,以后好好抚养他,就跟当初养储诚一样,因为这是可乐的,是可乐带着期望怀着的。 好在,现在母子都在他怀里。没有被他弄丢! “怎么了?” 可乐偏头看他,觉得他此时有点感性。 “没,就是想对你说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把我找回来!”他知道这段时间她有多辛苦,如果不是她的坚持,他又该怎么找回自己的珍宝! 可乐眼睛微湿地娇哼:“别以为你这样我就能放过你,一百个头啊,你上次作弊,你那是跪,根本没磕好吗?” 他在她小腹上的手开始不安分了:“那我再给你跪一次?” 她用手肘往后顶:“走开走开,臭流氓!” “我不流氓,你也怀不上啊!”见她转过身怒瞪着他,他举双手投降,“好好好,不闹你了,快收拾吧。” 可乐还是多瞪一眼才继续将最后两件衣服放进去。 唉,就该让人看看,这个人前一本正经、高高在上、不解风情的储当家如今的模样,简直了! 储维笑等她装好,帮她提起来,想到什么。说道:“都搬到储宅吧,富丽小区那里是苏晗名下的,你要想要的话,我再另外给你买一栋!” 可乐不高兴了:“这不行!” “怎么,不想要?”她也想学某些要志气不要钱的? 可乐夺回自己的行李袋:“我们当初说好了,我买一栋大房子给你,然后我们住进去,我养你的!” 储维笑:“……” 他是古笑时,做的就是小白脸啊? 让可乐买房给他,让可乐养他? 太有志气了! 储维笑笑着把行李袋拿回来:“好,等你买了,我就搬过去!但你要买得大一点!”不然他一帮下人,想暗中护着他们,都不知窝哪! “那肯定的!”可乐骄傲地昂昂下巴,挽着储维笑的手臂走了出去! 但她现在幸福了是幸福了,她可没忘记正事,坐上储维笑的车后,她就提道:“咱先别回去成吗,我想去一趟白家!” 储维笑知道她要干嘛,梳理着她的头发:“好,我陪你去!” “不行啊老大,”司机眼看着老大色令智昏,他赶紧出声提醒,“你忘了白家跟储家是什么关系了,你一个储家领头的,你去白家算怎么回事!” 可乐也想起这茬,忙说道:“你就不去了,我一个人去,不然让孔颜陪着我去,她上次就陪我去过,没事的。” “没事,”储维笑搂着可乐靠在椅背上,搁在可乐肩上的手拍了拍她,然后轻描淡写地扫了司机一眼,“怕被人发现,就不要被人发现!” 司机收回看后视镜的眼睛:“是!” 没谈恋爱的老大很可怕,谈了恋爱的老大更可怕! …… 可乐跟储维笑被佣人带进客厅时,正好听到白老二的咆哮声:“没找到?再给我继续找!” 随后看见可乐两人进来了,就挂了电话,敛去怒容。一边对可乐的到来感到欣喜,一边又对储维笑有所提防,但笑容还是到位的:“什么风把储当家给刮来了,快请坐!来人,上茶!” “不用了,都不是喝茶的人!”储维笑客气而疏离地拒绝。 白老二的性格也不是黏糊的,就没勉强,挥散了佣人,转而对可乐时,态度就真诚恳切了几分:“可乐,难得叔叔没请你时,你自己来了,快坐下吧,怀着孩子呢,久站不好,快坐下!” “白叔!”可乐喊住他,不知是因为储维笑在身边,还是姜冠敌的事着实让她气恼,她的态度比以往两次要冷硬一些,“我今天来。是有事要问你的!” “跟白叔不用这么客气,想问什么就问吧。”似乎对可乐,白老二有无尽的耐心,每每看着她的目光里,都带着欣喜。 这样的他,跟姜冠敌对她做的事,真的有关联吗? 可乐不确定了,她握着储维笑的手,想了下措辞,问道:“姜冠敌,是你女儿的主治医生吧?” “是!”白老二回答之后,马上就想到了他们今天来的目的,着急又担忧地看向可乐,“他是不是找你去了?” “白二爷好像不知道这件事?”储维笑淡定地,状似不经意般地反问。 “我自己都还在找他呢!”白老二提起这事就火爆,“这家伙突然就失踪了,我女儿还等着他呢!” 他随即又朝可乐看去:“但我更担心他是不是跑去找你了,让人查,只查到他那家工厂被封锁了,他本人不知去向,其他的……”他瞥一眼储维笑,“都被储家封了嘴,我只知道你没事,不确定他是不是把你怎么样了!” “你知道他会来找我?”可乐肯定地说道。 白老二迟疑了下,最终还是点了头:“对,我猜到了,所以才更着急地要把他找到,我警告过他,但想来,他是把我的警告当耳边风了!” 他问储维笑:“现在人在你那是不是?” 储维笑勾了下嘴角,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他为什么,”可乐着急地问,“为什么要抓我,他想研究我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也就是血型比较特殊一点,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要得到我?白叔,你……”她咬咬牙,还是把心底最大的疑惑问出来,“这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知道这种指控性的话实在不适合在一个大佬面前直接问。可是白老二对她的种种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对自己太好了,好到让人觉得是烦躁、甚至是不安……就如她决定来白老二的别墅一样,这行为其实也是不对的,最好的做法,是让储维笑查清楚,但她还是选择了当面来。 因为她知道,这里面可能跟她的身世有关,她不想逃避了,她必须自己当面搞清楚! “你这是在怀疑我吗?”白老二面露神伤地看着她,“你在怀疑我!” 敢于直问一个大佬很了不起,但可乐还是会怕,面对白老二反过来质问,她往后退了一步缩在储维笑怀里。 “她之所以站在这里面对面找你问清楚,就是对你最大的尊重!”储维笑把可乐搂在自己臂弯里,将白老二因生气而飙起的威势震退,“她不问,我也要问,姜冠敌跟你们白家什么关系。屡次要抓走乐乐的,跟你们白家又有什么关系!” 问完后,他冷然地宛若审判:“由我来问,就不只是想搞清楚真相那么简单了!” 这之间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往轻了说,是危害社会,往重了说,完全可以上升到国家高度! “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关系?”面对储维笑,白老二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要不是可乐还在这,他的咆哮声还能再升一个八度,“是,我知道他是非法的研究人员,可那又怎么样,谁让他医术好可以吊着我女儿的命?” 他气呼呼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在客厅里来回转了两圈:“这混蛋,要不是我女儿要靠他续命,你以为我会留着他吗,我会留着他去伤害可乐吗。她也是我女儿!” 真真喊出来后,白老二自己似乎也怔住了! 可乐呆呆地看着他,哪怕想过这个可能,被突然用喊的喊出来,她还是傻在了那里! 还镇定自若的只有储维笑了,他安抚地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可乐的腰,很冷静地问:“可乐是你女儿?证据呢?” “证据?你找我要证据?”白老二一副要开架的架势,还撸起了一边袖子,储维笑老神在在地挺直了老板,神色从容,要打随时可以打,带着点挑衅的味道。 可乐被他们这雄狮碰到雄狮的模样慑得清醒过来,忙抱住储维笑的胳膊,既怕白老二真的动手,也怕两人真打起来。 她唬着胆子对白老二说道:“不、不需要证据的吗?” 女儿是可以乱认的吗?后一句,可乐没敢说。 白老二对上可乐就软下态度:“行,看是要验DNA还是什么,你们说!” “如果你真是乐乐父亲,为什么你一早不说,这些年也没见你回国找她?” 储维笑一针见血。不管白老二是不是可乐的父亲,他都由不得对方欺负了可乐,有些债该讨是要讨的! “我怎么找?”白老二既气又无奈,“我之前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这些年在国外,是菲菲她的身体情况实在是离不得,我这些年一直没放弃派人寻找,这两年才有了消息,你们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这时候回来,就是想见见你!” 他渴望而又悲切地看着可乐:“我终于见到你时,不是不认你,而是不知该怎么认你,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我在你生命中缺席了二十几年,我有什么脸面告诉你,我是你父亲?” 他摇头苦笑:“其实你不也猜到了吗,但你直到今天被姜冠敌气急了才跑来问我,你不也在抗拒我可能是你父亲这个事实吗?” 可乐挪动着嘴巴,却不知该说什么。 “就像你说的,”储维笑替她开口。“你缺席二十几年,她叫了别人二十几年的爸妈,你还要她大喊着要找亲生父母?” 白老二肩膀微垮,随即万分痛恨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何晋源这个疯子,他就是个疯子啊!” 不管何晋源做过什么,可乐是尊敬这个父亲的,无论如何,他没打她没骂她,给她二十几年平稳富有的生活这是事实,她张嘴想为何晋源辩驳,储维笑却暗地里捏了捏她的腰,要她不要说话。 而他自己则冷静地问:“怎么,还是他抢走了乐乐不成?” “他哪是抢啊,他是偷的!” 白老二看看储维笑,又看看可乐,大大“唉”了一声,龙精虎猛地他一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 他在沙发上一坐,拍着腿又是一叹:“既然今天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索性就全给你们说了吧!” 他酝酿了一番:“这事还得提到我夫人,就是可乐和菲菲的母亲。她就是YO型血,生产时大出血没能有相符的血给她输血,导致了她的死亡。” 说到这,他恳切地朝可乐看来:“所以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劝你别要孩子了吧,我,我这不是担心嘛,不想你和你妈一样!” 储维笑安抚地摩擦着她的腰,他早已经在帮她找血源了,不过他没必要告诉白老二,于是面上不动声色地问:“你夫人的事我听过一点,然后呢?” “你母亲生前是个很出色的女人,你最像她的,就是她的眼睛,不管她身处怎样的环境,那双眼睛都能发光一样,不服输,不愿向命运妥协。她是吸引人的,除了我,还有一个人爱你母亲爱得很深,那就是……” “何晋源?” 白老二点点头:“是他,不过他以前不叫这个名,我们当时是同学,我因为家族的关系,生活没少要有些打打杀杀的,他呢,学习成绩好,是老师眼中的优良好学生,却跟着我出生入死的,我是真当他是兄弟,我这条命更被他救过,我感恩。” “可谁想到,我们会同时喜欢上你母亲,你母亲选择我时,他是祝福我们的,可你母亲生产那一天,我们白家的人都在为你母亲大出血而着急找血源时,他趁机把你抱走了,然后改名换姓,这么多年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他很是感慨地摇着头:“你妈去世了,菲菲又是那样的身体,我必须赶紧送她出国治疗,也就没能顾得上你,以至于等我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再来找他时,已经没了他的踪迹,这是我最对不起你的地方,可当时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呀!” “但为何,所有人都说你夫人只生了一胎?” “她刚出生就被抱走了,就连小延到医院后都只能看到菲菲,我怕可乐丢了的事会引起白家动荡,干脆就对所有人都说只生了一个!” 故事讲完了,古雅的客厅也寂静了下来。 可乐在消化,储维笑在思考,白老二在感叹。 怎么说,白老二也是叱咤风云过的枭雄,他没一会就振作起来,这点上,可乐确实跟他很像。 他起身。直面可乐:“既然你都知道了,也都明了了,虽然我这个父亲确实是对不住你,你能给我个补偿你的机会吗?” 可乐心里有了预感:“什么?” “回到白家来,给我这个做父亲的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让我们父女重新开始,好吗?” 好吗? 可乐不知道! 虽然他说,她是被何晋源抢走的,而何晋源漠视了她二十几年,但她心里却还是想着何晋源,对白老二的提议有些抗拒。 但一个父亲,那般恳求自己的女儿回到他身边时,那种血缘关系的相连,让她如何无情地拒绝? “咱先不提这些,”储维笑知道可乐为难,便出声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们,那个姜冠敌到底想对可乐做什么?” “你们也知道他就是个研究人员,疯狂得几乎走火入魔。”说到这个白老二还是气愤难当,手指指着空中像是指着姜冠敌本人,“菲菲的身体情况你们都知道吧,身为双胞胎,可乐的身体并没有比菲菲好到哪去,可你看到了,菲菲……” 他难过地一顿:“不说能还能活多久,二十几年来,就不能离开那间隔离室,要不是姜冠敌这次有了新方案,我们都不能回国。可你再看看可乐,她一点事都没有,身体健康得不行,换做是你,你就不想研究她?在我找到可乐,并知道她活得很健康时,姜冠敌也知道了,就一直想把主意打到可乐身上!一开始他并不清楚我这个小女儿具体是谁,我也一直压制他警告他,但我还是低估了他的疯狂,没想到真被他查了出来!” 储维笑点头表示明白了:“这事我还会查清楚,希望你没有说谎!” 白老二很看不惯储维笑这官架子,两人天生的不对付,很想回一句“老子就算说谎你又能拿老子怎么样”,又怕这话真说了会让可乐误会,最后只能生咽了这口气。 92 作死的女人 储维笑见问得差不多了,低头看一眼可乐,确定她此时也想走后,就对白老二说道: “该问的我们问完了,下次再见!”储维笑乐得见白老二气得吐血,搂着可乐转身就走。 “喂,给我等等!”白老二赶忙喊住他们,或者说喊住可乐,“可乐,你、你的回答呢?据我所知,何晋源对你并不好,甚至把你赶出了家门,那你就不能回我这里吗?我……爸爸,爸爸真的希望你能回来!” 可乐挨着储维笑,问题还是回到了这,她不知如何回答,储维笑见她为难,想帮她,她朝他摇了摇头,这种事,是需要她自己解决的,否则她今天特意跑来做什么呢。 她转过身:“我需要想想,我需要时间,不管你对我说什么,不管所谓的真相是什么,你对我来说,并没有比陌生人好多少,所以……先这样吧!” …… 一上车,可乐就搂着储维笑的腰,整个人趴在他怀里,怕他跑了一样。 储维笑拿着个抱枕垫在她腰背上,让她能够舒服一点。 “古……维……”试着张嘴几次,可乐气恼地在他大腿上一拍,“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了!” “别拍疼了!”他抓起她的手揉一揉,他身上的肌肉很硬,她打他,疼的是她自己,“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一个称呼!” “那你想让我怎么叫你?” “唔,”储维笑笑得邪魅,“那就继续叫叔叔吧!” “为什么,你喜欢当我叔叔?”可乐眉头高高挑起,上身也昂了起来,一副凶婆娘的架势。 储维笑俯首,在她耳边小声低语:“我喜欢你在那种时候叫我叔叔!”特别有禁忌之感。 那种时候? 反应过来的可乐恼羞成怒,抽出自己的手再一次拍向他大腿:“流氓!” 经过储维笑一阵哄,两人再次靠在一起,顺便谈点正事。 “你觉得白老二说的是真的吗?”可乐问,虽然她在种种迹象里猜到了这个可能,白老二也在激动下承认了,但她心里始终没有真实感,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她也无法对他喊出爸爸之类的称呼,就如她所说的,她对他陌生得很,要说有感情,还真是没有! “半真半假吧!” “怎么说?” “有一点就很奇怪。”储维笑用手指耙着躺在他腿上的她的头发,“我们俩人的关系,他一点都不奇怪!” “嗯?” “我记得你说过,我是古笑的时候,除了后来被储诚发现外,也就白延知道,白延跟你保证过他连父亲都没说,他确实没必要跟你撒谎。那么,知道古笑是我,知道你是古笑媳妇,也是我储维笑媳妇的,除了小诚、和平跟白延,还有苏墨夫妇外,也就是千变的背后雇主,和当时在场的浓妆!” 可乐点点头:“差不多吧。” “那么白老二今天很明显,对你我的关系一点都不惊讶!”他当着白老二的面,搂着可乐的腰,对她做着亲昵的动作,如果对方真是可乐父亲的话,那么看到一个被女儿叫做叔叔的男人,对女儿有这些行为难道不会奇怪,不会制止? 除非他所表现出来的对可乐的在意统统都是假的,要么,就是他早就知道古笑跟储维笑是同一人,自然对可乐跟储维笑的关系不意外了! 可乐抓着储维笑的衣服:“那你说,他是哪一种?”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会单纯地跟她说说实话的呢,每一个看似对她好的。背后都隐藏着目的! 不不,还是有一个人,她的古笑,现在的叔叔,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就是对她太好了,她才怎么样都放不开手! 她下意识地将他的腰抱得更紧一点,再不能让他丢了! “现在还不好说,但他一定是早知道我是古笑,所以我怀疑,他跟千变的雇主一定有某种关系!” “千变的雇主,不是姜冠敌吗?”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但没查清楚前,我们不要主观臆断,也不要轻易下结论!”否则,在查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就容易松懈,或者忽略更重要的疑点,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可乐点点头,下巴蹭着他的小腹,原本还能冷静判断的储维笑一把将她挖起来。无奈地看着她。 “怎么了?”点了火还不自知的小猫一脸无辜。 发情期的饿中之狼无奈地叹气,将她按在自己肩膀上:“没事,别这样躺着,对腰不好!”一本正经地胡诌。 见她还很担忧的样子,他安抚道:“放心吧,一切都会弄明白的。”绝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 …… 储宅,晚餐时间: 储维笑看着辛勤地给他和可乐布菜的管家,他让管家稍停一下,有事要宣布! “我准备近期结婚!” 管家一听,先是愣了下,随后欣喜地问道:“您说的是真的?是哪家小姐啊,是高家吗?”主人终于要结婚了?! 从主人成年,他都盼到现在了,还以为主人今生是不是都不会结婚生子了呢! “跟高家没半毛钱关系!”可乐忍不住开口,一边拉住储维笑的手,另一手朝管家指着自己,“我啦,是我啦,叔叔要跟我结婚啦!” 她高兴得不等储维笑慢吞吞地公布,自己先说出来了。 储维笑失笑:“你就不能矜持点?” “再矜持,你就要被那高小姐拐跑了!”可乐不满地瞪他,“还是你还想着娶她?” “不都说我那天就拒绝了吗,别气了,吃片黄瓜!”他夹了块切好的凉拌黄瓜塞她嘴里,看着她爱娇地一边哼一边嚼着,就觉得好笑。 宛若被雷劈到的管家总算找到自己的声音:“可乐小姐,您,您又在开我玩笑呢?” “并不是玩笑,”储维笑是不可能让媳妇被质疑的,他认真地对管家吩咐道,“消息先不要公布出去,我还有些事要先处理,但私下里可以开始准备了,最晚也就这两个月!”再晚,孩子都该蹦出来了。 这对管家来说又是一个惊雷:“这么急?” “当然,”储维笑神色淡淡,侧头看向可乐时,眼里透着幸福,“我总不能让我的孩子当私生子吧!” “私生子?” “你还不知道吗,可乐肚子的孩子--是我的!” 管家“咚”的一声,倒地! …… “怎么样,审出来了吗?” 书房里。储维笑坐着的转椅转向另一边,手里端着咖啡慢慢喝,嘴里问着侧面对着的电脑屏幕,里头是一个长得分不清男女的人。 就连声音都是中性的:“他嘴很硬,什么都没说!” “怎么,还有人能在你手里什么都不吐的?”储维笑一眼都没看屏幕,反而观赏起窗外的夕阳余晖,就像他们只是朋友在聊着普通的事。 屏幕中人嘿笑了一声:“慢慢玩嘛,一下子就玩到头了,还有什么意思呢,您不也希望他痛苦吗,不然怎么对得起你那差点被解剖,还被拿掉孩子的媳妇呢?对了,我都还没恭喜你呢老大,终于脱光了啊,孩子都有了,您要么不找,一找就惊人的神速啊!”刚知道他原来是有媳妇的,人家孩子已经在肚子里了。 储维笑随手抓了个东西,正好是可乐搁在这里的玩偶,看也不看朝屏幕上一扔,正中屏幕里那人的眉心:“你要再不说正事,我就打穿你的脑袋!” “别这样嘛老大,你这次怎么那么急啊?” “晚一点跟媳妇有约,你别耽误我时间!” 男身女相的他发出大大地“唉”声:“老大也虐单身狗了啊……行行,我这不马上就说了嘛。” 见老大转过身来了,红花马上正色道:“他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让我发现了一点很重要的讯息,他还有个师父,说了句嫂子是他师父创造的,我是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嫂子原本和那个白爱菲有同样的病,但是被他师父治好了,还是……其他的意思?不过可以肯定,那个白老二肯定没说实话!” “继续!”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他确实是白爱菲的主治医生,白爱菲确实病得很重,不过并不是完全不能离开那个隔离房间,这点对你们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老大您自己判断,然后就是之前给嫂子下的死胎药,孔静不是查出可能跟白家有关吗,那药就是出自姜冠敌的手中,但白家是不是有参与,他还不肯说。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有人试图把姜冠敌救走,虽然失败了,但敢闯我们这大本营,我觉得要么姜冠敌对这人很重要,要么不想姜冠敌说出更多的讯息!” 红花说完后,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做了个谢幕的姿势:“好了,小的汇报完毕了,老大还有什么吩咐吗?” “三点!”储维笑一点不废话,虽然从他的表面来看,一点看不出他在赶时间,很淡定地加快语速,“一,务必让他说出,他师父创造出可乐这句话的意思,二,查出是什么人要把他救出去,可以从白家入手!最后,帮我查查何晋源!” 红花不开心了:“不要给我这么多工作嘛,查何晋源你可以交给别人啊,孔静不是挺闲的吗?” “我就分配给你了,至于你有没有本事让他们来帮你,就是你的事!”储维笑看了下时间,“好了,时间到,希望下次你能给我一份满意的答案!” 然后不等红花抗议,关掉了视频,清除了痕迹。 等到下楼时,可乐已经准备好了,在储维笑忙的时候她不会轻易去打扰,就在客厅等他。 储维笑见她穿着短袖T恤配着条牛仔短裙,很清爽的搭配,他朝一旁的女佣说道:“给夫人拿件外套!” 有的包间里冷气会开得很大,她这样穿会冷! 等女佣拿来一件薄外套时,管家接了过来,亲自递给可乐:“外面的东西都不太健康,夫人不要吃太多,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让厨娘给您备着!” 这管家的接受能力是一等一的好。那天都快吓晕过去了,之后再三跟储维笑求证过说的是真的后,原本对可乐就恭敬的态度变得更……怎么说呢,不像一个管家,更像一个管家婆了! 对她,那是无微不至得连储维笑都快赶不上了。 毕竟在管家心里,真正的主人是储维笑,可乐是储维笑第一个确认要娶的女人,对方肚子里怀的也是储维笑的孩子。 可能这么说不好,但人心都是偏的,相比储诚,可乐的这个孩子才是储维笑唯一的孩子! 而且储维笑对这管家是信任的,可乐能不能在储家过得好,管家的态度很重要,就把有关古笑的事跟他说了一部分。 管家以前不明白可乐的举动,现在统统想明白了,他原本就觉得可乐讨喜,现在知道她对主人的这份执着,觉得是她做这个夫人,总比别人好,至少知根知底! 管家经过两天的深沉考虑。就接受了这位新夫人,全心全意地照顾着她和孩子! 可乐被喊做夫人还是有点害羞的,但也坦然接受,怕管家又啰嗦,连声应着,然后拉着储维笑赶紧出门了,管家还在后面喊:“慢着点慢着点,小心摔着……” …… 可乐和储维笑来到天相居,可乐跟侍者报了自己的名字,侍者马上明了地领着他们到A部的天字号包间。 是的,今天要请客的,就是白延,可乐这段时间跟他相处得还不错,他时不时发一些无厘头的短信来逗她开心,在前段时间那么难熬的日子里,算是难得能让她一笑的吧。 现在,如果她真的是白老二的第二个女儿,那么白延就是她堂哥了,堂哥要请客,还是请她和储维笑,再征求过储维笑同意后。他们就来了。 但包间却订在天字号,一定是想嘲笑她和储维笑的。 侍者把门打开,可乐跟储维笑进去后,就看到白延一个人拿着无线话筒在唱着小曲,一见到可乐两人,他也不唱了,把话筒扔了后吩咐侍者上菜,然后挪动尊臀到一旁的餐桌上。 “我就说你是我白家的种嘛,我一见你就喜欢!” “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你白家的种!”可乐反驳着,一边跟储维笑坐下,“还有啊,你请客怎么自己就点菜了呢,不是应该我们点的吗?” “放心,都是你这个大肚婆可以吃的,我提前给你们订好,你们一来就可以吃了,不是更好吗,我这是孝敬您老二位呢,是吧,师父!” 他故意这么称呼储维笑,就想看看变成储维笑的他,要怎么面对収了白家人做徒弟的事。 储维笑没有他想象的反应,十分淡定地给可乐倒了半杯橙汁:“这是做徒弟的有心,要真点了不好吃的,我们再重新点就是,反正这是徒弟的地盘,随时可以换的,不怕把他吃穷,他都已经穷得只剩下钱了!” 白延:“……” 他朝储维笑比了个大拇指:“行,师父你真行,你就这么陪可乐来我地盘,就不怕了?” “人家只会以为我要进来调查你白家,会受怀疑的,是你白家吧?”他光明正大的来,该担惊受怕的,可不是他! “日!” 他是古笑时打不过,他是储维笑时更说不过,白延觉得特别的丧气! 菜上了,跟老公一条心的可乐给白延夹了一道菜,还没等白延感慨这个妹妹贴心,就听她说:“徒儿多吃点。这毕竟是你自家的!” 白延:“……”他闲着没事干请这对夫妻来做什么? 但总的来说,这顿饭吃得还是很开心的,斗斗嘴,耍点小心机,无伤大雅。 比起白老二这个可能是父亲的人,可乐私心里认为,白延更像一个亲人,能感觉到白延是真把她当妹妹看,可白老二,总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让她有些畏惧的感觉。 吃得差不多时,竟有人敲门了! 如果是内部员工要找白延,直接一个内线就打来了,不然他们也有门卡,敲了门后就会自己开门进来。 白延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位有一点发胖的近三十岁的男人,他好像喝了不少酒,脸通红通红的,看到白延很高兴地“哈”了一声:“我就说你白延今天来了吧,我进天相居时看见你了,你的员工居然还不告诉我!” “李远。是你小子啊,今天有空来我天相居了?”白延态度不算冷,但也不是特别热情,跟对待普通朋友一般,都是普普通通的。 人混在这世上,无论高低,都会有几个朋友,只是这朋友也有分知己、好点的能谈点心的、普通的、点头的,李远就是白延比点头之交要好一点的普通朋友。 “可不是,最近家里事多,我家那老头又闹出了个私生子,唉,不说这些,我难得来了,你怎么也得过来我那边跟我喝几杯吧?”李远说着就要拉白延。 白延避开:“今天不行,改天吧,我这有客人呢!” “什么客人啊,有什么要紧的,一起过去我那边玩呗!”李远挤进门,想看看白延的客人是谁,结果却看到足够让他酒醒的大人物! 能够成为白延朋友的人,要么是有才的,要么刚好性格对白延胃口的,要么就是家室不凡的,李远显然不是前两者,既然家室不凡,自然也认识储维笑。 说起来,李家也算是军方一派的,也就是是储维笑这一边的,可自古以来,黑白两道很多时候都会出现一个灰色地带,两边的人一边斗一边又做兄弟喝酒聊天,就看你有没有这周旋的本事,这算是默认的改不了的事。 但大家清楚是一回事,被已方最高首领之一的看到,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李远跟白延称兄道弟的,还被储维笑看到了,他不但酒精了,魂都快吓没了:“储、储当家的,你、你怎么也有空过来了,呵呵,也不早点说,我好、我好安排啊!” 白延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看着李远表演,听到李远这话,便笑着插了句:“好像是有人举报了我白家,让都退居幕后了的储当家不得空闲地要亲自来看看,这不,我正跟他好好解释呢,你来了正好,帮我白延澄清澄清,我这里既然有你李远来了,又怎么会有问题呢,是吧?” 这话听着是损储维笑的,但实际上算是帮储维笑开脱了,但也让李远听得战战兢兢地:“是、是啊,这地方还、还不错,是谈事情的好地方!” “我纯粹过来看看,”储维笑给自己表了个态度,但因为有白延那些话在前,他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客套,“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李远呵呵。怎么能不管了,他看看白延,白延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今天也就是跟几个朋友来聚聚,储当家要是肯赏脸,跟我们过去玩一玩,喝两杯?” 他在心里祈祷着储当家日理万机没那么无聊,千万不能答应,偏偏储维笑还煞有介事地点头:“行,我要是不赏脸,也太说不过去了,走吧,去你们那间!” 这下,李远更确定了储维笑就是来“查房”的,不然他何时跟他们这些“小辈”一起玩过? 但话都搁在这了,他要是不带过去他们包间也不行,只能谄笑着邀请储维笑跟他身旁的女人移驾! 可乐看得好笑,不过她也知道,虽然有一部分是储维笑的恶劣因子又起了,有一部分是他真的想看看都有些什么人,有时候不能小看低他们一层的。游离在贵族圈边缘的这群人,他们往往能衬出更多这个社会的规则和漏洞,甚至能知道不少消息。 李远的包间在地字号房,李远刚进去时,里头的人就嘲笑他,去这么久,还以为他是不是怕再喝逃掉了,结果等储维笑带着可乐,跟白延一起进去后,闹哄哄的包间里瞬间寂静无声,连音乐都被一个心虚的人慌乱之下给关掉了。 今天跟李远聚在这的,不少都是富家子弟,虽然不一定都跟储家白家有交集,但跟着父辈或者亲戚参加宴会时,总能看见储维笑一两次。 至于剩下被邀请来的朋友,或者男星女星,在他们要讨好的人都静下来的时候,当然更不敢出声了。 可乐看了一圈,发现了几个熟面孔,她很少被父亲带出去,几乎没参加过贵族圈里的宴会,能让她觉得熟悉的,自然是同行了,瞧她看见了谁,那不是史沁雯吗,正坐在一个男人身旁,态度亲昵暧昧! 史沁雯自然也看见了她,当下偷偷瞪了可乐几眼,但在大伙都莫名静下来的时候,她也是一个字不敢说。 “这是做什么呢,”储维笑走进去,“刚才唱歌的谁,挺好,继续啊!” 拿着话筒的女星看了看身旁的男人,那男的也算是比较奸猾的,反应过来马上跟储维笑打招呼:“储当家今儿也有空过来啊,来来来,开酒开酒,怎么也得跟储当家干个几杯才行!” 很显然这个男人是在场里较有地位的,也确实,他的家室比起李远只高不低,以往遇到储维笑时。也能说得上话的,甚至跟储家略有争斗。 他姓候,候开阳,在各方势力倾轧下的B城,候家占有不小的分量! “是你啊,”储维笑淡淡地笑着,并接过候开阳倒给他的酒,“听说你爷爷病了,最近还好吗?” “唉,不就老样子嘛,说他病重吧,训起人来又特别的中气十足!来来,我干了,您随意哈!”论辈分,候开阳也是要叫储维笑叔叔的,这声“您”也是应该的。 喝完这杯,候开阳又朝白延叫唤起来:“还有你这小子,别想逃啊,上次叫你喝酒,你居然放我鸽子!” 他态度自然得好像在座的并没有任何派别之分,只有酒友。乍一看像个只知道酒肉的草包纨绔,但储维笑和白延都知道他不简单,听说候家继承人的名单里,就有候开阳一份,又怎么会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 白延冷笑一声走过去,自己开了瓶酒:“喝就喝,反正算你账上的,一会走时别忘了结账!” “就你最小气!” 有候开阳带头,气氛又恢复了,歌也唱起来了,只是原本畅快的笑容难免都拘谨了起来,不认识储维笑跟白延的,在一旁人简单的介绍下,也该知道这两人不是可以随意招惹的。 倒是史沁雯很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搭上这个圈子的边角,身边这男伴就是个小开,跟着他来到了这个全是富二代权二代的圈子里,她原本还沾沾自喜,想着趁机多招几个公子哥的好感,事一成就踹了身边这位。 可是,她费尽心思才爬上来的位置,可乐却专门给她打脸一样,找了个让这些混世子弟噤若寒蝉,一看就不简单的人物,一下子就把她比了下去! 本来嘛,其他人都是以“玩伴”的身份来的,只有她是正正经经的女朋友,她本来还挺有优势的……不过这样一想,可乐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呢? 史沁雯又玩味了起来! 储维笑跟候开阳和李远等人分别喝了几杯,就说:“行了,意思一下也就够了,我在这你们也玩得不尽兴,先走了。” “诶,我说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候开阳不知真心假意地挽留,“刚来就走,看不起我们呢?” 换做别人,这话不好好说可是会得罪人的,储维笑轻松地扯起嘴角:“能让我储维笑看得起的,向来不会问我这句话,你确定还要我留下来?” 候开阳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好哥们一样哈哈笑着:“我这不开个玩笑嘛,算起来我还得叫你叔叔呢,既然叔叔有事,我们怎么敢拦着啊,欢迎叔叔下次再好好的来巡查巡查!” 每一声叔叔,看似叫得亲热,却都带着些许嘲讽在里头。 储维笑自然不会跟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计较,笑了笑,拉着可乐就离开了那间包间。 呵,要是让他坐下跟那伙人一起玩,那才是真的掉价,不是他看不起他们,是他们承受不起! “怎么这就走了?”白延肯定是跟着出来了,“不再玩玩?” “里头空气不好,”储维笑直言批评,“乐乐不适合待在里面。”到处都是烟味、酒味、脂粉味! 他随即对身旁的可乐说道:“你要是想玩,下次跟和平几个聚的时候,再带上你!” 像候开阳他们这样的聚会,储维笑几人私底下也会有,要说真玩,候开阳他们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但等级不一样,注定是不能坐在一块的,身份不对等,不是储维笑愿不愿意自降身份的问题,而是他们不配! 储维笑也就是兴起,故意进去溜达一圈吓吓某些人,别以为他没看见当他进去时,有些人偷偷藏起来的东西。 可乐耸肩:“我都可以!”不是特别想在这种场合里玩,但如果是好朋友聚聚,那还是可以的。 “走吧,回家了。” “嗯!” “喂喂,”白延叫住这俩自说自话的狗男女,额,是虐狗男女,“你们这就回去了?” “不是请吃饭吗,饭都吃完了,还留下来干什么呀?”可乐朝他挥挥手,“你去招待客人吧,拜拜!” 白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嗤了一声,能让他特意招待的客人除了这两位。又有几个有这资格的?就候开阳他们?候开阳他老子来了还差不多! …… 第二天,伺候了一众大爷的史沁雯,天亮才从偷偷拐上的候开阳床上下来,一下来对方就甩给她笔钱,多余的话不说,联络方式不给! 她原想上了床,就可以用来威胁对方负责,对方却根本不把她当回事,让她爱怎样怎样,然后就走了,就跟她是个高等ji女一样! 后来她才知道,就算她想去闹,没进他家门就会先被保全赶走,想通过网络来揭露,估计她会先死得很惨,那新闻估计上不了半天就会被压下去。 觉得自己失策的史沁雯心情很不爽地去片场,在快到片场,但离片场还有些距离的时候,一辆高级轿车越过她的车,在前方路边停下。 然后她就看到何可乐从车上下来,而驾驶座这边的车窗降下。赫然就是昨晚见到的那位了不得的人物,无论是合身定制的着装、佩戴的手表、胸针等,还是身材、颜值、气质,都是让史沁雯无比心动的人。 偏偏这样的人,正温柔地看着可乐,殷殷地叮嘱着她什么。 之后,可乐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被他压住后脑勺,热吻了几秒才放开,看着可乐脸红红,嘴唇红红地上了等在一旁助理的车。 停在另一边的史沁雯重新启动车子,但脑子里都是男人按在可乐后脑勺的手指,修长、干净、有劲,他的动作既让人觉得凶猛,又无比的优雅。 她幻想着那只手按在她身上,就不由得喘息了起来…… 她要那个男人,她一定要将他从可乐身边抢过来! …… 可乐又一次在作品还没出来时,火了! 依然是黑火黑火的! 昨天晚上凌晨,几乎大家都睡了的时间,突然就有人爆出了一组照片。 第一张,是在一个明显是包厢类的房间里。一个打了马赛克的高大男子在跟另一个同样打了马赛克的男人对饮,可乐就站在高大男子身旁,贴得很近! 另一张,是可乐挽着那男子的手,态度亲密的一起离开。 有人特意标志出了该名男子的着装,绝对在五位数甚至六位数之上,手腕上的那块手表说不定都有上百万,就算有人说单凭身材这男子有点像“姐夫”,但姐夫在大家的认知里是没钱的。 下一张照片,是可乐弯腰,跟一位坐在豪车里的男子拥吻的照片,男子放在可乐脑后的手的手表,证实了跟上面是同一个人。 发这张照片的人编了个故事,说是知情人士透露,可乐在一家类似于夜总会的包厢里,摆弄风骚,当场勾搭了一位富豪,两人又是喝酒又是勾勾缠的,散场前就跟那名富豪男子走了。 谁想,第二天又遇到了他们,正在吻别。 最后。是质问可乐的话,问她是否还记得,在她最黑暗时期里陪她渡过的“姐夫”大叔,在访谈节目里说不想谈到大叔,是不是因为她已经把人给踹了? 甚至,还诛心地说,可乐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并不是大叔的,至于到底是谁的,还有待考证! 这个社会对女人还是比较苛责的,如同史沁雯不敢真放她和候开阳的照片,就是因为观众看到最后,可能反过来指责她不检点,虽然她确实不检点! 同理,候开阳只要让人把新闻压下来,大家根本不会念叨他很久,或许会反过来打听这位土豪是谁。 但可乐这事一出来,立马就有人截图留证了,短时间内还真处理不干净,想当初她也是被封杀雪藏后,何晋源才能趁机抹杀她的一切消息,但还是传了一段时间,更何况现在这事还是在凌晨的时候爆的,等天亮醒来时,照片都传遍了。 前段时间因为可乐被洗白而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黑子们,又开始猖狂了,将可乐塑造成一个人尽可夫的YD女子,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是谁,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被导演勒令休息几天的可乐趴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几张照片,觉得接吻那张拍得最好,完全不去看那些把她骂得有多惨的评论。 储维笑打完电话进来时,见她这样,走过去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起来,谁让你这么趴的!”也不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体。 可乐翻了个身,哼着:“你现在都只在乎孩子不在乎我了,对我好凶!” 储维笑斜睨她:“我还有更凶的,你想不想知道?” 可乐忙翻身坐起,一边哀怨的嘀咕:“都说男人得到之后就不珍惜了,你果然都不再珍惜我了!” “行了,”储维笑哭笑不得,在床边坐下。“你拍的那部《他在哪》已经跟电台协商后,推迟两天播出,趁着这两天,得把你这些新闻处理好!” “那你慢慢处理吧,”可乐打了个哈欠,“反正是你整出来的事。” “怎么就是我整出来的?照片不是我发的,更不是我爆的,跟我什么关系?” 可乐伸懒腰,瞪直的腿就踩在他身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要不是你的同意,这照片根本没机会登上去。知道是谁干的了?” 捏捏她的脚丫,看她因为痒“咯咯”笑着缩回去:“不就是那个叫史沁雯的女星!”他就没见过这么作死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虽然照片的暴露是储维笑同意的,但他可不会放过恶意要对付她的人,她还不了解他嘛。 然后又将自己的脚蹬他身上去。 “不用我处理,”储维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眸底却是冷的,“有的人对付她!” 这女人完全不懂贵族圈里的规矩,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不知有多少肮脏事,大家聚会时除非是相熟的朋友,否则都不允许拍照的。哪怕你拍了,也不能暴露出去,这个圈子需要比娱乐圈更多的神秘,它也具有娱乐圈所不能比拟的权利,不管是圈子里的人,还是被熟识的人带进这个圈子,所看到所听到的,出了那房间,出了那扇门,就得忘光光! 试着想想就知道,新闻上暴露出多少贵族圈的新闻,都么说今天某某艺人怎么了,有几条是报道哪个富人怎么了?不是完全没有,但那些真正具有权势的,除非确定没问题,或者有意为之,不然是不会被暴露行踪的! 史沁雯虽然将他和候开阳都做了马赛克处理,但一不小心是真会暴露出马脚的,像他的着装,他的手表等等细节,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别说他,候开阳第一个饶不了她! 93 戴回戒指 就在网络上对可乐的攻击层层递增,可乐粉们节节败退之时,许久不曾发过文的“姐夫”大叔的微博有了动静。 V空白:我认识乐乐十几年了,你们可知道?我跟她经历了些什么事,你们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们又可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能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我都不禁要想,是你们怎么了,还是这个世界怎么了! 以下,仅告知所有的可乐粉,我跟可乐将会择日完婚,到时候会通知大家。 媳妇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就别再千方百计地要给我戴绿帽了! V古溪转发了这条微博,什么都没说,就只发了一个红包的表情包。 然后是V晗墨:人家大叔千里追妻,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就想着大叔摆地摊没钱,就不能想想,会不会是可乐故作清高不要大叔接济硬要摆地摊,大叔自己要舍命陪君子,硬是脱去华服做农民,陪着过苦日子?骚年骚泥们啊,你们还是太单纯了啊!不怕用情深,就怕套路深,撩妹多跟大叔学着点! 可乐原本想装一装高冷,可看到苏晗发的这段后,实在无法忍地转发她的。 V何可乐:妈蛋,谁假清高呢,我这是有志气,志气,志气! 各方粉丝们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就是各种“啊啊啊啊啊啊”的字眼,全都沸腾了。 “明明被欺骗了,为什么还是觉得好萌?” “那个深夜发帖说可乐发骚随便勾引个男人的那位,脸打得疼不疼啊,人家这是夫妻玩游戏呢,先假装不认识,再互相勾搭,傻眼了吧?” “傻眼+1,姐夫套路好深好深的咧,我也好想被姐夫套路一下!” “大家都忽略了重点吗,姐夫跟乐乐认识十几年了,也就是说在乐乐很小的时候,姐夫就已经把狼手对准了小小乐了吗?” “大叔玩得一手好养成啊,在下佩服!” 而在网友们激愤的时候,储维笑跟何可乐,分别接到了苏墨跟苏晗的电话。 首先是可乐跟苏晗的。 苏晗:“你家大叔是怎么回事?他恢复记忆,想起古笑的事了?” 可乐:“也没有,他自己查出来的!” 苏晗:“……这也行?小说里讲的恢复记忆后悔莫及深深伤害过的都弱爆了!” 可乐:“唉,他是储维笑嘛!” 苏晗:“好吧,我没话了!嘿嘿,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啦?” 可乐:“那倒不用,红包拿来就行!” 另一边,是苏墨跟储维笑。 苏墨:“学长?” 储维笑:“嗯!” 苏墨:“没事?” 储维笑:“当然!” 苏墨:“那就好!” 储维笑:“多谢!”乐乐现在的娱乐公司是苏墨的,他谢谢对方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帮了她。 苏墨:“不必!” 储维笑:“有空来B城聚聚?” 苏墨:“好!” 风格完全不同的两边,几乎同时地挂了电话。 “我让苏晗有空来B城玩。”可乐在储维笑坐在她身边时,就把头靠上去。 储维笑搂着他,笑了:“那正好。估计这对夫妻俩正在商量着。” …… 史沁雯一边等着可乐身败名裂,一边试图从她的小开男友的嘴里,问出可乐的那个男人是谁,她正做着美梦呢,只要可乐败了,她就可以有下一步的行动去离间可乐和那个男人,自己在做一个知性的善解人意的女人,趁虚而入。 这次,她可不能像对候开阳似得那么急了,她得一步步来,可乐有句话说对了,女人越是自己往前凑,越显得自己不值钱,所以她要矜持,要懂得欲拒还迎! 也不怪她怀着这么大的想法,上一次不也是绯闻将可乐打入地狱嘛,虽然她后来翻身了,但再来一次,这身还怎么翻? 她也不想想,上次能将可乐打入地狱的。有何可倾的何家手笔,有何可倾借助储家的名头暗中下的手,何储两家加在一起具备的影响力,让可乐的原经纪公司连吭都不敢吭一声,马上就放弃了可乐。 但史沁雯有这本事吗,并没有! 现在连何可倾都不能贸然对可乐下手,更何况她,显然史沁雯没有自知之明,新闻过了一天后,她喜滋滋的拿出平板电脑刷微博,脑子里还想着要不要用一些小号,去给那么谩骂可乐的评论点一些赞! 然而打开一看,别说指责可乐的评论了,她雇的那些水军一个个都不见了,唰到最后才发现,他们都被各方恭喜声、讨论大叔套路等话题给淹没了! 怎么回事? 她不信邪地一条条网上看,才终于发现问题的根源。 空白?是了,空白就是可乐那个落魄的助理男友,他怎么到这种时候了还在帮可乐说话,难道他都不在乎被绿了吗? 她接着就看到了苏晗转发评论的那一条……竟然。竟然就是那个男人? 对方当时确实是戴着口罩跟在可乐身后,她并不知道他的长相,她还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是小白脸,没用的废物! 这不是整人吗,好好的富家公子不当,去当个小助理,去跟人家摆地摊,成心耍她是吧? 美梦破碎一大半的史沁雯,一边怒气横生地将平板电脑摔到沙发上,一边又想着或许自己在那一次,会给对方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 很多男女不都是从冤家开始的吗? 但她剩下的另一半美梦,在第二天经纪人给她打来电话时,全面破灭。 “你说什么,之前说好签我的剧现在都要换人了?”史沁雯不敢相信地对着手机吼着,“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不仅你看重的所有剧本都没了,那些广告代言同样要求换人,”经纪人的声音听起来又焦急又疲惫,显然在得到消息时,她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只是仍徒劳无功,这才跟史沁雯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我得罪谁,我能得罪谁,除了可乐……”史沁雯猛地顿住,是了,她一向最会跟人打好关系,唯一让她撕破脸的只有何可乐,何可乐没这本事,但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有啊! 难道是,他们知道了照片是她爆出去的,所以现在反过来报复她了? 她跌坐在沙发上,打从心底升起一阵阵凉意,她在娱乐圈打拼的年头比可乐还长,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怎么可以说毁就毁了? 再三确认除了正在拍的深宫传没有影响外,她所有工作都被停了后,她给她的小开男友打电话过去。想要让他帮她。 可这次对方竟然不接她的电话! 她稍作伪装找去他的公寓,找是找到了,但他正准备将那套公寓卖了。 史沁雯问他为什么,他回她说想到跟她在这公寓里搞过,就觉得恶心! “你什么意思,求我跟你交往时你说了什么,现在得到了就恶心了是吧,你怎么可以那么没良心!”史沁雯拉扯着他,无论如何要他给一个说法。 在事业被毁,她无法忍受情人也将她抛弃! “是,我是说过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男人掰开她的手,一把将她甩开,指着倒在地上的她恨声道,“但你是怎么对我的,骗我说大晚上有公告,却是跟别的男人鬼混,你给我戴了多少绿帽子了,还想我对你好?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你想留在这里是吧,那要看你有没有能耐留!” 然后让搬家公司的人快点把东西搬走,再跟来看房的人一纸合约签上,直接甩袖走人,史沁雯追出去,等她想回头时,公寓的新主人像看到瘟疫一样,“啪”的一声当着她的面就把门关上! 一向最能以柔弱又知性的形象受众人保护的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什么都没有了。 她打给之前那个快倒闭的、最近又稍有起色的电台总监的儿子,她的前男友,他对她很好,不惜惹怒父亲,得罪古风娱乐,只为了帮她打压可乐。 但她知道那电台的情况后,就把他甩了。 然而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人,还问她要找谁。 “你又是谁,华东呢?” “他正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我是他女朋友,我跟他的事你能转达吗,你又是谁,你跟我说这些话是想误导我什么?你图的什么?” 之后电话就挂了,没一会,华东的号码又打了过来,史沁雯一听,是华东本人的,便声音柔柔的、饱含各种委屈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省省吧史沁雯,你刚说你是谁女朋友呢,我告诉你,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你爱当谁女朋友就当谁的去,我华东的女朋友是现在在我怀里的这个,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把她弄哭了,我要你好看!” “不是,华东……”史沁雯发现辩解无力后,只能捡重点说,“我只是想让你帮帮我,看在我们曾经相爱的份上?” “相爱?呵呵……” 无限嘲讽的笑声,让史沁雯心里升凉,但马上又听到他说:“那你说说看,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听说,你们台最近又搞了个户外的真人秀,我、我想参加!”这真人秀挺火的,把快倒闭的电台又给挽救回去。 “想当一期嘉宾?” “不不,当一期嘉宾没用,我要当节目固定的成员!” “但我们已经有固定的成员了!” 史沁雯没听出他话里的冷意,自私地说道:“没关系,只要你随便给其中一个安上不好的名声,再签退她就行!” “史沁雯,我对我曾经的事感到很抱歉!” “不,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但我当时是有苦衷的……”史沁雯一听,心里欢喜,还以为他对她还旧情难忘。 但他的下一句是:“我是为我自己感到抱歉,竟然眼瞎到看上你!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想进我节目?别说固定成员,哪怕是路人,我也不会让你进入我的摄像头里,你好自为之吧!” 不等史沁雯再说什么,电话就再一次挂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史沁雯对着断线的手机骂着,“我还有程思心,我还有何可倾,她们会帮我的,她们一定会帮我的,还有、对,还有单雨芹,这妮子老是姐姐的叫我,她家也有点钱,让她给我这个姐姐出点钱总是应该的吧!” 但是,单雨芹的电话是空号,程思心最近出国了,何可倾的秘书说没有预约是不会见她的! 她的世界,彻底玩完! 被她自己给玩完! …… 《他在哪》开播了,因为可乐作为主演在开播前两天闹了这么大新闻,又因为这剧确实不错,不管是演员还是剧情亦或者场景道具后期制作,都是良心之剧,开播两天收视率直线上升,好评如潮! 聂全说。有望进入今年的红鹰电视节,她甚至能够入围最佳女主角! 能够入围当然好,但能不能拿到视后,可乐就不抱太大希望了。 可乐心情还是很好的,总归是没有愧对苏晗的剧本,这是她封杀再复出后,演的第一部戏,有个好的开头! 然而等她回家后,看到储维笑正在看《他在哪》,虽然他住院那会,她跟他介绍过这部剧,叫他一定要看,可等他真的在看,还是当着她的面时,她觉得好羞耻啊! 她抢过遥控器,换台! “这做什么呢,我看得好好的!”储维笑长手一捞,就把她刚抢走的遥控器再夺回去,把节目也按回去。 “有什么好看的?”可乐还想再抢,却羊入狼口。被储维笑抱在怀里逃不掉了。 “安静点!”他拍了下她的屁股,“说正事了!” “你说!”她装作认真听的样子,眼睛则不停偷瞄遥控器的位置,想着如何一击毙命……不不,是迅猛出手,一击即中! 他装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说着他的正事:“过两天就是家宴了,你准备好了吗?” 假借环住他肚子的手,慢慢地往遥控器靠近,听到这话,她仰头不解地看着他:“准备什么?” “你说呢,我的储夫人?” 可乐明白了:“你要公布了?” “我们不出两月就要结婚,这时候不公布,你想等下一次的家宴?还是你觉得,跟我结婚要偷偷摸摸地来?”他挑眉问她,大有她敢说事,就要家法伺候的架势。 可乐当然不敢说,但还是有点忧心,储诚跟她说过的话,她都记着的,储维笑要娶她这事,不知会招到多少人的反对。 “别怕!”储维笑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我一定会顺顺利利地把我们的婚礼办起来,任何阻碍我都会解决!” “嗯!”她相信他。 但是……趁着他要亲吻她时,她快速地伸手直逼遥控器,但那遥控器跟长了眼睛似得,她就快碰到了,却突然“飞”了。 “在我面前耍心眼呢?”储维笑似笑非笑地看她遗憾的模样。 她撇嘴:“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不!”他搂着她,看向那个高清的大电视,“我就想好好观赏观赏你这部剧!” 可乐也转过头去,正好看到自己的特写,“嗷呜”一声投入他的怀里,不忍再看了! …… 可乐以为,她跟储维笑的照片被登在网上后,哪怕现在那些照片都被压下来找不着了,但只要熟知储维笑的人就可能猜到,而这期间,只要再知道古笑的事,就能将两者联系起来。比如何可倾! 那么当先找上门来的,会是她,或者其他不想她跟储维笑在一起的人。 然而,最先找来的,不是为了她跟储维笑的事,也不是何可倾他们,而是……何晋源! 她刚拍完一场戏,孔颜过来时,一边把水瓶递给她,一边说道:“何晋源说要见你!” 可乐正拧开瓶盖,闻言顿了下:“我爸?” “是,他已经来了!” “啊?” 何晋源亲自到片场找她? 怎么感觉略惊悚呢? 何晋源被孔颜安排在可乐的休息间里,可乐进去时,他坐在椅子上,面容冷峻,双目含着释放不出的怒意,但看见可乐进来时,他稍稍敛去了他的愤怒,再次恢复可乐所熟悉的冷漠表情。 可乐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干脆不带称呼地问:“你怎么来了?”连谢清都不带。 “我有点话要跟你说。”何晋源站起来。然后看了眼跟在可乐身后的孔颜,明显是要孔颜回避。 “她是储维笑派来保护我的,我相信她,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她也摆出冷漠的姿态,谢清告诉她,何晋源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但白老二却告诉她,何晋源一直在骗她。 她并不完全相信白老二的话,但她也无法不去怨何晋源。 何晋源迟疑了下,可能也是拿可乐没办法,他不再管孔颜,直接说道:“白老二找过你了,是吗?” “是!”可乐直盯着他看,想看看这个当了她二十几年的父亲,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没有慌乱,没有心虚,只有那快掩盖不住的愤怒和着急:“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觉得他会跟我说什么?所有你不肯告诉我的,他都跟我说了!” “都跟你说了?”何晋源总算有了一丝惊诧,冷峭的眸里,瞳孔瑟缩。 “是啊,他说他才是我亲生父亲!说我是被你偷走的!”她几乎是赌气地全盘脱出。 “还有呢?”他的声音里微不可查地多了一点焦急。 可乐觉得奇怪,他更在意的,不是他把她偷走这件事吗,她反问:“你觉得还有什么?” 何晋源细细打量可乐,以他对女儿的了解,应该是没有了,当下松了口气,不再询问,而是接着上一个问题:“你知道白老二是什么人吗,他说什么你就信了?” “他已经将我们两人的DNA检测报告拿给我了,你说我该不该信?”不仅如此,白老二每天都会让人送些补品到片场来,也会让人带吃的喝的给剧组的其他成员,帮她搞好关系,更是帮她打理好上层,不少知名导演都要找她拍戏。 虽然后面这些她觉得完全没必要,也不想这样,可至少证明了白老二对她有心不是吗? 不是说她随随便便就被白老二收买,而是相比之下,眼前这个被她寄予厚望的父亲,却从未为她做过这些琐事。 储维笑说白老二是有问题的,所以她也并不全信了白老二,但不妨她拿来刺激刺激眼前这个从未对她柔情过的父亲! “什么DNA检查,那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能说明什么?” 可乐朝他走进一步,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是她崇拜的对象,是她渴望了二十几年的父亲,“是把我偷来,却又把我仍在一边不管?是一边要跟我断绝关系,一边又一定要我做你的女儿?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物品?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所执着的,是不是我那所谓的亲生母亲?你把她的女儿抢来,却又无法对白老二的种给予亲情的关怀,是不是?” “我承认,”何晋源看着这个从婴儿时期就在他怀里的孩子,“我确实喜欢过菲子,但是,我并不是因为这才把你抱走……这样吧,你可以不做我女儿。但能不能答应我,也不要做白老二的女儿,不要相信他……” “你还说不是!”可乐一听后面看似商量的话就崩溃了,“你就是,就是想报复白老二!” 什么叫可以不做他的女儿,也不能做白老二的女儿? 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答案,这就好像在告诉她,他让自己做他女儿,就只是为了让白老二失去一个女儿! “我没有这个意思,”何晋源看她这么激动,想到她还怀着孩子,竟首次将态度放柔,“我只是……可乐,很多事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去承受不该你承受的事,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就这么一次,行吗?不要理会白老二,他说什么都别信,行吗?” 可乐话在嘴里憋了又憋。想狠心地说“不行”,做不到,想妥协地说“好”,她也做不到,最后,她撇开脸,学他惯来的冷漠:“我一会还有一场戏,要补妆了,你自己开车吗,要不要我把谢清叫来?” 何晋源看了看她,在孔颜来“请”他离开时,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 可乐没有回头,她就那么站着,听着后面的门开了又关,眼眶红了忍下,又红了再忍下。 “没事吧?”孔颜送走何晋源,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她摇摇头:“没事,我上个洗手间,你让浓妆来给我补下妆!” 她深吸一口气,试着将胸口的闷气去掉。 …… 家宴的前一天,储诚回来了! 一回来,他就找了储维笑。 “怎么样,你叔公那边的事,解决了?” 储诚苦笑:“哪能呢,您也知道叔公什么样的,只能是勉强压制住了。” “这样啊,”储维笑一手撑着脸颊,惬意地看着儿子,“那也算是有经验了,以后你叔公的事,都交给你解决吧!” “爸,爸我错了行吗,您别这样。”储诚不顾面子地先道歉,再跟叔公纠缠几次,他会提前衰老的。 储维笑笑睨着他,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就那么吊着他。 储诚咬咬牙,问道:“明天就是家宴了,您,真准备那么做吗?” “你还想劝我吗?” “有用吗?” “没用!” 储诚早料到这个答案。该劝的,他已经都用在了可乐身上,连可乐他都劝不住,又何必在知道一切的储维笑身上浪费时间?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储维笑不记得古笑的事时,将两人分开,结果他们还是……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所以他不挣扎了,大不了,荣辱一起承担吧! “这样的话,我有件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换取我不去叔公那里?” 储维笑眉一挑:“拿来看看!” 储诚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储维笑,储维笑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枚指环有一点破损的戒指。 “这是你和可乐的情侣戒,当初还是我送给你们俩的,”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出事进手术室前,我从你无名指上摘下来的,现在还给您!” 储维笑没有回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枚戒指。有种丢失了千百年又回到他怀里的感觉! 储诚观察着他的神色:“您觉得,这东西足够交换吗?” 闻言,储维笑回过神,盖上盖子,抬头望着儿子,笑容阴测测的:“你拿我的东西来跟我做交换?我没跟你讨要偷拿东西、隐瞒事实的罪责,你还想用它来交换?储诚,你这生意做得不错啊?” “最起码我还给你了!”储诚有点急了,在父亲面前,他所有的从容和镇定都不够看,就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不、不用,明天家宴还有很多事要操办,我先走了!”要不要去叔公那里可以以后再商议,他现在不跑,估计就要被父亲挫骨扬灰了! 把儿子吓跑后,储维笑再次把盒子打开,拿出那枚戒指,指尖轻轻摩擦。 越是直面古笑的身份,就越是觉得对不起可乐,在那段日子里,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天晚上,准备休息时,可乐躺进他的怀里,他执起她的手,在她无名指上摩擦:“我们戴过对戒是吧?” 可乐高兴地扬起脑袋:“你想起来啦?” 储维笑摇头,连医生都说,那段记忆要恢复的可能,连百分之五都不到。 可乐失落了一秒,马上又振奋起来,趴在他胸前:“没关系,没有那些记忆,我们可以创造新的记忆。”经历过的种种,哪怕忘记,那些感觉也都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就当我们是那些仙侠片一样,这是我们的后世,古笑是你的前世,你看,我找到了你的现世,是不是很棒?” “嗯。很棒!”他将她挪到他的手臂上,趴着对孩子不好,她总改不了这习惯,“再下一世,就换我找你!” 如果必须有一个忘记的话,他希望那个人是她,因为记着的那个,要承受更多的痛苦,有一次就已足够!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哦,你说对戒啊,是啊,还是我买的呢!” 是找儿子讨要的吧,储维笑没有拆穿她:“那,戒指呢?” “你受伤住院后,我就没看到你的戒指了,可能是当时车子撞到你时,丢了还是坏了,我也不清楚。”她后来有到出事的地方找过,但什么都没有。 “那你的呢?”她的手指上也是空的。 “我藏起来了啊。”可乐捏着自己的手指,“你的不见了。我一个人戴着,跟寡妇似得!” 储维笑失笑:“那如果,我的再戴上呢?” 他的手伸到可乐眼前,拇指和食指捏着的,分明就是他那个戒指。 可乐坐了起来,从他手中拿过戒指:“你怎么找到的?” “被储诚收起来的,他刚刚还给我!” 可乐怔了下,她注意到的不是储诚把戒指藏起来,他一直反对她跟储维笑,藏起来很正常,可他把戒指交出来了,是不是表示:“他同意我们俩了?” “我们在一起,不需要谁的同意!”储维笑陪着坐起来,“不过他倒是做了件明智的选择!” 毕竟是他调教出来的,懂得该做什么样的选择,在他不知道古笑的事时,储诚还能搞点手脚,但现在,在他准备跟整个储家开战的时候,不管储诚是不是为他好。要是这时候储诚还是持反对意见,就等于站在他的对立面上。 这不可仅仅是储当家娶老婆的问题,还关乎以后储家的权利走向,储诚肯定是要把其他的都放在一边,跟他一起抗战! 也算是个好儿子吧,没让他太过失望! “怎么样,对明天是不是有点信心了?”储维笑搂住可乐,知道她一直在为明天的“坦诚公布”担忧着。 “我本来就对你有信心啊!”她担心的,从来不是他能不能处理好问题,而是,他会不会他辛苦,会不会给他带去麻烦和危险。 她环住他的腰:“答应我,不管什么事,你都要让我跟你一起面对!” “当然,”他手指代梳地梳着她的头发,“你是我唯一的婆娘,除了你,还有谁能站在我身边!” …… 家宴这天,整个储宅都热闹了起来! 在储家拥有话语权的,哪怕是在国外的。能回来的今天都会回来,不能回来的也会派个代表,他们或许带着自己的伴,自家的小孩,表面上是家族聚会,联络感情,让你知道你原来还有个表弟表妹,实际上,是家族一个大的会议。 大部分人,可乐做了储诚五年的未婚妻,还是认识的,比起贵族圈那些子弟、夫人,她对储家的这些人反倒更熟悉一些。 她所认识的,有储老爷子的二儿子、储维笑的二哥储维信,储维信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储义今年三十岁了,只比储维笑小个几岁,依然得叫储维笑小叔,女儿比储诚小一点,叫储莲。 然后是储老爷子的女儿。储维笑的姐姐储维希,有个儿子储刚,今年二十五岁,储诚前不久过了生日,已经二十四了。 顺便就说一下,可乐对外公布的生日要早一点,实际上去年古笑给她过的是二十三的生日,下个月储维笑生日,也迈进了三十四的行列。 可乐认识的这几位,都是储老爷子的直系,另外还有叔公那一脉的儿子女儿,儿子女儿的儿子女儿,和更旁的亲戚,但能够参加家宴的就少了,都是这几年有所成就,硬挤进来的那么一两位。 可乐帮着管家和储诚招待客人,二老爷储维信的女儿,跟可乐年纪相当的储莲,一看到可乐就惊讶地喊道:“可乐,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说储诚堂哥的未婚妻换人了吗? 她这声刚喊出来。就看到后一步被佣人领进来的何可倾,这就尴尬了。 身为储当家半个儿媳妇,却跟他们这些客人一样这时候进门,而可乐却跟储诚,在主屋大厅里招待客人,谁是主谁是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储莲不禁想,储诚堂哥又要把未婚妻换回去了吗? 坐在沙发上,陪着几位旁支亲戚的可乐站起身,正要说什么时,安排在里屋的储义出来了,他是来接妹妹的,他走过来碰了下储莲,让她不要介入人家的家事,然后有些高冷的他朝可乐点了下头,便带着妹妹到里屋。 可乐这才对上何可倾,很有一个女主人风度地微笑:“姐姐来啦,储诚,你还不赶紧招待一下?” 储诚此时正被他的三姑,储维笑的三姐拉到一边说着什么,闻言看过来,见何可倾就那么尴尬地杵在那,怎么也是自己的女人,只好先让三姑等一下,将何可倾带到一间客房,让她先休息一下,一会开席时再来叫她! “诚!”何可倾拉住忙着出去的储诚,泫然欲泣地说道,“你就这么让我待在这里?” 她不甘心啊,她是他的未婚妻,也算是储宅的小半个女主人吧,结果她跟见不得人似得,一来就得被搁置在客房,连跟那些亲朋好友相处认识的空间都没有,最起码也要让她跟几个直系亲属待在同一厅里,让她跟他们相识相识吧? 看看那个可乐,她反而比自己更像女主人,还在大厅里招待所有来的亲朋好友! “可倾,别闹!”储诚知道她委屈。但今天这样的日子,他有很多事要处理,很多事要安排,这些都可以等空下来的时候再好好商量。 更何况,可乐做他未婚妻时,也没想过要当女主人去招待谁,她也都是一个人待在客房里等着,从未见她闹过,而今天之所以她在大厅里,不是因为她是他未婚妻,而是她是父亲即将过门的妻子,说白一点就是当家夫人! “我这是闹吗?我只是不甘我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诚,这算什么,你们这样对我算什么?要是如此不待见我,我们这个婚,也别结了!” 她说这话是有点冲动了,但更多的还是威胁,威胁储诚给她一个交待! 储诚的眼神冷了下来,拉开她的手。仍用冷静的声调说道:“行,你要是觉得今天来这委屈了你,那我可以现在就安排你离开!” 何可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储诚,你什么意思啊?” “我只是在顺应你的意思,你觉得我什么意思?”储诚忍着揉太阳穴的冲动,“可倾,如果我们在一起,让你这么痛苦的话,我会好好考虑我们的婚事,如你所愿!” 他见何可倾惊愣地瞪着她,稍稍放柔一点语气:“你就这么走了,你难看,储家也难看,就请你先忍忍吧,过了今天,我会好好跟你谈谈的!有什么需要就叫佣人帮你拿!”说完最后一句算是关心的话,储诚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留下何可倾满脸的可怖神色! …… 将那些旁系亲戚也都邀进里屋的客厅里,让佣人伺候着,管家回到大厅,关怀地查看可乐的脸色:“夫人,您感觉还好吗,其实您完全没必要亲自来,有少爷和我在就行了!”她怀着孩子呢,不能太辛劳。 “没事,我基本就坐在这,撑个场面而已,连镇茶倒水都有佣人帮我,能累到哪去,这么多人,靠储诚一个怎么行!”以后储诚就是她儿砸了,两人的殊荣是一起的,在关乎他们一家的脸面,就得暂时抛开一切,统一对敌。 这也是为什么储诚在储维笑决定后,就不再持反对票的原因。 她今天在这里招待来的亲戚,并不是何可倾所想的要彰显女主人的身份,她只是不想将来因为这么点小事,而落得这群亲戚的话柄,该做的她都要做好! “诶,那现在人都到齐了,也都安排妥当,我扶您上楼去休息休息?” 94 犯我妻子者杀无赦 储宅很大,亲人来了,自然是要在主屋的大厅招待,然后再按照亲疏远近来安排暂时休息的小客厅,小孩子待的游戏厅,和女人们聊天的茶厅、花厅,如果晚上他们要住下来的话,就只能住在东西屋了。 储维笑的卧房自然在主屋的楼上,那是禁区,主屋一楼随这些亲戚客人喜欢,爱待哪里待哪里,不想待在客厅,他们也可以到花园去,但主屋的楼上是禁止踏入的。 可乐确实有点累,早上很早就爬起来准备了,这会应该没什么事了,上去躺也会行。 刚起身,就见储诚脸色略青的从偏屋那边过来,她当时的客房还安排在主屋这边,何可倾显然没这待遇。 “咋了,跟你闹腾了?”可乐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打趣着他。 她那个姐姐她还不了解嘛,从进何家起,就处处都想压她一头,不容许有哪一点不如她。以前吧,她也就让让,让到后来把未婚夫都给让出去了,所以有时候想想,也是她的错,估计她姐这性子,还是她惯的? 储诚瞪她,随后吩咐管家:“把她带去休息吧,这会没她事了,那伙人我会招呼的。”别留在他这里祸害他了。 这何家姐妹,他真伺候不起! 可乐猜到他肯定是在何可倾那受气了,吐了吐舌头伴个鬼脸,晃悠悠地上楼去了。 …… 也就小眯个半小时就得起了,可乐睁眼时,储维笑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诶,是不是要开始了?”她揉着眼睛坐起身,这才两个月呢,她就开始有点受累了,吐倒是没怎么吐,可能跟管家厨娘精心照拂的饮食有关,她自己本身身体也健康,就是近几天老觉得得困,睡不够。 储维笑帮她理了理乱掉的头发:“差不多了,起来收拾一下!” “嗯!”她起身,到浴室里洗了脸出来,给自己上点淡妆,再挽上发鬓,储维笑站在她身后帮了一把,再帮她戴上耳环。 可乐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满意地朝镜中的他挤眼:“怎么样,有我这么漂亮的媳妇,不给你丢脸吧?” 储维笑被她逗笑,俯身在她脸颊上轻吻:“不化妆的时候最好!”他怎么亲,都不用怕弄掉她的妆! 可乐娇哼一声,起身换上一套比较正式的裙装,配着他的西装正好,他给她拉上背后的拉链,顺势从后面拥住她:“今天过后,大家都会知道你是我储维笑的媳妇了!” “所以,我们这其实算是,结婚前的见家长吗?”这么一想,家宴也不是那么可怕了,总归是很多新娘子都要经历的一遭。 储维笑笑笑。然后郑重地对着镜子中的她说道:“记住,只有他们讨好你的份,你不用迎合他们!” “我储维笑的妻子,就该享受所有人对你的尊敬!” …… 可乐挽着储维笑的手肘,在众人的等待下,缓缓走进那间华丽又宽广的餐厅里,然后,储维笑落在在大长桌的主位上,可乐在他右手边,储诚在可乐对面。 何可倾也出现了,再怎么样她也不会放弃储诚未婚妻的头衔,所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在通知她就餐时,她仍旧让自己面带微笑,美丽又骄傲地出现在大家眼前,并走到储诚身边,主动挽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进的餐厅。 储诚没有拆穿她,无论是心底对她最后的那抹怜惜,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不适合闹腾,他都尽量做到一个未婚夫该做的,带她进场,给她拉开椅子。坐落后还帮她整了她面前的餐具,按照她的习惯来做了细微的调整。 对此,何可倾心情稍佳,面对他人投来的目光,她一边看似礼貌地跟他们微微点头,一边又展示自己身份比他们高人一等地、时不时昂起她觉得高贵的头颅。 但等可乐跟储维笑一起最后进来时,她的心情又低沉了下来,网上那件事,难道是真的? 不止何可倾,除了小孩被安排在另外的餐厅,由佣人和他们的母亲照看外,大多来参加家宴的储家人都在这大长桌上了,他们对可乐和储维笑的身份都投以怀疑的目光,但谁也没有在这时候询问。 相互问好后,储维笑便让管家上菜,食不言寝不语,是储家的传统家规,虽然现在已经很少有人遵守,但在这样的场合,大家还是默默地吃着饭菜,是中餐,每个人多配了一双公筷! 在一段不长不短的规定时间里用餐。时间到后,所有碗盘都会被撤下去,换上甜点和水果,和各自的喜好的茶水,而这个时候,才是家族会议开始的时候! 大家一一汇报了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或者聊一些家长里短,别看这些像是跟家族会议无关,其实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些信息。 皇家无亲,庞大的储家又有多少亲情存在? 储维笑始终静静地听着,也不给什么意见,反正他们自己吵两句后就自己解决了,不过是想在他面前多折腾罢了。 时不时地,他还能限制一下身旁可乐吃甜品的速度。 轮到他发表总结时,他还在闲适地拿走可乐面前的果仁盘子:“吃多了上火,你这个也不能多吃!” 可乐任其没收,她也不是多么想吃,就是他们说的很多商业、政治的东西她都听不懂,无聊得只能吃这些果仁了,嘛,也算是缓解她的紧张吧! 吩咐管家给可乐倒点清茶后,储维笑这才看向在座的各位,他一点不因是大家目光焦点而有任何紧张,手里拿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才开口:“其实工作上该说的,你们私底下都已经问过我,我也都告诉过你们,你们刚刚总结得不错,我也就不再强调了!” 好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刚刚或吵或暗讽的,哪里总结了? “我只说一点,”他将茶杯搁在盘子上,“在其位就做其职,手不要伸得太长,你要有能力伸出去再全须全尾的收回来,那算你有本事,但如果一不小心被人斩断了手脚,就别来找我哭!” 他说到最后时,语气并没有加重,却让在场的人都不太敢用力呼吸。 储维笑环视一圈大家:“我相信你们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也都是有能力的人,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所以呢,一些难看的把戏。就不用再屡屡搬到台面上了!” 刚刚在互相暗讽,实则把矛头指向储维笑父子的人,这会都低着头,看自己面前的杯子看得很认真。 “好了,”储维笑一个人,让整个气氛僵硬,但他却自己放松了下来,浅笑道,“大家也别那么拘谨,这里也算你们的家,老祖宗定下这么个家宴,就是希望我们能多联络联络感情,正好呢,我今天也有件喜事要跟你们公布!” 他朝可乐伸出手,可乐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端正正地坐好,然后把手放到他的掌心里,被他握紧。 众人也因此发现,他们相握的两手上,分明戴着一对戒指! “下个月,我就会和何可乐小姐举行婚礼,到时候喜帖会发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够捧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储维笑微笑着跟大家公布这件喜讯! 哪怕看到戒指时已经猜到了,真听储维笑说出来,大家还是都吓了一跳,何可乐曾是储诚的未婚妻,他们从未想过何可乐会跟这个最难搞定的储维笑配对,年轻一辈的女孩子,如储莲,震惊之后是对可乐大大的佩服。 小叔是什么人啊,对储莲来说,没有比小叔更可怕的了,她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驾驭住这匹狼王,她不禁崇拜地看着可乐! 但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其他跟她同辈的,哪怕对可乐有佩服,但事关自家利益,他们只会想到这件事有利于他们家的地方。 更别说长辈了。 储维笑的三姐储维希,当下就拍桌怒斥:“小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娶她?” “三姐,你再生气,你的皱纹可要多长几条了!” 储维笑不为所动的,反而说起笑来,储维希又是气又是担心地摸了下自己的额角,沉着脸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是谁啊,她是你儿媳妇,你娶她,是想让所有人看我们储家的笑话吗?” 储维信的妻子也说道:“是啊小弟,你也知道,现在正是换届的时候,我家小义今年要竞选的官职,竞争力很强,一旦大家知道你做为公公要娶自己的媳妇,我们储家会遭受多少人的趁机攻击,小义还怎么参加竞选?” 储维信虽然没有说话,但冷肃的面容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是啊小叔,”某家小孩也说道,“你可是我们储家的大家长,你可得为我们好好想想,现在正是储家最不能出差错的时候,你怎么反倒先给敌人一个大把柄!” 只有储莲左右看看,忍不住嘀咕:“不是挺好的嘛!” 然后她被坐在她身旁的母亲用手肘撞了下:“小孩子不懂,不要说话!” 可乐多看了储莲一眼,以前跟这些亲戚都不熟,除了每年的家宴外,从不来往,她倒是没想到储莲会是第一个投赞成票的! “所以,”储维笑往后靠在椅背上,神态从容,“都反对,是吗?” “如果你执意要娶她,”叔公的儿子储永豪推了下面前的茶杯,“我会请我父亲回来主持公道的!”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当年叔公为什么会被赶到O国去,不就是因为家主之争失败吗? 储维信和储维希是最不喜欢叔公回来的,储维笑做当家,最起码这家主之位是在他们父亲这一脉上,要是由叔公的人来当任,就没他们这脉什么事了。 储维信立马很不赞同地看向储维笑:“你任性也该有个度,什么女人娶不到,再怎么样,高家小姐也比你这边这位强。你说你娶她有什么好处,能让你的地位得到提高?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一个戏子,估计连怎么做好主母都不知道吧?” “戏子怎么了?”可乐的脾气可不是好的,有些场合她会有所顾忌。但她牢记着在房间里储维笑告诉她的话,现在的她,以后的她,代表着是储维笑的脸面,怎么能容许别人肆意侮辱自己,正是她该拿出她暴脾气的时候,“我这个戏子,所扮演的角色,”她冷眼环视在场所有人,“可比你们任何人每天戴的面具都多!” 别说一个主母了,扮你们娘都够了! 储维希拍桌:“这没你说话的份!” “我储维笑的妻子,”储维笑冷眼朝自己的姐姐瞟过去,“怎么就没说话的份了?三姐,虽然我叫你一声三姐,也容许你喊我弟弟,但真要按规矩来,你得称我一声当家的,得称一声我妻子夫人!” “我叫她夫人?她做梦!” “那你就请吧!”储维笑冷冷地转着自己指根的戒指,“这是我家,我没必要留一个对我妻子如此不敬的人!” “储维笑!”储维希气得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差一点被碰倒在地,“我可是你姐姐!” 储维笑手指交叉放在腿上。淡淡地诉说:“我记得,那年你和二哥,让爸把刚会走路的我送进那地方训练,你可知道,我在那里受到的第一条训规是什么?” 提到储维笑小时候的事,储维希就心虚地和二哥储维信对视一眼,储维笑见了,慢悠悠地说道:“在我定下的正义里,只要违背了的,不管亲人与否,一律,不、留、情!” 最后三个字沁透的冷意,足够让储维希差点站不出脚,那种用鲜血锻炼出来的煞气,足够使她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女人胆颤心惊! 但在二哥的示意下,她咽了咽口水,不得不强撑着自己说道:“我、我刚才只是太生气,话有点冲了,但是,但是小弟,我也是为了整个储家好啊,只是想让你再好好三思三思!” 这态度明显是缓下太多了。 “是啊。都是为了储家!”储维笑勾起嘴角,给储诚一个眼色,储诚就起身,将早就准备好的几份文件,分别交给他的二叔三姑,表叔表姑等。 他们面带疑惑地翻开一看,就统统变色,有人将文件摔在了桌上,甚至砸到了甜点的盘子,弄得满桌狼藉:“储维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儿子还是有点笔墨的,白纸黑字的,不至于让你们看不明白什么意思吧!”他看着各位精彩的表情,“怎么样,都是为了储家的各位,对这些报告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人再吭声,储维笑转而看向他二嫂:“二嫂,你可得好好看看,只要这份文件泄露,别说小义参与的竞选,二哥还能不能坐在这里跟大家聊天,都还是问题!” 储维信的老婆恨恨地瞪向自己的老公,她竟然不知道他居然背着她做这么多事! 储维信在老婆的瞪视下,撇开了脸。 储义接过文件一看,他显然比他父亲出色,虽然腮帮子动了动,但他并未发作,而是忽然起身对储维信说:“小叔,我今天其实还有事,可能得先走了!” “有事就忙吧,有空再过来坐坐!”储维笑很是客气。 储义点头,随后拉起自己的妹妹跟他一起走,储莲想接着看热闹不太想走,可哥哥脸色太难看,她不敢反驳,只好跟着走。 然后又陆陆续续地,有人说不舒服要回客房,有人也跟储义一样先走了,原本坐得满满的大长桌,一下子空出大半。 来的时候,大家挤破头也想参加储家家宴,现在一个个巴不得快点走,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些年私底下做的阴私。都被储维笑掌握在了手中,命门都被捏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储维笑再次看向,看到文件后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上的三姐:“三姐还有话要说?” “我能有什么话要说,”储维希冷哼着合上文件,“你爱娶谁娶谁,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了,这要是有人拿着这个话柄攻击储家,你可得一力承担!” 储维笑轻笑一声:“三姐说笑了,什么时候我储维笑的事,劳烦过你们?” “那是最好了!” 家宴终究是不欢而散,储维笑和储诚对此都不是很在意,反正无论他们父子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满意的。 当只剩下两父子的时候,储诚并没有打胜战的感觉,反而更加凝重:“他们一定会私下行动!” 别看二叔和三姑他们拼命阻挡储维笑娶可乐,其实他们心里指不定还在窃喜着他们的机会来了,家宴上,储维笑让他把那些有关他们把柄的文件给他们看,并不是要他们同意婚事,而是警告他们,要做什么小动作。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储维笑沉下一口气,冷肃地说道:“正好,前段时间准备的,近期都可以派上用场了!” 在他“醒来”时,就已经让储诚开始着手准备,要清理门户了,正好和这次结合起来,这场家族之战,从他出生开始到现在,也该好好的斗上一斗了。 比起家族内斗,更紧要的,还是外敌! “小诚,最近出门,给我小心点!” “是,我知道!” …… “可乐!” 正准备上楼的可乐,听到自己的名字停了下来,嘲讽地勾起嘴角,再转过身去:“怎么,你还没走啊?” 她这明知故问的话,让何可倾面子有点挂不住,她是储诚的未婚妻,她怎么就不能留下来了?但这话她不能说,看了看一旁的佣人,示意她们都下去。 佣人都朝可乐看去,直到可乐点头了,她们才退了下去。 这让何可倾更加的难堪,她算是明白了,在这储家里,根本没有人把她当回事! 可乐走到沙发上坐下:“说吧,找我什么事?” 何可倾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先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冷静地说道:“你跟储叔叔,到底怎么回事?” “你聋了不成?”现在也没旁人,可乐说话可不会跟她客气,“刚才你储叔叔说的话,你全没听见吗?” 当然听见了,可不敢相信啊,虽然早在网上“空白”出来发声时,结合那几张照片,她有猜想过那野男人跟储维笑的关系,但这念头一起就被她掐灭! 可乐跟储维笑?谁都没想到的组合,怎么可能在一起? 但储维笑今天公布的婚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是真的! 确认之后,何可倾更不能接受了,任何人都可以跟储维笑结婚,就是可乐不行,一直以来,她都以打倒可乐为最大目标,好不容易把可乐赶出何家,让她身败名裂,但可乐转眼间又风生水起了! 没关系,何可倾告诉自己,只要她还是储诚的未婚妻,就还是胜利的,可可乐却成了储维笑的妻子,又生生地压在了她头上,这怎么能行? 刚在餐桌上,没有她发言的权利,没见储维希这个三姑,B城有名的难惹的女人,不也没有招架的能力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居然要嫁给自己的公公,你疯了吗?”何可倾现在也只能私底下找可乐,试图以伦理来劝她放弃这个念头。 “什么公公?”可乐摊开手,“叔……维笑目前只有一个儿子,那个儿子的未婚妻不是你吗。他算我哪门子公公?” “难道所有被离弃的人就可以说自己没嫁过吗?” “离弃?”可乐低声笑了起来! 何可倾被笑得心虚,但还是继续站在道德的高点去抨击可乐:“我说错了吗,这件事要是被大家知道了,你就不怕被所有人耻笑吗?你简直是要给何家的脸抹黑!” 何可乐乐不可支,指着何可倾的手因为笑而乱颤着,好一会稳下来,她还是那张笑脸:“去啊,你去告诉所有人,就说,你先抢了妹妹的未婚夫,结果妹妹成了你的婆婆,你去说啊!” 她悠闲地右腿叠上左腿:“我们来打个赌,看看他们是先笑话你,还是笑话我吧!” 从头到尾,她就没怕过是不是会有人嘲笑她,她只担心敌人会借着这件事攻击储维笑罢了,比如拉他下台! “还有啊,我觉得姐姐你的记性真的很好,”可乐朝何可倾摇摇手指,“你忘了,我已经被赶出何家了,这也是你的手笔。现在你说,我给何家的脸抹黑?我倒觉得你一个人,撑大了何家的脸,没看储诚都没空理你,还能自己留下来!” “你……” “你什么你!”可乐抬着下巴呛回去,“如果你还想嫁给储诚,我可就是你婆婆,尊老爱幼懂不懂?” 她抬起自己的手欣赏着:“我记得在古代,媳妇可是要给婆婆晨昏定省的请安、伺候、端茶送水的,甚至还要给婆婆洗脚呢!婆婆说话时不能顶嘴,婆婆要求时不能反抗,更重要的是,”她放下手,冷厉地盯着何可倾,“当婆婆不满意时,随时可以休了你!” “你!”何可倾气得直喘,但最终还是生生按捺下来,冷冷地扯起嘴角,“好,好,我们就等着瞧!” 可乐看她起身就要走,挥了下手:“这就离开了吗?” “走?我为什么要走?”何可倾小的时候苦日子里再厚脸皮的事也做过,现在又算得了什么,她回头冷笑道,“我就在这里,晚一点,我跟诚,还有事呢!婆婆又怎么样,你还管得了诚跟自己的未婚妻亲亲热热吗?” 可乐笑:“是不能,那就祝你们能够长长久久咯?” “哼!” 管家在何可倾离开主屋大厅后回来,问可乐有没有感觉哪不舒服。 “我能哪不舒服,我现在好得很!”可乐高高兴兴地起身,“叔叔和储诚还在书房谈吧,一会你给他们送点水果去,刚才餐桌上,他们都没怎么吃。” “好的,夫人!” 可乐自己拿了一小盒蛋糕上到二楼时,发现这里窝了一个小孩,大概六七岁大,扒着栏杆天真无邪地看着你。 “你是谁呀,怎么在这?”可乐弯腰柔声问着,大概自己也做了母亲,她现在对小孩有更多的耐心。 小孩巴巴地看着她,因为刚换牙。说话有点破风:“你就是可乐吗?” 可乐眨了下眼睛:“是啊,你找我呀?” 然后那小孩突然就朝她扑了过来,可乐现在就站在二楼走廊挨着楼梯的边边,如果任由小孩扑过来,她只要往后一仰,就会直接摔下楼梯。 好在,可乐在听到他叫出自己名字时就有了警惕,小孩有所动作时,她就赶紧朝旁边避开,并牢牢抓住扶手,但小孩却因为冲得太猛,眼看着就要冲出去跌落楼梯。 当时脑子里也没想救不救的问题,她看着孩子要摔下去,就本能地赶紧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把他又给揪了回来,但她手中的那盒蛋糕就那么地滚下去了! 看着摔到下面去,都烂成泥的蛋糕,可乐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得特别快,然而还没等她调节过来,还被她揪着衣服的小孩忽然就嚎嚎大哭了起来。 管家赶了过来,看了眼成烂泥的蛋糕,赶紧朝二楼走上来:“夫人。你没事吧?” 可乐刚摇头,孩子的父母,储家的远房亲戚也找到这边来,孩子的妈算起来是储维笑的表妹,依附着储维希,然后她老公得以进储家做事,这几年有不错的表现,今年才能参加这个家宴,但他们还没资格上主家的餐桌,所以可乐刚刚并没有看见这对父母。 “宝宝,宝宝你怎么了?” 这对父母不管不顾地冲到二楼来,一把抱住啼哭不止的小孩,连声问他怎么了,就好像真的有多大的冤屈似得。 可乐刚想替哭闹的孩子说两句,那孩子突然就指着她:“妈,她推我,她刚才推了我!” “好哇,”那母亲储秋雨马上得了诏令一样,站起来就撸袖子要去推可乐,“你这个毒妇,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管家立马挡在可乐跟前,挡住了储秋雨:“你做什么,这里是储宅,不容你们放肆!” “储宅怎么了,我也姓储,我儿子是当家的侄子,总比这个伺候完儿子又伺候公公的yin妇强!”储秋雨不依不饶,跟个泼妇似得,将挡着的管家抓了两道痕。 “你怎么不问清楚,到底谁推的推!”可乐气不过,“明明是你儿子刚刚要推我,我还拉了他一把,不然他早掉下去了!” “胡说,好好的,我儿子推你做什么?” “那好好的,我推你儿子做什么?” “谁知道你这毒妇安的什么心,今天无论如何,你得给我儿子一个交待!” 储秋雨发疯一样,她让自己的丈夫制住管家,她继续朝连连后退的可乐逼去,孔颜赶了过来,其实,她在监控器上看到这一幕时就赶过来了,只是储秋雨夫妇动作太快而已。 她动作迅捷地跳上二楼。一把抓住储秋雨留着长指甲就要刮到可乐脸的手,一脚再朝储秋雨的膝盖踹去,让她朝可乐跪了下去! 另一边,另有一个保镖将储秋雨的丈夫制服,同样压在地上,小孩一见,大哭着冲过来要打孔颜:“放开我妈妈,坏蛋,你放开我妈妈!” 孔颜哼了一声,她的观念里,从来没有对小孩仁慈那套,一切对她守护的主人不利的,都归于该杀! 但她还没真在这种场合把一个小孩杀了,只是用同样的方法踢了小孩的膝盖一脚,让他跟着跪在地上罢了。 “怎么回事?” 储维笑和储诚都快步走了过来,不等可乐这边的人出声,储秋雨直接哀嚎了起来:“当家的,当家的,你要为我们一家做主啊,你这是娶的老婆,还是要我们全家的命啊,我怎么说也是姓储。是你表妹啊,宝宝是你侄子,你不能任由别人害了他啊!” “闭嘴!”储维笑被那大嗓门嚎得脑门疼,他仔细看了眼可乐,确定她没事后,看向管家:“你说,怎么回事!” 管家将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跟储维笑讲诉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偏颇。 储维笑的眸子冷了下来,望着跪在地上哭着的储秋雨:“你说,乐乐推了你儿子?” “是、是啊,”被储维笑一慑,储秋雨有一瞬的胆怯,但还是嘴硬地说道,“我儿子哭着说的,小孩总不会撒谎吧!” “是吗,那可不一定!”储诚同样冷冷地说着,就吩咐人去拿二楼的监控器! 储秋雨夫妇心里一突,在主屋的二楼也安了监控器?不能够啊,他们选择这地方,就是因为没发现监控器啊? 而后他们才知道。在走廊正对着楼梯的墙壁里,安了微型的摄像头。 几人移到了大厅,储维笑扶着可乐坐下,储诚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落座,至于那对夫妇跟小孩,面面相觑后,一起挤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 电视升起来,连接二楼的监控器,然后调到刚才那个时间。 于是,画面里清晰地展现了刚才的一幕,差点被小孩推下楼梯的可乐,在关键时候拉了小孩一把,然后就是管家跟储秋雨夫妇赶了过来,小孩大哭着说可乐推他! 但只要不是瞎子的,都知道谁推的谁! 储维笑眸底里彻底没了温度,如果他们只是诬陷可乐的话,他尚且能够容忍,可……如果不是可乐敏捷避开了,那么那盒蛋糕就是可乐的下场! 普通人摔下楼梯都可能摔死,怎么能想象怀有身孕还是稀有血型的可乐会是什么下场? 整个大厅的气温,瞬间降到零度以下,事实被展现出来的储秋雨夫妇大气都不敢吭。不安地交换着眼色。 可乐安抚地握紧储维笑的手,只有她知道此时的储维笑用了多大力气,不让自己当场出手捅人!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储诚也是怒不可遏,先不说他跟可乐关系怎么样,天大的仇人,她肚子里还有他弟弟! 在他最绝望的那年,储维笑出现在他面前,帮他打倒坏人,教他怎么变得强大,给落魄得佣人都不如的储大爷的儿子的他,应有的殊荣,现在,让他拼了命去保护储维笑的儿子他都愿意! 却差点被这对夫妇害了去,怎么能忍? 向来温和示人的他,都阴沉着脸:“说吧,我们给你们一个辩解的机会。” 说的好,留全尸,说不好,死无全尸! “我、我们……”储秋雨看了看丈夫,她丈夫忙说道,“秋雨也是听了孩子哭的,谁能想到孩子会撒谎呢。也,也不算撒谎,孩子就是调皮,出事了吓到了没说清楚,孩子还小嘛,还搞不清楚!” “是啊,孩子小确实不懂事。”储诚状似同意地点点头,在储秋雨夫妇刚要放松时,他残忍地说道,“你们也该知道,储家多的是地方,能够好好地培养我们的下一代,我看你们孩子年龄也够了,就送过去吧,是训练大本营,还是直接去储家的私人部队里,你们看着选吧!等他再回来时,绝对不会再让你们这么操心了!” “不不不,不行……” “不行?”储诚朝他们微微一笑,“你们说,不行?” 夫妇俩反应过来,忙从沙发上起来。拉着孩子跪下来:“小诚,小诚你不能这样,孩子还小,怎么能去那些地方呢!” “怎么不能?”储诚朝父亲看去,“我爸在比你们儿子还小的时候,就全去了个遍,你们儿子去了,说不定能培养出第二个当家的!” “不能,不能啊,小诚……不是,诚少爷,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儿子送过去啊!” 储维笑当初会去那些地方,完全是储维信和储维希联手逼的,本意就是要害死储维笑这个最受储老爷子喜爱的幺子,谁都没想到,储维笑会那么变态的活着回来! “不去也行!”储维笑终于发话了,但他冰得都有质感了的声音,让这对夫妇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他无情地发下条令:“从此刻起,储秋雨从储家族谱里除名,革除他丈夫在储家的一切职务,夺回储家给予他们一家的任何便利,他们今后如何,是生是死,再跟储家没任何干系!” “不!”储秋雨发出惨烈地凄嚎,她爬到储维笑脚边,“表哥,表哥,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啊!” 储维笑垂眸看她:“我不能?” 储秋雨怯怯地放开拉他裤腿的手,随即又不甘心地指向可乐:“就算我儿子推了她又如何,我儿子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你要亲手废了自己的亲人吗?她不过是你儿子不要的女人!” 储诚“啪”的一声,将佣人刚刚递给他的茶杯,扔掷在她头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这是他最对不起可乐的地方,是他给可乐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特别是可乐要嫁给他父亲后,这个污点就会被无限放大,所以他当初才会那么反对。 但他反对究其原因是为了可乐好,不见得他能容忍有人这么骂她,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可乐诧异地朝他看去,她没想到储诚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发这么大的火! 储维笑举了下手,制止了储诚的冲动。 他放下叠交的腿,微微倾身看向他这个表妹:“一,我曾发下过指令,任何人不得上主屋二楼,你们和你儿子遵守了吗?” 储秋雨想起这茬,惊恐起来:“我、我……” “我一个当家家主,发下的一个指令都没人遵守的话,被笑话的不是我,是整个储家,你觉得我该宽容你吗?” 他朝管家看去:“今天看守二楼的保全呢?” “今天来的人多,可能是疏忽了!”管家说着,就让人去把今天值班的保全叫来。 两个保全很快就过来了,知道事情始末的他们,也不辩解,直接求罚。 事实是,他们都被储维希给调走了。 惩罚开始前,储维笑让可乐先回房,可乐不愿意,储维笑一眼瞥过去,她马上乖乖起身,由孔颜护送回房间。 可乐不在后。储维笑就下令让人当着储秋雨夫妇跟他们儿子的面,狠狠抽了两个保全二十鞭子,别以为现在是新世界就没这套酷刑,这还是小意思。 执鞭的都是练过的,那鞭子也分好多种,有可以让你看起来表面没太大伤痕,内里骨头都碎的,也有让你很痛,但没实际伤害的,更有让你看起来皮开肉绽,但内里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把皮肉养好别感染就行! 现在用的就是最后一种,那打在背上的鞭子,鞭鞭见血,没多久,那个背就血肉模糊,看不出一块完整的。 储秋雨夫妇不敢看,硬被逼着撑开眼皮,生生看完二十鞭,连那小孩都不放过,到最后又哭又闹的还尿了出来! 执行完毕后,储维笑动了动手指,让人把两个保全带下去。 “我的人,看守不力,是他们的错,我罚了。你们,明知道二楼以上是禁区还是上去了,”他傲然地斜睨他们,“该你们了!” 95 乐乐,爸爸爱你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当家的,你饶了我们这一回吧,饶了我们吧!”储秋雨夫妇吓得给储维笑磕起头来,是脑袋用力磕在地上的那种。 储维笑冷笑,然后倾身,在储秋雨耳边轻声说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了为了你说的那个女人,冒犯她的罪名,比你上一百次禁区还要严重,你觉得我可能饶了你?” 他站起身,宛如王者般,蹂躏死三只蚂蚁:“一人赏几鞭子,别让他们死了,再把他们赶出去!” 被储家遗弃的他们,会过得比猪狗还不如! 原本只是除名而已,非得多添几鞭子,这人啊,有时候就是犯贱! 而且,说是几鞭子,却没有确切的数目,结果就是,打到只剩下一口气为止! “一会,”他吩咐储诚,“刑罚结束,让人把这大厅都好好清理一遍,她现在有孕,闻不得一点血腥味!” “知道了,爸!” …… 等可乐下来吃晚餐时,大厅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多点什么,更没有缺个椅角,就跟下午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完全看不出什么。 她被赶回房间时,想偷偷下来瞧瞧的,无奈孔颜看得太牢,一点机会都不给。 “夫人,别看了,该吃饭了。”管家恭敬地把时不时回头看大厅的可乐请去餐厅了,但并不是中午家宴时的那个大餐厅,是一个相对小一点,但更温馨的餐厅。 可乐进去时,储维笑跟储诚都已经坐在那了,可乐坐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你表妹他们呢?” “吃饭的时候,别提无关紧要的人!”储维笑夹了她喜欢吃的菜到她碗里,“不饿吗,快吃!” 这边是得不到答案了,可乐朝储诚看去,储诚给她夹了块豆腐:“吃点豆腐,将来我弟弟的皮肤好!” 可乐不爽地戳了戳豆腐,忽然想到一个人:“何可倾呢,你不叫她一起来吃饭?” 储诚神色淡淡地回道:“我叫她先回去了!” 这么公然在储家主屋大厅处罚储家人,今儿住在储家的,不可能不知道,他在空闲后,自然是要去看看何可倾,结果…… “你们有必要吗,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人家父母紧张了点,你们就这么……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们父子被谁蛊惑了,这么自相残杀!” 原本储诚还在想,自己早上是不是对可倾把话说重了,一听到这话,他顿时觉得眼前的何可倾。怎么那么让人烦厌呢:“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父子当白莲花,连有人伤害了自己家人,都要大方说没关系?” “我不是这意思,”也知道自己早上情绪太过的何可倾,现在正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她讨好地拉住储诚的手,“我是觉得,可乐也没事啊,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嘛,你看你们这样,别人怎么看你们父子?也给可乐增添不必要的骂名!” 储诚拉下她的手:“没事?难道要等到真出事了才去算总账吗?何可倾,杀人未遂也是罪啊!” “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杀人啊!” “那行,”储诚冷讽地说道,“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孩子,我找几个孩子把你推推看,你觉得那算不算杀人!” “诚,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为你们储家着想啊!”何可倾急了,不明白怎么会弄成这样。 “你所谓的着想,就是站在一对狼心狗肺的夫妻那边。谴责我们父子太过残忍?”储诚摇摇头,他开始怀疑,要这样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未婚妻,是为的什么! 何可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是,诚,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本意只是想打压下可乐,顺便体现一下自己的善心,可她没想到反而弄得储诚反感,她知道她是被可乐气着,太过急着出手了。 可她现在醒悟太迟了,储诚已经没心情再跟她说下去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让她好好待在客房,然后离开。 这事被储维笑知道了,他大手一挥,让人把还留在储家的所有人都赶出去。 这里是他家,是直接安在他名头下的,他现在不爽让人住了,谁有意见就去告他,看能怎么告就怎么告! 要是他自私点,断绝这些人的生路,他们还能像今天这么嚣张?非得把他仅剩的一点亲情都消散了。狠下心对他们,才知道谁才是掌握他们生死的人? 比如,知道要被赶走,吵到他这边来的三姐,要不是他给了她儿子机会,她以为她儿子还能开得起那家公司,只要储家一撤资,保证他们分分钟破产! 让人挡住他三姐,见都不想见,再闹,直接打出去! 储秋雨夫妇跟他们儿子敢那么做,这里面就有三姐的身影,想来,是知道可乐怀孕,猜测孩子是他的,就不想他多出一个孩子多一个继承人! 他现在还没发作就已经够仁慈了,再不知好歹,呵呵! 储维笑发威了,让所有储家人想起当初,他是怎么以雷霆手段做上家主之位的,该退场的赶紧退场,否则储秋雨夫妇就是他们的下场! 当然,这些可乐都不知道,她正因为无法窥得真相而郁闷呢! …… 结婚前,可乐在《深宫传》里丽妃的戏份终于杀青,从威亚下来时,孔颜赶紧过去查看:“怎么样,有哪不舒服吗?” 以前不知道可乐怀的是储维笑的孩子就够上心了,现在知道是老大的娃,孔颜如今看谁都像敌人,防得可紧了。 可乐最后一场戏是从宫楼跳下去,她硬是把所有防护措施检查了好几遍,可乐腰上也被她缠了护腰,要不是她最后穿的那件宫装没有束腰,谁都会以为丽妃怀孕了,比她如今将近三个月大的肚子还要大! 确定可乐很好后,孔颜不禁啰嗦了句:“您在生产前,不要再接什么戏了。”万一有什么意外,可赔不起啊! “知道了,就算接……”面对孔颜瞪过来的视线,她改口说,“我就接那种只要出一两个镜头的路人就好,总不能让我什么都不能做吧,孕妇也不能太无聊的!” 瞧她混成什么样了。在家怕储维笑,出门怕孔颜,化个妆还得怕浓妆,哪像一个大家族的夫人啊! 杀青了,可乐让人买来了不少吃的喝的,请所有的工作人员。 史沁雯的戏比她早几天杀青,本来还能再撑几场的,但史沁雯的那个贵妃被删了好几场戏,最后惨死在宫中,成为后宫众多敌人中,死得算比较早的。 李乃佳拿着杯奶茶跑过来跟她告别,还打趣地看看她肚子说,等孩子长大了,要做他干妈。 “我可不敢随便给他认妈!”可乐同样打趣地回过去,“不然长大后他会怨我的,说我给他找那么多妈,天天管着他!” 李乃佳哈哈笑着,没再提这种要求。 在此之前,可乐跟李乃佳虽然没有交恶,但也没多好,平时除了拍戏,就没其他过多的交集,最近却跟她好了起来。 想来是知道了什么,是一个见风使舵,还使得不错的姑娘,怪不得现在风生水起的! 可乐无心去管李乃佳今后会怎么样,跟所有人都拍照留念后,她就被孔颜带回车里。 “白老二最近,好像没再让人送什么东西了?” 一开始也没在意,就是今天买东西送给工作人员时才想起这茬。 “他最近忙呢,顾不上你!” “哦,”可乐喝着水,顺口问着,“忙什么呢?” 怎么说,这是她这具身体的父亲,关心一下也是该的! “你另一父亲,正卯足了劲对其进行打击!” “噗!”可乐把水喷出来,赶紧找纸巾擦,“什么情况啊这是?” “就是何晋源在对付白家,不过白家可不是他凭着一己之力能够对付的,等白家缓过来,他就要倒霉了!” 可乐放下水杯:“他们这是做什么呢,我爸他是找死啊?” 就连她也知道,何家不会是白家的对手,何晋源不像这么冲动的人啊! “您要打电话问问吗?”孔颜见可乐难掩担忧的样子,不免问了句,如果可乐想的话,老大估计也不介意出手帮何晋源一把。 可乐想了下,就摇头了:“不用了!” 她要试着将亲情丢在一边,只要没有期待,就不会有伤害,更何况两边都是父亲,帮谁都不合适。 如果……如果何晋源最后撑不住的话,她再让储维笑想个办法,她得还了那养育之恩! …… 暂时不用拍戏了,可乐在家里就跟放野了的孩子,精力充沛地闹腾了好一会,因为不用早起了,她就怎么也不想睡,原本怀孕后的瞌睡,也被她的兴奋冲没了! 她跑到储宅最偏角的房子去探险,就看到一个个子娇小,脸也是娃娃脸的男生,在大门处捣鼓着什么。 虽然之前没见过这人,但可乐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储宅住了一群神人,时不时会冒出来再消失的,她都习惯了。 “你在干什么?”她好奇地问。 “在锁门啊!” 可乐走近了看看,他确实在整门上的锁,但并不是我们以为的那种锁门,他根本是在封门:“你为什么这么做?” “当然是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了,哼,我倒要看看,他还破不破得了我这新制的门锁!” 娃娃脸刚得意地说完,一旁的窗户就被打开,另一个高大的男人就跳了出来,然后娃娃脸就傻眼了。 高大男人对他嗤了声:“笨蛋!” 随即朝可乐看过来,弯腰问好:“嫂子好,未来的小老大好!” 可乐:“……”小老大是什么鬼? 然后娃娃脸哀嚎一声,朝高大男人冲过去,拳打脚踢,但他显然打不过高大男人,被高大男人耍着玩,没一会就打不见了,不知道跑到储宅哪里去了。 孔颜过来告诉她,小个的、娃娃脸的那个叫零号,就喜欢研究各种锁,无论什么锁他都能开。也能制作,唯一的克星就是那个叫屠夫的高大男人,他总能暴力破坏他的锁! 可乐忍不住喷笑,笑完之后,望着大门的锁,她这才想起,这么一来,她也进不去了呀,还探个屁的险? 她小肚鸡肠的诅咒屠夫好好地“揍”一顿零号! 但结果是,她被储维笑干脆直接扛、不,是抱,抱回主屋,再扔、也不是,是放在床上,被子盖上,一句“不许再闹,快睡”,成功让可乐安分下来! 为了看着她,他也不去书房了,直接把文件带回卧室里,就在卧室的外厅,这样灯光就不会影响她的睡眠。还能时不时进去看看。 “对了,”可乐叫住准备去卧房外厅的储维笑,手撑在脑袋上笑嘻嘻地说道,“我上部剧赚了不少,等深宫传的钱也到了后,加上玩偶店赚的,我大概就能买房了,你想买在哪里的啊?” 《他在哪》收视率不错,她当时签的是分成,让她现在赚了不少。 储维笑就暂且在床边坐下:“你想在哪,就买在哪!” “怎么是我呢,我买给你的,肯定要你喜欢才行啊!”可乐将脑袋从枕头挪到他腿上,“唉,我现在还挺喜欢你这里的,虽然我以前很不喜欢大房子,总觉得空荡荡的很渗人,但是在这里,有管家,有孔颜孔静他们,偶尔还会有很奇怪的人来串门,嗯。储诚偶尔也会回来,他们都是家人啊,对吧,我们要是真搬出去了,管家会不会很伤心?” 他那么照顾她,天天盼着她的孩子出生,她要是搬走了,管家是最难过的一个吧? “那只能劳烦你把房子买得大一点,能够住得下这么多人的!”储维笑抚摸着她的头发,不走心地给意见。 可乐哼了哼:“再大能大得过储宅啊?算了,我还是把钱省省,留给儿子以后当聘礼吧……也不对,也可能是女儿,那就嫁妆吧!” “好了,别说等你儿子女儿的长大,你首先得先把他们生下来,而生孩子的首要条件呢,就是你现在得乖乖睡觉!” “知道啦!” …… 半夜,在储维笑也躺在床上,夫妇俩睡得正熟的时候,可乐的手机突然响了! 但手机的铃声并不大,一般这种情况,储维笑会是最先醒的,可乐则可能根本不知道铃声响这回事,会睡得跟死猪一样。 可这次,储维笑刚睁开眼时,可乐已经坐起身了。 “怎么?”他一边探身去帮她拿手机,一边问。 可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醒了,好像做了什么梦,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有一种很不安很不安的预感,让她睡不安稳。 她接过手机一看,竟然是何晋源打来的,在这个时候……她看了下时间,凌晨快两点了! “喂?” “乐乐!” 可乐心里一揪,除了储维笑,这是第二个喊她乐乐的,来自何晋源,且是第一次。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平静,又好像很悲伤! “嗯!”她应了声,“你怎么这时候……” “我就是有些事,还是想再嘱咐你一遍。”此时的何晋源,没有往常冷漠的语气,倒像个殷殷切切盼望着子女的父亲。“乐乐啊,我好像从没告诉你,爸爸很喜欢你,虽然你并不是爸爸亲生的,但从爸爸第一次把你抱在怀里,你冲着爸爸笑的时候,爸爸就很喜欢你,那时候就想,我一定……一定要把你养大,让你健健康康的成长,让你脱离一切阴谋,让你能够活下去……让你能,喊我爸爸!” “爸?”可乐心里的不安加剧,这些话她确实从未听何晋源对她说过,终于听到了她盼望二十几年的话,为何却觉得,这是何晋源再跟她告别? “爸,你现在在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坐直身子,着急地问。 何晋源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有些真相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去承受,因为那对你来说。实在太过残忍!白老二真的不是好人,你答应爸爸,千万千万别相信白老二的任何话,答应爸爸,好吗?” “你现在到底在哪?”可乐难掩激动地低吼着,“我好像听到风声,你在开车吗?” “乐乐……” 何晋源又叫了她一声,然后是一小段时间的静默,可能是一秒,可能是两秒,隐约有什么奇怪的声响,但很难辨别是什么,正当可乐要再问的时候,手机里忽然传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那声音,连坐在一旁的储维笑都听到了。 可乐被那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条件反射地抖掉手机,手机掉在被子上被储维笑捡去,发现讯号已经中断了!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着可乐,但可乐完全傻了一样看着自己的手,她仿佛都能感觉到,爆炸声响起那刻,她拿着手机的手都能感觉到那强烈的震动! 她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储维笑见了,忙从另一边下去,在床尾截住可乐:“你要去哪?” “找他啊,我要去把他找回来!”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有可能那爆炸声只是在附近,跟何晋源本人无关的。 “你知道他在哪吗你就去找?”储维笑将她按在床上,“先不要急,我马上让人先去找,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好吗?” 可乐怔怔地点头,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储维笑打电话,见他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 储维笑安排完后,坐回可乐身边,环抱着她,给她力量:“没事的,没事的!” 接下来就是等消息,在这期间,可乐又给何晋源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明明刚刚跟她通过电话的那串号码,却怎么都无法再打通了! 她不停地按,不停地回拨过去,手机发出没电的提示音,她赶紧摸索着要找充电器,紧皱的眉头深得松不开。 “乐乐!”储维笑把她抱住,“别这样,那手机可能……被那爆炸给,给影响到了信号,你再怎么打也打不通的。”他无法残忍地告诉她,那手机估计已经被炸得连渣都没有了,以刚才听到的声响来判断,那场爆炸,不小! 可乐扔掉手机,双手搓着脸,搓到额头上,耙着头发。 “他是我爸爸,”她开了口,“无论我和他之间有多少不愉快,我从来没有希望他不好过,我想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想他永远是我爸爸!”不需要什么白老二。 人心有时候就是很奇怪,不管白老二对她多好,她期盼的父爱。始终只有何晋源的。 储维笑抱紧她,下巴搁在她头上,轻轻地摩擦,他无法安慰她什么,只能这般陪着她。 他的手下还是很靠谱的,很快就发来何晋源最后的手机信号定位,可乐肯定是要去的,储维笑没有劝阻,只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冷静,然后听从他的安排。 焦急的可乐自然是全然答应的,一路上,她在车里又是抖手,又是抖脚的,不管储维笑跟她说了什么,都无法改变她的现状。 到了目的地,可乐看着那冲天的火势,犹如提线木偶般下了车,怔怔地一步一步朝着那正被燃烧中的车子走去,火光将她呆滞的脸印得通红,黑夜犹如白天! 这里是荒芜的公路,附近的村民不敢来查看。报没报警不知道,但显然储维笑的人先赶来了,已经在处理和查探。 但可乐看不到旁人,她只注意到那几乎快被烧成空架子的车,已然看不出原形,但她就是知道,这是何晋源的车,是她爸爸的车! “乐乐!” 很小很小的时候,何晋源其实也这么叫她,只是被她忘了。 “乐乐,长大后你要记住,爸爸爱你!” 真爱她的话,就不要走啊! 她一步步接近,想看看在那大火中,是不是能找到她爸爸! “乐乐!”储维笑赶紧拦住快走到火势中的可乐,“乐乐,看着我,乐乐?” 可乐恍惚地将目光移到储维笑脸上,定定地看了他半响,像是听不到他说话。 忽然,她再也撑不住,大声尖叫起来:“啊----” 身子软了下去,被储维笑蹲着身子抱住,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大声哭了起来:“啊----啊----”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何晋源会死! 她从未真正的恨过他,她其实仍在期待,期待何晋源能疼她爱她,像个真正的父亲。 如果,必须在父亲的爱和父亲的命里选一个的话,她宁愿父亲从未爱过他! 可她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还有吗? 孔静迅速用一根针在可乐颈后扎了下,让她昏睡过去。 储维笑将她抱在怀里,面色冷沉:“怎么样?” “有人在何晋源的车里动手脚,不仅刹车失灵,还安了炸弹,摆明了一定要何晋源死!不过,我们在车里并没有发现何晋源的尸体,就算炸得四分五裂也该有痕迹,但并没有,从迹象来看,他有可能跳车了!” 也就是说,可能还没死! “找!” “是!” 他不管何晋源是谁,但如果他死了,乐乐会难过。甚至一辈子自责,所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过。 …… 四岁那年,到处奔波的生活终于得以安稳下来,在那乡间的小洋房前,高大的男子将不到他大腿的女儿高高举起:“乐乐什么时候才能再长高点呢?” “长得跟爸爸一样高吗?”稚嫩的声音说着天真的话! “对,跟爸爸一样高,以后就不会有坏男人欺负你了!” 一个古典美女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个篮子:“胡说什么呢,孩子真长那么高,以后还有谁敢娶她啊?” “那乐乐就不嫁了,”男人一点都不在意,“乐乐就陪爸爸一辈子吧!” “好啊,乐乐要一直一直陪着爸爸!” 古典美女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再说什么。 五岁的时候,男人开始对长高一点的女孩冷漠,不再关心她的生活,不再会抱着她举高高,不再每天回家跟她吃饭。 “爸爸!”做恶梦醒来的小乐乐,跑到爸爸房门口哭,男人终是心软,将她抱起。 “乐乐。你以后要坚强知道吗,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努力生活,活得精彩,哪怕没有爸爸陪在你身边,知道吗?” “为什么呢,爸爸为什么不能陪着我?”不是说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吗? 男人好一阵的沉默,最后摸着她的头叹息地说着: “乐乐,你长大后要记得,爸爸爱你!” 从那以后,爸爸再也没有对她笑过,有一次她找妈妈,妈妈很生气地推开她,说都是因为她,爸爸连妈妈也要避开,就怕有人会因为他太过疼爱而找到她! 很小的乐乐不明白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她开始一个人的生活,哪怕跟爸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也是一个人生活。 后来爸爸好像跟妈妈谈过什么,妈妈对她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但更多的还是不理她,把自己关房间里,爸爸很忙,经常不回家,只请了个佣人给她做饭。 她开始什么事都自己做,能自己解决的也不麻烦别人。 一开始,她还会常常跑到父亲房门口敲门,娇嫩地喊着“爸爸”,期待着父亲会像以往那样给她开门,抱着她举高高! 等了很久都等不到时,她就哭,那样爸爸就会心疼,哄着她说乐乐不哭! 但她什么都等不到,紧闭的门照样紧闭,哪怕开了,那个高大的男子也不会再蹲下身来跟她平视着说话,甚至,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她哭道嗓子哑了,也没人会理她! 后来,渐渐的,她开始忘了父亲曾经疼爱过她的事。 九岁到十岁那年,他们又搬家了。搬到了b城,有了更大的房子,有了更多的佣人,但妈妈还是那个样子,爸爸还是那个样子,在一个屋檐下,却能分三个地方吃饭。 她依旧是一个人! 她忘记了,有时候出现在她梦里,温柔地对她说“乐乐快点长高,跟爸爸一样高”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也忘记了,想哭就哭,是什么滋味,因为她哭得再厉害,也不会有人给她擦眼泪! …… 可乐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脑袋里空空的,好像装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记忆都不见了。 “乐乐!” 储维笑开门进来,见她醒了,先摸摸她的额头看她还烧不烧:“感觉怎么样,你发烧了!” 是吗。怪不得觉得晕晕的。 “乐乐?”得不到回应,储维笑担心地,小声地又唤了一声。 “嗯?” “你还好吧?” 可乐顿了顿,想起身,储维笑忙扶住她,在她身后塞两个枕头。 她沉淀一会,才问:“他……怎么样了?” 储维笑坐在她身边,拉了拉她滑下去的被子:“车里没有他,在爆炸前,他跳车了!” 可乐定了下,然后转过头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真、真的?” “当然,我怎么会在这种事上骗你!” “那他、他现在……” “但还有个坏消息!”储维笑捏住她的手指,见她又紧张起来,赶紧给她顺背,“别紧张,他还活着。” 等她缓和了,他才接着说道:“他掉下一个坡地,那下面有一个深坑,他就掉在里面,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现在还昏迷着!” 孔静带人顺着那条路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只是情况并不是很好,车子的爆炸还是对何晋源造成很大的影响,而后又摔了那么高的地方,医生说,他醒来的可能性很低! 他不想跟可乐说这么多,今天凌晨把她带回来时,她就开始发烧,因为怀孕不好用药,一直都是物理降温,她好像不停地在做梦,嘴里呓语着什么,一会流汗,一会发冷的,睡了整整一天,现在才醒。 都这样了,他哪敢还把最严重的情况跟她说,他承认可乐很坚强,再大的难题,只要给她时间去适应,她都能够扛下来。 可他并不想她这么辛苦,就算迟早要说,也该等她缓缓! 可乐一时不知该放松还是更担心。想了想,她直起身想要下床。 坐她身旁的储维笑忙拉住她:“干嘛去?” “我去看看他啊,不看看他我不安心!”然后就想越过储维笑这座横在床边的大山。 储维笑把她按回原位:“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还有点烧,现在适合去医院吗?”给她重新盖好被子,储维笑哄着说,“你今晚休息好了,我答应你,明天带你去看他,保证他不会跑,可以吗?” 可乐还是有点犹豫:“你说,还会不会有人拿炸弹去炸他?” 储维笑简直要被她逗笑了,但这种适合笑明显不太合适,他板着脸说:“有我的人看着呢,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放心吧!” 可乐这才心思不定地慢慢靠回枕头上。 “饿不饿,睡了一天了,吃点粥?”储维笑问。 她摇摇头:“不太想吃,没胃口!” “厨娘熬了一整天了,每次熬好你没醒,过一会粥凉了,她又要重新熬。不然就时刻给你保温着,就想着你醒来时,能够吃着。”储维笑走柔怀路线,可乐最不想浪费别人的劳动成果,特别还是那么费心为她准备的。 她果然马上说:“那你去给我盛点吧,不然让她白熬了,也浪费了那些米!” 储维笑嘴角扬起一点:“好,那你躺着,我去给你端来!” 可乐睡到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并不是那种做什么事就一定要佣人给他做好的大少爷,当兵时就养成不少好习惯,不然做古笑时,就不能做饭家务一把抓,还把媳妇也抓手心里了。 吃了粥,摸摸她的额头,没觉得烧了,但她精神看起来很不好,哪怕她睡了一整天。 “还有没有哪不舒服的?有要讲,不能忍着,知道吗?” “我很好,就是觉得累!”累得整个人蔫蔫的。 她耸搭着眼皮靠着他:“我觉得我事好多。好像有无尽的麻烦找上门,我已经亲眼看到你在我眼前出事,现在又是我爸爸……我怎么都安不了心!” 很害怕很害怕,下一秒又会出什么事。 “没什么好怕的,”储维笑刮了刮她皱起的眉头,“你不能保证一个一帆风顺的人,突然间就被车撞死了,是吧?你也不能保证一个考试从来没挂过的人,在最重要的考试那天,挂了,是吧?凡事都是相对的,麻烦越多,可能越关键的时候,更能保证自己的顺利,因为经历的麻烦多了,就会让自己更小心,不会轻易的让车撞死,不会轻易的在重要的考试时候出现状况!” 太过一帆风顺,换来的,是完全的懈怠! 可乐抽了抽嘴角,没见过这么安慰人的。 但有了种,自己随时可以去战斗的一点点冲劲了……好吧,她被激励的点也很奇怪。 “我爸……他今天……不,是昨晚了,能告诉我,你的人都查到了什么吗?”她知道储维笑一定会查,她也必须要知道。 “初步断定,有人在他车上动了手脚,刹车失灵,并且安了炸弹,那炸弹是定时的,车子只要一停下就马上爆,时间到了也会爆!给你的那通电话,应该是在他发现自己没救后,给你打的,在最后,要么是炸弹定时的时间到了,要么车子撞上了什么,他就拼一把地往车外跳!” 可乐沉了沉有些翻滚的情绪,然后找出重点:“那么晚了,我爸怎么还在开车?” “有两种可能,他其实早就坐上了那车,但车子不能停,他只能一直开着。开到郊外。第二种可能,他确实是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才坐的车,我已经让人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他摸摸她的脑袋,发现她今天时不时流汗,现在头发有点油腻腻的! 但他什么都没说,装作不知道,就怕她一会闹着要洗头。 可乐现在确实没功夫理会自己的头发,她扒着储维笑的手臂:“他在最后给我打电话时,还在说我不能相信白老二的话,你说会不会就是、就是白老二做的?”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我记得,”她点头,“在没查清楚前,就下定论会忽略掉更多的线索。” 她说着,唉声叹气:“我也希望不是他!” 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 “不想了啊,睡吧!” 他拿掉她身后的枕头只留下一个,拥着她躺下:“睡吧,需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好啊!” 然后他真唱了,可乐赶紧叫他别唱了:“……我总算知道,万能的储叔叔也有做不到的事了。”五音不全啊! “不听就快睡!” 他有点凶。她赶紧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她又把手蹭到他咯吱窝里挠挠:“叔叔,你会怕痒吗?” 她的手被抓住:“不会!” “那你怎么不让我继续挠?” “……” 又过了一会,她闭着眼睛自己哼起歌来,然后问他好听吗,他说好听。 再过了一会,她问他:“你爱我吗?” “爱!” “最爱我吗?” “最爱你!” “我和孩子你爱谁?” “还是爱你!” 她稍稍满足了。 又又过了一会,她一个人睁开眼睛看着黑黑的天花板。 没睡着随时在注意她动静的储维笑问她:“在想什么?” “哦,就是在发呆!” 再再过了一会…… 储维笑知道,她心里被各种不安充斥着,潜意识里各种惶恐,何晋源的出事对她冲击太大,她其实在快要崩溃的边缘,却还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调节好自己,而他,耐着心陪她,哪怕只是迎合她很无聊的一句话。 他也因此知道了,他变回储维笑,她去医院看他的最初几天,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了,她睡不着,她不敢睡觉,她时时刻刻处在失去他的煎熬当中。 上一次,无人在她身边陪着她,她独自撑了好几天才缓过来,一想起,他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好在这一次,有他在身边! “叔叔?” “嗯?” “你喜欢我叫你叔叔呢,还是维笑呢,还是老公呢?” “我想想啊,唔……独处时叫老公,外人面前维笑或老公,那个时,叔叔或老公!” “哼,变态,流氓!” “嗯,流氓爱你!” 她捂着嘴偷乐了好久好久。 然后等过一会,又是新的无聊的问题! …… 第二天起来时,可乐的精神不可能好,几乎一整晚没睡,怎么可能好,但她还是爬起床来要去医院。 ! 96 醒不过来怎么办 储维笑宛若看到了,自己住院那时候,要去医院看自己的可乐,自然不可能拒绝,只能到医院时,顺便让医生也给她检查检查。 要出门时,可乐捧着储维笑的脸,有点自责:“都是我,让你也没睡好!” 他陪了她一整夜,无论她怎么折腾! “我三天没睡也没关系,倒是你,一会车上补一觉,在你父亲面前,太憔悴了不好,睡不着也闭会眼睛!” “嗯嗯!”她乖巧地点着头! 到了医院,还不能进重症病房,可乐只能在玻璃窗上往里头看,看着浑身插着管子,带着氧气罩,还缠了满身绷带的何晋源,眼睛酸疼酸疼,下巴微微抖动。 但她没再像在案发现场时那般激动了,她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然后静静地看着里头的爸爸! 储维笑过去给她披了件薄外套,在医院的走廊,冷气都会稍大一点,要多注意:“去一边坐一会吧?” 被储维笑带着往椅子那边走时,医生过来了,可乐又马上站直了,等医生走近后,诚恳着急地问:“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眼储维笑,随后才对可乐说道:“目前还在观察中,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能不能够醒来,就不清楚了,“四十二小时后没有再出现什么并发症,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可乐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后,才算是松口气! “爸!” 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就见何可倾踩着细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先瞅了眼重症室,然后朝还站在可乐跟前的医生追问:“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把跟可乐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就进病房给病人做例行的检查。 何可倾吁了口气,像是放心了,但她的神色有几分怪异,除了放心外,还有点……失望? 而后注意到何可乐跟储维笑,她冷着脸,先跟储维笑问好,随即对上可乐:“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但爸爸已经跟你断绝关系,并不想再看见你,你还是走吧!” “你怎么知道爸爸不想看见我!”可乐一听这话火就大了。 储维笑搂着她,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对何可倾说道:“父亲出事,身为子女来看看,有什么不对,天大的事,在面对生死,都可以放在一旁!” “储叔叔!”叫了这个称呼后,何可倾心里百般愤慨,可乐是他爱人,自己却还得叫他储叔叔。她难得的在储维笑面前稍稍硬气一回,“这是我们何家的家事,哪怕你有一天成了我公公,也无权插手!我爸出事前,就已经跟可乐断绝父女关系,我不想他醒来后,还要因为看见她而动气,这又有什么不对?可乐要是孝顺,就不该在这里!” 储维笑搂着可乐肩膀的手,轻轻拍抚着她,冷沉地对上何可倾:“怎么,你以为何家的何晋源倒了后,何家就由你做主了是吧?” 何可倾微怯,但还是说道:“我毕竟是他女儿!” “可乐也是他女儿!”储维笑沉声,语气不容人反驳,“比你做何晋源的时间还要长,父女哪没有磕磕绊绊的,吵架动手的都有,父女之间的牵绊,岂是另一个女儿说断就断的?” 他不想说何晋源出事前给可乐打电话的事,以免又被何可倾拿来说事。 别以为有那通电话就能证明什么。像何可倾这样的女人,完全有可能反过来说“何晋源会出事,是因为可乐”这等荒谬的事。 “是我爸亲自把她赶出家门的!”何可倾仍不服输,指着何可乐的手,恨不得直接戳到可乐身上。 可乐不客气地拍掉她的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私生女来管!” 私生女是何可倾最大的痛处,她现在游走在上流社会,最怕的就是被人揭出这个老底,以前可乐秉着不对私生子抱有歧视的念头,从未这么说过何可倾,但她发现,何可倾根本不需要别人给她脸! “你!”何可倾果然气得不轻,甚至失控地扬起手要扇可乐巴掌! 她最近确实是被气狠了,自从家宴后,储诚就不理她了,虽然没有直接跟她说解除婚约,但这样下去,这个婚约是肯定解定的。 何晋源又不知道发什么疯,对白家进行一系列的攻击,让她也跟着焦头烂额,而可乐呢。这几天她始终会想起可乐挽着储维笑的手走到她面前的一幕,可乐看起来那么幸福,那么高贵,她嫁给了B城贵族圈里头号的钻石单身汉,是权钱利最有象征性的一位! 她也还记得,可乐跟她谈话时那股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像她已经输了! 就这么几天,何可倾就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以至于最骄傲的忍耐力都破了功,失控至此! 储维笑擒获住何可倾的手腕,原本还沉静的面容此时完全冷了下来:“在父亲病房前大闹,你觉得如果你做为父亲,你更不想看见谁?” 说着,甩掉她的手,因为力道太大,让何可倾的人都跟着往旁跄踉了两步。 “我顺便告诉你,”储维笑冷声告诫,“是我的人,把你的爸送到这医院,是我的面子,才请来最好的专家给你爸诊治,同样是我的吩咐,这病房里外都是我的人看着,你信不信我只要哼一声,被赶出去的就是你,还不只是赶出医院那么简单,懂吗?” 撒泼后,再被储维笑这冰渣子的话一砸,何可倾仰起头,就看到守在这边的人凶神恶煞地朝她逼近一步,再昏聩的头脑也该清醒了! 醒神后更多的是后怕,人总会在失去理智后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她心慌地朝储维笑看了一眼,只觉得多年的努力,很可能一朝尽毁。 “我、我只是因为父亲出事了,”她试着挽救,一脸担心和哀戚,“有点失去理智了,储叔叔,我、我不是故意顶撞您的,我也不想真想赶可乐走,我只是……只是……” 她捂着脸。像是哭了! 储维笑现在心情很不好,他可没心思再看何可倾的表演,但没等他再说什么,他一个手下跑过来说,白老二来了! 他们朝走廊尽头看去,果然看见白老二身影沉重地走了过来。 他眉头深锁,一来就只看着重症病房,浑身笼罩在一种沉痛之中,好一会,他才问:“老何怎么样了?” “你问我?”可乐此时也管不着何可倾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随着白老二的到来,全投在了他身上,听到他问,可乐难掩愤怒地反问,“你这是在问我?他怎么样,你会不知道?” 何可倾反倒松了口气,刚刚储维笑的气场很可怕,她几乎以为他真要将她架出医院,这白老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来,倒给她解了围。 白老二顿了下,随即不解地朝可乐看去:“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乐因为生气,咽了咽气息,随即才昂起下巴反问:“你怎么会来?” “我听说了他的事,我过来看看啊!” “是吗,是看看他死了没有吧?” 哪怕储维笑告诉她,要冷静,在事情真相查出来时,不要过于主观臆断,但她做不到那么冷静,只要一想到可能是白老二做的,她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白老二是聪明人,从这两句话的交谈里,他算是明白了可乐的意思,顿时又是生气愤怒又是悲哀:“哦,你现在是怀疑我做的,我害老何变成这样的?可乐,在你心里面,我白老二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可乐撇开视线不跟他对视,却还是说道,“我只知道,何晋源出事前,他的敌人是你!” “敌人?”白老二“哈”笑一声,“是老何自己把我当敌人好吧,他虽然……虽然抢走了你,可你见到我报复他什么没有,倒是他疯了一样攻击我们白家,要不是我压制着下面的人尽量缓着来,你觉得以何家在B城就这么十几年的累积,能抵得过白家?他这么跟白家对着干,能到现在还好好的?我处处忍让不说,你还怀疑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可乐,天地良心,他是养了你二十几年没错,但我才是你亲生爸爸啊!” 何可倾“唰”地一下睁大了眼睛,她……她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辛? 此时没人注意到何可倾,可乐被白老二愤怒的咆哮给吼得发怔,她流露出一丝掩藏不住的脆弱:“如果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到底是谁!” 储维笑勒紧搂着她手臂的手,不等他劝,白老二见可乐这样,刚还凶巴巴的他马上软了下来:“可乐,你不要担心,我已经让人查了,一定很快将真凶找出来,不会让老何就这么被人害了!可乐……” 白老二说着,就要上前亲近可乐,储维笑搂着可乐往后退开,白老二见此,怒目瞪着储维笑:“你想怎么样?” “是你想怎么样!”储维笑正面挡着白老二,“不要得寸进尺!” “我是他父亲,怎么就得寸进尺了?” “行了,别吵了!”可乐出声制止了这没意义的争执,但她的身体则完全地偏向储维笑,紧挨着他不说,还有点抵触白老二。 白老二见了,大大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谢清也来了! 他跟白老二一个照面,彼此的眼底,都燃着火苗,站得老远就开始面对面对峙着,甚至随时有可能拔枪各自朝对方开一枪! 但最后,谁都没做什么。白老二眼睛盯着谢清,话则是对可乐说的:“那我就先走了,要有空,不想见我,去看看菲菲也好!” 他朝来的路走去,经过谢清时,他哼了一声,再跟谢清一个擦肩。 谢清冷情的面容更冷几分,面无表情在那位置上站立好一会,才重新迈步走过来,没有提关于白老二的事,先跟何可倾问了声好,再朝可乐走去。 “二小姐!” “谢秘书!”可乐看着他的眼神,比以往要更热切一些,因为她知道,谢清绝对是知道父亲最多秘密的一个,他也最有可能知道,前天那么晚,父亲为什么还会开车,甚至知道,凶手是谁! 谢清似乎知道可乐想问什么。他却先说道:“能否请二小姐跟我去个地方?” 可乐没怎么想就点头了:“好,可以!” 谢清又转向储维笑:“麻烦储当家的,多多帮忙照顾我家老板了,除了你信任的人和医生外,请不要让其他人接近老板!” “可以!” 何可倾眼看着可乐跟着谢清走了,身后还带着“助理”孔颜,她很想知道谢清背着她要带可乐去看什么,但眼角一瞅到还留在这的储维笑,她刚迈出一步的脚,又堪堪地収了回来。 有刚才过于冲动的行为,她现在几乎一句话都不敢说。 然而储维笑根本就不看她,他朝自己的人吩咐道:“听见刚才谢清的话了?” “老大,我知道怎么做。” “那就行,”他冷然地扯着嘴角,眼角正好对着何可倾,“我相信你该知道,什么叫你能信任的人!” 那人有所感的看了何可倾一眼:“我明白!” 何可倾低下头,手却暗暗握紧,咬着牙关。 储维笑随后也走了,他本身是很忙的,何可倾等他一走。看了眼病房,再看看守在病房门前的人,她暗暗思索片刻后,也离开了医院。 …… 可乐和孔颜跟着谢清走出电梯,来到公寓里的一套房门前。 “这是?”她打量着这地方。 谢清的回答是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让可乐跟他进去。 “这就是老板不回家时,住的地方,是他的私人场所,平日里顶多请人来打扫,并未住过什么女人!”谢清把她们带进客厅后,才对可乐说道。 可乐略有点诧异地看看他,再看看摆设和装饰都很简单的客厅,看着这地方,给人一种很寂寞的感觉。 之所以诧异,是因为谢清的话,何晋源时常不回家,何可倾就对她说,爸爸肯定又在外面养个女人了,说不定过个两三年,又要另一个孩子回来,这回啊,肯定是个儿子! 可乐不得不承认,这么些年父亲总在外面,又有何可倾的例子,她也真的怀疑过这点。 “来这间吧!” 谢清领着她们来到一间房门口,再次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然后对可乐做了个“请”的手势。 可乐不解的进去,先是发现这是一间类似书房的房间,随着她的深入,她发现有一列书架专门被空出来,上面排放的,全是她参演过的电视剧或电影的碟片,而且全都是两至三片以上。 她不禁小小地翻动查看,发现一定有一个碟片是动过的,然后剩下的全是新的。 “这都是老板让人刻录的,只要是你有参演过的,哪怕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龙套,他都会独自在这里时看一遍,还会让人多刻录几片,好收藏起来。” 他说着,从一旁的书里。抽出了一本相册递给她。 打开一看,竟全是她的照片,参加综艺的,杂志海报,影视海报,甚至是以前发微博的照片,狗仔偷拍到的照片…… 可乐的手无法抑制地颤抖,她不敢再看地猛地合上相册。 她深吸一口气:“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这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关于老板到底有没有把你当女儿?” 被反问的可乐紧紧捏着手里的相册,这上面有经常摩擦的痕迹,想来何晋源经常拿着这相册再看。 她把相册放回去时发现,还有好几排书,放的都是她上学时读过的,可乐随便拿出一本,是一本英语教材,她打开一看,发现上面还有何晋源的批注。 “怎么语言方面就没有遗传到我呢,笨孩子!” 可乐笑了出来,她记得她初中时英语总是学不好,英语老师找过家长,但最后去的是谢清。过几天,谢清就写了一套学习方案给她,还请了个英语老师教她,到高中时,她的英语才没有成为拖累她的课门。 却原来,每一次请家长,他虽然都没去,但私底下谢清都告诉了他,他…… 笑容凝滞在嘴边成了苦涩,她吸吸鼻子,将书本也放了回去,然后有些流连地停在那里。 她希望老天能够再给她一次机会,这一次,她一定一定,会重新去好好了解她的爸爸,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默默关心着她时,是什么模样! 再次吸吸鼻子,她收回手,握着拳头抵在鼻子下方,好像这样,就能克制想流泪的冲动。 谢清这时候搬来一个凳子,踩上去,将书架最上面的一个箱子搬了下来。 箱子不大,大概二十五厘米长,十五厘米宽,但上面有一个锁。 谢清把这个小箱子也递给可乐:“这是老板最珍贵的东西,他曾经交待我,如果有一天他遭遇不测,就把这箱子交给你,但他也说,希望你不要打开它!我也希望你不要打开” 他昨天就到医院了,也清楚何晋源如今的真正情况,知道老板是很难醒过来了,这才把可乐带来这里。 他不想到最后,老板还要继续受女儿误解,也,把这箱子交给可乐,完成老板曾经的嘱托。 “不打开还交给她做什么?”孔颜完全不了解何晋源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这个秘书也是! 可乐接过来抱在怀中,看了看箱子上的花纹,然后抬起头直面谢清:“我也不问你,为什么我爸爸明明在乎我这个女儿,却要那么冷漠对我了,你们一直都不肯告诉我原因,想来现在也不会说,但你必须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次是谁害的他?我爸爸那么晚了,怎么还一个人开车?” “我只能说,我怀疑的是白老二!”谢清那张冷清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但也只是怀疑而已,那天晚上,我们加班到十点才下班,至于为何加班那么晚,想来你也知道了,老板最近……极力地想压制白家!” “压制?”可乐垂眸,“因为我?” 想到有一次,何晋源到片场找她,不停地跟她交待不要相信白老二,是她不肯给他正面的回复,让他以为自己要回到白家,所以他才有这些举动吗? 谢清回避了这个问题,接着说道:“我差不多十点半把老板送到了这里。之后我也走了,老板什么时候再出去的,谁约的他,我就不知道了,虽然手机被炸毁,但你可以让储当家帮忙查查,那段时间是谁给他打的电话?” “查过了,”储维笑第一时间就查了,但是,“十一点的时候,确实有人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但号码是无主的,锁定的位置,也是一个什么指向都没有的地方!”单凭这通电话,是查不到什么的。 她叹着气,随即又再次看向谢清:“你知道的就这些吗,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所知道的,无非是……”他顿了下,再用有点模糊的方式说道,“老板和白老二之间的,关于你的PK吧。不然就是这些年在商场上得罪的人,你可能不知道,老板为了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在B城站稳脚跟,用了一些比较……极端的手段,不过你放心,虽然那些手段不算光明,但老板还是有他的原则和底线的,只是触及某些人的利益,因此对老板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对了,”谢清突然想到什么,“还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组织很有嫌疑。” “什么?” “你可知道姜冠敌?” 可乐没想到会听到他的名字,眼睛睁大:“跟他也有关系?可他现在还在叔叔,就是维笑的手里啊?” 谢清惯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愕然,储维笑把这事封得太严实,他主要是怕可乐被一个研究人员抓去研究这种事传出去,会引起不好的影响,谁知道这些研究人员脑部结构都是怎么回事,他也是安全起见。 以至于除了白老二是因为姜冠敌不见了才得知此事,其他人还都不知晓。 不过谢清很快就反应过来,感叹一句:“储当家的手真快!”然后比较慎重严肃地说道,“那,姜冠敌属于一个组织,你可知道?” “组织?什么鬼?” 不止可乐惊讶,孔颜都侧目过来,目前红花正在撬姜冠敌的嘴,外加他们查到的消息,也只确定,姜冠敌有个老师,有一个秘密的研究室,并不是被他们抄掉的那家药厂,那间研究室他们也还没有线索。 “说白了,就是一群非法的研究人员,组成了一个研究院,但他们都很神秘,姜冠敌只是他们中的一员,其他的老板查了这么多年,也无从得知!” 孔颜面容微沉,她从中听到了庞大的讯息,不只是小小的研究室,而是研究院?别看这两个词相差不大,意思差得可就大了! 看来老大说得对,还有很多被他们忽略的东西。 可乐则有点蒙:“这个研究院什么的。他们跟我爸又有什么关系,杀他做什么?” 谢清不好回答,只好看着她,可乐见他一直瞅着自己,她有点不自在地看看左边,没人,看看右边,是孔颜,然后不得不指向自己:“还是因为我啊?难不成就是因为那个姜冠敌要研究我?这个什么研究院的,也想要研究我啊?有没有搞错啊,就因为我跟白爱菲是双胞胎,她是病秧子,我健康成长了,我就得被研究啊?这什么跟什么啊,脑子有毛病啊?” “还别说,”孔颜冷讽地嗤笑,“这有些研究人员,就是有毛病!” 谢清没有反驳,显然他就是这个意思! “别说了,”可乐一边抱着箱子,一边伸手阻止他们开口。“我现在觉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太、太可怕了这事!” “总之这事,最好还是尽快告诉老大!” 孔颜越发觉得外面的世界,处处都对可乐充满危机,还是早早地带回去好,储宅铜墙铁壁的,看看有谁能闯得进去! 她带着可乐立马就要走,可乐没有反对,该问的也都问了,问出了自己一身的寒意,她抱紧小箱子紧跟着孔颜。 “对了,二小姐!”谢清在后面叫住她。 可乐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老板曾经跟我说,你能跟储当家在一起挺好的,放眼整个B城,他大概是最有能力保护你的,他还说,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要给你准备一份嫁妆,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他说,你应该得到幸福的!” 可乐低着头,抱紧怀里的小箱子。 “过两天,能到公司来一趟吗?”谢清请求道,“老板现在这样了,我想我该把他的嫁妆,提前给你!” 可乐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谢清难得一笑:“你来了,就知道了!” …… 坐在车上时,孔颜见可乐一直盯着小箱子发呆,她也伸手摸了一把那箱子,再看看那把锁:“你要是想把这箱子打开,只要找零号帮你把锁打开就行!” 可乐心动了一秒,然后摇了头:“算了,还是不要打开了。” “你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想啊!”可乐老实地说道,“我想,这箱子里藏的,应该跟他一直以来都不肯告诉我的秘密有关,可能是我的身世,可能是他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不管是什么,他拼了命都要守着不告诉我。我就觉得不应该看,至少现在不能吧!” 她有预感,一旦她打开这个箱子,她的麻烦会更大,她的人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 “她居然不是我爸的女儿,那我这几年因为她是正室的女儿,而我是我爸跟外面女人生的,这些所让我承受的侮辱,都算什么?” 何可倾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当,在一旁走来走去。 程思心盘腿坐在茶几边,桌上放着很好的茶具,她正品着茶香,神情淡泊,没有因为何可倾的骂声而波动。 她斟了两杯茶,一杯放到对面:“过来喝吧,消消气!” 何可倾走过来在她对面盘腿坐下,拿起杯子一口就喝了,然后看到程思心缓缓举杯,慢慢地品着,嗤笑道:“得了啊。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你说你好好的,还学什么茶艺?” “你啊,”程思心将茶杯放下,这才掀起眼帘朝何可倾看去,“就是修行还不够,你看看你,什么叫我在你面前就不用装了?你就是抱着这想法,才会在医院时失态,要是当时那个储维笑真把你怎么样了,你向谁哭都没用!” 她重新烧水:“从你开始学习那些礼仪,你就该把那些东西刻在你骨子里,成为你的本能,而不只是装装样子,还有,从你开始学会忍,就该忍到底,半途破了功,倒霉的不还是你?” “别只会跟我这么说!”何可倾话中隐含着不屑,但她自己确实冷静了下来,恢复优雅与得体。她自己确实也后悔在医院,还有那天家宴在储宅,都过于冲动了,大概是明明之前眼看着要成功了,突然又让可乐翻了身,还翻到了那样一个高度,让她惶恐了吧。 不过,再怎么样,她也不能让好友来对她说教:“你要真有本事,当年,也不会被她压了一头,到毕业了,还是万年老二!” 程思心维持着她似淡泊实则孤冷的神情没变,心里却慢慢地咽下一口气。 当年的可乐,明明没有她漂亮,也没有她能歌善舞,但在校园里的各项风云榜上,总能得到比她更多的票数。 最重要的是,她曾经看上一个学长,那学长却宁愿放她鸽子,也要和可乐去参加一个无聊至极的鬼面大会! 但她的心思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继续钻研着她的茶艺,听说这个最能凝神静气:“反正,我只是好心跟你说说,你要觉得我说得不对,大可不用当真!” 何可倾轻哼了一声:“以其挑我的毛病,你还不如跟我说说,我这次该怎么对付她?她现在有储维笑,储诚也不会再对她下第二次手,还有我爸,我不知道他到底瞒了我什么,但可乐不是他女儿他都能藏这么多年,指不定等他醒来,就将整个何氏送到她面前了!” 除了谢清,大概只有她知道,何晋源其实有多在乎可乐这个女儿,她也不过只是借着何晋源不知为何要疏离可乐这点,来打击打击可乐,让自己心里舒爽一点罢了,事实不过是她也在自欺欺人! 程思心再次给何可倾倒了杯茶:“你早在她再次翻身时,就不该跟她正面来,现在储家的人都防着你。你想要做什么都不容易!” “我知道,这不是来找你给我想想办法了嘛!”她自己何尝不是懊悔! 程思心感受不到她的焦急一般,不急不缓地拿起自己的茶杯喝着,忽想到什么:“我觉得你刚才那句话还是对的,既然装不了,那就不装了!” “什么意思?” 程思心抬眸,含笑着说道:“好好展现你的孝女,你都知道她不是何晋源的亲生女儿了,那就好好的清理清理门户吧!” 何可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储诚和储维笑那里,她已经做不了爱戴妹妹的好姐姐了,那也就不用再装那好姐姐的样子了。 可不是嘛,她身为真正的女儿,她可是有满腹的委屈呢! 想到此,她满眼阴邪地勾起了嘴角! 何可倾心里有了一番盘算,跟程思心告别后,走进停车场来到自己的车旁,用遥控打开车锁,正要拉开车门时,停在她车子旁的另一辆黑色豪车的车灯忽然闪了两下,然后车窗降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在车里对她有礼的笑道:“何大小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吃晚饭?” 何可倾:“……” …… 储维笑忙了一天,天黑的时候才回到储宅,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管家时,他最先问的就是可乐的情况:“夫人怎么样?” “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晚饭虽然没什么胃口,有我看着,还是吃了一些,晚上可能会饿,我再让厨娘准备点宵夜!” 储维笑点点头,就要上楼。 “先生,您等等!” “怎么?” “我就是想问问,夫人父亲出了这样的事,那你们的婚礼?” 储维笑想了下:“我跟她商量一下,明天再给你答案!” “好!” 储维笑回卧房后,发现可乐正在摆弄一个箱子,一会放这个柜子上,一会放那边的架子里,一会又摆弄到床头柜上,最后更是搁在床头。 他知道那箱子是什么,孔颜跟他汇报过了,他好笑地走过去,扶住她的腰:“怎么,你还想晚上枕着它睡?” 可乐还真做考虑地点头:“在我爸爸醒过来时,我得保护好啊!” 他真想看看媳妇的脑子是什么构造的:“你爸之前也就搁在那公寓里,没见谁去偷过,现在你放在储宅里,你觉得还有人能够偷到这来?你是小看这里的防卫,还是小看零号的‘门禁’?” 可乐弯腰摸了摸箱子讪笑:“好、好像是哦?” 他无奈地摇摇头,将那箱子放在离床较近的柜子里,关上柜子的门:“行了,我保证,你爸爸……不管什么时候醒来,这箱子都在!” 可乐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高兴地小步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他环着她,回亲了后,说道。 “什么?” “关于我们的婚礼,你想要不要推迟?毕竟你爸爸……” 可乐歪头:“这没关系吧,他已经没事了。过两天就能醒了吧,到时候好好养养,正好参加我们的婚礼。”她美美地安排着,“如果他身体实在受不住,我们就推迟几天?反正喜帖还没发呢!” “那就,”储维笑不忍心地将她拥入怀中,“看看你爸的情况再说。” “嗯!” 可乐当时真的没有想过不能醒来的问题,想储维笑开了脑,都能那么快醒来,她爸爸应该也不会太慢。 可她等了两天,何晋源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医生终于是瞒不下去了:“那爆炸对他脑部的冲击很大,现在已经过了七十二个小时了,他恐怕,很难醒过来了!” 可乐那会还坐在床边盯着何晋源看,听到医生的话时,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迟疑了好几秒才转过头去看站在另一边的医生,表情有点木然:“醒不过来?怎么会醒不过来呢,我叔叔脑子开脑取血块都很快醒了,他、他就摔了下。爆炸的声音响了一点,怎么会……”醒不过来呢! “老大的身体好,这两者是有很大差异的,而且脑部构造是人体最复杂的,我……”医生看可乐的样子,不太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他换了种方式,“额,不过呢,这世上总会出现奇迹,说不定多陪陪他,他……很快就会醒了,是吧,老大?” 储维笑恨不得白他一眼,然后挥挥手让他下去,那医生立马有蒙大赦,说了句有情况随时叫他,就把病房留给他们了。 他在可乐身旁蹲下,握着可乐放在膝盖上的手:“乐乐?” 可乐低下头,难过又迷茫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呢?我以为他会好好的,结果他就……早知道,我那时候就不该跟他赌气,如果我……” “事情已然这样了,你要想的不是假如你怎么做,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而是你接下来要怎么做!”他握紧她的手,“我知道,你想了很多等你爸醒来要怎么孝顺他的事,虽然他现在很难醒过来,那你更应该把他照顾好,更应该好好孝顺这样的他,对不对?” 可乐红着眼睛点头,抿紧的唇轻微地发颤着。 “不怕的乐乐,”他举高手去佛开她的头发,“你要知道,他就算醒不过来,他也一定是有意识的,能够听到你说的每句话,能够感受到你的痛苦或喜悦,所以,你要好好的,就像这么些年,他知道你很好,哪怕一个人你也很好,他觉得很安心,觉得很骄傲!你现在,更应该让他安心!” “我知道!”她声音哑哑又乖巧地应着,“我会的!” “我知道你会!”他起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乐乐一直都是最棒的!” 97 失控的井旭 储维笑以为,可乐会选择放弃婚礼,只简单的领个证就好,没想到她会说:“婚礼照常举行吧!” “乐乐?” 她朝他笑笑:“我知道,这个婚礼不单单是我们的婚礼,也是你储当家的脸面,我也知道,你想借着这个婚礼做一些事,我怎么能让你因此改变计划呢?” “这没关系……” “我有关系!”可乐骄傲地抬抬下巴,“既然要做你妻子,我就得坐稳这个位置,缩头缩尾的领个证,不知道多少人要嘲笑我不得储家承认呢,那怎么行,我要让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你储维笑是我的男人,谁也别想觊觎!” 她很清楚,一个当家主母如果坐不稳,这个储家就稳不了,还不如储维笑不娶呢! 既然要嫁给储家的当家,她就得承接着她所应该承接的责任,有义务替储维笑撑好这个家,就算她没本事,至少壳子不能塌了让他人看笑话! 或许有人觉得,让更多人知道储维笑要娶自己儿子曾经的未婚妻,还大办婚礼,只会让更多人笑话她,这其实是错的。 流言的力量,哪怕她不举行这个婚礼,依然会传遍整个圈子,她要做的,是无论多少人嘲笑,她都要稳坐储家主母的位置,来打破所有人的嘲笑! 为什么那么多人看重正室的位置,因为那还是被承认的位置! 无论她之前是什么,她现在、今后就是储维笑承认的妻子,大办婚宴迎进门的妻子,要是没有这场婚礼,人们谈论起来,才是永远摆脱不掉的耻辱! …… 婚礼照常举行,喜帖也在准备当中。 可乐依谢清的邀请,到何氏企业,身旁照样跟着孔颜! 今天何氏企业要召开内部会议,毕竟董事长都昏迷了好些天了,虽然在座的人都无法探视,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但也无碍于他们的各种猜想,这个董事会是一定要开的,谢清是已经猜到了这种局面,所以早早地跟可乐约定好。 跟上回来时完全不同,可乐一从电梯出来,就有人专门等在那里,恭敬地将可乐迎进去。 会议室里,董事会已经在召开了,不少位份重的经理、总监、总经理等等,都在说公司必须选一个主事的出来,然后就有人提议,何可倾是何晋源的大女儿,很早就进了公司,从基层开始一步步做到如今的位置,能力出众,完全可以暂代董事长的职位! 谢清没有说话,看着那位说得滔滔不绝的某位老总。和一些不停附和的人,再看看坐在另一边,谦虚地笑着说不敢当的何可倾,面上越发清冷! 就在大家快要一致投票表决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可乐在孔颜的护送下,在一个秘书的邀请下,大大方方地走进了会议室! 何可倾立马站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在她的暗示下,一位老总也朝可乐呵斥道:“这里是何氏企业内部会议,不是这里员工的,一律不得进来,你想做什么?” 谢清此时也整着西装扣子站了起来:“她是董事长的二女儿,并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完全可以参加我们的会议!” “你说什么?”哪怕跟程思心聊过后,重新提了遍自己的“涵养”,听到这个消息,何可倾还是失控了,“她怎么会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她也不过才百分之五,还是她做上了某个部门经理之后,何晋源才给她的! 凭什么,何可乐不过是个野种而已! 可乐自己都有点傻住。她只是因为谢清请她一定要来,所以来了,心里对今天的这个会议根本没底,想着难免又要跟何可倾对战一场,而她估计会很被动。 不曾想,一来,谢清就给了她这么份“大礼”? 谢清不急不缓地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拿出来:“早就何氏企业创立初期,老板就已经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放在二小姐名下,在她未成年之前,由作为父亲的他代为管理!“ 而后,谢清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件:“这是董事长提前立好的法律文件,如他发生了任何意外,他所持有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将有二小姐代为管理!” “现在,”将文件摊放在所有人面前后,谢清朗声宣布,“何氏的暂代董事长,应该交由二小姐才对!” “这怎么行?”一位“老臣”出声反对,“二小姐从未进过公司,对公司的运营操作什么都不懂,把公司交给她。公司不就完了吗?” “就是就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啊,趁早别干了!”这是刚刚一力坚挺何可倾的某位老总。 何可倾见此,从刚刚的紧绷里放松下来,并坐了椅子上:“就算你口中的二小姐持有百分之二十,加上父亲暂时托管的百分之二十五,那也不过是四十五的股份,然而我们在场所有人加起来的分量,绝对超过你的四十五,这公司,还不是你们说的算!” “那要不然,是由你说的算吗?”可乐一改刚听到消息的迷茫,目光坚毅地走到谢清给她让出来的位置上,拿起文件扫了一眼,就放回去,看似漫不经心地态度,越是有一说不出的威仪,她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略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我觉得你们很可笑,是,我是没进过这公司,我是什么都不懂,那你们呢?公司花重金把你们请来,难道也跟我一样,什么、都、不、懂、吗?” 她加重了最后四个字,讽刺的意味很明显:“什么是老板?什么是各个阶层的管理员?公司发展到如今的状态,难道还什么事都靠着一个老板?现在,老板就好比去休了个长假,把公司交给你们,难道你们就能分分钟让公司倒闭了?什么又是暂代,就是老板不在时,替老板看着你们有没有好好工作,难道还指望一个暂代的老板,去替你们完成工作吗?” “你、你这是什么歪理!” “歪理?”可乐看向那位老总,“你的意思是,老板不在几天,你就什么事都做不了?” “你……” “别你啊你的,你就给我个爽快话,是还是不是?” 对方憋不出话来,可乐哼道:“我爸,迟早会醒过来。在此之前,我们要做的是守好公司,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工作,就算我什么都不懂,你们做出什么样的成果,难道我还不会看吗?我不能学吗,不能跟谢秘书请教吗?既然,我爸让我暂代,就表明他信任我,也信任你们!” 她双手撑在桌上:“我可以跟大家保证,只要你们做好自己的本职,我一定,会跟大家守好何氏。但是,如果让我发现谁偷奸耍滑,做出对不起公司的事,那就……”她扫过几个特别支持何可倾的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时间,会议室都静了下来,有一部分人,已经在思考了。 何可倾抿紧唇,双目对着可乐喷着火焰,在她还想说什么时,谢清又再一次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段时间,因为跟白家的纷争,公司有一些亏损,但我们已经得到了储行的帮忙,得到了新的注资,而这,就是我们二小姐带来的。但对方说了,他们,只跟我们的二小姐合作!” 这下,不少人都明确了支持何可乐,大不了当祖宗一样供着! 她所说的“只是暂代而已”,让在场不少老油条都挺心动的,一个监管罢了,工作还是他们在做,只要她不指手画脚随便干涉他们,就好办。 而一些办实事的人则在想,怎么样也有谢清在,他的本事全公司都知道,有他的调教,想来二小姐也不会太草包吧? 看今天这气势,还是有几分董事长的样子的! 何可倾原本想把可乐的身世说出来的,但想到那天遇到的那人跟她说的话,还有目前被搬出来的储家,她想了想,还是暂且忍下了这口气! 不急,姑且让你们先得意个几天! …… 会议结束,人都散了,何可倾也冷着脸回她自己的办公室,像是不得不妥协了。 可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拍了拍胸口:“谢清,我来之前你就不能先跟我说清楚是什么情况吗,把我吓死了!” 谢清浅笑一笑:“你表现得很好!”大出他的意料,他原本还以为她会怯场,会被这些商场的老油条攻击得体无完肤,结果她先发制人,不管是气场,还是那些有点道理其实胡说八道的话,都让他很意外。 “得了吧,”可乐不接受夸张地摆手,“我那是之前有一场戏,是做一个女强人的秘书,我偷学来的那种气势的,你以为啊!” 所以做演员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虽然内里是草包,也能在外表上扮演各种各样的人! “不过我先说好啊,”她必须声明,“管理公司什么的,我还真什么都不懂,你不能指望我!” 谢清欣慰地看着她,“你未来的老公人才不少,大不了跟他借几个!”随即又担忧地侧过头:“但这样只能压制一时,如果老板不能早点回来,他们还是会闹起来的!”带头的,就是大小姐何可倾! 可乐朝他看去,见向来面目清冷的他眉宇间都快皱出沟渠来了,只觉得他也不容易! 现在只能希望爸爸,真的能快点醒来吧! …… 储当家要结婚了,在这贵族圈里可是大事,不管这个婚礼有没有不名誉的地方,想要参加婚礼的人,依然是挤破了头。但喜帖,也就那么几张罢了! 储家家大业大,为了可乐的身体,储维笑已经让管家尽可能删减了,从一大早祭拜祖先,然后化妆,然后仪式,中午家宴,到了晚上才是婚礼、婚宴。 不说流程,单单那一套套礼服婚纱换下来,就足够让可乐累得好几次想瘫在床上不下来了! 人家都说,结婚是女人一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事,一件浪漫的盛大的婚礼,可以让女人变成一个公主,是很多女人所奢求的。 好吧,幸福是幸福,但可乐觉得,她宁愿这婚礼,可以不盛大那么一点点,红毯不要那么长! 还不如多空点时间出来入洞房呢! 当时做为伴娘特意赶回B城的苏晗,听到可乐这么抱怨。轻掐了下她的肩膀:“你够了啊,知不知羞的啊?” 总算,算是半快乐半痛苦的熬过去了,晚上婚宴敬了酒后,储维笑就带着新娘子消失在婚宴上,由管家、储诚和他储宅那一帮子人来应付了! 除此之外,宴席上,还有几个人,也不见了! …… 天相居A部天字号房! “哎呀呀,你竟然也敢来这里,就不怕被人举报吗?”管和平举着酒杯,饶了一圈回来,调侃了今天新婚却丢下众宾客,跟几个好友聚在这里的储维笑! “多的是人举报我,”储维笑接过苏墨递给他的酒杯,惬意地喝了一口,话的内容却十分惊人,“不用超过十天,这整个B城帝都,都会是关于我的弹劾,不差这一件!” “你倒是看得开!”B城有名的浪荡子岳宾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 “学长哪是看得开。”苏墨摇了摇自己的酒杯,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储维笑,和另一边镇定自若的应玄海,“他们俩人可没那么好的心态,说他们看得开,是他们早就安排好了才是吧!” 很快就要换届了,军方和政方都要动荡,虽然两方看着是分开的,但其实千丝万缕,就像皇子相争那个皇位,都有其支持的将军。 储维笑和应玄海的父亲,就是相辅相成的军政。 自然,就会有另外一派与之相争,只要哪一派坐上那个位置,另一派的,下场完全可以想象。 “也是,”岳宾伸了个懒腰,将两只大长腿都放到了桌上去,整一个的坐没坐相,“最不用让人操心的,在我们这群兄弟里,就你们两个了!” 一个是少年老成,一个是神兵利器! “喂喂,你们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啊?”白延翻了个白眼,如果说他们谈论的,是白道的两个派别,那他和他们,就是白与黑,更加势不两立好不好! 男人这边聊他们的,苏晗和可乐在点歌屏那里点歌,顺便说点悄悄话。 “这都快三个月了!”苏晗总忍不住去摸可乐的肚子,“好神奇啊!” 可乐听出她话里的羡慕,戳了下她:“想要啊?自己生一个呗,你跟苏墨都在一起那么久了!” 苏晗夸张地叹气:“别说了,他老让我再等几年,你倒好,今天才结婚,再六个多月,你就是妈妈了!” “别叹气了,大不了让他叫你干妈!” “不要,去掉那个‘干’字还差不多!” “少得寸进尺啊!” “唉,我的意思是。等我以后也生一个,就让他们结娃娃亲啊!” “那要都是男的,或都是女的呢?” “这有什么,我最近看了好几本纯爱小说,我跟你说啊,那真的是……” 苏晗兴致勃勃地说到一半,忽觉得脖子头顶凉凉的,她头都不敢抬地对可乐说:“我们、去、找点喝的呀?” 可乐瞥了眼她身后的苏墨,忍着笑:“找喝的呀?”在苏晗求助地一边点头一边朝她挤眼时,快速地说道,“我自己去就好了!” 她迅速地起身,无情地将苏晗丢下! 把那小天地留给那对夫妻去商量将来孩子匹配的问题,可乐走进男人们聚集的地方,握住储维笑朝她伸来的手,坐在他身边。 “哎呀,小嫂子来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敬你居然有勇气,収了这只爱装熊的暴龙!”乐宾给可乐倒了一杯,刚要递过去。就被管和平截胡了。 “你自己喝吧,人家肚子里有小baby的,能喝酒吗?” 岳宾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哎呀,我给忘了,行行,我全喝啊,就当给你们娃娃的见面礼!”然后跟前的两杯酒都喝了! 可乐不满了:“你对着我喝几杯酒就算见面礼了啊,你是不是不打算给红包了?” 应玄海文雅地笑道:“小嫂子那么想要红包?” “那必须啊,”可乐抱着储维笑的手臂昂着下巴说道,“我得替我们储家多赚点钱!” 大家哄笑起来,储维笑则宠溺地拍拍她的手臂,一脸的骄傲! “我说我的小师娘,你好歹也含蓄含蓄啊!”白延捂脸,简直没脸看这个堂妹。 不过大家心里是喜欢的,或许储维笑就应该配这么个能对他热情如火的妻子。 “含蓄什么啊,”可乐虽然娇哼,但眸底里的幸福怎么都掩饰不住,“我们结婚了啊!” 今天的婚礼从头到尾就是忙忙忙,虽然她数次抱怨太累,可心里比谁都快乐,不怪呼那么多女人想要一个美好的婚礼,那是最能清清楚楚告诉她,他们在一起了的事情! 管和平给可乐换了杯牛奶,然后自己拿了杯酒跟那杯牛奶碰了下:“这杯呢,就当是我跟你赔罪了!”然后一饮而尽。 可乐拿着那杯牛奶,不明所以? 岳宾不客气地嘲讽:“他被维笑整怕了,我听说是因为他之前瞒了维笑什么事?” 可乐一听就明白了:“那……” “放心,红包会照给的!”管和平保证,但又很不解,“今天给你们的结婚大礼包够多的吧?” “那也是结婚的,不是生孩子的啊!”可乐理所当然地说。 可乐放心了,白延哭笑不得:“你怎么变财奴了?” “有什么办法呢?”可乐单只手摊手,“我以后可是要养孩子的妈!” 大家想到了储诚那一茬,一时不知该同情他,还是该恭喜他多了个妈! 苏晗苏墨也回到了这边,在大伙的起哄中,两对人分别也恶俗地喝了交杯酒,说说笑笑的时间就过了很晚。 临走前,白延把可乐拉走,说要单独送她份礼物,储维笑趁机问应玄海:“你父亲准备好了吗?” 应玄海就是那种乍一看,犹如翩翩而来的少年,优雅有礼、温润如玉,他微微一笑:“已经随时可以跟随将军出征!” “那就好,不止你父亲,你也有一场好戏要演!” “嗯,那我现在该说,各自珍重吗?” “你傻啊,”岳宾插了一句,“你应该说,祝我们旗开得胜!” “哈哈哈……” 他们都知道,今天过后,会有一场很艰难的仗等着他们,这一刻,他们依然能无所畏惧地酣然大笑。 不是过于自负觉得他们一定不会输,而是不畏任何一场仗! 而另一边,白延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可乐,其实送礼物只是借口,他有些话要跟她说:“我听说了何晋源跟我二叔的事,我也不偏颇我二叔什么,这件事我也有怀疑,但毕竟没证据,所以……他怎么说也是你爸爸!”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乐吁出口气,“那天在医院,我实在过于担心,情绪上可能有点……但是白延,我必须实话告诉你,我对你二叔,很陌生,我还做不到把他当爸爸看,而且,现在我爸……” 提到何晋源,可乐闷沉着气,顿了下才继续说,“昏迷不醒,我现在要是跟你二叔过于好的话,我会觉得我在背叛我爸爸,抱歉,我实在做不到!” 白延弹了下她手中的礼物盒子:“这我知道,换做是我,让我突然认一个陌生人做爸爸,我也很难做到,只是二叔老在我面前提起你。老问我有没有去看看你,你过得好好什么的,我想,他是真的很关心你,我也没让你接受他,就是能不能……别太抗拒他?” 可乐抿了抿唇,深思一会,才说道:“我尽量吧。” “行了,别这么愁苦的样子,多个父亲又不是什么坏事。怎么说今天你总算是嫁出去了,恭喜啊!” “嗯,祝你也早日嫁出去!” “说什么呢,找揍是吧?” 可乐也放掉刚才的愁苦,朝他哼了哼,跑回去坐回储维笑身旁告状:“你徒弟说要揍我!” 跟在后面的白延:“……” 储维笑挑眉:“没事,明天他就要开始训练了。”他专门为其准备的,魔鬼训练计划! 白延:“……干!” …… “储夫人!” 回到家,储维笑将可乐放在布置得很喜庆的大床上:“恭喜你,今天结婚了!” 可乐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我也恭喜你,今天娶了个特别好特别好的老婆!” 储维笑轻笑,俯首吻住她! 虽然聚会回来已经晚了,但怎么也是洞房花烛夜,肯定得来一发。 “我会很小心点!” “没事!”她的脚主动缠上他,“我也想要你!”特别特别的想! 哪个丈夫听了这话还能忍得下去? 这会是温柔而又绵长的一夜! 拉灯! …… 可乐在何晋源病房里,按照医生的叮嘱,只给他完好的没有缠绷带的地方,用温水轻轻擦拭,让他能够“睡”得清爽一点。 “爸,我昨天去做了产检,宝宝很健康,医生说,再过一个月,我的肚子就会开始有明显的变化了,我啊会慢慢变成大肚婆,你说叔叔会不会嫌弃我?如果他敢嫌弃我的话,你就帮我揍他好不好?” 可乐握着他的手,见他的手有点凉,就给他小心搓了搓,再给他呵气:“所以啊爸爸,你要快点醒,才能继续保护女儿啊,可别睡到连自己孙子的出生都错过了啊!” 一旁打开的电视正在播报着一条新闻。说是储家当家抢了自己儿子的妻子,慢慢的,就变成储当家在其幼儿时期就已经禽兽不如的对其下手,那是犯罪,而且极其可恶,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军方的领军人物? 新闻记者采访了储家其他成员,在那华丽的客厅,哪怕打了马赛克,依然能让可乐认出来的储维希,她很是愤慨地说她早就劝过储维笑,但人家不听啊,他是当家的嘛,能怎么样呢! 虽然都是模棱两可,没有特别指向的话,却跟新闻的猜测不谋而合! 之后开始有黑子说,猥亵儿童是大罪,难道身为储当家就不用处置了吗?所谓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是用来欺骗民众的吗?还是说,大家觉得被QJ者,只要嫁给QJ犯。那个QJ犯就不算犯法了? 只要有件事被爆出来,就会接二连三的,很快,又有人揭秘,说储当家杀死过人,还杀死不少人,但因为他位高权重,一直都被掩藏下去了! 一时间,B城里讨伐储维笑的声浪越发的高涨,哪怕普通民众根本就不知道储维笑长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些,都是储诚当初不想让可乐跟储维笑在一起的原因,如今他的担忧成真了! 储维笑一出事,应家马上蝴蝶效应地出现一系列问题,他们家一个上高中的小孩应晨,因为打架,老师说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一直都像个公子爷一样在学校横行霸道,看谁不爽就欺负,有个学生家里贫穷,但是勤奋努力,却常常被应晨带着其他同学欺辱,做各种丧尽尊严的事。 如今应晨被处分,勒令在家,应家也卷入了舆论风暴之中! 可乐正给何晋源的手脚做着按摩,看都没看一眼电视上的新闻,只在觉得那个记者的声音实在难听的时候,换了个台:“果然还是要看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节目比较好,等我把孩子生了,我也去参加一挡真人秀,爸爸你觉得怎么样?” 不过最近,显然她不止综艺节目,很多节目,甚至她原本所设想的拍个客串都不能了,现在储家在这么大的风波里,自然何可乐嫁给储维笑,这原本让人羡慕的事,如今也成了最大的煞星,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 苏墨倒是不怕,说她要是真闲着无聊,就自己投资一本剧来玩。 可乐当时说。行啊,剧本可以开始准备,等她生了再拍,到那时候,一切,应该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吧? “爸爸,你要快点醒过来,不然,何氏也该乱了!”她低头对着昏睡中的父亲说着,直到这会眉头才有些皱起。 原本她以为,要真让何可倾继承何氏也没关系,何可倾这些年确实很努力的工作,将很多心血花在了何氏上,再怎么样也比自己这个没在公司待过的人强,怎么说也都是何晋源的女儿,谁继承,只要能好好善待何氏就行。 直到谢清和储维笑分别拿了份关于何可倾的资料给她,谢清的那份,说是这几年何可倾是怎么中饱私囊,怎么对不起公司,储维笑那份。竟然是何可倾和另一派系的人有所瓜葛的,这样的话,如何能将公司交到她手里! 可乐刚出医院,立马就被一群记者包围了! 在她开始有点名气后,甚至在她屡次被黑后,这种阵仗就没少见,只是,从她跟储维笑在一起后,就没发生这种事,因为她的行踪是最高机密,狗仔队想追也追不上。 但今天却……都有谁知道她今天会来看爸爸的? 都被派在可乐身边的孔颜孔静第一时间护住可乐,挡着那些记者让可乐赶紧上车,但也挡不住记者的问题。 “何可乐,请问你嫁给储当家,是因为他从小就胁迫你,还是你贪图储家富贵?” 呵呵,哪有记者会问这么锋利的问题,特别是在她转到古风娱乐后,记者对她说的话大部分都还是和善的,现在是真真不把储家看在眼里了? 其实,一开始只有贵族圈里知道是何可乐嫁给储维笑的。是在爆储维笑娈童时,才有人对外公布说,储当家娶的就是女星可乐! 可乐戴上墨镜,面无表情地跟着孔颜俩姐妹,并不回答问题。 “可乐,可以请你回答一下吗,这次储当家此等恶劣行径被爆出来,储家很可能垮台,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可乐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硬是逼自己当没听到这些对储维笑的毁谤! 然而,在她即将上车时,忽听到有记者说:“你现在来这医院是看你父亲的吧,听说你父亲被你气得住院,就是因为你硬要嫁给储当家吗?” “何可乐,我还听说,你其实并不是何晋源的亲生女儿,你知道这件事吗?” 可乐差一点就忍不住回头了,被孔静按着肩膀不让她动:“夫人,上车吧!” 可乐咬着下唇,忍下那口气。弯腰坐进了车里,孔颜孔静也上了车,一左一右护着,几乎车门关上的那一秒,车子就开了出去,从记者的团团包围中扬长而去。 车子里,孔静正在给储维笑打电话汇报,也顺便将记者问过的所有问题汇总,给储维笑一条条讲! 孔颜给可乐倒水,可乐接过水瓶,猛灌了几口。 哪怕早预料到自己会遇到这些事,但真正面对时,还是觉得难以忍受。 “还要忍几天?”她问。 孔颜:“等老大的指令,他们还在布置,现在是一步都不能有差错,夫人你再忍忍!” 好,忍就忍吧! 忍到家时,可乐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小腹隐隐有点坠涨感,家庭医生最近出国了,虽然有在医院的医生是他们的人。但那些都是很有名气的医生太过显眼,可乐便让人去叫井旭来一趟。 可在井旭来之前,佣人来告知她,白老二来了! “他这时候来做什么?”可乐揉了揉肚子,听到这名字她就心累。 “要让人把他打发了吗?” “不用了,让他进来。”否则以白老二的性子,不弄出点阵仗才怪,随后对孔颜说,“扶我到大厅吧!” 白老二进来时,看到的可乐,就是斜靠在沙发上,肚子上放着一个抱枕,看着很惬意舒适,但脸色有一点点不好,有点疲倦感。 “不舒服吗?”他一走过去就紧张而担忧地问。 “没事!”可乐暗暗观察着他,从第一次见他,他对她就是很紧张、很关心、随时怕她出事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伪装的,要不是他身上有很多疑点让她无法相信他,可能早就沉溺在很久没有享受过的父爱中了吧,“就是有点困。想睡个觉。” 她说得很直白,白老二歉意地说道:“我让你没睡好是不是?唉,怪我,该早点或晚点来的,就是看到那些新闻,很担心你,忍不住想来看看你好不好!” 他都这样说了,可乐能怎么样。 “你坐吧,难得你来一次,想喝点什么?晚饭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可乐客套地邀请。 “不用了,都不用了,现在储家出这么大事,我也不能久留,不然会让你们添更多麻烦,雪上加霜的就不好了。”白老二很理智,还反过来安慰可乐,“等这事解决了,爸爸再来好好看看你!” 可乐一听后面这话,垂下眼帘,很是无奈地叹气:“这事只怕解决不了了。” “不会的,储维笑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不会随便就被打败的。” “希望如此吧。”她一副不抱多大希望的样子,倒让白老二难以安慰起。 这事最大的症结就是储维笑娶了可乐,哪怕现在就离婚也来不及了,在这即将换届的时候,不等于自掘坟墓嘛,他都不知道储维笑怎么想的,真有那么爱可乐? 两人就这么一个关心地问着,一个落落寡欢没精打采地应着,好在白老二没那么识趣,他见可乐坐着坐着都快睡着了,就很干脆地起身要告辞了。 “外面的事就交给男人来解决,你呢,好好待产就行了,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可乐点点头,还是拿开抱枕起身要送送他。 何晋源的事到底谁做的还没能查出来,毕竟储维笑目前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但可乐冷静后,还是希望真不是白老二,毕竟……毕竟是自己真正的父亲! “行了,别送了。你回房间休息去。”白老二边挥手让可乐回去,边往外走。 也是巧,井旭这时候也被佣人领着走进来,他就那么地和白老二打了个照面,看到彼此时,都怔住了,瞳孔瑟缩显示他们都很震惊会在这里看到对方,但很快的又都撇开了目光,只是面色都有了变化。 白老二面色显得有几分阴沉,井旭则冷然着面无表情,然后当没看见彼此一般,互相交错而过! …… “嘿,发什么呆呢?” 可乐将井旭带到二楼的小客厅里让他给自己检查,结果他一路发呆到这里,虽说平时也没给谁好脸色,但这样一副随时拿起砍刀的凶脸,还是第一次见。 她看看孔颜,孔颜弯腰在她耳边说:“进门时碰见白老二了!” 可乐眨眨眼,看到白老二怎么了,难道跟白老二有仇? 这很有可能,白老二是混道上的。得罪的人还真是多了去了。 她让孔颜去给井旭倒杯水,自己则去碰了碰井旭:“嘿,回魂了,有什么天大的冤屈说出来,我给你做……啊,你干什么!” 刚刚还一副陷入自己思绪里不可自拔的井旭,忽然朝她进攻,一把抓住她伸过去的手,扭到她身后,将她的上半身压在沙发的扶手上,并朝她的后领抓去…… 孔颜在可乐叫起来那刻就摔下水杯冲过来,以最快地速度抓到井旭,将他从可乐背上扯下,没想到井旭竟还有点手脚功夫,立马握住她的手臂,两人就那么僵持着! 太大意了,孔颜懊悔地怒瞪着井旭,以为他是可以信任的人,结果竟然着了道。 想想也是后怕,如果井旭当时掏出的是枪,可乐现在估计都没命了! 可乐揉着手腕坐好,刚才真的是太突然了,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压着了,但她仍觉得井旭对她没有恶意,所以只是惊讶地看向跟孔颜互掰着手的井旭,他也正好看过来,那眼神有点吓到她了:“这?做什么呀?” 他的眼神很凶,但那凶更多的是一种焦躁! 井旭似乎还想朝可乐走去,然而孔颜还跟他擒制着,他只好反过来瞪向孔颜:“放开!” 孔颜冷目以对,要不是可乐给她示意,她根本不会放手。 两人的手一放开,井旭就朝可乐走近了两步,一旁的孔颜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大有他敢再碰可乐一下就要他命的架势。 井旭没理会孔颜,他只盯着可乐:“你肩后的那个胎记,再给我看一眼!” 刚才只瞄了一眼就被孔颜拉开了,他生怕自己看错了! 98 暗涌 胎记?可乐手伸到肩后,隔着衣服摸着有胎记的地方:“你刚刚……就是为了看我的胎记?” “快点!”脾气耐性都不好的井旭,此时更添几分暴躁,那张清秀的脸上,都有几分狰狞了。 眼见着井旭恨不得再次上来扒她衣服,可乐不太情愿地将领子往后扯下一些,露出自己的胎记,刚才被井旭一扒,哪怕他没看明白,至少是看见了,就没必要再藏什么。 更何况,现在知道她胎记的人已经不只是她和她爸妈,她也明白了,肩膀那里也不算多私密的不能见人的地方,多少人穿着露背装呢。 一个胎记而已,除了让她被认出是白家的人,应该也没什么作用吧,不知道井旭要看她的胎记做什么,而且在遇见白老二后,就知道她肩后有胎记?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井旭看清那胎记的模样,激动得眼睛泛红,举起一手,颤抖地要去摸那片黑叶子! “你要干什么?”早有准备的孔颜在他碰到可乐时,就擒获住他的手。 可乐也将衣服拉好,回头看他:“这回看清了吧?” 咦,他的脸色怎么更难看了,她的胎记没那么吓人吧? 井旭倒是有那么点冷静下来了,只是口气依然很凶:“都有谁知道你这个胎记?” “这个,好像不少吧?” “都有谁,快说!”他焦急地低吼。 孔颜看不下去:“这跟你什么关系,你……” “你闭嘴!”井旭朝孔颜甩了两臂膀,要她别来打扰自己,他只盯着可乐,任性得很。 可乐见井旭实在是很看重这事,就认真想了想:“我爸妈啊,我是说养我长大的爸妈,然后就是叔叔啊,诶,我老公,还有就是白延,白老二他们吧?” “白、老、二?”井旭听到了最让他害怕的名字,整个人怔怔地往后跄了一步,满目惊惶! 可乐没见过他这样,他这个医生做得很恣意,看谁不顺眼就骂谁,不想看病就别来,他从不管自己的诊所生意好不好! 连孔颜都觉得他很不对劲! 可乐跟孔颜互看一眼,正待可乐想要询问,井旭自己先回过神,再次直盯着可乐,眼神慎重得有些凌厉:“那个白老二,跟你说过什么吗?” “说什么?”可乐有点蒙。 “我刚才看见他了,他来找你做什么?” 可乐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脖子:“大概是因为。他是我爸爸吧!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不是我养父母亲生的,那白老二,就是那亲生的。” 井旭听了后,竟发出冷笑:“他白老二算什么亲生的!” 可乐和孔颜耳朵一动,立马反过来盯向了他。 但井旭反而什么都不说了,只是臭着一张脸让可乐伸手。 “这又是做什么?”她不明所以地伸手。 “什么做什么,你不就是叫我来看身体的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手放在扶手上给她把脉,完了后又用听诊器听诊一番,末了才给她开了药,“你没什么事,就是今日心神不宁,心浮气躁,易怒,要多注意了!” 他语速很快,交待完后就准备走了。 “喂喂,”可乐一脸懵逼地喊住他。“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这转得也太快了吧,上一秒还在说什么胎记、白老二的,下一秒就给她诊治起来,然后现在又要走了? 见过多变的,也没见过变成这样的啊? “我能忘了什么,你把自己照顾好!”然后大踏步地往门口走。 “你给我等等!”可乐站起身来要追,“哪有你这样的话,最起码,你把‘白老二算什么亲生的’这句话给我解释清楚!” “没空,改天再说!” “喂,你!” 可乐看着他就那么走了,牙痒痒地曲起手指,特别特别想把他抓回来蹂躏过来再蹂躏过去。 “你还是坐着休息会吧,肚子不舒服,就别跟他气了!”孔颜拉着她重新坐好,“厨娘应该把你想吃的卤鸡翅做好了,我去给你拿来!” 可乐原本是经过一家卤店,很想吃。孔静说外面的不好,就回来后叫厨娘做了。 可乐不疑有他的点头了,她现在还在为井旭的事又气又恼,没空理会其他。 孔颜到楼下大厅后,果然见到井旭还在,他刚走时给了她一个眼色,她只好自己下来见他! “你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 井旭站了起来,面色是从来没有过的凝重:“关于可乐,有件事,我想你能够记住!” 听到可乐,孔颜心里怀疑:“你说吧!” “不要再让她跟那个白老二有任何接触了,也不要让她跟白家有任何联系,把她看好了,任何陌生人,都不要接近!” “后面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但白老二……”孔颜狐疑地打探他,故意说道,“他怎么也是我夫人的亲生父亲,怎么就不能接触了?”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井旭加重了声音,整个人都激动地往前一步,“如果你想可乐活命的话!” 孔颜暗吸一口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井旭不解释,他只继续说他的,“我刚才说不要让任何陌生人接近她,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既然白老二已经知道她是谁了,那么,他们应该也都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把可乐抓走,你把她看好了,你要是看不好,就多叫几个人,储维笑本事不是很大吗。看个人他总能看好吧!” 这说得怎么越来越难以理解? “他们”又指的谁? “你……” “如果你做不来主的话,”井旭根本等不及她问,“就把我今天说的话都告诉储维笑,我想他多少能明白一点,好了,我走了!”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直到出了储宅,直到坐进了自己的车子里,他头往后靠,嘴巴微张不停地喘气,还不能从那翻滚的激动的情绪里平复下来。 他知道刚刚在储宅里,他说话确实有点颠三倒四,可突然间知道可乐就是当年那个小孩,他实在是难以控制! 怎么就是可乐呢,难得一个朋友,竟然…… 当初她来给他看病,说自己的老公忘了自己,说自己的父母不是自己的父母,还是稀有血型,怀着孩子风险又大,本以为她已经挺苦命挺曲折离奇的了,谁知道……老天这是,不让她活命啊! …… 储维笑忙到很晚才回,回房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可乐,就又到了书房,孔颜已经等在那了。 “今天怎么样?” “遇到那些记者时有些气着了,井旭来看过,说是没大事,但是……” “你特意等到现在不就是有事要说?”他在椅子上一坐,“说吧。” “白老二也来看过夫人。” “他做了什么?” “他没做什么,但是他走时,刚好和井旭碰到,然后井旭就有点不对劲……”孔颜将今天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特别是井旭那些听起来很是乱七八糟,又似乎藏着很多秘密的话。 储维笑手指在桌上敲着:“他说,白老二知道了可乐是谁,那么‘他们’也会知道的,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可乐带走?” “他是这么说的!” 储维笑想到姜冠敌透露出的研究室,和谢清说的研究院,井旭话里的“他们”,难道就是指的那里? 那么井旭,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一再要求要看可乐的那个胎记,那个胎记证明了什么?可乐的身份? “白老二算什么亲生的”这句,又是什么意思? 等等……储维笑猛地站起来,严声说道:“快派人去找那个井旭!” 孔颜不解:“为什么?” “既然他认识白老二,那么白老二说不定也认识他,你派人看着他,别让他出事!” 孔颜恍然:“老大是担心他跟何晋源一样……” “先去处理!” “好!” …… 井旭驱车离开储家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谁会这么做。 有时候这世界很大,明明就在同一个城市里,许多年都遇不到,有时候又很小,去给朋友看个病,都能打个照面,躲藏了这么多年,一夕之间就全破功了! 井旭开始踩深油门,后面的车子也跟着加了速,明摆着根本不怕被发现! 他干脆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停下车,从车里下来,站在车门边,看向停在他车子后边的、跟了他一路的豪车。 司机下车来,给后座的拉开车门,白老二这才也走了出来。 他眯起眼睛将井旭上下看了好几眼,呵呵笑道:“几年没见,小旭你好像没什么变化?” 井旭寒着脸冷哼:“你倒是变老了!” “这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坏,一点不饶人!” “你也一样,爱说废话!”井旭很是不耐地换了只脚斜站,“就直说吧,你想要我的命?” “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知道得太多的,通常都不会命长!”白老二挺着身子,歪头看他的眼神,尽是杀机。 井旭嗤笑:“难道我就不会自救?你觉得我在看到你后,不会想办法保住自己?” “哦?”白老二一点不在意地应着。 “只要我有什么意外,可乐他们都会以为,是你杀的我!” “那又怎样?”白老二摊开一只手,“储维笑现在一身麻烦,他还能救你不成?至于可乐嘛,没了储维笑,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他说这些话时,表情冷酷,充满嘲讽,他就是一个够狠够毒的大佬,完全没有在可乐跟前的所表现出的慈爱! 井旭冷笑:“你以为,我的朋友就只有他们?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那我们就来看看,”白老二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雪茄。吸了一口,“我杀不杀得了你,你知道的,不管会得罪谁,你、只能死!” 不是他要杀他,而是他们,要杀他! 井旭透着恨意的眼睛里,是一种疯狂的决绝! 他不再说话,只深深沉沉地看了白老二几秒,低身钻进了车里,再次启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白老二站在原地不动,连吸了好几口雪茄,将雪茄扔在了地上,踩灭:“行动吧,干净利索点!” “是!” …… 井旭知道自己回不了家,只能不停地开着车。 他跟何晋源不同,他车子完好,没有被动过手脚、也没有被安装炸弹。但他只要回家,或者停下来,就有可能被杀死! 但即便不停车,他依然会被杀死,拖延的,不过是一刻三刻的命罢了。 说来,他这条命也是偷来的,偷了这么多年,到了该还的时候,只是他仍不甘心就那么死了! 发现自己的车快没油了,井旭心里有点凄然。 他是有朋友,可能在他死后调查真相,甚至为他报仇,但要朋友现在赶过来救他,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会有奇迹出现吗? 车子停了下来,在一处少有人经过的还在修建当中的高档小区外头,井旭车子的左右都跟着停了一辆车,他是被包抄,不得不开到这边的,这里不会有什么人来,还在修建前期,对着这边大马路的摄像头早被拆掉了。 井旭看着那两辆车都有人下来,并朝自己的车子走来,解开安全带后,一手握紧方向盘,一手打开旁边的小柜子,拿出了一把枪! 如果死前,能拉那么一两个陪葬的,好像也不错! 车窗被打碎,井旭扑到副座上躲开玻璃渣子,一把枪从再没什么阻挡的车窗对准了他,开枪时,井旭一个挺身,钻到了后座,然后朝外面开了一枪! 趁着那人躲避的空隙,他打开那边的车门跳了出来。跑到车尾,拉开早就打开的后车厢。 动作很熟练,像是早就做了无数的演练,就只为了今天。 然后他就跑,在那两人追过来,要经过他车子时,井旭翻身,朝自己车子的后车厢开了一枪。 “轰隆”一声巨响,他的车子爆炸了,阻挡了那两个同时朝他开枪的人,虽然那子弹还是打了出来,可到底让准头偏了。 井旭继续跑! 别觉得他在自己车子里放那么危险的东西是神经病,他很清楚一旦被那些人找到,他的处境会比几包炸药更危险,这是他保命的手段。 至于平时怎么通过检查,那就是他的秘密了! 把他逼迫到这里的有两车人,他炸了自己的车子,阻止了两个。也波及到那两辆车,但车里的人可没那么傻一直坐在车里等着被炸死,所以很快的,又有人追在他后面! 今天,是必须让他死了! 他打出了最后一颗子弹,他双脚如铅再跑不动,有一人举枪对准了他的后背…… 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开了过来,降下的车窗里探出一只手,手上同样拿着一把枪,打中了举枪那人的手。 跑车里的人朝井旭打着招呼:“哈喽,要搭顺风车吗?” 所以有些人,注定就命不该绝! …… 红色跑车以极快的速度扬长而去,甩开了那些车子早被井旭炸毁的人。 “怎么样,我这车子不错吧?”白延拍了拍方向盘,很是得意地说着。 井旭捂着胸口,气都还没喘匀,听到这种问题,断断续续地回道:“你是色盲?” “什么?” “不然怎么把颜色搭成这样,丑死!” 白延:“……”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说话比较直爽,很少有顾忌,今天才见识到,什么才叫“实话实说”的人! “你就是因为这张嘴,才让人追杀的吧?” 白延今天只是来考察这边的别墅区建造,是的,这片地就是白家的,不然那些人也不会把井旭逼到这边来动手。 于是就那么巧的遇到了井旭! 他见过井旭,在储维笑还不知道自己是古笑的那段时间,他偶尔会去看一下可乐,井旭和可乐当时在同一个小区,又给可乐送过一段时间的饭,遇到是难免的,但当时井旭没跟白旭有过什么接触,甚至没说过话! 换做别人,白延还真会见死不救,反正这种追杀的戏码,他从小到大看过无数回了,可对方是可乐的医生,不管的话,他怎么跟可乐交待? 而且,他认出追杀井旭的人,很可能是二叔的人。 二叔要杀可乐的医生?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简单! “接下来什么打算?送你回去?”见井旭呼吸缓和了点,白延便问询了下,总不能这么绕圈下去吧。 “回去?”井旭哼了哼,既然白老二知道他是谁,肯定会找到他的住址,他回去就是去送死。 他侧头看向认真开车的白延,他当然知道白延是谁,早在富丽小区那里,两人在可乐那里偶遇过一次,他就知道白延是谁了,当时马上借故离开,之后也尽可能地避开了白延,为的就是不想跟白家有过多的牵扯,怕碰上白老二。 结果还是碰上了。 因为白老二。他对白家还真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过,或许他现在倒可以跟这个白少爷“深入”认识一下? “我不能回去!” 白延想想也是,既然能在这里被追杀,回去估计也是送死的份:“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有!” “哪?我顺路把你送过去!” “你家!” 白延的车子摆了个尾,好不容易稳定了,他不确定地再问:“你说去哪?我家?” “准确的说,你去哪,就把我送去哪,现在跟你住一块,比较安全!”白老二明显不会把那些事跟白延说,指不定白老大都没有全知道,如果白老二不想在白延面前暴露什么的话,他跟在白延身边,说不定还能多活几日! “开什么玩笑,我要去泡妞的,带着你,那妞是跟我还是跟你啊?” 井旭鄙夷地瞥他:“我对你要交配这种事不感兴趣。” 白延被他“交配”两个字给雷得外焦里嫩。但还是坚强地问:“所以?” “你做你的交配,我看我的病人!” 白延想象了一下两人同处的画面,怒了:“滚!” …… 储维笑醒的时候发现,身旁的可乐已经不在了。 这很稀奇,她也有比他早起的时候,而他在她身旁越来越没有警觉心了,连她起床了都不知道。 他下床,走进更衣间,他媳妇正在里面对着全身镜,掰着领子往后看自己肩后的胎记。 “怎么了?”只穿着长裤的他走过去,环住她的腰,在她执着的那个黑叶子胎记上吻了一下。 “我就是想看看我这胎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井旭在看到她的胎记后,会那么奇怪。 储维笑浅笑:“胎记,往往是在没有验血验DNA时,最好辨别一个人的方式,井旭,是想确定你的身份,才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他想要的胎记!” 可乐其实早想到了,井旭是碰见了白老二,才忽然要看她的胎记,加上他说的那些话,她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无法分析出什么,或者说不敢分析出什么,她莫名的感到抗拒。 大概一晚上都藏着这个心事,让她没睡好,早早地醒了过来,在这里看自己的胎记。 “你是谁不重要,”储维笑看出她的心事,将她环得紧一点,看着镜子中的两人,“你只要记得,你是我储维笑的老婆,我孩子的妈,这就够了!” “我记着呢!”可乐对着镜子中的他幸福地笑了笑,然后侧过脸去亲亲他。 “诶?”储维笑突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认真地摸了摸她的小腹,“你的肚子好像,大了一点?” 可乐笑着转过身,环住他的脖子:“不然你以为他永远长不大嘛!” “长不大好,就一直在这你肚子里!”那样的话,就不会出现一个跟他抢可乐的,又不能骂不能打的小生物了。 “你想得美,要累死我啊!”无法想象肚子里永远揣了个球是什么感觉,但想想都觉得很恐怖! 两人亲昵了一会,储维笑就得赶着出门了,可乐知道他最近很忙很忙,忙到她常常睡着了他才回来,又在她醒来前出门,像今天这样还能聊会天的已经好几天没有过了。 但可乐知道,无论他多忙,都一定会回来,每天早上看着身旁微微塌陷的床位,她只有满满的心疼! 帮他系好领带。她犹豫了下问:“今天能不能稍微早点回来?在十二点之前回!” “怎么?” “就能不能嘛?” “好,媳妇提的要求,肯定要遵守!”媳妇让你早点回家,肯定早点回! 可乐满意了,储维笑就出门了。 一坐上车,车上的人就跟他汇报寻找井旭的事情。 “你是说,他现在跟白延在一起的?” “是!” 储维笑轻笑:“他倒聪明!” 他想了想,吩咐道:“想办法约他一下,就说我想跟他谈谈!” “好的!” 这个井旭一定知道一些关于可乐的事情,事关可乐,他就不能马虎,势必要见一见这个医生! …… 可乐今天在家也没能闲着,她先让厨娘给她准备了些食材,说下午就会回来,然后也和孔颜出门了。 她去的是何氏,因为何氏企业又要召开内部会议了, 还是在同一个会议室里,这次,可乐遭受了所有人的指责,无非就是她的“储当家夫人”,这个原本可以为何氏带来无尽利益,如今却被连累得股份屡屡受跌的头衔! 可乐坐在那安静地听着,看何可倾拿出一份亲自鉴定报告,说可乐既不是何晋源的女儿,更不是周美心的女儿,她根本无权参与何氏企业的任何事! 谢清出言说,老板早就知道可乐不是他女儿,仍把公司交给她看管,现在这个社会,难道还跟古时候的一样,凡事都只能亲子继承? 但何可倾又有话了,不是何晋源的女儿也就算了,还给何氏企业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何氏再交到可乐手里,只有灭亡的份。而她,已经给何氏重新找好了合作者。 可乐从中听到了吴家! 那可是跟应家争夺政方那个位置的家族! 可乐听完所有人的发表和责骂后。拿起桌上孔颜给她准备的水瓶,缓缓打开瓶盖喝了一口,再放回去,然后,扫视了所有人一眼: “你们今天要我走,可以,我希望他日,你们求我回来时,也能够拿出今天同样的代价来跟我谈!” 何可倾蔑笑:“回来?你做梦!” “是不是做梦,为什么不等等看呢!”何可乐不为所动,平静得宛若她才是蔑视的那一个。 她看了下时间:“好了,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就这样吧,今天我老公生日,我还得回去陪他过呢,大家再见!” 然后她真的起身,在孔颜的陪同下走了! 何可倾死捏着手里的钢笔,可乐那毫不在意的态度。不但没有让自己有胜利的愉悦,反而觉得自己仍被她踩在脚底下! 就不信了,等储家完全倒台后,可乐还能像今天这样不在乎,还能摆出她储夫人的架子?该不会,是以为储家还有救吧?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有她哭的时候! …… 白延被井旭拖着到一家会馆,说是要赴什么约:“要见谁你自己见,你带着我做什么?” 他现在心情特别糟糕,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任性的“大小孩”吊起来打一顿! 想他昨晚是怎么渡过的吧,他去跟朋友玩,朋友叫了几个女人,当时井旭就坐在他旁边,跟他说这包厢里,烟的浓度配合着酒精,会导致人体怎么样怎么样,一听就让人倒进胃口。 有女人看井旭长得不错。就要跟他玩,结果刚一凑近,他就皱起眉头很嫌弃地避开,说那女的把脸上的粉掉他身上了,这样很不礼貌! 说这种话,到底谁不礼貌? 那女的气得当场就走人了! 之后就没人再不识趣去找他,就算有人看不爽他,有白延在,也不敢怎么样。 白延看得出来井旭不喜欢这种地方,但只要没人去惹他,他倒也能安安分分地坐在一旁等。 走的时候,白延顺便带走了一个还算看得过眼的女人,其实他虽然看着不着调吧,但他真不是多么爱玩的,也不会随随便便找女人,颇有那么一点洁身自好吧,所以他主要就是为了膈应井旭,看他是不是真能在办事时。在一旁看着。 结果井旭真的跟进了他开的房间,当时那女的还问他是不是要三人飞,那样的话要加钱! 三你妹啊,他白延是这种人吗? 跟妹子说不用管那人,压倒妹子就想酱酱酿酿,坐在一旁的井旭忽然说了一句,以刚才他吸入的二手烟,喝的多少的酒,如果再洒掉多少的“子孙”,他很有可能肾虚! 白延顿时就:“……” 想当做听不见继续来吧,他又在旁闲凉地给他指点,说他最好用什么样的姿势,说一会如果投放子孙时,最好是投放多少的量,不要多不要少,要是多了就憋回去,要是少了就再挤…… 白延起身,拿出钱包塞了些钱给那妹子让她走。然后狠瞪了井旭几眼,到浴室冲澡去了。 井旭暗暗松了口气,他倒不在乎真在一旁观赏活春宫,他只是觉得各种体液粘在那床上,真的很脏,要同在一个屋檐下,很难忍受。 其实他觉得他比白延委屈,为了依靠白延,他已经忍了很多事了,不然以可乐对他的了解,他遇到不爽的事早把你骂得狗血淋头了,哪还会像刚刚那样“讲道理”呢! 他将目前还算干净的被子搬到沙发上,决定就这样将就一晚,至于床,就让给白延好了,瞧,他也是能很大方的! 唉,他更喜欢一个人待着。就算一个人在家里待上一年半载的他也不会觉得闷,只是觉得人总得工作吧,才开了一家诊所,每天看顾那么一两个病人。 之所以会对可乐特别照顾,其一是医者的本能,他再不耐烦也不会真不管一个躺在自己面前的病人,其二是,可乐是稀有血型,而且是YO型,当时只是觉得好巧,因此对可乐特别了几分,相处后也觉得,如果作为朋友的话,可乐也有那么点意思。 他万万没想到,可乐就是他这么多年心里面惦记着的那个孩子!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他抱着被子面对着沙发背。 白延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床,他双手插着光裸的还滴着水的腰:“你就不能一起睡床上,把被子分我一半?” “你还想跟我睡啊,别做梦了!” 白延:“……” 他能不能把这家伙赶出去?他当时为什么要救他? 就在白延想要将他扛出去扔了时,走进时,就看到那稍显消瘦的背影。 井旭绝对是一个特别难相处的人,脾气坏,嘴巴坏,人还孤僻,有各种毛病,可看他孤僻的样子竟让自己觉得他其实是孤寂的,自己是不是也有毛病啊? 白延抓了抓刚洗的还湿着的头发,给酒店打了个内线,让他们再送一床被子来。 在这之间,两人就不再说话了。 一位大妈把被子送来后,白延躺下就准备睡了。 “把头发吹干了再睡。”以为早睡着了,这么久连姿势都没换一个的井旭忽然就开口了,还是这么……带有关怀的内容,让白延觉得很不真实。 “快点!”没听到白延执行,井旭又催了一遍。 白延还是生病了。有敌人袭来,谁救他? 直到拿着吹风机在吹头发时,白延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 第二天白延醒来时,下意识地朝沙发那里看了一眼,发现井旭依然没有换姿势,难道那样睡一整晚,就不会麻吗? 白延走近了沙发要叫井旭起来,然后才发现,沙发其实有点小,他一整晚都是缩着睡的。 井旭身材修长,只是有点偏瘦,这样缩着,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白延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颤,可怜个屁啊,明明有床分他一半的,是谁嫌弃地要睡沙发的? 叫了早餐吃了后,就是去哪的问题。白延是真不想再让井旭跟着自己,井旭却说:“你怕什么,我又不影响你!” 这特码还不影响啊? 没等他们争出个结论来,井旭的手机就想了,联系他的就是储维笑的人,说储老大想见他。 井旭想了下就同意了,约好地方后,他就把白延也带上了,于是就出现了会馆门口的一幕。 白延很不情愿:“为什么一定要我陪着你?” “因为我想活命!”井旭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白延,他比白延要矮一点,双目却直直看进白延的眼睛里,“我还想再活得久一点!” 哪怕最后一分一秒,他也要再争取一下! 白延望着他的眼睛,有点被震到。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眼睛里,可以这么地澄澈,因为过于坚定一个信任,而那般坚毅! 他回过神,还是摆出很不情愿的样子:“算了,就当为了我的可乐妹妹吧!” 在会馆的某一层休闲区,只有几个保镖,和跟自己手下饮茶的储维笑,白延进去看见是他也有点意外,碰了下身旁的井旭:“你要见的就是他啊,早说嘛!” 99 舍不得你痛苦 白延不客气地走过去跨马式地坐下,自己挑起一个泡在特质水里的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对储维笑说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吗,还有功夫在这里喝茶?” “在忙,也不妨碍谈点事的时间。”储维笑放下手里的杯子,“不过我今天,可不是跟你谈!” 他话一落,坐在白延旁边的孔静,就收走了白延喝到一半的杯子:“白少爷,这边请!” “嘿,”白延侧过身,将手臂搁在桌上,“什么重要的事,还不能让我听了?” “关于如何铲除白家,”储维笑给自己斟茶,“你确定你要听?” “那我不是更要听?诶诶,知道了,我到那边去!”旁边就是健身区,在储维笑冷眼瞥过来后,白延不甘不愿地起身走了过去。 他倒不是真想听人家的秘密,只是井旭昨天才被他二叔追杀被他救下,现在就跟储维笑密谈一些事,实在不能不让他好奇。 不会真是要灭了他白家吧? 心里虽然闪过这些念头,白延看起来依然没心没肺地,潇洒地揪起一旁的一位保镖,拖着他跟自己去球区打球了! 储维笑也让其他保镖退到外边去,休闲茶区里,就只剩下储维笑、井旭,和牢守储维笑身边的孔静、绿叶! 绿叶就是储维笑身边的最佳打手,目前储家所有保镖的总教练,身高马大的,至于为什么叫绿叶,请参考孔颜孔静名字的由来,和大本营里审问姜冠敌的名叫红花的男人,就该知道,这又是某个男人的恶趣味! 井旭坐下后,说:“我不喜欢这种茶!” “那井医生想喝什么?” “白开水吧!” 储维笑便让让孔静给井旭重新烧一壶水。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井旭盯着正在烧的水壶,似在听那水壶底下发出的轻微响声。 储维笑也不跟他客气:“你跟白老二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要是听到别人这么想都不想就回答的问题,一定会以为他是不想回答,但以储维笑对井旭这人的了解,井旭说的,就是实话! 心里微一盘算,储维笑改问道:“那你跟那个研究院,又是什么关系?” 井旭冷臭冷臭的脸有了波动,他很是惊讶地看向储维笑:“你怎么知道研究院?” 储维笑一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井旭认真地打量他半响,了然了:“我估计,你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储维笑也不装:“要是都知道,今天也不必特意来问你了!” 井旭静默了好一会,才妥协地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可乐、白老大、研究院三者的关系!”储维笑很肯定地问出他的问题! 井旭多看了储维笑几眼:“你很聪明,一问就问了最核心的问题。” “那你可以说吗?” “并不能……我无法全部告诉你!” 储维笑手指点了点桌面:“那,就挑你能说的,然后再补我一个问题。” 井旭讽笑道:“你改军从商这几年,是不是有很多商人都恨透了你?” “还行吧,他们都巴着要跟我合作!”储维笑含指着让他跟他合作,不会亏待。 井旭哼了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又沉默了片刻,说道:“首先,是可乐跟白老二的关系,我只能告诉你,白老二很爱他的女儿,我是说。他那个叫白爱菲的女儿。” 他盯着储维笑的眼睛,眼神有着警告,还放慢了语速:“他为了他那个女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记住,是什么事! 储维笑眉头轻蹙,问出了另一个重点:“他女儿什么病,需要怎么治?” 井旭笑了,这要换做别人,可能就在想白老二会做什么事,亦或者,继续问白爱菲跟可乐的关系,他却直指最核心的地方:“唉,可乐嫁给你也不亏,我开始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冥冥中注定这句话了,如果这世上真有人能救得了可乐的话,想来非你莫属!” 储维笑心里不太舒服,他觉得井旭这话听起来,像是有很多人在打着可乐的主意,而可乐……很有可能活不长? 他讨厌这个想猜! 井旭不知储维笑此时的内心,他回答着储维笑的问题:“她的病说起来有点复杂。要治愈不是不可能,但是……必须,全身换血!” “换血?” “对,如果是普通血型的人,以白老二的能耐,真抓一个来给他女儿续命不是难事,但YO型血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或许他找得到其他YO型血的来为他女儿输血,却无法换血,就好比,B型的可以给B型的输血,但B型血却不一定能给B型血的人换肾是一样的,必须各方面都匹配不冲突,YO型血的人太少了,白老二是找不到的,所以……” “所以?”为何在这时候停下? 井旭敛了敛心神,跳过那一段接着说:“奇迹总是创造的,他得到了可乐,一个完全跟他女儿在各方面都能匹配不冲突的,对他来说,可乐就是他女儿的容器。不管是换血,还是换被累及的心脏,都毫无问题。可是,在可乐还是婴儿的时候,可乐就被如今的何晋源偷走了。” “所以可乐不是白老二的女儿?”储维笑发现自己也有想不通的事情,“那DNA是怎么回事?” “你问的这些,就涉及到可乐跟你说的那个研究院的关系了,但这方面,我不能说!” “据我所知,你昨天就被白老二追杀,”储维笑点出事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真正要杀你的,其实是那研究院吧,你却要为了他们守口如瓶?” “人总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总有自己偏执着想要遵守的规则!”井旭满脸认真,“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那研究院里出来的。” 他见储维笑并没有多震惊,知道他大概是早猜到一些:“我父亲是研究院里的人,我从小就在那个研究院里。”也因此,他亲眼见到了可乐的降生! “不管现在我是不是脱离了那个研究院,不管他们是不是要杀了我,我总归是在那里长大,在研究院里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可能都曾经照顾过我,哪怕现在也可能旧情全无,至少,我是记着的!” 储维笑点头:“我不逼你说,但我总能查出来!”这点自负,他还是有的。 “我知道你有这本事,但我还是要劝你想清楚,你们可能以为这是个非法的组织,可你们一定不知道,他们背后的背景有多庞大,像白老二这样的具有权势的、哪怕仅仅只是金钱的达官贵人就不少,谁不想好好活着,特别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更怕死,当这个研究院可能具备帮助他们延长生命的力量,你该知道它的可怕!” 储维笑面色发沉:“我想到了,可你也说了,研究院是不会放过可乐的。虽然我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为了可乐的安全,我必须,查清楚!” 井旭听出他话里的坚决,他始终冷臭冷臭的神色稍稍缓和一点:“为了可乐,我可以再告诉你一点,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在储维笑朝他看来时,井旭语气沉重地说道:“我刚才说了,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怕死,而研究院具备了可能救他们的力量,而可乐,就是这种力量的源泉,你可以理解为,可乐就是那治病的‘药’!” 在连孔静和绿叶都被这消息震得有点瞪目时,只听井旭幽幽地叹息声:“请保护好她,如果你做不到,哪怕……亲手杀了她,也不能让她回那个研究院!” “啪”的一声,储维笑生生捏破了他手中的茶杯! 整个休息区,足足静默了十分钟,才听到储维笑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思绪的话:“你现在需要我给你安排住处吗,想在储宅也行,我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暂时不用了,”井旭拒绝,“我继续跟着白延就行!” 虽然他知道,在储宅可能更安全一点,可如果能在白延身边的话……或许他能多一点主动权,将来…… 谈话结束,离开时,井旭还是坐上了白延的车,白延对此已经无力反驳了:“作为交换,你跟我说说储维笑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真想知道?” “废话,不然我干嘛问!” “没说什么,就说了可乐……之类的吧。” 后面之类的是几个意思?白延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那说了可乐什么?” “说她可能会死!” 白延的车子,再次开出了S型! …… 何可倾进门后发现,储诚就坐在沙发上,想到当初,她都是坐在他那个位置上等他,现在就有一种畅快感。 “怎么,你今天有空过来这边了?”何可倾一边换鞋,一边讥讽地说道,“想想,我们也有大半月没见过了吧?” “储家最近出了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储诚态度平和,看着像变了个人似的何可倾。 何可倾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很是散漫的态度:“哦,是吗!” 储诚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许久,才说起今天来的目的:“何家断绝了跟储家的合作?” “是啊,”何可倾拿起遥控打开电视,随意地口气说道,“现在储家已经没有合作的价值了,不断了,留着过年吗?” 储诚轻声笑了出来:“我还听说,你现在又跟吴家有了合作?” “良禽择木而栖!”何可倾抽空回头看他,“诚,你总不能让我将整个何氏企业,都跟着你们储家一起陪葬吧?” “所以,”储诚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你是选择跟储家断绝关系,包括你和我的关系?” “想跟我断绝关系的,不一直是你们储家吗?”何可倾自己倒先激动了起来,“想想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把我放在眼里,当我是什么,奴婢?还是仆从?” “这都是你自己想的!”储诚不得不为储宅的各位辩解一句,“在储宅的所有人,没有哪个这么看你!” 要不是她自己屡次三番的要对可乐下手,就连父亲,早先不也都跟她客客气气的? 何可倾冷讽地哼笑着:“得了吧,现在储家失势了,你当然要说这种话!” 储诚不再辩解,他知道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她想要得到最好,她想要储家所有人都奉承她才会满意,可那怎么可能?可乐对储宅的每个人都是尊敬的,从未想过谁去奉承她。 道德观、价值观完全不同,还能说什么? 储诚最后问:“那么,我们的婚约,算是解除了?” 何可倾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舍,但想到如今储家的情况,想到储诚处处帮着可乐,她就咬牙说道:“是,我伺候够你了储诚,我受够了总要在这里等你。我受够了你们父子对我那种随时可以舍弃的态度!” 储诚觉得很可笑,他为了她,就那么抛弃了可乐,伤害了可乐,以至于从友好的关系变成如今不尴不尬的存在,她却受够了他? 是,这段时间他确实有避开她的意思,但任谁伤害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会毫无愧疚的?那样的人,就真的是个人渣了,还值得去爱谁? 更何况,最近确实是忙,天翻地覆的忙,一开始忙着找父亲,忙着处理父亲失踪后,储家内部的各种问题,后来找到父亲了,更要忙着父亲交待的事情,现在,储家风雨飘摇,忙碌更不用说。 这些也确实是他的不对。他不想解释,想来,解释也没用。 最后那句话,却更是可笑,是他们两人处朋友,又不是她和父亲处,她却想着父亲舍不舍弃她?人家的老婆是可乐,又不是她好嘛! “好,如你所愿吧!” 说完储诚就起身了! 大概是他放下得太简单,让何可倾又不满起来:“储诚,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爱过我?” 储诚回头,静静地看她,看她的眉眼,却不再有最初熟悉的模样:“不,是你从没爱过我,你只会要求我爱你,却从未要求过你自己爱不爱我!” 所以他才会说,那句随时会舍弃她的话很可笑,一个从不想付出真心的人,却担心着别人是不是会抛下她,不可笑吗? “我承认。和你在一起,我很累,你永远只会在乎你得到了什么,却从未想过,我需要的是什么。我想你也累,否则你今天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既然我们都累,分开也好。从今往后,各自安好,你,好自为之吧!” 储诚不再理会她是不是还想说什么,分开是她说的,说会被舍弃的她,却是最先舍弃的那一个,在看不到储家价值的时候。 所以,他没有什么可惜的,也没什么遗憾,走出那栋公寓时,他只觉得……轻松! …… 储维笑是在快十一点的时候到家的,他怕老婆在家里等太晚,本来想在九点前回到家,谁知道临时又出了点事,紧赶慢赶的,好在,还没超过十二点。 他来到主屋二楼的小客厅,就看到可乐抱着抱枕,躺在懒人沙发上看电视。 这一幕,似乎跟何可倾那个公寓里发生的一幕很像,但是…… 气氛却完全不同! 可乐听到声音转头看去,见是储维笑回来了,拿开抱枕起身,朝他小跑过去:“叔叔,你回来啦!” 她垫脚搂住他的脖子,他搂住她的腰,动作熟练得一看就是每天练过的。 她和他蹭了蹭脸颊,再交换了下口水,然后她脸红红地把他拉到小茶桌边,两人坐在软垫上。 在那只比膝盖高一点的小茶桌上,有一个带着花边的小罩子罩着什么,可乐带着神秘的笑容将那小罩子打开,里头赫然是一个小蛋糕。 蛋糕的造型自然比不上蛋糕专卖店里的那些蛋糕,大小呢。比男人的手掌稍大一点点,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奶油,旁边环形上是不规则的花边,忽大忽小忽高忽低的,蛋糕上面呢,则用粉红色和绿色的奶油弄了两朵花,也是歪七扭八的,花不太像花,绿叶不像绿叶,旁边还有一点点缀,点缀看起来还可以,很有凌乱感! 倒是字写得不错--储维笑生日快乐! “叔叔,生日快乐!”可乐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声,“我们来点蜡烛吧?” 她正要把蜡烛递过去,发现他坐着不动,就有点扭捏起来:“你不是嫌弃蛋糕不好看吧?那、那我不会嘛,我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不可以嫌弃!” 她从何氏企业回来后,就开始捣鼓了,厨娘在一旁指导。从打鸡蛋开始。 一开始,她想是做一个大一点的,看起来比较有气派的蛋糕,但,几次失败后,只好改成这个小蛋糕,那些奶油装饰,也从原本打算的种种可爱图形变成了小花两朵! 那她尽力了嘛! 别的都还行,就厨艺吧,她就没点亮这个技能,他当初在医院,她每天给他做饭,每天练习,也就能抄点比较家常的而不会炒焦的菜! “怎么敢嫌弃?”储维笑环住自尊心受挫的可乐,“我只是觉得这两朵花,雕刻得别有一番滋味,就多欣赏了一会。” 可乐笑了出来,自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这是不是两个粉红色圆子呢!” 两人插上那种能吃的蜡烛,点上,储维笑再把灯关了,整个客厅就只有蜡烛的光辉,照亮彼此的脸庞。 可乐清了清嗓子,然后给他唱起了生日歌,唱完之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叔叔,恭喜你啊,又老了一岁,我可是听说了,都是老夫少妻的话,老夫都会特别宠少妻的,你以后更要疼我爱我,凡事都要听我的!” 储维笑捏了捏她鼻子,然后故作疑惑地问:“现在是许愿环节,你这是替我把愿许了?” “啊?”可乐唯一过生日的经验,就来自去年,还闹了点事,她都忘了点蜡烛唱完生日歌后就可以许愿了,她忙摆手,“不不不,刚才我说的不算,你再自己许一个!” 她刚说的都是自己的,都是、开玩笑的,怎么能算数呢,他应该好好替自己许一个好愿望! 储维笑看着她有点紧张,连连说自己刚才说的不算,生怕抢了他许愿机会的模样,心里疼得发紧。 她总能给他最大的暖意,来拨动他的心弦,说着让他疼她爱她,却总是反过来疼他爱他。 他压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带过来,额头贴着额头:“我的愿望,就是每天醒来的时候,我都能很确定地对自己说,我比昨天,更爱你了!” 可乐又开心又羞恼,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都、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肉麻!让你说正经的!” “这就是我最正经,也最大的愿望!如果真的有神明,就让他实现我这个愿望就行!” 他的眼睛,被蜡烛的光映照得有点闪,可乐却仍被他眸底里的、宛若快要翻起的海浪般的情潮覆盖。连挣扎的意愿都没有,甘愿沦陷。 “叔叔,你也有笨的时候!”她幽幽轻叹,“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或者……我不在了,你岂不是会很痛苦很痛苦?” “不会有不爱我的情况发生,”他不会允许,至于不在了,“你爱我,就舍不得我痛苦,那么,就会努力活下去的!”因为舍不得他痛苦,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身处在怎样的阿鼻地狱,她都会活下来!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绝对是最狡猾的!” 所以,她怎么逃得脱他为她设下的魔网呢! …… 储家储维笑的新闻又升级了,继他猥亵儿童、侵犯未成年、杀人等多项罪名后,又有储家人喊冤,说他不顾同胞之情,只因孩子贪玩。过于吵闹惹新任的当家夫人不满意,储维笑就鞭打孩子父母,最后还从储家里除名。 换做以往,储家执行家法时谁敢往外说,现在嘛,明显是投靠了另一方! 网上全部都是骂储维笑的,而后面这次,连可乐都不被放过,之前,还有人同情可乐是不是因为童年的遭遇,和势力的威逼,才不得不嫁给储维笑,现在都在骂他们是物以类聚,浑身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铺天盖地都是谴责他们的话,实在是太过了,让一些原本跟风的吃瓜群众开始感觉到不对。 堂堂一个储家,那可是储维笑啊,不至于弄得现在这样吧?一面倒地全是谴责他和可乐的,是不是太夸张了,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储维笑,会不会是被陷害的? 当然,这个想法,现在只是一个小苗头,在一个小贴吧里的一个小帖子上,被几个人小小的讨论着…… …… “夫人,他们来了!” 可乐正窝着看儿童片,管家走进来低声说道。 可乐微微直起身,她知道管家口中的“他们”是谁:“叔叔回来了吗?” “已经通知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管家交待完储维笑的行程,又道,“先生还吩咐了,让您不用理会他们,等他回来再处理。我也觉得夫人您就待在楼上好,他们来者不善,不适合你去应对他们。” “那怎么行,”可乐撑起身子,笑容有点冷,“总不能让他们还有借口说,叔叔家里,完全不把他们这些亲人当回事吧?” 想到他们的嘴脸,可乐冷哼一声。然后对管家说道:“你先下去,我换件衣服。”她现在穿着舒适的休闲服,显然不适合招待客人。 可乐下楼时,大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储二爷一家倒是没来,以储维希一家为主导的,倒是基本都来了。 “是你啊,你可没资格跟我们谈,把我弟弟叫出来!”储维希一看到可乐,就不屑又不耐烦地说道,她坐姿倒符合一个贵妇,身子微侧,双手也叠合在腿上,但却是用眼角的余光瞟一眼可乐,完全地不把可乐放在眼里。 有她带头,其余人的态度更不用说,有两个比较年轻的,只比可乐大一些的女人,更是直接冷哼,朝可乐翻着白眼。 说白了就是嫉妒吧,储维笑虽让不少女人畏惧他。可他出众的外表、气质,出色的能力,都足以让许多女人为他倾心,结果却被这个可乐便宜了去。 哪怕以储维笑如今的情况,让她们嫁她们也不敢嫁,而她们曾经对可乐有多嫉妒,现在就有多幸灾乐祸,大概属于我们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的心理? 可乐一点不受影响,自在地坐下,孔颜和管家则牢牢守在她旁边。 她得体的微笑:“三姐可能误会了,我什么都不懂,本来就不能跟你们谈什么。只是啊,”她轻飘飘地看了所有人一眼,“这是我家,你们既然来了,身为主人,我这不是来招呼你们的嘛!” 然后让一旁的佣人赶紧给客人上茶! “你家?”储维希听到她的话就生气,“很快就不是了!” 她才应该是这个储宅的主人! “不管以后是不是,”可乐冷静地告知,“至少现在,这里是维笑的家,而我是维笑的妻子,三姐,你再怎么样,也只是三姐!” 储维希正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杯,闻言,抓起茶杯就直接掷在地上,虽然铺着地板,茶杯没坏,但里头的水渍却弄脏了名贵的地毯:“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显摆!” “就是,希望等你被赶出这里的时候,还能说出今天这样的话,不过到时候啊,人家还当你是神经病呢!”那两个女人中的一个,迎合着储维笑讽刺着可乐。 可乐倒是笑了,她很平静地看了眼地毯上的水渍,好脾气地让佣人去收拾:“三姐这是做什么呀,这地毯名贵得很,现在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这种绒毛听说现在已经不生产了。既然三姐觉得这储宅以后是你的,那……” 她很是歉意地看着储维希:“那我也只能留给三姐以后头疼了,反正我是没本事换的。” 想到这茬,储维希立马朝地毯看去,毁得肠子都青了。 储宅经历了储家数代,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的,确实是如今有钱都买不到的,是真真正正身份地位的象征,她心心念念地要住进储宅,很多大一部分就是为了这些,现在竟被她自己给毁了一块上好的地毯! 身旁她带来的女人还在骂可乐不要脸,她转过头去就呵斥:“给我闭嘴!” 她突然意识到,可乐从一开始就给她传递的一个讯息,至少到目前为止,储宅还是属于储维笑的,那么储宅里的这些东西也都是他们的,在此之间,他们要怎么处置储宅里的这些古董,谁都没有权阻止。 万一现在把可乐惹恼了,到时候给她一个空壳子,她不是白忙活了吗? 她下意识地朝可乐看去。就见可乐给她一个很正常,但由她看来就很不正常的微笑。 反正成功在即,不急在这一时教训对方! 接下来,两边的交流就相对和谐一些,基本上可乐问他们是否还有什么需要,然后储维希不耐烦地说不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默,以至于跟储维希来的几位,都纷纷感觉不太自在。 这跟想象中的,把人家逼迫得跪地求饶的场面完全不同! 可乐倒是轻松得很,捧着管家给她的,适合孕妇喝的茶,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她心里觉得挺好笑的,铺在这大厅里的地毯确实很名贵,但并没有她所说的现如今已经难寻的地步,楼上倒是有她所说的那种地毯,可怎么会用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不等于让人践踏吗? 至于储维希心里想的觉得她是在威胁她的事,就更不可能了,可乐从不相信有一天这储宅会属于储维希,或者其他任何人。又怎么会破坏储宅里的任何物品呢? 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当真可笑至极! 就在这众人尴尬可乐悠哉的气氛当中,储维希总算是赶了回来。 他一来,就先好好看几眼站起身迎接他的可乐,确定她不仅没事,还好得很的样子,赶在路上时的担着的心这才放下。 也是,他家乐乐怎么会轻易让自己吃亏呢! “嗯咳!” 储维希不得不出声来提醒回家只顾着老婆的弟弟:“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几个,可等你很久了!” “三姐怕等的话,”储维希揽着可乐坐下,“下次让人先预约,选好时间,就不用让你等了。” “笑话,我见你还要预约?” “那三姐也只能这样等了!” 淡淡两句话,差点没让储维希又气得发作,某位堂哥赶紧提醒她一下,她忍下气来,想着今后还得他求着见自己呢,委实不用计较他现在的几句口舌之快。 她再次咳着清清嗓子,说起正事:“我们今儿来。是有事要跟你商量的。” “三姐请说。”储维希端起可乐的杯子,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尚可,又多喝了两口。 可乐见了,忙让管家再添一杯上来,想着他肯定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 “你看看现在储家变成这样,我们当初可都是劝过你,是你非要娶这个女人的!”储维希再次瞟可乐一眼,“你当时也跟我们保证了,要是出什么事,你可是要一力承担的!” 储维笑将杯子还给可乐,这才朝他三姐看去:“那三姐要我怎么承担?你都联合着外人召开记者会把我批评得那么不堪,我都没有跟你算账了,你还要我怎么承担?” 储维希眼神心虚地闪了下,但还是硬气地说道:“我那是实话实说,现在储家被你搞成这个样子,我也是为了保住储家其他人才把你推出去!” 可乐撇开脸偷偷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储三姐他们联合外敌,才让储家如今风雨飘摇,她倒还有脸说出这些话来,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所以,三姐的意思是,联合外人陷害自己的弟弟,也是大功了?”储维笑右腿叠上左腿,身子往后一靠。 “你口中的外人,是现在能够拯救我们储家的,”储维希挺了挺上身,“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他们已经答应我了,只要储家家主换成我们三房中的人,就可以帮我们脱离如今这个泥沼,小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是要我主动退位让贤了?” “是你自己说了,一旦出了事,你一力承担!” 储维笑轻笑,他当时的一句话,倒成了他们逼他退位最好的理由了? 储维希见他笑了,就有点发毛,稍稍软下语气苦劝:“小弟,这可是为了整个储家!” 储维笑不答反问:“你口中说的,能帮助储家的。是指吴家吧?” “这你就不用管了。” “呵呵,”储维笑笑容攸冷,“你就不怕,你们现在投靠了他,支持他上位后,他们就卸磨杀驴吗?” “这是合作,”储维希很有自信,“我们自然也有他们的把柄,一旦吴家上位,我们就是功臣,到时候储家在B城的地位,还能更上一层楼!” 储家在出事前,因为有储维笑,地位已经够高了,已经是B城里贵族圈里很多人羡慕嫉妒,又极想除掉的一个家族,再更上一层楼?难不成还想连政界都顶替下来不成? 真真是愚昧,那么多历史都读到哪去,功高盖主而被君王处理掉的将军难道还少吗? 储维笑懒得去纠正三姐他们的想法,脑袋里的智慧是天生的,有些愚昧的人再怎么教,也变不聪明,他可不想浪费时间跟层次完全不同的人交谈。 “总之,让我自己退,”储维笑故意一顿,看他们一个个期待地看着自己,冷笑,“那是不可能的!” 他倨傲得堪比一代嗜血元帅,宁折宝剑也不会像敌人投降:“有种,你们就把我逼下去!” “你,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知道,要是等我联合所有族人把你逼下去,你可是连一块砖瓦都不会有!”储维希气急败坏地,差点又把手中的茶杯摔了。 储维希冷讽地勾起嘴角,如果他自己退,把家主的位置直接让给储维希,那储维希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反之,任何储家人有可以争一争,到最后可就不一定是储维希坐上这个位置了。 所以她当然急。 “我话就搁在这,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成了把法律文件拿来,我自然带着我的老婆离开这里,否则,你们也就别再来了。”他笑容收起,眼神冷厉,“不然,来一次,我就让人把你们打出去一次!” “你……”储维希站起身,她带来的堂兄堂姐、侄子侄女也想闹一闹,然而他们嘴还没张,几把枪就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储维笑冷傲地看着他们:“你们以为网上传我会杀人,是假的吗,从这时候起,谁敢再说一句话,就等着被抬出去吧!” 没人敢真的在枪口下挑战自我,直到被请出储家大门,都没能哼一声,包括储维希。 至于出了储家大门,他们怎么骂怎么说,那都是他们的事。 可乐将管家重新倒好水的茶杯放到储维笑手中:“你多喝点水吧!”她只关心他的健康,一点都没把储维希这些人放在心上。 储维笑接过杯子。说:“等这些事解决后,你好好想想,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嗯?要去旅游吗?”可乐诧异地问。 “你忘了?结了婚,是要度蜜月的!” 可乐这才想起来,不禁也兴奋起来:“对哦,我都忘了。”赶紧搂着储维笑的胳膊,“那我们去哪好?” “这个啊,你好好想,想好了再告诉我!国内国外,只要是你想去的,我都陪你去看看!” …… 储维笑开始闲下来了,倒也不是真闲,就是不用再过天一亮就走,可乐睡着了再回,连好好跟可乐温存的时间都没有的日子,虽然依然还有一推事,但只要在家里的书房就可以解决,便有了时间跟可乐在花园里的小亭子里喝下午茶。 “你全都安排好了?”可乐拿了块马卡龙咬了一口,跟老公闲话家常,虽然这“闲话”事关了好几个家族的生死。 唔,厨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马卡龙做得真好,不会太甜,吃多了也不觉得腻,也不用担心色素什么的。 100 反击、打杀 第一百章啦,给大家发个红包! “你都安排好了?” “嗯,接下来,只要等‘某些事’发生就行!”储维笑拿着马克杯,喝了一口咖啡,发现是甜的,“你让人给我多放了奶精?” 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其他人可不敢擅自更改他的饮食。 可乐嘿嘿两声:“大好时光,干嘛喝苦的,想想,等这些事结束后,我们就要去度蜜月了,你不觉得甜吗,不想来点甜的?” “我本来也没喝苦的!”储维笑哭笑不得地把杯子放在透明玻璃桌上,“太甜了。” 他可不自虐,虽不喜甜,但也不会专门去喝苦咖啡,只是奶精加得少一点罢了。 “那你吃点这个,不是很甜!”她将自己吃了一口还剩一半的马卡龙塞进他嘴里,“很好吃的!” 储维笑纵容地张开嘴巴,吃她的口水。 这时候,可乐的手机就响了,一看,竟然是伊蕊儿打来的。 “师父、师父不好了,有人来店里闹事,现在、现在都……” “先不急,你和巫灿灿保护好自己,我们马上就过去!” 电话挂了后,可乐马上朝储维笑看去,储维笑安抚地给她喂了个点心:“放心吧,我早让人看着了,闹不到哪去。” 他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在事情要闹起来之前,就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又怎么会露掉可乐最看重的手工坊。 准备陪可乐去一趟,临走前下意识地端起杯子想再喝一口,到了嘴边,又只能放下。 可乐看了好笑:“不想喝就算了,下次不让人给你放那么甜了,一会到店里,让巫灿灿给你调你喜欢的鸡尾酒!唉,自从你变回储叔叔后,我们还没一起到手工坊呢!” 甚至这段时间,她因为不好出门,玩偶都是在家里做好后,让人给手工坊送过去的,想想,最近对手工坊真是,太不上心了,该好好反思反思! 两人到手工坊时,并没有马上进去,现在他们可是“名人”,就算大家依然不认得储维笑,但认得她啊,只要联想一下,就能猜到可乐身边的人是谁了,哪怕可以伪装,可乐也不能让两人冒险。 他们在对街的地方打开平板电脑,上面是对手工坊里头的监控,此时手工坊里乱成一团,玩偶、毛线、特制的衣服等等都被扔到地上,被人践踏。 那些,有的是她做的,有的是学得不错的伊蕊儿自己做的,还有客人学会后放在这里展示的,看到如今这般景象,着实让人痛心。 可乐暗暗吸一口气。忍耐下去,她已不是当初被城卫队抢走玩偶时,会凭着冲动冲上去想抢回来的人了,她会考虑,那么做的后果,是不是会对旁边的亲人朋友造成伤害。 储维笑赞许地摸摸她的脑袋,他原本还担心可乐看到里面的场景会直接冲进去呢,果然是长大了啊。 他陪着她继续看。 里头有两拨人在争执,其中一方就是来闹事的,又是骂又是动手的,跟流氓要讨保护费一样,另一方除了伊蕊儿和巫灿灿外,还有好几个来自“邻居”和“顾客”,当然都是储维笑安排的人了,他们护着伊蕊儿和巫灿灿不被人伤到,东西呢,真正贵重的都収起来了,剩下的这些,砸,使劲砸! 一边砸一边全记录下来,说过什么话,碰过什么东西。全都在那些记录里。 闹事的人本来还挺威风,但见到对方这种态度,逐渐心虚下来,踩踏东西的动作也没再那么不顾后果,就像一方撒泼,另一方冷眼相看还记录着你的蠢样,你闹着闹着总会闹不下去。 对方起先还凶神恶煞地要抢录像的东西,随即在几个“邻居”的手里吃过亏后,只能撑着面子又骂了几句后,在领头的示意下,边警告着还会来边散了。 等人都走光后,可乐这才和储维笑进去。 “师父!”伊蕊儿看到可乐时,又是委屈又是后怕地跑过来,那是一种想要跟长辈寻求安慰的下意识反应,但走近两步看到储维笑后,她马上停了下来。 这时候,她才想起如今网上正火的那些新闻,她倒是不相信那些将储维笑诋毁得十恶不赦的报道,毕竟他是古笑时,他就跟大家长一样护着整个手工坊,谁会质疑那犹如守护神般存在的人? 她只是对他的身份,感到了畏惧和……崇拜! 一个只存在传说中的人物。竟然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她觉得靠近一点都是种冒犯。 可乐也怕她会对网上那些事有芥蒂,就状似开玩笑地问:“怎么,不认识我们了?” “不、不是……”伊蕊儿顿了下,然后突然对他们来了个九十度的弯腰,“师父、师公好,以前有眼不识泰山,有怠慢之处,还、还请师公多多原谅!” 可乐有点蒙,这演的哪出啊? 储维笑倒是笑了:“恕你无罪!” “谢师公!” 可乐:“……” 她朝巫灿灿看去,觉得他可能会正常一点,谁知道,他一脸郑重地宛若要做什么大事地走过来,不仅也来了九十度鞠躬,还捧出了一本本子递给储维笑:“帮我签个名吧?”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储维笑也不免多看了巫灿灿两眼,伊蕊儿可能是因为储家储当家这个身份,让平民过于地高看,但巫灿灿似乎并不是这样。 “找我签名?我可不是艺人明星!” “我、我知道,但我最崇拜您!” “崇拜我?”储维笑“呵”道,“你可知道网上那些,都是怎么说我的?这样,你还崇拜我?” “我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巫灿灿直起身,总是一板一眼的清秀脸上,是难得的紧张,“我知道您是杀过人,但那是你曾经的职责,您杀的都是坏人,都是敌人,都是为了救人……”向来老成的他竟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听过你很多事情,所以……” 储维笑打量起他。 平民都只知道储家地位崇高,但大家只知道储家有人生意做得很大,有人做了很大的官,储当家就掌握了这些,所以一听到杀人,他们只想到是权力者的游戏和残暴,根本无法了解真相。 而贵族圈的人,知道储家,特别是储维笑在军部拥有很高的权威,他哪怕退居幕后了,依然可以随时调动一整支兵出来,所以跟应家争那个位置的那一派,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储家,只要储家在。应家就不会倒。 贵族圈里也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知道,储维笑的前身,都做了什么兵,执行了什么任务,是怎么靠自己一步一步得到如今的成就跟地位。 但显然,眼前这个巫灿灿是知道的,还、听说了不少? 他想到有个隐退的将军,就是姓巫,以前跟他一起战斗过! 想到此,他拿过巫灿灿的本子,写了一个代号,却不是他的名字:“我现在的名字,只能签在文件上,无法给你签名,用这个代号可以吗?” 似乎这个代号更让巫灿灿欣喜,他拿回本子后,在那代号旁边摩擦着,连连点头。 储维笑笑了:“那拿回去,给你爸看看!” 他给那家伙的儿子签了名,以那家伙的脾气估计要气死吧? 巫灿灿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头,对储维笑言听计从的,他从小就听父亲跟他说过年轻时候的事情,跟自己的战友如何如何,虽然任务具体做什么,出行到哪些地方的名称不能说出来,但也无碍于巫灿灿在童年的心里,就对储维笑有了很深的印象,特别特别的崇拜他。 伊蕊儿一见,虽然她不太明白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无碍于她跟风,赶紧找来自己的本子,也要储维笑签名。 “不签!” “为什么,你都可以给灿灿签!”伊蕊儿不解,很委屈地抗议,“不然你跟他一样签那什么代号也行啊!” 储维笑吓唬她,哼了一声:“你偷拍我照片,我都还没跟你算呢,确定要我的签名?” 伊蕊儿脖子一缩,本子也跟着缩回来,转移话题地巴巴地看向可乐:“那个,师父啊,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这些要怎么处理?” 她指了指满地的狼藉。 可乐轻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只玩偶,拍了拍上面的灰层:“只要没坏的,都収起来吧,这些以后就収起来,不卖了。” “啊,你是说,这个店不开了吗?”伊蕊儿一脸天就要塌了的模样,眼看着都快哭了。 “不是这个意思,”可乐哭笑不得地点了下她的额头,“赶紧把你的泪泡収起来。” 她环顾着整个店面,有着满满的怀念和感慨,还能记得当初走投无路,跟古笑去摆地摊的心情:“我的意思是,这些都脏了,再卖给客人不太好,收拾好,我们自己藏着,你们要喜欢也可以带回去,或者送给你们的家人朋友。” 她转过身来看向他们,充满着斗志:“这段时间呢,手工坊会关起来,我们呢,趁这个时间,好好的研究出新的有创意又实用的玩偶,或者跟生活有关的编织物品,再把这个店面重新装潢规划一下,你们要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替哦!” “意思是,只是修整,不是真的要关门?”伊蕊儿满怀希望地看着她,就连巫灿灿也是直视过来,他在这里待得很开心,难得有个地方可以让他这么随心。 “那当然,”可乐盯着储维笑,“这里,有我那么多的心血,那么多的想念,怎么可能真的关门?” 当初古笑说,她的这个投资一定会有回报价值,他们以后要做大,要做成品牌。 只是后来,重归演艺道路后,她就只满足于这么一家小小的店,所用的精力大大的降低下来,到了后来。也只是当做一个别业,古笑变回储维笑后,就久久地才来一次,很多客人要订做的,伊蕊儿能做的就做了,不能做的给她打电话,她在家里做好再让人送过来。 她觉得自己很忙,各种事情各种麻烦,还怀着孩子。 但这些不过是借口,当看着它被闹事的人那般糟蹋之后,她才发觉这里对她来说多么重要,是她和古笑的开始,是她和古笑的记忆。 她现在会嫁给储维笑,都源于跟古笑的那一段最真确的过往! 储维笑与她对视几秒,缓步走到她跟前:“抱歉!” “为什么道歉?” 他看着她,这是他和她一起经营的小店,却在后来,被他完全忽略,除了让人保护好这里外,就没参与过。 不知道这里面都卖了些什么,不知道她最擅长做哪一样玩偶,不知道等冬天来临。她还会不会再给他织毛衣! 他将她捞进怀里抱住,下巴搁在她肩上:“我们好好修整,以后再好好地把它开起来,做成你独有的品牌!假如,我们这次的事失败了,我们就要靠这家店过活了,再不行,我再陪你去摆地摊!” 可乐环住他的背,深埋在他怀里。 那是跟古笑同样的气息,从来就没变过! 一道闪光划过,两人同时朝源头看去,就见伊蕊儿尴尬地笑着:“我、我忘了关闪光灯了!” …… 就在网上的舆论一面倒的讨伐储家、讨伐应家,也相对的出现许多指控他们的证据之时,近些日子来,宛若扮演着审判者身份的吴家也出事了。 先是被查出他们吴家某位子弟开的公司,出现漏税等问题,紧接着,他们新开的某家餐厅就吃死了人。 经过调查,餐厅的营业执照,是通过关系得到的,食品安全检查更是派“自己人”走个过场。 谁才是以权谋私,这才是。 事情一发生。就由一个中正派接手管理,让吴家连个补救的机会都没有,然而对方又是站中的,谁都不偏帮,想找对方错处来掩盖已方的错处都不能。 如果只是这样,吴家本家完全可以跟那名吴家子弟脱离关系就好,可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地被揭发,这么多年,只要他们干过,就能被抖露出来。 比如谁和谁争执一个女的,害死了对方,然后花钱解决,比如谁被某个女演员状告QJ,然后一检查,发现那谁尿液里显阳性,是个吸毒者。 比如谁,利用官职的便利,和他人的有意讨好,玩弄了许多女性,这里面还包括未成年,什么是禽兽不如,有图有视频,这才是! 又比如和谁勾结,陷害了储家和应家。 一桩桩,一件件,都有完整的故事结构跟证据证词,跟指责储维笑那些捕风捉影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吴家这才想起,储维笑是谁啊,他当初被国家派出去完成各种任务,这里面就包括潜伏在他国收集某些证据,为此,储维笑训练了一批堪比猎犬的队伍。 原本,敌方想着,不能正面跟储维笑打,谁能打得过“战神”是吧,得亏了储维笑自己送上了个大把柄,他们就想着凭借着污点,用舆论把他拉下马来,他总不能朝所有网民开枪吧? 却不知,他们可以诬陷他,他却可以堂堂正正地找出他们所有的阴私,这个贵族圈里,谁没有阴私。谁没做过几件违法的事?差别不过于大或小,长辈有没有能力替你擦屁股! 大家都心知肚明,也都懂得藏好自己的尾巴别被政敌抓到,可在储维笑的那群“猎犬”的鼻子下,想藏?藏得了吗? 当然,储维笑也不是无敌的,不然早先,也不会差点就死掉,失忆了被可乐救走,但也因为如此,让储维笑有了更多的警惕。 对方最大的错误,就是太急于出手,太急于想把储维笑拉下马,以至于逮到他一个污点,就急忙忙的开始攻击,却不知,这才是储维笑挖给他们的陷阱。 网上如此一面倒的批判储维笑,真的都是他们的杰作?不,这里面还有储维笑自己推的手,什么叫物极必反,当所有人都骂这个人时,这个人就会处于一种类似于弱者的姿态。就会很多人心里存疑,而一旦反弹,一旦有机会证明这个人的无辜,那么,就会有铺天盖地的人同情他,想为他讨回公道。 这是储维笑在从可乐当初的经历中,得到的灵感。 在吴家接连出事的时候,可乐那个在这段时间完全消无声息的微博,发了这么一条: V何可乐:“要我告诉你们,我的初吻,是在高中的时候……和一个闺蜜玩游戏时不小心丢的吗?要我告诉你们,我跟大叔的第一次,是在我们摆地摊之后吗?要我告诉你们,我背后的一个胎记,他直到去年才知道吗?在我已经成年的时候,一个大我十岁的男人向我求爱,这算特码的wx儿童,qf未成年人?大家问我为什么会嫁给大叔? 这个问题很好笑。 我要说是爱,你们肯定笑话我,既然不信,那我就说几点实际的。 大叔长得帅啊,大叔气质好啊,大叔身材好啊,大叔对我好啊,大叔还有钱啊,不管哪一样,我有本事嫁,有本事让他宠我一辈子,这有什么不可以?这是我和他的婚姻! 还有很多人说他是我公公,呵,男未婚女未嫁,凭什么谴责我们?你们怎么不去谴责抢走了我前未婚夫的那个三?” 这些话下来,有人说不信,但更多的是点赞叫好,其实很多人对心目中的姐夫猥琐小小乐这种说法,都感到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把他们原本想象的美好的养成,说得那么不堪? 更甚者,如果从小就对小小乐有企图,那可乐后来又怎么会跟大叔的养子订婚? 至于公公儿媳什么的,拜托,现在什么年代了啊,多得是曾经的女友,结果嫁给了自己爸爸的例子好嘛! 就在大家为这件事争论不休,各有各的看法时,一位老将军,是真的很老了,九十多岁了,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大家心目中真正的将军。 他突然就接受了采访,九十多岁了依然神采奕奕。 他说:“……大家都在指责小笑杀人,我就很纳闷,他曾经是军人,他曾经被派往到某个国家帮忙抗敌,也曾经去跟恐怖分子战斗过,他杀的人难道是不该杀的?他守护了你们保卫了你们,结果你们反过来指责他杀人?这、这没道理啊!” “难不成,你们所谓的杀人指的是无辜的百姓?那证据呢,最起码有个认证,杀的又是谁,统统没有,就可以因为有个人说你杀人了,你就杀人了?” 群众越是知道真相,自然越是痛恨那个把黑说成白,再把白说成黑来愚弄大家的人。 偏偏这时候,曝光了一组视频。就是储秋雨夫妇的儿子,差点把可乐推下楼未遂,还嚷着可乐推他们儿子的视频,大家都知道可乐现在是个孕妇,也都听到那孩子在推人前分明问了“你是不是可乐”,也就是说,那个小孩,就是专门等在那要推可乐下楼的。 简直是细思极恐! 想到储秋雨如何哭着喊着说储维笑残害同胞,再对比这个视频,就觉得这一家子十分恶心。 上面说了,承受多大的污蔑,被澄清时,就会有更多的人去同情,去帮他讨伐那些真正有罪的人。 再看看报道出来的,全都有证据的吴家,和跟吴家关联的那些家族的罪证,原本批判储家批判得有多狠,现在就百倍千倍地弹回他们身上。 这个时候,某高中,引发了罢学狂潮,记者采访后,发现。他们全都是因为应晨被处分、被停学这件事,因为,应晨才是那个真正的保护者。 原来,应晨虽生在应家,但在事发之前,很多同学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就如一个普通高中生一样跟他们学习、打闹,而被应晨打的那个同学,是个穷学生没错,但不知什么心里,可能从山里来的他,无法忍受贫富的差异,不敢让人知道他是穷人,来上学两年,他就学会了买高档衣服,买高档手机,原本学习成绩不错的,不然也来不到这个学校,但近一年那成绩简直一落千丈! 可想而知,钱哪来的,他这两年都干什么了? 他跟了学校里的一位真正的霸王,应晨打他,就是因为他欺负跟他同样来自山村,但却脚踏实地好好学习的另一个穷苦孩子,撕碎人家的课本,践踏人家带来的便当,还学电视里的恶霸,要那位同学钻他裤裆。 应晨撞见了,就把他揍了! 但那位老师,却収了那位霸王的钱,反过来诬告应晨的种种罪行,还好,学校也是有真正的好老师的,大家一起联名,将这件事的真相汇报了上去。 那位学生里的霸王,就是来自跟吴家同一派的另一个家族的子弟,说来这些事都是策划好的,不然一个“霸王”怎么会収那个人渣做小弟? 一时间,应家的支持声,大大地压过了吴家。 为什么说他们对付储维笑的那一步走错了呢?如果没有储维笑和应家先引起了庞大的声浪,可能吴家出了那些事,关注的人就不会那么多,现在大家也不会把其联想到陷害储家应家这等高度之上。 到了现在,就算还有人说储维笑娶儿媳的。也权当八卦去谈,大家如今的关注点,已经成功地被引到了政界相斗之上,谁平时更得人心,这个时候也显现出来,又有几个会在这种时候关注八卦的? 等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再回头说人家公公娶儿媳妇的……就会有种面都凉了,还拿出来吃的感觉,自然而然地也就过了。 这个陷阱是储维笑挖的,而跳下去的,不仅仅是吴家和与其一派的几个家族,还有……何可倾! 当事情完全反过来时,何可倾就傻了,被爆出来的那家有问题的新开的餐厅,就是她跟吴家所谓的合作,现在那餐厅被查封,受害最大的反倒是她! 而且,大家也从“可乐要嫁给自己公公”的话题,改为“是谁三了可乐,成了储维笑儿子的女人”,自然的,何可倾就被爆出来。而这个时候,还有好事者匿名说,何可倾早就储家风雨飘摇时,就不要人家储少爷了。 要嫁给自己公公,只是伦理上的不合适,但要说真不合适,除去可乐跟储诚订过婚外,也没有不合适。 但做小三的,就是道德上的问题了,一直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以为可以回升的何氏股票,如今跌得更厉害。 如今能够拯救何氏的,想来想去,也只有可乐了! 管她是不是老板的亲生女儿,她手中握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事实,而且她背后有在此次事件里,非但没有伤了根基,反而站得更稳的储家! 他们想通过谢清,把何可乐请回来,谢清只给他们一句话,当初是怎么把可乐赶走的,就要以同样的代价将可乐请回来。 同样的代价?把何可倾赶走吗? 那必须啊,她把公司害成这样,难不成还能留在公司不成? 在那会议室里,何可倾当场拍桌:“想当初我要跟吴家合作时,你们每个人都投了赞同票,现在出事了,却要我一个人来背锅?” “只是让你以后别参与何氏企业的内部运作而已,你还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只要何氏能好起来,你也不用担心没饭吃!” 不管她甘不甘心,这都已经成为定局了! 她直到何可乐再次被请回公司时才知道,那群说支持她的人中,竟有一半是可乐的人,不,或者说是谢清的人,也是,谢清从最初就跟着何晋源,真正掌握公司的人是他才对。 他跟可乐,让自己的人伪装成支持何可倾的,然后在这次与吴家合作的策划案中动了手脚,甚至在她耳边“出谋献策”,让她想要以自己的名义得到最大的分红,结果就是公司实际上赔偿的并不多,因为。最大的债主,是她个人! 何可倾之前从公司里贪了多少,现在都要吐出来,差点连自己名下的房产都要变卖了! 但这还只是开始! 网上在一切还都只是争执时,放出了一段视频,是乐一乐手工坊遭受到流氓闹事,以群众被骗为由,将手工坊弄得一塌糊涂,还有各种侮辱性的言词。 可乐发出公告,说当时就已经报警了,如今也查出幕后主使者是谁,绝对会严惩。 主使者还能是谁,不就是何可倾自己嘛,以为自己胜利在望,以为储家已经被吴家踩在了脚底,连吴家都不敢让人这么直接地去对付储维笑和可乐,她倒好,让人去砸了可乐的店! 警察来找她询问时,她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不管她如何痛恨谢清和可乐给她下圈套,她都必须先解决自己这些问题。 首先要找到当初跟她联系的吴家人,是他们拉她入伙。是他们把她害成这样的,他们得给她应有的赔偿,还得替她解决官司上的麻烦。 但怎么可能呢,别说吴家现在的情况,就算吴家最后真的成功了,何可倾也只会成为他们的弃子,是要被处理掉的,更何况现在,吴家几乎要全门被灭,所有吴家的旁系子弟都在想着怎么脱身,直系子弟都在想着怎么自保,有责任心的还得想着怎么拯救家族,甚至已经开始把小一辈的,尽可能地送出国去。 他们所面临的情况,不仅仅是网上那些,还来自各个支持储维笑的将军,全都是德高望重的,几乎隐世不出,却还是具有极大威慑力的老前辈,各个跟捅了蚂蜂窝似得。 从一开始,他们可以跟应家光明正大的争,储维笑还不一定帮应家。但他们却选择了跟储维笑为敌! 试问,这种情形,谁还有空去管何可倾? 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当初找何可倾的那位吴家子弟,直接让人把何可倾处理了。 负责出面料理何可倾的那人,跟何可倾约了面谈! “你看这事怎么处理吧,”何可倾叠着腿,双手环胸,拿出她大小姐的架势,“我手里可是握有我和你老板当时交谈的录音,你老板要是不想让你们吴家更加雪上加霜的话,最好能有个让我满意的态度!” 负责人嘴角微不可查地翘起嘲讽的弧度,随即又很是诚恳地说道:“是是,不过你看,吴家现在正是风霜的时候,你那官司恐怕不好解决,更何况,我老板当时也特意跟你说了,储维笑再怎么样他也是只猛兽,千万不能正面与他为敌,是您自己……” “你少说这些废话,不好解决难道就不解决了吗?”何可倾抽出一手拍了拍桌子,气势逼人。 “何小姐。您先别急啊,老板既然派我过来,肯定是已经有了方案了。”负责人压低声音说道,“你那事,总归就是赔偿的问题,我老板赔您一笔钱,不仅可以支付官司的赔款,还有您的债务,您觉得怎么样?” 何可倾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是缺钱,也多少了解一点吴家的状况,官司上的事人家确实不好出面,她其实也没真想让吴家出面,他们现在都一身腥了,帮她出面,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她是吴家一派的?那她在B城还混不混了? 给钱,倒是最好的办法。 但她还是摆了个谱:“还得另外给我一笔精神损失费!” 负责人状似为难:“这、何小姐,您这是得寸进尺啊!” “给不给看你们,”何可倾给他一个睥睨地眼神,“当然,我会怎么做。也就不知道了。” 负责人想了好一会,最后才咬牙:“好吧,那请你跟我来吧,钱在老板的一个公寓里。” 何可倾一听,还是有点危机意识的:“还得到你老板的公寓去?” “何小姐,您自己也清楚现在的情形,吴家的人现在的户头都是被盯紧的,要是从银行给您汇款,想来有麻烦的,还是您,所以,只能给现金的,不够的,会用珠宝跟金条补足,您看……” 何可倾想了想,觉得也是,便同意了。 两人来到了负责人说的那个公寓,负责人打开一个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何可倾,等何可倾接过袋子要打开检查时,那位负责人就拿出了一条带子勒住了何可倾的脖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那人贴在何可倾耳边讥讽地说着,“就凭你说的那个录音就能够威胁我们老板?你觉得我老板真怕这个?他是觉得你烦啊。像你这样的女人,活着也是祸害人,倒不如死了,谁都痛快了!” 何可倾死命地挣扎,脖子被勒住她也说不出话来,喊不了救命,只能两只手拼命往后挠那个人。 可是她这点力气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力道越来越大,她几乎翻起了白眼…… 这个时候,有人来了,杀何可倾的这人听到声响,不得不放开何可倾,打了进门来的那人一拳,跑了。 来的人捂着胸口跑进来扶何可倾:“何小姐,你没事吧?” 是的,何可倾来时多了个心眼,将地址发给自己一个工作上的下属,说是有事要谈,让他马上过来,要不然,她今天真的得交待在这里了。 何可倾捂着脖子咳嗽着,无法回答对方的问题,并且无心回答,她稍一缓和就马上去拿那个袋子,结果打开后发现,里面只有几块石头! 她恨恨地将石头砸了出去,哑着声音想骂几声,换来更剧烈的咳嗽。 “何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啊,要不要报警?” 报什么警,都这种时候了,吴家的人还敢杀她,表明了不怕,从一有人来那人就赶紧跑来看,今天对方更多的只是想吓吓她,让她滚得远一点,可她要是报警了,就真的会死了。 何可倾很害怕,她不敢再来一次,刚刚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回想起来都还在颤抖。 打发掉来找自己的下属后,何可倾一个人游魂了好久,她发现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各种算计。各种博弈,结果还是一无所有,甚至欠下一大笔债不说,还要担心随时可能被追杀。 她这些年图的,都是什么? 害怕的时候,就越发想念储诚。 以前觉得储诚不爱她,不在乎她,不能给她,她想要的殊荣,可是如今再看,他其实对她很好,刚进何氏时,他给她做过功课,最初赶不上业绩时,是他帮的她,除了后来因为可乐,几次三番有躲避她的意思,他对她一直很有耐心,也一直护着她居多,甚至为了她,跟可乐解除婚约的第二天,就跟她订婚。实实在在地帮她打了可乐的脸,是她自己还总觉得不满足。 之前,怎么想都是储诚的不好,现在,怎么想都是储诚的好! 她好像瞬间醒悟了一样,打起精神来,想把储诚找回来。 她到储诚的公寓去找他,但里面根本没人,她找储诚的秘书,那秘书十分冷淡地说,储少爷最近都是回储宅的。 如今的储宅,何可倾是肯定进不去的,更何况她在做了那些混账事后,现在十分惧怕见到储维笑,便只好守在储宅外面,等储诚回来。 她有时候还是很有毅力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从基层做起混到经理的位置,也不会多年隐忍,她几乎在储宅外等了一天,一步都没离开过。 吃晚餐的时候,有人来汇报情况,可乐看了下最近开始正正经经每天回家的储诚:“儿砸,要不你就去见见吧,她就杵在我们家门前,太不雅观了!” 储诚瞥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饭,不理她。 可乐朝储维笑扁嘴:“你看看你儿砸,一点都不把我这后妈放在眼里!” “多吃点青菜!”只专注着可乐饮食的储维笑,给可乐夹了一大筷可乐不喜欢吃的空心菜,然后才对储诚说道,“早点处理早点了结也好。” “我知道的爸,”储诚很无奈,“就不能等我吃完饭了再去见她吗,你们一个个的,就别催了!” 他破罐子破摔,在这对无良的养父继母面前,完全展现一个二十四岁青少年的……叛逆期,什么斯文,什么温和,什么稳重老成,统统见鬼去吧! 等何可倾见到储诚时,天已经全黑了。 101 她的存在是奇迹 “诚!”何可倾一看到储诚,就高兴地冲过去,想要如以往那般抱住他,“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储诚让她抱住,再将她拉扯开,跟上一次见面时的高傲比起来,此时的她,面容憔悴,站了一整天了,头发都被风吹乱了,眉目间也满是疲惫。 “有什么事吗?”他放开拉她胳膊的手,不在可乐和储维笑面前,他还是那风度翩翩、温和有礼的俊美男子,只是那态度,很是疏离。 “诚?”何可倾不确定地唤着他,但随即又湿着眼眶试图再抱上去,“诚,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储诚这次挡住了她:“别这样可倾,会让你以后的丈夫误会的。” “我以后的丈夫?”何可倾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猛烈地摇起头来,“我的丈夫就是你啊,你是我未婚夫,就是我以后的丈夫啊!” “并不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储诚十分平静地叙述,“还是由你提出来的,你忘了吗?” “不是的,那不算数,每个情侣都会吵架,吵架说分手的也有那么多,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我当时只是生气,只是想让你多在乎我一点!诚,我爱你,我不要分手,我不要!” 她一边跟他纠缠,一边哭了起来,跟所有爱到放弃尊严苦苦求着爱人回来的女子一样。 但事实究竟如何,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储诚发现……他真的不在乎了,他不会再去揣测,她是不是真的爱他,也不会去猜想,她所说的所做的所展现的,是真是假了。 储诚也知道,现在跟她讲再多理由都是没用的,她会跟你死磕,你说什么,她可能都会来一句“我是爱你的啊”来回应,然后就会跟一个圈一样绕不出来。 所以,储诚很果断地拉开她一再要缠上来的手,直接说道:“我要结婚了!” 何可倾顿住:“你、你说什么?” “有一个女人,等我等了很久,我决定不辜负她,我爸也都同意了,所以,你走吧,我不想让她有任何的误会!”储诚背台词一样,将可乐教给他的话念了出来。 “不,我不信,我不信!”何可倾愣怔之后,是更加的疯狂,“你爱我的,你明明是爱我的啊!” 储诚实在是烦不胜烦,手下用力了点,就将何可倾推倒在地上。 何可倾狼狈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悲伤的泪水:“诚,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她展现出她最最脆弱的一面,希望储诚能够对她心软。 “诚!” 第三道声音,穿插进他们之间。 两人同时看去,就见孔颜走了过来。有时候比男人还刚硬的她,竟展现出女人的娇柔,挽住储诚的手:“诚,还没解决完吗?” 她温柔地看着储诚,在何可倾看不到的角度,给储诚使了使眼色:是嫂子让我来帮你的。 储诚:收到! “是麻烦了些,”储诚学他父亲对可乐时的那种宠溺眼神,“让你等很久了吗,抱歉!” 奇怪,父亲做得挺好的,怎么他一展现,就觉得这实在肉麻得很! 孔颜自己也抽了下嘴角,但还是坚强地演下去:“是啊,等得不耐烦了,你都不去陪人……陪我!”她实在说不出“人家”二字! “你是谁?”何可倾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直瞪着孔颜,“是你?你不过是可乐身边的一只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她不确定孔颜的真实身份,但知道对方是可乐的助理,好像还是储维笑派给可乐的。 可不管是谁派的,助理就是助理,保姆就是保姆,都是下等人,有什么资格跟她抢储诚! 储诚一听就大皱眉头。不等孔颜发作就先声明:“她就是我要娶的女人,请你放尊重点!” 何可倾大受打击:“她是你要娶的女人,那我呢,我是什么?” 储诚实在厌烦了,一开始就不该再见,一句话都不该再说,否则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把他拖进一个圈里绕不出来。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想自欺欺人是你的事,就这样吧。” 他虚揽着孔颜,转身就准备回去了,如果何可倾还要杵在这的话,就让她站吧,看她能站多久,储宅的出口,又不止大门一个。 何可倾看着他和她相依偎的模样,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她掏出了买来为了防身的水果刀,对着孔颜的背部就冲过去! 眼看着就要刺中,孔颜忽然一个回旋踢,踢到她的脸上,让她在空中一个翻滚后,摔落在地上。 储诚看着掉落在一旁的水果刀,怒不可遏:“何可倾。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何可倾捂着脸撑起上身,疯狂地喊着,“我要她死啊,谁都不能抢走你,她一个贱货,一个下等人,凭什么?” “没有人真的生来高贵!”储诚第一次用这种冷得掉渣的眼神看她,“你忘了,你曾经也是被人践踏在泥地里的人了吗?你也是一样的!” “不不,不是的,”被揭开她最不愿面对的过往,何可倾整个人都疯癫了,努力收拾着自己的头发,“我是高贵的凤凰,我只是不小心流落在外,才会、才会有那些……是何晋源的错,是他对不起我妈又抛弃了我们母女,是可乐,是她占有了属于我的位置,都是他们的错!” “你们、你们……”她指着储维笑,又指了指孔颜,“你们谁曾真心待过我,我爸,我爸把我带回去,是为了可乐,而你,储诚,你虽然为了我跟可乐解除了婚约,却又开始疏离了我,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 她再次朝储诚扑过去:“是你欠我的,你得还我,你得还我!” 孔颜挡在了储诚跟前,一巴掌扇在了何可倾的另一边脸上,以她的力道,何可倾再次偏倒在地上。 储诚没有阻止,他也是第一次完全地知道何可倾的心思。 年少那年遇见她,受尽欺凌也不肯服输,他有点震撼,这么些年下来,他知道她心比天高,想到她童年遭受的苦难,一直忍让着,也怜惜着! 谁知道,在她心里面,是恨着所有人的。对她不够好的,不能让她得到她想要的,有所疏待她的,统统被她记恨着! 有的人,就是永远不懂得反省自己! “有件事,我本来并不想告诉你的。”储诚心冷声更冷,“你通知记者,说可乐不是何晋源的女儿,让所有人去攻击她,其实,你也不是何晋源的女儿!” 捂着脸想要再站起来的何可倾怔住,愕然地抬头:“你、你说什么?” “当初你母亲怀孕后,你的亲生父亲并不想负责,于是你母亲就想赖在何晋源的头上,谁知何晋源并不上当,却不曾想,在她快病死的时候,何晋源又突然出现,说是愿意收养你,这才把你带回何家!我想,他的本意是想让你挡在可乐面前,不让他人注意到可乐,虽然存在着利用的成分,但他给了你优渥的生活,把你从你最厌恶的底层生活里解救出来,甚至让你进何氏,让人指点你成长,在你坐上经理后给你股份,他已经够对得起你了!” 这些,是当初何晋源跟他做交易时告诉他的,他一直没告诉何可倾,是因为了解她,知道她最痛恨曾经不堪的身份。 但如今,他想让她清醒一点,亦或者,更疯狂一点,前者,或者她还有生的希望,后者的话…… “何可倾,”储诚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何晋源不欠你的,可乐不欠你的,我更不欠你的!” 他带着孔颜回宅院里,吩咐盯梢的守卫,如果何可倾还要继续站在这里煞风景的话,就直接赶走。 “啧!” 储诚一进主屋,就听到可乐啧嘴,然后就是嘲讽的话:“我以前吧,觉得自己眼瞎,居然跟你做了五年的未婚夫妻,没想到你比我还瞎,摊上这么个女人!” 储诚暗暗吸了口气,他刚才对上何可倾,不管面上再冷,心里都不可能没有感觉,他确实喜欢过何可倾,如今这样的结局,不可能马上就能释然。 他转过头去,见可乐抱着水果盘吃着欢,便道:“都这个时候,能不挖苦我吗?” “为什么不挖?”可乐以过来人的口吻劝道,“伤口深了,会长腐肉,不把腐肉挖掉,你这伤口就永远好不了!” 储诚苦笑了下,朝她走过去:“我看你啊,就是故意找我寻乐子!” 可乐眯眼,不知道他突然过来干什么,想打架吗? 冷不防地,手里的果盘就被他抢了去。 可乐大怒:“你给我还回来!” “你让管家再帮你切一盘好了。”储诚端着水果盘,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也不另拿叉子了,直接用手拿了两块苹果塞进嘴里,大口的嚼着。 他是发泄,亦是在放下! 他觉得,比起以前的兄友妹恭,现在这样时不时斗斗嘴什么的,反倒让生活更有滋味了些。 他还有自己的家人,还有很多事要做,委实不必要为了那样一个女人,继续浪费自己的时间! 可乐瞪着瞪着,忽然就笑了:“你可真不要脸,抢你弟弟的吃食!” “他还在你肚子里呢,等他什么时候出来了,我再好好地给他喂回去!” “这可是你说的。”给自己的孩子找了个免费的喂饭保姆,可乐就先不计较他今日抢她的水果了。 “有件事,”专心吃着水果的储诚,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想跟你聊聊。”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可乐,就那么盯着水果盘,可乐却听出他话里含着沉重。 “你说什么就说呗,我还能堵着你的嘴不让你说吗?”她拿过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我要是不想听,我可以自己堵住耳朵。” 储诚笑了笑,随即笑容又敛了敛,多了怅然:“我从来没跟你聊过我们之间。也没跟你说过何可倾吧,可乐,我没有想要骗你,我也确实是很喜欢你,但这种喜欢,是对妹妹的喜欢,想来,你这么多年,对我的依赖,也是来自于亲情,把我当成哥哥,对吧?” 可乐哼了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比你们所知道的,要更早的认识可倾,知道她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母亲是做那职业的,所以她从小就见到了各种形形色色的男人,跟她母亲做交易,大概因为如此,长大后,她也把所有的感情当做了交易。” 储诚扯了下嘴角,继续说道,“因为她母亲那样的职业。她曾经差点被母亲的客人欺负,被左邻右舍地看不起,上学时更是被同学欺凌,当她被你爸爸收养时,我为她高兴,我想她应该可以摆脱过去好好生活了,谁知道,有一天她告诉我,何晋源把她带回家,是因为你!” 更像是在发呆的可乐,听到这里才有了反应:“我?” “是的,别看你爸爸,做什么事都只带着她,其实,他就是有意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女儿是何可倾,只有何可倾,从而把你忽略,想来你也知道,确实有人一直在找你,也想把你绑走,不管这人是白老二还是其他,他确确实实是为了你,而把何可倾推到了前方。” “所以。你同情她,可怜她,就为了她反过来伤害我?”可乐觉得可笑地嗤声,“有没有搞错,不管我爸是不是有目的地把她带回来,我爸都给她吃给她穿,给她优渥的生活好的工作,比起你之前说的她童年的悲惨生活,她应该感谢我爸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好不好?再说,她就算挡在前头,她也是受益的,她以为她认识的那些人脉是怎么来的?还不是我爸一次次带给她的?就算真有坏人,那坏人找的也是我,她有什么损失啊?!还有,她要是不愿意,她完全可以走啊!” 可乐越说越气愤,都恨不得用手里的抱枕敲一敲储诚的脑袋,看他是怎么想的。 储诚苦笑着:“是啊,亏我还是我爸一手培养出来的,还没有你看得透彻,我当时就想着,你有你爸那么爱你,你从小就在好的环境里成长,但可倾有什么啊,连以为是最后的亲人都只是在利用她,我想,我是真的喜欢她吧,至少在那时候是很喜欢的,所以才会蒙蔽眼睛,只想着为她做点什么,哪怕是娶了她!” 可乐看着他,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也学会爱了,所以,在储诚说他很喜欢可倾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就明白了那种感觉。 不管别人好不好,受委屈的,一定是自己喜欢的那个! 储诚则盯着最后一块苹果:“既然我们都只对彼此有兄妹之情,那本就不该结婚,正好那时候,你爸爸也找了我,让我跟你解除婚姻并且马上跟可倾订婚,他跟我说了些事,我就同意了,我那时候是为你准备后路的,我都安排好了,谁知道储家突然出了事,之后我爸又失踪了,没想到可倾在这个时候借着储家的名义对你下手。我那段时间出国了,等我回国时……” 他终于抬起头来:“对你的伤害,已经不可挽回了!” 他咽下苦涩的口水:“可乐,我……我也是在我们成了仇人时,再次跟你接触才发现我以前错了很多,我觉得你从小就是幸福的,却原来并不是,我觉得你也无所谓跟我的订婚,原来也不是,你是个把亲情看得很重的人,你是个把能陪在你身边的人看得很重的人,我直到后来才知道,我的离开对你的打击有多大!” 这真不是他自恋,可乐那时候确实很看重储诚,他是个跟自己有关系的,又能够赋予她渴望的亲情的人,那时候,父亲等同于不存在,母亲好比冷冰冰的不会说话的,但算是心里安慰的犹如玩偶般的存在,只有储诚,是她抓得到,感受得到,并且能够回应她的。 他的单方面斩断。就跟四岁时,父亲将她拒之门外是一样的! “对不起,可乐,这三个字,我明白得太晚,也说得太晚了!” “是啊,太晚了,”可乐眼睛有点湿,但她释然般地笑着,“索性,我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渴望,所有的执念都了真正的寄托,那不仅仅是亲情,他还包含了我的爱情!” “对,所以你现在成了我后妈!”这都是报应! 他抓起最后那块苹果放进嘴里。 他要开始新的生活,全新的! …… 何可倾趴在原地好久好久,直到被守卫驱离! 她浑浑噩噩地去了一家酒店,因为她不敢回家。 但是刷卡付房钱的时候,柜台的服务员告诉她,她的卡被冻结了,她后来才知道,她涉险商业诈骗跟侵盗,所以她户头被冻结,包括何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而现在,跟服务员几番争执后,她气愤地收回自己的卡,想交现金时发现,钱包里根本没有多少钱,而她选择的是最好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一晚上要几千上万的! 她合上钱包,假装生气这边服务太差,不住了,然后赶紧走人。 她根本不知道,两颊红肿,衣服有些破损,还脏兮兮的她,才是前台几个服务员眼里的笑话! 最后,她只能找了家勉强过得去的宾馆暂住。 洗了澡后,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确实怎么看,都跟何晋源长得不像! 不不不,不会的,她怎么会不是何晋源的女儿,想到小时候左右邻居都叫她野种,她就越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一定是储诚骗她的,为了可乐,为了他移情别恋的那个贱人,所以编了这个借口。 她发誓,她一定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好过! 但她很快就会发现,再让别人不好过之前,她自己先不好过。 第二天一出宾馆,她就被之前被她雇佣的几个流氓围住了,说他们最近遭受到了各方的打压,就是因为何可倾,所以找她要赔偿来了。 何可倾现在哪还有什么钱,又是被威胁又是被警告的,最后还是宾馆的人报了警,那群流氓才散了的。 接下来的眉头,她都要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既怕看见讨债的,又怕遇见想杀她的吴家人,还怕流氓! 钱不够她挥霍在宾馆里了,她找她的那些闺蜜小姐,但谁肯在这时候帮她?也就程思心意思意思地给了她点钱,在何可倾要第三次的时候,程思心连电话都换了。 程思心说,你完全可以先找份工作。 何可倾想要的是不能比何氏差的公司,并且是高管,试问还有哪家公司会要她这样的“高管”? 连程思心也不给她钱后,她只能吃起泡面,还得一包吃一天。她有一次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到何氏企业去,还没进写字楼就先被赶出来。 她现在实在是太……邋遢了,跟以前那个美丽大方的大小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比街边的乞丐还不如,那乞丐最起码还能乞讨到不少钱,也算是凭着本事赚钱了。 有一天,她实在是饿了,见有人将一盒只吃了一半的快餐仍到垃圾桶里,她左右看看没人,捡了回去。 她对自己说,只要再忍忍,她就可以过回以前那高高在上的生活,有席梦思床,早上起来泡一杯咖啡,穿着丝绸睡衣站在落地窗前沐浴着早晨的阳光,随后才开着车去上班…… 好不容易,她终于等到了吴家真正下了台,以为自己可以回家了,谁知道先被警察叔叔半路带走,最终因为商业侵盗等罪名,被判了五年。 她名下的两套房子,也都分别拍卖,来归还她欠下的那些债务。 而在那五年的牢狱生涯里。她时刻想着,如果她不去跟可乐争,最起码她不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不要储诚,她都不至于是眼前这个样子。 然而在这么想的时候,那间牢房的另一个女囚犯踢着她去洗厕所! …… 处理了吴家,储维笑没敢耽搁时间,立马就亲自到了“大本营”,准备好好料理姜冠敌。 井旭给他提供的消息,让他打从心底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寻常时候,他尚且要将一切掌握在手中,每一步都精算准确,现在危急到可乐,他却连对方具体要抓走可乐做什么都不清楚,这让他不得不暴躁! “怎么样了?”储维笑坐在一张血红的单人沙发上,问着面前的红花,“如果还不能问出我想要的,就换一个人来!” 储维笑向来信任自己的这些“心腹”,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代表他是真的动怒了。 红花不敢再向上一次那样吊儿郎当,赶紧说道:“问到了一些,但是……”他眉头紧皱,像是在顾虑什么。 “得到什么就说什么。”储维笑直言说道,他心里是有些预感和猜想的,做好了应对各种可能的准备。 红花想了下:“从井旭那边得到的线索,结合从姜冠敌口中得知的,我大概知道,那个研究院最大的秘密武器是什么了。” 储维笑看他,示意他赶紧说。 红花面色是凝重,却不是因为储维笑,而是:“老大,他们,他们在二十几年前,成功的创造出一个克隆人,而且是一个得了绝症的婴孩身上的细胞,衍生出来的完全健康的克隆人!” 储维笑暗吸一口气! 如果这是真的话,他倒能理解井旭所说的,这个研究院所具备的,能让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不惜一切维护的力量是什么了。 给一个病人创造一个健康的克隆人,那么,不管是换心、换肝、甚至是换血都没有问题了。 “但是,这个克隆小孩,刚成功没多久,就被偷走了!”红花接着又道。 “被偷走了?”储维笑略有所思地喃喃着。 “是的!”红花说道,“以那姜冠敌的意思,他们在那以后就再没成功过,所以,他们更加想要把那克隆孩子找回来!” 只有对这唯一成功的一个加以研究。才有可能再次创造出奇迹,对那个神秘研究院里的研究人员来说,那个克隆人,就只是他们的实验体,最完美最成功的,绝不可能放过! “老大,我们按照你说的,分别调查了白老二跟何晋源,他们以前确实是兄弟,直到白老二的妻子生下孩子后,老大,无论我们怎么查,白老二的妻子当年都只生了一个,就是如今的白爱菲!” “之后的事情,白老二就把各种讯息捂得很严实,我们只能勉强得知,他似乎遇到了神医,可以吊住他女儿的命,然后他跟他女儿足足失踪了半年,才再次出现,再之后,他带着白爱菲去了国外。” “至于何晋源,他以前不叫这个名字,是在白老二失踪半年后。他才以现在这个名字出现在Q镇上,而当时他已经有了妻子周美心,和嫂子这个女儿,根据调查,那个周美心,很有可能也是那个研究院的人!” 说到这里,红花说出他最忧心的地方:“从种种迹象来看,老大,你说大嫂是不是就是那个……” 在储维笑阴霾血煞的眼神下,红花没能把大家都猜得到的答案说出来。 如果,乐乐真的就是那个……那么她和白老二的关系,就说得通了,也能知道,何晋源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储维笑缓而沉地站起来:“有查到那个研究院吗?” 红花低下头:“那个研究院,似乎有很多人替它做掩护,暂时、暂时……”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用什么手段,需要什么支持,”储维笑眼眶微红,宛若煞神地直盯着红花,“都务必,把这个研究院给我查清楚了!” “是!”红花特别郑重的应承,如果嫂子真的是……那她将面临极大的危险,一个唯一成功的,跟“母体”的病体完全不同的健康身体,甚至还跟正常人一样成长,结婚生子,那群疯子,怎么可能放过。 他可不能让老大好不容易娶了老婆,一不小心就守了寡! “那个姜冠敌,”现在说到这个名字,储维笑可不仅仅是痛恨他之前对可乐做的事,一想到乐乐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躺在实验台上让那群疯子各种折磨,他就锥心的疼,这可不只是痛恨那么简单了,“还是那句话,别让他死了,但也……” 他森冷的声音阴毒地吐出:“别让他太好过,喜欢研究是吧,那就让他也尝尝那种滋味!” 他知道有些活本研究是怎么回事,将一个好好的人绑在实验台上,注射各种药剂看其反应,每天被针扎,每天被抽血,每天看着自己被解剖! 将好好的一个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旦可乐落入他们手中,只会比上诉所说的,痛苦一百万倍!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是老大,”红花抬起头来,他同样厌恶那种事情,“我会让他好好体验的!” …… 离开“大本营”,储维笑去了医院,他突然很想看看何晋源! 在那病房里,何晋源戴着氧气罩,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要不是仪器还在“嘀嘀”地响着,几乎会怀疑他是否还有生命迹象。 被他专门请来的看护,跟储维笑问好后,就在他的示意下暂时离开了病房。 储维笑就站在床边,就这么静静地呆了好一会。 直到快走前,他才开口说道:“这么多年,难为你了,你把乐乐保护得很好,她也成长得很好,我就不对你说谢谢了,我知道你会说,你身为父亲,这是你想做的!” “你放心,以后。换我来保护她,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休息,可以逃脱责任了,你还是要早点醒,那样乐乐才会真的开心!” …… 储维笑回去时,可乐正翘着脚丫子,一边看电视,一边做玩偶。 看到储维笑,她刚坐起身,他就走了过来半蹲在她身前,抱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小腹里。 这种像孩子般的动作,是很难从爷们气息浓厚的储维笑身上看到的,可乐都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充满母爱地抚摸他的头发:“怎么了,难道也有人给你委屈受了?” 她和他,向来是他担任长辈的角色,还没这般过,他现在这种有点撒娇的行为,让她的心变得特别的柔软。 “没有,”他声音闷闷的,气息喷在她小腹上,“就是想感受一下。我们的孩子!” 其实,他更想感受的,是生命,来自于乐乐身上的,他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感激她的存在,却又心疼着,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她会怎么样? 他有想过告诉她,但真正面对她后,他竟没了勇气,也了解了何晋源为什么宁愿被曲解被误会,也不愿将真相告知她。 这个真相,对她何其的残忍! 可乐甜甜地笑开了:“我想了好多个名字呢,就是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还想给他做几件衣服,到时候,我就做三件,你一件我一件,我们的孩子一件,你说好不好?” “好,当然好!”储维笑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住她此刻幸福的笑容! 这是上天赐予的奇迹! “乐乐!” “嗯?” “我爱你!”无论你是什么! 可乐害羞地拍他:“知、知道了!” 储维笑这才坐在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想好我们要去哪了吗?” “唔,我想了想,还是等我把孩子生了我们再去吧?”带着个球度蜜月有什么意思啊,想做点爱爱的事情,都得顾及到会不会伤到孩子,那也太扫兴了。 “也好!”他吻着她的发旋,心里思量着,他们暂时还不了解那个研究院,更何况还有白老二需要提防,暂且,还是留在储宅里最安全,“那你答应我,这段时间就尽量别出门了,就算有事不得不出去,也把孔颜孔静都带上。” 可乐一边习惯性地把手伸到他肚皮上贴着,一边仰头嘿道:“你还真要把我看押起来啊?” “吴家现在正是挣扎抵抗的时候,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淡定地把吴家拉出来做挡箭牌。 可乐想想也对,自认为自己是个深明大义好妻子的她乖乖地点头:“好吧,都听你的!” “乖!” 两人正温情脉脉着,管家不得不来打搅一下。 “三小姐来了,说要见您。您看?” 三小姐?储维希? 储维笑哼笑:“哪位三小姐?我不记得现在的储家,还有三小姐!” 这次可不是他除名的,是储家那些长辈们,生怕被吴家的连累,就一起联名,将储维希那一脉的从储家族谱里除了名。 如果只是这样,储维希多年发展的人脉,虽伤了她根本,但完全可以到国外再重新开始,偏偏,她曾经以为只要储维笑倒了,被储维笑掌握住的那些把柄就可以销毁,结果,储维笑最先出手对付的,就是她那个儿子,她多年的积蓄,只怕都拿去给他儿子填补了吧? 现在自然要求回他这个小弟了! 倒是储二爷这次听从他大儿子储义的话,没参与这次的事,得到了保全,他做的那点阴私,也没被暴露出去。 “所以啊,”可乐靠在储维笑,双脚在沙发上伸直,“这储宅啊。她终究是没机会再住进来了!” 储维笑宠溺地看着她,对管家说道:“明白夫人的话了?” “明白,我这就让人把三……把外头这位妇人赶走!” 可乐回头看看身后的储维笑,她怎么感觉,储维笑比起以前,更疼她了?有一种,只要不危及她生命安全,什么事他都能答应的赶脚? …… 可乐回何氏企业时,带回了一名特助,专门协助谢清的,让他们一起“通力合作”,需要她签名的时候再来找她,没事的话,她是不会出现在何氏企业的,她既然答应了储维笑,就会乖乖在家里待产。 想当初古笑说要把她绑起来,都能觉得兴奋的她,怎么会不乖乖遵守! 不过这也不代表她完全放手不管了,父亲的公司,在父亲醒来前,她是肯定要守护好的,所以,在手工坊修整的这段时间,她跟着储维笑派给她的老师学了不少,以后谢清要是交待她公司什么事,不至于两耳发昏什么都听不懂,公司有什么会议,她也借用储维笑书房里的电脑,跟大家开视频会议。 储维笑曾取笑她说,她现在也是大老板了,要不要给她收拾出一件书房,让她好好办公,被可乐一口否决。 她就想借着办公的机会,跟他腻在一起嘛! 再然后,她的乐一乐手工坊终于重新开门。 店面重新装潢过,天花板上弄了彩灯,走进去时会发现动画世界里的那些卡通人物、动物,投映在自己身上,特别的生动,很多小孩子特别喜欢到这里来玩,顺便买几只玩偶回去。 玩偶又多了很多品种,而编织的生活类,也多了很多新奇的,比如手机套、枕头套、可爱又搞怪的坐垫等等,而且天气逐渐凉了,毛衣等物又可以上架,这次依然多了许多新品种,和新的织法。 可乐怀孕后在家也没什么事干。就专门研究这些东西了。 只不过,她现在依然无法时时去店面照看,都说好了没事不出门的,她只能闲着多研究研究新品种了。 至于拍戏,一开始因为那场争斗,没人敢请她,等后来一切都结束,同样没人敢请她,试问谁有勇气再让储家夫人来当戏子? 直到可乐快七个月,肚子大起来的时候,她才去聂全的新剧里,客串了一个孕妇,算是过过戏瘾,总共也就三场戏。 天气逐渐冷了,到了十二月初,可乐八个月大的身子别说有多圆润了,行动都开始不便了,加上天冷了衣服穿得多,整一个大圆球! 主屋里屋的客厅里有个壁炉,不只是装饰用的,是真的可以点燃了用来取暖的。 储维笑照样很忙,可乐实在闲得慌,就干脆召集储宅里同样闲着的人陪她斗地主。 这里面包括她自己,零号。和回家拿东西就被压上桌的储诚! 零号一只脚踩在自己坐的椅子上,别看他生得“娇小”,但活脱脱的一位抠脚汉子,挠了挠脸后,打出一对勾! 储诚淡定地出了炸弹,再来一个三带一,赢了! 可乐看着自己手中还剩许多的牌,撇了撇嘴,掏出自己桌前的小抽屉,拿出十颗……瓜子! 一边的零号也打开自己的小抽屉--上面的锁,拉开抽屉掏出瓜子。 “我说你有必要嘛,几颗瓜子而已,也要锁?”在一旁守着可乐的孔颜,一边嗑瓜子,一边吐槽。 “这不是瓜子,这是筹码!”零号义正言辞地再次把自己的小抽屉锁上了。 可乐好笑地摇摇头,再看着储诚将两人交给他的瓜子放到已经堆满瓜子的抽屉里,顿时满心地幽怨,心生一计,故作温柔地笑道:“我说儿砸,你看看,你弟弟都要出生啦,你是不是也该嫁啦?” 储诚正端来身旁小桌子上的水,刚喝一口,猛听到这话,差点没喷出来,咽下去后,很是无语:“你先把你的货卸下来再说,还管我嫁……不对,是娶,你管我娶不娶!” 可乐唉声叹气地洗牌:“这不是做麻麻的担心儿砸嫁不出去嘛,最近有好些夫人要找我喝茶聊天,想要把他们家的女儿嫁进我们储家,要不我给你们撮合撮合?” 102 你们在偷偷谋划什么? 可乐说的是真的,自从储家经历那场风波,而如今应家也准备就选了,许多不知哪冒出来的夫人太太的,就不停地给她寄请帖啊,要拜访啦。 以前,储家没有当家夫人,这些夫人太太的总不能去找储维笑吧,而跟储维笑谈生意的那些老爷先生,自然更不好说这些关于“联姻”的事,现在终于有个可以说事的夫人了,可以进行夫人外交了,一个个都往她这边凑,这些贵妇人难道都那么闲? 好在她这肚子可不是开玩笑的,用来搪塞各种出行或见面正好,不然一巡下来,她可真会吃不消! 储诚咽下水咳了两声:“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做媒呢?”他往下瞟一眼她的大肚子! “闲着也是闲着,不差几顿饭的功夫不是?像你这么好的手气赢那么多瓜子了,想来也能遇到个好媳妇!” 储诚算是明白了,再接下来的牌局中,尽可能地少赢她几回。 零号看这对“母子”相斗看得很欢,踩在椅面上的白白脚趾动了动,稍稍挨近可乐说道:“我说小嫂子,你有空在这里给您‘儿砸’安排相亲,怎么不多管管老大啊?” 可乐斜眼睨过去:“我管他干嘛呀?” “老大都要被某个狐媚子勾搭走了,你说你管他干嘛!” 可乐心一跳,面上大气地一摆手:“放心吧,你老大不敢的!” 说完后,她动了动沉重的身子,咳了两声,装得很不在意地问:“你说谁啊,谁那么作死地去勾搭你老大?” “还能谁啊,”零号朝可乐挤眼,“不就是那个高小姐高芊凝嘛,我说小嫂子,你真不担心啊,老大跟这位高小姐,可是谈婚论嫁过的哟!” “谈婚论嫁个屁!”冲动地爆出口后。可乐手指捂了捂唇,赶紧拯救地低头发牌,“你、你给我说说,她怎么勾搭你老大了?” 零号拿起牌看着,一边很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嫂子不是不担心嘛,那管她怎么勾搭老大的!” “我看你玩得够久的了,”可乐放下发了一半的牌,再抢走零号刚拿到手的牌,“该换人了,就换屠夫吧!” “别啊,你叫他来做什么,他今天要轮值!”零号想将牌抢回来,看着可乐将牌放在身后。挺着个肚子对他,伸出去的手讪讪地収回来,嘴里的话马上一转,“我觉得老大这样不行啊,不管这高小姐有没有威胁,只要有萌芽,咱就得把她掐灭,你说对不对啊,小嫂子?” 可乐哼了一声,将牌还给他:“赶紧说!”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零号努努下巴让可乐赶紧继续发牌,“只知道那个高小姐,天天到老大办公的地方找他。还每天亲手给做什么爱心便当的!唉,其实我也只是听说的,要不你问问少爷,他知道得多!” 见可乐马上把目光移过来,储诚神色淡淡地点着手中的牌:“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位高小姐还挺勤快的,每天都要去一趟,现在整个储行都认识她了,还议论说,她,”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很有可能是我小妈!” 可乐火了:“她天天去,你就不会阻止吗?” 储诚一脸不解:“我阻止做什么?” “难道你就那么想多个人做你妈啊?” “有什么不可以?”储诚洒脱得很,“反正有了一个比我还小的妈,还差多一个比我大的小妈吗?” 可乐:“……”她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难道是平日里叫“儿砸”叫得太多,以至于让储诚自暴自弃了? 一旁的零号继续添油加醋:“诶,我觉得这个高小姐还真的非常有希望啊,你想想啊,换做别人,连储行都进不去,还能这样天天送什么爱心便当?而且啊,现在谁不知道老大娶了你啊,她还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追老大,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嘛小嫂子,说不定少爷真会多个小妈!” 她捏了捏手指,点了点头:“行。非常好,那我就自己去会会你们说的这个小妈!” 然后她一手捂着大肚子,一手扶腰站了起来:“孔颜,给我备车,再给我准备件战袍,妈蛋,谁敢抢我老公,我杀了谁去!” “喂喂,小嫂子,你不是吧,真去啊!”零号怪模怪样地叫着,赶紧起身帮忙扶着一把,看着那大肚子,他怎么看都觉得触目惊心,“你刚不是说不在意,相信老大的吗?” “相信是一回事,现在人家是要挑战我的威严!”可乐扔下手里的牌,扶着椅子走出牌桌,“我就要去会会那个高小姐,免得,真让某些不孝子,把她认作小妈!” 不孝子储诚:“……” 他起身跟在后头:“真去啊?” “去,当然去!” 他点头:“那行,你可别中途又怕得跑回来啊?” “谁怕都不可能是我怕啊!” “那谁中途回来谁是小狗?” “好!” 等等,她说了什么? 于是,她就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扶上车了。 直到到了车上,她才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这平日里吧,一个个的都不想她出门,上个月她去拍个客串,都三推四阻的,哪怕让她最后出门了,恨不得让她身后跟上一长串的葡萄保镖! 她狐疑地看看开车的司机,副驾驶上的储诚,坐在她对面的零号,半途硬跟上来的屠夫,和左右坐着的孔颜孔静:“你们,不会偷偷在谋划着什么吧?” 零号举手发言:“我说的高小姐是真的!” 孔颜第二:“天天送便当也是真的!” 孔静结尾:“高小姐确实有意给老大做个小老婆!” 前头副驾驶的储诚:“毕竟是世交,又是跟爸从小一起长大的,很多面子不得不给,说不定最后真的……” 屠夫浑厚粗犷的声音在最后:“我就是凑个热闹!” 后面这个是什么鬼? 可乐揉揉太阳穴,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太对:“那有什么是假的?或者你们没说完的话?” “等去了小嫂子不就知道了?” 可乐哼了哼:“那我要是不去呢?” “难道我以后要叫小嫂子做小狗了吗?” 可乐:“……” 最终还是赶鸭子上架地来到了储行。 守卫一看到储诚就马上放行了,他们坐乘专属电梯,上了十八楼。 一进那专门的行政助理室,里头的工作人员各个抬起头来看,实在是他们一行人五个人,阵势有点大了。 “少爷!”一位特别行政助理走了过来,“您找老大吗,他不在。” 储诚似乎并不意外:“去队里了?” “嗯,听说最近在选拔特殊兵种,老大得多盯着点。” “什么时候回来?” “老大临走前说,你们来了就在办公室等。他大概……还得一个多小时就会回来!” “行,等他来了,你再通知下我们。” “好的!” 然后,储诚他们就把可乐带进办公室里。 一进去,可乐马上发问:“叔叔临走前说,你们来了就在办公室里等?怎么,他早知道我们会来?” 她就说事情不对劲嘛,可疑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之前我就跟爸约好谈点事情,就约在三点,现在是一点多,如果不是你要来,我完全还可以在家里陪你再打一个小时的牌!”储诚淡定自若地说道,并吩咐人倒几杯水进来。其中一杯要热牛奶。 可乐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不然呢?正好,两点的时候,高小姐就会来了,你不妨等等看?” 可乐想了想,他们就算有什么阴谋,那阴谋也不会是害她的,那她就等等看好了,反正在家里也闲得发闷,难得能出来一趟。 …… 储维笑从队里出来,又拐去了“大本营”。 姜冠敌被关在一个四面都是透明特制玻璃的小房间里,躺在一张实验台上,身上捆着白带子。 他现在面无血色,双眼无神。再没有看着可乐时那种疯狂了,在好几个月里的折磨下,他的意志开始涣散,如果能看到他的身体,会发现,身上无一处完整的,都是被割开后再给他重新缝合。 很残忍吗? 红花从他无意识的喃喃中得知,他以前做实验时,不仅仅是把人的肉割开,割开后会在皮肉里放一些东西,可能是药物,也可能是……某种生物,然后再缝合,那种痛苦,比他现在承受的要大百倍。 红花不屑那么做,但他自然有别的办法,让姜冠敌更痛! “最近有什么异常吗?”储维笑看着里头的姜冠敌,问着身旁的红花。 “原本来救他、或者要灭口的,现在都不见踪影了,想来是放弃姜冠敌了。”红花汇报着,“老大,这事很奇怪,最近几个月,不管是‘他们’,还是白老二,全都没有什么动静。” 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查到那个神秘的研究院,叫“再生研究院”,和几个比较不那么重要的暗地支持再生研究院的权贵,跟几个不那么核心的成员。 实在是最近,太过风平浪静了,平静得无从查起! 但越是平静,越有可能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这更让人忧心和焦急! 储维笑深不见底的眼眸直盯着那姜冠敌:“加强警戒,既然姜冠敌能够知晓可乐就是他们丢失的那个孩子,那么他在再生研究院里,就绝不是简单的角色,而且他还是白爱菲的主治医生,我觉得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他。把他给我看好了,不许死了!” “是!” 之后又跟红花看了看最近的部署,稍作调整跟安排后,他才离开“大本营”,往储行而去,红花将大本营的事暂且交给别人,跟着储维笑一起走了。 …… 可乐等到快两点时,特别行政助理恒还通知他们,高小姐来了,见还是不见。 大家统一地朝可乐看去! 本来吧,以可乐的性格,肯定是要见的,可在大家的目光下总觉得毛毛的,差一点就脱口说不见。 “让她进来吧。”说完,她看向大伙,“你们就那么想让我见她?” “诶,想看看嫂子的战斗力而已。” 高芊凝很快就上来了,恒还替她把办公室的门打开时,她是满怀喜悦地进来的,结果看到办公室里有不少人,其中还有挺着大肚子的可乐,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这不是高小姐吗?今儿怎么有空来这?是找维笑的吗,不巧,他现在不在,要不你坐着等会,我帮你打电话催催?” 不管内里几个人怎么斗,当高芊凝真的来了,可乐展现了一个女人的风度,还让人给人家上茶,不能怠慢了。 高芊凝将将地坐下,虽然动作有些不自在,但依然维持着她的高傲,坐下后,竟一句话也不说,微微扬起头,板着脸,看都不看可乐。 手里,则紧了紧带来的精致的便当盒子。 可乐瞧了一眼,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当初储维笑在医院时,她就每天捧着个食盒到医院去给储维笑送饭,怎么,这是觉得她成功入住了储宅成了储夫人,就纷纷想要效仿了? 可乐笑了笑:“高小姐这是还没吃饭呢?真难得,你一个大小姐,居然这么节俭地出门还要带个便当,正好我们也都没吃呢,要不我今天请高小姐吃个饭?” “不用了,”高芊凝傲冷地拒绝,“我带的这饭不是自己要吃,是要给储大哥的!” 她瞥了可乐一眼,就不屑地移开视线:“储大哥最近常常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我可不像某人,没到手前,殷勤地什么事都肯做,一旦到手就只知道做她的夫人,享受她的生活,不管自己的丈夫了。我和他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心疼,怕他忙坏了身子,只好自己做点有营养的饭菜给他送来,让他记得吃饭!” “所以高小姐是觉得,”可乐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也不动怒,“我就该天天挺着个肚子来给老公送饭,然后还得劳累老公为我的身体担心,是吗?” 高芊凝被噎了下! 可乐扫了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零号几人,又笑着问:“其实我也奇怪得很,他再怎么忙得忘记吃饭,身边也有个大饭桶的绿叶,不至于没人提醒他吃饭吧?我倒要问问高小姐了,你每天带来的这便当,我老公,他吃了吗?” 其实可乐很少在外人面前喊储维笑老公的,她觉得不好意思。但今天,在这个完全看不起自己的高小姐面前,她倒不介意秀秀恩爱,每当她唤一声老公。对方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再故意摸摸大肚子,这高小姐的指甲,都快把便当盒子上的花纹给抠掉了。 一看高芊凝这模样,可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恐怕叔叔不止没吃她带来的便当,连见都没见吧?刚刚恒还来通知高小姐来了时,人分明还在储行大楼下面,试问,一个天天来送饭的,要是真的每天都让叔叔吃到,那她就不会被阻拦在楼下,大可到这一楼层。等在办公室外,哪怕是专供客人休息的休息室也行! “高小姐的毅力,还真是让我佩服,”可乐同情地看着她,“天天带着亲手做的饭,却只能在楼下等个半天,最后别说见没见到人了,只怕这十八楼,都没能上来几回吧?” “那又怎么样!” 高芊凝被说得恼羞成怒,唰地站起来。 她是大家族的千金,一身合体的衣裙,看起来文弱、知性又美丽,但那脸上的怒容,破坏了她的美丽,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我有什么比不过你?我出身比你好,我学识比你高,我是从M国的知名大学毕业的,我有高薪的工作,我有能力能够成为储大哥的帮手,甚至,我也可以不要脸面地天天来给他送饭,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凭什么不能是我,凭什么嫁给他的,不能是我!” 可乐靠在孔颜塞在她腰上的靠枕上。冷冷地勾起嘴角:“在你觉得,天天给他送饭是件不要脸面的事的时候,你就没资格了!” “你、你不过是个戏子,你、你甚至还是储诚的人,你一个儿媳嫁给公公,你更不要脸!” 看好戏的储诚听到这里就变了脸色:“高小姐,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高芊凝说出口时就后悔了,现在,可没人敢再去议论这件事,事已成定局,谁还关心可乐的“前身”跟储诚什么关系呢,大家只关心,能不能通过可乐。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储诚! 高芊凝动了动嘴巴,想说点别的来转移,然而,一道声音的出现,等于给她判了死刑。 “高小姐,你确实有能力,有出身,我不过是一个兵痞出身,实在是配不上您,还请你别再来打搅我,我那正好跟我匹配的戏子出身的媳妇,是个醋坛子,她要是回家跟我闹也就算了。万一气得动了胎气,我少不了要到高家去讨个公道了!” 高芊凝被吓得一个后退,尖尖的高跟鞋差点就崴了,她勉强站好转过身去:“储、储大哥?” “对了,”不知何时进来的储维笑,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她,“我最近确实很忙,都忘了告诉你件事,我有个表弟,长得一表人才,同样是M国的知名学校毕业的,前段时间刚回国,高老爷子跟我说想我家联个亲。我就推荐了他,你爷爷已经同意了!” “什么!”高芊凝这下真的崴了脚,撑着一旁的椅子才没跌倒,她又是痛苦又是绝望地看着储维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这一副被负心二郎抛弃了的样子,是肿么回事? “抱歉,我不知高小姐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满意我表弟?那也行,我还有个堂哥,就是年纪大了点,人也文艺了些,所以到现在还没结婚。你要是想,我也可以为你介绍一下。” “好好,储维笑,你够狠!” 高芊凝一手拽着自己的包,一手抱着便当盒子,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里,要不是从小教导的礼仪,她估计就要把那个便当盒子给摔了! 高芊凝一走,可乐一扫刚才的风度与霸气,像个小泼妇一样叉腰对着零号储诚几个:“怎么回事呢你们,骗我!” “嘿嘿,”零号往旁边挪了挪,“我们就是觉得你在家里闲得慌。这高小姐又天天来站岗,看着实在烦人,你看看,这不一劳永逸了,人家明天绝对不敢再来了!” 储维笑走到她身旁,弯下腰亲了亲她的额际,再把手掌放在她肚子上:“教训他们的事晚点我再帮你,现在要开会了,跟我们一起下去?”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肚婆,跟你们去开什么会啊?” “上次你跟何氏的视频会议我看了,我觉得你有很多欠缺的地方,以其纸上谈兵,不如实际演练,你好好听听我们开会都说些什么,这样学得比较快。”他摸了摸她的肚子,语速平缓稳重,话里逻辑都没有任何问题。 一说到这正事,可乐马上跟着严谨地点点头:“好吧,只要你这储行里的董事不会嫌弃我偷师,那我就去听听吧。” “谁敢嫌弃啊!”零号说着,见老大眼神瞟过来,忙道,“我先去打点打点。” 然后带上屠夫就赶紧先跑了。 储维笑扶着可乐站起来,慢慢地朝会议室走去。 走到会议室门前,跟在他们身后的孔颜孔静竟没像以往那般。先上前帮他们把门推开,由着可乐跟储维笑一人一边地一起推开了门。 里头是黑的,一进去门就被孔颜孔静关上了,整个会议室更是黑暗得看不到人,可乐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啊,你们开会是黑灯瞎火的开吗?” 话音刚落,灯亮起来了,却不是亮得刺眼的日光灯,而是五颜六色的彩灯,缠在四周的墙上,桌上,天花板上,这些灯。不是那种几块钱的花人眼的灯,它们光亮柔和,带了些梦幻之感,许多这种彩灯一起亮起来时,犹如置身在星海之中。 “这、这是,”可乐傻乎乎地看着,嘴里呐呐着,“做什么呀?” 回应她的话般,会议室里头还附带着一间茶间,那茶间的门被推开,苏晗推着一个承载着蛋糕的推车出来了,身后跟着苏墨。 除此之外,谢清也来了,平时叫着可乐小嫂子的几个储维笑下属,还有巫灿灿、伊蕊儿…… 他们将已经点好蜡烛的蛋糕推到可乐跟前,苏晗声音清亮地轻喊:“可乐,生日快乐!” 103 有一个假医生 在苏晗的印象中,可乐从来不过生日,甚至不愿参加朋友的生日会,所以苏晗和她当时的几个较好的同学朋友,就以为可乐对生日这事有什么心结,也就不敢给她过生日。 也是后来有一次,还是古笑的储维笑不经意地说起他和可乐过生日的经历,他们才知道,可乐不是不喜欢过生日,她是太过渴望而变得不敢,乃至于连别人的生日都不敢面对,因为她曾经参加过何可倾的生日,她不想再有一次那种心酸得快要窒息的感觉。 知道这一点后,苏晗就特意抓着丈夫回B城,没去储宅,先找储维笑,说想给可乐办一个生日会,给她一个惊喜。 大家讨论了很多,但最终觉得,只要寻常的那种惊喜就可以了,太过刺激的,可乐现在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况且,她连最普通的生日惊喜都没体会过。 储维笑自然是默许了,只要是能让可乐高兴的事,他向来不会反对。 可乐曾经跟他说,她记不太清四岁时候的事,但也知道,四岁前何晋源虽然疼她,但也没给她过过生日。 想来,何晋源是觉得,可乐的“出生”,没有庆祝的必要吧。 但储维笑不这么想,他是感恩可乐的“出生”的,否则他这一生,真得孤独终老了。 他见可乐“瞪”着蛋糕傻呆呆的样,笑着摸摸她的头,揶揄道:“这回不会再把蛋糕砸了吧?” “不,怎么会……”可乐抹掉眼角的湿润,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听到的,高兴地侧头看他,“你想起来了?” “嗯。”他将她有点乱掉的头发理了理,“上次你给我过生日,我就想起了一点。” 因为想起给她过生日时发生的事情,所以,才更没反对苏晗他们的这个计划。 乐乐的心里藏了个孩子,那个孩子在四五岁正是懵懂的时候,被何晋源拒绝在门外后,就再没成长后,这么多年来,那个孩子都守在那个门口,独自一人抱着臂膀,在谁也听不到的角落里,大声地哭。 这个孩子,会想要有人抱抱她。会想要有人陪着她,所以有了皮肤敏感的症状。 她也会跟所有孩子一样,想要过生日,然后拿到生日礼物。 何晋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在那样庞大的势力下,他只能采用那般极端的方法,可大人尚且无法忍受,更何况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可乐激动地看着储维笑,要不是身子太过沉,她估计都想跳一跳,缺少古笑的那段记忆,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喂喂,”苏晗很不爽。“我们这些大活人站着你看不见啊,还有点了这么多蜡烛的蛋糕也不能入你的眼吗,拜托,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撒狗粮了好不好,这么大的蛋糕,已经够大家吃了!” 可乐手指沾了点奶油,在苏晗脸上抹了下:“是啊,一会没吃完,我就让大家往你嘴里塞!” 苏晗瞄一眼她的肚子:“你才应该多吃点吧,大肚婆!” 大家哄堂而笑,然后催着可乐快点许愿、吹蜡烛,完事了再去跟老大恩爱,别耽误大家吃蛋糕。 可乐一手握拳另一手包着拳头,放在下巴下面,闭上眼睛许愿。 我愿,今天在场的人都能平安喜乐。爸爸能早日醒来,跟妈妈一起健健康康地活着。 我愿,我的孩子能够平安降生。 我愿,我可以跟叔叔,再一起过很多年的生日! 蜡烛吹灭,大家欢呼,切蛋糕。 可乐不能久站,她只切了一刀,就被发放到一旁坐下,由储维笑帮她分蛋糕,她被分到了一块上面有只小熊的。 “你这是要我吃你呀?”她对把蛋糕给她的储维笑嘟了嘟嘴,“那我就不客气了!” 储维笑跟她碰了下头,也默默地许了个愿。 只要你能安好。往后的每日,让你吃得死死又有什么关系! 蛋糕分好后,可乐周围就被苏晗孔颜等人给霸占了,储维笑被苏墨拉到了一旁。 “学长,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嗯?” 两人站在一张桌前,储维笑顺手扒开红酒的瓶盖,给两人的杯子各自倒了半杯。 苏墨自己端起一杯,喝了一口:“我有个不科学的本事,学长是知道的,你知道我在可乐身上看到什么?” 储维笑刚端起酒杯,一听就顿住:“你说吧。” 以前他不在意那些神说,也从未让苏墨帮他看看自己的运程是吉是凶,但这回,他很想听听苏墨怎么说可乐的。 “我可以大概看出一个人的福运灾祸,虽无法看出具体是什么福什么祸,但这人最后是否平安,长命短命,我还是能感应到一点,可是对可乐……我看不到她的未来。” “看不到?” “也不是看不到,比如我能看出她身上有劫难,也有福运,但劫难多大,福运多少,却完全不知,劫难能否避免,福运是在前在后,也完全无法窥探,她的未来,一片空白。”苏墨面色微沉,“所以我只能提醒你,对她多多注意点,她可能会发生什么连我都完全无法预料的事!” 储维笑对苏墨所说的,倒没有意外的感觉。 苏墨的本事,是对所有自然出生的正常人类,或许就是所谓的天道轮回降生的,但可乐却是……不正常的人。 但那又如何,她依然是“人”,她有她的酸甜苦辣,有她的喜怒哀乐,受伤了照样会痛,她是有生命,有灵魂的! 他喝了口酒:“我知道了,谢谢告知!” 他侧过身,看向可乐,她正在拆大家给她的礼物,零号送的是一套男女的情趣睡衣,可乐一拆开脸就红透了,拿起桌上没人吃的一叠蛋糕就砸过去,零号娇小的身躯迅速一躲,躲到屠夫身后,结果砸了屠夫满身。 气得屠夫把零号扛起来倒栽葱! 红花送了一瓶药,那瓶子是白瓷的,里面装了一点液体,然后白白的瓶体上,画了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旁边标了四个字。 “被毒死了!” 可乐:“……” 毒药这么可怕的东西,适合标配这么可爱的图案吗? 听说红花是化学天才?这瓶不多的液体能有什么用? “拿着防身吧,放心,其实毒不死人的!”他怎么会让小嫂子双手沾上血腥呢,最多把人毒成个半身不遂吧! 听到毒不死人,可乐这才放心的收下。 绿叶就很直接了,送了一把军刀! 孔颜孔静两姐妹送的是防狼工具,具体是什么就不说了,凶残程度堪比阉割。 苏晗在一旁早看傻了眼,然后蹭蹭蹭地坐到孔颜身边,问她能不能教她防身功夫,以后苏墨不乖,就能跟他对决了,而不是只会被压着欺负的份。 零号见可乐对之前的礼物不满意。又补充了一份,一本春宫图,据说还是多年珍藏的孤本! “你怎么不送我把锁啊?”送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多没意思啊,我那间宝库里多少锁,你想要直接去拿就行了,如果有别的想要的,说出来,我给你造!” 可乐想到以前古笑说把她绑在裤腰带上的事,不禁扬了扬眉毛,或许她可以找时间跟零号一起研究研究? 屠夫则给了一包“丸子”,说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朝敌人扔过去。 可乐一听,马上小心地捧着,心惊胆颤地问:“是、是什么?” “哦。一包炸药而已!” 可乐:“……”救命啊,谁帮她把这包丸子拿走! 这都是些什么礼物啊,拿回去要搁哪里?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开进门来的竟然是管家,他笑笑着说:“夫人,您的朋友来了!” 然后他领着两个包头包脸,比男艺人的伪装技术还夸张的男人进来,其中一个一进来就拆了脸上的布巾:“妈的,憋死老子了!” 是白延? 那另一个…… 井旭也把脸上的伪装摘下:“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做这些?”白延怕白家到储行来会有不好的影响,可他来一百次储行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然我一个人蒙头蒙脸的太难看了!”白延长手搭在井旭肩上,“你看我收留你这么久,你陪我丢脸一次有什么关系!” 井旭脸臭臭地把他手臂扯下,走到可乐跟前,将礼物送给她。 可乐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会来?” “你生日,我们能不来吗?”白延也将礼物塞她手里,差点把可乐小心捧着的炸弹丸子给挤掉,吓得可乐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我可是你哥啊!” 说完,白延想到什么,贱兮兮地看向储诚:“按照这辈分来算,储少爷,你好像得叫我舅舅吧?” 储诚:“……” 绝对没有比他更苦命的人了! 管家也趁机把礼物送到可乐手里:“夫人,我今天请个假,也来凑个热闹!” 可乐忙起身,亲自给他切了块蛋糕,平日受管家太多照顾,她打心底里尊敬他。 最后剩下的伊蕊儿和巫灿灿,巫灿灿还好。他准备了一瓶埋了多年的状元酒,现在也没什么人会埋这种酒,也是他奶奶的外祖就是专门酿酒的,手艺到了他奶奶这辈,他奶奶就传给了他,他现在爱研究各种果汁,调各种酒,也是遗传自奶奶的。 而伊蕊儿就抱着那个包装得跟花一样的礼物,有点不好拿出去手。 她算是这些人中唯一的“普通人”,她的这个礼物,就是一样很简单的漂亮的雪花球,她特意让人打造的,里头是一个男孩跟一个女孩,以可乐跟储维笑为原形。 心意是到了。但跟其他人比起来,真的不够看! 可乐看到她后,叫了她一声:“那是给我的礼物吗,这包装不错啊,不愧是我的徒弟,就是手巧。” 像是没发现伊蕊儿的局促一般,可乐很欣喜地接过她的礼物,因为一开始在零号他们的起哄中拆了礼物,现在要是独独不拆伊蕊儿的,更说不过去,可乐便很自然的,带着期待地拆开一看,大大地松了口气:“总算见到一份正常的了。” 她将雪花球举高,发出赞叹:“这个我喜欢!” “那我呢?”红花将他那张雌雄莫辩的脸挤过来,“那瓶,可是我精心研制的!” “是啊,”可乐故作愁苦,“但有什么办法呢,上面那只乌龟,实在画得太丑了!” 零号不客气地嘲笑他,伊蕊儿也忍不住笑了,看着自己的师父,觉得越来越喜欢她了! 玩闹一阵后,可乐就跟井旭进了茶间,让井旭给她查看身体,毕竟八个月大了,这么闹过后储维笑总怕她身体吃不消,所以苏晗要给可乐准备惊喜,他一帮下属也跟着凑热闹时,他就顺便邀请了井旭跟白延,就是盘算着有个医生在旁照看着比较安全。 井旭给她把了脉,又摸了摸她的肚子感受下胎位:“我看了你的产检报告,孩子很健康,你自己的状况也不错,剩下的一个多月,你也别老坐着,我会给你安排你接下来每天要走的路程和做的运动,你要好好完成,那样,你到时候生产也会容易些。” 可乐点头,只要井旭给她开了单,家里的那些人。管家啦、孔颜孔静啦,包括储诚零号,都会监督着她完成,连储维笑都不用出马。 可乐撸下袖子,再把外套穿好,回头一看,就见井旭以一种忧愁的目光看着她,这很怪异,又很熟悉。 怪异,是因为以井旭的性子,哪回不是很嫌弃的样子? 但最近几个月来,他时常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不只是她,储宅里的那些小伙伴偶尔也会在不经意间。被她捕捉到类似的眼神,不过那些小伙伴各个都精得很,很少直接在她面前露出这种很忧心她的样子,倒是井旭,每次都大赤赤地用这种,她得了绝症般的揪心目光在瞅她! 而每次她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他就回答她:“不告诉你!” 可乐:“……” “对了,”已经学会漠视井旭忧愁目光的可乐,想到另一件事,“你是不是搬家了呀?” 上个月她难得去拍一次戏,或者说,难得出门,经过富丽小区就想去他的诊所坐坐,结果发现那诊所已经关门好几个月了。 诊所的上面就是井旭的住所,诊所连着几个月没开过,井旭也没在家,想想,也只有搬家了,但他怎么都没跟她说一声。 “没搬,就是暂时住在别处。” “住哪?” “白延的家!”井旭很坦诚地说道。 可乐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哪?白延?” “准确的说,是他在哪我就在哪,他要是住外头的公寓,我就跟他住公寓,他想住酒店就住酒店,有时候还回他们本家,唉,你说他怎么回事,一个月能换好几个住所,他不烦吗?” 井旭对白延“居无定所”的习惯真的特别厌恶。他本人是个特别宅,又特别喜欢安定的,白延完全跟他相反,让他每天跟着白延换地方换床睡,天知道一开始时,他几乎天天失眠。 后来……好吧,后来也就习惯了,倒哪睡哪,唉! 可乐张着嘴,呆若木鸡,瞧她听见了什么:“你,你跟白延,你们……” “哦,没事。”脑神经里缺少某种概念的井旭,摆了摆手,“就是我缠着他,我现在不能离开他!”稍一跟白延分开,很可能就会丧命,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是白老二对自己的侄儿不忍心,有所顾忌,等再生研究院派其他人来解决他时,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为此,井旭很忧心,叹了口气。 但他这模样,简直坐实了可乐的猜想。 原来、原来还是苦恋啊? 也是,白延好像是喜欢女生的,井旭单是性别,就注定他坎坷的情路了,不过她这个堂哥,居然能容忍井旭缠着他,或许有希望哦。 她感叹地拍拍井旭的肩:“没事,我是支持你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她一点不介意将白延捆上蝴蝶结,双手奉送给井旭。 井旭不想麻烦她:“不用了,这事你帮不上什么忙。”人家要追杀他,她顶个什么用,“你老公倒是有点用处。” “别啊,”可乐紧张起来,“你祸害白延就好了。我家叔叔已经有我这个老婆了,我们是朋友,你不能三了我啊!” 井旭不明所以:“什么三了你?”他随即反应过来,不满地道,“你就这么小气,让你老公帮个忙都不肯,我白对你好了!”显然他反应错了方向! 原来只是帮忙啊,也对,男人可能比较懂男人的心思! 完全不知道两人鸡同鸭讲的可乐放心了,大方地说道:“怎么会呢,我刚刚是有点误会了,不是这个意思。” “误会?误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可乐打着哈哈,她总不能说误会他要抢储维笑吧,想他对白延如此深情。怎么会看上储维笑呢,啊哈哈哈! 井旭嫌弃地瞟她:“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了,检查完了,出去吧,我不能让白延偷偷跑了!”为了生命安全。 “啊,哦!”可乐对井旭执着而坚定的追夫之路,感到由衷的佩服! …… 储维笑将睡熟的比以前要重很多的可乐,小心地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凝视了她许久! “生日快乐,乐乐!” …… 可乐生日过后没多久,储维笑忽然收到一条讯息,他们国家有一队执行秘密任何的队伍。在M国被扣留,这件消息并没有传出去,两国都选择了保密,于是,储维笑这个看似隐退从商,实则掌握着实权,特别是,这支队伍是由他训练出来的,他是最高教官,他是最好的到M国交涉的人选。 他原本也可以派他下属一位高官去执行,但忽有别的事让其空不出身,储行也在这时候出了点事,储诚要出面处理,最后。还是得由他出国一趟,那支队伍,是他的兵,他不能不管。 可他观看所有,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点,又不能不出国的前提下,他只能加强储宅的防御,和对可乐的保护。 临行前,他殷殷叮嘱着可乐要注意的东西:“……你放心,我会尽早回来的。” “没事,家里这么多人,我也不是不能照顾好自己,你说的我全都会照做的,你就别担心了!”可乐不知道他在忧心什么。这几个月里,他特别注重她的安全,无时无刻都要有个人看着她,哪怕在储宅里也不放松警惕。 是想起了以前常有人要绑走她,还是担心爸爸出事,会影响到她?毕竟到现在,储维笑都没有告诉她,是谁伤害了爸爸,所以她一直认为是还没查出来。 亦或者……是担心姜冠敌的合伙,谢清说过的什么研究院? 但不至于吧,仅仅因为她健康的成长了,就对她穷追不舍地想要抓她研究她,总是说不通的。 储维笑不愿她多想,就道:“你还有一个月左右就生了。这个时候把你放家里,总得惦记着,你最好真的按我说的做,会有人每天跟我汇报你的情况,要我知道你有哪样没做到,等我回来,家法伺候!” “要这样吗?”可乐皱着一张小脸。 储维笑在她嘟起的脸颊上一捏:“必须要!” “好吧,”她可怜兮兮地一叹,抱住他的腰,“要是我能变小,被你装进口袋里带走就好了!” “净说些傻话!” “那你早点回来,亲自看管我!” “好!”他轻声,却十分郑重的许诺! …… 储维笑离开的第二天,可乐一早起来,吃了营养粥,就被孔颜拉到庭院去溜溜,走走停停的,顺便给花浇点水,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接着做做偶玩看看电视,一个早上就过去了,十二点多的时候,储维笑给她打电话了,主要当然是问她都做了什么,吩咐她听话之类的,可乐知道他这时候是半夜,就让他赶紧睡。 吃了午饭,坐着休息半个小时,她又被管家催着去睡个午觉。午觉起来,处理点何氏企业上的事情,一晃,天色都有点黑了,一天就要过去了。 可乐放下文件,挺着肚子来到窗前,看着夕阳的余晖。 她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无聊,晚上管家怕伤了眼睛不让她怎么工作,她可以找不用值班的人来陪她打打牌,或者一起聊聊天,相比很多人来说,她现在真的很幸福了,她感恩。 就是想叔叔了,才一天不见。就很想很想! 想着他那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想着他现在会在做什么事,想着他要处理的问题,处理得怎么样了,想他是不是也同她这般想她! 直到管家来叫她吃晚饭了,她才离开那扇窗。 吃饭的时候,吃到一半,手机就响了,孔颜帮她拿过来,一看,竟然是母亲住的那个疗养院的。 她赶紧放下筷子接了起来:“喂?” “请问是何小姐吗?”电话里头是一个女声,有着克制了却还是泄露的焦急。 “我就是,你是疗养院的护士?” “对对,不好意思啊何小姐,您母亲今天下午的时候忽然就不见了,我们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她人,后来调了监控器,发现她被一个装成我们疗养院医生的人给带走了!” “什么!”可乐唰地站起来,要不是孔颜把手机给她后就在一旁看着,及时将手隔在肚子和桌子之间,她这个大肚子肯定要撞上桌子的。 她听到了什么,她母亲在疗养院里好好的,被一个假医生带走了? 104 催眠 可乐心里焦急,见孔颜看过来,也只能朝孔颜点了下头,就走出餐桌,继续对着手机说:“你们在跟我开玩笑?我把我妈交给你们,就算对方扮成你们的医生,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放出去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可是已经这样了,您要不要赶紧来一趟?还有,医生让我问你,要报警吗?” 报警?“当然是……”可乐顿住,她想到她老公在军队的地位,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用自己硬扛着的,遇到这种事,还是赶紧找自己人! 忙对电话里的人说等一下,然后转向孔颜:“疗养院的人说我妈被一个伪装成医生的人带走了,怎么办?” 孔颜刚才见可乐的情况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现在可乐一问,就朝可乐要电话,然后自己接听,跟电话里焦急的护士了解了下情况后,就把电话挂了。 “嫂子,”孔颜安抚地对跟可乐说道,“我会马上派人处理,您先别担心,注意身体。” “可是……” “来,”孔颜牵着可乐坐下,“这事,你看,你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对吧,交给我们,我们会处理好,你首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可乐也知道孔颜说的是对的,但她没办法不忧心,只是她也清楚,以她现在的身体。还要赶着去参与这事,只会成为大家的累赘而已。 叔叔的这些下属那么棒,一定可以帮她找到母亲的。 只是,什么人会把没有任何威胁的母亲带走呢? 孔颜让人去处理了,可乐这晚饭也吃不下去了,捂着肚子到厅里的沙发上去坐,焦急地等待着,管家劝了两句,但事关自己母亲,可乐怎么都安不下心。 只能捧着杯温水慢慢喝着,焦急又不得不耐着心带着消息。 但还没等来孔颜派去的人传来消息,她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在犹豫接或不接时,忽然想到会不会有可能跟母亲有关,赶紧接听。 “喂?” 电话里有些沙沙的响声,然后-- “可乐!” 声音是惯有的柔柔之感,只是有些偏冷。 而这声音,可乐再熟悉不过:“妈?” 她惊讶地叫到,坐直了身子,不是该先疑惑还是先惊喜。 “可乐,我想见你!”周美心语调淡淡没什么起伏,就跟两个关系不是很好的人见到了,冷冷地打一声招呼那般。 “妈?”可乐小心地唤了一句,“你想见我?你现在在哪?” “我在我们刚搬来B城住的房子,八点前。我要见到你!” 然后,电话就挂了。 “妈?妈?”可乐快速地叫了两声都没能挽回,她看着手机,有一瞬间的蒙。 她放下手机,看向一旁的孔颜:“我要出门!” 记忆中,当父亲把她关在门外后,母亲也抗拒过她一段时间,但后来父亲跟母亲聊过后,母亲虽然还是封闭着自己,但多少会回应她这个女儿了。 这么多年,特别是何可倾进何家以后,母亲虽然冷淡,可好歹是相依为命过来的,那种感觉,就好比你天天抱着玩偶,哪怕那个玩偶永远不会理你,你也爱它爱得深沉! 因为在一个个寂寞的夜里,只有它陪着你。 母亲对她来说,就是这么多年来,每当她觉得孤寂时,就会觉得她不只是一个人的那个“玩偶”。 “可是,嫂子,这件事不太对劲,你现在出去的话,太危险了!”孔颜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孔颜,”可乐捂着肚子站起身来。“可能你会觉得我任性,可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了我在乎的,我爱的,我什么都可以拼一下。是,躲在你们的羽翼下,是可以活得很好很舒服,我没什么不愿意,也不会觉得缺少自由,但这些的前提,是没有今天这样的事!总有不能躲的,也躲不过的,孔颜,我不想我今后,时时后悔今天没有出去找回我的母亲!” 她朝孔颜走近一步,握住孔颜的手臂:“我知道让你们很为难,我向你保证,我会尽量听从你们的安排,好吗?” 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可乐了,孔颜只能凝着脸说道:“是你说的,一切听从我们指挥,你到了那里,不可以胡来!” “好,我尽量!” “我要的不是尽量!” 可乐苦笑:“谁也不确定是不是有突发的情况,我不能保证不能百分百做到的事情。” 孔颜也很想给她一个苦笑,只是她利索惯了,最后也只能给可乐一个瞪视了。 从可乐那里得到地址,她一边调遣人手,一边安排车子,孔静今天跟着储诚去处理储行的事情,同行的除了孔颜,还有屠夫。 周美心给可乐打的那通电话,并没有强调可乐要一个人,所以可乐也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带着自己的保镖。 刚到B城时,可乐只有十岁,他们当时住的房子是租的,是一栋民房,后来搬到别墅去,可乐也没想再到租房去看看,再想想,竟然有十几年了,不知那里如今变成什么样了。 那里离储宅稍微有点距离,在那对可乐来说很是漫长的路程,她几次再往那个号码上打过去,却都无人接听,这种感觉很熟悉,就跟上回何晋源出事一样! “这次跟你爸爸那回不同,你妈妈不会有事的。”无论是谁把周美心带走,亦或者周美心自己配合地离开,都说明了周美心在他们赶过去之前,一定不会有事。 让孔颜更忧心的,是他们这样把可乐叫过去。为的是什么? 说漫长,其实在一个B城里,也不是相隔在南北两边,车子开得又不慢的情况下,四十多分钟就到了,一些家离公司远一点的,上班的路上差不多也就这时间。 那个十岁那年住过的地方,如今已然变得陌生,大致的环境其实变得并不多,还依稀能找到当年的影子,但如今这里即将被拆迁,附近的居民都搬走了,楼房老旧。周围的土地更是因为这两天下雨而变得泥泞! 可乐下车时,孔颜还嘱咐了她一句小心,才免于她一脚踩进水坑里。 “对,就是那里!”可乐看了一圈,就指着其中一栋楼,“我十岁那年,爸爸带我们来B城时,我们就住在那里,没错,我记得楼前的号数,54号!” 她指了路后就很是急切地想要过去,孔颜搀扶着她,让她慢点。屠夫跟在她们身后,一边按着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低声吩咐着什么,就有人先可乐她们一步,上了那栋楼。 大概因为都搬走的缘故,楼下大门是坏的,一推就开,进去是个很小的只有五六平方的水泥院,旁边就是进楼房的楼梯。 可乐他们当时租的是三楼,换做没怀孕之前,可乐几下子就能冲上去了,现在被孔颜扶着走了,挺着个这么大的肚子,一个三楼的楼梯,就让她爬得气喘,因为早年的楼梯,要比如今的陡些,可乐之前走过那段水泥路又过于急切。 还好她都有听话的,每日多走动走动,不然这会肯定要更累。 来到三楼,这里有两个单元,可乐领着孔颜跟屠夫到其中一个单元房前,发现门竟然是锁着的。 人不在这?可分明是让她来这没错啊? 正待可乐想要敲门时,孔颜拿出了把钥匙,钻到门锁里转一下,门就开了。 “这是零号打的万能锁。虽然不是真正万能的,但这种普通的锁眼,都能开。”孔颜一边解释,一边把可乐挡在身后,推开了房门。 屋里头黑漆漆的,孔颜拦着没有让可乐进去,而是对着屋里喊道:“你们既然要找我们储夫人,现在,我们储夫人屈尊降贵地都来到这了,你们连个灯火都要省吗?”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这里早就停电了,所以屋里头挂着一个瓦数很亮的大灯泡,一看就是临时弄的。电线都是随便缠在墙上。 可乐闭了闭眼睛睁开后,就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如今几乎布满灰尘的客厅里,有三个人。 其中两个,都套了件白大褂,一男一女,长相一般般,男的有四五十岁了,女的只有三十左右,而第三个人,就是坐在一张木椅子上的,神色呆滞、目光空洞的周美心,她睁着眼睛,却感受不到外界般,对大家的到来和反应,都无动于衷,久久才身体本能地眨一下眼睛。 完全不像是会给女儿打电话的样子,可乐看到她这般,既担心,又疑惑! “这就是可乐吧?”白大褂中的那个中年男子,一来就将目光锁定在孔颜身后的可乐身上,那痴狂火热的眼神,异常的熟悉,除了更为克制一点外,几乎和当时的姜冠敌没有不同。 这种目光让可乐心里胆颤,但她仍顶着发麻地头皮,从孔颜身后走出来一点:“是你要找我?”她看了看那直看着前方又没有焦点的母亲,“刚才,也是你打的电话?” “要是我打的电话,恐怕你就不会出来了吧?”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走到周美心身边,像爱抚孩子般拍了拍周美心的脑袋,“我啊,不过是让她听话一点,按照我的意思,说了两句话而已。” 可乐心底发凉,母亲这种情况,还能让她遵照对方的意思叫自己来这,这说明了什么? 像是怕可乐不信,中年男子朝周美心唤道:“美心?美心?” 那是一种有别于正常说话的语调,还是在说话。却让可乐觉得像是在吟唱,然后她就看到母亲抖了下,还真的抬起头来,如幼童般害怕地看着中年男子! “乖!”中年男子又拍了拍周美心的脑袋,“来,看看你女儿!” 然后,周美心真的朝可乐这边看过来。 “快叫她啊!”男子催促了下。 周美心:“可乐!” 那声音,就如可乐在电话里听到的那般,有周美心特有的柔和声线,却不带任何感情,说是机械,却又隐藏着某些波动。 “妈!”可乐心疼地唤她一声,她宁愿母亲永远“痴呆”。也不愿是这般被人控制的模样。 “别被影响了,”孔颜手臂横在可乐身前,防止可乐往前走,低声告知她,“这男的会催眠,他一定是早前就对你母亲下了暗示,现在你妈妈才会听他的话。” 催眠? 可乐惊骇地看看孔颜,得到确定后再看回周美心,她捂了捂心跳有点快的胸口:“那、怎么办?” 人对未知领域的东西总会陌生和本能的畏惧,以前听过看过类似催眠的东西,都很玄乎,还有电影讲被催眠去杀人的,可乐想想就觉得背上都是冷汗。 “可乐,你妈妈在叫你呢,你不回应一下她吗,你要是不理她的话,你妈妈会很伤心吧?”中年男子用拍改摸的一下一下抚着周美心的头发。 这动作,储维笑也经常对可乐做,可那只会让可乐觉得舒服和顺从,但她看着这男的对母亲做这样的动作,只觉得提心吊胆,好像那只抚摸母亲发丝的手,随时会对母亲下毒手! 可乐自己握紧了拳头,鼓起勇气,撑起她的气场来:“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对、对。”男人笑呵呵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记性,都忘了跟你做自我介绍了。” 他先指了指站在他身旁的那个身穿同款式白大褂的女人:“她是我的助手,姓吕,你叫她小吕就行了,我呢,姓爱,大家都尊称我一句爱博士,虽然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是当年帮助你‘出生’的人哦,我呢,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说着。他还真的掏出了一副眼镜戴上,将可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可乐被他看得,有种他戴上的不是眼睛,而是研究专用的放大镜! “都长这么大了,”他犹如长辈一般感叹着,后半句话却有些不对,“真是不可思议,你简直就是研究史上,最伟大的发……” “如果只是看看的话,”孔颜快速地截过话,不让爱博士把最后那个字说出来,“现在,看也看到了,我夫人是不是可以走了?她现在的身子骨,不适合在外面太久,得回去休息了!” 从可乐几人来后,就始终把目光放在可乐身上的爱博士,总算施舍了点时间看向了孔颜,他很不满意地摇摇头:“你是保镖吧?啧啧,你这样可不行啊,你的职责,是保护她的安全,而不是阻止她见自己家人,看看,美心平日里都住在疗养院里。很少见到可乐吧,难道我给她们创造了这么个机会,你怎么能不让她们聚聚,就要把人带回去了呢!” 他就跟所有劝教的家里长辈一样念叨着,现在又戴着副眼睛,要不是清楚绝对不是友方,一定会以为他是无害的。 “亲人相见,在什么地方都可以,不如,去我们储公馆吧,我们家夫人,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诶,你这小毛娃子懂什么啊。这人一老啊,就最容易念旧,这地方马上就要拆了,这次不来,下次就没机会了,是不是啊,美心?” 周美心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跟着点了点头。 “看,”爱博士以狂热的目光盯着可乐,“你母亲很想你呢可乐,你不过来跟她说说话吗?” 他从周美心身后,将双手搭在周美心的肩上,因为周美心是坐着的。他配合地跟着弯下腰,就像从后面拢住周美心,他还朝可乐招了招手:“过来啊可乐,你怕什么呢,怕你自己的妈妈?还是怕我?我呢,跟你妈妈是一样的,不不,我其实也是你妈妈,你怎么会怕自己母亲呢?快过来吧,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明明他是个男的,可是当他弯着身子,几乎挨着周美心的侧脸,带着周美心一起看着她的时候。可乐完全不觉得他说他是妈妈这句话好笑在哪,她只觉得那两人一起看她的眼神,十分的诡异! “过来啊,可乐,你快过来啊!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你难道就不想妈妈吗?” 可乐的脚,不受控制般地往里走。 孔颜迅速地拉住她:“嫂子,嫂子,你醒醒,不要听他的,不要听!” 可乐晃了晃神,觉得头有点晕。 孔颜一边拦着可乐,一边转过头瞪向爱博士:“你什么时候下的暗示?” 高级的催眠师。会在催眠前下心理暗示,一旦暗示形成,在对其进行催眠,就可以下达指令。 孔颜想起那通由护士打来的电话。 护士焦急地说周美心被一个穿白大褂的假医生带走了,紧接着周美心自己给可乐打了电话,最后来到十几年前,可乐一家人初来B城住的地方。 这些看似没什么,但每一样都是极强的心理暗示。 母亲被抓走了,母亲的召唤,跟母亲的旧回忆,最后,白大褂! 当你在一个特别激动的时候,跟你强调的一件小小的事情。就会反复在你心里转啊转,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 想到这些,孔颜对这个爱博士就有了更深的认识,对催眠有这等造诣的人,她以往出任务时,也只见过一次,从刚才的话里,对方应该就是再生研究院里的人,如果这个研究院里都是这等水平,也怪不得连老大都要那般慎重了。 爱博士没有理会孔颜,他那戴着眼镜的眼睛,像是放大了眼睛般在可乐眼前:“可乐,你怎么不过来啊,你真不想管妈妈了吗,可乐,可乐……” 那一声声,就跟招魂似得! 可乐再次往前走,孔颜想拦,在她们后面的屠夫也走上来一步,可乐却忽然将缠在小腿上的一把匕首拿了出来,正是生日那天,绿叶送的。 来之前,孔颜特意吩咐她戴上以防万一的,孔颜也没想到,如今这把匕首会对准了……可乐自己! 可乐的眼睛像被爱博士牵引了一般只盯着爱博士,匕首却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匕首十分锋利,稍微碰到皮肉,就出现了血痕。 孔颜和屠夫都不敢再靠近,只能放任可乐朝爱博士走去。 可乐几乎不眨眼地,缓步朝爱博士他们走了过去,孔颜焦急地在她身后喊着,夫人、可乐、嫂子,所有名称都叫了一遍,但可乐就跟聋了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她就那么挺着个大肚子,手里拿着刀,每走一步都让人心里发颤! 眼看着可乐已经走到爱博士的近前,眼看着爱博士慢慢地直起身,像看到梦中情人一般。激动地朝可乐伸过手去…… “老师小心!”一直没说过话的吕助手尖锐地喊了一声,爱博士迅速地往旁边闪,但还是被可乐手里的刀子划了一道! 可乐也不知道自己这算是得手了还是失手了,这是她第二次拿刀子刺人,第一次还是在古笑身后,她的手还是抖的,差点发起呆来,听到身后孔颜喊道“趴下”,就本能地扑在周美心身上,孔颜越过她们,一个飞腿就朝爱博士踹去,但是爱博士被小吕扯了下,由小吕挡了孔颜一脚,翻滚在地上。 可乐看得有点傻眼,她还以为小吕很厉害,原来跟大多坐办公室的人一样,运动神经都不怎么样,然而这小吕还是勇猛地挡在爱博士跟前,跟传说中被洗脑的死士一样。 孔颜打倒小吕后,没有追击,而是迅速地到可乐身边查看可乐的情况,这个小吕和爱博士就交给屠夫,但刚才是突击情况,等屠夫要去抓受了伤的爱博士时,躲在屋里头的保镖这时候都冲了出来,将爱博士和小吕团团护了起来,数了数,有十来个之多! 屠夫没有选择马上开打,而是立在身后三个女人跟前,一个人盯着对方的十几个保镖,在气势上完全不输给他们加起来的全部威吓。 虽然储家保全的总教练是绿叶,但屠夫之所以叫屠夫,是他曾经一人闯入敌营,跟屠夫一样所过之处,寸土翻飞,虽然这跟他身上带着数不尽的炸弹有关,但没有足够的身手,那炸弹只会先炸死自己! 试问,在炸弹中尚且能够临危不惧,又怎会怕这么几个人! 就在孔颜检查着可乐,可乐检查着周美心时,爱博士捂着划到的左胸及左臂,也不急着处理伤口,就先不可思议地看着可乐:“你怎么做到的,我的催眠,怎么会对你没用?” 105 一环扣一环 任爱博士怎么喊,可乐都只先关心着周美心,试着叫了几声,周美心都没有反应后,可乐才捂着肚子被孔颜扶起来,看向那个被几个保镖护在后面的爱博士。 “因为你搞错了一件事!” 可乐气息有些不匀,还没从刚才的惊险里平缓过来,她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另一手的拇指搭在无名指的戒指上,一遍一遍的摩擦:“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把妈妈当做是最后浮萍的小女孩了,现在的我,只想保护她!” 曾经的她,那么那么地害怕连母亲也不理她的话,她该怎么办,所以她对母亲更好,更小心翼翼,将母亲当做自己最后的坚强,然后告诉自己,她还有妈妈,她不是一个人,以此来催眠自己。 怕失去,才会患得患失! 但现在,她找到了她自己的家人,她结婚了,有爱她的老公,有即将出世的孩子,有一群朋友,她一点都不孤单,只是在想储维笑时,觉得寂寞而已。 她不是不爱母亲了,只是不再把母亲当做浮木死死缠绕,现在的她自己变得强大了,不管母亲怎么选择,她都能坦然接受,以母亲想要的方式去爱,去成全! 爱博士很认真地看了看她,然后噗嗤噗嗤地笑了起来,哪怕因此让身上的血流得更凶。他也毫不在意地说道:“很好很好,你的成长真是让我欣慰,你越是懂得这些情情爱爱,就证明我们当初越成功不是吗?” 他越说,越是兴奋,受伤的左手举起了起来,怪异地扭着:“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你真觉得我的催眠就只是这样吗,你现在是清醒着,你的意志力强大,能够抵抗得了,那假如,你没了意识了呢?” 可乐皱起了眉头。心里惊疑着他这句话是几个意思? 她想着要不要问,忽然听到几声爆破的声响,与此同时,楼下还传来纷杂的吵闹声,对峙的双方,在这微微震动之下,都无法保持镇定。 孔颜第一时间扶住可乐,八个月的身子,要是摔到地上可不得了。 爱博士却早料到一般,哈哈笑着:“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这里即将拆迁,这不,就要开始了。马上就拆到这里来了。” 孔颜心里一震,和屠夫对视了一眼。 来之前,他们是肯定先派人过来了解情况的,知道近期这里会拆迁,却不知道是今晚啊,拆迁部也没有任何发条下来。 除非,是有人阻止了消息泄露,连他们都无法得知! 那样的话,对方的来头,可不小啊! 偏偏是在储维笑和储诚都不在的时候,是早就设计好的,一环扣一环,一个计划失败就可以连接下一个计划! 屠夫给了孔颜一个眼色:先走为上! 孔颜点了下头,她扶着可乐,他们的人这时候也都进来了,一个帮忙带着可乐,两个去带周美心,而屠夫断后,想趁着还没拆到这栋楼时,赶紧下去。 可乐发挥出一个大肚婆的所有力气,以她可能有的最快的速度跟着孔颜往楼下走,每过一个转角就看一眼就跟在后面的周美心。 周美心就像个孩童,面部僵硬呆滞地被孔颜的下属架着走,可乐庆幸,至少这时候她没有突然反抗,让事情更艰难。 几人好不容易到了楼下。孔颜一边派人去跟拆迁部队相谈,一边想带着身子沉重的可乐母女先离开这里,谁知道,刚一出楼下那扇大门,就看到一群人走了过来,领头的似乎是某个领导,跟身后的人头上都戴着个工地使用的安全帽。 “你们什么人,大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一声呵斥后,那位领导直接下令,“抓起来送警局,最近有非法分子在这一代活跃,他们形迹可疑,不能错放了!” 形迹可疑?一看可乐的大肚子,就该知道她是个快要临产的孕妇,她能做什么非法之事?对方一来问都不问就要把她们抓起来,形迹可疑的是他们才对吧? “胡闹!”孔颜知道可能没用,但还是试着将身份抬出来,“这是储当家的妻子储夫人,不容你们放肆!” “呵呵,什么储夫人?”那位领导听了一点都不怕,“储当家的老婆怎么可能到这地方来,越说越有问题,赶紧把她们抓起来!” 然后这些戴着安全帽的像是“工人”的人就围了上来,一伸手第一个要抓的就是可乐。 孔颜本想着能不打就不打,否则最受波及的就是可乐本人,可现在看来,对方就是摆明了来堵他们的,孔颜在对方的手伸来时,就踢了过去,暂且放开可乐,两步上前抓住来人胳膊,然后一个过肩摔摔出去。 她动作迅猛,且有意放大,主要是给她安排在楼下的人手放出讯号,让他们都在顷刻间冲了过来。 自己的人一来,孔颜的主要作为就是护着可乐,再趁机带着可乐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到现在为止,就剩下可乐孔颜,周美心,和三个孔颜的下属。 然而,还有最后一环在等着她们! 刚走出那片区域,就迎面开来几辆车,当中一辆停下后,司机就下了车,打开后车门,随后,白老二就跨步下了车。 不知为何,可乐看到他并没有惊讶的意思。 “这是出什么事了?”白老二似乎很惊讶,还状似关心地朝可乐走来,“可乐,你有没有怎么样?” 孔颜立马挡在可乐面前,可乐不知道。可她知道,从小到大她经历了太多事,关于克隆人,并不会给她太多的冲击,她只知道这个小嫂子很好,是老大的老婆,是老大交给她的任务,她要保护好! 而白老二,他为了自己的女儿,对可乐抱着什么心思,只要知道可乐是白爱菲的克隆人,就会明白他想做什么,万万不可能将可乐交给他! 白老二脚步停下。冷眼俯视孔颜:“我跟我女儿亲近,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挡在这里?” “她是我朋友!”可乐马上为孔颜辨声,“你才没资格!” “我可是你爸爸!”白老二跟往日有些不同,没再那般事事依着可乐,纵着可乐,而是拿出了“父亲”的架势,面目冷严,“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可乐心里不安,现在的白老二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只把猎物放养了许久,终于要抓回去吃了的感觉。 而且,她虽然不知道孔颜知道的那些。还不清楚她跟白老二真正的关系,可看看这一列车队,再加上前后这一连串的事,傻子都知道,来者不善! 她紧紧握着孔颜的手,手心里都冒了汗,反问着白老二:“别拿出这套,你想做什么,就直说吧!” 白老二眯眼看了看她,笑了:“果然是流着我的血,就该有点气魄。”他动了动手腕,只差没转两个铁球,“我找你也没别的事,菲菲想见见你,你既然是她姐妹,就过去看看她吧!” “如果,”可乐看着勇气十足,背地里,另一手也抓紧了孔颜的手臂,“我说不去呢?” “呵呵,现在就你们几个,一个孕妇,一个神志不清,你们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是逃呢。还是识相点呢?”白老二稍稍退开一步,让可乐跟孔颜可以看清楚在他身后排列的车队。 反之,可乐他们离自己的车还有段距离,因为刚被那几个拆迁部队的人挡了,走了另一边,白老二连车都不用派,只要多几个人,分分钟搞定她们几个,谁让己方有她这个大肚婆拖后腿呢! 正在可乐犹豫间,孔颜回握着可乐的手,低声说:“我尽可能拦着他们,你跟小四他们先走!” 小四就是跟孔颜一起扶着她的人。 “不!”可乐眼眸暗沉地拒绝了孔颜的提议,“没用的!” 如果她跑得了。那她一定会跑,只有她跑走了,孔颜他们才更有可能脱身,可是……她捂着肚子,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太舒服了,要带着这么颗球跑,又能跑多远。 倒不如试一试! 她忍着不适和人本能的恐惧,尽量面无表情地对白老二说道:“好,我跟你去看看白爱菲,但是,能不能让我朋友离开?” 这话一出,不等白老二同意与否,孔颜就先生气地朝可乐瞪去:“嫂子,你这是侮辱我!” “我没这意思……” 孔颜不再理她,只对白老二说道:“要带走我们家夫人,就把我们几个一起带上!” 可乐轻叹一声,随即也看向白老二,表示同意孔颜的决定。 白老二根本无所谓可乐身边跟着的这么几个人,也就一个孔颜能让他多重视一点,但也好解决:“这么多车子,坐你们几人还是坐得下的,自己上车吧!” 大概也知道再装也骗不了可乐,白老二态度冷漠具有威势,就跟处理他以往的每一个道上的敌人一样! 然后他先上了自己的那辆车,而他的人手,则监督着可乐她们上车。 可乐跟孔颜上了一辆车,周美心跟小四等四人又分别上了两辆,估计就是有意将他们分散一点。 车子开始行驶,可乐看着跟孔颜握在一起的手,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理所当然。 孔颜天天陪在她身边保护她,想想都好几个月了,除了储维笑在外,几乎贴身不离,竟让皮肤敏感的她,也能跟孔颜握个手而不会觉得难受。 想想,她心里都对孔颜充满了感激。 “对不起,都是我太任性了!”她低头道歉。 孔颜很不满,特别慎重地说道:“嫂子。有些话,我可能只会说这一次,我希望你听好了也记好了。” 她扫了跟她们同车的白老二手下,根本不在意他们是不是偷听:“我的工作就是听从老大的命令做事,我们不说其他,也不提那些什么大义,就来说这工作吧,这是我喜欢也是我自豪的工作,您以后别再说那样的话了,保护你就是我现在的工作,是你无论做什么,我们都要护你周全,你的配合只是相对减轻我们的工作。但并不是因此我们就要限制你的行动,这就本末倒置了,明白吗?” “还有,”孔颜大概是真被气着了,话竟然也多了起来,“在我的工作里,什么危险没遇见过,我和孔静他们,天生就不是安安分分过日子的料,你以后说什么保我弃你之类的话,就是看不起我,明白吗?” “明白,明白!”可乐赶紧安抚地朝孔颜笑笑,她心里门清着呢,如果不是真心想待,自己又怎么能接受对方的接近,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所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这种选择的,只能是辛苦你们了!” 说着,她往后一靠,似疲惫似放松地看着前方,透过车子的前灯,看着前面那辆车子,里头坐着她母亲。 孔颜没在意她的话。倒是注意到她声音不太对:“怎么了?哪不舒服?” 可乐微微摇头,看起来有几分虚弱和软绵:“说不上怎么了,就是,就是累!” “累?”孔颜伸手摸她额头,本意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烧,却摸到一头的冷汗,“怎么流这么多汗?” 虽说之前一番折腾不流汗才怪,可她们坐上车已经有一会了,现在又是大冬天的,汗早该干了,可乐反而一头的汗,而且皮肤冰凉! 车子里昏暗,孔颜无法看清她的脸色。现在摸到这汗,才发觉不对,而且估计还忍了不短的时间了。 “嫂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哪不舒服?”孔颜因为担心,话里不免严厉几分。 可乐像是因为疼痛,缓而长地吸着气,稍稍移动上身朝孔颜那边靠了靠,声音虚虚地说道:“我、我也不骗你,从刚刚上车开始,孩子、孩子就有些闹腾,没事,我休息一会应该就会好了,他平时在我肚子里活动时也是这样。” 只不过今天,剧烈了些! “你确定没事吗?”孔颜还是不放心,甚至给可乐把起脉来,但探脉这事她就算懂得一点,她除了觉得可乐的脉搏跳得有点快之快,也探不出什么。 她倒是学过一点医理,毕竟常年出任务,总要学点保命的手段,可她专攻的是各种外伤,哪怕是内伤她也能处理一点,但怀孕……她真有点两眼空了,要是在这的孔静,护理专业的高材生,或许就有点办法了。偏偏就是今天孔静不在,没有跟着。 “没事的。”可乐又急促地几个呼吸后,让自己平缓下来,故作有信心地说道,“等到了就好了,我虽然不知道白老二到底想做什么,但我想,他不会让我死的。” 因为在这之前,她几次差点被绑架,不管是浓妆还是千变,都重在绑走她并且强调不许伤害她,所以她才赌一把,跟白老二走这一趟! 就算不赌。她们当时也逃不掉,只能希望,老天能对她好一点,对她周围的这些朋友,还有她母亲好一点吧! 不要让她前不久刚许下的生日愿望,转眼间就,破灭了! 孔颜便叫她好好休息,先别说话,她自己则悄悄按动自己的手表,那里安装了大本营的联系讯号,她想白老二应该在车上安了拦截讯号的装置,但她戴的这个是大本营里专制的,连续按的话。会有一定的几率突破拦截装置,将消息传出去。 而可乐也拿出了手机,想着储维笑临走前曾说,如果有一天遇到白老二为难她,或许可以尝试着找白延。 但是拿出手机后却发现,手机一点讯号都没有,她只能无力地垂下头,等着接下来的命运。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占了上风,在终于到了白老二那个别墅后,可乐觉得自己的肚子好些了,孩子似乎是安静下来,没再怎么闹腾了。 跟孔颜下车后,她又看了看被小四照料着下车的母亲。见她还是老样子,倒也放了心,至少没出什么事。 在白老二手下的看似邀请实则押送下,一共六个人,进了别墅。 别墅里头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庭院里的花草树木的位置都没怎么移动,差别只在于很多花到了这时候,都已经枯萎了,不知为何,那么想让女儿开心的白老二,这次却没有让人栽种新的适合这季节的花。 不仅如此,可乐发现不少角落里站着暗哨,手里还拿着枪。一级戒备的模式! 可乐心里惴惴不安,觉得这个气氛,特别的压抑和肃杀! 进了客厅,还是那复古风的装饰,就跟几个月之前她来时一样,但心情却完全不一样。 “好了,我们已经到了,现在就去看看你女儿吧!”可乐只看了眼客厅,就直对着将外套脱下来给佣人的白老二说道。 “不用着急,”白老二转过身来,“我得先跟你们说说,我女儿的房间,是特质病房。想必你们也都清楚,所以,那房间,可进不了你们这么多人!” 孔颜冷哼:“你那女儿的房间大得很!” “我的意思是,人多,细菌多,在那样的隔离病房,最怕的就是细菌。”白老二单手插着裤头,熊壮的身体挺拔得有点后仰,看人的模样是藐视的,“我想,这点常识,不用我提醒你们吧?” 孔颜一手抓着可乐的手臂:“那就我和可乐去,上次就是我陪着她,你总不会说,这次就不行了吧?” “如果我说,”白老二狠厉地扬起嘴角,凶狠地瞪大了眼睛,“就是不行呢!” 最后那话,就是一个指令下达的讯号,守在客厅里的靠近孔颜的一个手下,第一时间就把手里的枪对准了孔颜,孔颜早有察觉,一把将可乐往后推给小四他们,自己则将手撑在地上,一个漂亮的翻身避开子弹后。她也到了执枪的那人跟前,手肘打在对方脸上,再一把夺走他的枪。 可等她回身,小四几人都被定住一样不敢动弹,因为,一直跟木头一样没反应的周美心,从身后勒住可乐的脖子,另一手的手里拿了把手枪,正对着可乐的太阳穴。 周美心的眼睛看着前方,依然是无神的没有焦点的,谁都不知道她这是清醒的,还是被操控着的。 “刚才在外头,”白老二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雪茄吸了一口。“我不想跟你们几个打起来,以免到手的可乐又被‘他们’趁机抢走,自然是你们想怎么样我都配合,但现在,到了我这地盘,你以为,还是你们能说的算的吗?” 孔颜愤恨地握紧手里的枪,而刚被抢走枪的那人,从地上站起来又扑了过来,孔颜干脆把枪当棍使一把砸了过去,直接把人打晕了,再把手里的抢对准白老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准备跟整个储家作对?” “呵呵,这就不是你目前该担心的了!”白老二再吸了口雪茄,然后对周美心说道,“把人带上去吧。” 周美心还真的听话地压着可乐往楼梯走去,经过孔颜身旁时,可乐只能斜过眼,她想给孔颜一个安抚的眼神,却又控制不了焦躁,所以也不知道她的意思有没有好好地传递给孔颜知道,她就被压着上楼。 孔颜将手里的枪握得很紧,却终究不敢真的开枪! 等看不到周美心跟可乐了,白老二才丢了雪茄,对客厅里的一排手下说道:“把这几位请下去,给我看牢了!” 孔颜不得不交出手里的枪,跟着他们离开客厅时有一点疑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几个? 既然白老二今天都直接把人抢来了,就表明他正式跟储家开战,这样的话,也没必要把他们几个可乐的保镖留着,那样不是会有更多的变故吗? 可乐被周美心压着往二楼走廊的最后一间房一步步走过去,她知道那是白爱菲的房间,一靠近心里头就传来某种不属于自己的感受,那种隐隐的兴奋感,让可乐害怕,她第一次抗拒见到白爱菲,说不来为什么。 而直到现在,她仍不明白白老二千方百计绑自己,又是为的什么? 106 你只是我的容器 可乐心思不宁,不想走的时候,却被机械般的周美心往前推! “妈?”她试着叫唤身后勒着自己的周美心,可是开了口后,她不知道能对母亲说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唤醒一个被催眠的人,其后,她心里清楚只是从没承认过,周美心是恨她的,这样的话,哪怕周美心是清醒的,大概也不会帮助她吧? 不帮她也好,不清醒也好,这样一来,至少在这里,妈妈是能够安全的,白老二应该不会伤害妈妈! 想到这一层,可乐最终,也只是喊了一声,然后什么都没说。 哪怕走得不快,只是几个思绪地转变,就来到了那间厚重的特质的门前,周美心勒着她定定地站在那,没有喊话没有按门铃,透过光洁的门板,可乐看到母亲那毫无生气的眼睛根本没有焦点。 然后眼前的门,就自己开了! 可乐知道,门上有监控,白爱菲可以看到谁来了,也可以操控门的开关。 周美心再次有了动作,推着可乐朝门里走进去! 可乐对这间开辟出一半做为隔离室的房间并不陌生,包括那块将房间一分为二的玻璃墙里,倒映出来的影子。 “你终于来了!” 白爱菲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跟前两次的友善热情有所不同,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感,唯一没变的,就是那种拼尽一切想要活下去的生命力! 不等可乐说什么,门再次开启,白老二走了进来,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持枪的手下。则守在门口,防止任何人进来。 然后门就关上了,与之相应的,是毛玻璃墙上的一扇门,开了! 白老二下巴指向里面:“带进去!” 周美心再次推着可乐往前走,走进那间隔离室里! 这是可乐,第一次走进这里,她发现,不止有她透过毛玻璃看到的床,和床边的一些仪器,整个跟毛玻璃另一边对称的空间外,还有一处延伸出去的,在毛玻璃另一边看不到的空间。像是一个房间对半,而里头那一半的空间还偷偷连接了另一个小房间。 而在那多出来的小房间里,放着一个手术台,手术台的边上,放着各类手术工具,和可乐不懂的仪器,而那个空间跟白爱菲睡的这部分还隔了透明的玻璃门,门口放着消毒工具。 里面,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做着各种消毒,似乎等一会,就要在那里做一场手术!在他身旁,还有两个护士打扮的人。在一旁帮忙! 可乐心跳加快,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并带着一种即将揭晓真相的忐忑心情,朝床的那边看去。 那个据说是她的双胞胎姐妹的白爱菲,就坐在床边,以一种渴望、迫切到极致显得疯狂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竟然…… 可乐震惊却又不意外地看着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果然是双胞胎吗?但为何,此时看着这张同自己一样的脸,竟让她觉得排斥。 周美心终于放开了可乐,可乐捂着被勒得疼了的脖颈,没能等她把这口气缓过来,就看见白爱菲站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捂着肚子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 白延公寓的游戏室里,白延正和井旭激烈地PK,大屏幕上,两辆车正在快速的行驶,但它们没想着赶快到终点,反而互相碰撞,互不相让,非得撞死对方不可! 直到井旭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手里的遥控器没控好,让白延的车撞开他的车,越过他往前开去。 井旭丢下遥控器起身到一旁接电话:“喂?” “是我,我是屠夫,你应该知道。” “什么事?” 井旭先是没好气地应着,他当然知道屠夫。储维笑让这人跟自己联系过,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怕可乐出什么事。 等他听完屠夫的话后,脸色一变,冲回白延身边,拽了他一下,让快到终点的车子撞到铁栏上飞了出去。 “喂,你不能输了就耍赖啊!”白延气愤地抗议。 井旭干脆抢过他手里的遥控器扔到一边,将他拽起来:“走!” “去哪?” “你二叔那里。” 白延一惊:“你不至于输了就想不开吧?” 就算大半年过去了,他仍不知道二叔跟井旭什么恩怨,但二叔想杀井旭是肯定的,井旭一直“粘”着他,不就是怕二叔找上他吗? 现在居然要自己送上门去? “你才想不开,快走,再不走,可乐就完了!”井旭面容冷肃,也不管白延站起来没,拽着就走,让一脚站起来一脚还跪在地上的白延直接被他拖倒在地。 “什么完了,我才完了呢,你把话说清楚行不行!”白延拽回自己的手。 “等说完,你二叔早把可乐的血灌到你堂妹身体里了知不知道!”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以为你二叔找可乐,真把可乐当女儿啊,他是为了他自己的女儿!” …… “你说我们想干什么?”白爱菲痴痴地看着可乐,那种疯狂的眼神,让可乐联想到神经病院里的神经病! 她很瘦,身上穿着丝绸般的白衣,不算宽大的衣服,在她身上也让人觉得飘飘荡荡,皮肤是不健康的苍白,甚至站起来时,还差点因为身体无力而往后倒坐。 可她一站稳,就朝可乐走来:“你应该没那么愚蠢吧,都这样了,你还想不出我们千方百计把你抓来,是为了什么吧?” 可乐随着她的靠近,一步步地往后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白爱菲看起来那般虚弱易折,就算自己大着肚子也不一定打不过她,可……可就是莫名的恐惧,好似这个看起来不堪一击、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怪物,是魔鬼! 她撞在了连接手术室的那扇玻璃门,本能地转头往后一看,正好看到戴着口罩的医生,对方那露出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那一刻,可乐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突然出现的恶灵。无法控制地叫了一声,想跑,却只能跑到跟玻璃门成对角的墙上,被白爱菲、医生、周美心跟白老二堵住了所有的出路! “你、你……”可乐好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声音,她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越慌乱越无法解救自己,“你得的是什么病?你要我什么?心脏?肾脏?” “总算聪明了点,”白爱菲不知是不是走累了,停了下来,“不过你还是猜错了,我要的,”她贪婪地看着可乐全身,阴森而迫切地说道。“是你的血,你全身的血,当然,也包括你的心脏!” 她忍不住又朝可乐走进了一步:“你上次来看我时,不是也说希望我能好起来吗,把你的血,你的心脏给我,我就能够健康起来,我就能够像你一样能跑能跳,能活在阳光下,能跟堂哥真正站在花园里赏那些花,我也能够谈恋爱,能够像你一样结婚生孩子了!” 可乐被她那些幻想的、渴望的语气吓着。然而她贴着墙,退无可退了! 捂着胸口,让自己的心跳不要再跳那么快,可乐看向站在毛玻璃门口,看着自己女儿的白老二:“所以,你一开始想认回我,就是因为你的菲菲女儿?你不是说我也是你女儿吗,你就为了救一个女儿,牺牲另一个女儿吗?” 说到最后,可乐抑制不住愤慨,就算她对白老二没有父女亲情,也一直觉得他对自己别有用心,但每每想到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总会心软一些。 她想过,哪怕他对自己有所图,哪怕那些要绑架自己的人是他派来的,可绑架自己的那些人都得到不许伤害自己的指令,是因为白老二这个做父亲的,还是顾及着她这个女儿! 她更是想过,哪怕他们此生永远陌生,她也希望他今生能够安好! 却没想到,从一开始,他就奔着她的命来的,怕伤害她,恐怕也是怕伤害到可以提供给白爱菲新生命的健康供体吧? 天底下,有这样的父亲? 她不可思议又愤恨地瞪着白老二。白爱菲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她身体不好,这样笑了几下,她就咳了起来,可哪怕咳得厉害,她还是边咳边笑,不知是真那么好笑,还是她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健康起来,已经控制不住的欢乐了? 可乐看着白老二紧张地给白爱菲送水送药,她除了疑惑白爱菲到底在笑什么外,对这“温情”的一幕,心里格外复杂。 倒没有嫉妒。因为不曾期待,只有满心的不甘……哪怕不爱,也无权拿她的命去换他女儿的命! 这般想的时候,可乐已经不把自己当成是白老二的女儿了! 而那边,白爱菲本能地吃了药后,又突然生起气来,抢过药瓶子,狠狠地掷在地上:“以后,以后我都不会再吃这些药了,我都不会再吃了!” 她随即抬头,凶猛地盯着可乐:“早在我一岁的时候,我就该是健康的,要不是何晋源把你抱走,我早就健康起来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苦苦熬了这么多年!” 她摆脱掉白老二的搀扶,指着可乐:“你以为你是什么,你还真以为你是我爸爸的女儿,我的姐妹?你别做梦了,你不过是我身上细胞衍生创造出来的克隆人,听清楚了吗,你只是我的克隆人!” 白爱菲的声音哪怕是呐喊的,音量也不大,但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却是无比的响亮,几乎震破可乐的耳膜。 可乐一手还捂在肚子上,呆立在那,睁大的瞳孔完全不敢置信地瞪着白爱菲:“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哈哈哈,我胡说?”白爱菲蔑视着嘲笑着,“那你觉得,何晋源为什么要把你藏起来,为什么千方百计地不让我们找到你?为什么会有研究院的人,使劲手段也要把你带回去?你就是个克隆人,还是我的克隆人!” 可乐想起姜冠敌看她的那种变态眼神,身子冷得打颤,但她还是无法相信白爱菲说的话,这简直天方夜谭,自己怎么会是克隆人呢? “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她嘶喊着。逮着个空缝就想要跑走,被白老二轻易地逮住,然后被白爱菲推了一把,跄踉地坐在了地上。 白爱菲似乎被她到现在还妄想逃跑给惹毛了,戴着手套的手不知从哪抽出一条皮鞭,恨恨地往可乐身上抽去:“跑,你还敢跑,你就是个克隆人,你根本就不算个人,你只是我健康血液、器官的容器,你就该乖乖地待在这等我随时来取,你、你却给我跑了这么多年!跑啊,我让你跑啊!” 可乐侧过身子。尽量避开自己的肚子,让自己的腰背来承受那一鞭鞭的疼痛,白爱菲一看到她的大肚子就来气,但可乐那张脸更让她无法忍,一个容器,凭什么有跟她一样的脸,手里的鞭子一转,就朝可乐的脸打去。 可乐下意识地拿手臂挡,那鞭子打在手臂上,鞭尾扫到手指,疼得她咬破了嘴唇! “别打了。”白老二阻止了白爱菲,“她现在的身体不能有事,本来她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做手术的最佳状态了,你要是再让她出点什么事,受折磨的还是你!” 白爱菲明白白老二说的,她就是气了太多年,一时控制不住! 原本,他们还想再等等的,至少等到可乐把孩子生下再说,虽说手术之后不用管可乐死活,但在做手术时,可乐的身体状态良好,作为承受体的白爱菲也会更有利。 可他们等不了了,研究院目前用病体做的克隆人,健康成长的只有可乐,她是珍稀的实验体。研究院是不会轻易给白爱菲的。 白老二也是假借同意让可乐先给他们做实验,取得今晚的合作,再在最后关头将可乐扣下来,所以,他们必须马上做手术! 一想到种种,白爱菲就越痛恨可乐被抱走这么多年,还居然敢给她怀上个孩子,要不是现在这个孩子对她还有用,她几乎想一脚朝可乐的肚子踹上几脚! 鞭打停止,可乐捂着大肚子挪动了几寸,她努力不让自己去想白爱菲说的克隆人的事,目前的事也容不得她去想,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孩子。保住自己的命! 她抬起头,喘息着严声喝问:“你们就不怕,今天害死了我,他日,我丈夫不会放过你们吗?你们白家跟他也交了这么多年手,你们应该知道他的脾气的!” “是啊,我们就是知道,那不是正好,他越是在乎你,等他回国就一定会回来救你,到时候,”白爱菲手摸向自己的脸,神情上带着迷幻的美好幻想,“我们的手术已经完成,我给他生了个孩子,他把我和孩子救出去!” 她朝可乐看来:“然后,我就是储太太,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将顶替你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 说着说着,她自己笑了起来。 可乐一想明白白爱菲话里的意思,就倒吸口气! 白老二完全纵容自己的女儿,还帮其补充道:“我们今天就这样把你拦截下来。研究院肯定也要跟我们讨要你,呵呵,到时候,菲菲就是储夫人,自然有储维笑好好的保护她!说起来,还得感谢你竟能勾搭上储家这条大船,更让储维笑对你那么痴迷,倒给了我家菲菲好的归处,看在这点上,暂且不追究你跑了这么多年吧!” 所以他才不杀孔颜几人,就是要让他们来证明“可乐”今晚的情况。 疯子,这对父女就是疯子,神经病! 可乐听着他们自以为是的安排着。听着他们犹如上帝一般赏赐的口吻,简直不敢想象世上真有这种人外,她真的觉得,真有不是“正常人”的话,他们才是最不正常的! 她看了看这对父女,先是耸动起肩膀,然后不可抑制般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们,你们真是太可笑了,一边蔑视我,一边却要用我的身份来活下去,这就跟你们讨厌屎,却要吃屎有什么不同。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虽然把自己形容成屎同样很恶心,但能够让这对父女更恶心,又有什么不可以,可乐觉得,她其实也快被他们给逼疯了,她现在甚至想,如果手中有刀的话,她真想跳起来给他们一人一刀,不不,应该是炸弹才对,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反正、反正她也不是人! 可乐的脑子完全絮乱,愤怒、恐惧。相信自己是克隆人,不相信自己是克隆人,好多好多的情绪交织着,缠绕着,真的可以生生把人给逼疯! 所以她笑着,大笑着,不知真是在笑他们,还是在笑自己! “你给我闭嘴!”白爱菲就是痛恨自己不得不借用可乐的身份,但她很清楚,这将是最好的路,她和父亲都计划好了,现在马上给可乐剖腹取子,等孩子降生后。马上给她做手术,将可乐的血全数换到她身上来,与此同时,还会取走可乐健康的心脏,暂且保存起来,以现在的技术,完全可以让心脏离开人体后保鲜一段时间,等她适应了第一波手术,再做第二次的手术。 而她,跟可乐,无论是相貌,身上的任何一个胎记或细节,都一模一样。除了她比较瘦,哪怕储维笑到时候去检查DNA,也检查不出什么。 然后,瘦可以用生了孩子来搪塞,性情上的不同,他们就可以以受了刺激,又加上产后抑郁等借口来伪装,而跟储维笑的那些记忆,有些白爱菲是可以通过克隆有所感应的,剩下的他们会给她弄点伤,假装失忆就好。 她调查过可乐,知道可乐有多受储维笑的宠爱,等她成了可乐后,这份宠爱就属于她,所有可乐拥有的美好生活,也都会属于她,还能靠着储维笑的庇佑,来躲避研究院的报复。 研究院知道她不是真的可乐,定也不会疯狂到为了报复,而跟储维笑作对,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 可乐仍在笑,然后突然又止住了笑,阴霾怨恨地瞪着他们:“痴、心、妄、想!” 他们真以为储维笑那么好胡弄?他哪怕失去记忆了,依然会爱上她,又怎么会被白爱菲骗去。他们所幻想的那些,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 “哼,是不是痴心妄想,只有做了才知道!”白爱菲蹲下身,用鞭柄挑起可乐的下巴,看着这张跟自己一样的面孔,“本来嘛,你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这张脸,也是我的!” 她哼着挑开自己的鞭柄,收回的手放在自己蹲下的膝上,侧头看向白老二:“爸爸,可以开始了!” 她已经不想再等了! 白老二点点头。朝里头的医生示意,然后走过去,将可乐从地上提起来,朝里头的手术室里押去,可乐的身子沉重,连他也要双手提着。 可乐一瞧见里头那个手术台,想着他们要取走她的孩子,就使命勾着脚尖不肯被带进去,可人高马大的白老大,哪怕提着一个八月大的孕妇,也还有点空余,硬是不把她那点反抗看在眼里,提着她一步步地朝特质玻璃门走去,里头的医生和护士已经准备好了接手。 白爱菲也双眼迫切地看着这一切,只等着可乐把孩子取出后,就可以做她的手术。 因此,谁都没有发现,周美心也正看着这一切! 她盯着里头的那个手术台,双目由原本的木讷无神,逐渐地多出了什么,开始有了一点神采。 她的脑海里开始运转,出现了许多画面,哪怕痴傻的时候,她也并不是对外界全无感应,她只是被什么禁锢住了,将自己困住了。 此时此刻,那熟悉的手术台,让她从手肘开始颤了起来,一颗眼泪,在她的眸底里汇集,掉落了下来。 在可乐即将被拖进手术室时,她突然动了,用刚才勒住可乐的方式勒住了就站在她前方的白爱菲,手中的枪,对准了白爱菲的太阳穴:“住手!” 107 要生了! 白延和井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白老二的别墅,白延一进去,看到满庭院的戒备就知道事情果然不对劲。 这些人看到白延时并没有阻止,但白延和井旭到了客厅想上楼时,就有持枪的人挡在了楼梯口:“少爷,您不能上去!” 白延挡在井旭跟前,拧眉对上枪口:“这里是我二叔家,我来看我堂妹,怎么就不能上去了?” “二爷有令,任何人都不能上去!” 白延冷哼:“我今天就要上去,有种你们就真的朝我开枪!” 说着,他一把拨开他们要上楼,那两人自然不敢开枪,便只能拳脚地打起来。 而此时,白爱菲的房间里,也在对峙之中: 白老二顿住,转过头看到这一幕时,既惊诧也懊悔,他不该觉得周美心没危险就放之不理的:“周美心,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女儿!” 周美心惨然一笑:“那也得你先放开我女儿!” 可乐本已绝望的眼睛一睁,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连她也没想到,在最后关头,会是妈妈来救她! “你女儿?”白老二冷讽着,“可乐是你女儿吗?周美心,你别忘了,她是你和何晋源狼狈为奸,从研究院里偷走的!” “那又何如,我养了她二十几年,她怎么就不是我女儿了?”周美心冷哼着昂起头。 “你不是最恨她的吗?”白爱菲被勒得难受,而且她刚刚打可乐时花费了她不少力气,她早已连站着都觉得累了,此时更没有挣扎的力气,她虚弱地喘了喘,却还是试图破解周美心的心理,“你是喜欢那个何晋源,才为他偷走可乐的吧,可这么多年。何晋源从来都不在意你,为了可乐,他可以娶你,也可以为了可乐,将你弃如敝屣,是可乐,让你这么多年都活在阴暗里,你还当她是你女儿?你还在自欺欺人吗,周美心!” 要不是因为周美心对可乐有恨,这么多年来把自己关起来,封闭自己封闭得精神出了问题,爱博士也不会成功催眠她,让她被他们操控。 “是!”周美心闪躲的目光。终于看向了可乐,看着这个,在她不经意的时候,独自长这么大的孩子,她说不出心里的酸楚,“我是恨她,恨她占去了晋源所有的注意,恨她毁了我,让我这二十几年来,活得不像个人!” 因为怕可乐被发现,所以她也被何晋源要求躲起来,这一躲,就是数不尽的年月。没有尽头,有谁甘愿整天待在房间里不迈出一步? 然后生生地把自己逼疯? 可是…… “哪怕我再恨她,她也是我女儿,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来解决,我不能容许你们,毁了她!” “什么叫毁了她,她不过是我女儿的克隆,她只是我女儿健康内脏和血液的容器!”白老二气得扯了扯可乐,算计一切,临了却被一个不被看重的女人阻挡,他恨不得将周美心撕了! “她是克隆又怎么样!”周美心大声逼回去,她很激动,没人比她更清楚研究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高兴了会笑,难过了会哭,她跟所有正常人一样,她有灵魂,她是一条生命,她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你们谁的容器!是我女儿,是我周美心和何晋源的女儿!” 她永远记得,那个小小的可乐,扑到她脚边叫她妈妈,甜甜软软的声音,可以让一个心肠再硬的人都软化。 她封闭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只因为爱何晋源呢,何尝不是怕可乐被研究院找到?说她不爱可乐,那才是自欺欺人! 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女儿,一个宁愿自己疯掉也不忍真去伤害的女儿,谁能说她不是一个生命? 可乐静静地看着周美心,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好好看看自己的妈妈了,也从来不知道,古典美女柔弱的妈妈,也能有这样的爆发力。 “妈!”她张嘴唤她,只是嘴里粘稠,喊出来的是沙哑无声的。 白老二被气得快着火:“周美心,你劝你想清楚,你要是现在放了我女儿,我还可以放过你,否则……” “否则什么?”周美心冷冷地讽笑道,“我宁愿,让我们几个一起死,我也不会让我女儿的血液,流淌在你女儿身上,她没这资格!” “你……”白爱菲也被激得捂着心脏,脸色发白! 白老二看了不免着急:“你到底想怎么样,就算我今天放过可乐,研究院也不会放过她的,现在还只是开始,她现在救了我女儿,还算是安稳地去死,等她进了研究院,那才是生不如死,你是从研究院出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再生研究院,是什么样的地狱吧?” “是啊,”周美心惨然而悲伤地看着可乐,“那我们就一起死,今天就全都死在这,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周美心,你这个疯子!” “你们又何尝不是疯子?”周美心凄楚地笑了,她很清楚,她无法带着可乐离开白家,就算有机会跑出去,可能下一秒就被研究院的人抓走,那样的话,就一起死在这里也不错。 她看向可乐的大肚子:“就是可惜,没有机会看我外孙出生了!” 她抬头看看可乐:“乐乐,怕吗?” 可乐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眼珠挂在下巴上,晃了晃才落下:“有妈妈在,我不怕,我就是希望,这世上真的是有鬼魂的,这样等我死了,我还能,还能去看看他!”看看她的叔叔。她孩子的爸爸,她的老公! 周美心欣慰地勾着嘴角,扣动了扳机:“很快就好了乐乐,很快,我们就都能解脱了!” 白老二瞪目欲裂:“不--” “哗啦”一声,白老二心头一跳,随后才发现,不是周美心开枪了,而是隔绝外面的毛玻璃的门开了,打倒最外面守卫的白延和井旭冲了进来。 “二叔?”白延疑惑地叫了一声,对当前看到的这一幕,心都提到嗓子眼,“你们在搞什么?” 一个被周美心的枪指着脑袋。一个大着肚子被白老二粗鲁地提着,反倒对可乐跟白爱菲一模一样的面貌没了什么惊讶。 井旭倒是有些明了,他当先看的,是周美心:“美心阿姨!” 周美心因为他们突然的闯入没有开枪,见井旭叫自己,戒备地看着他。 “是我,我是井旭!” 周美心脑子里还有些浑噩,她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小旭?” “对,我是小旭,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井旭正正经经地给她鞠了一躬。 随后直起腰来,左右看了看,说道:“我这里有个意见,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听看?” 白老二此时耽着女儿情况。便没好气地先开口:“你说!” “你想救你女儿,”井旭当先对白老二说道,“可她现在在美心阿姨手里,一旦她真选择同归于尽一枪崩了她,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 井旭的话一向直白,直白得白老二脸色铁青,咬牙道:“所以呢?” “你放了可乐,”井旭直接提出要求,“就当这场追逐并未展开,大家重新开始,各凭本事。” 白老二一把提了提可乐:“老子千辛万苦才得到她,凭什么!” “如果菲菲死了,你得到她又有什么用!”白延缓和过来后,站在了井旭身旁,来之前,井旭没有跟他说出全部,但仅凭着“白爱菲想活命就得靠可乐”这句话,就够他明白目前的局势,“你放了可乐,这位……这位太太放了菲菲,那样的话,二叔你们还有机会,否则你们这样僵持下去,就真的只能同归于尽了!” 白老二思索了起来,他朝白爱菲看去,征求她的意见。白爱菲自然是不甘心的,可脑门上的冷冰冰的枪提醒着她,现在的命在一个疯女人手里,容不得她不答应。 就算还要再病怏怏一段时间,也总比就这么死了好,她想要的生活还没有尝过,她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便朝她爸爸点了下头! 白老二沉着气,但也没有就这么放开可乐,而是嘲讽地问周美心:“那你敢吗,敢走出我这里吗?只怕你更怕研究院的人吧?” 周美心确实想着在这里做了了结,以后也不用面对研究院,说到底是想逃避,可没人比她更清楚研究院的可怕。哪怕是井旭,他虽然出生在研究院,可毕竟年纪小,后又早早地逃离了研究院,不说小孩无法参与研究实验,那么小的孩子也记不住那么多事。 所以周美心再犹豫,是今日就死在这,还是今后每天都要担着一颗心,害怕研究院找上她们母女? “美心阿姨,”井旭劝道,“如果不活下去,怎么会有希望呢?” “妈!”可乐也开口了,没有希望的时候,她可以跟周美心一起死,因为她也不想被活生生地取走心脏,抽走血液,但现在有了希望,她并不想死,她答应过叔叔,绝不会让他一个人痛苦地活着,“你知道爸爸还躺在病床上,至今没有醒过来吗,医生说当时手术时很凶险,但他却挺过来了,每一天,哪怕醒不了,他也努力地活着呢,妈妈,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爸爸终于醒了,却发现他拼命保护的我们却先他一步离开了,要他怎么办?” “他在乎的,保护的,只有你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完全只需要把我藏起来,然后另外找个跟我同龄的扮成是你女儿不就成了?那样的话,我不就更安全?可他连你也藏起来了,他也在保护你啊!妈妈,我以前一直怨他,就像你现在怨他。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内心承受着怎样的煎熬,他推开我们的时候,承受着多大的痛,现在,此时此刻,他还医院里努力地想活下去,我们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就放弃了呢?” 劝着周美心的每一句话,都真真地砸落在自己的心上,可乐不愿意放弃任何可以活下去的机会,她不可能让爸爸这么多年的隐忍到最后全都白费,她不能让叔叔回家后,等到的是妻儿的尸骨! “妈!”她绵延地唤着周美心。饱含了各种心情。 周美心眨掉汹涌而出的泪水,她想起听到何晋源噩耗时,那种恨不得马上去死的心情,如今他还活着,躺在医院里等着她! 连连点了头,周美心哽咽着好一会才冷静下来,对白老二说道:“放我们走,我就放了你女儿!” 井旭暗暗松了口气,他随即看向白延,白延明白地朝他点了下头,对大家说道:“公平起见,她们都坐上我的车,等把可乐跟……周阿姨送到安全的地方后,我会负责再把菲菲送回来!” 白老二一听,冷讽地哼道:“你可真是菲菲的好堂哥!” 白延知道二叔是在说他帮着外人,但对他来说,可乐比白爱菲,更像他妹妹,所以他还是坚守自己的决定:“二叔,我会把菲菲好好的送回来的,我知道,菲菲现在是可以离开隔离室的,对吧?” 那天晚上,跑到可乐房间吓到可乐的,就是白爱菲自己,所谓的二楼监控器坏了都是白老二掩饰的借口。 白老二再次冷哼。但没再说什么。 在白延的安排下,这个隔离室的所有人都移步到了楼下,来到客厅时,还被白老二提在手里的可乐喊道:“我的人呢?他们必须一起走!” “呵,你们可真会要求!”虽这么说,白老二还是给了一旁拿枪对着他们的手下眼色,很快,孔颜小四他们就被压了上来。 孔颜看了看可乐,虽有点疑惑和忧心当前的情况,但什么都没说,配合地来到别墅外面,跟小四几人先上了白老二派给他们的车。 周美心抓着白爱菲上了白延的车,井旭坐驾驶座上。白延则走到白老二跟前,向他要可乐:“二叔!” 白老二气狠地瞪着他,白延坦然地回视:“你知道的,现在这个选择,对大家都好!” “到底对谁好,我心里清楚,不过小延,别怪二叔没提醒你,你真正的家人是谁,你现在帮了他们,等他们反击白家时,你可别后悔!”白老二阴霾地警告着。 “会不会后悔重要吗?”白延不羁地扬起嘴角,“我只做当下我愿意做的,二叔,你说得对,家人很重要,对我来说,可乐也是我家人!” 他不再与白老二多说什么,道不同,虽不能说不相为谋,但多说无益。 他从白老二手中接过可乐,臂上冒出青筋,花了不少力气来撑住几乎没力气站立,将整个身子都垮在他身上的可乐,有一点艰难地将她带上车。 白老二的一个手下跟了上去,坐在副驾驶上。 车门都关上后。车子就开了出去,白老二望着离去的两辆车子,满脸的阴雾,缭绕着久久不散。 真以为今天逃了,就能逃一辈子吗,等待她们的,可能是更残忍的地狱! 车子平缓地开着,白延一开始还在用手机跟什么人联系着,挂了电话后对可乐说道:“放心,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跟你们的人碰头后,你就安全了。” 可乐回应的是,低低地、十分压抑的哼声。 白延疑惑地朝她看去:“怎么了吗?” 他拉开跟前座的隔板。然后把车厢里的车灯打开,这才发现可乐靠着车座椅背,满头都是汗水,眉头紧缩,眼睛更是痛苦的闭着,因为忍耐,牙齿几乎把嘴唇都咬破了,狭窄的车厢里,开始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起先白延真的以为血腥味来自可乐嘴唇上的血,但多年打斗的经验让他察觉不对,就这么点血,不可能有那么浓烈的血腥味。 没真的生过孩子的周美心也跟着疑惑地嗅了嗅鼻子,一手还紧紧扣着白爱菲。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利于大家的事。 哪怕白爱菲虚弱得根本跑不动,但这女人病了这么多年,常年在床榻,心智早已被折磨得跟常人不同,更加的狠毒,周美心十分清楚,哪怕此刻白爱菲马上就要断气,也可能在临死前也给你来上一刀。 更何况驾驶座旁,还坐着白老二的人,她更加不可能放松对白爱菲的禁锢。 她脑子还不甚清楚,做不出什么防御,所以只能凭借着本能抓紧白爱菲。 还是身为医生的井旭也闻到血腥味后,变了脸色。朝后面喊道:“看看她下面是不是流血了!” 白延前两秒还蒙了下,下面是什么下面,直到他低头,发现可乐的裤子不太对劲,他下意识地摸了下,发现是湿的,拿起来一看,红色的! 他惊慌地看看可乐的肚子,再看看手中的血,朝着井旭喊道:“她,她下面流了好多血,怎么办?” 井旭稳定着开车,同样忧心地皱起眉头:“应该是胎气大动。估计要生了!” “要、要生了?”听到身旁的女人居然要生了,白延整个人都懵了,他不知该觉得可乐伟大,还是该觉得可怕,手足无措地看看可乐再看看自己的手,“那,那我该怎么办啊?” 要他打一架,甚至是生死决斗都没关系,可,可要他照顾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他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白爱菲原本闭着眼睛养神,这么多年病痛的折磨,早让她学会平定自己的情绪。好缓和自己的病情,但听到可乐要生的消息时,她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瞄一眼过去,然后不甘地哼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白延看过去,看到了同样忧心的周美心,喜道:“周阿姨,要不我帮你抓着菲菲,你来看看可乐,您应该比较有经验吧?” 白爱菲:“……” 她觉得自己脑袋上一定多了个黑色井:“白延,到底谁才是你妹妹啊!”他居然提出要自己来抓着她? 但现在谁理她呢,白延被可乐的情况吓都吓死了,哪里还管她是谁啊。 周美心一听,更加勒紧了白爱菲,让她完全说不出来,自己也无措起来:“我,我哪有什么经验,我也不会啊!” 可乐不是她生的,她根本没生过孩子! “那怎么办,井旭,你说话啊,怎么办?”白延只得慌里慌张地朝前头的井旭吼着。 “凉拌!”井旭心里也急,车速从原本的平缓加快了一倍,“你先跟她说说话,别让她昏过去,看看车里有没有什么补气的。给她吃点,其他的你就先不用管了!” 不用管? 白延不停地看着身旁的可乐,见她咬着嘴唇,因为一波一波越发剧烈的疼痛,让她连忍耐都忍耐不住,时不时地发出低吟,就知她此时痛苦异常,白延看得都着急,不用管真的可以吗? 可让他帮忙,却不知该怎么帮忙,恨不得跟驾驶座上的井旭换一下位置,让他来给可乐瞧瞧情况。 但他清楚目前还不适合停车,现在还在二叔的势力范围。一旦停车随时可能被再逮回去,必须跟储维笑的人接头才行。 终于在开出好一段时间后,迎面开来两辆车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白延警惕地看着借着车灯看着那辆车的情况,他们后面车子的孔颜先行下了车,越过他们的车跑到前面去,那辆车里的人也下来了,赫然是早先断后的屠夫,和得到消息赶来的储诚跟孔静他们。 孔颜跟他们说了什么,就由储诚带头跑了过来,见是储诚,白延也降下了车窗,跟储诚喊了一声后,把车门打开,让储诚跟他一起将可乐移出来:“小心点,她情况不太好!” 储诚不用问,一看到可乐惨白如纸的脸色,也知道她情况不好,跟白延一左一右地将可乐架起来,出了车子后,更是一起一人一边地将她抱起来,放到储诚开来的车子里。 白延虽然很担心可乐,但他清楚两边都不适合在这里停留太久,交待了储诚一声,就往自己的车子跑回去。 井旭也下了车,等白延把可乐放回车里再折回来。 “我得跟车,一起把可乐送到医院才行,你……”井旭一边对白延说着,一边看着副驾驶上的人,“你明天记得去接我!” 108 宝宝取什么名? 白延拍拍井旭的肩膀表示知道了,都在一起住了大半年了,白延自己都习惯了:“我明天也要去看可乐的,你不用怕我跑了。” 然后他坐进驾驶座上,朝后面的周美心点了下头,周美心这才放开白爱菲下了车,用力地关上车门,白旭则锁住了车门,将白爱菲、自己和白老二的手下都困在了车里,以免谁再跑下车。 再启动车子,担心地看一眼可乐所在的车子,然后调转车头,离开这里。 …… 医院都已经准备好了,里三层外三层地都是自己的人,将医院全面看锁起来,任何一只可疑的苍蝇都不会放进去。 经历过可乐被掳,还得通过白延才能救回来,现在储家的这些保镖一个个精神振奋,势必要血唰耻辱! 可乐已经送进了手术室,医生除了储诚绝对信得过的外,井旭也跟进去了,储诚和孔颜他们,只得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一边给远在国外的储维笑汇报情况。 而储维笑,一边冷静地听着,一边启动私人飞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储诚才刚挂了电话,医生就从手术室里出。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哪怕这几个月里,多方小心注意,多面调节身体甚至各种产前锻炼,都不如一晚上的冲击,可乐还是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 好在,储维笑在这几个月里收集到的YO型血不少,应该足够让可乐生完孩子并保全自己,但医生还是要出来询问情况,如果实在没办法,是保大保小。 “什么保大保小,母子都不能有事听到没有!”储诚撕去斯文的外表。狂暴地吼着,“大的小的,谁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医院被拆了!” 面对这种失去理智的家属,医生不再多言,让储诚签了字后,重新进手术室,想着务必用尽毕生所学的医术,保证母子平安。 不然,谁敢面对储家父子的怒火,现在手术室外的还只是子,父还没来呢! 给可乐接生的医生,确实是好的并且经验足到的。储诚等人在病房外焦急地等了足足好几个小时,总算是得到了好消息。 虽有危险,好在最终顺利产下了一名男婴! 紧绷了好几个小时,时不时盯着手术室外那颗灯泡的储诚,发现自己竟有点腿软,眼睛也因为长时间盯着而酸疼。 但后怕过后是喜悦! 他有弟弟了,他父亲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儿子了,可乐也顺利化险为夷,平安没事了,不用怕父亲回来没办法跟他交待了! 谢天谢地! 孔颜孔静也都大大地呼一口大气,孔颜更是咽着口水,闭了闭眼睛,她今晚是跟着可乐的。最担心的就是她,孔静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零号发出惊喜的笑声,被屠夫对着他脑后拍了一掌:“安静!” 周美心默默地走到一旁,小心地吁一口气。 晋源,我没让你女儿跟你外孙受损,我帮你护住了他们,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了? 外头的太阳升起,这一夜的煎熬总算过去,在晨曦透过窗户照进走廊窗户时,储维笑也踏进了医院! 医院里迎来了新的生命,他们的领袖也回来主持大局,而另一边,却是乌云密布! 白老二的别墅里,除了回隔离室让医生检查的白爱菲,就连白老大都赶了过来。 白老大跟白老二很像,都是人高马大粗狂型,但比起白老二,白老大多了沉稳浑厚的气息,剑眉横入发鬓,凶悍与沉稳并存。 他坐在那里,连白老二都得收收心思,低低头。 他原本还指着白延骂,等白老大一来,就闭了嘴,坐在一边阴沉着张脸。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白老大粗浑具有力量感的声音一出,同样心里不满的白延当下说道:“我也想问问二叔,亲手杀自己女儿去救另一个女儿,是什么感觉!” 一提起这事,白延心里就很不舒服,简直不敢相信二叔所做的一切,想到井旭忽然惊慌地让他赶紧去白老二家,说他要对可乐不利时,他还只当井旭在开玩笑,实在没办法才跟着井旭到二叔家看看究竟,没想到是真的…… 当时井旭等人都在,他不好落二叔面子就都忍着没说,只想着赶紧解决问题让可乐离开,现在就只有他们自己人了,他也很想搞清楚,二叔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儿?呵!”白老二不屑地嗤笑,“什么女儿,你还真以为可乐是我女儿,是你堂妹?小延,你难道还搞不清楚状况吗,可乐她不是我女儿!” 白延也想过这种可能,可每每想到,就会想起那份DNA亲子检测报告,那总不能是假的吧? 然而如今由白老二说出来,白延凝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白老二依然气愤难当地哼着,说话都是半吼的,“我告诉你怎么回事,二十四年前,我带着菲菲进了一家研究院,在那里,成功地创造出菲菲的克隆人,还是一个完全健康的,可以给菲菲提供血液的克隆人,就是你嘴里的可乐,她是什么人,她连人都不算还有什么资格做我女儿,她就只是菲菲的容器而已,而你……” 白老二愤然地指着白延:“你将唯一能救菲菲的‘药’给放走了!” 白延愣在当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二叔,你在开玩笑吧?”可乐是克隆人?这怎么可能,那么鲜活的,那么努力的,竟然是克隆人? “开玩笑,你觉得我会这种玩笑?” 白延知道这种时候,二叔确实不会开这种玩笑,他下意识地朝自己的父亲看去,父亲沉着脸,对他点了点头:“我虽然不知道这位储夫人就是克隆人,但你二叔当年带着菲菲去了那间研究院,我还是知道的。” 既然牵扯到再生研究院,白老大的脸色也不好看:“老二,这事。就算了,我会再给她找医生……” “找再多的医生都没有用,如果没有人给她换血,就算吊着她的命,她这辈子也只能躺在病床上,躲在那隔离室里!”白老二激动地抢过话来,看着大哥的眼里,都带了点恨意,“算了,怎么可能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啊?”白老大被自己弟弟逼出了火气,“你这么一出手,研究院的人会放过你?储维笑会放过你?你安安分分的你女儿还能活。等他们都朝你出手时,你想让你女儿躺在病床上都做不到我告诉你!” “如果不是小延,等手术成功了,菲菲就能代替可乐成为储夫人,到时候……” “没有这些可能,你真当储维笑是傻子不成?姜冠敌被他抓走了对吧,你认为以他的手段,到现在还不知道可乐是克隆人?我就说他这几个月里怎么那么防备我们白家,我想他是早就知道了,你觉得他会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被掉了包?老二啊老二,你这脑子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老大是恨铁不成钢啊,储维笑要是知道自己妻子被害死,还能放过顶替可乐的菲菲?到时候菲菲就算身体健康了。只怕会死得更惨。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女儿这个本体,换可乐这个克隆人,是他赚到了好吧!”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白延在父亲和二叔的争吵中,逐渐地醒悟过来,难掩激动和一丝怒意,“人家储维笑,根本不管什么克不克隆,人家只在意,他老婆是不是何可乐,谁管你家菲菲是谁啊!她是本体就比较伟大吗,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白延向来是个随性的人,什么话都敢说,跟井旭处久后,这话更是直白了:“菲菲在你眼里是宝,可乐就是草,你也不想想,在储维笑眼里,可乐才是宝,你女儿才是草!不,现在你们要可乐的命,你女儿在储维笑眼里,就是仇人,他恨不得杀了你女儿,以免有人觊觎他老婆的血肉!” “你……”白老二恨不得揍白延一顿。 这道理他并不是不明白。但就是无法接受,他疼爱自己的女儿,就觉得谁都要跟他一样,更无法接受别人把一个克隆看得比他女儿好! “你应该感谢我二叔,”白延站了起来,以从来没有过的陌生眼神看着他二叔,“否则今后等着你女儿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最起码我让她现在还可以在那间隔离室里多苟延残喘一会!” “白延!”白老大都听不下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堂妹!” 虽然他也不赞同弟弟做这样的事,可他心里也同样只把白爱菲当做家人。 “我堂妹是可乐!”白延反骨,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护短的人。在他心里,可乐比白爱菲更像他的妹妹,当两者有冲突时,他自然是护着他喜欢的那一个。 他原本还震惊于可乐是克隆人,可听着二叔口口声声辱骂着可乐是个克隆人,只是白爱菲的容器,这般践踏可乐,听得他心生火起,哪里还管得着什么克隆人,先为可乐抱不平! 而且他有自己的底线,一开始弄什么克隆就是不人道的事,而这个克隆人已经成长了,是活生生的生命,他们居然还能轻易地说要取走人家的血液和心脏! 换做是别人,白延也仁慈不到哪去,但那是可乐啊,这一年来被他视为自己妹妹的可乐! 野兽都知道护仔,人可以无情,但不能连畜生都不如! “你堂妹是菲菲!”白老二连连拍打着桌子! 白延冷笑一声,但眼前这两人,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二叔,他最后只道:“我累了,回去休息了。”便转身离开,连再去看一下白爱菲此时的情况都不愿。 他知道白爱菲不会死,她会拼尽一切活着,然后得到可乐的血! 白延悄然握紧了拳头,不管父亲怎么喊他都不理会,就那么走出了白老二的别墅! 白老大了解自己的儿子,虽说不满他这样的态度,但心里多少能够谅解,他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白老二,沉声最后一劝:“既然你今晚没本事让那个可乐的血流到你女儿身上,今后就不要再想了,否则,整个白家,都得毁在你手里!” 到时候,就别怪他这个做大哥的,不留情面了! …… 井旭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刚出生的小娃子。已经打理干净了,躺在温暖的小床上,睡得正香,虽然难免地跟所有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皮肤皱皱的,但白皙透着红润的脸蛋,已经可以看出后期会有多逆天的颜值了。 他食指一戳,就在那嫩得出水的脸上印了个印子,一向不给人好脸色看的井旭,难得地柔和了整张面容。 他想起那时候,才五六岁的他见到了一个奇迹般的婴儿,就如现在这个小娃子一般,让人心生爱怜。想着好好呵护,而不是被人残忍无情地将针头插进那细嫩又脆弱的皮肤里! 直到护士催了声,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育婴室,育婴室相当于隔离病房,适合这个早产但还是很健康的宝宝住,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过几天,他就可以跟他爸爸妈妈回家去了。 意外的是,井旭一出育婴室,就看到白延来了,在门口等着他。 现在天还没亮呢,虽然说好一大早来接他,但井旭也没想到白延会来得这么早。 “你这么早?”不能怪井旭,这几个月来,都是他缠着他,生怕白延撇下他跑了,白延也总是很不耐烦他,本以为就算白延说来接他很可能只是托词! “咳,”白延撇开脸朝育婴室看去,“我、我不放心可乐,所以过来看看!” 那应该在可乐的病房,怎么反倒一个人跑来育婴室? 井旭很直白地问了:“你走错方向了?可乐不在这里!” 白延:“……” 他是入了什么邪,才会在心情格外不爽的时候跑来找井旭,让他把自己刺激得更不爽? …… 可乐睁开眼睛时,正是午后,窗户打开了一些。风吹动着窗帘微微飘动,给人一种很惆怅的感觉。 都说,午睡如果睡久了,醒来时会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压抑感,可乐看着那飘荡的窗帘,心里酸酸涨涨的,想哭,却面无表情! “咔擦”一声,门开了,储维笑走了进来。 一看见他,可乐马上收起她呆滞冷漠的脸,换上讨巧的笑容:“叔叔!” 储维笑走过去坐在床边,扶着她坐起来靠着后。摸摸她的头:“感觉好点没?” 可乐点点头,有点急切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她已经住院一个多星期了! “你想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储维笑柔声说道,他很清楚她的不安,只是她毕竟不是正常的情况下生产,而且生产时还出现了状况,所以还多留几天检查看看。 听到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可乐夸张地叹气,撒娇地说道:“我都快闷死了!” 储维笑笑着捏捏她的鼻子,正要说什么,房门被敲响了。 这回进来的是周美心,毕竟自我封闭了那么长时间,要她一下子变成寻常妈妈一样是不可能的,她抱着宝宝,那张古典柔弱美的脸上依然透着几分冷漠,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孩子醒了!” “谢谢妈妈!”可乐道谢,伸手接过孩子,这两天抱过几次,从原本的生疏到现在,已经有点熟练了,接过手就将孩子托在臂弯里,看着他睁着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估计是闻到妈妈的味道,他咧着无牙的嘴无声笑着,笑着笑着又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如今小脸长开了不少,皮肤越发白嫩,五官精致,可爱得不得了。 可乐下意识地将他抱紧一点,差一点,宝宝就被别人抢走了。 周美心点了下头,再跟储维笑点了下头,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她不会跟所有当奶奶外婆的那般,高兴地跟女儿讨论孙子经,但可乐已经很满足了,只有她知道,母亲正在慢慢地从她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不再完全的封闭自己,那就足够了。 “叔叔,”可乐抱着孩子靠在男人怀里,“你给宝宝想好名字没有?” 储维笑伸手轻轻捏着宝宝穿着袜子,都没有他手掌大的小脚丫:“你不是说可乐配炸鸡最好吗,叫他炸鸡算了!” 可乐狠瞪他一眼:“你才炸鸡,你全家都是炸鸡!” “嗯,对,我全家都是炸鸡!” 可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全家,也包括她和孩子啊! “储维笑,我要跟你离婚!”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炸鸡! 储维笑看她精神奕奕,还有力气跟他吵的样子。松了口气,他就怕她心里那关过不去。 然而,出了院后,可乐的问题才慢慢地显现出来! …… 储宝宝受到了储宅上下一致的喜爱,一出院,就被一个个地抱过去,可乐回家半天了,被逼着吃了各种补品补汤,完了又各种嘘寒问暖,那孩子愣是没回到过她的怀里。 “诶诶,取名了没有啊?”零号逗着被孔静抱到手的宝宝,一边问着坐在沙发上的悠闲父母。 一说到名字,可乐就会想到炸鸡的梗。幽怨地瞪一眼坐她身旁,一手搁在她身后沙发背上,以强势之姿像拥着她的储维笑,再看向大伙:“还没呢,你们有什么高见没?” 笔直地站在孔颜身后的屠夫,想碰碰宝宝又怕力道太大,不停地试探再屡次把手缩回去,听到可乐问,就提供了自己的意见:“叫储大炮怎么样,霸气!” “霸气你妹啊!”没等可乐抗议,零号就先跳脚了,“你没文化也就算了,别祸害小老大行不行?” “你懂什么。”屠夫手一拨,就将在自己眼前跳的小个子男拨到一边去,“没听到习俗,孩子小时候就得取个贱名才好养活吗?” “行了行了,别吵了。”孔颜抢不到抱孩子的机会,烦躁地瞪着两眼,“你们两个二货,不指望你们取名字。” “你就行了啊,要我提醒你吗,恐怖小姐?” 孔颜眼里寒光一闪,快而猛地朝零号地下盘攻去。 这些人里,功夫最差的就是零号了,零号吃痛。躲到刚刚还争执的屠夫身后,挑拨道:“她骂你二货呢,是男人就不要忍!” 于是,大厅沙发旁,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孔颜跟屠夫打了起来。 然后不知怎么的,孔静下去帮妹妹,绿叶帮屠夫,两人战变成了四人战,零号在一旁拍手叫好,红花成了得主,抱着储宝宝有模有样的哄着,还试着让宝宝“立”起来,当然,宝宝的此时还很脆弱的脑袋是靠在他胸口上的:“来,宝宝,看看,你觉得他们谁会赢啊?” 这个好似雌雄同体看不出性别的男人,那哄着宝宝的侧脸看起来很温柔,但只有熟识他的人才知道,他绝对是几人中诡异恐怖的一个! 宝宝还真的睁着他的大眼睛看着打斗的几个人,其实这个时候,他的视线范围还很小,不一定看得清打架的几个人,估计是人影的剧烈晃动,让他有了兴趣。小手还摆了两下。 红花见宝宝抬起的手臂正好对着孔颜:“你觉得是恐怖姐姐啊,好好,如果你赢了,你以后就是老大,如果我赢了,你拜我做老师怎么样?” 可乐抚额,这都什么事啊,不是取名吗,怎么打起来了? 储维笑任由自己的几个下属去闹,这边温柔地问可乐累不累,要不要先回房休息,见可乐有点心动又放不下宝宝的样子,劝道:“这么多人看着。没事的。” “就是这么多人我才不放心,他们把宝宝教坏怎么办?” 储维笑:“……” 宝宝两周都不到,实在是没必要担心这个问题。 最后,储维笑还是把可乐带回了房,她现在还在坐月子,还是要多休息少走动少操劳的好。 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可乐又不放心地催储维笑去盯着他们:“我这就睡了,你去看着点宝宝,他们争来争去,又打来打去的,我实在不放心。” 她想做一件事,但不想储维笑在场,只能用这种借口打发他! 109 箱子的秘密 储维笑想着做了妈妈,就是比较不一样,以前可乐可不会这么操心,不会产后抑郁吧? “好好,那你快睡,我去盯着他们,不,我把他们统统赶走,我亲自伺候那小祖宗,这你就放心了吧?” 可乐被哄笑了:“别,你要是把他们赶走了,零号第一个跟我哭。” “知道了,睡吧!”储维笑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在她乖乖闭上眼睛后,给她拉了拉被子,又坐了几秒,才起身离开。 房门关好,应该睡得好好的可乐却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来到离床不远的柜子,打开后拿出一个小箱子,这个小箱子就是何晋源放在外头的私人住所里,后来谢清交给她保管的那个。 上面有一把锁,可乐从背回来的包里拿出一把钥匙,这是早先跟零号拿的一把万能钥匙,虽然只能开普通的锁,但这个小箱子上的锁也不是多复杂的锁,可乐试了一下,还真的打开了。 零号这锁王的称呼真不是盖的! 手放在盖子上,她做了做心里建设,再将盖子打开。 之前,她虽然好奇这箱子里面会是什么,却可以因为爸爸让她不要看,她就忍着不打开,但现在,她很想知道,白爱菲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箱子里,只有一个公文袋。可乐打开后拿出里面的一叠文件,和一个笔记本,那些纸张都有些泛黄了,想来是有些年份了。 文件是对折放在公文袋里的,可乐将其打开,发现这是一份记录报告。 记录的,是一个克隆婴儿,从成功培育,到“降生”,到成长的一个月时间,对这个克隆婴儿的各方面身体情况,这里面说,对这个克隆婴儿做了好几次的血清检测。一切还在观察阶段。 看着这些记录报告时,可乐的手就控制不住的在抖,她努力让自己以一个不相干的局外人,去看这份记录报告,可仍然无法控制越纠越紧的心。 她放下看了一半的记录报告,拿出那本笔记本,打开后,发现是某个人的日记。 XX年12月2日,我看到了那个孩子,娇娇嫩嫩的,好像一碰就会碎,她还不会睁眼,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XX年12月5日。那个孩子成功“苏醒”,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你,反应比较迟钝,没有普通婴儿这个月份该有的活泼。 XX年12月10日,那个孩子过了“僵硬期”,开始有脸部表情,会嘟嘴,会打哈欠,饿的时候也会哼哼了,她在成长,而且成长得很好。 XX年12月15日,又在给那个孩子抽血了,这次她哭了,她的感知越来越强,快和普通孩子一样了,她知道痛了,不知为何,听到她哭的瞬间,我竟有点不舍得。她那么小,就要躺在试验台上,我拼命告诉自己,那只是个实验体,那只是个实验体! xx年12月20日,她今天……对我笑了,有一种,万物复苏的感觉。这是一个生命,无论我怎么催眠自己,她就是一个生命! xx年12月25日,我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是错,无论如何,我再也无法忍受,他们再把针头扎向这个孩子脆弱的胳膊,做一遍又一遍的实验,我也无法忍受,那个姓白的天天问我们什么时候给他女儿做手术! 怎么可以呢,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随随便便就给她判了那可怕的命运! 她是一个坚强的孩子,每次痛得大哭时,只要我抱起她摇一摇,她就会挂着泪珠对我笑,我想,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 我希望美心和那个男人,可以好好照顾她,让她跟所有普通的孩子那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成长! 日记本的最后夹了一张照片,是一个婴儿的背面照,在那张老旧的照片里,哪怕已经看不出什么色彩,也看得到婴儿的肩后,那个黑叶子的胎记! 照片的背面,写了个井字! 可乐将记录报告和笔记本塞回那个公文袋里,由于手指僵硬,塞了好几次才塞进去,然后放回小箱子里,再把那个锁也锁回去。 把小箱子放回柜子里后,可乐拖着拖鞋回到床边,踢掉鞋子躺回床上,拉着被子盖上,闭上眼睛睡觉。 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然而眼睫毛却一直颤着,拉被子的手也没有放开,就那么攥着被子,紧得像要将被子撕破。 睡觉睡觉,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 迷迷糊糊地,可乐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好多穿着白大褂像是医生的人来去匆匆,他们好像看不见可乐一样,直接从她身上穿过,把可乐吓了一跳。 可乐赤着脚往前走,走过一间间奇怪的房间,看见了奇奇怪怪的动物,一切地一切,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不知怎的,她走进一间房间,房间里头。是许多仪器在供托着中间一个大容器,大容器里装满了透明液体,而液体中,漂浮着一个婴儿,婴儿身上还连接着几根“触须”,嘴里更是含着一条“管子”。 可乐着了迷一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婴儿,脚下不受控制地走到容器前,脸贴在上面,静静地看着那个婴儿,直到那个婴儿,突然睁开了眼睛…… “嗬!”可乐一下子醒了,睁开眼睛并坐了起来。直瞪着前方不停地喘着。 床头灯被打开了,睡在她身旁的储维笑也跟着醒了,坐起身拢着可乐:“乐乐,怎么了?做噩梦了?” 可乐转过头,怔怔地看着储维笑,像不认识他了一样,那眼神让储维笑蹙起眉,刚要说什么,还好,可乐自己恢复了清明,扑进他怀里将他抱住:“叔叔!” 储维笑放下提起的那口气,抚摸着她的背:“没事了,只是梦而已。醒来就好。” 可乐在他怀里爱娇地哼哼,一双手早钻到他睡衣里头,但这样的温存没有多久,可乐又咋呼起来:“宝宝呢?” “他在隔壁婴儿房!” 早在两人结婚后,储维笑就让人把主卧的隔壁打造成了婴儿房,并且在相连的墙壁上开了扇门,方便主卧可以直接进婴儿房。 储维笑话刚落,可乐就掀开被子要下床了:“我去看看他!” 储维笑本想阻止她,想想还是随她去了,很多家庭里,刚有新生儿的时候,晚上总要起夜很多次,他们的宝宝很乖,除了饿着了不然一般都不会哭,管家又安排了可靠的佣人轮流守候,短短几天,储宅上下,每个人都是照顾婴儿的一把手! 但母子天性,可乐晚上睡不好想看看宝宝也算是正常的吧?寻常人家没请保姆的,孩子也都是跟着爸妈睡的。 可乐从主卧跟婴儿室相连的门走过去,就在一盏柔和的光亮下,看到打盹的女佣和婴儿床上睡得正香的宝宝。 女佣听到声响醒了过来,见是可乐正要喊夫人,可乐忙用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女佣了然地点点头,并让出位置。 可乐坐在婴儿床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宝宝嫩嫩的脸蛋,一颗紧绷着的心,才舒缓了些许。 她有些疲惫地将额头磕在床沿,她已经一连好几天都梦到那奇怪的场景了! “乐乐?”储维笑担忧地坐在她身旁,哪怕他告诉自己,可乐的一些行为是正常的,他仍察觉出可乐的情绪,是阴暗的。 听到储维笑的声音,可乐便抬起头来,朝他柔和甜美地笑着:“嗯?叔叔,你过来看,咱们的宝宝长得像谁啊?” 储维笑认真地打量可乐两眼,想看出她真正的情绪。一边温柔地帮她捻去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当然是像你!” “不要,像我有什么好,男孩子像你好,比较爷们点。”说到这可乐就叹气,“宝宝的眼睛就是像我,太女气了!” 又大又圆,滴溜溜的很可爱没错,但他是男孩子啊! 储维笑哭笑不得:“他还没长开了,女气不女气的现在哪里好下结论,就算他真长得女气,以后多锻炼锻炼,我保证他一定会很爷们的,好吧?你呀,现在还早,你就尽瞎操这些有的没有的心!” 可乐鼻头皱起:“啊,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变成特别啰嗦,然后让宝宝讨厌的妈妈?” “放心吧,他讨厌谁也不会讨厌你的。” “你又不是儿子,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 储维笑淡淡地瞟一眼儿子:“他要是敢讨厌你,我就帮你揍他。”所以,儿子肯定不敢的。 可乐马上朝他比起拳头:“你敢揍他,我就揍你!” 谁知储维笑哈哈一笑:“行,我让你揍!”反正不痛不痒。 可乐气呼呼地真往他胸口打了一下,结果那结实的肌肉只让她的手疼,储维笑爱怜地给她揉揉,然后搂着闹脾气的老婆,夫妻俩就这么坐在儿子的小床边,看着儿子蠢毙了的睡相看了许久! …… 可乐在坐月子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本来坐月子的,基本上都在床上渡过,也只有储维笑知道,在这一个月里,可乐做噩梦的次数不仅不减,反而逐渐增加,越发频繁。 储维笑想着,等出了月子,就带她出去散散心,可坐月子结束后。可乐整个人懒懒地不愿动弹,说天气冷,哪也不想去。 她时常一个人在主屋二楼的厅房里,就坐在那扇落地窗前,看着太阳升起,看着天色昏暗,时常一发呆就是好久。 每当储维笑去陪她时,她总能挂着甜甜的笑容跟他撒娇,可他一旦不在,她就木讷着一张脸,整个人跟空了一样。 要不然,她就在婴儿房,陪着宝宝玩。对着宝宝自言自语,然而零号等人过来看宝宝逗宝宝玩时,她要么静默地坐在一边看着,要么悄悄地退开。 白延和井旭来看她时,她以面容憔悴、身材没恢复为由,拒绝了见面,只让孔颜带他们去看宝宝。 她不再召集大家打牌,一家人吃饭时,也不再调戏储诚,周美心当起了何晋源的看护,而她,出了月子,也没去看过何晋源,一次都没有! 她就像一朵等待着凋零的花! 这种情况,让储维笑也有点头疼,他知道可乐有问题,可每次他问,不,不用等到他问,只要他在,她就拿出她娇俏的一面来表达她没事,让他连开口问的机会都不给。 让她出去散心吧,只有她一人的话,以当前的情况是肯定不行的,但要带上许多人,明显有意逃避大家的可乐。肯定也是不愿意的,而且,她也不想出门,她就想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 储维笑召开储宅的紧急会议,会议内容就是关于可乐的。 “产后抑郁吗?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零号“卡茨卡茨”的像土拨鼠一样啃着饼干,不是他不为可乐忧心,是他想事情时,就喜欢这样吃着东西。 “不是产后抑郁那么简单,”孔颜敲击着桌子,“我觉得,一定是白老二告诉了她什么,你们说,嫂子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是……” 她说到这。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克隆人啊?” 闻言,大家都静默了下来。 最后,还是孔静叹着气说:“虽然不知道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但大抵是知道了,有研究院再抢,白老二是赶着要给她女儿做手术,就算什么都不说,嫂子一定也不会全然不知。” 她看向静默不语的储维笑:“老大,其实嫂子是很坚强的人,我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再难的难题她总能挺过来,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想想那个研究院要怎么解决,背后支持它的力量太强大了,否则这次,他们也不会让白老二成功掳走嫂子。” 能够调动拆迁部,在国内的官职一定不低,而且这还只是国内,要知道,某些国家对这种研究更为疯狂,到时候联合给储家施压,他们还能保住嫂子吗? 大家一致地看向储维笑。 储维笑一直侧面对着大家,面色沉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这会,他才转动椅子看向大伙。 今儿在这的,都是他可以信任的下属。他召集大家,当然也不会仅仅是担心可乐的精神状况,他扫视了眼众人:“这事我想听听大家的看法。” 他十指交叉,放在桌前,看似随性地问:“关于再生研究院,我想现在大家多少都有些了解,哪怕储家在我国,还算有点地位,但是其背后的所有势力联起手来,储家也很难抗衡,到时候你们,都不一定全身而退,你们觉得值吗?你们不是死在战场。却是在为一个女人付出生命!” 他身子微微前倾,目光森寒,却又带着诱导性地看着他们:“你们想过没有,假如,我们放弃乐乐……” “老大!”孔颜第一个生气地说道,“如果到了今时今日,您还在想着试探我们,就太让我们失望了,这么多年,经历那么多生死,你现在还问我们这种问题?她是嫂子,这一点就足够我们拼命!” 想他们这群人,要么从小被储家收养。要么半途被储维笑捡走,培养他们,训练他们,好几次救他们于水火,大家都是兄弟,就像他们从来只叫他老大是一样的。 储维笑一一看去,不止孔颜,其他所有人也都用不满的目光瞪视着他,让他不由得失笑,这要换做别人的属下,哪敢这般放肆。 不过这样才好,有点人味。 “我没有要试探你们的意思,”储维笑认真地说道。“我是真这么想的,假如,”他阴森地勾起嘴角,“这世上,再没有乐乐了,你说他们,到哪去找?” 几人心里都有些惊骇! 老大这是几个意思?他要将嫂子杀了?还是交给研究院的人? 不可能,老大不会是这样的人,他是宁愿战死,也不会让敌人如愿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研究院背后势力众多而畏惧? 畏惧两个字就不该出现在老大身上! 储维笑见几人从惊骇到冷静到沉思,满意地笑了,扣扣桌子。神秘地笑了:“就让我们,来跟他们好好地玩一场吧!” …… 第二天: 可乐给宝宝喂奶,快两个月大的宝宝,活动的范围稍大了点,已经开始会把被包起来的小手都钻出来晃荡了,喝奶的时候,总要拍拍这里拍拍那里,每次妈妈抱的时候,他总是特别开心。 孔颜过来接手,可乐笑笑地把储宝宝递过去,然后和近来一样静坐在一旁,没有以前的活力,倒有点死气沉沉的。 储宝宝感受到不是妈妈的味道。就哼哼了两声,倒没哭,他很少哭的,只是一张小脸板了起来,看得出不太高兴。 然后他开始扭来扭曲,孔颜想着是不是拉了,就打开尿布看一下,结果,一大泡正宗的童子尿袭面而来! 孔颜心里一大波的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小子怎么跟老大一样讨人厌啊? 可乐实在绷不住了,噗笑了一声,在孔颜顶着满脸“五粮液”杀气腾腾地看过来时,她忙起身:“尿布好像快没了,我让人去买点,你……你要不让管家来抱,去洗把脸?” 她边说已经边走到了门口了。 孔颜见她又想逃开,眼帘微合的眼里闪过精光。 等可乐一走到门口,就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她愣了下,才想起这是她给自己的手机设置的铃声。 但是,她已经快两个月没摸过手机了,那手机被她丢在某个抽屉里等着发霉呢,怎么会突然响了,是别人也设了跟她一样的铃声? 然后她就看到孔颜将宝宝交给一旁的女佣,拿起湿纸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五粮液”后,从兜里掏出了……她的手机! “嫂子。您的电话,找您的!”孔颜这女汉子笑得特别的亲切! 可乐直瞪着那手机:“为什么会在你那?” “哦,佣人打扫您房间的时候看见了,以为你忘了充电就帮您充好了,还托我拿给你,我之前都忘了,正好,现在有人找你。”孔颜随便扯了一个谁也不会信的借口,就将手机递给可乐。 可乐很不想接,孔颜往手机屏幕上瞄了一眼:“好像是你那个经纪人陈丽啊,你说不接电话的话,她会不会找上门来?” 会! 以陈丽的性格,这种事。她绝对干得出来,否则当初陈丽让她去见“老同学”时,她很不想的情况下还是去了,就是怕陈丽直接杀上门。 可乐撇了撇嘴,不甘不愿地接过手机,再划过接听键:“喂?” “何可乐!”手机刚放耳朵上,陈丽的咆哮声立马传过来,“你特码的休息了那么久,你还工不工作了啊,这演员你还想不想当了,啊!” “不是,丽姐,”可乐尽量软著声哄着,“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我现在以家庭为重,你说我才刚生了宝宝,不太适合这时候接工作吧?”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做演员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了。 “可乐,你现在嫁得好了,不想再工作了是不是?就想专心当你的阔太太了是不是?” “我哪有这么想?” “那你就给我工作,我这里有部电影,我看了,特别好,如果你能演,我保证你能入围五年一次的金树奖,我给你接下了,你好好准备,明天我去接你试镜!” 然后“啪”地就把电话挂了,根本不给可乐反驳的机会。 可乐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手机,这算什么,赶鸭子上架?以前丽姐确实有点雷厉风行,但也没这么“不通人情”啊,现在怎么办?真要去演? 她不是不喜欢当演员,她也喜欢演出一个个不同的角色,体验不同的“人生”,可她…… 不等她往下想,手机又响了。 正在苦思的可乐吓了一跳,以为是陈丽又打来了,一看,这回是谢清。 谢清也是她不想接又必须接电话的人之一!! “喂?” “二小姐!”谢清清冷的声音客客气气地传过来。 明明没像陈丽那么狂暴,却让可乐不寒而栗:“谢、谢秘书?” 110 以毒攻毒 “谢、谢秘书?”可乐唤得有点战战兢兢。 “二小姐,”谢清冷静而自制,“我就问您一句,您爸爸的这公司,您还想不想守住了?” “我……” “如果您实在不想管的话,我劝您干脆把公司卖了吧,我也不想管,我也想放长假!” 可乐:“……” 她很为难:“你看,我才刚出月子?” “准确的说,您已经出月子快一个月了,而且只是让您看看文件,听听我汇报一下公司的情况,要是连这您都做不到的话,我真为您的能力堪忧,这公司趁早关了,你也让员工们早点找新的工作,别耽误大家!” 可乐觉得胸口中了一箭,她能怎么办,她只能:“那,那把文件传我邮箱吧,我会看。” “下午还有个会议,您如果不想来公司,记得开视频!”谢清这才稍微放缓了语气。 “是,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感觉自己像个小马仔在听老大教训的可乐,耸拉着肩膀叹着气。 重新接过宝宝的孔颜明知故问着:“嫂子,你要开始忙了吼?” 可乐朝她咧嘴一笑。然后收起笑脸翻个白眼,再踏着重重的脚步离开这里,到书房去。 孔颜逗着宝宝:“你看看,还是你爸厉害,下的这药真猛,是不是觉得你妈刚刚看起来顺眼多了?”虽然乍一看觉得她被打击得更丧志,但其实,她整个人比接电话前,都要鲜活了一点。 那天下午,可乐很忙很忙,先是开了两小时的会议,然后被宝宝缠了好一会,紧接着又收到陈丽传给她的剧本,让她好好看看,明天就要试镜,这不是逼她通宵的节奏吗? 她忙,忙得没时间去思考关于“她是什么”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在睡梦中了,陈丽的连环扣就来了,懒了那么久,猛地要她早起,她有点不适应,眯着眼去厕所,还摇摇晃晃的。 储维笑跟了进去,给她挤好牙膏,让她张嘴,然后把牙膏放进她嘴里帮她刷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她全程闭着眼,直到他说“吐”,她才低头吐掉泡沫,再漱口水。 等洗完脸,她才精神起来。 “下楼吃早餐。”伺候好媳妇后,储维笑拥着可乐下楼,厨娘已经准备好热腾腾的包子和豆奶,管家再一旁给可乐打气:“听先生说,这次的剧本很好,夫人加油,一定要拿下主角!” 可乐“呵呵”一声,低头喝豆奶。 等吃完早餐,佣人通知说陈丽到了,可乐本想让人把陈丽请进来,请她吃早餐,但佣人说,陈丽交待时间紧迫就在外面等,让夫人赶紧的。 可乐只好赶紧擦擦嘴,张开手让储维笑给她套上外套,再围上围脖,戴上手套,全副武装后,这才准备放行。 可,可乐刚接过佣人递给她的包包,就听到照顾宝宝的佣人把宝宝抱了下来:“夫人,小少爷刚才突然哭了。” 可乐一看,宝宝的小脸蛋上确实还挂着泪痕,眼睛红红的。分外委屈地看着她,并朝她伸出了两只小短手要她抱。 可乐只要先接过来:“宝宝怎么了?” 宝宝还不会说话,但一到了妈妈怀里,白嫩嫩的手就抓住了可乐的衣领不放,抓得很紧,明显是感受到了妈妈要离开,在叫妈妈别走呢。 原本可乐还没太大感觉,昨天到昨晚睡觉前她都在忙,忘了跟宝宝分别这事,这会宝宝缠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她突生一阵不舍,也跟着伤感起来,商量地对储维笑说道:“要不。要不我不去了,拍戏可以等宝宝再长大一点,他现在还这么小。” 她原本是很抗拒出门,也抗拒拍戏,但昨天接触到剧本后,她是真的想试试看的,剧本的那个人物,很触动她的心。 这次说不去,是真的考虑到宝宝的问题,不是借口。 “胡说什么呢,你都答应了陈丽,现在反悔,让陈丽怎么说?”储维笑将宝宝从可乐怀里接过,他不可能再让可乐一个人封闭在家里,虽然她现在可能是真的放不下宝宝,但她一旦今天不踏出去这一步,她以后会更难踏出去。 虽然储维笑的心里,也很想让媳妇永远待在家里,待在他身边,可他更明白,一个人的精神出了问题,再这样的话,可乐迟早有一天把自己逼到绝境。 抑郁症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他可以做那个鞭策的人,做那个逼着孩子飞的雄鹰,他只要可乐能够健康! 他将宝宝的脸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宝宝还很小,他的胸膛又很宽广,宝宝在他怀里,更加显得只有小小一点,看起来有一点滑稽,可再认真一看,又觉得这一大一小的组合特别萌特别温馨。 看叔叔照顾宝宝这熟练的抱姿,她会心一笑:“那好吧,宝宝今天就交给你了。” 她也是想到陈丽就等在门口了,她要是出去跟陈丽说不去了,陈丽肯定会直接把她拉上车,结果还不是照样要去,就不挣扎了。 她凑到储维笑跟旁,亲了亲趴在父亲肩膀上还扁着嘴的宝宝,大口亲了下他的脸蛋:“宝宝,等妈妈啊,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然后垫脚,在储维笑的脸上也亲了一口,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大厅。 储维笑哄着儿子:“儿子,爸爸也不想你妈出家门,但这也没办法,为了你妈好,你妈必须出去,是爷们就给老子坚强点,别像个断不了奶的,还是不是男子汉了?” 一旁的管家:“……” 先生,小少爷才两个月不到,人家确实还不能断奶! 可乐被陈丽送到试镜地点,在车里时。可乐来了几次深呼吸,明明昨晚已经觉得自己可以的,真到了,又很难踏出这一步。 等陈丽催她下车了,她不禁问道:“你说我合适吗?我身材还没恢复呢,你看,我还有肚子,人家导演会要我吗?” “这次这个女主,天天把自己包裹着,不需要让你露身材,导演要的是演技!我说你快点下车,你别逼我推你下车啊!”当然,有储维笑呢,陈丽可不敢真这么做。但同样也因为有储当家的特许,她可以更凶恶地对可乐! 可乐被她的口水喷得往后仰,然后傲娇地哼道:“下车就下车,谁怕谁啊!” …… 今天似乎就是专门找女主角的,所以在那试镜的大厅里,包括她,只有三个女人,男主角和导演副导演等等都在,坐了一排,可见对这剧尤其看重。 可乐昨晚补功课补了大半晚,大致了解了这个故事。 它讲的是一个女人,在她的背上,比常人多了一双肉翅,大概十公分左右的长短。因为神经连接着心脏,所以不能做手术切除。 对女主角来说,这是她从小到大痛苦的根源,很小的时候,妈妈告诉她,这是翅膀,只有天使才有的翅膀,她原本还很高兴,幻想着她长大后能飞。 可是,当越来越多的小朋友喊她是妖怪后,当许多邻居都不喜欢她后,她开始明白,背上这东西,是丑陋的。她才不是天使的翅膀。 后来他们家搬家了,女主角就故意把自己伪装成胖子加驼背,来掩盖她背上有丑陋的肉翅,但这样并没有让她的生活好过点,她仍旧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找工作也不顺利,很多公司一看到她有那么严重的驼背,往往都不太愿意录取,哪怕有公司不介意,她仍要遭受同事异样的眼光。 直到她喜欢上一个男人…… 可乐一接触到这个剧本,就产生了某种共鸣,在知道自己原来是克隆人后,她也觉得自己是怪物,一个不知道算什么东西的怪物,她开始恐惧跟朋友交谈,恐惧面对他人,到底恐惧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一天天地折磨着她,让她变得消沉,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想跟任何人相处,除了自己的儿子和叔叔,她想着,她这辈子,只要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可渐渐的,她又开始厌恶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如果有一天,大家知道了储维笑的老婆是克隆人,大家知道了,宝宝是一个克隆人生的,不说储维笑会怎么样,是不是会有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宝宝? 她简直无法忍受。 然后,在陈丽单方面做了决定,逼迫她出山,在储维笑等人都觉得她应该接这部戏后,她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试着走出心里的那堵墙。 试镜开始了,可乐因为是最后确定的候选人,排在最后。 她看了看来试镜的其他两人,其中一个,是在电影里有点成就的,因为演的都是偏向艺术片,所以演技有,但并不像那些偶像那般红,另一个,也是在这个圈子里多年的,演了不少家庭伦理剧的,演技也不错。 说来,倒是她最年轻了。 而这次的男主角,剧本里,他是女主角的同事,进了那家公司有些年份了,但只升了一个小职,是个有一点颓丧的三十来岁的大叔。 已经确定出演的这位,是最近刚在一个抗战片里有不错成绩的男演员,三十多岁,暂时看起来,挺随和风雅的。 可乐在一旁静静看着前面两位的表演,每人给两场,一场由导演指定的,要跟男主角搭戏,一场是自己选的。 这前面两位应征女主的,表现得不错,台词功底什么的,都很强,可乐有一点压力。 但是……她下意识地摩擦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她一定要拿下这部剧,就像,她也想同剧里的女主角一样,证明自己不是怪物! 到她了。她闭了闭眼睛,站起来,走到中央。 导演指定她演的那场,是男主角再一次升职无望后,辞了职,一个人在家里喝酒。 他平时对女主颇为照顾,难得给女主温暖的人,女主不放心,就到他家去看他。 大叔对女主角说,他都到了这个年纪了,还无妻无子,没有人会看上他这种三无男人,没用、懦弱,现在也没工作了,就等着死吧。 女主角对他这样很气愤,当着男主的面脱掉了自己的上衣,拿掉了她伪装成驼背的小绵包…… 可乐现在就站在男主演罗荣恩面前,罗荣恩随意地往地上一坐,举了个饮料瓶当酒瓶,在那里假装喝着,喝得酒倒到了脖子上,他很随意地一抹,醉眼熏熏地说着自己的各种不堪,各种恨不得死的悲观话语。 可乐就站在那,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起先大家以为她是紧张得不知道怎么演,副导演想催她一声时。被导演拦下了:“她已经开始了,你看!” 副导演和其他人认真地看起来,看着看着,他们就将可乐当成了剧本里那个女主角。 她浑身紧绷,紧抿着唇有一点抽搐,她看着罗荣恩的眼里满是愤怒,有一种她下一秒就会抬手打他好把他打醒的冲动,但再看,会有一种悲哀又绝望地气息充斥在她身上,让人心里特别的压抑。 然后,她动了,手抬起来了,却是带着一股狠劲地拔掉了自己的外套,用力地掷在罗荣恩的跟前。把罗荣恩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 可乐没理他,又脱掉了一件毛衣,手伸到背后,将小绵包抽出来,同样泄愤般地扔在罗荣恩跟前:“看到没有,”她的声音在颤抖,那是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露出来的害怕,但她仍故作坚强故作冷漠,强撑着冷硬地说道,“你想死是吗,我比你更想死,我觉得我这样像什么?妖怪啊,所有人都说我是妖怪啊,我就该死吗?” 罗荣恩傻了,怔怔地抬头,对上那双绝望却又倔强的眼睛。 “我也希望老天能对我仁慈一点,但我祈祷了这么多年,这讨厌的东西依然在我背上,我能怎么办,我就该去死吗?” 吼出来后,她像吼出了所有的力气,垂着臂膀蔫蔫地、恍惚地:“这世上坏人那么多,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我们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只是受一点挫折,你还可以努力,你还有机会得到你想要的,可是我呢,我这辈子都要背着它,永远都卸不掉!” 她蹲下身,眼睛蓄着泪,直盯着罗荣恩:“可你知道吗,我还有梦想,我还想有一天,告诉所有人,这就是翅膀,我是可以飞的!” …… 剧中的台词总是煽情一些,但不可否认的是,可乐说完后,有一种畅快感! 她人还跪蹲在那里,胸口微微起伏,有点沉浸在里面拔不出来,而周围的人不知为何,也十分的安静。 还是罗荣恩最先清醒过来,将可乐从地上拉了起来,欣赏地拍拍她的肩:“演得不错,我都被你带进去了。” 罗荣恩是前辈了,可乐带着敬意地朝他点头:“谢谢!” 导演等人也回过神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光芒看着可乐,让可乐刚放松的身体又绷紧了,觉得哪怪怪的,罗荣恩回到导演身旁的座位上,在导演耳边说了几句话,导演点了点头,让可乐可以继续。 接下来就是自己挑选一幕来演,没有搭戏的! 可乐挑的是,有一次,公司举行活动,女主不小心在游戏中被人恶整,弄湿了衣服,之后在换衣间换衣服时,又被人看到她的背。 可乐看着导演等人,就像看着那几个取笑她的同事,她强忍着微笑,却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在哭,眼眶因为蓄积了太多泪水,从眼角滑落,她仍在笑着,给所有的同事包括老板鞠了一躬,声音轻柔,带着颤抖:“抱歉,给、给你们大家,添麻烦了!” …… 可乐穿好刚才脱掉的衣服,站在前面两个试镜的女演员旁边,分别跟她们点点头,各自都挂着友善的笑容,其中一个还夸可乐演得不错。 可乐双手合十,说了好几声谢谢,然后等着导演点评。 但导演只跟身旁的人商量了几句,便对可乐三人说道:“暂时先这样吧,你们回去等消息,一会还有别的角要选,今天就不多留你们了!” 大家离开时,又是互相客气了几句,再各回各家,各找各……娃! “怎么样?”接到从那试镜厅里出来的可乐,跟其他的经纪人打完招呼,私底下,陈丽就赶紧跟可乐询问情况。 “导演说,等通知!”可乐戴上墨镜,跟陈丽走出大楼。 “就这样?里面具体什么情况啊?诶,我跟你说话呢别急着走,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关心啊,你知道这次的导演他拿过几次奖了吗,你知道这部剧要是拍好,你的演艺生涯就能再迈上一大步吗?你知道我多千辛万苦,才拿到这次试镜的机会吗?” 可乐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确定不是古风娱乐的人得到了上头的指示,然后才动用了些关系,让我参加这个试镜的?” 陈丽噎住,心虚地左右看看,两步追上可乐,低声问:“你怎么知道?” 可乐笑笑,孔颜忽然把她丢在一边的手机拿出来还给她充好了电,储维笑等人一心要她出来,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拙劣的演技……不不,他们根本连演都懒得演,只差没在脸上写下“我们帮你找好了剧本,快出去拍戏吧”几个大字了。 虽然动用关系不是她愿意的,但情况特殊。偶尔用用储夫人的头衔也没什么,世上哪有那么多要计较的事,也没那么多公不公平的事,她能把这部剧演好了,就是她的本事! 况且,只是让她多一个试镜的机会罢了,也没直接指定她做女主角,他们还是摸清了她能忍受的程度。 说来,怀孕后息影那么久,不用露面就能接到那么好的剧,哪怕只是试镜,哪个女演员有这么好运的,还是得多亏了她储太太的头衔!得了好处还骂娘的,她还没这么没品。 她走出大门。看着那与隔着落地窗看到的好似不太一样的太阳,恍惚觉得,这一两个月里的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 她有种自己放开了的感觉,当然,只是这一瞬,可能没多久情绪稍稍低落时,又会回到谷底,心结,不是那么好打开的。 比如说…… 坐在陈丽的车上,可乐看了眼一直跟在她们车子后面的车,翻了个白眼,她也没说不让孔颜她们谁来跟着她呀,有必要再偷偷开一辆车跟着她吗? 还偷得这么“光明正大”,小孩在这都能看出后面的车在跟着她们,她很清楚孔颜的技术绝不是这样的。 陈丽偷窥了可乐一眼,见可乐神情尚可,就再接再厉地说道:“正好,你都出山了,明儿有一个广告,《畸形》这部戏暂时是没办法确定了,你就先去拍个广告,为你的复出预热一下。” 储当家打电话给她时,告诉她,可乐得了产后忧郁症,情况有点严重,可能得以毒攻毒,让她出去拍拍戏什么的。可乐这人吧,属于那种越战越勇的,就是得给她点压力,给她点战场,越能激发她站起来。 但她今天看来,可乐挺好的,好像没什么问题? “广告?什么广告?”可乐马上戒备起来。 “就是温养饮品的广告,那品牌口碑不错,最近出了改良版,正好有益于你的复出。”接个良心广告,也是能打好名气的,“广告剧情大致是一家人吃饭,父母老了,身体不好。儿子挑食之类的,然后你送那温养饮品。” 可乐幻想了一下,跟许多陌生人围成一桌在那演,刚刚还觉得自己站在阳光下,可以不辜负储维笑他们的期望站起来的她,再次退缩了抗拒了:“不要了,你帮我推了吧。” 今天来面试,除了剧本触动她,让她真的心痒痒很想演之外,主要还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忍见叔叔为她的事烦心,而且也只是试镜,人不多,她被剧本吸引沉浸其中时,多少能够忍受。 可真正要她跟一群人在一起,她就心生惧意,明知道大家不可能发现她是克隆人,可她还是会这么想,好像每个人都有了透视眼,她无法确定他们看她的每一眼,都在想些什么。 111 只要你爱我 可乐是想克服自己的问题的,不然今天也不会出来,可是……想是一回事,真要去做到,就不是那么容易。 陈丽看可乐的手紧紧抓着背包的带子,努力装作没什么地看着前方,稍稍有些急促的呼吸,还是暴露出了她的心情,看得出来她很排斥这个广告,或者排斥跟人群聚在一起。 产后忧郁是这样的吗?陈丽不太懂,但她多少看出,可乐的心态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否则她之前哪会这样?以可乐的性格,要是不想接,她会非常坦荡荡地一摆手,再故作嚣张地说:“人家可是要回家照顾孩子的!” 再看看她现在,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像她! 陈丽便决定用储维笑教她的,而她又很擅长的方式,拍了下方向盘,恐吓:“可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多好的广告啊,你怎么还挑三拣四的?我都已经是给你选出好的广告了,而且只有一支,你连这都不拍,你什么变得这么大牌了啊?你想过多少还在底层挣扎,却一点机会都得不到的那些群众演员吗?你复出了连个广告都不拍。你真以为你谁啊?你这样会让我对你很失望的!” 陈丽一口说得可乐完全插不上话,好不容易逮到空挡,赶紧为自己辩解一句:“我哪是这么想的,我、我只是舍不得宝宝!” “借口,一支广告而已,能花你多少时间了?你的戏也还没拍,能不能拍更说不准,占用点时间拍个广告能把你怎么的,你家佣人那么多,就没有照顾你宝宝半天的人了?我告诉你可乐,少给我整这个,你拍不拍了,别给我婆婆妈妈的!” “拍,我拍成了吧?”可乐的脾气确实是比较“直爆”的,被陈丽念得烦了,脱口就同意了,虽然一说完她马上就后悔了,然而张嘴想要反口时,想了想,摆手算了。 去就去吧,还真能要她命了? 没有她何可乐顶不过去的关卡! 事就这么定了,陈丽满意了,觉得没有辜负储当家对她的期望,乐滋滋地把可乐送会储宅! 一进屋,原本还安安静静坐在管家伯伯怀里,看着零号在自己面前搞怪的宝宝,立马哼唧哼唧地扭动起来,屁股上下动着朝可乐伸出双手,如果他现在能跑能跳,一定立马溜下管家伯伯的腿,朝可乐冲过去,再抱住可乐的大腿。 可乐看他可怜的样,心都化了,忙走过去从管家怀里把宝宝接过来,热乎乎地连亲了好几口:“宝贝,我的宝贝,想妈妈了啊,妈妈也想你了!” “嫂子回来啦,试镜怎么样,把角色拿下没有?” “没有呢,”可乐故作愁苦地低着头跟宝宝蹭了蹭脸,“人家导演不要我!” “怎么会呢?”零号不太信,“嫂子你是不是没有好好表现?这可不行哦,放水就是对对手最大的不尊重!” 嫂子要是不复出去拍戏,他们是不是就得再另外想个计划了? 可乐瞥他:“你这天天嚷嚷着让屠夫给你放水的,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去,给宝宝冲瓶奶过来,宝宝可能饿了。” 她毫不客气地指挥着零号去做事。 零号想着事呢,没多想,耸了耸肩就往厨房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猛回过头来,看向正跟宝宝说着“人”听不懂语言的可乐,愣怔片刻,嘴角便扬起了。 看来老大的以毒攻毒法,还是有点用嘛,逼着嫂子去面对生活,比一味纵容她缩起来更有效果。不然这一两个月里,嫂子基本都不怎么跟他们说话,更别说像现在这么自然地让他去做事,这段时间里,嫂子对他客气得好像她自己有多卑微一样,他都看不下去了。 …… 可乐拍了一天的广告,一开始人是紧绷的,到后面慢慢顺手了,直到结束时人也有点疲乏了,哪还有闲情管自己是谁,管他人看没看自己。 准备收工了,重新做回她助理身份的孔颜帮她收拾东西,可乐坐在摄影棚里的一边稍作休息,毕竟也是刚产下孩子两月。身材什么的都没恢复呢,当时又是早产,身体还有点虚,要不是这个广告,和《畸形》都不需要靠身材,她穿厚一点也没关系,还能说拍这个广告就拍,说试镜就试镜? 好吧,要真动用了关系,说不定还真能? 瞧瞧,如今她坐在这,摄影师和工作人员就时不时要来问候一句,刚才拍摄的时候也都一切以她为先,还不都是前段时间跟吴家那些事,闹得大家都知道她是谁的老婆,各个对她客气得不得了,哪像当初,同样拍的广告,她哪哪都被嫌弃,怎么摆造型都会被批。 不过后来她稍微有点名气后,这情况就相对减少了,有她真的学会了不少,也有,这个社会的规则。 正在孔颜收拾得差不多后,摄影棚里走进来了两人,看起来像是老板与助理的关系。 那个像老板的男人,有一点浪荡不羁的味道,二十八九岁,白色的衬衫有一大半的扣子没扣,敞着胸膛,可乐只是正好对着门口,扫过去一眼觉得,这男的有点眼熟。 这次广告的负责人一看到他,就迎了上去,那男的随意跟负责人说了两句,单手插着兜,随意地扫了遍摄影棚,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可乐,当下勾起了邪魅的笑容。 好吧,在很多人眼里,会把他当成小说里的男主角,就是邪魅,然而对可乐来说,她还是喜欢她家大叔那种特别爷们的,但强悍中又不缺学识带了点儒雅的男人,所以她对这男人实在没什么兴趣,可他好像对自己有兴趣,并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不是……唔,我应该叫婶婶吧?”男人朝她伸出了手,似乎要跟她握手,脸上是那种不太正经,半嘲讽半调戏的笑容。 可乐想起他是谁了,曾经在白延的天相居里,见过一面的候开阳。 政方之战结束后,叔叔曾跟她说,候家。是吴家那一派里的,唯一不仅安然无恙,地位还略有提高的一家。 可乐心里戒严起来,面色不显地笑笑,却没有和他握手:“没必要,我想我们,应该没那么亲近,你可以称我储太太、储夫人!” 还婶婶呢,她可不想要一只猴侄子! “也是,你比我还小,叫你婶婶,就把你叫老了。”像是看不出可乐的疏离,候开阳自说自话着,“那我叫你可乐吧。这么好的名字,本就该让人称呼的,对吗?” “不对,候先生,我跟你没那么熟,如果你不想叫我储太太,你还可以叫我何小姐!抱歉,我得走了。”孔颜过来了,可乐没什么耐心地说了句“再见”,就借故接自己包包的时候,拉了下戒备着随时可以开战的孔颜,示意她离开。 孔颜站在了有候开阳在的那边,有意将他跟自家嫂子隔开,候开阳毫不在意地往后仰着身子朝可乐看去:“那我们改天有缘再见咯?” 直到出了摄影棚。可乐实在憋不出,来了句:“有病吧他?” “候家不简单,这个候开阳听说已经确认为候家的继承人,他能打败那几个堂兄弟甚至亲兄弟,成为指定的继承人,绝不会只是个不务正业的小人物!” 孔颜替可乐分析着,最后严肃地说道:“我觉得他今天有点怪怪的,嫂子,你以后再遇见他时,要小心点。” “唉,能怎么小心,总不能看见他就逃吧,那我这储太太也太丢储家的脸了。” “要真没办法应对,”孔颜皱起眉头。咬牙说道,“您就逃吧,管什么丢不丢脸的,反正,丢的也是老大的脸,他不在乎的!”老大的脸皮,比谁都厚! …… 拍完广告的两天后,可乐就收到了《畸形》剧组的通知,她的试镜通过了,将由她当演那个长了双肉翅的女孩! 正式开拍后,可乐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很晚才回家,因为这部戏需要太多情感上的投入,常常需要不短时间的酝酿,而没有她戏份的时候,她也会在片场那里看其他人怎么演,因为这个故事,不会有什么特技,也不会有什么恢弘的场面,但人物里的情感,却是环环相扣的,有时候你要清楚这个人他是怎么样的情感,才能在跟他对戏时,表现出来。 这部戏里,不仅仅有爱情,还有友情,除了女主背后的肉翅,其实旁边的配角所发生的,都是生活中,小人物里最常遇到的各种无奈。 这部戏,让可乐演得既郁闷,又畅快! 她有时候回家,会避开所有人,躲在房里,谁都不见。 她有时候回家,会抱着宝宝大笑,亲亲储维笑,再召集大家说,要出去吃夜宵。 他们吃的是街边的烤串,将三张桌子拼在了一起,点上啤酒,三个多月大的宝宝,被轮流地传了好几圈,每个人的腿上都待过,在可乐怀里他最乖,在其他人怀里,他也不闹,但是,他可能在你喝酒的时候拍向你的酒杯,让你洒得满头满脸都是。 他也可能扯掉你的筷子,让你好不容易抢到的肉掉在地上。 零号忍不住哀嚎:“老大,他真的只有三个月吗?” 可乐被逗得直笑,她只喝了两小杯的啤酒就不喝了,专心照顾宝宝,虽然今天出来的本意是想发泄心中澎湃而出的郁闷,但看着他们几个在那边吆喝着划拳斗骰子,也看得很畅快。 对了,宝宝有名字的,叫--储君! 这名字一起,被一致通过! 宝宝睡着了,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中,他睡得特酣,孔静一本正经地将骰子放到她面前:“嫂子来玩。” “我、我不太会!” “没事,你输了,就亲老大一口。” 可乐脸燥了起来:“这哪行啊!” “我觉得行,玩吧。”储维笑嘴角含笑,一派斯文地“纵容”着媳妇。 “不然你玩,”可乐将骰子推到储维笑跟前,“你赢她,她输了她要找个人亲。” “行,老大输了的话。老大亲你!”孔静大而无畏地压赌注。 可乐想了想,她刚才见储维笑玩得挺厉害的,把把都能猜对,就点头了:“行!” 然后,从那一把开始,储维笑每一把都输! 亲了她的额头,鼻子,脸,眼睛,最后一次,孔静一拍桌子:“必须给我亲嘴上!” 不用想,这丫肯定是醉了! 可乐正想吐槽呢,下巴就被捏住,掰向储维笑! 她想挥开他的手,这么多人呢,也不害臊,可她刚有动作,储维笑已经欺身过来,堵住了她的嘴! 哪怕已经算是老夫老妻了,他的吻依然让她怦然心动,像有魔力一样完全抗拒不了,最后只能顺从地任由他深入,再深入! 只是简单的一个亲,变成了大赤赤地热吻。 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隔壁桌正好有人今天失恋,看不过去就过来找茬,孔颜这群暴力王,今天又正好喝了酒。三言不合,直接开打! 真是疯狂的夜晚! 可乐建议大家千万不要模仿,孔颜他们能够防身,普通人真遇到这种事,在酒精的作用下,还真难保不会干出什么祸事来。 醉醺醺的几人回了储宅,可乐将发生了天大事都没能被吵醒的宝宝交给佣人,她则专心照顾好像也喝醉了的储维笑。 放好洗澡水,脱掉他的衣服,再把人放到浴缸里,很自然地给他搓起来。 搓着搓着,她发现不对的地方……这一柱擎天,是什么回事? “你也要洗的吧?”带着点醉意的声音,比往常更低。可乐回头看他,对上他晶亮地准备捕猎的眼睛。 “你……啊!”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他抓住手臂朝他拽去,她整个上半身都落到了他身上,泡在了水里。 “我帮你也洗洗!”他咬着她的耳朵,低哑的声音满是诱惑,散发着热度的手抚上她的腰,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带进了浴缸里。 “等、等等……”可乐狼狈的一边要抹去脸上的水,一边赶紧抓住差点被直接撕掉的衣服,“别,唔……” 因为她小小的抗拒,他忽然一个起身,将她压在了浴缸的另一头,她除了脑袋,都在水里了。 “乐乐,”他要吻不吻地轻触着她的嘴唇,“不要拒绝我,永远都不要拒绝我!” “我,”她想坐起身来,这样的姿势让她上不上下不下的,往下是水,而稍微往上就会吻上他,会跟他光裸的地方贴得更紧,她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小小的,“我没有啊。” “你有!”他控诉着,“你近来一直在拒绝我,你这里,”他手指点着她心脏的位置,“你的心里,一直在拒绝我!” 可乐定定地看着他,这位总是成熟稳重的大叔,在这种时候耍着流氓压着她,话里却透着委屈。 她叹息:“我不是拒绝你,我是,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自己。” “乐乐,你爱我吗?” “啊?” “你爱我吗?”他没有去问她为什么不能面对自己,而是从来没有过的求爱,祈求着她的爱。 “爱,我当然爱你!”她永远都不会像爱他这么爱一个人了,爱到,哪怕无法面对自己,也不能对他放手。 她极其慎重和肯定的语气,取悦了他,他奖励地吻下去,但只是碰一下,没有深吻:“你看,这还不够吗,你是什么,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你是乐乐,只要你爱我,你这份感情,是最真实的,它证明了你的存在,懂吗?” 又何必,去在意那些旁的? 可乐吸吸鼻子,伸手环住他,挨上去亲他:“懂,我懂,叔叔,你相信我,只要你还在,就是我的风向标,我一定会走出来的,你相信我!” 她挨着他的脸颊,眼泪从眼角滑落时,落在了他们相蹭的脸上。 “乐乐!”他捧住她的脸,深深沉沉地吻下去,她环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吻。 她身上的湿衣服被撕掉丢到浴缸外,一室的水声,响动不息…… …… 《畸形》拍完时,可乐觉得自己也好得差不多了,她所有心情的起伏,都随着剧情的发展,或许更压抑,或许释放,就那么地陪着她经历一回,就觉得是克隆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畸形》后,新的一年也进入了四月,清醒后的可乐,发现今年的过年都没有好好过,在她浑浑噩噩中就过去了。 趁着杀青,正好有时间,她打算好好的补偿下身边关心自己的人。 叔叔这个,将她吃了又吃的混蛋暂且就放到最后吧,她打算先请她的两个员工好好吃顿饭,中午就过去了,正好一起看店看到下班,然后拉伊蕊儿跟巫灿灿一起到餐厅去晚餐。 没事的时候,伊蕊儿他们的下班时间是八九点,如果他们俩有事,本就可以提前五六点就走,对于这点,她对这两个帮她很多的员工特别放松,对于她来说,在她店里工作,就要保持心情愉快。 当然,主要还是这两位小朋友很自觉自律,伊蕊儿可能会跳脱一点,但有巫灿灿这个军人世家出身的给她看着,至今为止,都没让她怎么操心过。 五点半了,可乐让他们收拾收拾准备走了。 “师父,真的是你开车啊?”伊蕊儿一边收拾自己的包,一边试探地问着,还时不时地朝外头看看,“你的助理呢?”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乐身边总会跟着一个人贴身保护。但今天就可乐一个人过来,现在还要一个人带他们俩去吃饭,她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怕什么,我开车技术很好的。”可乐说是这么说,心里也有点疑惑,是白老二不准备抓她了,还是研究院的要放过她了,不然,储维笑他们怎么那么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疑惑归疑惑,她心里并不担心,她对储维笑和储维笑的这些下属,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和信任。 她招了下手,示意巫灿灿拿好店门钥匙,三人就往门口走去。谁知道这时候有人推着玻璃门进来,可乐还以为这时候来客人了呢,一看,竟然是候开阳! 候开阳看见她时,也挑了下眉,像是也很意外她会在这:“是乐乐啊,这么巧,不会这家就是你开的店吧?” “请叫我储太太,不然直呼我名字也行,别叫我乐乐!”可乐一点不让地纠正他的称呼,除了爸妈还有叔叔,她不容许别人这么喊她,特别还是她不喜欢的人,“还有,候先生,我们做人能不能真诚点,现在多少人知道我在这里开了家手工坊店,卖玩偶?” “我是知道你有开一家店,还挺有名气的,可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店原来就开在这,”候开阳很是无辜,“我侄女快过生日了,听说这家手工坊可以订做想要的玩偶,而且手艺不错,我才来瞧瞧的,你总不会以为,我还特意跑你这来,跟你偶遇吧?” 可乐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她刚才已经说得很不客气了,对方虽语气嘲讽,态度却还是客客气气的,她总不能跟他争辩他就是故意来找她的吧,搞得她多自恋似得。 “那可真是抱歉,”她扯着没什么诚意的假笑,“我们今天有事,要关门了,你找别家吧。” 像她这样的手工坊,不敢说在她之前怎么样,但她之后,倒又不少人模仿起来,在这附近就有一家新开的,候开阳要真的想给他侄女挑生日礼物。完全可以去那一家看看。 “怎么,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候开阳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客人来了,就这么打发走?” “今天是真的有事,”可乐坦然地说道,“你要是直接买店里就有的,现在就可以买,但如果你要订做的话,现在真没时间听你说样式,如果你真的想在我这里买,行,明天吧!” 候开阳看看她背着的包,和她身后同样拿着包的伊蕊儿和巫灿灿,确实是要离开的样子。 他略一思索,竟大方地点头了:“行,不过,我希望明天,是咱们的何老板亲自过来,我想这点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他知道可乐并不会每天来手工坊,让他明天来,她明天就不来了,他还不知道她的伎俩? “我相信我徒弟的叙述能力,”可乐并不答应,“只要你说的,她都会完完整整的告诉我,甚至也能做得出来。”意思是,明天来不来,看她心情。 112 这是耻辱 候开阳眯眼看了看可乐,可乐分毫不让地说道:“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们要先走了,你要是执意留在这,我不介意你帮我开店!” 反正她也不怕一个侯家的继承人会偷她店里的东西,这家店里所有的,包括收银柜里的钱全部加起来,也够不到人家财产的零头吧? “那好吧,”候开阳没有特别坚持,但却笑得意味深长,“我们,总有见到的机会!” 可乐下意识地皱起眉,而候开阳却不再说什么地转身离开。 “师父,这人谁啊?”伊蕊儿见候开阳走了,就凑到可乐身边,好奇地问,还神色暧昧地撞撞可乐的肩,“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 一边说着来这里不是为了师父,一边又要求着跟师父见面,不管前面那句是不是说谎,也能肯定绝对是对师父有兴趣的。 “别胡说了,这人……不是什么好的,他要是以后再来,就公事公办,别跟他有什么牵扯。”可乐不仅跟伊蕊儿说,她还特意跟巫灿灿对了一眼。示意他以后多看着点伊蕊儿。 巫灿灿表示明白的点点头。 之后三人就关门出发了,可乐也将候开阳抛到脑后,不让他影响自己的心情。 按伊蕊儿的要求,他们到一家西餐厅,点了伊蕊儿以前听过但没机会吃的美食,但到了之后,她望着那精美的菜单苦恼着不知道点什么好,还是巫灿灿给她做了推荐,还教她怎么用叉子。 伊蕊儿话多,用餐期间聊了不少有趣的事,巫灿灿偶尔板着脸挑了她几个刺,两人吃个饭也要吵几句,可乐看着他们,笑着摇摇头。 用餐快结束时,伊蕊儿想去厕所,就拉着可乐陪她一起去,回来时,却看见自己的位置上站着候开阳,他正在跟还坐在座位上的巫灿灿说着什么。 可乐那一刻脑子闪过两个,狗屎! 她很想拉着伊蕊儿朝另一边离开,但巫灿灿在那,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候开阳发现她并侧过身看她时,她皮笑肉不笑地走过去打招呼:“侯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我了。” 候开阳单手插兜,笑得随性:“要是我说,我真看上你了呢?” “呵呵!”可乐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要我说对不起吗?” “不用。”候开阳将身旁挽着自己手臂的女人往前推了推,“我是正好陪朋友过来这家餐厅,你说奇不奇怪,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 可乐朝那女人看了一眼,那女人一脸高傲和不屑地剐了自己一眼,然后在候开阳看向她时,又笑得娇滴滴的,可乐被恶得打寒颤:“那你跟你的朋友慢慢吃,我们吃完了,要先走了。” 她朝巫灿灿比了个手势。巫灿灿领会地挂起他的挎包,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可乐身边。 可乐没什么耐心地跟候开阳说了声“拜”,领着两个小盆友就准备走。 刚一转身,迎面走来一个托着托盘的服务员,可乐忙拉着两人往后退,让出路来想让那服务员先过。 变故就在那一刻发生…… “小心!” 候开阳忽然紧张地喊了一声,伊蕊儿和巫灿灿在可乐身后什么都没看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有“多灾多难”的可乐在第一时间凭着直觉想避开已经走到身边的服务员,然而,当那服务员在候开阳出声时,就一把将手中的托盘朝她这边砸来。 上面可是还滋滋响的牛排啊! 可乐就卡在那过道上,本能反应是往后退,可身后被伊蕊儿和巫灿灿卡住了,再想躲其他地方已经来不及了。 关键时候,有人拉了自己一把,与此同时,用桌上吃剩的大碗盘,朝那个托盘砸过去,然后双双落地,差一点砸在护着伊蕊儿的巫灿灿身上。 可乐刚避开那盘牛排,就见那个服务员已经冲了过来,而刚才拉自己的候开阳,迅速地将她拢进怀里,用背对上那个服务员,将可乐挡着。 可乐愣怔地抬头看他,就见他总是挂着的讽刺神情此时都转而沉重,见可乐看他,就将可乐搂得更紧。 其实这不过是短短两三秒的事情,候开阳等了下,并没有等来服务员对他的攻击,而他以为会吓到,然后乖乖躲在他怀里不动的可乐,一反应过来就马上挣脱他,并越过他,朝他身后看去。 他也跟着转身,就见又有一个服务员出来挡住了之前那个,两个假服务员就在这餐厅里打了起来,吓到了不少顾客,他忙把等在外头的保镖叫进来,帮助后来出现的服务员,将袭击可乐的那个服务员制服! 可乐这才走近一点,一看到后面出现帮他们的服务员那张画着浓妆的脸,惊喜地叫道:“浓妆,怎么是你?” 拍完深宫传后,她就没再见过浓妆了,还以为对方已经离开B城了,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出现。 浓妆暂时没空理会可乐,她没把她抓到的假服务员交给候开阳的保镖,而是叫来了自己人,将那假服务员先带走。 候开阳先去跟餐厅的管理员沟通了,发生这样的事,他这种权二代是最适合出面的人,可乐安抚好伊蕊儿跟巫灿灿,就让人先把这俩倒霉孩子先送回去,然后才把浓妆拉到一边:“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是要走了,”浓妆那扑了厚厚粉末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你老公说了,把千变抓到,我的任务就算结束了,以后我就自由了。” “刚那个假服务员是千变?”可乐有点意外,说到千变就想起那位林太太,那演技可乐到现在都佩服。再看她刚刚扮的服务员,怪不得叫千变呢,原本不止演技好,伪装也好,浓妆要是没说,可乐完全没有认出来。 浓妆点点头:“她已经躲了一年了,听说连你老公都没办法把她揪出来,最近才又出来活动。”一出来就马上被逮到了。 可乐点了点头,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你刚刚说什么,你自由了?” 说到这个,浓妆似乎有点尴尬地撇开头:“这不是抓过你嘛,我一直都在给你老公办事,今天抓到千变,之前的事就算是两清了。” 浓妆听从古笑的安排暗中保护她的事,可乐是知道的,但古笑做回储维笑后。他又是什么时候跟浓妆联系上,还接着这个任务来? 她心里呵呵,肯定是叔叔又想起了古笑的事,却没告诉她!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她很诚心地询问浓妆,早就浓妆给她做化妆师那段时间,她就已经不记恨浓妆一开始对她做的事了,要说起来,那也不过是浓妆接了任务要把她带走,两人本身就没有恩怨。 “做回我的自由人吧,这本就是我的职业,不过我应该,不会再接跟B城有关的任务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再来B城了?” 可乐觉得有几分不舍。相处这段时间,两人也算是朋友了吧? “应该吧。”浓妆见可乐不舍的样,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也可能有人出了大价钱,我一心动,又回了。” “那好吧,你多保重!”可乐想了想,还是跟她简单地、小小地抱了一下,然后故作爽快地拍拍浓妆的肩膀,“如果有一天想稳定下来了,随时来找我,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储夫人了。给你介绍工作还是很容易的。” “好,哪天混不下去了,就来投靠你!” 把该说的说完,浓妆就直接走了,可乐只能目送着她坐上一辆车,不快不慢地开离这里。 “你朋友走了?” 听到声音,可乐收起感慨,转过身看向候开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朝餐厅里看了看:“你处理好了?” “嗯,餐厅老板跟我认识,我说会赔偿今晚的损失,他答应今晚的事当没发生过。” 可乐点点头。没太大反应,就算餐厅老板要算账她也不怕,她也是受害人,她也想报警的好吧?只不过这件事要真处理的话,总归是麻烦的,能这样解决也好。 “那个,刚刚,谢谢了。”虽然心里并不想让他救,可他毕竟是救了自己,这声谢谢,还是得说的。 “身为一个男人,总还是有点英雄梦的,你不用谢。”候开阳小幽默了一把,便道,“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一个人,我不放心。” 可乐没有马上拒绝,而是看向还在餐厅等着,此时正幽怨地朝这边看过来的女人:“那你女伴呢,不用管了?” 候开阳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我会让司机过来载她。” “我自己也有司机。” “你就不怕再有什么人袭击你?以其在这里等你家司机,还不如我先送你回去比较安全。”候开阳说着,习惯性地单手插兜,身子微斜着站,“还是说,你不信我?” 可乐深深地看了他几秒,笑了,故意带了点女子的娇柔,顺了顺耳边的发丝:“那,麻烦你了。”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候开阳显然也有点开心,他到底还是回餐厅跟自己的女伴交待了一句,然后也不管女伴难看的脸色径自走了,取了车开到可乐跟前,还绅士地下车给可乐开车门。 殷勤得都有点不像那个纨绔子弟了! 车子开得很稳,没有可乐想象的不要命的飙车,反而开得有点慢,候开阳似乎有意延长在路上的时间, 可乐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他的话,虽然对他还是算不上友好,但也没排斥得那么明显,候开阳见此,对着后视镜,会心一笑。 到了储宅,可乐还没下车,储宅大门就打开了,储维笑自己走了出来,替可乐打开车门,牵着可乐的手把可乐带下来。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介意是个男人把自己老婆送回来,还客气地跟候开阳说了句感谢的话。 “储叔叔不用客气,”同样下车来的候开阳,一手随意地搭在车顶上,笑容深邃地看着可乐,“送婶婶回来是应该的。” 可乐嘴角抽了下。为什么她从候开阳看她的眼里,读出“眉目传情”四个字? 他这是想干嘛,想让叔叔误会他们有什么?这太幼稚了吧? 候开阳可不管幼稚不幼稚,他有所暗指后,就挥手告别,坐回车里,开车走了。 可乐等他一走,刚刚还端着姿态的她,立马软下身子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储维笑身上,耍赖地说道:“好累啊,今晚吓死我了,走不动了!” “抱还是背?”储维笑很识相。 “背!” 他当下背对着她蹲下身,等她上来后,搂着她两条腿站起来,轻轻松松地背着她往里走。 穿过偌大的庭院,可乐一把勒住储维笑的脖子:“哼哼,你现在的命在我手里,投不投降?” “不投降,你能把我怎么样?”储维笑故意粗声粗气。 “呵呵,那我就把你关起来,日日奸那个啥!” 储维笑憋不住地扬起一抹猥琐的笑:“这……你好像没有工具?要不我借给你,让你随便骑?” 可乐羞囧地用力勒他的脖子,当然,她是有分寸的,确定自己这点力道不会对皮糙肉厚的他造成什么伤害。 “我跟你说真的,投不投降,投不投降!” “投降投降,你直说吧,想做什么?”他手掌往后拍了下她的屁股。 她挪动了两下,胳膊还是勒着他:“说,你都想起了什么?” 说话间,储维笑已经背着她进了主屋,随意跟管家打了声招呼,就让储维笑带着她回房间了。 “我,想起了不少事。” “都有什么,快说快说!” “我想起了,在我们最初住的那房子里,我们……” “嗯?” 可乐正附耳倾听,冷不丁地储维笑将她摔了出去,她尖叫一声,发现自己倒在了床上,刚想起身,储维笑就压了上来:“我想起了,我们最爱做的事!” 低头,吻住! 开始他们最爱做的事! 两人至始至终,连候开阳的名字都没提... …… 储家“大本营”。 储维笑一进某家房,就有人压着千变进来了。 她已经恢复了本来样貌,是个快三十岁的,长相平凡的女人。 她被迫跪下后,就慌忙地说道:“储当家,我也不想再对你老婆出手,我也是被逼的。” “哦?”储维笑漫不经心地应着,往后靠在沙发里,姿态慵懒地像是跟朋友聚会。 但他这样只会让千变更怕:“我说的是真的,我,我没想跟你们敌对的,能不能,能不能……” “放过你?”储维笑接过她的话。 千变连连点头,期盼地抬头看他,又马上低下头去。 “我知道,”储维笑两手胳膊肘搁在沙发两边的扶手上,手掌交握在胸前,轻轻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他们想让你当个试探的人。” 看看可乐身边是不是随时在暗中跟着人,也顺便,给某些人创造机会,一举两得。 千变早在知道他做回储维笑,就赶紧躲了起来,连“隐世”的地图都找不到他的踪迹,真难为“他们”还能把千变揪出来,给他送个人头。 “既然,既然你知道,那我……”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一点,”储维笑转动的戒指一停,“我们现在要算的,不是昨晚的事,而是,早在一年多前的那笔账。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要不是她,他不会忘了乐乐,白白让乐乐受了那么多苦。 他怎么可能放过她,拖了这么一年,也不过是之前实在抽不开手罢了! 还好,虽然花了点时间,好歹还是把这丫的带回来了。 当储维笑起身离开这房间时,留下的是一脸惨白和绝望的千变…… …… 《深宫传》开播了,可乐丽妃的角色受到了一致的好评,而之前拍的《他在哪》也让她受了不少提名和奖项,虽然没有得到最重要的最佳女主角,但已经算不错的成绩了,不过当时她怀孕了,各种什么金什么节的都没参加,倒是这次的《畸形》要是有希望入围什么奖的话,可以去凑凑热闹。 对于是不是能拿奖,她倒没有执着。 到目前为止,加上她如今的身份,和这一两年各种轰动的新闻,虽然作品产量不多,却都是好作品,好角色,倒让她挤进了一线女星之列,虽然跟那些影后视后没法比,名气上却分毫不让,特别是深宫传播出之后。而且不少人也都清楚,那是她怀孕后拍的,还能拍得那么用心,对一个“贵妇”来说,多么难能可贵? 可乐自己没想到这些,她那些粉丝们倒是都给她脑补全了。 然后这天,她受到了一张邀请函,是跟CH珠宝有合作的一个知名珠宝设计师,在CH的赞助下开的珠宝展,会请不少模特帮他展出,同时也会请不少明星参加,但邀请可乐的,请的不是作为明星的她,而是作为储夫人的她。 可乐一想也就明白了,这种珠宝展,最重要的,可不就是展给那些有权有钱的人看的,更何况,这位设计师还是跟挂在储家名下的CH合作,她这个大老板夫人,不以这个身份参加,以明星的身份去……是要去搞笑的吗? 反正她最近也没什么事,从她精神恢复后,储维笑就没再让陈丽逼着她忙活了,她最近都在家带孩子,趁着现在出去玩玩也好。 当然。主要还是她问储维笑时,储维笑说,就当给自家公司撑面子了,她想想,觉得也对!她这个储夫人偶尔也该,外交一下? 礼服、佩戴的首饰,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是不缺的,一听她要参加这珠宝展,不用储维笑说什么,她的好儿砸储诚就给她准备好了,还有得挑的。 她走进会展时,就被人恭恭敬敬地迎进去,孔颜就跟在她后面做回她的助理,不是为了保护她,最近储维笑已经不派人在明面上护着她了,孔颜的存在真的是助理,帮可乐抵挡一些试图接近储夫人的商家、政家等等,亦或者告诉还不太懂这圈子规矩的可乐,遇到一些事该怎么处理,让可乐可以,以储夫人的头衔,尽可能完美地维持住储家的形象。 跟其他来参加这个珠宝展的贵妇们一番简单而客气的交流后,她们被安排到一处T台下方,坐的地方放好了酒水。 可乐正稍稍侧头,听着旁边一个跟她颇为聊得来的应玄海最近刚结婚的妻子,说着几句悄悄话。忽然,有人走到了她跟前站定,挡住了朝她这边照来的灯光。 可乐一开始还以为又是候开阳这个阴阳不散的,可等她强忍着不爽抬头时,看到的却是一张跟苏晗有点像的俊脸,正含笑看着她。 “苏瑾!” 她兴奋地站了起来,惊喜地盯着他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瑾是苏晗的哥哥,也是她的学长,在学生时代,她跟苏晗玩得好,自然也就跟苏瑾熟识,苏瑾对她一直很照顾,就像把她当成第二个妹妹。 只是后来各自经历了许多变故。苏瑾作为苏家的继承人,两年前就到国外进修了,那时候,她还没出事,还是储诚的未婚妻呢。 “刚回,本来还想着明天约你出来聚聚,没想到就在这碰见你了。”苏瑾显然也很高兴,但他是谦谦君子,也只有私下里一起玩的时候,会露出比较疯的一面,所以他此时笑得很含蓄。 但隔着灯光,望着可乐的眼睛里,隐约含着什么情意。 可乐想跟他说点什么。但T台在这时候有了动静,走秀快开始了,只好先让苏瑾在自己身边坐下,有什么他们可以等结束后,再慢慢说。 想来遇见好久不见的朋友心情好,可乐接下来一直都是笑着的,应玄海未婚妻问她时,还热切地跟她介绍了下。 而T台上,灯光、音乐、主持人,然后就是模特戴着做成各种首饰的珠宝上台。 让可乐有点意外的是,程思心居然也在上面走了一轮! 自然,台上的程思心,也看到了可乐,随之看到了可乐身旁的苏瑾,她有片刻的愣怔。 被邀请过来时,程思心是觉得荣幸的,CH品牌在国际都具有很大的影响力,更别提今晚的设计师,能够做他的模特,哪怕只是走一轮,都能让她的身价再涨一涨。 可这些荣幸,再看到台下跟所有高高在上的贵妇、BOSS坐在一起的何可乐后,就变成了耻辱。 特别是,可乐身边还有苏瑾,她曾经告白,却完全不被理会的那个学长!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只被逗弄着演出的猴子,要不是自尊心不许她出丑,说不定刚刚上台时,她会选择马上下台,可即便撑着走完那一场,在快走完时,还是差一点崴到脚,被专业人员看到了,就在后台说,不该请不专业的人来,演员就演员,来当什么模特,还跩得跟二五八万似得。 让补妆的程思心差点掰断眉笔。 但高傲的她是不屑跟他们这些人理论的,扔下眉笔,紧紧盯着化妆镜里的自己。 忽然,手机的短信提示声响了。 113 她是谁? T台秀结束,可乐跟苏瑾到外厅走廊。 “一会这里结束,一起去吃饭?”可乐兴致勃勃地邀请着,不知是不是当了妈妈的原因,她觉得自己变得成熟许多,也更加感性,时常会想起当初的朋友,前两天还想着是不是找时间去看看苏晗呢,没想到苏瑾回来了,“你回来你妹知道吗,要不让她来B城,大家一起聚聚?你也好久没见到她了吧?” 苏瑾等她絮絮说完,才笑着道:“电话里跟她说过了,不过短时间内,她可能来不了B城。” “怎么了?苏墨很忙?” “不,”苏瑾嘴边的笑意加深,“她怀孕了!” 可乐呆愣了数秒,反应过来后,激动得“啪”的一声双手抱拳,正好有人走过,她忙放下手“咳咳”两声,变回贵妇的优雅。 等人走了,赶紧拉住苏瑾的西装外套,小声但难掩兴奋地问:“她革命成功了?” 苏墨那家伙一直觉得苏晗还小,不准备那么快要孩子,在自己怀孕的时候,苏晗特别羡慕,还来跟她支招。她就假装很懂地跟苏晗解锁各种姿势,教她怎么将苏墨勾引得迷迷糊糊,忘记避孕。 好几次苏晗都给她打电话说,苏墨这人冥顽不灵,又太腹黑,她整不过他,还以为苏晗失败了呢,转眼间就成功怀孕了? 苏瑾毕竟是跟可乐在学生时代玩过来的,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苏墨再狠,他也拿小晗没办法,迟早会妥协,假装被她得逞,让她得意几天。” 可乐听了,不知该为苏晗开心,还是为她点个蜡,她再怎么闹腾,也逃不掉苏墨的五指山。 “不管怎么样,都该恭喜她的。”可乐说完,又故作生气地哼道,“她居然都没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 “她觉得没过三月,不能说,不然不吉利,你知道的,她经历那些事后,对这些总是比较在意的,是我回国前给苏墨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跟我回B城。他才告诉我的。”苏瑾说到这,看着在为苏晗高兴的可乐,有点欲言又止。 可乐哥俩好的推了下苏瑾的胸口,揶揄道:“什么时候,你回来还得叫上苏墨啊?怎么,太久没回来,不敢回来了,得有个人陪你才行?” 苏瑾很想开玩笑地回她说“是啊”,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该。 “怎么了?”可乐看出他神色有异,敛了笑容,“不会是有什么事吧?诶,要有什么事就直说,别分开几年。就跟我那么生疏啊!” 苏瑾犹豫了些许,才下了决定般,脸色变得慎重起来,他先左右看看,除了站在不远处的孔颜没有他人,再开口:“其实,我原本的计划是下个月再回国的。” “嗯?那怎么?” “我收到了一封邮件,”苏瑾朝可乐走近一步,压低声音,“有人通知我,你有危险,让我赶紧回来。” 所以他回来时才会想着叫上苏墨,万一真有什么事,可以有个照应的人。 可乐心里一秉:“谁?” 苏瑾摇头:“对方给我传的邮件,查不到地址。” 可乐忽然想,这应该交给她叔叔来查啊,但转而一想,就算查到地址,也不一定找得到是什么人发的。 “是不是跟你恶作剧呢,”可乐见他眉头都快皱成一堆了,忙安抚道,“你看我好好的,能有什么危险啊?” 虽然以她这一年多的经历,实在让她无法乐观去想这真的是一个恶作剧。 “那你告诉我,”苏瑾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人,他冷静严肃地问,“你是不是屡次差点被绑架?” “额,这个……” “你。”他顿了下,想着事关重大,还是问道,“是白老二女儿的,克隆人?” 如果说,可乐之前还有点漫不经心,听到这里,心就往下掉,像掉进了寒潭里:“你……” 一看可乐的神情,苏瑾就知道答案了:“可乐,你……” “我没什么,”可乐语速急切地打断他,然后又故作没事地扯着唇笑着,“其实,其实没事的,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面对这件事了,可乍然被自己的曾经的朋友兼学长提及,赫然发现,她还是很难接受,心里头揪得紧紧的,不敢去听。 “可乐?”苏瑾低声喊着她的名字,当他看到邮件上的内容时,他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但那封邮件里还附加了不少证据,看得他有点……触目惊心,连一个月都等不及,买了最近的飞机票赶回来。 他看到她时,发现她看起来还不错,他也想过要不算了,别说这件事,但是: “不管那封邮件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可以证明,发邮件的这人,知道你不少事。”放着不管,他心里总不安心,再三考虑后,决定告诉她,就算她现在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有个提防总是好的。 可乐笑得有点难看:“大概吧。” 她最怕的,就是周围的人都知道她是克隆人,现在背后就有这么一只手推动着,她朋友知道了,接下来呢…… “可乐?”苏瑾有点担心地碰了下她的手臂,发现她抖了下,他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有啊,”可乐笑笑,她想要躲开苏瑾,但刚侧过身,她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今天躲过了,她又会变回之前那个样子了,便又转回去,直视着苏瑾,深吸一口气后。问,“学长,你,你不怕我吗?” “怕?为什么?” “我是,是……”她咬牙说出来,“是克隆人,我对你们正常人来说,是怪物吧?” “什么怪物?”苏瑾怔了下,总算明白她怎么了,他又气又有点心疼,“可乐,你知道当我确定这件事时,想的是什么吗?” “啊?” 苏瑾叹着气:“我在想,当初是不是真的成功了。你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没事,以后会不会出问题,这对你的生活有没有影响……明白吗,我只担心你是不是能好好的,健康的,快乐的,这跟你是什么物种,没有关系!” 可乐给了他一拳:“什么什么物种啊,你什么物种啊!” 说完,自己笑了出来。 苏瑾也跟着笑,但随即又严肃起来:“现在不是纠结你什么物种的时候,可乐,我觉得会有人对你不利,甚至把我叫回来都可能是个陷阱。你、你不是嫁给储维笑了嘛,他应该有能力保护好你吧?” 说着,他还多看了那个孔颜两眼。 “是啊,他会保护好我。” 可乐笑得甜蜜,苏瑾看得牙酸:“你说你,说嫁就嫁了,嫁的还是储诚的爸,你还真有追求。” “哼,你还说呢,我结婚那天,也没见你回来。” “我……我那时候赶着论文呢,不就结婚嘛,不能耽误我大事。” “不会是正在追那个外国妞吧?” “这都被你知道了。” 两人有意引开刚才不愉快的话题,气氛重新变得温馨活跃起来。谈笑欢宜,大概,也只有远远走来的程思心,能够看清,苏瑾看着可乐的目光,带着深情和苦涩吧。 他哪是赶论文或追外国妞啊,他是不敢回来见证可乐的婚礼,他喜欢她,喜欢了那么多年,亲眼看着她跟储诚订婚,最后远走他乡,怎么可能再看一次她嫁给另一个男人? 程思心来的时候只听到后面这些话,但已经足够她去幻想了,看着可乐的笑脸,既心疼苏瑾,也更不甘自己多年的恋情,只换得如今苏瑾忍痛也要逗笑可乐的一幕,略显单薄的衣服让她全身发冷,紧握的拳头,让她精心修剪过的指甲抠进了掌心里。 嫉恨,让她忽略了苏瑾眼底真正的情绪。 那是一种释然! 她沉淀着胸口那股闷痛,傲然冷漠,女神范十足地走过去。 可乐跟苏瑾的谈笑就终止了,可乐那舒畅的笑脸收敛许多,只淡淡地挂着浅笑。 “可乐……哦不,我现在应该称你为,储夫人?”程思心主动过来打的招呼,神色却高冷,且嘲讽的,那声“储夫人”,也不知道是故意叫给谁听的。 可乐小弧度地点了下头:“你好!” 程思心:“……” 她有种做再多努力,摆再多架子,人家一个简单的问候,就能够把她完全压下去的感觉。 这种屈辱感,让她很不舒服。 她另一手捏紧了随手拿在手中的手机,逼着自己冷静:“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可乐淡淡道:“我好像没什么事要跟你谈?” “你没有,我有!”程思心扫了眼苏瑾,激将着可乐,“你不会连跟我说几句话的勇气都没有吧?” “不是没有,是觉得没必要。”可乐轻笑,“你不觉得,以我们的交情,谈话,只会越谈事越多吗?还是你觉得,再让我用本子砸一下你的脸也没事?” 程思心面色有点难看,她知道可乐说的是,当初可乐被封杀时,她唆使着一位导演,给可乐一个极其恶心的角色让可乐去演。 那会,可乐就把剧本直接甩她脸上,骄傲地离开。 以为可乐会就此消沉,却逆袭到她现在望尘莫及的高度。 这真是个拼老公的时代! 正在两人互相对峙,一个挂着浅笑,眼神略冷漠,一个高冷无表情。眼神愤怒,苏瑾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一个助理急匆匆地跑过来:“储太太,我们司徒老师找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师徒老师就是那个设计师,这次珠宝展的主要人物。 可乐正好不想跟程思心牵扯什么,就顺势应下:“好,走吧。” 随后,可乐对程思心表示无奈:“抱歉,看来我们今天是谈不了了,再见。” 随即便跟着那个助理走了,站在一旁的孔颜跟过来,苏瑾随后,走之前,他多看了程思心一眼。 他当然认得她,自己的学妹,有几个友人经常跑来跟他说程思心喜欢他,但每次遇见,她都冷着一张脸,实在看不出她哪喜欢他。 要是喜欢,喜欢得这么高冷,像他欠她的似得,他实在是受不起。 但他今天多看的这一眼,并不是因为这,而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程思心傲然地挺直着身子,就像是哪怕被“储夫人”和喜欢的学长下面子,也要挺直自己脊背的架势。 等他们走了后,她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 可乐被带到一间收藏室,说是里面有一些CH珠宝没对外公布的设计,所以让孔颜跟苏瑾留在外面。 这间收藏室,没有窗户,进出只能是这一扇门,不用怕可乐被从另一个“出口”偷偷掳走,这种事在医院,孔颜可是见识过的。 孔颜便和苏瑾在外头等着,苏瑾坐在收藏室外的小休息厅的沙发上,助理还给他们端了两杯水,说司徒老师就是找储太太说点关于CH的事,很快就好。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可乐就出来了,一切都好,哪都没少,就是眼神看起来有几分疲惫,一直警惕状态,随时可以往收藏室里冲的孔颜这才稍稍放心。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苏瑾起身走过去询问。 “跟我说了一堆关于珠宝的事,”可乐苦笑,“我有听没有懂,不知道有没有胡乱答应不该答应的事。” “不怕,储维笑有的是钱,可以让你慢慢赔!” “还好啦。”可乐状似有点不好意思,随后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唉,我是真累了。改天我再请你吃饭吧,我现在想回去休息了。” 苏瑾关怀地拍拍她的胳膊:“没事,我回国了就不会轻易离开了,吃饭有的是机会,先让你的人送你回去。” 可乐点头说好,就带着孔颜当先离开了。 苏瑾看着她离开,摇头苦笑了两声,然后被之前那个助理引着离开了那里,直到离开会展,准备坐上自己的车时,他猛地顿住。 不对,那感觉不对,可乐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关上车门往回冲,脚步匆促慌张! 一旦发现什么,很多细节都会跟着冒出来。 可乐有皮肤敏感症,她今天穿的衣服是露肩的,刚刚在里面有恒温空调,所以她没有披披肩,他碰触她时,她居然没有反应? 以她的性格,在他说储维笑有的是钱,她应该傲娇地跟他显摆,而不是“害羞”地跟应付过去。 明明去收藏室前兴致勃勃地要跟他一起吃饭,半个小时候就疲惫不堪地要先回去了,可乐是这么没精力的人吗? 当然,有可能她的皮肤敏感症好了,有可能她今天不想跟他显摆,有可能她今天真的不舒服,可这么多可能加起来,就是不可能! 问了好几个人,才在T台的后台找到司徒老师。 “你好,请问你是司徒老师吗?” 正在做一些善后的司徒老师抬起头:“我是,请问你是?” 苏瑾忽略了后面的问题直接问:“那你刚刚,是不是特意见了可乐?我是说,储太太?” “没有啊,我只在一开始的跟她招呼过,是有准备一会跟她聊点事,但你也看到了,我还没抽开身……” 虽然感到了不对,可真的从司徒老师这里得到答案后,苏瑾还是傻了几秒,然后慌忙地一边往外跑。一边拿出手机打可乐的电话。 前面几通都没人接,直到他重新找了一遍收藏室,找了一遍收藏室周围的路线,最后坐进自己车里,打算去储宅时,不停拨打的可乐的电话,终于有人接了…… …… “可乐”一上车,就真的很累般闭眼假寐,对此,孔颜没说什么,司机更不会询问,就这么一路安静地回到了储宅。 “可乐”下车,门卫向她招呼时,她“嗯”了声。就越过他们,她闭了闭眼睛,就凭着一种感觉,顺利地找到了主屋。 此时她已经有点累了,进了主屋见到管家,就说:“给我倒杯水。” 管家微愣,细细地打量了下夫人。 除了看起来很疲倦外,没什么问题,她说话的语气,跟所有的女主人一般,不冷漠,很平淡,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他认识的夫人,虽然也不会反过来对他一个管家恭恭敬敬,但她每次叫他时,都会带了些亲昵,就像使唤自己家人帮自己做事的感觉,而不是,一个女主人! 但管家什么都没说,躬身点点头,就去给她倒水了。 “可乐”往沙发上一坐,再次揉了揉额角,缓解不舒服,顺便好好想想,她接下来…… “回来了?” 她整个人一震,停顿了两秒,再自然地抬起头看向走下楼梯的储维笑。微笑:“是啊。” 储维笑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就惯性地搂住她:“怎么样,好玩吗?” 她再自然不过地依偎在他怀里:“还好吧,有一点无聊。” 储维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发旋:“正好,最近我也没什么事,你不是说想去情人岛吗,我们明天就去吧?” “明天?”她有点惊讶,“这……” “怎么,又突然不想去了?” 情人岛……假如她不小心落水了或出什么事,是不是反而可以更好的“装病”了? 想到这,她娇笑道:“当然想啦,那明天就去吗?” “是啊。”储维笑温柔的笑着,低着头的她,没发现他眼底的冰冷。“那你先回房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她高兴地点着头,凑上去想跟他亲吻,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起身,将她也拉起来:“行了,别闹了,快上楼吧。” 她这才放开搂着他胳膊的手,走两步又回头看看他,随后才慢慢地往楼上走,没有往日欢快活跃的样。 储维笑冷冷地看着她上了楼后:“别让她进主卧!”他可不能让他跟可乐的大床,被人躺了去,不然以后还得换床换房间。连带着影响到婴儿房,不划算,“看好了,也别让她跟宝宝接触。” 他说这话时,耳朵里有个蓝色的灯闪了下。 站在他身后还没离开的孔颜正好听到这话,睁了下眼睛:“老大,你,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都是到了车上,多番打量才确定了这不是她家嫂子。 储维笑冷笑,他一坐到那女人身边,就闻到了不属于可乐的味道,虽然她用了跟可乐一样的沐浴露,喷了一样的香水,但他跟可乐同床共枕那么久。再亲密不过,排除各种外界的香味,他最最熟悉的,是属于可乐的体香。 而后,他试着搂她,就算她穿上了外套,看不出什么,可那肩膀,那手感,没有哪一样能让他感到熟悉。 最后,以可乐的毛病,每次依偎到他怀里时,她的手都会不受自己控制地伸进他衣服里,贴在他皮肤上。 既然又自己送上来一颗人头。他也就不用客气了,省得他还要找回去,上次害得可乐早产那些事,正好这次可以算算。 这时,“可乐”放在沙发上忘了拿的包里,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他拿出来接了:“喂?” “喂,可乐呢?” 听到一焦急的男声,储维笑挑了下眉:“可乐很好。” “你是储当家?”苏瑾认了出来,“我是苏瑾,我们以前见过。” “是你?有事吗?” “可乐……可乐可能被绑走了,你家刚回去的那人,她,她不是可乐!” “谢谢告知。我知道了。” 苏瑾怔了下:“你怎么好像并不着急?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话?” “不,我信,刚才那个,确实不是。” “那你这……” “苏先生,”储维笑十分冷静地打断他,“请你放心,我家媳妇不会有事,再者,我希望你能假装不知道今晚发生的事。” “为什么?” “相信我,”储维笑眼神坚毅地看着二楼的方向,“我爱乐乐!” 苏瑾这次静默了好长时间,储维笑拿着手机耐心地等着,直到苏瑾的叹息声传来:“我知道了。” 然后,两人就结束了通话。 苏瑾面色沉沉地将手臂搁在方向盘上。望着还拿在手上的手机…… 114 你病的不是身体,是脑子! 苏瑾无法理解储维笑,自己的老婆可能被掉包了,为何储维笑还能如此冷静,冷静得有些无情地告诉他,今晚的事当没发生? 可是,储维笑是什么样的人,他多少知道一些,不算好人,但绝不是一个小人。在艰难的环境下,他仍坚持把可乐娶回去,能让他亲口承认爱可乐,那就是真的。 更何况,让他释怀过去那段他藏了许多年情感的,是可乐如今提到储维笑时,那绝对幸福的笑容,想来,没有真心付出,是无法从可乐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 所以,他或许该信储维笑一回。 可他还是会忍不住想,可乐现在,人在哪里? …… 可乐人在哪? 她在候开阳的车里! 至于她怎么在候开阳的车里,这话说起来就有点长了。 她被那个助理请进收藏室里,发现里面虽然有人,但并不是司徒老师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对了,然后有人从身后冒出来捂住她嘴巴时。她也不觉得意外了。 里头的人走了出来,她再一次看到了白爱菲那张跟她一样的脸。 白爱菲一来就用带着怒火的眼睛瞪她:“不是挺能逃吗,还不是又被我抓到了!” 可乐没办法说话,目光却十分漠然,她也曾以为,再次碰见白爱菲的话,自己会不会过不了心里那关,会不会在对方面前自卑,因为是她的克隆人而低她一等! 但真正见到后,可乐心里除了可笑之外,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感觉。 她是克隆人又怎么样,总比白爱菲这个心里有问题的神经病要好太多,她的生活,更是比白爱菲精彩,她有亲人有朋友,有自己的老公和孩子,她的生命充实而美好! 要说真有个怪物,那也该是白爱菲! 白爱菲讨厌可乐这样看她,就好像两人之间最不堪的那人是她,知道时间紧张,哪怕她此时恨不得挖了可乐的眼睛,她也得忍耐。 她迅速让人扒了可乐的衣服跟她对换,临走前,让人给可乐打了一针,是那种会让人昏沉,但还有点意识的药品。因为一会可乐会以她的身份被带走,要是完全昏迷的话,很容易被误会,倒不如像是身体不舒服,看着清醒,但无法回应任何人的状态好点。 这药当然对身体无害,白爱菲还肖想着可乐健康的血液呢。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在白爱菲准备出去时,她身边的人担心地问道。 “还行,够我撑一阵。”白爱菲淡淡地回道,她也打了针,可以让她能够提起精神在外面行动的,其实她现在的身体比小时候要好得多。一般不做剧烈运动,情绪起伏不太激烈的话,她还是能比较正常的生活,只是出了隔离室,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打针。 现在又化了妆,掩盖脸色的苍白,照了照镜子,再看看坐在地上的可乐,两张脸一模一样,应该没人能分辨出她和可乐的区别。 “你们把她看好了,不能坏了我的事。” “是!” 白爱菲走后,收藏室里的人等到苏瑾也被引开,就将穿上白爱菲衣服的可乐带出去,白爱菲以白老二女儿的名义来参加这个会展,对外散布的消息是,她看重某个传说中的宝石,一定要过来看看,因为大家都知道白老二的女儿是个病美人,所以她戴着口罩,穿得比较怪异,也没人说什么。 可乐手脚发软地被带着走,一路上被搀扶着,跟病重一般,联想到白爱菲就是个病人,看见的人自然不会多想。 可乐觉得自己还清醒着,可脑袋沉重得像发了高烧。旁边有人说话都是嗡嗡响的听不清,自己也说不出话来。 一路上,身旁来来回回经过不少人,倒是有人来跟她打招呼,都被她身旁的人应付过去了,直到她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到了候开阳。 候开阳走过来时,还朝她看了过来,可乐和他对视一眼,两人就交错而过了,可乐倒没有曾经被浓妆抓到那般,拼尽所有力气也想求救,她很平静地被带着走了。 坐上车,在平稳的车速中,她昏昏沉沉地快睡过去了,忽然,车子就加速了。 “我们被发现了吗,后面那辆车怎么回事?” “避开他,不能被他追上来!” 紧接着车子就开始晃荡起来,没有力气撑住自己的可乐横倒在坐垫上,再一次紧急刹车时,差一点滚到下面去。 之后车子就停了,身旁的人似乎下了车,但可乐都没有精力去理会,感觉自己好像睡了过去,但很快又醒了过来,车门再次被打开,她被人抱了出去。 再次清醒过来时,她觉得自己力气恢复了些,被人喂了点水。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驾驶座上,担心地看着她的候开阳! “好点了没有?” 可乐软绵绵地点点头,勉强撑着坐好一点,看了看窗外,此时车子停在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个路灯,许多细小的蚊子在灯光下飞来飞去,可乐茫然了好一会。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你不记得了吗?” 大部分是记得,但牵扯到白爱菲就不好说,干脆就摇头,说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人找我,去了收藏室,之后,就想不起来了。” “你也是够笨的,要不是我发现不对,又开车跟过来,你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候开阳带了点亲近地将手搭在可乐肩上。 可乐忍着甩开他手的冲动:“怎么回事啊?” “我在会展里看到你,当时你戴着口罩帽子,我就有点奇怪,觉得你的眼睛看起来很熟悉,事后觉得不对就跟着你们,见你们上车了就开车跟着。他们发现我后就想要甩开我,摆明了有问题,咳,我当时其实就是想探个究竟,就硬追上那辆车,结果就看到你倒在后座上。” 像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有时候就喜欢来点刺激的,因为去追一辆让他看着觉得可疑,或者说是不爽的车,是很有可能的事,他以前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跟他的兄弟大晚上飙车都是经常干的。 可乐了解,就没多问。倒是候开阳很好奇:“可是,我在会展里,明明看到‘你’被你家保镖护着离开会展了,怎么又被抓到那辆车里了呢?” 可乐苦笑:“我不是都记不起来了嘛。” “我觉得这事不简单,还有上次在餐厅也有人袭击你,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可不是嘛,两次都刚好被你救了?可乐心里吐槽,面上假装苦恼地说道:“可能是维笑的关系,也可能是我真得罪了谁,天知道呢。” 她软绵地往后靠:“还得麻烦你把我送回去了。” 不知道候开阳是知道她不想说太多,不好多问,还是真的信了她的话,想了下。建议道:“我觉得你今晚还是别回去的好,我越想越觉得不对,我真的看到你被你家保镖带走了,要是真有人冒充你,你现在回去估计也说不清楚,要不先看看情况,明天再说?” “不回去,我去哪?” 然后,她就被候开阳带去开了房! 是一家酒店的套房,里头有两间房间,以候开阳的话说,这样比较好看着她,以免再有宵小找上她。 可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候开阳给她倒了杯热水,还问她饿不饿,要不要点餐让人送来。 “不用了,还不饿。”可乐笑笑,两人独处在酒店套房里,要说她心里一点都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打算伪装自己的戒备。 “怎么,怕我?”候开阳将自己的水杯放在桌上,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见可乐双手捧着水杯完全放不开的模样,揶揄了句。 可乐耸了下肩:“我不该怕吗?” “呵呵,放心吧,我虽然有点荤素不忌,但也都是你情我愿的,我还没饥渴到现在就把你吃了。”他说着,身子往可乐那边倾了倾,语气带上了暧昧,眼神释放者某种信息,“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说来,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可乐不想听那种话,赶忙转移了,“你都救了我两次了。” “那就欠着,总有你还的时候。”候开阳半开玩笑的暗指着什么,然后再在可乐表情不自在的时候笑了出来,“瞧你紧张的,我能让你还什么?我只要你以后,别我邀请你什么,都给我拒绝,我就谢天谢地了!” 可乐笑得有些歉意:“可能,我之前对你有点误解吧。” “误解?” 可乐低下头,像是不太好意思说。 候开阳盯着她干净的侧脸和白皙的耳朵,往下细长的脖颈,竟有些出神。 察觉到他的视线有些不对,可乐捧着水杯起身:“也不早了,要不早点睡吧。” 她挪身到自己的房门前,发现他竟然也跟了过来,在她准备开门时,先一步将手从她身后“啪”到门板上,将她困在他怀里。 “你一个人,敢睡吗?”他低着头凑得很近,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乐低着头尽量背对着他,身子绷得很紧:“这、这有什么不敢的?” “是吗?”他漫不经心地问着,鼻子却在她脖子间嗅着。 可乐实在受不了,虽然告诉自己要忍耐,但还是一把将他推开:“我我,我要睡了,晚安!” 然后快速地开门进去,再一把关上门,最后再把门锁锁上。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安心,她怕他有总开关的门卡。可以开她这扇门,足足在门边徘徊了好一会,脚实在酸软,才试着走到床边坐下。 门口的候开阳低声笑开,他发现,这位“婶婶”,还是挺有意思的。 …… 第二天,白爱菲在客房里醒来,昨天晚上她就被带到这房间里,侧面打听了下才知道,主卧在装修,要打造相通的婴儿房,最近都是在客房休息。 她给自己打了针,人稍微有精神一点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几点不太对劲的地方。 昨晚储维笑竟然没有回房,她原本还担心如果他想做点什么,她该怎么拒绝,毕竟穿着衣服还好,这衣服要是脱了,她可比可乐瘦多了,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但她想好的各种说辞根本没能派上用场,因为储维笑从她进到这房间后,就再没看见。 然后就是可乐的儿子,她昨晚竟没想去看一看,不知道有没有人怀疑? 赶紧洗漱好出去,看到一个佣人后便问:“小少爷呢?” “夫人,小少爷一大早就被少爷带走了。” “储诚把我儿子带走做什么?”白爱菲语气不好的质问,在她看来,储诚和储君都是储维笑的儿子,都有可能继承未来的储家,那么储诚对这个弟弟又怎么可能好? 既然储君现在是她的儿子,在她完全代替可乐,并且生出自己的孩子之前,储君就是她的依仗,她怎么能让依仗被“敌人”带走,想想都觉得危险。 佣人被眼前这位“夫人”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回道:“可是您,您之前不是总让少爷帮忙带小少爷的吗?今天小少爷很早就起来了,少爷就,就带走了呀?” 白爱菲怔了下,随即在心里大骂可乐的愚蠢,她哪里知道,可乐跟储诚的关系,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储诚疼储君,有时候宠得比可乐还过分,又哪里会害储宝宝! 白爱菲也不敢在佣人面前多说什么,既然可乐之前那么做,短时间内,她还得照着可乐的模式来,心里各种不爽,但也没办法。 她下了楼。看到储维笑时,冷臭的脸才换上微笑:“维笑?” “起了?准备好了吗,我们马上就出发了。”储维笑放下手中的文件资料,脸上也挂上淡淡的微笑。 “这么快?我们还没吃早饭!”白爱菲有些惊讶。 “在车上吃也一样,我们赶飞机,你睡得有点晚了。” 这有点宠溺的话,让白爱菲故作娇嗔地白他一眼,而管家这时候也收拾好了两个行李箱,拉了过来,在储维笑的示意下,拉去车库。 储维笑也带着“可乐”出门,白爱菲搂着他的胳膊,顺便问起床时的疑惑:“维笑,你昨晚怎么,怎么没回去睡?” 她还装作生气地嘟起嘴。 “我们要出去不短的时间,储行很多事要处理,就忙得晚了,怕回房会吵到你。” 他回答得没什么破绽,白爱菲将他的手搂得更紧一点,深情款款地说:“你多晚都不会吵到我,你都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晚上呢。” 她从未跟哪个男人这么接近过,二十几年都在病痛的折磨下,她哪有机会谈恋爱,可就算没有,她也看了足够的小说,足够的电视剧,她也无数次的渴望等将来身体健康,能找个理想型的男人结婚生子。 储维笑就是她的理想型,不管是外形还是内在,亦或者是财富权势,都足够以她匹配,此时搂着他结实的手臂,只觉得向来体温偏低的她都不禁要热起来。 要不是可乐被抱走,让她等了这么多年,现在嫁给储维笑的,一定是她自己,她也不用在这里冒充什么可乐。 她恨得咬了咬牙,见他低头看来。又是温柔的笑颜。 她根本没发现,储维笑的温柔根本达不到眼底,而且,任由她搂着一只胳膊,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就像只是拖着一个人罢了。 上了车,储维笑沉默不语,白爱菲本来还想找点话说,但见储维笑稳如松山,散发着某种不容接近的威严和冷芒,她也只好跟着沉默,想着或许储维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且。这样的储维笑,让她更是心跳加快。 是啊,她的男人,就该这般迷人才对。 她侧坐着身子,一路上都盯着储维笑看了,确实,储维笑有一张阳刚又不失帅气的脸,白爱菲在某些地方跟可乐会“心灵相通”,可乐当时就被储维笑迷得七晕八素,白爱菲竟也看上了储维笑,从原本只是想顶替可乐而活,到现在真正接触后,她是真的想得到储维笑。 直到过了好一会,车子在某处一看就不可能是机场的地方停下,她才疑惑起来:“这、这是哪?” 倒不是她完全被美色所迷,而是她常年没有出过门,之前又一直在国外,她怎么可能知道刚刚车子行驶的路,是不是开往机场的呢。 储维笑先下了车,然后站在车门边:“下车吧。” 白爱菲注意到了,他的语气,比在储宅的时候,要冷了好几度。 她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一时间踌躇地不敢下车。 “下车!”储维笑重复了一遍,就像拿枪指着犯人的兵卫,让白爱菲心脏失速了两秒。在这等威严下,她不得不压着心里头的不安走下车,怯怯地望着储维笑,“维、维笑,你怎么对,对人家这么凶?” 听着还敢跟他抱怨的话,储维笑冷勾了下嘴角,也不管她,当先朝跟前一动白色的洋房走去。 白爱菲不太想跟上去,可是从车子里下来的司机,来到她身后,大有她不走,就推着她走的架势。她只好迈步跟上储维笑。 到底怎么回事,哪里出了差错? 洋房里的构造跟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但在里头居然还有一部电梯,白爱菲忐忑地跟进电梯后,司机按的是往下的键。 还有地下层? 随着电梯往下降,白爱菲按了按不太舒服的胸口,忍着不把口袋里的药拿出来。 电梯至少往下降了两层楼才打开,白爱菲跟了出去,发现这里,竟然是个有点像再生研究院那般的“高科技”场所,当然,周围环境是肯定跟再生研究院不同的,她只是表达她的震惊程度。 而且。为什么带她来这种显然是秘密基地的地方? 她被迫进了一间周围都是白色墙壁的房间,一进去后,身后的门就关上了,整个房间就只有她一人。 “你们做什么,快放我出去!”她快速跑到门口,但那扇门已经紧紧关上,跟墙壁嵌合,她掰不开,也推不出去。 “放我出去啊!维笑,储维笑,你这是什么意思,放我出去啊!” 忽然,旁边的一面墙。中间大概一平方的位置亮了起来,储维笑的影响出现在上面。 “储维笑,储维笑,”白爱菲激动地朝他嚷着,“你这是什么意思,快放我出去啊。” 她想过千万种可能,比如储维笑其实早就不爱可乐了,所以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糟糠之妻,亦或者他跟可乐本身就是某种目的才结的婚,现在却要她来背这个锅。 储维笑叼了跟烟点上,慢悠悠地吸了一口,视线并不往白爱菲这边看,只吐着烟说:“你说我什么意思。不如你猜猜看?” “还能什么意思,储维笑,我告诉你,全B城,甚至全国的人都知道你娶的是我,我要是就这么不见了,你也很难交待吧?” “全国的人都知道我娶的是你?”储维笑嗤笑出声,“为什么我不知道?”他转头问向站在他旁边的绿叶,“我娶她了吗?” “我们的嫂子是何可乐,我不认识眼前这人是谁。”绿叶一板一眼地说道。 红花讽笑:“当然不认识了,白小姐天天在病房里,谁认识呢,我就好奇。难道这么多年,白小姐病的不是身体,是脑子吗,竟然会幻想咱们老大娶了她?太可笑了吧?” 白爱菲惊骇地跄踉着往后退,她想过万般可能,就是没想过她早早地被认出来了? 怎么可能,昨晚她根本没跟谁接触过,哪怕是储维笑,也只是短暂的说了两句话,她跟可乐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凭借感应,她都能够知道可乐一些做过的并且熟练的事情,例如找到主屋之类的。为什么还能被那么快的认出来? 就只是一晚上而已! “不,你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跟我们嫂子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不可能?”红花再次代表老大发言,“既然你主动送上门了,我们怎么也得招待招待啊!” “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115 配合你演出 白爱菲惊慌地四处瞄着四周白色的墙壁:“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放心,虽然你想要拿走我们嫂子的血液跟心脏,但我们还不至于挖走你的心,要你那颗破心也没用,这里全天候有人看着你,还包含了医术最好的医生,一定不会让你死。” 红花往前凑了凑,屏幕里,他那张雌雄难辨的脸,更加的妖异:“我们会让你好好活着,让你一辈子,都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不是最想要健康吗,偏让她一辈子都得不到,只留一口气,要死死不了。她不是想用可乐的身份生活在外面吗,那就永远在这里面喘着,除了医生,再见不到其他人,也到不了其他地方! “不!”白爱菲凄嚎着再次跑到门板上用力拍着,“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储维笑,我才应该是你妻子,可乐只是我的复制版,你宁愿要一个假货吗?” “假货?”储维笑笑容冰冷,“你以可乐的名义来到储宅,到底谁是假货。嗯?” 他望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响在她耳边:“对我来说,你不过是觊觎我妻子血肉,令人恶心的蛆虫罢了!” 白爱菲整个人都软了下去,然后突然捂着胸口喘了起来,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缩成了一团,原本特意化妆的好脸色,都也都冷汗冲洗掉,露出一张惨白的,扭曲得怎么看都跟可乐不太像的脸。 在疼痛淹没她时,她不禁想到第一次抓到可乐又被白延放走时,白延曾笑话她异想天开,他们根本瞒不过储维笑,她不信,甚至觉得,哪怕被储维笑发现了,储维笑肯定也会要她这个“正版”,而不是可乐那个克隆人,可如今,被关在这里,屏幕上,红花的话,储维笑的话,那视如死物的眼神,生生地摧残了她所有美好的想象。 白延说得对,她确实是异想天开! 她嘴里呕出血来。然后笑了起来,带着血的牙齿就像血盆大口:“哈哈哈,你们以为我这次为什么顶替可乐过来,我还没做手术呢……既然,我得不到健康的身体,她也没想得到理应属于我的一切!她迟早会被带回研究室,她会躺在那张实验台上,她会比我痛苦一百倍,一万倍!哈哈哈……” 储维笑眯了下眼睛,随即轻笑了起来:“是吗,那我更要让你活着,好好地看看,一辈子都会幸福的可乐。是什么模样。当然,只是让你活着也太无聊了点,你刚刚说的我觉得很好,我就当是套餐,赠送给你了。” 屏幕照不到的地方,储维笑将手中冒着火苗的烟捏在了掌心中。 白色房间的门打开了,白爱菲宛若看到希望般往外爬,足足有半个身子都爬出去的时候,两个戴着白色口罩,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抓住她的脚又将她给拖了进来。 她听到其中一人说:“既然要救你的命,就得先研究你的病,可能会很痛,你忍忍!”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扇门重新关闭,看着那两人口罩上方独留的眼睛,冷漠地取出了…… …… 可乐自然没有手机,套房里有电话,但在客厅,她一整晚都在担心储维笑那边的情况,却又没办法问,更不能找候开阳借手机,她怕一旦候开阳知道她现在就联系了储维笑,会破坏叔叔的计划。 她也怕候开阳这个人,还时不时地看看门,确定他没有闯进来。辗转到天亮都没睡好。 早上八九点的时候,候开阳敲了她房门:“醒了吗,我点了早餐,出来吃点吧?” 可乐确实饿了,一晚上没怎么睡也是很消耗能量的,三四点的时候,就觉得饿得难受。 躲着不出去也利于跟候开阳接下来的“发展”,想了想,可乐到浴室里简单梳洗了下,还是开门出去了。 候开阳正将服务员送来的早餐摆放在桌上,看见她终于慢吞吞的开门了,惯来的揶揄:“敢出来了?” 可乐虚虚地笑了笑,挪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目测这是离他最远的位置。 候开阳挪了个位置,坐在中间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电视剧里的声音就在相对安静的客厅里响了起来,可乐借着看电视,躲避候开阳的眼神。 然而候开阳却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这边看不是更好,你坐那,脖子不酸吗?” 她是侧对着电视的,扭着头看电视确实有点不舒服,可她又不是真的想看电视,她只是想避免跟候开阳更多的接触,又不得不跟他有所发展,才忍耐着继续待在这里罢了。 “不用了,我这样挺好的。” 谁知,她刚一拒绝,候开阳直接起身,坐在了她所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微微俯身,像要把她揽进怀里一样:“坐这里哪里好,也不怕扭到脖子。” 边说,边状似无意,实则挑逗地碰向她的脖子。 肌肤被碰触的感觉,让她一阵寒栗,她缩着身子尽量不与他有更多的接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上面有一枚感应器,如果候开阳想更进一步,她就可以按下感应器,那样的话,守在暗处的人就会马上冲进来。 可这样一来,她跟候开阳的“发展”,也就不能继续下去了。 正在她咬牙忍受着候开阳越来越近的气息,犹豫着该不该呼救,又想着不能功亏一篑时,候开阳的手,已经探到她腰上。 此时缩着身子却又不坚决抵抗的可乐,在候开阳看来,就是一种欲拒还迎。看吧,就算她早先对他冷漠以待,现在还不是慢慢被他攻下了? 就在他的手要慢慢往上时,有人敲门了。 不是服务员有节奏的敲门声,而是带着几分暴力的,大有不开门就要撞门之意。 候开阳顿了下,起身到门口查看。 可乐整个人松了下来,背上早已一身的冷汗,放在口袋里的手不动,另一只手则拼命擦着刚刚被碰到的脖子,像被抹上了多脏的东西一般,至于腰,因为有衣服挡着还好一点。但她发誓,一回去她非得烧了这身衣服不可,反正也是白爱菲的衣服。 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应付时,她听到了极其熟悉且让她十分安心的声音。 “抱歉,我来接我媳妇的!” 她迅速起身,往旁走了两步,就看到被候开阳打开门的房门外,站着的就是储维笑! 她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脚下也快走了两步想朝他冲过去,但很快想到不妥,稳了下来,慢慢地走到候开阳身后:“叔……维笑,你、你怎么来了?” 她刻意挂上些许的心虚和不自在。有点像要出轨却被老公抓获的感觉。 “我怎么来了?”储维笑嘴角的笑容有些冷,“要不是有朋友昨晚看到你来这,我都不知道我老婆不回家,来这跟人开了房?” “不是的,我……” “储当家,储叔叔,”候开阳挡在可乐跟前,维护着她,还帮她反过来质问储维笑,“你知道可乐昨晚遇到了多么凶险的事?另外,据我所知,我昨晚似乎还看到了……” “确实有不法分子,整成了我媳妇的样子。试图跟我媳妇掉包。”在候开阳说出来前,储维笑先给出了“真相”,他不管候开阳具体知道多少,也要假装候开阳什么都不知道,如此,戏才能好好演下去,“我当然清楚昨晚我媳妇遇到了什么事,否则,你觉得单凭你们在这里开了房,我还能亲自来接她回去?” “你明明清楚,刚刚那话又是什么意思?”候开阳很为可乐抱不平的样子,乍一看,就跟他有多喜欢可乐一样。 “既然脱了险,为什么不回家?”储维笑反问,眼神越过候开阳看向可乐,“在你心里,是不信任我,还是,不需要我?” “不是的,维笑,我当时只是害怕……”可乐委屈地想要辩解,又不知从何辩解起。 确实,跟一个成年男子,在酒店里共同待了一晚上,谁会相信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候开阳还想为她解释,储维笑似乎是不耐烦再听,他伸手将可乐从房里拉出来:“跟我回去!” 他态度冷硬,像是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才决定暂时不再追究这些事,回去关起门来爱怎么样再怎么样。 候开阳试图阻止,储维笑脸色更难看:“怎么,你刚刚说那些,不就是想解释跟我媳妇没什么,现在我要带我媳妇回去,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候开阳说不出来,只得担心地看着可乐,可乐朝他摇摇头,神色有点凄苦,候开阳不得不放手,然后可乐就被储维笑拽着走了。 让人不由联想,可乐回去,会不会被家暴?就算储维笑不打女人,只怕可乐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 被想成今后日子不好过的可乐,一回到储维笑的车上,立马如八爪鱼般缠上储维笑,闻着属于他的味道,双手钻进他的衣服,感受属于他的体温,一直紧绷的,害怕的心才着了地。 储维笑安抚地上下抚摸着她的背:“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可乐摇头,整个人坐在他腿上不肯下去:“他想着用‘真情’感动我呢,还没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如果储维笑再晚上一步。就不知候开阳是不是还能控制住自己了。 这点她不敢告诉储维笑,本来这件事储维笑就非常不赞同,是她说为了以后安稳的生活,以免“他们”派来更棘手的人,她可能会更危险,并且答应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他才勉强同意的。 她的脸从他的脖颈里抬起来,故作没事地朝他得意地笑:“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吧,好多导演都夸我来着!” “不用演最好!”储维笑没好气地按着她的后脑,让她继续趴在自己肩上,“昨晚没睡好吧,休息会吧,到家了叫你。” 她眼睑下的青色他看在眼里,从她说话和神色,也能看出她的疲惫,两人熟悉到,她抬一下屁股,他都知道她是要放屁还是单纯的挪位置。 可乐没有抗拒,她确实累了,被储维笑环抱着,安心的感觉让她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很多想问的问题都忘了问。 回到储宅,可乐拽着储维笑的手,赖皮地让他拖着自己走,一边揉着还困倦的眼睛,一进储宅,就听到稚嫩的声音朝她喊着“哒哒,哒哒……” 她抬头一看,坐在储诚腿上的储宝宝,正奋力地抬着他的屁股上下动着,双手朝她伸着,嘴里还在“哒哒”地喊着。 瞌睡虫马上跑了,可乐两三步地跑过去,从储诚手里接过宝宝抱在怀里,在白嫩的脸上左右各亲了一下:“唉,宝宝,想死妈妈了。” “就一晚上没见,至于嘛!”储诚现在在她面前,已经完全没了风度,找到机会就“攻击”。 “必须啊,”可乐站着哄儿子,顺便挑眉看向储诚,“难道你就不想麻麻吗,儿砸?” 储诚看了眼在可乐身后的储维笑,摸摸鼻子:“还是留给你丈夫去想吧。” 然后尽可能优雅地……逃离父亲不太友善的目光范围! 难道可乐被那候开阳占了什么便宜?不然父亲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 他不知道,单单要她的妻子,去跟另一个男人“暧昧”,就足够他想杀人了! …… 晚上,洗完澡的可乐接到候开阳的电话。 “喂?” “可乐,你没事吧?”候开阳担心的声音传来,他听可乐的声音。似乎有一点喘? “嗯,”可乐刻意压低声音,营造一种她躲起来接电话的假象,声音闷闷地像是不开心,“我,我没事啊。” “真的?” “嗯!” 候开阳更加确定她一定有事:“我不放心你,储维笑真没对你做什么?” 可乐瞟了眼围着条围巾就从浴室里出来的储维笑:“他怎么会对我做什么呢,他是我丈夫。” “丈夫怎么了?丈夫要是敢打妻子,同样是犯罪!” 可乐闷不做声,因为储维笑坐上床,就在她身后,一手不规矩地摸上来,她不敢出声,怕露陷。 可这沉默,在候开阳看来,就是变相的承认了。 “他不会真的对你动手了吧?” “没有没有,他只是,”可乐支吾着,“只是不太相信我,不过我好好解释,过两天,他应该会,会相信我的吧?” 最后的声音很低沉,像是连她自己都不确信。 “可乐……抱歉!” 可乐一把按住储维笑的手:“你跟我道什么歉?” “我应该,更好的保护你,而不是……”他因为内疚,话语梗塞。 可乐翻了个白眼,他们什么关系啊要他来保护?但她还是“凄苦”地说道:“这跟你没关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叔叔已经挣开她的手,她完全控制不住他在自己身上胡来。 “等等,可乐,过几天,我能请你吃饭吗?” “这个……啊!” 听到可乐忽然低呼一声,候开阳紧张地问。 电话那头,可乐静默了几秒才说道:“没,过几天再说吧,我得挂了,再见。” 候开阳以为可乐是怕被发现了。所以急匆匆的挂了电话,他转着手中的手机,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可乐现在明显对他也有了意思,只要再接再厉,一定能得到手,到时候…… 就是储维笑竟然那么快发现“假可乐”有点让他意外,不过能让储维笑误会他跟可乐的关系,倒也给他和可乐之间的进展推动了一把,他现在巴不得储维笑对可乐越来越不好,那样可乐才更有可能投入他的怀抱! 殊不知,电话那头,可乐捂着脖子瞪着储维笑,他刚刚居然咬她! “我怎么不知道你属狗的呀。好痛!” 储维笑听着可乐娇嗔的抱怨,眸色变得更黑,二话不说欺身上去,将可乐压住,更加凶残的“啃噬”了一晚上,让可乐第二天腰酸背痛得到了中午了都爬不起床。 有妒火的男人真可怕! …… 候开阳把车子开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熄火。 坐在副驾驶上的可乐不解地朝他看去:“怎么了?” 她今天应了他的邀约,跟他吃了晚饭,然后说是要兜风,开着开着,候开阳就突然停下了。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郁猝,使劲捏了捏方向盘,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地对可乐说道:“可乐,你离开储维笑,跟我在一起吧!” “不可能!”可乐想也不想坚定地否决后意识到不妥,稍稍放柔语气,撇开脸看着窗外,略带着点忧伤地说道,“他是我老公,我们之间还有个孩子,我不可能离开他的,你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可乐!”候开阳抓住可乐的胳膊,让可乐转过身来,“储维笑那人……那人从不会真心对待一个女人,你何必呢?” 这段时间。可乐虽然没有明确地跟他说过储维笑怎么对她,可从她屡次哽咽地说自己没事的话中,足够他脑补出许多家暴的情节出来。 “你别再说了,”可乐貌似很激动地甩开候开阳的手,她这样,在候开阳看来,就是她被他说中了心事,可乐吸吸鼻子,抬起头来给他一个忧伤而坚强的笑脸,“开阳,”心里恶心了下,“我不可能离开他的,不仅仅是我跟他之间……我也是怕真这么做的话。他会对你不利的!” “我不怕的可乐!”候开阳一把抓住她的手,“只要我能……” “不能!”可乐抽出自己的手,“开阳,我求求你别再说了,我是不会拿你冒险的,我们……我们就像现在这样……这样,我就满足了。” “可乐……” “我还是另外去打辆计程车回去吧。” 可乐作势要推开车门下车,候开阳赶紧拦住她:“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行了吗,别那么快回去,再陪我一会,就一会。嗯?”他温柔细语的恳求着,一个浪荡不羁的纨绔这般对一个女人时,总会让那个女人心动和不舍。 可乐不再动,低着头像是真的心软了,只是认真看的话,会发现她的手还握在门把上。 两人默默地静坐了一会,候开阳似乎也知道现在是两人“升温”的关键时刻,倒没在这种时候对她动手动脚,而是过了一会,试着商量地开口:“有一个剧本,会在一个游轮上拍摄,你要不要接下,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好好在上面玩几天,放松放松你的心情?” “这,这不好吧?” “只是去拍戏而已,你的角色是个客串,戏份不重。” “那你又怎么……” “那轮船是我借给剧组的,我自然可以在上面,拍戏归拍戏,不影响我们看看海上的风景,你说对吗?” 可乐还有些举棋不定:“可是,万一……” “可乐,”候开阳没了以往的那种风格和高高在上,他哀求着可乐,“就这么一次。可乐,就当圆了我一个梦好吗,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得到一个人,哪怕知道不可能,我也想,可以和你有短暂的一次美好!” 可乐想了好久,最后在他恳求的目光下,点了头,他像是兴奋过头,一把抱住了她,让可乐身体整个僵硬起来。 好在,她的手机响了,她赶紧推开他接电话。应了两声后,歉然地对候开阳说:“我得回去了。”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僵凝,静默了一阵,候开阳才不乐地开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上次那样,他已经很不开心了。”可乐拒绝了,“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 “难道我就怕他不成?”候开阳凶狠不甘地大力拍向方向盘。 “你别这样,”可乐被他吓到地往旁缩,“我也是怕他多想,万一不让我接你说的那部戏怎么办?” 候开阳一想,只好妥协,跟可乐道了歉,说自己不该那么凶。然后陪着可乐下车,在路边等车,没等太久,就来了一辆出租车,候开阳挥手拦下。 待可乐坐进车里,出租车开远了后,候开阳回自己车上,看着空了的副驾驶,心里也觉得有点空,有点不太好受。 他嗤笑一声,觉得自己该不会魔障了吧? 116 拍卖 计程车里,可乐搓掉一身的鸡皮疙瘩,恨不得下一秒就到家里,可以让她洗个热水澡。 她往后一靠,大声哀叹:“这蛋疼的,他既然邀请我去那什么鬼轮船,是打算出手了吧?” 前面的计程车司机,也就是孔颜假扮的,她拿掉帽子,随意地丢在副驾驶座位上:“应该是,嫂子你到时候要更加小心!” “还能怎么小心,”可乐扒了扒头发,目光决然,“不成功便成仁,我实在受够了一生都要躲躲藏藏的日子,也受够了整天有人都在我、我周围的亲人朋友身上打主意!”再来几次候开阳这样的人,她非得疯了不可。 储维笑曾想过把她藏起来,就像曾经的何晋源一样,可要她再一次,跟最亲的人做陌生人,还真不如“死”一次来得痛快! “嫂子再忍忍。”见可乐有些激动,孔颜知道她是在候开阳那里忍够了,只好安抚着。 可乐轻“嗯”着,但还是觉得有点暴躁。 那天到家后,不用储流氓对她做什么,她就先把他拉进浴室里,好好的“做”了一场! 泄够了,人就舒爽了。心情也就愉快了,可以继续完成任务了! …… 候开阳所说的剧的剧本,很快就经由陈丽的手转到了可乐手中,陈丽倒不是帮候开阳做事,只是有个导演要请可乐做个客串,开的价钱不错,剧本也不错,她只是顺便问了可乐一句要不要接而已,可乐点头后,她才去做安排。 没过多久,她们就到了那艘轮船上。 其实这部剧确实不错,是一部侦探连续剧,有很多单元,在轮船上就是其中一个单元,有连环凶手死在轮船上,然后男二警察跟他的兄弟侦探男主,一起联手破案。 可乐饰演的,是其中一个被杀的,但她被杀的时间比较晚,在这单元里,算是出境比较高的。 撇开候开阳的因素,可乐本身对这部剧还是挺感兴趣的,特别是自己的角色,一个跟侦探一起找线索,最后被杀,还留了个很有用又很难解开的线索,听起来就很有趣。 她很专心地拍戏,以此来“逃避”候开阳,然而等她终于“死”了,除非后面有再补充的镜头外,基本没什么事了,她只好跟候开阳到轮船的其他地方“看风景”,也正式开了在这轮船上,独属于她的戏中戏! 两人站在船板上,海风吹得很凉快。 候开阳端来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她后,顺势就环住了她的肩膀。 可乐喝了一口酒,然后一手捂着另一手的手臂,借口有点冷想进去了,便摆开了候开阳搂她的手。 候开阳看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带着可乐进去。 两人走过一个过道,可乐心情很忐忑,暗暗提防着后她半步的候开阳,乍然看到迎面走来的苏瑾时,她也吓了一跳。 “可乐?” 苏瑾像是也很意外,快走几步到可乐跟前:“你怎么在这?” “船上有个剧组,我来拍戏的呀!你呢?” “这艘轮船上也有人举办派对,我一个朋友邀请我上来的。”这轮船很大,剧组也只占了一个小角落,两方人马有意避开,所以他们直到现在才碰见也不是不可能。 可乐显得很高兴,勾住苏瑾的衣服,大有跟他找个地方好好聊聊的趋势,被却候开阳一把按住肩膀,要笑不笑地说:“我已经点了餐让人送到‘我们’房里了。你跟你朋友晚点再聚吧!” 然后不由分说地就要把可乐带走。 可乐不太愿意,然而候开阳根本不给她说不的机会,压在她肩膀上的手加重,几乎是扯着走。 “你做什么?” 苏瑾发现不对,一把拉住可乐的另一只手,想要阻止可乐被带走,但今天的候开阳完全失去了耐心,这几天面对可乐时的顺从也褪去,换上了他原本的不屑和狂妄,甚至是凶恶,他一把推开了苏瑾,拽着可乐就走。 “候开阳,你干什么,放开我!” 候开阳不理,这里本就离他的房间很近,一把将可乐推进去后,他跟着进去就快速地把门关上,将追上来的苏瑾挡在门外。 不管门外的叫嚷,候开阳转身看向可乐。 “候开阳,你、你……”可乐连连后退,惊惶地看着候开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候开阳邪肆地扬起嘴角,“可乐,游戏时间到了,你要跟大家说over了!” 可乐连连摇头,随着候开阳的接近,不停地往后退。 “你知道,这艘轮船是我的,这里面所有的设计都是精心安排的,我把你藏起来的话,哪怕储维笑再厉害,也无法从这里找到你。” 他一步步地朝可乐走去,在她碰到床沿倒在床上时也没有停下,顺势过去压住她:“我知道的,不管你去哪里,储维笑都派人跟着你,不得不说他对你还是挺上心的,只可惜,你们好像不太相信对方,啧啧。” “候开阳,”可乐试着往后挪,却被他按着肩膀动不了,她表现出悲愤来,“所以你一直在骗我?你到底是谁?” 候开阳冷讽的神色,在对上她红红的眼眶时,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冷漠地对着她的耳朵说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 当苏瑾带着人把门打开时,里面除了有一点凌乱的被单外,就跟从来没有人进来过,不管是候开阳还是可乐,都不见踪迹了。 他带人上上下下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任何线索,那两人就跟凭空消失在那房间里似得,直到最后,他们才找到那间房里的暗道,可是,两人早已经不在这艘轮船上了。 …… 可乐在一个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哪里的房间里,房间倒还算干净,厚重的窗帘紧紧拉着看不出白天黑夜,她坐在地毯上,旁边两个男人看着她,没看到候开阳,不知道去了哪。 可乐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倒是能动,可要她利用双脚摆脱这两个男人冲出房间,有眼睛看的都知道不可能。 门“咔擦”一声,可乐正想着的候开阳进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人。可乐一看,还是她见过的,闹得不怎么愉快的两人。 爱博士和他的助手小吕! “呵呵,又见面了!”爱博士像个慈祥的老人,虽然他看着并不是很老,他挡开在他前方的候开阳,快走了两步到可乐跟前蹲下,急切地在可乐身上打转了几圈,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表面来看,还没有出什么问题。” 说着还朝可乐伸出了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另一手在她脸上划着,还划到脖子上。那碰触给可乐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爬到了身上去,恐惧、恶心! 她突然有点明白自己的皮肤敏感症,或许不是因为从小缺爱的缘故,而是在她婴儿时期,就受过各种这样的检验,父亲箱子里的那份日记里也写到,常常会被各种检查、抽血。 以至于给婴儿时期的她,留下了皮肤记忆! 她脑子里有些晕眩,就好似晕血晕水的人一样,脑子里晃过一些不该存在的片段,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也可能是幻想的,在那实验台上…… 她僵着身子。犹如溺在水中憋住了呼吸! “博士!” 就在爱博士几乎无法忍耐地要扒下可乐的衣服,他倒不是想对可乐做那种事,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完整的实验体”,可候开阳看到可乐那惨白的脸色,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他已经阻止了爱博士的动作。 见爱博士不愉地看过来,他忙说道:“一会拍卖就要开始了,您以后有的是时间,不用急于一时。” “是啊,老师,”小吕也劝到,不过她的目的跟候开阳不一样,“您一开始就停不下来,可能会耽误一会的拍卖。这对我们研究院很重要!” 爱博士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只是一遇到这个“实验体”就有些控制不住,要是真耽误了,研究院里的其他博士肯定不会放过他,这次拍卖所得的经费对整个研究院来说,至关重要。 不过没关系,人已经到了,不可能再让她逃走,他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沉着脸站起身:“把她看好了!” “我知道,博士。” 而后爱博士就和他的助理小吕先行离开。 候开阳站立着看了可乐好一会,她都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眼睫毛不停地颤抖。 他蹲下身,刚伸出手,就被她躲开了,他顿了下,然后强硬地伸过去帮她被扯得有些开了的衣领拢起来。 “我并不是想对付你。”候开阳帮她拉好衣服后,又想碰碰她的脸,却发现刚靠近她就抖得跟梭子一样,如果说之前为了演戏她还能稍稍忍耐一点,可经过刚才爱博士对记忆的提醒,她现在越发害怕被靠近,被碰触。 候开阳发现了,只好悻悻地收回手:“饿吗,我给你送点吃的?” 可乐没有回应,要不是那眼睫毛还在抖,几乎要以为她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 候开阳还是让人去拿了点吃的过来,想要喂她,可她不张嘴,试了几次,候开阳心里压抑许久的情绪也爆发了,一把捏住可乐的嘴逼迫她张开,往她嘴里灌牛奶:“喝啊,喝啊,绝食吗,你是想死给我看吗,啊!” 这样被迫喝牛奶的结果,就是可乐被呛到了,弯身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咳得像要将肺咳出来一样。 她并不是要绝食,她只是还处在那种可怕的画面当中,她根本听不到候开阳在跟她说什么,候开阳倒是用了这样的办法让她“回魂”了。 见她咳成这样,候开阳也慌了,一边给她拍着背,一边解开她绑在后面的手,最后更是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对不起可乐,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为了整个候家,我只能这么做……他们不会让你死的,你只要,只要每天给他们提供一点血液做研究,只要每天让他们检查一下就好,除了没有自由,你可以活得好好的……” 可乐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将他推开:“候开阳。”她愤怒地吼着,“你现在要是讽刺我嘲笑我,我特码还看得起你一点,你现在说这话算什么,没有自由?只是没有自由吗,检查一下?就是每天在我身上动刀子?是啊,我当然会好好活着,好让他们永无止境地对我进行切割?候开阳,你懂不懂,那样的生活,我还不如现在就死!” 候开阳定定地看着她,整间屋子里似乎还在回响着可乐最后的吼声,那个“死”更是来回的响彻在他的脑海里,他竟。说不出话来。 时间像是将这一刻定住了,两人都坐在地毯上,他看着她,她垂着头兀自冷静着,谁都没再开口,洒到一旁的牛奶瓶,还在往外冒着牛奶,守在这里的两个男人跟木头一般,对这一幕无动于衷。 直到有人有节奏的敲了两下门,然后不等房间里的反应,就径自地开门进来。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穿着黑色的制服,对屋里的情况虽有一点诧异,却没有多问。只对候开阳说道:“时间到了。” 不等候开阳回答,便一左一右地将可乐架起来,显然是训练有素,并且不怎么把候开阳放在眼里。 候开阳反应过来,拉住其中一人。 “侯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候开阳张了张嘴,在那一刻,他竟然想阻止可乐被带走,说不出什么感觉,他看着像是失去意志般低垂着脑袋的可乐,他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他回想起那天在她的手工坊里,她那般骄傲地抬着头看着他,跟他表明着“明天来不来,看她心情”。 那般耀眼,具有活力! 可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阻止? 等不到回答,他的手就被对方拿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可乐,被带了出去。 …… 那是一个很小的舞台,舞台下坐了不少高人一等的人,四周是黑色的窗帘,将这个厅堂完全隔绝一般。 而在舞台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箱子,是那种钢化玻璃,一人来高,半米宽,可乐就站在里头,没办法蹲。连活动的空间都很有限,再加上到她脖子的略浑浊的白色液体,她觉得自己还真像是一个实验体。 这是一个地下拍卖,要有专门的渠道才能进来。 而今天的拍卖,倒不是说把可乐赐予给谁,毕竟,除非是YO型血的人急需可乐的血液或者内脏,但YO型血的人本来就少,可乐最大的价值,就是被研究,创造出另一个以病细胞克隆的健康复制体。 今天的拍卖,则是可乐的优先使用权。 再生研究院也是分了几个势力的,比如张三李四两家,张三今天拍到了。接下来的研究成功就会当先为张家服务。 至于最早的白家,他们当然不可能将这唯一的成功品,白白地给白爱菲做了手术,死了就不能保鲜了,还怎么研究?不过介于他们早年的“投资”,可以给他们一些优惠。 至于可乐在这,则是给在座所有“贵人”看的,以示试验品现在已经回到了研究院的手中,今天这拍卖,也算是变相的仪式了。 可乐隔着玻璃,听着“主持人”的声音,就像在房间里偷听隔壁的声音一般,不是很清楚,但她却知道他在说什么,底下的人又在说什么。 她的心情忽高忽低,胸口被水挤压得有点疼痛,过于无法平静,让她肚子也有点不舒服。 她很紧张,紧张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就在底下的人举着牌子报数时,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在这地下会馆的某个地方,发生了爆炸,而且威力不小,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 有人惊慌地跳起来,让身后的保镖把自己保护起来,有的人可能是天生的领导者,很快就镇定下来,派人调查怎么回事。四周站了不少拍卖会馆的“员工”,在主持人这个明显是上司的人的示意下,有的安排着场中秩序,有的出了这个厅堂去查看情况。 但很快的,没等人来报备消息,被黑色的厚重窗帘拉着的窗户,同时被破,好几个国际刑警跳了进来。 场中一片混乱,可乐在那巷子里听到了枪声,爆破声,隔着玻璃,嗡嗡地响着,可乐觉得有点烦。 之后,有人打开了箱子。里面的液体“哗啦啦”地冲刷了出去,可乐也随着门的打开,往前扑倒,被人扶住。 她浑身湿漉漉的十分狼狈,而且浑身酸软无力。 救她的人将她背起来,冲下台,在鸡飞狗跳的厅堂里穿梭,出了大门后,过道里仍有不少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扑过来,几番周折,那人终于在伙伴的协助下把她带了出去。 出去后才发现,这个地下拍卖会场,竟然设置在一个山上,外形来看。只是一栋占地面积较大的山间别墅。 外头有人接应,可乐一看,带头的竟然是储诚,他从那个歪果仁的手里将她接手,然后带着一帮子人撤退。 但在一个陡坡边,还是被堵住了。 大部分都是拍卖会馆的人,也有几个“贵人”的手下。 领头地对上储诚,他扫了可乐一眼:“我们检查过她的身体,没有任何跟踪器,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储诚搀扶着虚软的可乐,无所畏惧的神色上还挂着似傲然似平静的浅笑,在那一刻,他真的很像自己的父亲储维笑:“这个啊,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呵,说不说也无所谓了,反正你们今天都逃不掉!” 他一挥手,他的手下,“贵人”的手下,纷纷将储诚等人围困起来,身后还传来着别墅里的各种声响,反正已经这样了,也不在乎在这里多杀几个人了。 “除了何可乐,其他人,就地格杀!” 随着他这声话落,手下们纷纷举起枪对准了储诚等人。 “那不妨来试试,谁的枪更快!” 冷冽的细微烟嗓,在他们的身后响起。拍卖会馆的领头一惊,迅速地转头,就看到不知从哪又钻出了许多人,围在了最外圈,带头的,赫然就是储维笑。 软绵绵靠着储诚才站着的可乐,不受周围环境影响地朝他笑着,宛如春天绽放的花朵。 “原来是储当家,”领头的很快就镇定下来,“看来你对你这妻子真是看重,竟然策划了这么一出,不过,你觉得事情会就这么结束?就算这次给大家都造成了一点损伤,那也只是一点罢了。今儿你是可以把你妻子救走,但我也敢肯定,没过多久,她还是会回到我们手里!” 储维笑有片刻的沉默,随即抬起眼眸:“回到你们手里……你们会怎么对她?” “你说呢,当然是发挥出她最大的价值!” 领头人接着劝说:“储当家,你一直都是聪明人,就算你联合了国际,对我们进行打压,最终牺牲的,也不过是那些无足轻重的人罢了,这就是这个世界存在的规则,哪怕是你,也打不破。你很清楚可乐存在的价值。哪怕今日,‘再生研究院’倒了,仍会有新的研究院出来,只有她存在一天,就注定得不到安宁,你今日把她救走,换走的,是一辈子都要在各种恐惧,各种戒备中生存,甚至影响你们整个储家的倾灭,哪怕如此,到最后,你依然保不住她!” “是吗?”储维笑喃喃地应着,虽然大家都听得清楚。但音量并不大,好像他这人有点恍惚。 “是的,”领头的十分肯定地回道,“试验台,才是她最终的归属,她本就是试验品!”那语气,就像在说货架上的物品要归类好,冷冰冰地像机器人的语调。 “所以,”储维笑掀起眼眸,举起了手里的枪,“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领头并不介意被拿枪指着:“堂堂储当家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我说了这么多你还听不懂吗,你今天就算杀了我也……”他脸色一变,发现不对,储维笑的枪口对准的并不是他,而是何可乐! “住手,你想做什么?你想杀了她?”领头的终于有些慌了,目前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死,就是何可乐不能死! 储维笑双目紧盯着可乐,专注得像要把她现在的样子永远地刻印在脑海里,就好像,这是最后一眼:“与其活着受折磨,不如死了痛快!” 储诚也变了脸色,搂着可乐的手紧了紧:“爸,你疯了?” 回应他的,是储维笑的手指扣动了扳机,领头的大喊:“快阻止他!” 那一瞬间,“砰、砰”的发出了好几声枪响,有储维笑的人打掉试图对储维笑开枪的人,但最终,有一枪,打在了储维笑的手腕上,还有另一枪…… 打在了可乐的胸口! 117 死亡 一瞬间,大家都静了下来! 可乐无视正在流血的胸口,只望着同样无视手腕伤口的储维笑,就好比站在山的两头,遥遥相望! 有一个词,叫一眼万年! 她清澈的眸底里,排除了周围所有的人,就只倒映了他的身影,那里面没有恨,只有浓烈得溢出眼眶的不舍的眼泪。 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声音发出来,只能给他一个凄然的笑,往后一倒,摔下了身后的陡坡,储诚伸手去拉她,却被那股力道拽着一起掉了下去。 “快救她!”那个领头的高声喊着,储诚带来的人,领头的那些手下全都往那陡坡里冲。 储维笑却站着不动,只朝旁伸出手,下属将一个手榴弹放在了他手里,他慢条斯理地拉开,朝那陡坡里扔了下去。 除了站在他身边最近的孔静,没有人看到他那只手爆出的青筋,和眼底那足以压垮他的沉重。 “轰隆”一声,所以冲向陡坡的人,都被那爆炸的威力冲地往回倒。趴在地上。 储维笑还是没动,静静地看着冲天而起的火光,将他的眼睛映得通红,他很平静,平静得像一块背景板,将周围的喧哗,吼声,爆炸声,燃烧声,都隔绝于外。 他的双手头一次无力地垂放在身体两边,不再是随时随刻都宛若可以出击的猎豹。 国际兵们处理了里头的问题,一个队长跑到这边来接头,顺便解决刚刚的那位领头和他的手下,然后,在那陡坡里,找到了趴在一边被炸伤昏迷的储诚。 至于可乐,现场只有几块血肉,至于其他……因为那个炸弹让四周的林木燃烧起来,暂时找不到其他,只能通过那几块血肉判断,何可乐大概已经…… 储诚的人立马对储诚进行施救,储维笑在那个队长过来时,朝他点了下头,直言接下来就交给他了。 在那队长点头保证后,储维笑勾唇笑了下,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惊呼中,吐出口血,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他只觉眼前旋转了起来,一向如标杆般矗立不倒的他,竟跄踉地往旁倒去,被绿叶接住,单脚跪在了地上。 他移动目光再次朝那个陡坡看去,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火焰在他眼底一闪一闪……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瞒了你很重要的事,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我大概会……” “什么?” “打你一顿!” “……好吧,那你打轻点!”} {“乐乐,如果我迷失了自己找不着回来的路,你记得把我找回来!”} {“我的愿望,就是每天醒来的时候,我都能很确定地对自己说,我比昨天,更爱你了!” “叔叔,你也有笨的时候,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或者,我不在了,你岂不是会很痛苦很痛苦?” “不会有不爱我的情况发生,你爱我,就舍不得我痛苦。那么,就会努力活下去的!”} 储维笑再次吐了口血,彻底失去了意识! …… 娱乐圈最近有一件非常轰动的大新闻。 主角依然是这两年里屡次创造大事件的何可乐,很多人在一开始看到何可乐又上了头条,都下意识地嗤了一声,可当他们看到…… 何姓女星在拍摄途中遭到绑架并且被绑匪撕票! 不管是微博,还是各大网站论坛,都足足静默了五分钟,才一涌而出的发表。 “娱乐圈里姓何的女星很多啊,怎么有人说是可乐,太可笑了吧?” “一会姐夫估计就会发一条微博,说我媳妇好好在我旁边呢!” “我刚看完深宫传,正好播到丽妃死的那集。不会是拿这一幕再炒吧?” “可乐还有五秒钟赶到战场!” “我正在洗澡呢,突然我妹在外面给我念了这条新闻,我都懵了,衣服都没穿就先拿手机……这摆明了就是假的啊?” 大家一开始还抱着比较轻松的状态,觉得这一定是开玩笑,还有人出来爆料,说可乐今晚正在哪里哪里,忙活着呢,没空被绑架。 可是,等警方逐渐放出消息,记者捕捉到的种种新闻,都一一证实了,何可乐,是真的死了! 大家都嚷着不相信,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可乐才二十五岁不到,她在这一年多里才真正让大家认识到她,大家看着她经受了各种脏水,成长成如今堪比一线女星的地位,听说她拍的那部还没上映的《畸形》已经确定入围XX奖,她很有可能成为影后! 却在时候,说她死了? 就连往日里那些黑子,都无法在这种时候再说什么,整个网络上,都充斥着一股哀戚! 大家跑到储维笑名为空白的微博下求证实,跑到苏晗苏墨的微博下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甚至去问余育博、孙小琦等跟可乐合作过的关系较好的明星。 但大家一致地保持了沉默。 在证实了何可乐确实去逝后,古风娱乐发布了一条谴责,对象是一线女星,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程思心,说她和绑匪串通一气,给绑匪传递消息,暗中帮忙,让绑匪成功绑走可乐。 程思心的粉丝不比可乐少,这事情一爆出来,网上就响起了没有硝烟的战争,先是说不要可乐死了,就随便拿他们的思心出来背锅,说到严重的时候,还恶劣地喷起了可乐,说是她自己私生活不检点,遭到绑架,死了活该,凭什么牵连程思心。 这几句话,让一些只是吃瓜群众的人都看不下去。 人都死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在程思心的粉丝大战四方时,程思心被拷进了警局。 这时候,程思心的粉丝仍在说,说是储维笑利用私权,陷害思心。 虽然很多人出来说,人家堂堂储家,好端端地对付你一个女星做什么? 这件事影响很大。随后有人放出了视频,是街头的录像,是程思心偷偷摸摸跟几个男人碰面商量什么的镜头,而那几个男人,正好是地下会馆那几个贵人推出来的替死鬼,也就是这次的绑匪。 之后,还有程思心手机里的短信照片也被爆了出来。 是她跟一个神秘人的聊天记录,大致是,那神秘人问她,看到可乐跟她暗恋多年的学长在一块,看到可乐如今仍旧在她头顶上俯视她,是不是不甘心。 然后是关于行动的一些指令,其中一条还是行动失败。等候消息,可见不是唯一一次出手对付可乐。 证据都摆在跟前,那些粉丝又打起了感情牌,说是可乐有了老公还去勾引程思心喜欢的人。 从事发后就没发声过的经纪人陈丽发了一篇长文。 “从我成为她的经纪人那天开始,到现在已经六七年了吧,她是个好孩子,哪怕被传说她大牌脾气差,但没人知道,她很多时候发脾气,都是为了维护身边的人,她的所有任性,都是因为她的原则,有所为。有所不为! 她洁身自好,她注重感情,她一旦在一起了,就是全心全意,她真的是个好孩子,我从来没想过,她会走得这么快,这么让人措手不及,明明只说去拍一部戏,明明说好了很快就回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就……不回来了,她忘了大家都在等她吗? 我谴责那些直到现在还妄想污蔑她的人,我也恳求老天不要放过那些作恶的人。更不要放过因为自己心里的丑陋,就可以随意去践踏别人性命的人! 我不想说,愿天堂没有伤害这样的话,因为我还无法接受她真的就这么走了,我觉得她还活着,还在我身边,我多希望明天一早,我仍可以打电话催她赶紧的不要迟到! 我请求大家,安静一点,安静一点,或许,我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一篇文,不知道看哭了多少人。 一直没有吭声的余育博等人,也在这时候,纷纷哀悼。 余育博说,想念那天,在那休息室里,我对你老公说,我也是你老公时,被你老公揍,你在一旁嚷嚷着别把妆打花了! 然后,微博下面,又是一片哭声。 隔着屏幕,仿佛都能看到那怎么都擦不干净的泪水。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地方,笼罩着大片的乌云,像是一辈子都无法晴天,那里是储宅! “老大怎么样了?” 主卧门口,零号问着一直守着门外,靠着墙,一站就是数个小时的孔颜。 孔颜抬起头看他一眼,又继续垂着头,身上笼罩着一层让人极其压抑的气息。 零号怔住,他还从没见过女汉子的孔颜有这样沉郁的时候,而且刚刚那一眼,他发现她的眼眶是红的。 “喂喂,你搞什么?”零号蹦跶过去,用手背拍了拍她,“行了啊。都在自己家里了,现在也只有我们俩,不用装了。” 谁知孔颜根本不理他,整个走廊的气压不停地下降,本还有心情说笑的零号也笑不出来了:“喂喂,演戏也要有个度吧,你这样让我心里毛毛的。话说,”他故意压低音量地问,“嫂子什么时候回来啊?” 孔颜静了好久,才幽幽地开口:“她,不回来了。” “哈?”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回换零号静默了几秒,随后不相信地拍了她一下:“行了啊,都说别演了,这里就我们俩个演什么演,当初计划好了是让嫂子假死,换个身份回来的不是吗?” 孔颜再一次抬起头来,这次零号看清楚了,她不只是红着眼眶,那眼睛里流露出是的深深的杀意和悲痛:“零号,你不笨的,你还看不明白吗?” “什么、什么意思?”零号有点吓到了,不是害怕这样的孔颜,而是害怕背后有他不敢面对的事实。 “假死?呵,从一开始就只是忽悠我们的,别说稀有血型有多稀少,研究院里肯定有她的DNA,你觉得,要怎么假死,才能混过去?” 零号扶着身后的墙:“可、可是……” 孔颜面容狰狞地凑近他:“可是什么,能可是什么,嫂子一早就已经下了这个决心了,只是让老大瞒着我们而已!” “我……不明白……”零号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这件事避不过去的,避不过去的!”孔颜疯魔地揪住零号的衣领,“我也以为可以,我也以为可以的,我们在储家太久了,我们总以为跟着老大,就什么事都能挺过去,但我们忘了,老大不是神,储家也不是多么了不起,也有我们做不到的,做不到的……” “孔颜……” “你知道吗,哪怕我们倾尽一切联合了国际组织,对他们进行清缴,可结果呢,该放走的还是放走了,该活着还是活着了,除了让他们产生一点动荡外,该存在的依然存在,假如嫂子……嫂子这次被我们救回来,我们……也保不住她一辈子!” 她将零号的衣服抓得很紧。还能听到“嘶”裂的声响,零号立在原地,任由着孔颜在他身上推搡着,也没有低头去看一眼自己的衣服。 能做储维笑下属的人都不会太笨,只是如孔颜所说的,他们很少遇到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哪怕他们解决不了,也有他们的老大在,以至于他们习惯了,却忘了,有很多事,他们其实也无能为力,比如死亡! 比如,哪怕是君王,也扛不过周边所有国家的同时进攻! 孔颜的手从他的衣服上滑下去,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或许,这样对嫂子也好……”她死了,伤痛留给他们,总好过,有一天一个不小心让她被抓走,在可怕的试验台上! 无论怎么假死,有尸体,再生研究院一定会验证,没尸体,更不会让他们相信人已经死了,这是嫂子和老大偷偷的抉择。 只是为什么要骗他们。为什么…… 要是早知道,早知道…… 那天早上,他们说什么也要送她一场! …… “怎么样,检验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们反复地将带回来的几块血肉都做了比对,确实是何可乐没错!” 爱博士一瞬间老了好几岁般跌坐在椅子上,就跟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一般:“怎么会,怎么会,那个储维笑真下得去手?” “是啊,这太狠了。”另一位博士也是满脸的灰白,就算他们只知道做研究,情感方面一片空白,多少也能明白点道理。知道储维笑是很看重可乐的,不然也不会时时刻刻让人暗地里看着可乐,可那么在乎的话,怎么就能狠下心把她杀了? 要说不在乎,那早早把可乐交给他们,又何必跟这一大帮的势力作对呢? 再生研究院能够有那么大的背景,全靠何可乐这一项伟大的研究成果,如果何可乐就这么没了,而他们短时间内不能给他们背后金主新的进程的话,再生研究院恐怕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所以此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当初真正创造出可乐的那个人,早就……连带着当时的数据一并销毁,否则的话,这些年来,他们也不必急着把可乐找回来。 一直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像个机器人的小吕忽然开口:“白爱菲呢?” 爱博士一怔,忽然跳了起来:“对对,储维笑这人太过奸猾,有没有可能我们检验的那些其实是白爱菲的,两人的基因是相同的。” 之后就是派人一通调查,不知是不是可乐的死亡给储家带去的变故,之前怎么都闯不进的储家大本营,这次居然成功让他们潜伏进了一人。 虽然没办法将白爱菲救出来,但还是带回了一则让人再生研究院里的博士们绝望的消息。 白爱菲还活着,而且通过潜伏进大本营那人暗地里的检验,确实是白爱菲本人没错,毕竟就算想让可乐装白爱菲混过去,可储维笑本事再通天,也不可能让可乐得跟白爱菲一样的病! 于是,他们刚升起来的希望,破灭了,还是彻底的! …… 储家给储夫人举行了葬礼,当天很多人都去了,不管是可乐的朋友还是储维笑的朋友,亦或者是储家的那些“世交”。 亲属那里站着的是储诚和管家,储君没在,被佣人在房间里哄着,不知是不是有感应,以前几乎不哭的储宝宝。近来经常会突然地哭起来,一张小脸哭得通红,一联想到他这么小就没了妈妈,抱着他的女佣自己也跟着掉起眼泪。 特别是今天,储宝宝一直在哭,哄睡了还好,睡醒了又哭,大家没敢让他出席葬礼,强忍着悲伤的管家,只好多派些人在房间里看着宝宝,还叫了医生,就怕宝宝哭多了伤了小身体。 同样没出席的,还有一家之主储维笑。 自从那天清缴地下会馆回来后,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就再没有出来过,还好他有一帮忠诚的下属,不然他搞自闭,储诚受重伤住院这段时间,还不知道储家要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管和平来了,被称为笑脸狐狸的他,这次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配着黑色的西装,给人特别沉郁的感觉。 “他人呢?”他问的管家。 管家知道他是问的先生,摇着头叹息:“先生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房门了,这样下去,只怕再健康的身体也撑不住。” 管和平看着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的管家。安慰地拍拍管家的肩膀:“一会结束后,我去看看他吧。” “诶,你们是朋友,你劝劝先生,让他,让他看开点吧。”崩了一整天的管家,说到这时,声音哽咽了下。 管和平轻声应了,心里却是没有谱。 朋友又怎么样,只怕他现在对储维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吧? 有时候真觉得挺操蛋的,从好友是古笑时,就知道他跟可乐在一起了。当时还想着公公怎么跟媳妇搞上了,想过阻止,可感情的事哪是外人能够插的进去的,更甚者,储维笑想要的人,谁能阻止得了? 可……要早知道如今这种情况的,当初,说什么也不该让他们在一起吧? 头疼地想着这些糟心事,就看到有个女人跑了过来,他认得,是苏墨的老婆苏晗,果然,他看到苏墨紧跟在后面拉住苏晗,而在他们俩后面,还有苏瑾,望着那张黑白相,目光深寒得吓人。 被苏墨拉着的苏晗跪坐在了地上,哭得眼睛红肿,不停地喊着不可能,不信之类的话,管和平头越发疼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上了主屋二楼,来到主卧室门口,意外地看到了手臂还缠着绷带,理应在外头主持大局的储诚,就站在房门口。几经犹豫后径自开门进去。 管和平走近了几步,快到门口时停了下来,想着他们父子可能有话说,一会再过来。 正转身准备离开,里头就吵了起来,不,是储诚单方面的怒吼。 “为什么,还有其他选择的不是吗,哪怕这辈子我们储家都要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又怎么样,只要她还在,又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你下得了手,亲手打死自己的妻子!” 管和平猛地顿住。 可乐是克隆人的事,再生研究院的人是不会暴露出去的,储维笑他们更不会告知他人,所以管和平虽然对可乐的死有很大的怀疑,却从没想过,是储维笑自己打死了可乐? 这怎么可能? “爸,你回答我,回答我啊!” 房间里,储诚还在怒嚎,大概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失控了吧? 之后,房间里头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隐隐传出储诚的粗喘,在管和平的记忆中。储诚对他父亲很尊重,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大声吼叫和质问。 管和平自己也屏住了呼吸,虽然觉得可能会一直寂静下去,但还是等待着答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储维笑终于开口了,声音异常的沙哑: “你能保证,她永远不会被抓走吗?” “只要我们能……” “没有只要,没有假如,”储维笑的声音低得可以,“哪怕是一点点的失误,储诚,别说是你,我,也无法百分百确定今天救回她,将来的某一天她不会被抓走!你说得对,我们何必惧怕他们,可我怕一个不甚,可乐就落到他们手里,你知道,她被抓走的后果吗?” 储诚似乎是说不出话来,好久,才听到他狠狠地憋出一句:“我不会原谅你的!” 然后他冲了出来,就跟站在门口的管和平打了照面,储诚顿了下,什么都没说就越过管和平,走了。 他以前曾经嘲笑过储诚少年老成,明明年岁不大,却老是要装成多么的稳重斯文,而如今这般“没礼貌”,他心里却一点都不好受。 他看了看那半开的房门,最终只是帮其把房门关上,没有再进去打扰他的好友。 118 该娶新老婆了! 候开阳看着电视上,关于储夫人葬礼,某些记者采集的片段直播。 记者是没办法进去的,所以他们只能在外围拍摄都有哪些人来了,和自动组织起来,每人手里捧着可乐生前喜欢的花的粉丝。 配乐很哀伤,来送别的余育博等人,虽戴着墨镜,但谁都看得出来那面容上的哀戚。 候开阳将遥控器握得死紧,紧得有些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里头,试图找出一点端倪,来证明什么。 可除了越发证明储夫人的离世外,他还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不想接的,可来电的人却让他无法违抗。 “喂!”有点冲的语气。 来电的人没有任何废话:“通过内线,已经可以确认何可乐确实死了!” “怎么可能。”候开阳勾着嘴角,讥讽的声调明显不信。 “信不信随你,我也只是告知你一声,顺便也通知你,以后我都不会再联系你,你也别再联系我。” “你的意思是要卸磨杀驴?”明知道,等储家那群疯子缓过来后,第一个要开刷的绝对是他,如果“他们”还要在这时候抛下他的话,不仅仅是他,整个侯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是你的疏忽大意。才让储维笑摸到地下拍卖会馆,你知道这次我们损失了多少吗?没让你赔偿已经不错了,就这样吧,好自为之!” 然后电话就挂了,候开阳再打回去时,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他一把将手机摔了出去,将好好的手机摔得四分五裂,响应手机破裂的,还有电视里记者的声音,他泄愤地抓起刚刚放在桌上的遥控器,朝电视砸了过去。 他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糟糕的心情,是因为家族接下来要面临的种种风波,还是……因为她的离开…… …… 在一个月前,晚上八九点钟,储家主屋还是挺热闹的,有孩子咿呀的学语声,有大家的吵闹嬉笑,有管家偶尔的问候,有当家夫人喝令谁谁谁要干嘛干嘛。 然而,在当家夫人不在的今日,八点钟的时候,除了一些个人房间还亮着外,主屋大厅里一片漆黑,连带着主屋外庭院里的路灯,都比以前要晦暗得多。 然后这时,有个女佣提着一个行李袋,没有开灯,就穿过主屋的大厅准备离开,她今天辞了职,因为整理要带走的行礼,耽误到了现在。 她低着头,脚步匆匆,像是急于离开这里。 可是,就在她快走出大门时,偌大客厅的灯,一刹那间全亮了起来,晃得那个女佣眼睛闭了起来。 她马上意识到不对,闭着眼睛也要往外走。 但注定,她今日是无法离开这里了。 她浑身发寒地睁开眼睛,就见门外有两把枪对准了自己,忐忑地转回身,就见沙发上坐着仍没有拆绷带的储诚,和储诚身旁身后的孔颜几人。 “是我失误。”管家对储诚弯下半腰。 “跟你无关,”储诚经历过可乐的事后,原本温雅的气息,转变成冷漠,甚至是冷酷,“我竟也不知,储家大宅,还能有奸细混进来。” 女佣瑟瑟发抖,一张脸上尽是不明所以,外加各种惶恐。怎么都不像一个训练有素,能够在储家潜伏已久的特务奸细:“少、少爷,出什么事了吗,为、为什么……” 如今的储诚,连话都不想多说,一个指示下去,就将一推女佣以为刚刚已经被她销毁的证据,丢在她面前,就是为了销毁这些证据,她才拖到现在才走,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些证据,又完好无损地摆在了她面前? 女佣神色变幻,原本的怯弱无辜不见。她带着傲气地抬起头:“想来我是走不掉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向来话少的屠夫,竟当先冷讽过去:“当然随我们的便,你还以为演古装剧是吧?带走!” 那女佣还算硬气,一声不吭地被压着走,却在这时,迎面找来一个跟她穿着同样衣服的人。 她本以为是储宅里的其他女佣,不经意地一瞥,就瞪大了眼睛。 那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可乐跟白爱菲,不是克隆也没有双胞胎! 她想起这世上还有整容手术,以储家的本事,整出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完全不是问题,可是现在就出现这么个人,说明储家早就知道她的底细,早做了准备,为何按捺到现在才处置她?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她从刚才的视死如归到现在的奋力挣扎想要逃脱,可储家的人会给她机会去为她的“主人”通风报信吗? 不会,她挣扎的后果,就是被打断手脚,被两个高大的保镖拖着走。 如今顶替她的人,不敢说永远不会发现,可至少能够撑一段时间,那样的话,就算她的“主人”将来发现了,很多事都来不及了…… 刚刚还一脸傲气的特工女佣,这次是真的一脸灰色了! …… 不知是不是可乐突然去世的原因,至少还要再等两个月的《畸形》提前上映了,本以为这种片子就算能拿奖,也不会有什么人看,结果看的人还真的不少。 影片的结局,女主还是去做了手术,可是她成为正常人没几天,就死了。 她最终没能成为豁达到真的把背上那肉翅当天使的翅膀来看,哪怕活不了几天,她也想拥有一次正常的身体,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在人前。 很多人看哭了,不仅仅是因为影片里女主的遭遇和结局,更因为他们想念永远回不来的可乐。 贵族圈里,最近也有很多八卦。 比如侯家最近一连串的倒霉事,从B城的一流世家沦落到了末流,还有可能就此退出贵族圈。 比如,储家父子闹了大矛盾,最后储诚战胜了无心处理家室的储维笑,成了暂代的储家家主,而储维笑,则带着不满周岁的小儿子出了国,不理家族事物,也不处理政务,很多人猜想,他可能出了国。就再也不回来了。 毕竟,他的老婆,死在了这个国家里。 有不少人想趁机占点储家的便宜,但他们都小看了储诚,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储诚反过来整顿了一番。 他的大堂哥储义,父亲虽然不怎么样,他本人倒有点家族使命感,出了几次手帮了储诚一把,缓和了原本渐行渐远的兄弟关系。 白延带着井旭找过储诚,不知说了什么,储诚将白爱菲交还给白延带回白老二家,但那时候。白爱菲真的只能躺在床上喘气的份,就如最早白老二对外人说的,无法踏出她的隔离室一步。 可至少还活着不是,在这场战役中,已经完全没有反击能力的白老二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 至于白爱菲,日复一日只能躺在病床上,吃喝拉撒都要有人照顾,比那些半身不遂的人还不如,她从一开始的怨恨,到后来漫长的岁月里的懊悔。 她想着,如果她不心心念念去找回可乐,想要夺取可乐的血液和心脏的话,那她就算没有健康的身体。偶尔也能离开房间走走,也能做点她想做的事,日子过得也很惬意不是吗? 何必像现在这样,连尿个尿,都得有人为她接着! 想着有一次护工来不及,她尿在了床上,那种滋味,让她真真明白了,她并没有比可乐高贵到哪里去,甚至,比可乐还不如! 不知道是不是有以命抵命的说法,在可乐走后没多久,医院里。沉睡了一年多的何晋源,睁开了眼睛…… …… 人类这生物,虽说不像鱼那般只有七秒的记忆,但也是善忘的,再悲痛的事情,时间一长,就没什么人再提起,就算偶尔想起,也顶多唏嘘一下,再过一个轮回,又有谁记得曾经死去的女星?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又足以让人忘怀很多事了。 机场,有个长头发,戴着墨镜盖住大半张脸,皮肤白皙的美女,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背着背包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她将墨镜往上推推,抬头看看那灼热的太阳,啧了一声:“B城,这空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却又叫人想念得紧。” 把墨镜重新戴好,她排队上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车子就迅速地开了出去。 车子停在何家别墅前,给了司机车钱后,女人走下车来,略带怀念地看着跟前的别墅。 别墅大门很快就打开了,何晋源拄着拐杖,在周美心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虽然何晋源看着还很年轻,可四年前的那场爆炸,哪怕他在三年前醒过来了,依然对身体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在医院里复健了一年才回家里来,如今走路还有点不便。 “爸,妈!”女人放下行李箱跑了过去,先抱了下周美心。再去搀扶何晋源的另一边,“爸,你在里面等我就好了!” “你爸知道你回来,非得出来接你,走吧,我让杨嫂炒了你爱吃的菜,这会菜都快凉了。”周美心说话温温柔柔的,看着女儿的目光,满是慈爱。 “要回来也不早点说,快上飞机了才知道打电话,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何晋源满脸严肃,但从知道女儿要回来,就不停地要出来看看,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疼女儿。 “是是,我错了,这不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好了爸爸,我一会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还有以后?以后你就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哪也别去了。” “听从长官指令!” …… 刚回国的储维笑因为调作息,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下楼吃早饭,或者说午饭的时候,老管家跟他汇报了些情况,比如储家的某某婶又来给他“催婚”了,要把哪个侄女介绍给他,说是原配都死了三年,该重新娶个老婆了。 储维笑完全不想理会,管家却说,储诚少爷已经做主,给先生安排了相亲! 吃饭完,拿着茶杯闲闲地喝茶的储维笑轻笑:“相亲?我也沦落到这等地步了?我这儿子还真是好样的。” 管家低着头没说话,整个贵族圈的人都知道,三年前可乐死后,储家父子就不对付了,现在储诚还插手储维笑的婚事给他相亲,任谁都看得出来储诚是在变相的报复储维笑。 “说说,他准备给我安排哪个女人?” “是何家何晋源的那个养女!” 储维笑顿住,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冷了下来。 何晋源三年前醒来时,収了在同一家医院因为车祸而住院的女孩,那女孩是个孤儿,叫可可,在医院里也没人照顾,何晋源在做复健时遇到她,觉得她跟死去的可乐有几分相像,就収做自己的女儿,出院后,还送那女孩出国留学,也是近期才回国。 “先生?” 储维笑放下茶杯,淡淡道:“那就见见吧。” …… 一家环境优雅的咖啡厅里,一男一女外加一个小孩坐在一个有盆栽隔绝的角落。 那个三四岁的小孩长得非常可爱,属于出去晃一圈就会招惹一堆怪阿姨的“绝色”,他此时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不爽地直瞪着坐在他和粑粑对面的女人! 听说她也妄想成为自己的新麻麻。他就很不舒服,他麻麻只有一个,哪怕永远只在在相框里看见她,他也不要换别人来做他麻麻。 储维笑则始终蓄着一抹看不出喜恶的笑,客气地问她想喝点什么。 “给我杯果茶吧。”可可状似没察觉到孩子的瞪视,很坦然镇定地跟服务员点了茶水。 储维笑也给储君点了果茶,自己点一杯咖啡,待服务员退开后,他暗自打量了几眼跟前的女人。 看着是个较为开朗的人,知道储君不喜欢她,还会故意去逗他,让储君气呼呼地嘟着嘴,然后不客气地“哈哈”几声,根本不屑于去伪装成淑女,但行为举止也不会让人觉得粗鄙,自有一番雍容的气质。 五官,是陌生的,但她笑起来时,眼波流转的光彩,跟可乐真的非常像。 “你对结婚,有什么看法吗?” “有几点要求。” “你说。” 可可等服务员把果茶咖啡跟点心都上了后,才喝着果茶慢慢地说:“一,早上出门,晚上回来,都得跟对方打招呼,每天的早安吻和晚安吻都不能少。” 储维笑点点头:“接着说。” “二。不管多忙,都要空出一点时间给对方,哪怕每天只有半个小时听对方说说话。” “这也没问题。” “三,”可可顿了下,目光极其认真地看着储维笑,“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 两人的目光有两三秒的胶着,随后又同时错开,储维笑笑着喝了口咖啡:“都是不错的提议。” 可可也笑了:“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俩相亲,算是成功了?” “那还得看你愿不愿意。” “储当家这么优质的男人,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两人再次对上眼,望进彼此的眸底。直到被无视的储君一把推开他跟前的点心,大喊着:“我要回去了,爸爸,我要回去了。” 储维笑蹙眉低头看他:“我有教过你可以这么不礼貌吗?” 还小的储君也是懂得避开可怕的猛兽的,他下意识地缩着脖子,委屈地捏着自己的小手,扁着嘴瞪着大眼睛。 见此,可可先开了口:“还是先送他回去吧,孩子……可能比较没安全感吧。” 储维笑再严肃其实也是看不得儿子委屈,便说道:“那我改天再约你。” “行!” 两人起身,储维笑将储君抱了起来,顺便拍了下他的屁股,对可可说道:“我先送你回去。” 可可没有拒绝,储维笑将她送到何家后,再开着车带着储君回了储宅。 抱着儿子回了他们的房间,储君就搂着他的脖子高兴地在他怀里蹦跶两下:“爸爸,君君演得好不好?” 储维笑啵了口儿子白嫩的脸蛋:“好,简直比你妈当年还棒。” 储君傲娇地哼哼,随后又问道:“那麻麻什么时候可以跟我们一起住呀?” “你想她了吗?” “想!” “嗯,快了。” “快了是多快?” “大概,你再睡三十个午觉,就可以了。” “今天的算一个吗?” “算!” 于是,储君乖乖地躺床上睡午觉去了,梦里梦到了麻麻回到了他的身边。 …… 一个月后,整个贵族圈的都知道储当家要再婚了,娶的,是何晋源收养的女儿。 很多人感慨,储维笑这是忘不了何可乐,所以娶了同为何晋源的养女,并且跟当年的何可乐有几分相似的可可。 不过这次的婚礼,没有大办,只在储家的私人岛屿上举行一个小小的婚礼,宴请的也只是两家的亲朋好友,就连储家的一些近亲,都无缘参加婚礼,更别说贵族圈里的其他人。 有些吃不到葡萄的就开始酸了,说那个可可不过是当年可乐的替身,不被重视,只能举行一个小小的婚礼意思意思。也真亏得那个可可愿意,想来,为了权势,替身又有什么关系? 外人如何说是外人的事,储家的私人岛屿上,却十分的热闹,储家的老佣人跟管家来了,还有岛屿上的原住民,哪怕是一个小婚礼,也整得热热闹闹的。 除此之外,只有孔颜等人,何晋源周美心夫妇,储诚、白延、井旭、苏晗、苏墨、管和平等来参加婚礼,亲朋好友可谓是少得可怜,然而这并不能给大家高涨的情绪带来什么影响,反而更放得开,更闹得嗨。 在布置着满满鲜花彩带的草坪上,可可挽着何晋源的手,被何晋源带着慢慢往新郎的方向走,他坚决不拿拐杖,靠着自己,将女儿带到了储维笑的身边。 “上一次,”何晋源向来肃冷的脸庞扯出了抹柔和的笑意,只是说着说着,就如所有送女儿出嫁的父亲般哽咽了,而他的哽咽中更多了伤感。“我没能亲自参加可乐的婚礼,还好这次,我能把你亲手交到你手上,请好好照顾她!” 储维笑接过可可,极其慎重的点头:“我会的!” 他牢牢握紧她的手,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放开了,也不会再有人,可以阻挡在他们之间! 在证婚人的宣誓下,新郎吻了新娘,天空中洒下花瓣,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想象。 曾经,我们有一个盛大的婚礼。但那个婚礼,却包含着各种算计,各种酸涩和苦楚。 如今,我们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婚礼,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苦涩,就只是单纯的,我娶你,而你,嫁给我! ……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来的这些朋友,储维笑的下属,统统都造反了。 至于原因,除了今天是唯一能够以下犯上的日子外,也是为了报三年前的仇,天知道这三年里,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流了多少眼泪,哭了多少声,打坏了多少家具,全都要算在储维笑的脑袋上。 可可在婚房里嗑瓜子看电视,那身厚重的婚纱早换成了舒适的睡衣,储君趴在她旁边画着涂鸦,画了一会就抬起头来:“麻麻,粑粑怎么还不回来?” “你粑粑晚上可能回不来了。” “为什么?” 可可揽着儿子,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咳。你粑粑啊,今晚要还债。”恐怕是脱不了身了。 “我知道,”君君举起他短胖的小手,“还债就是欠好多钱,粑粑欠了好多钱吗?” “额,姑且可以这么理解吧?” 然后君君就从她身上溜下去,不久后拿来他的小猪储钱罐:“麻麻,我有钱,可以给粑粑还债!” 可可失笑,使劲揉了一把儿子的脑袋。 君君窝在麻麻怀里,久了就犯困了:“麻麻,我们什么时候回Y国呢?” “怎么,君君想回去了?” “嗯,我有点想小瓜了。” “好,我们过几天就回去看小瓜。”可可温柔地低下头,亲了亲儿子,然后看着他在自己怀里睡着。 之后门就开了,可可抬头一看,竟然是储维笑,看来那帮子人,最终还是斗不过储维笑。 他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便走了进来,面色有点红,步伐倒很稳健。 他先从她怀里抱起储君,然后放到隔壁房去,再回来时。顺便把房门锁上了。 他再次朝她走过去,而这次,她只觉得心跳加快,等他将她压在床上时,来自他身上浓醇的酒香,熏得她跟着晕乎乎的。 “媳妇。” “嗯?” “我们该洞房了!” ----正文完! 番外一 后来 曾有地下会馆,包括再生研究院的人怀疑,何可可会不会就是何可乐。 但人都有一种心里,越怕被人知道的就该努力遮掩才对,哪还会光明正大的来?如果当初的可乐是假死,储维笑藏了她三年,怎么会这会暴露出来,还坦荡荡地娶回了家? 还能那么简单地继续做何晋源的养女?甚至取了个跟可乐那么像的名字? 只要注意多看可可两眼,就会发觉她真的跟可乐有点像,想来可乐有心整容的话也不会整成这样?如此,还不如相信,真的是因为她跟可乐像,才被何晋源収做养女,才让储维笑娶回家。 经过多方查证,大家几乎确认了,何可可只是储维笑的一个移情作用。 而且三年过去了,没了“把柄”的再生研究院已没了当年的气焰,很多金主都走了,再想跟储维笑斗,真的得掂量掂量,而地下会馆,是由多方势力构成的,他们之前之所以针对储维笑,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再生研究院得到可乐。如今可乐都走了,这“仇恨”自然也就没了。 所以只要知道真相的人这辈子都不先说出来,这场战役,储维笑他们就胜了,但这其中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 结婚后,大家还会在这私人岛屿上玩上几天,岛上有座娱乐城,在特定的节日里会对外开放,不少人会慕名而来。 而跟娱乐城相连的海边,由于这里没那么多的污染,沙滩特别的白净,海水看着也更清澈。 储诚穿着花色的沙滩裤,闲凉地躺在沙滩椅上,时不时地还晃了下脚丫,有点像颜值高身材好的……屌丝,跟以往高富帅的形象有点不太符合。 何可可穿了件连身纱裙,走过来在横排的沙发椅上坐下,扫了储诚一眼:“伤没事了吧?” 储诚抽出枕在脑后的手,灵活地转了一圈给可可看:“都多久了,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谢了!”她知道当初的储诚伤得有多重,简直是真正的拿命去拼,那些人那么快相信可乐死了,跟储诚差点假戏真做挂在那有直接关系。 “谢什么,”储诚侧过头来,看似无所谓地笑着,眼神却很认真,“这是我欠你的。” 见可可还想说什么,储诚收回手继续垫在脑后:“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啊,麻麻!” 可可“噗”地笑了:“行,麻麻记着,要是看到有哪个好的女孩,给你留着,免得你还一直光着。” “免了吧,就这点。你饶了我!” 正说着,一个小屁孩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扑到储诚身上:“格格,你带我去玩嘛!” 储诚认命地起身,摸摸小孩的脑袋:“君君想玩什么?” 储君指了下在浪潮处打球的几个人:“我要玩球,但白舅舅把我的球抢走了。” 储诚一听,将储君抱了起来,将他放到自己的脖子上骑着:“走,哥哥帮你打他去。” 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朝海边冲去,然后加入了白延跟井旭之中打打闹闹,就像回到了他们的学生时代,一点不像快奔三和已经奔三的人。 听到儿子骑在哥哥脑袋上,“咯咯”的笑声,可可也不由笑了出来。 身后,一双手摸了过来,将她环住,一起坐在沙滩椅上,可可自然地侧过头去,跟储维笑互吻了几秒钟。 储维笑的手环在她腰上,隔着薄纱在她背上摸到好几块伤疤,顿时怜惜地将吻落到她脖子上:“还会痛吗?” 可可笑得弯起眉眼:“都这么久了,哪还会痛。”感觉她回答了跟储诚一样的问题。 “嗯,医生我已经准备好了,下个月就可以做手术把这些伤疤去掉。”说到这,储维笑将脸埋在她的脖间,“对不起。” 当初他吐的那些血都是真的,一想到可乐所要承受的一切,根本不需要演,就自有一把刀切割着他的五脏六腑。 那会他扔的炸弹是屠夫特质的,威力很强,却是向外扩散的,尽可能地保障爆炸中心的人,可即便如此,炸弹就是炸弹,更何况,他们也确实需要“血肉”来证明,人就是死在那的。 所以当时,再生研究院检查的那些爆炸现场的血液,有一半确实是可乐的,还有另一半,则是来自白爱菲的。 这就需要井旭的配合了。 说起来,当初真正创造可乐的人,就是井旭的父亲,所以井旭拥有可乐真正的基因样本,在保证白爱菲性命的同时,从她身上提取了不少血肉,她和可乐的基因相同,但血液是有病的,井旭花了好几个月的功夫,才成功掩去白爱菲血液中的“病”细胞,和可乐真正的血液参合在一起,蒙混过去。 以当场的血液量,已经超出了正常人可以输出的范围,这是可乐死亡的又一项大的证明。 而给井旭提供的研究,也就是白爱菲的血液,来自白延,毕竟抓到白爱菲是在事故的前两个月,根本来不及,所以在白爱菲联合程思心再一次动手前,白延就窃取了白爱菲的血液。 他用此来跟储维笑做交易,让储维笑能放过他二叔,留白爱菲一条命,所以后来白爱菲才能被白老二带回去。 一切准备就绪,可乐故作信了候开阳被抓走,救出来后又特意在那陡坡的地方被围困,其实当时陡坡下已经有人接应了,可乐被子弹打中摔落下去,炸弹及时扔下去,那冲天的火光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让可乐得以被人拖着从那燃烧的林木间逃走。 储维笑的枪法很好,并没有打中她的要害,但那些伤都是真的,可谓是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何晋源当时在医院遇到她。并不是作假的,她确确实实在那医院里躺了半年,只不过并不是车祸才进的医院,但主治医生是储维笑信任的人,说她得的是什么伤,就是什么伤,至于可可的假身份,就得感谢“隐世”里的天才了。 储维笑要制作一个新身份出来很容易,只不过由他或者跟他想关的人来的话,一定会被盯着他的那些人察觉,所以他找了隐世里的一位天才,给了个全新的没毛病的身份。 但事情到这里还没完。 储家有潜伏的探子。很早就知道了,但除了让一个手下整成她的样子外,并没有任何动作,可乐“死”后,储维笑瞒过所有人,大家所表现出来的悲痛都是真的,再让探子如实地把储家的情况告知她背后的“主人”,随后再将她处理了。 之所以还让自己手下整成她的样子,也是怕那么快她就死了,会引起那些人的疑心。等拖过那段时间,这探子就算被发现死了,也是无意间被发现处置掉的。时间那么长,谁还会联想到三年前的事? 虽然最后是成功了,再生研究院不用储维笑亲手对付,也会在时间的洪流中慢慢消失,或许以后会有新的研究院出现,可那都跟可乐没关系了。 可可伸手环住储维笑的背:“你道什么歉呢,最难熬的是你!” 她所有的疼痛都会过去,可亲手伤了自己媳妇的疼,会一辈子烙印在他的心里,成为他永远解不开的结,更别说最初那半年,天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她吁口气。笑道:“总算,我们都熬过来了。” “但你这辈子,都只能用这个身份,以前喜欢的玩偶,演员,都没办法做了。”哪怕人有相似,但如果可乐的手工坊再开下去,做出来一样的玩偶,肯定会惹人怀疑的,还有拍戏,演戏再好的人,也有自己的习性,也难免会被看出什么,这些,可可今后都不能再做了。 明明说好的要开连锁的手工玩偶店,明明要将她捧成国际巨星的! “手工坊已经交给了伊蕊儿,我上次去偷看过一次,她现在的手艺不错,还傻乎乎地继续在玩偶上做下黑叶子的标记,嘛,也算是有了传承吧。至于拍戏,《畸形》已经拿到不错的成绩了,我满足了。叔叔,我现在最大的梦想,是我们一家子好好的过日子,那样我就知足了!” 但那些成就,都只会属于死去的可乐,而不是她! 这话储维笑藏在了心底,紧紧拥着她,心底里发誓,倾尽一生,他会对她好,再好一点! 可可放松身体地赖在他身上,其实让她舍弃关于可乐的身份,乃至于一身伤,都是为了她的将来。储维笑却偏要将这些扛下来。 她只能回抱着他,享受着此时的安宁。 但也只是片刻而已,那群变回小孩子的幼稚鬼跑了回来,拿了一把水枪对着他们开射。 “居然在这里秀恩爱,君君,开炮!” 站在白延脚边的储君手里也拿着一只水枪,听到白延的话后,真的将水枪对准自己的粑粑一阵乱射,看到没有躲开的粑粑被他弄湿了一脸,就在那笑得小身子都快弯下了。 储维笑以极快地速度冲了出去,夺走了白延的水枪,假意对储君开了两枪,这娃一边缩着脖子一边咯咯笑着躲舅舅身后,然后储诚背后偷袭……一场水战无法避免地打开了,可可赶紧去把储君抱回来,看他衣服湿了大半,骂了那几个男人几句,就先带储君回去换衣服了。 孩子还小,这么湿着容易感冒。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牵着孩子过来的苏晗,君君从她怀里跳下去,冲向苏晗的女儿…… …… 自从储维笑将储家的重任丢给储诚,自己到国外去“避风头”后,储诚的肩上就一直很重,这无良的父亲。哪怕三年后回归,也不把属于他的责任接回去,继续奴役着储诚。 储诚昨晚忙到三点才睡,第二天起得晚了点,但也不过才八点钟,他直接被坐在他肚子上蹦的小家伙给吵醒了。 睁开一只眼睛,看见君君那张灿烂的笑脸,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摊开手“嗯”了声,随后一个翻身,让君君倒在床上,手脚并用地压在君君的身上。君君的五短身材立马就被他的手脚掩盖了。 “哥哥,哥哥起来,起来!”君君努力搬动储诚的手,但实在太沉了,储诚又有意压着,才三岁的君君哪里搬得动。 储诚翻身去捏储君的脸颊:“还敢不敢吵哥哥睡觉了,啊,还敢不敢了?” “麻麻说,早睡早起身体好!”君君困难地翻着小身子,“哥哥自己睡晚的!” “就你知道得多!”轻拍了几下君君的屁股,储诚将被子盖住他,任由小孩在被子里翻滚,自己则起床梳洗。 梳洗好后出来,就见君君坐在被子瞪着他! 储诚走过去,帮他整理了下凌乱但特别软的头发,随后整理了下床,再将他抱起来,走出房间:“吃早饭了吗?” “没有,要等哥哥一起吃。” “真乖!”啵了君君小脸蛋一口,储诚抱着他下了楼,进了餐厅,管家已经将早餐给他们端出来了。 储诚坐下后,将君君放在自己身旁的小孩专座上,将一杯倒了半杯的牛奶递给他,让他两只小手捧着慢慢喝,再喂他吃点蛋饼和烤面包。 “我爸他们呢?”储诚也喝了口牛奶,问着身旁的管家。 “先生和夫人说有事要去Y国处理,这次不好带着小少爷,就留在了家里。” 储诚脸黑了黑,他就说以储君的能力,怎么可能大早上的闯进他的房间,一定是那对无良夫妻大早上偷偷开了他的门! 想到此,他忍不住又捏了捏储君的脸蛋:“你还真不如做我儿子算了。” 他是说真的,君君出生时,可乐因为自己是克隆人的事情绪上出现了问题,有了中度抑郁症,那时候,君君就经常是他在带,特别是为了让她走出来,父亲早早地让她重新拍戏,他几乎都快成了全职奶爸,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熟练,说不定比换尿布的话,可乐都不一定比得过他。 也是后来被储维笑带去Y国,他这个奶爸才脱手,不过一有时间,他还是会到Y国看君君,所以君君现在跟他并不疏远,现在回来了,君君还是得他来带。 他中午有个饭局,想了想还是将君君带上,他是不会觉得丢脸啦,相比之下,他更担心让零号屠夫来照顾的话,君君以后不知道会发展成怎样的奇葩。 到了餐厅,抱着君君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包厢,约局的人已经到了,两个男的,分别带着他们的秘书,其中一个秘书长得颇为美艳,身材也很“出色”,看她跟自己老板有点暧昧的坐姿,不知是真秘书,还是只是个花瓶。 除此之外,他的特别助理恒还也到了,在他进去后,帮他拉开了椅子,同时把储诚提前吩咐的孩童椅子挪了过来。 那两位boss表示欢迎后,其中一位打趣道:“储大少,怎么过来还带着个孩子。” 储诚将储君放在儿童椅上,笑道:“这是我弟弟。” “哦,原来这位就是储二少啊。”那人还有模有样地朝储君递出手,“幸会啊,储二少。” 储君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那人倒不觉得尴尬,小孩嘛,能懂什么,可那位坐得近的美艳秘书也凑过来,镶着钻石的长指甲的手就要掐上储君的脸:“哎呀,这孩子真可爱。” 储诚快速地擒住对方的手腕,阻止后便放开,虽然看着仍斯文有礼,笑容却但了几分:“他有点怕生。” 美艳秘书尴尬地笑了笑。还想说什么,储君上身一歪往储诚怀里扑:“哥哥,臭臭,臭臭!” 他觉得身旁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好呛鼻,特别是她凑近后,让娇贵的小少爷受不了。 储诚二话不说就抱起储君坐在自己的腿上,之后,在他的示意下,恒还就说起了这次要合作的事,大家也就将注意力从君君身上转移,储诚一边听着,一边伺候君君的吃喝。 在外人面前。君君向来很乖,只要不惹到他不愉快,他可以很安静地陪着你坐一下午,这是很多小孩都做不到的,所以储诚也更愿意多疼君君一点,想吃什么都帮他弄好,鱼肉更是小心地踢了刺后再给他,看得那两位boss心里暗暗称奇。 外人还道储诚不待见这位储二少,毕竟储二少才是储维笑的亲儿子,现在储诚虽然暂代了家主的位置,可毕竟没有得到真正的实权,等储君长大了,储维笑还是有很大可能将权柄交给储君的。 可这会看起来,储诚对这个弟弟很好,也不知是真的疼爱弟弟,还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不过不管各自什么心思,一顿饭里,关于合作的事还是谈得不错的,能够让储诚过来亲自谈判的两位boss又怎么会是普通人,至少表面上是宾主尽欢了。 退席后,储诚抱着储君,跟恒还边聊边往外走,忽然有人喊他,他脚步稍顿,就看到刚刚那个美艳秘书跑了过来。 “抱歉储少爷,刚刚的资料我好像拿错了。”她很急切的样子,拿着手中的文件边说边快步走过来,快到时忽然绊了一脚,往储诚这边扑过来。 储诚发现她的动作后直接往后退了一步,要换做平时,哪怕知道这是女人的伎俩,他倒不介意绅士地扶一下,但他现在抱着储君,女人倒下来就会碰到君君,看那指甲那么长,君君的皮肤那么娇嫩。划破一点还得了。 于是,那个美艳秘书没有任何意外地摔在了地上,她连连“嘶”了好几声,估计是真痛。 “没事吧?”储诚假模假样地问了声,让恒还把人拉起来,“下次小心点。” 美艳秘书这回脸色是真难看,但要她跟储诚争议什么,她还没这个胆,只能扯着嘴角,将拿错的资料换一下。 其实资料拿错储家早发现,交到他手里他不可能不检查的,刚刚跟恒还说的也是这事。 既然对方自己送过来了,储诚朝美艳秘书点点头,就径自离开了。 这家餐厅后面有专门的停车场,储诚先将储君放在后座上,而后才打开驾驶座的门,可人刚坐进去,门还没关上,就听到后座的门被拉开的声音,他刚要回头,就听到一冰冷的女声略虚弱地低声喝道:“别动!” 储诚本不想理会,可他刚一动,那声音更加冷厉:“你再动,这孩子就没命!” 储诚这才停了下来。继续背对着后座:“你想做什么?” 对方先是把车门关上:“先开车,离开这里。” 储诚只好启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朝后面看着。 后视镜的范围有限,加上对方很好地躲开,让他只能看到对方脖子下方,穿着一件服务员的衣服,腰上全是血,挨着储君坐,一把尖锐的小刀抵着储君。 储诚稳稳地将车开出停车场,然后跟街上的许多车辆融合在一起,单单从表面来看,并不能看出这辆车里是不是出什么问题。 “然后呢?”储诚接着问,声音里没透出什么情绪。 “随便你开,”她声音更虚了几分,“你放心,只要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不会对你孩子做什么的。” 储诚没有回应,但看着似乎是听了她的话,车子左拐右拐,没有什么逻辑,最后在一个没什么人的街角停下:“这里可以吧?” 他看到后座那女人挺了挺身,应该是正在透过车窗观察周围的环境,随后说道:“我一会把孩子放到那边那个房子旁。”她指了不远处的一座房子,那房子旁边直接通往一个巷子,“然后过个一分钟你再去把你孩子带回,我放在那里你也能看到,不会出什么事。” 储诚依然没有回答,女人就当他同意了,抱起储君打开车门,虽然身上还流着血,刚下车时步伐跄踉了下,但她还是强撑着将储君抱到刚才说的房子转角再放下。 “在这里等你爸爸,别乱跑。”女人交待了储君一声,就准备跑路,可刚转身,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扎了她一下,她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里还有根针头,大概是因为只有三四岁的原因,君君只来及将迷药趁机打进坏人的手臂里,却没来得及拔出来。 原本就是穷弩之末的女人倒了下去,昏迷前,她看到小孩“爸爸”走到她跟前的双脚…… 番外二 奇葩的女人 浓妆觉得,她跟B城简直是八字犯冲,几年前来B城做任务,任务没完成,得罪了储维笑,命差点交待在这。 说好了不再来B城的,却因为某些事不得不再来到这座大城市,又差点把命交待了,虽说逃了出来,却落到了一对父子手里。 她就想不明白了,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是哪来的迷针,随身携带的? 还记得当初她也是用类似的手法对付可乐,如今这算是一报还一报吗? 她一清醒,长久生死逃亡,让她第一时间就翻身而起,只是意识恢复了,身体还没恢复完全,刚翻身就差点软了下去,凭借意志力才勉强撑着落到床边。 一落地,不仅身子酥软,腰上的伤口传来撕裂的疼痛,她捂着伤口边缘,额上冒出细汗。却吭都不吭。 房间里没人! 即便如此,浓妆也没有放松警惕,她环视了眼这个房间,是很正常的精装修房,床柜子等家具一应俱全,她想不明白,在她劫持了对方儿子,哪怕没有伤害他们,对方在弄昏她后,一没送警局,二没丢什么地下室之类的调教,还给她放到这么“正常”的房间里? 她不敢冒然开门出去,先走到窗边,挑起窗帘往外看,观察片刻后确定这里应该是在一个小区里。 正盘算着直接从窗户跳下去逃走的几率有多大,就听到轻微“咔擦”声,门开了。 浓妆整个人都如豹子般绷紧了腰肢,身上没有武器,就顺手将床边的台灯抓在了手里,然而开门进来的却是那个可爱精致的小孩。 小孩一手举得高高地才勉强够到门把,看到里头的浓妆,眨了眨眼睛,才回头朝客厅的方向喊道:“哥哥,那个姐姐醒了!” 没等多久,就有一高个的慢悠悠地晃到门口,朝她微笑:“浓妆,好久不见!” 浓妆:“……” 储诚瞄了眼她手中的台灯:“怎么,你也喜欢这台灯?这可是上次我一朋友去古玩店里淘到的,你要喜欢,我算你便宜点?” 浓妆已经镇定下来了,放下台灯,看不出表情,听不出情绪的说道:“储家也缺钱了吗?一个台灯而已,我还以为储大少会直接送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顶上还有个后妈?钱都归她管了,我可没钱。” 提到这个,浓妆嗤了一声。不再发表什么意见,直接在床上坐下了……不管是迷药的副作用还是伤口的原因,她都有点撑不住了。 “这是哪?”对自己所在地,她还是比较关心的。 “我在外的一处套房,你……”储诚意有所指地扫她一眼,“你这样,我也不好把你送到别的地方去。”总归是后妈的朋友。 储诚拉着储君的手,往外走:“晚饭准备好了,你要是还能动得了,就出来吃吧。” 浓妆只呆坐了几秒钟,就再次起身往外走。 储诚这人,看着斯文绅士,实则从骨子里透着疏离甚至是冷漠,也只有可乐等“自己人”,才能让他露出“贫”的一面。 吃饭的时候,储诚和浓妆都不是话多的人,各自埋头吃着,倒是储君一直盯着浓妆看,看得浓妆浑身发毛。 她可不敢把这小孩当成普通的漂亮孩子,更不会因为他脸上的稚气与纯真就觉得他无害,试问哪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就能那么精准地偷袭,还偷袭得那么成功?甚至,她敢肯定,他身上一定还带了不少“法宝”,比用在她身上的迷药还恐怖的。 但老这么盯着她,对她这个凡事警惕,对任何目光都特别敏感的人来说,还真受不了。 “你看我做什么?” 她是用类似平辈的语气问的,不像其他人跟小孩说话,还会故意嗲着。 储君捧着个小鱼碗,认真地眨着他的大眼睛:“姐姐脸脏了,为什么不洗一洗?” 浓妆僵了下。 “是姐姐不会洗脸吗?君君会,君君帮姐姐洗脸好不好?” 储诚有点意外,或许是从小的教育,储君很排斥不熟悉的人,就像他把储君带出去吃饭,饭桌上有他不熟悉不喜欢的人,他就全程不开口说话,按理说,君君跟浓妆并不熟,会主动说话已经让他很意外了,现在居然还要求给人家洗脸? 他当下拍了下君君的屁股:“臭小子,小小年纪就懂得撩女孩子了啊!” “君君不臭,哥哥才臭呢!” “上次是谁吵着不洗澡的,不洗澡的都臭!” “君君洗了的,香香的。”说着,他蹬着儿童椅下的踏板站起来,往储诚那边凑过去,一定要让哥哥给他闻闻。 可君君今天出来一天了,汗也流了,虽然还带了点奶粉香,可更多的还是酸汗味,储诚不客气地手指点中他的小脑袋,让他坐好:“好好吃饭,一会回家好好洗洗就香了。” 于是,关于“洗脸”的事就这么被储诚揭过去了,埋头吃饭的浓妆暗暗松了口气,一手下意识地要往脸上摸去,再快碰到时停了下来,然后又缩回了手。 没人能看到她此时的情绪。 吃完饭,储诚就带着储君走了,浓妆自己挪回了房间,拉开衣服,发现腰上缠着的绷带又见血了,之前醒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伤口被包扎了,想来除了储诚也没其他人。 这算是承了可乐的情吧……想起可乐,她愣怔了一会,才故作无事地给自己重新做了包扎,动作熟练得就像历经了无数次。 事实上也是,做她这一行的,每天都是把脑袋绑裤腰带上。指不定下一秒就被人收割了头颅! …… 回储宅的路上,正在开车的储诚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瞧着后座的储君,最终还是出声问道:“君君,你为什么想帮刚才那位姐姐洗脸?” “因为,因为姐姐的脸脏了呀!”小孩稚声稚气地说道。 储诚疑惑,以储家的家室,储君没少遇到化妆的女人,虽然浓妆脸上的妆确实过于浓了点,但也不至于让储君觉得“脏”吧? “怎么脏了?” “姐姐脸上一条一条的,姐姐是不是拿画笔画自己脸上了啊?” 储诚越听越奇怪,但浓妆毕竟不是他什么人,看在她曾经保护过可乐的份上。才不计较她拿储君威胁自己的事,毕竟她没真想伤害君君,可除此之外,要他多关心一点,他还没这闲心,想着小孩的童言童语就是比较难理解,当下就不再问了。 过了两天,他有事正好经过那小区,就顺道去看了看,结果人已经走了,她待过的那个房间所有痕迹都清理得很干净,看不出这两天有人在这里住过。 其实浓妆是个人才。当初父亲还想过招揽她,可乐也想过给她重新介绍份安稳的工作,只可惜浓妆都拒绝了,跟父亲交易的任务完成后就离开了B城,还说不会再接有关于B城的任务,不再来B城,看得出她不是一个会说笑的人,怎么过了几年又来了? 没有细究,储诚自己的事就多,忙起来,就把浓妆抛之脑后了。 …… 程家,在B城里还算有些地位。早年是仰仗着司家的,跟司家是姻亲,靠着司机一步步爬上来,但二十几年前,程家不知怎么的握住了司家的把柄,将司家弄得家毁人亡。 那会,正是储维笑的大哥去世,储维笑互储诚夺跟储家他人争夺家主的时候,程家又联合了另一个司家的敌对家族,司家老爷子的儿子突然失踪,老爷子病倒,司家乱成一团无人主持大局,让程家钻了空,以雷霆手段灭了司家。 虽然,程家当年的手段颇为让人不耻,可这么多年了,各大世家间之间错综复杂,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何况,这世上总少不了新旧交替,二十多年过去,程家已经稳稳地驻扎在B城的贵族圈里。 储诚今晚参加的,就是程家女儿的订婚宴。 跟程家女儿订婚的是乐宾的表弟,乐宾是储维笑为数不多的兄弟,乐宾参加了,储维笑不在,储诚只好代替父亲过来了,也顺便跟乐宾谈点事。 乐宾是个……好八卦的人,别看他平时有点懒散的,却有一手好情报,储维笑手头不少信息还是通过乐宾来的。 可谁能知道,乐宾当初搞这个,只是因为,他八卦! 储诚跟他碰杯,象征地说声恭喜,乐宾就嗤笑一声:“有什么好恭喜的。我表弟一家觉得跟程家联姻了,他们合作的那档事就可以更牢固一点,笑死我,程家要是顾念情义的人,当初还会灭了司家吗?” “当年是怎么回事?”司机灭亡那会他还小呢,而且跟他无关的事,虽然多少知道一点,但具体如何并不清楚。 “诶,司家跟程家是姻亲,这大家都知道,当年程家也不过比那个何家好一点,也不知道程韦杰什么手段,勾得司老爷子的女儿下嫁给他,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那时候,儿子十岁,女儿也不过三四岁大吧,程韦杰借着妻子娘家的势头攀上了另一个高枝,再借着妻子的手拿到司家走私的罪证,在这时候,爆出司老爷子的长子失踪了,说是潜逃,没多久,司老爷子在医院暴病身亡。两大顶梁柱没了,司家还不是任程家搓圆捏扁?更狠的是,程家还来了个大义灭亲,逼死了妻子跟一双儿女,我表弟现在娶的这个,是程韦杰二婚生的,啧啧。” 储诚举着酒杯状似惋惜的摇了摇头,心里则想,乐宾似乎并不怎么待见他这表弟,不过也是,他表弟一家跟程家联姻,不就是想着借程家能够压岳家本家一头吗? 在这贵族圈里。每一个家族都免不了这些权利的争斗,哪怕是亲兄弟都可能随时翻脸,他倒庆幸他有个好父亲。 两人站在角落聊着,跟场中的热闹呈两面化,储诚想着再待个半小时就走,反正要谈的事情已经谈完了。当然不是说上面那些程家司家的事。 就在储诚看表计算着时间准备离开之际,身旁有个穿着礼服的女人走过,带起一阵粉香。 储诚觉得这香味很熟悉,下意识抬头一看,就见到刚越过自己的女人,一头波浪卷的长发遮住半面,仅露的半脸画着精致的妆容,只是那粉底抹得有点太厚了。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礼裙,微冷的眼角翘起,储诚脑里闪过三个词,妖冶、冷艳、杀气! 他看着她随意地在路过的服务生手中拿了杯酒装装样子,然后穿过人群,朝最热闹的场中走去。 储诚眉一拧,想了想,跟了上去。 女人的红裙,一边无袖,一边却是长袖,袖子的长度盖住了手掌,谁也看不出红袖子里的手拿着什么。 她凑在恭贺的人群中,和大伙一起跟订婚的一对儿敬酒,熙攘中,她走到了新娘的身后,带着红袖子的手抬起,她这个时候就算碰了新娘,也不会有人发现…… 然而,那手刚有动静就被按住了。 她心跳停了一秒,尽可能冷静地朝按住自己的人看去,发现是储诚时意外地怔了下。 程家小姐跟乐宾的表弟这时候肯定有察觉了,转过身来发现竟是储诚,诧异后都是惊喜:“储大少!” 储诚微笑着朝他们点点头:“恭喜!”拉着浓妆的手放到自己的臂弯里,就好似浓妆本来就是他的女伴,陪他过来祝福新人。 “谢谢,您今天能过来,我真是太高兴了。”程香元故意睁大她的眼睛,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圆一点亮一点,如果不是实在勾搭不上储家,她又何必跟乐宾的表弟项昊在一起。 不过一直很难见到的储诚今天不仅来参加她的订婚宴,还亲自过来跟她道喜,而不是找她的父亲,或者岳家项家谈事,她不免多了遐想。 储诚表情不变,又笑着说了声恭喜,就说有事,带着“女伴”离开了。 他不是继续到角落待着,或者如程香元想的真要找谁谈事情,而是径自拉着身旁的女人离开了酒店。 一到街上,浓妆马上甩开储诚的手,被头发遮住大半的半边脸上,都被脂粉遮盖,看不出真实的思绪,只是声音有几分燥意:“储少爷,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多管闲事的人?” 储诚侧过身来看她:“我也不知道,向来知趣的浓妆,什么时候也会接百分百丧命的任务?” 程家现在的势头可不小,就算今天让她成功刺杀了程香元,她也绝对逃不出B城,虽然跟浓妆接触不多,也知道她不是这么愚蠢且不要命的人,虽说自由人都是拿命博,但也会量力而行,不是真的想死。 以前,她虽接了绑架可乐的任务,可那也是在她不知道储维笑就在可乐身边的缘故。 “这是我的事,与储少爷无关!”说完就转身打算离开,被储诚这么一搅和,她今晚是不可能再刺杀程香元的。 储诚没有拦着,静静地看着她走远,就在两人拉出了好一段距离时,有几个喝醉酒的男人围上了浓妆,浓妆今晚的打扮确实招人,又是一个人,可不就被人打上主意了嘛。 当其中两个人摸向浓妆时,浓妆毫不客气地一拳一脚再一个过肩摔,没两下,三个男人就躺在了地上,浓妆穿着高跟的脚踩在了其中一人的背上,弯腰掏出了他放在后口袋上的钱包,然后拿着钱包指了指另外两人。 “做、做什么?”估计是被打得蒙了,被钱包着的那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打劫!快点!” 缴了对方颤巍巍拿出来的钱包。浓妆将钱包里的现金都拿走后,钱包就丢还给他们,之后踩着高跟从他们身上过去,潇洒地走了。 看了一出好戏的储诚不禁笑了一声。 随即敛了笑意看了眼酒店,他想着今晚阻止了浓妆,她不笨,想来不会再继续这个任务了吧? 却不知,再见的时候,却是她濒死的时候! …… 那天,应酬后已经很晚了,储诚就不想再折腾地回储宅,而是就近去了收留过浓妆的那公寓里。 谁知道。一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他的房门前,坐着一女人。 还是一脸浓厚的妆容,虽然每次画出来的样貌不同,可那一脸的浓妆巧合也是她身份的证明。 她穿着一身黑衣,面色是看不出来的,但储诚走近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估摸着她可能又受伤了,但不等他问,她就先抬起头来,很平静地说话:“你回来了!” 储诚有几分好奇几分戒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这?” “我不知道。” “那你……” “我只是不知道去哪,就来你这坐会,这里清静。” 可不是,这一楼就两单元,都被储诚包下来了,他要是没回来这里,就她一个人缩在这,真是够清静的,但听到有人说来坐他家门口只为了图清静,怎么那么怪异呢? 他仔细瞧了瞧她,见她似乎没什么事,就走到她身旁,打算按密码先进屋再说。 谁想,她忽然扯住他的衣服:“别开门。” “怎么?” 她不说话了,只是拉着他衣服的手也没松开。 储诚不是拘泥的人,耸了下肩就在她身旁坐下:“怎么,任务失败了?” 她静默着,在储诚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她才出声:“不是任务。” “什么?” “不是任务!”她喃喃地重复着,“不是任务!” 储诚没见过她这般有点失神的模样:“你、没事吧?” “我一直挺羡慕可乐的,”浓妆没有回答,反而自己说了起来,还是从来没有的感叹,哪怕当年对着可乐,她也未曾感叹过自己的心情,哪怕是一点情绪。但今晚,她却想说一说,说一点也好,“能够那么积极地活着,我却从来不知道自己为的什么活着,我不看重钱,做自由人,不过是每次执行任务时的刺激感,让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其实,死了也好,就不用每天在思考,我是为的什么活着。” 储诚一向不喜欢这种低迷的话,当下冷讽道:“没想到能够挤进世界自由人职业前一百的浓妆,还会这么悲伤春秋?” “不是悲伤,”她好似疲惫地慢慢合起眼眸,“是……没兴趣。” “什么?”她声音变得很小,他没听清。 “我对活着,没兴趣!” 储诚正震于这句话中,就看到她身子一歪,朝他这边倒了下来,储诚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身子,触碰到她背部的手一片粘稠,他一看。全是血! 在那一刻,他忽然就明白她拉住他不让他开门,未尽的话语。 “别开门,没有门板让我靠着,我撑不住……” …… “怎么样?”储诚面容严肃地问着刚给浓妆医治好,从小手术里出来的井旭,这里是井旭的那家小诊所,如今再生研究院不成气候,井旭也得以继续开他的诊所,而诊所里头另有乾坤,各种设施比以前还要好,谁让他现在背后还有个白延。 “再迟一点,哪怕伤不致命,她也要先因为流血而亡了。”井旭还是那臭脾气,“不会是受了伤后,你们还聊了会天才送过来的吧?” 储诚:“……”他能说被猜对了吗? 他也不知道浓妆怎么想的,按理说,她不该是这么认命想死的人吧,受了重伤还有闲情窝他家门口跟他聊天,就没想着求救,哪怕跟他说一声也行呢? “那现在没事了吧?” “命大,还没死。”井旭没好气地说道,“让她在这里躺两天吧,你看着,或者你让人看着,有事叫我,不然直接送医院。” 待井旭走后,储诚才进病房去看看。 浓妆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她原本也算是个话不多的女人,但这般安静,就好似生命在流失,颇让人不爽的,心里闷闷地说不出什么滋味。 储诚站在床尾看了她好一会,只觉得这个女人也是个奇葩,完全猜不透她脑子里装的什么。 她都不疼吗,受那么重的伤,还能那般跟他闲聊,别说女人,男人中都不见得有这样“不怕疼”的人。 储诚不可能真一直在这里看着,他手头上还有很多事要忙,正准备离开找个可靠的人来陪护,余光扫到她的脸庞,刚迈出一步的脚顿住,随后往回走到床头边,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 番外三 关到听话为止 再好的化妆品,再怎么防水,经历了这么一遭,那层层的粉末也得刮几层下来。 储诚看着浓妆那清晰大半的脸,看着上面一道一道的疤痕! 自由人这个职业是真正的高危,无论找来那个自由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伤,但从她脸上这些疤痕来看,怎么都不像是做任务伤的,反而……像是有人刻意拿刀子一刀一刀划的! 从那疤痕来看,只怕有好些年头了,总不能是浓妆自己自残吧?那如果是旁人,又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这般去对付一个女孩? 储诚眼眸深了许多,驻足些许,还是离开了那里。 …… 浓妆在井旭的小诊所里住了几天,吃喝拉撒有储诚派去的人照顾,井旭每天都会去看两三次,但到第五天的时候,一觉睡醒,人已经不见了。 井旭气急败坏,打电话给储诚,一边骂着说以后别把人送到他这里来,死活他都不管了,一边又叮嘱着那伤口要注意点什么,多久要换一次药。什么时候来拆线。 储诚静静地听着,末了应了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要找到浓妆并不难,在一处花房里,浓妆做起了园丁。 在专门培育各种鲜花的花房里有一处供人休息的小屋,身为园丁的浓妆就住在这里,说是园丁其实也不算是,她就是个看守的人,白天真正的园丁来处理后就走了,只有她留在这里,活计倒也轻松,她装一装,那些园丁也发现不了她身上带伤,也能避免之前的仇人那么快找上来。 储诚除外,毕竟人是他救的,他怎么可能没有留一手呢。 差不多八九点钟,花房的园丁、工人都下班了,正木讷地捧着一盒泡面吃着的浓妆,被一阵门铃声打扰了游神。 她不得不放下泡面盒子,起身走出小屋,来到花房外的大铁门处,看到站在外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储诚。 她盯着他好几秒,站着不动。 “先把门开了。”手里提着袋子的储诚当先出声。 浓妆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把门开了,不过开的是大铁门附带的小门,反正人能进来就好,用不着开大门迎接。 “你怎么来了。”直到储诚站在她面前,她才问了这个问题,对他找到自己倒没什么意外。 储诚扬了下手里的袋子:“给你加餐。” 浓妆:“……” 她扯了下嘴角:“需要给你加餐费吗?” “可以,你看着给吧。” 浓妆:“……” 她没见过这样斤斤计较的大少爷! 进了小屋,储诚扫了眼桌上的泡面,没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里头是一些卤味,袋子上面还印了店名,是这附近毕竟有名的一家,可如果知道储诚身份的人,都想不到储诚也会吃这些“街边”的食物。 浓妆却没有这种想法。在储诚将袋子打开,把里面一个个塑料盒子也打开后,就不客气地吃起来。 果然,泡面真的是……吃多了就腻! 屋里头有一台电视,储诚径自地打开,在一张竹椅子上坐下,闲闲地按着遥控器选台:“伤怎么样了?” “还好!” “怎么不在那多住两天?”不仅仅是为了她的伤势,在井旭的那个小诊所里,也能保证她是安全的。 别小看那个小诊所,里外不知道被白延安排了多少人手看着,又有他自己后来叫去照顾她的,绝对能让她安全无忧。 浓妆动作不停,只淡淡地回道:“不习惯。” 不习惯有一大帮子的人看着她,哪怕是为了保护她。 她从来就没有安全感,只有完完全全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能得到些许的放松,几年前在B城暗中保护可乐,可就连可乐都不知道,她在B城里,住哪里,独自一个人时待在哪里。 “你来做什么?”她问。 储诚从之前的袋子里拿出药和绷带:“给你换药!” “不用了。” “你确定?” 浓妆沉默了,伤在背部,其实她自己很不好打理的,但她委实不好麻烦储诚,只不过储诚坚持,她吃饱后,很坦然地脱掉了上衣,趴在了屋子里的小床上。 背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像穿了件束身衣,虽然不至于漏光,可一个女孩子就这么地脱了衣服,有点传统的储诚无语道:“你就不能矜持点?” 浓妆侧头瞥他:“矜持什么?能当饭吃?”江湖儿女,哪那么多避讳。 她奇怪地上下打量他,讽笑道:“你害羞了?” 储诚恼羞成怒地坐下,手脚麻利地去拆她的绷带,直到看见她背上的伤口,他的气恼才被她背上的伤给冲击掉。 当他发现她有伤时,就急忙地送到井旭那里去了,知道伤得很重,却没有亲眼见到,如今看了才知道井旭为什么那么气急败坏。 伤口这么大,正常人疼都疼死了,特别是现在还没愈合的时候,伤口的疼痛外加瘙痒,最难以忍受,她居然还能这么自如地跟他聊天,甚至在这里用工作最掩护。 她到底是不是女孩子? 不,她到底是不是人? “你就不会疼吗?”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问出口了。 “会的,”她也坦诚,“但再怎么疼,也疼不过你父亲当时在我身上放的那些东西。”那才是真的疼,哪怕是她也难以忍受。 她是很正常的语气叙述这件事,没有什么怨恨,毕竟,是她先对可乐出手,储维笑反过来报仇,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估计也是她的忍痛能力,让储维笑高看了一筹,才给了她一个机会,反过来成了保护可乐的保镖。 储诚快速地给她重新包扎好,浓妆也起身淡定地把上衣重新穿好,之后储诚只小坐片刻,就离开了。 然而,说不出是什么心理,只要不是特别忙,储诚每天晚饭前后都会过来,送点吃的,给她换药,帮她伤口的情况告知井旭,再由井旭判断伤口复原的情况。 两人的相处很平淡,没有太多小说里讲的火花,闲聊的话题也是偶尔互损几句罢了。 但是,在这夏季里,储诚坐在竹椅上,一边听着电视的声音,一边看着小屋门外的花园,再看看认真吃饭的浓妆。有一点夜晚来临时的困意,有一点,闲凉,在忙碌的生活里,这种感觉,几乎没在他的记忆里出现过。 这样来了几日,他有事出差了两天,等他回来时,再次来到了这花房,可走到大铁门前给他开门的,却换成了一个老汉。 “之前那位呢?” “哦哦,那是我乡下的一个侄女,很多年没见了。说是来B城找工作,一时半会也没找到住的地方,我正好要回趟老家,就让她来帮我看着点,我昨天回来时,她说她找了工作和住的地方,已经走了。” 储诚告别那位老汉后走远几步,拿出手机就想给浓妆打过去。 可直到打开屏锁后他才想起,浓妆根本没有手机! 没错,在这连小学生都几乎人人一台手机的新世纪里,浓妆根本不用手机,以往接任务什么的,都是直接用专门的邮箱的。 储诚莫名地感到气恼。转而打给他吩咐看着浓妆的手下,对方却说,浓妆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说起来,他有本事找到浓妆,浓妆自然也有自己一套逃脱的本事,更何况他只是让手下看着点,又不是监视,更没有要妨碍浓妆的行动,如此,以浓妆的手段,要溜走也不是难事了。 想到浓妆重新回到这B城的种种行为都透着古怪,屡次三番都受了不轻的伤,还想刺杀程家的小姐。储诚觉得这事恐怕不简单,不免担心浓妆这么走了又会去搞什么事,再弄一身伤。 他刚想吩咐手下尽快把浓妆找出来,刚张嘴,发觉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浓妆显然不想他多管这些事,以他的性子也不是多事的圣母,怎么今儿还担心起她来了? 想了想,他也只让手下多注意着点,倒没让手下一定要马上把人家找出来。 …… 天相居里,储诚跟几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聚聚,末了又跟白延聊了会,准备走时,却遇到了贵族圈里的几个年轻子弟,其中不乏跟他有点亲戚关系的,热情地邀他一起玩。 储诚原本想要推脱,与其跟他们这些在这里闹到天亮,还不如尽早回家多点时间休息,可当他眼睛瞥到当中的程家小子怀里搂着的女人时,他心里饶了几个弯,笑着对那个不知是表弟还是堂弟的亲戚说道:“那就一起喝两杯吧。” 说这话时,他有意无意地往程家小子那扫了几眼。 所谓的程家小子,就是程香元的弟弟程子元,他大概才二十岁,搂着女人的姿势却有模有样的,一副大款等着宰的模样,如果他知道他现在搂着的,对他娇笑着的女人,其实是个手里沾满血腥的“自由人”,不知他还抱不抱得下去。 储诚跟着这几个子弟在一间包间里,端着杯酒看他们闹腾,一开始有不少人要来跟他敬酒,他随便应付了一两杯后,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就让这几个小辈或同辈的人不太敢跟他靠近了,倒也让他坐在角落里得了个清闲,然后,毫不避讳地频频朝程子元怀里的女人看去。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经历过各种风花雪月过来的,一看储诚明目张胆的样,就想当然的以为他看上了程子元的女人了。虽然这个女人妆化得厚一点,但下海的女人几乎都这个样,况且这女人看着娇娇滴滴的同时,眼角又带着风情,是有点招人。 有人忙给程子元使了个眼色,程子元更是大方地拍拍怀里的女人:“去,给储诚大哥倒杯酒。” 反正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今儿这个虽然还没享用到,但如果能换来储大少的好感,那都是值得的。 那个女人略略停顿了会,才在程子元的再次催促下起身,挪到储诚的身边,给他倒酒。 储诚接过酒杯,然后顺势地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压进自己怀里,大家一看,以为猜对了,纷纷笑呵呵地打趣了两声,却没有人过问那女人是否愿意。 储诚面上始终挂着淡笑,一手在女人的腰间轻轻拍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可哪怕他做着这般猥琐的动作,他的肢体依然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待他的动作逐渐大起来,他挑起女人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原意只是做做样子。那满脸的厚粉想来会让有点洁癖的他难以忍受,可真正碰触到后,他却稍稍失控地想着再深入一点,再进一点…… 还好,大脑里还是清醒的,在快完全失控的时候,他放开了她,她唇上的口红跟旁的不同,有蜜桃味,甜的,如今被他磨蹭掉大半,那被蹂躏后的红肿,让他的眸底越发深幽。同时,难得她有这么乖顺的时候,他心里又有着异样的满足。 他竟不太敢继续看她,一把将她的连按进怀里,对着那些不时偷窥着自己的子弟说道:“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在场的众人,除了储诚跟他怀里的女人,都统一的认为,他是憋不住要“办事”了,于是全都一副我们明白的暧昧神情,连连跟储诚说没关系,然后目送着储诚将那女人带走。 “都说储大少洁身自好,啧,都是给外人看的吧,我看他跟我们没什么去吧嘛,哈哈哈。” “哈哈,就是,男人嘛,谁不好这口。来来,我们喝酒,一会,我们也找个好地方,好好地爽一把!” “好,喝!” …… 储诚难得粗鲁地将浓妆推进自己车子的副驾驶上,弯腰给她扣上安全带,确认她跑不了后,再转到另一头上车。 开车,没有目的地往前开。 “你要杀的不是程香元吗,怎么变成程子元了?”没让车里沉默太久,储诚就当先发问,口气不太好。 被储诚屡次打断的浓妆心里头比他更不爽,要不是他是储诚,她现在估计就直接跟他打起来了,当下语气冷然带着敷衍地说道:“我都要杀!” 储诚猛地踩下刹车,车子突然停下,让浓妆惯性地往前扑了下,安全带又把她带了回来。 储诚握着方向盘冷着脸:“你就不能放弃这个任务?” “不能!” “你就那么想找死?想死还不简单,你直接给自己一枪不是很爽快?” “接这种暗杀任务的又不止我一个,你是不是每个都要管?还是说,你跟程家有什么关系,一定要保他们一家?” 说到后面这点,浓妆不由得烦躁起来,睁圆了眼睛瞪着他,那张看不出真切面前的脸上,头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流露出来。 “我管别人怎么样,我就管你!”脾气上来的储诚出声低斥后,自己也有点愣怔,他很快冷静下来,摆手说道,“我们也算相识一场,勉强算是朋友,我没看见也就算了,既然被我遇见了,我总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再怎么说,你这条命,还是我救回来的,你就这么糟蹋了,对得起井旭给你用的那些药,对你花的那些精力?” 浓妆撇开脸直视着前方,她也恢复了冷静,但声音还是冷的:“我没让你救!” 这话说得很没情义,也伤人心,浓妆心里清楚,可是她倒喜欢现在她表现得绝情点,好过储诚再继续管她的事。 一是她不喜欢真有人为她担心,这种会让人感觉温暖的事,只会让她不安。 其次是,杀程家的人她避不开,她知道储家本事大,可真的牵扯进来总归不好,她不想欠他人情。 她不敢看储诚此时的面色,丢下一句:“希望下次不要再见到,也请你不要再管我”后,就想推开车门下车。 然而,储诚却先一步落了锁,浓妆根本打不开车门。 “储诚,你做什么?” 储诚根本懒得回她,再次启动了车子,这次却不是漫无目的,而是朝着之前收留她的那个小区开去。 浓妆试着喊他几声都没用后,也只能耐着心好好地坐在车里,她想着现在走不掉,晚一点总能离开的。 谁知道,到了那小区的停车场,储诚将她从车里拽下来,坐电梯直达他所在的楼层,再拖进屋里,甩到大床上。 浓妆奋起反抗,储诚就以暴制暴地跟她打一架,浓妆毕竟伤还没完全好,而本身武力值方面也稍差储诚的。几招后就被储诚压在了床上。 避开她的伤处,他的膝盖抵在她的腰下,一手按着她的后脖颈,就将她固定在那,然后空出一手拿出一条锁链,大概一米来长,一头拷住她的手,一头拷在床脚下。 “储诚!”在储诚不在压着她后,浓妆起身拽着链子,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这什么意思,放开我!” “没什么意思。”储诚晃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不对。他父亲早年就是个兵痞,别看后来修身养性了,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心里不痛快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坦荡荡地说娶儿媳就娶儿媳? 言传身教下,看似斯文有礼的储诚,隐藏的性子是随了储维笑的,看中那只猎物就不可能让猎物逃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疯起来时,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为过,大概是他平日里太过绅士,所以爆发时反差越大。 他是真的被浓妆气到了,一想到她扮成这副模样依偎在程子元怀里,那火气就烧得更猛了几分,既然不听话,而他又确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在意她,那就锁起来好了,关到她听话为止。 “这锁,是零号做的,没有他的钥匙是打不开的,你就乖乖地在这里待两天。” 至于他这里怎么会有,还得说到可乐,也不知道她都看了些什么书,然后有一天,说他年纪大了还讨不到老婆,就给他送了不少无法言说的礼物,这锁链就是其中一个。 浓妆再次扯了两下,确定弄不掉后,气得直喘。 储诚见了,反倒笑了:“你现在这样,倒是顺眼许多。” 表情丰富了,也没再那么死气沉沉。 浓妆冷哼一声,撇开了头,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储诚则出了房间,到厨房里找了些食材,简单做了点宵夜。然后端进来放到床边的桌上,他本以为她会不吃,谁知道她一点抗议绝食都没有,坐下来就吃了。 不管做什么,吃饱,保持体力,是她的生存法则。 储诚再次笑了笑,他发现他有点欣赏起这女人了。 吃晚饭,放下碗,浓妆开口说道:“我要洗澡,要上厕所!”然后略挑衅地看着他。 锁链虽然有一米来长,但还不够到浴室里去。 储诚挑了下眉,随即转身到客厅去,没多久搬来一个动物形状的儿童马桶:“厕所什么的就在这解决吧,至于洗澡,”他呵呵道,“想死的人还管干不干净,你说是吧?” 浓妆捏紧了拳头:“你怎么样才能放了我?” “等你想开了。” “我现在就想开了!” “呵呵!” 浓妆被最后那两个字被反弹得内伤,她干脆翻身上床,闭上眼睛睡觉。 储诚双手抱胸故作杵在那好一会:“睡了?不道声晚安?” 如此,又等了好一会,无言地告诉她,等不到“晚安”他就不走了。 他不走,她就得一直紧绷着身子,最后实在是恼得蹬了下腿:“晚安,晚安晚安。行了吧?” 储诚满意了:“好,祝你好梦。” 第二天,浓妆起来的时候,发现床边放了干净的水和毛巾、牙刷,旁边还有空的垃圾桶,虽说无法冲澡,但简单的清洗却是可以的。 其实,再艰难的环境她都处过,以前为了任务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蹲守,不能洗澡,随便拉撒的事不是没有,也不是不能忍受。 如今还能给她端来干净的水让她清洗,算是储诚的大恩了吧?浓妆自嘲地想着,却盯着那水,久久没有去碰毛巾,也不敢探头,通过水面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一晚上过去,她的妆容还剩多少? 番外四 不能看着你去死 在浓妆盯着水盆发呆的时候,储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早餐,放到桌子上,看见原封不动的水毛巾牙刷,挑眉:“怎么,你还真打算洗都不洗了?” 其实,昨晚把她拷住,大半还是因为当时过于生气,有很大的冲动在里面。 原本的打算是今天早上就放开她的,总不能让她不梳洗,然后拉撒都用弟弟的马桶吧,要知道弟弟都是嫌弃的,昨晚把那个动物形状的马桶搬出来,主要还是故意刺激她的。 可是,昨晚浓妆睡了后,他的手下给他汇报了一则消息,程家发布了追杀令,所谓追杀令,就是在黑市里买某个人的人头,自然就会有杀手或自由人去接,程家出价到三千万,这可不是小数目,接的人估计不会少。 而这个被买了命的,就是浓妆! 昨晚程子元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大概是浓妆最近屡次朝程家出手把程家惹急了。只是,储诚总觉得这件事不太简单,便吩咐手下好好查一查程家跟浓妆的关系。 说回浓妆被他继续锁着这事,改变注意不放了她,就是知道这女人不晓得发了什么疯,一定要跟程家不对付,如果他放了她,她一定还会找上门,以如今的情况,她估计一离开这里,马上就会被其他杀手抹杀掉!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他尽早给零号打了个电话,让他以这种款式的锁链再来一条,必须十米的,那样的话,正好够她上个卫生间! 至于零号完成前,就先这么将就着吧。 浓妆盯着储诚好一会,面色很冷,储诚起先有点莫名其妙,以为她还在气被锁在这里,这点她估计要气好几天,可看到她脸上露出来的疤痕后,他后知后觉地明白了。 正要开口先出去,浓妆先出声找他拿了卸妆水洗面奶,期间指使着他给她换水。她很坦荡不扭捏地把一张脸洗干净了。 不是完全不在乎自己这张脸暴露在人前的,是女人,再邋遢的都会在意美丑,只是觉得事到如今遮遮掩掩实在没必要,浓妆觉得自己可能心里有那么点问题,躲不过的伤疤,她就想撕得更开,血淋漓地让人看个够。 或许,痛到麻木时,就没有感觉了。 面对这样的浓妆,储诚除了配合她洗好脸外,什么都没多说,但心里有种道不明的酸涩味道。 洗完脸的浓妆看起来很不一样,大概常年被粉末覆盖,那张脸白得有点吓人,但和浓妆艳抹出来的不同,摒弃那不好的脸色,她其实长得很清秀,不言不语的时候,像个生了病有点内向的学生妹! 前提是,忽略掉那一道道的伤疤。 “需要我给你整一套化妆品来吗?”储诚问,他这里肯定是不会有化妆品的,那卸妆水还是他临时让手下买来的,而浓妆昨晚就被他逮到这来,肯定也不会带着,他见她往常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化妆,才特意问了一句。 “怎么,”顺便刷了牙的浓妆坐在床上靠着床头,素面对着储诚,“储少爷觉得我这样,让你恶心了吗?” “恶心的话,你这程度恐怕是不够的。”储诚知道宽慰之类的话对她没用,就以平日里斗嘴的方式反击回去,“想来你也不需要化妆了,那把早餐吃了吧。” 他则帮她把洗过的脏水拿去倒了。 他说的是实话,储家大本营里,更恐怖的画面都见过,几道伤疤而已,除了怕她自己不好受外。他是没太大感觉的。 之后两人也没太多交流,储诚找了两本书给她消遣,房间里也有电视,遥控器就放在她手边,至于电脑之类的能够和外界沟通的东西,统统没收。 下午的时候,零号就把新的“长款”锁链让人拿了过来,换链子的时候,浓妆再一次试图逃脱,然后又一次被储诚暴力碾压,直接摔在床上,要不是顾及她背后的伤还没好,储诚其实挺想真的揍她一顿的。 这女人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 接下来的两天,浓妆倒是很安分,很平静,储诚给她准备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还叫来了储宅里的一位佣人,在他不在的时候给她做饭,给她洗衣服。 偶尔储诚来看她时,发现她静静地坐在床上,电视没开,房间里很安静,她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从来不知道,在她身上,也能感受到恬静这个词, 要是别人被这么关着,只怕要疯,可浓妆除了一开始试图逃脱外,她很容易就接受了这样的环境,直觉告诉储诚,如果不是生活的逼迫,她其实是享受这样宁静的生活的。 可是就这样过了三四天,浓妆毫无预兆地发了疯。 她不断地找尖锐的东西要抹掉锁链,因为奋力挣扎,手腕都磨破了,她看着自己手腕上摩擦出的伤痕呆了呆,然后居然想用手中偷偷打磨的尖锐物品去扎自己的手,想切断自己的手腕逃脱! 幸好储诚及时发现阻止了她,但她的手腕仍旧被磨出不少血。 “你在发什么疯!”他气急败坏地将她手里的尖锐物品扔得老远,同时心里有更大的困惑。 如果浓妆一开始反应就比较激烈的话,她现在做这种事倒也不奇怪,可在前几天的平静的比对下,她的发狂就变得很突兀,哪怕她一天比一天暴躁都还比较说得过去,她却一下子来这么猛的,就像有人朝她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 浓妆低着头好一会,才慢慢地抬起头,目露凶光:“放我走!” 她的话是咬牙切齿的,可储诚从她那双眼睛里,看到了野兽濒死前想要不顾一切反击的绝望! “你想做什么?” “我说,放我走!!” 完全不相及的两句对话,两人互相瞪视。直到,浓妆手腕上的血,流到紧握着她的储诚的手上,他顿了下,悠的收紧了手掌,将她的手腕握得很紧。 好半天,他才松手,并掏出了钥匙。 关于追杀令的事,他已经压得差不多了,她现在出去,只要不马上找上程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只有放她离开。他才能知道,导致她如此疯狂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是的,他承认,他无法再放任她不管了! 储诚如此轻易地就给她开了锁,浓妆自己也愣了下,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和储诚对视几秒后,越过他走出了房门。 储诚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离开,然后手机拨出电话:“人已经出去了,给我看好了!” …… 浓妆走出那小区后。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想回头看一眼,因为今天这一走,只怕再不可能回到这里来,一个人哪有那么好运,接二连三的都死不了。 她运气一向差的,倒是遇到储诚的这几次,是她运气最好的时候,恐怕这好运值到今天也用完了吧。 最终是没有回头,她不敢,也不能! 路过街边店铺的时候,她拿了件连帽衫,又戴了口罩。帽子一拉下来,大家也就看不清她的样子,然后上了辆出租车,报了几个地点,兜了一大圈后才下了车,然后她又宛若散步般慢慢走了一段,最后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宾馆。 这种小宾馆连保安都没有,前台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睡午觉,浓妆没弄出什么声响的上了楼梯,到了三楼,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间,三长两短的敲了五下门。 没等多久就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浓妆自己推了门进去,然后关上。 这房间的朝向并不好,有一扇窗户,窗户对面是其他大楼的墙,阻挡了阳光,再加上窗帘拉着,在浓妆把门关上后,这房间里就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里头有个人影。 浓妆走了进去,在那人的跟前站定,微低着头。 黑影什么都没说,一来就带着怒气低喝:“跪下!” 浓妆没有任何反抗地跪了下去。 即便如此,黑影也没有放过她,用力一脚朝她踹去:“没用的废物,给了你那么多时间,你到现在一个程家人都杀不掉!” 浓妆被他踹得往后倒,背部正好撞在床边,碰到伤口闷哼了声,可除此之外,她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挪动身子重新跪了回去。 “我再最后给你两天的时间,要么程家的人死,要么你死!” 浓妆自进来后第一次出声:“我一个人,杀不了程家那么多人!” 黑影弯下腰,一把捏住浓妆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来,声音诡异阴霾:“我相信你有办法的,再不然。同归于尽,你总会吧?” 黑暗中,浓妆眸底里仅存的一点情绪也消失殆尽,冰冷而机械:“我知道了!” “很好,我相信你不会再让我失望。”他拍了拍她的脸颊,在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脸时,饶是受重伤都能泰然处之的她抖了下,“这也是为你好,不然你说,你活着干什么呢!” …… 储诚回了储宅,一进门,储君就如炮弹般冲了过来抱住他的腿:“哥哥你回来啦!” 将君君抱起来,储诚亲了君君的脸蛋好几口:“是啊。君君有没有想哥哥?” “想了!”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想了,君君在储诚的脸上也回吻了好几口。 储诚笑着将君君抱到沙发上,自己先坐下,然后让君君跨坐在自己腿上,趴在自己身上,他自己也瘫软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君君眨着大眼睛看着储诚:“哥哥你不开心吗?” “是啊,”储诚摸摸君君柔软的头发,“哥哥快被某个女人气死了。” “你是说嫂嫂吗?” “嗯?”储诚睁开眼,“谁跟你说的嫂嫂?” “妈妈说的呀,”童真的君君毫不客气地把他母亲给出卖了,“她说如果有个女人让你生气了,那个女人就是我嫂嫂!” 储诚:“……”他的后妈,到底对他怀抱着多大的恶意啊! “君君。” “嗯?” “以后你找个男媳妇吧。”女人太可怕了! …… “你说你怎么做事的,笨手笨脚的。”程家的老佣人吴妈正在骂着一个新来的女佣,嫌她笨手笨脚的连个地都清理不好,特别是看她一脸的妆容更来气,戳着她的脑袋骂,“怎么,知道少爷今天要回来,就故意打扮得妖里妖气的是吧,给我滚下去。” 新来的女佣只好怯怯地应是,低着头拿着吸尘器离开了客厅。 经过后厨的时候她看了看,里头正忙碌着,有两个厨师,两个给厨师打下手的佣人。像她这种新来的,是无法触碰到主人们吃的食物的。 今天,程家一家子都会在,程韦杰,二婚妻子凤兰,儿子程子元,女儿程香元,和女儿的未婚夫项昊,总共五个人。 要将他们杀死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在食物里下毒,可如此这方法行不通的话,便只有…… 小女佣目光沉了沉,随即将头低得更低,去做别的事情了,离晚宴,还有一个小时! 就在程家人都差不多到齐后,忽然有佣人来报,说是储大少爷来了。 闻言,包括程韦杰都吃了一惊,虽然他们极力想要拉拢储家,可这位储大少对他们的态度始终淡淡的,以往有什么邀请都是派身边的秘书助理去的,上次女儿的订婚宴还是看在岳家的面子上才去的,今儿居然直接来他们家了,还是大晚上快吃饭的时候。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喜该优了,程韦杰希望是好事,但这么突然,他又怕有什么坏事。 他的儿女倒没想那么多,特别是程香元,倒吸了一口气,但她是惊喜的,甚至想着上次订婚宴,储诚突然到她面前跟她道喜,她当时就想储诚会不会已经注意到她了,今天又来到她家,她的幻想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完全忘了她的未婚夫还坐在她身边呢。 “快请他进来。”不管程韦杰心里担心什么,他都不能把储诚轰出去,只能提起百分百的热情等着招待对方。 被储诚突然到来吓到的。除了程家一家人,还有躲在餐厅外面的新来的那个女佣,她低着头,目光闪烁不断。 该死的,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程家一家人都走出餐厅,迎接进了大厅的储诚。 “哈哈哈,什么风,把咱们的储少爷刮来了,怪不得我觉得我今天的房子比平时还亮几分。”程韦杰耍着幽默,风趣地跟储家打招呼,带了点长辈的气场。 储诚微微一笑:“正好有件事想跟程总聊聊,原本想打个电话,但车都开到这附近了。干脆就过来一趟,打扰了。” “不会不会,说什么打扰,大家都是认识的,就该多多互相走动,正好,我们正要就餐,储少爷要不要一起?有什么事,我们吃了晚餐再聊?”程韦杰这么说,也是想趁着吃饭的时间让人去查查,最近跟储家都有哪些交集,万一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也要想办法补救。总好过现在就谈,有什么事都来不及准备。 “是啊,储大哥,一起吃吧!”程香元眼睛里散发着某种发情雌性的讯息,在她身旁的未婚夫皱了皱眉。 储诚没有拒绝,笑道:“如果不麻烦的话。” “怎么会麻烦,来来来,快进去坐。”程韦杰热情地邀请储诚进餐厅,然后让吴妈赶紧让人多准备碗筷。 经过一个站在餐厅门口的女佣,那女佣低着头,看起来很恭敬,随时等候差遣的样子,储诚走进餐厅时。状似无意地扫了她一眼,她僵了一下。 就餐时间,程韦杰跟储诚闲聊起来,储诚全程微笑,风度很好,虽然回应的不多,可给人的感觉是他都有认真在听,偶尔回一两句,都是在重点上。 程子元也会自以为有本事地插两句自己的见解,不过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可笑,程韦杰瞪了这个内里草包的儿子几眼,再看看储诚,见他没流露出什么鄙夷的神色,才微微松口气。 很热情的还有程香元,她已经完全不顾自己的未婚夫了,摆出娇俏的模样,不停地跟储诚搭话,甚至还说起了她在学校里的一些趣事,说她跟她的同学怎么样怎么样,说到某个同学欺负她时,还委屈了起来。 储诚微笑着回道:“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要是比较了解储诚的人在这,就会清楚储诚不过随便找了句话来应付这位大小姐罢了,因为真要说起来,程香元说的这事,跟在不在意旁人目光,压根没有什么关系。 可程香元还是觉得开心。越发肯定储诚一定是在意她的。 这是一个从小被娇惯大的孩子,天真,愚昧,还骄纵! 不止是她这么想,她的母亲凤兰也想用看女婿的目光在打量储诚,越看越觉得满意,对原本满意的女婿也就看不顺眼了。 她的女儿,就该嫁给储诚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才对! 如此,她也不停地跟储诚搭两句话,但她说话时又有着岳母的清高,要不是储诚现在的注意力不在她这,她可就有的瞧了。 一顿晚餐,在程韦杰有意拖延下。还是吃完了,可直到佣人把餐桌收拾干净了,程韦杰的人也没查出,储诚今晚是为了什么来找他的。 他带着忐忑的心情跟储诚到了书房,结果储诚只是跟他聊了个不疼不痒的小合作,到书房里前后不过十分钟就出来了,理由是他突然接到电话,有事要先离开。 重新回到大厅,储诚一把指向站在最角落的那个新女佣:“这孩子以前在我家做过,我认识,让她送我出去就好,程总就不用再客气了。” 确实很客气地跟着下楼的程韦杰只能呐呐地点头,然后催着那女佣送人。 原本想亲自送人的程香元。还没开口就被储诚打断了,再想开口时,就不好再说,只能恨恨地瞪着那个女佣,想着等她一会回来得好好收拾收拾。 浓妆被逼着跟储诚往外走,到了自己车子前,储诚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看着浓妆,浓妆死瞪着他好几眼,不得不上了车。 储诚随后坐进驾驶座里,将车子开离了程家别墅。 两人来到一个人工江边上的桥上,此时已经九点多快十点,这个地方白天人还多点,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会待在这了,就算是情侣,要偷偷酱酱酿酿的话,也不会到没有任何遮挡的桥上。 储诚将浓妆拖到这里后,就将她压在桥梁上,一把掀开她的衣服。 而在她的衣服里头,缠绕着一排炸弹,他相信绝对是威力很猛的型号,如果她在程家一家吃饭的时候冲过去再引爆,把程家人都炸死的几率很高,但同样的,她自己也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他都不知道该不该佩服她,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炸弹弄进程家? “你这女人,如果我今天不去,你就打算跟程家一起同归于尽是不是?”储诚觉得当初跟何可倾决裂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生气过。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储大少爷,你到底想做什么?”浓妆越来越难在储诚面前维持她的淡定的,她几乎是十分暴躁地吼出声来,“你就不能不管我吗,储老妈子?” 储诚也是面色沉沉:“不管你,看你去死吗?” “我就算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浓妆失控地大喊,“我就是想死行不行,你就当成全我让我去死行不行!” 随着她这段话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一种压抑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浓妆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随着这一声吼了出去,整个人疲惫不堪,她不想再挣扎了,无论她怎么努力,她永远逃不掉命运给她的枷锁。 不是有一个词,叫宿命嘛! “喂,”也不知彼此无言多久,储诚先轻唤了一声,“就不能,活着,好好活着?” 浓妆定定地看了他半响,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他,她想这么做,因为以后,她都没有机会再这么做。 她抱了他大概三四秒就放开了,平静得有些无力地说:“就算我不去对付程家,就算我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还是会死,我逃不掉的,与其一个人死,我拉几个仇人一起死,也算是赚到了,不是吗?” 她说:“储诚,你很好,如果我是个普通的女人,我想我一定会追你,可惜我不是,我的命不由我自己做主!”她吸一口气,“别再管我的事了,不值当的,因为不会有任何回报,再见!” 储诚看着她转身,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远…… 番外五 活着的使命 两天的期限过去了,浓妆这次来到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在进去前,她忍不住自嘲一番,好像很多人做坏事都喜欢找这样的地方,她今天也能体验了一把,只是死在这里的话,恐怕都没有人知道。 哪怕是储诚,他也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呢。 只是稍稍停顿了下,浓妆就机械地走了进去。 里头已经有个男人等着她了,明明只有四五十的年纪,那半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让他看起来像是六七十的老人,即便如此,他的眼睛是发亮的,里头是不正常的光芒,阴毒的、疯狂的! 他看见浓妆进来时,冷冷地哼了一声,就是这一声,让浓妆停下了脚步,低着头定在那里,等着处罚。 “我之前说了什么,你还记得?” “两天里,程家人死不了,就我去死!”浓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叙述,就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那好,结果呢。” “……失败了!” 男人低低地笑了出来。那笑声特别的阴森,犹如从地狱归来的索命鬼:“那你说,我该怎么对你的,我的好外甥女?” 浓妆紧抿着的唇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下,显然是对“外甥女”三个字有了反应,但只是一瞬,她仍是瘫着脸,机械地说道:“死!” “谁死?” “我死!” “呵呵,”男人慢慢走了过来,笑呵呵拍了拍浓妆的脸,“这觉悟挺好。” 但下一秒,他的笑脸转为阴狠,原本只是轻拍的手用力地扇了过去,将浓妆扇倒在地上,随后又一脚踩了上去,指着她唾骂:“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解脱了是吗,你死可以,程家的人呢,有胆量死,你倒是给我把程家拖死几个啊,废物,没用的废物!”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地踹着地上的浓妆,每一脚都不留情,他的眼神是浑浊的,不复清明,把浓妆当一块棉被般用尽全力地发泄着。 没多久。浓妆就被踢得吐出口血,而她的背后,屡次跟地板的摩擦后,伤口崩裂,逐渐地将她的衣服染红。 除了一声声忍受不了的闷哼,她连一声痛呼尖叫都没有,凭着坚强的毅力在忍受着,忍到视线模糊,身体迟钝对疼痛麻木时,她不禁想,就这么死去也好。 其实是真的很疼的,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她其实……很怕疼的! “我劝你最好停下来!” 一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让认命地任晕眩冲洗自己的浓妆勉强清醒了一点,而踢在她身上的脚也随之停了下来,但即便这样,她也已经没有力气回头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他来了?刚才那一声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男人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进来的储诚,正用一把手枪对准他,他敢肯定,只要自己再踢一脚,这个储大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开枪。 男人不怒反笑:“储大少爷,真高兴见到你!” 储诚神色冷然地看着他:“我可一点都不高兴看见你!” “当然,就像是RMB,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的。”男人摊手,毫不在意,他现在看起来像个好说话的先生,一点没有刚才踢人的神经病模样。 储诚也没闲情跟他鬼扯什么,他扫了眼背对着他横躺在地上,除了微微抽搐外没有其他动静的浓妆,直言道:“放了她!” 男人很是不解:“我既没有绑着她,也没有抓着她,你让我怎么放?” 他随之又故作明了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把你踢到你身边吗,这个简单!” “你再动一下试试!”眼见着男人真的再次抬脚,储诚声音冷得掉渣地威胁着,手指也在扳指上。 男人举双手投降,也把脚缩了回来。很无辜地说道:“那储大少爷想让我怎么样呢,总得说一个出来。” “我知道的,”再恼怒,储诚也保持着冷静,声音虽冷,吐字仍然清晰,“你一定有什么手段控制了她,让她无法反抗你,你明白我的意思!” “那又如何,你觉得你现在拿着枪对着我,你就胜利了?”男人低下头抖动起肩膀,很快,低低的笑声变成了大笑,是那种疯子般的笑声,“年轻人,你还是太天真了!” 储诚不为所动:“那你倒是说说看。” “你想让我放过她是吧?”男人用脚戳了她一下,让侧躺着的她翻过身去,也让储诚看清她此时的模样。 嘴里还吐着血,胸口起伏,但气若游丝,因为冷汗,头发黏在脸上,狼狈又脆弱。 她努力移动眼睛朝储诚看去,说不出是恳求还是别的什么,储诚第一次从她的眼里,看到这么清楚的情感流露。 “我可以告诉你,”男人无视储诚手里的抢,一脚踩在浓妆的胸口上,“我死了,她也活不了,你可以试试!” 他用行动表明,他一点都不怕那对着自己黑乎乎的枪口。 哪怕储诚真的开枪又如何,像他们这种疯子,从来没怕过死! 储诚暗暗沉着气,除了握着枪的手更稳几分外,冷肃的面上没有太大变化:“说吧,你想如何。” “哎呀呀,咱这储大少真是识趣。”男人很高兴地拍拍手,随即又嘲讽地勾起一边的嘴角,“想来,储大少爷能够找到这来,对我这外甥女是有一定了解了,最近她的任务一直失败,应该也都跟你有关。这样吧,就当是赔偿,你帮她完成任务,我就放她自由!” 储诚不太相信:“就这样?” “她的任务可没那么好完成的。”男人摊手,“再说,她可是我外甥女,如果这件事能够有人代替她完成,我放她自由又有什么问题,我也很疼她的!” 最后那句话。说给傻子听,傻子都不会信。 但储诚目前也只是先应承下来:“可以,但我需要她在我身边,从这一刻开始!” 男人皱起眉头,似乎在考虑。 “既然你有办法控制她,那她现在在哪里应该都不是问题吧?” 男人状似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噗嗤一声笑了:“行,当然行,我也希望储大少爷不会让我等太久,要知道,我这人,经常没什么耐心,万一哪天一个暴躁。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让我这外甥女提早牺牲,可就不太好了。” 储诚扯了下嘴角冷笑,算是答应了。 直到这会,男人才将脚从浓妆身上移开:“赶紧送她去医治吧,可别就这么死了影响我们的交易。” 他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将自己的背袒露给储诚,毫不在意那枪还对着他,就那么无所顾忌地从另一个地方离开了这个废弃工厂。 可他越是这般,就越表明他有把握牢牢掌控着浓妆,不怕储诚开枪。 储诚直到看不见那个男人,才收起枪跑到浓妆跟前,看着她满身的血迹,他用出了平时最大的忍耐力。才按捺下想要暴走的冲动,小心又平稳地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直往外冲。 “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浓妆还清醒着,一双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看着他,看他着急的脸庞,看从他下巴滴落的冷汗,看他安抚她时一张一合的嘴。 她觉得她应该骂他多管闲事,她今天就算死在这,也不想他牵扯进来。 可,她更不能否认的是,胸腔里那股暖流,让她留恋。让她想要拥有得再久一点。 当他将她放到车上,让保镖开车时,她抓住了他的袖子。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忍忍,我们马上就去找井旭,他会帮你……”再平稳,他的声音里也微颤了起来。 平生,他感到了害怕的滋味。 浓妆笑了:“没事,一点……小伤!” 储诚:“……” “我只是想告诉你……” “什么?” “司灵。”她又笑了下,“我的名字!” 储诚被她的笑容怔住,那笑容带了丝调皮,很不像浓妆,倒像一个还带着童心的女孩! 等他回神,浓妆已经昏过去了。 …… 井旭从手术室里出来时,一张脸黑得跟碳似得。 “我之前说什么了,想死的人不要送到我这里来,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信不信我在手术室里直接给她一刀,让她安乐死?” 骄傲的太子爷储诚低着头乖乖挨训,想当初可乐受伤时,他父亲在井旭面前,也只有挨骂的份。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井旭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坏了,难道是白延娇宠出来的? 储诚诚恳地说道:“她不是愿意的,你就多担待一点吧。”说完,他又压低声音在井旭耳边说了几句,井旭眉头皱紧,最后还是点了头。 浓妆这次内伤不轻,加上背部的伤口又裂开,让她足足昏睡了两天。 而在这两天里,井旭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他将浓妆的脑补C片递给储诚,指着一个地方让他看:“就如你想的,她脑后这个地方被植入了芯片。” 储诚紧紧盯着那个黑点,紧皱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这芯片有什么作用。” “大致是可以随时查到她所在的地方,但同时,如果控制这枚芯片的人让芯片释放过多的电流,就会造成脑死亡,她就算不死。也会变成植物人。” “咔嚓”一声,C片被储诚的手折弯了。 井旭对储诚的行为没有任何意见,也没骂他,他原本对不珍惜生命的浓妆是没好感的,可知道真相后,他自己都有点无言。 “能取出来吗?” “这个,有点困难。” 储诚转向井旭,极其认真地看着他:“拜托了!” 井旭愣了几秒后,大骂:“混蛋,什么意思,我说过帮你了吗?”不要擅自决定好不好! …… 浓妆睁开困倦的眼睛,身体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很想再次睡过去。但面上,她没有太大的反应,只呆呆地看着前方,直到储诚进来。 “饿了吗,我给你带来点粥。” 储诚将袋子放在床边的桌上,把里面的粥和小菜拿出来。 浓妆侧头看了一眼,很嫌弃:“我不想喝粥。” 她舔了舔嘴巴:“我想吃肉。” “你有内伤,你的胃也有出血的情况,所以这几天,你只能吃些简单的清淡的。”将菜夹到粥里,储诚一手端着碗,一手拿起遥控器让床头升高,随后坐在床边,打算喂她。 浓妆只能叹息地接受喂食,偷偷砸吧两下嘴,她还是想吃肉。 等半碗粥吃下,浓妆沉思地看了看储诚,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是真的要帮我去处理程家的人吧?” “不然呢?” 她低下头,掩埋自己的情绪:“其实,就算你真的灭了程家,他,他也不会放了我的,你也不过是让我多活几天罢了。” 现在,程家还好好的,所以他并不会真让她死,可一旦程家毁灭了。她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储诚放下碗,双腿叠交优雅地坐着,状似商量的说道:“不如你告诉我,你和那个人跟程家的恩怨,这样我也好找到最靠谱的方法。” 这话是真的,他是一定要救浓妆的,至于程家,他就得看看浓妆跟程家的恩怨大小,来判定是否有“团灭”的必要。 但浓妆以为,储诚是想了解真相,再来考虑要不要跟“他”继续这个交易,有些事她不想说的,可如今储诚涉及进来了,公平起见,确实该让他知道。 就如洗掉妆容,将伤口袒露在他面前一样,浓妆再次选择撕开那叫做过往的伤口。 “你知道二十年前被程家毁掉的司家吧。” 储诚点了头,早在浓妆告诉他,她真名叫司灵时他就想到了。 “其实,我真正的姓名不该叫司灵,而是程灵,我是,”她默默地任由无形的手,在她的心脏上拽着,“程韦杰的女儿!” 是不是很狗血呢? 程韦杰当时娶了她母亲,结果利用了她母亲毁了整个司家,而控制她的那个看起来很老的男人,是她的舅舅司戚龙。 他当年之所以失踪,其实是程韦杰绑架了他,而能够那么容易帮助当时如日中天的司家大少爷,就因为她的母亲的泄底,其实她母亲也是被程韦杰利用的,在程韦杰的唆使下请自己的哥哥出来踏青,说是有私事要谈,保镖都被调开。 司戚龙那时候是很疼自己的妹妹,结果因为自己的妹妹他被绑走,被程韦杰请的绑匪各种侮辱,虽然后来没死被他逃了,精神却出了问题。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可想而知他经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事情,否则一个原本意气风华意志坚韧的大少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母亲知道真相时已经来不及了,当时只来得及将自己的女儿偷偷送走,带走程灵的是司家一位做了很久的大婶,那位大婶是看着司家姐妹长大的,再逃离程家后,不知算不算巧合的遇到了逃出魔障的司戚龙。 那个时候,好不容易获救的司戚龙想回司家,却发现司家已经覆灭,他的妻子他的女儿被强行送入精神病院,他去救她们时,已经双双自杀了。 在他也想自杀的时候。他碰到那司家佣人大婶,见到了妹妹的女儿程灵! 司戚龙恨吗,当然恨,他不止恨程家,他还恨自己的妹妹。 如果不是妹妹一意孤行要嫁给程韦杰,如果不是妹妹将他骗出去,司家不至于如此,他温柔的妻子,他可爱的女儿不会惨死,还有从小淳淳教导他的父亲也不会在医院暴病身亡! 但现在,妹妹的女儿却落到他的手里,谁说这不是天意呢? 他跟那位大婶说以后他这外甥女由他来照顾,他只剩下这个亲人了。大婶没有怀疑,在司戚龙说这事不能连累她,家里还有儿女的大婶就跟司戚龙和程灵告别,今后,她再没有看见过程灵。 从那天开始,程灵,被司戚龙改名为司灵的浓妆,地狱般的生活才真正展开,后来,浓妆无数次想,如果她母亲带着她和哥哥一起死,她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折磨。 母亲犯的罪,统统由她这个女儿千百倍的承担了下来。 司戚龙对她很不好。动辄打骂都是轻的,发起疯来,更是让她如下油锅般滚了一遭,随着她越长越大,就越像她的母亲,有一天司戚龙盯着她的脸看,突然就疯了,将她绑起来,然后一刀一刀地划她的脸! 那种钻心的疼,每每做梦的时候,浓妆都还能清楚的感受到! 十几岁的时候,司戚龙突然把她扔掉了,让她自生自灭,她过了一段没饭吃,只能睡街头的生活,她想要打工,可她那么小,谁会雇她?她乞讨过,有人看她可怜给她点钱,结果被其他比她年长的乞丐抢走了,因为她脸上有着狰狞的伤,那时候疤痕还没像现在淡化,更是可怖,大家不愿和她相处,还总是欺负她。 直到,她被一个“自由人”抱了回去。 那个自由人教会她如何做一个自由人。虽然当自由人处处充满了危险,而且训练过程也十分辛苦,但对浓妆来说,她被那个自由人收养,到成为另一个自由人的那段时间,是她过得最舒心和自由的,哪怕下一刻会因为任务死去,她也觉得那是她最好的终结。 可是,在一年前,她执行任务后按照计划的路线逃跑时,在路上,再次遇到了司戚龙。 或者说,是司戚龙特意在那条路上等着她。 几乎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这几年的“惬意”生活到头了,是地狱的人终归得回到地狱中去,不仅仅是司戚龙在她脑里植入了芯片,更因为,这是她母亲和她不想承认的那个父亲欠下的债。 她并不是不知道程家跟自己的关系,很小的时候,从司戚龙对她的辱骂中就已经透露了所有的事情,这些年,她从未找过程家的麻烦,不是她还想认程韦杰做父亲,而是,她下意识地不想跟司家、程家扯上任何关系。她不想报仇,她只想每天不用在疼痛中生活。 可重新被司戚龙带回去时,这种想法就不可能实现,她想,算了吧,报仇就报仇,杀了程家一家,可能就是她活着的意义和使命,解决了这件事,也算死得其所? 浓妆用没什么波澜的声调,将她和程家、司家、司戚龙的关系和恩怨大概地说了,就像是在讲诉别人的故事。 她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子,可是等了半天,听众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下意识地抬头,储诚已经挨了过来,宽厚的手掌覆盖在她的脸颊上。 那掌心的温度,烫得脸颊冰冷的她抖了抖,他有点粗糙的手指,摩擦着她脸颊上的伤疤,让她有点痒,感觉很奇怪。 想避开,却动不了。 “这是你那个舅舅司戚龙做的?” 她淡淡“嗯”了声:“他觉得我长得像我妈妈,看到就不舒服。” 他移动的手指顿住,浓妆又抖了下,因为按照司戚龙的尿性,接下来他就会发疯地狠狠地朝她的脸按下去,储诚此时眼里的凶狠,让她几乎以为他也会跟司戚龙一样。 可储诚温柔地移开了手放在了她肩上:“你有想过做祛疤手术吗?” “没必要。”她垂下眼帘,态度说是冷淡,实则是消极。 下一刻,她的下巴被抬起,对上储诚深幽的眼睛:“虽然我不介意你脸上的这些疤,但与其以后这张脸天天受化妆品的侵蚀,还不如让你做个祛疤,你觉得呢?” 浓妆不明白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我是说,身为未来的储家少奶奶,化太浓的妆总归不好。” 在她惊愕地瞪大眼眸时,他俯身过去,吻了下去! 曾经在跟程子元枪“女人”时,为了演戏吻过,他还记得那滋味,让他有点惦念。 今天,倒是得偿所愿了! …… 在浓妆清醒两天后,储诚就将浓妆带回了储宅,按他的话说,储宅如今跟铁桶一样,比井旭的那件小诊所更安全。 浓妆很想告诉他,如果司戚龙想让她死,有再多人保护她都没用,可是一想到他突袭地吻了她,还独霸地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她就不爽了。 谁特码说要嫁给他了,他们连情人都不算好吗!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