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我爱故我在 整理 =================== 《数钱数到手抽筋》 作者:有女 文案 路鱼是一名银行柜台职员,从她工作第一天起,奇怪的事发生了。 每一天从她手中经手多少钱,下班回家家里就会出现多少钱,分毫不差。 好在她服务于普通柜台,平时经手的钱就个把万。 直到有一天,她被调到VIP会员专区…… 才工作三天,她就想辞职,原因是家里装不下钞票。 于是,她是该带钱跑呢?还是带着男人和钱一起跑? 此文非玄幻、此文非玄幻、此文非玄幻,重要的事说三遍。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甜文 恋爱合约 情有独钟 主角:路鱼、邵铭 ┃ 配角:一干人等 ┃ 其它: =================== 第1章 邵氏银行大厦内。 路鱼刚坐下就发现办公桌上多出了一张卡,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 “明晚8点海豚湾酒店7201等你——爱你的军军留。” 指尖夹起房卡,一偏头果然看到那位“军军”站在走廊间,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捧着茶杯,满脸堆笑地看着她。 胡军民,个贷业务方向的公司部经理,45岁左右,长相年轻时估计还可以打上5分,现在连3分都不如,头顶地中海,身怀啤酒肚,站在那笑一笑,一副猥琐样。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向路鱼传递暧昧讯息,她刚进公司,这位隔壁部门的上司就加了她的微信,时不时发一些聊骚话题。 据不完全统计,职场中将近一半的女性或多或少受到过骚扰,但不少人都保持沉默。 路鱼长得很美,进公司会遇到潜规则,她心里早有准备,前两次还愿意保持风度,这次…… 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嘴角上扬,路鱼朝“军军”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眼神一瞟,然后拿起手机和卡往茶水间走去。 美人一笑,胡军民骨头都酥软了,连忙跟上。 “胡经理,请问这是您的卡吗?”路鱼将卡递过去,脸上保持微笑。 “鱼鱼~~” 胡军民肉麻地喊着,同时想握住路鱼的手,被她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路鱼眼神依旧柔和地看着对方,“不知道胡经理给我卡是什么意思?” “鱼鱼,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 胡军民一笑,露出已经被烟渍熏黑的牙齿,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挤成一堆,走的近完全可以看清楚他脸上的油腻。 忍着想呕吐的感觉,路鱼赶紧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所以胡经理是想跟我开房咯。” “鱼鱼~~不要说的这么直白,我是真心喜欢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保证让你在公司横着走。” 路鱼咽了咽口水,实在是觉得此人恶心到极致。 刚进公司,就听其他老员工科普过,这胡军民臭名昭著,家里有老婆孩子,还在外面包养小三,几乎刚进公司只要颜值过得去的妹子,基本都被他骚扰过。 “谢谢胡经理的厚爱,我刚进公司还有很多东西不懂,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必须的。”胡军民见路鱼没有拒绝,嘴角张得更大,手还想趁势揩油,路鱼见咸猪手即将伸过来,身子连忙往旁边走了一步。 “胡经理,抱歉,我们部门新上任的公司部经理来了,我先走了。” 说完,路鱼笑了笑转身离开。 背过身后,路鱼低头扫了眼手机正在进行的录音,露出一个奸诈又得意的笑容。 路鱼是一名小小的公司客户经理,她上面有组长,再上面还有整个部门的公司部经理,今天就是新上任公司部经理露面的日子。 “小鱼,听说这个新来的上司可是斯坦福大学金融与数学系双学位毕业的高材生。” 说话的是比路鱼晚进公司一个月的田丽,这是一个长相圆润的可爱妹子,性格开朗,很爱聊八卦,“而且我还听说这个上司也姓邵,你说会不会是行长的亲戚啊?” 路鱼将田丽歪过来的脑袋别开,撩了撩头发,淡淡地回应:“我也不知道,不跟你说了,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就从包里拿出一支口红,往洗手间走去。 镜子里的女人长得很美,白皙细腻的皮肤,干净清澈的的杏眼,小巧挺立的鼻尖上有一颗很小的黑痣,犹如画龙点睛般,给整张脸增添了几分灵气,一头乌黑柔顺的过腰长发,从头顶一直卷到发尾,从后面看就像一圈圈波浪随风飘扬,而且她的发质极好,头顶好像戴着一圈光环,每一个波浪卷犹如打了光,闪闪发亮。 这是一个天生可纯可魅的尤物。 抿了抿唇,靓红色的口红在唇间润开,路鱼眨了眨眼,伸手将垂在胸前的卷发拨到身后。 头发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她可宝贝的很,曾经有人出大价钱请她打洗发水的广告,都被她拒绝了。 看着镜子里光鲜亮丽的自己,路鱼心里有几分自豪。 “都到齐了,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新上任的公司部经理邵铭。” 人事部经理用一副夸张的表情隆重引出了今天的主角,当看清楚新上司的面孔时,站在后面的田丽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好帅啊,长得好像娱乐圈那个谁…但又比那个谁好看多了。”田丽紧紧地掐着路鱼的手臂,满脸花痴,“你有没有看到他在对我放电啊。” 路鱼翻了个白眼,视线重新落在十米开外冷着脸直直站着的新上司,人家明明在低头看文件,哪只眼睛在放电啊? “醒醒,别丢人现眼。”路鱼晃了晃手臂,语气装作嫌弃。 “小鱼你太没情趣了。”田丽支起头来,眼睛还在陶醉地盯着人,“这么帅的上司不知道他搞不搞潜规则,如果搞我第一个报名。” 路鱼真不想站在这三观不正的女人旁边,往左右两边瞄了瞄,幸好大伙都沉醉在新上司的美貌里,没注意这句话。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邵铭在看完这个月公司业务报表后,直接将炮火打向了客户经理部。 “散会,客户经理部负责人留下。” 邵铭冷冷的说完后,直接走进了办公室。 田丽等其他客户经理都很同情地将目光投向了路鱼,这个月他们部门业绩稀烂的,而原本的负责人好像知道新上司会责罚,提前回去生孩子了,于是路鱼被推举成为部门暂时的负责人。 “小鱼,辛苦你帮我们顶炮火了。” 路鱼耸了耸肩,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她刚进公司两个月,表现是最优秀的,但一个人还是无法将一整个部门的业绩拉上去。 在几位同事的目送下,路鱼以一副视死如归地表情走进了办公室,门关上的刹那,她脸上的表情犹如六月的天瞬间换了模样。 听到门反锁地声音,邵铭抬起头,就见到面前的人嘴角含笑步步生莲地走过来。 她穿着一身标准的黑白工作装,将她修长纤细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只见她绕过办公桌,手指沿着桌沿若有若无地滑动。 “你……”邵铭刚吐出一个音节,路鱼一个转身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在他浅色的薄唇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暧昧的口红印。 “铭铭,有没有想我?”路鱼眨巴着眼,故意拖着尾音调趣问。 两人距离很近,近的邵铭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花香。看着她这么大胆的举动,邵铭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连忙瞥过头。 路鱼捧着他的俊脸,不准他逃避,“说嘛,有没有想我?” 邵铭没她脸皮厚,经她一撒娇,只好妥协点头,“想。” “我也想你。”说完,路鱼再一次将香唇贴了上去,邵铭怔住,矜持了几秒后,手很快箍紧她的腰肢,反客为主,贪婪含着两片唇瓣,有些热烈地亲吻起来。 邵铭和路鱼两人相识于b大,都是校花校草级人物,大二开始谈恋爱,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 大三下半年邵铭去斯坦福大学留学一年半,路鱼每两个月都会飞过去见他,而上上个月邵铭要准备毕业论文,路鱼没去,所以两人有三个月没见了,这算起来是他们恋爱以来分开最长的一次。 绵长热烈的亲吻结束后,路鱼气喘吁吁地窝在邵铭怀里,同时手还不安分的在他胸口画圈圈。 过了一分钟,路鱼平息好了,又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面前的人。 “怎么没打理头发?”看着邵铭自然垂落的刘海,路鱼不满地拨了拨。 她比邵铭大一岁,再过几天就满22了,如果不是因为16岁那年辍学,她现在估计是邵铭的学姐了。 邵铭本就年轻,将刘海放下来,使他俊朗的五官更显青涩,让路鱼每每站在旁边,总有种老牛吃嫩草的既视感。 将邵铭的刘海往上翻,露出他精致刀削般的五官,既然看了快三年,她还是忍不住惊艳一番。 不得不说她家铭铭长得真好看,英挺的剑眉、深邃的眼睛、笔挺的鼻梁和淡色的薄唇,再配上完美的下巴,简直迷死人了。 她自视眼光高,但第一次在篮球场上见到对方时,还是动了心。 感谢上天让她遇到邵铭,天知道当她无意间获知,邵铭还是邵氏银行行长的儿子时,她激动的无以复加,那一刻她看到了梦想实现的曙光。 她出生很不好,户口在农村,家里贫穷,既使有脸蛋有身材有本事,依旧是社会最底层的村姑。 高中谈理想时,别的同学都是要成为科学家、老师这类很正能量的职业,但她却不是,她的梦想是要成为豪门太太,进入上流社会,过着再也不需要为钱发愁的日子。 她爱邵铭,但如果爱他的同时,还能够实现梦想,何乐而不为。 “你刚才在外面把我们部门骂的好惨。” “你们业绩的确很糟糕。” 邵铭这句实打实的陈述直接将路鱼的话堵了回去。 她努了努嘴,揶揄道:“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只是不知道这火有没有烧到这里。” 路鱼一边说,手从他的胸口一路往下滑,最后落在了黑色西装裤上的某一处。 “小鱼~~”邵铭皱眉,赶紧抓住她惹火的手。 路鱼来了兴趣,仰着下巴,故意在他性感的喉结处咬了咬,感觉到身旁的男人身体明显一僵。 两个月不见,看你还能憋多久。 唇继续往他敏感处撩拨,恋爱三年,路鱼早就知晓他所有敏感点。 邵铭气息渐渐粗重起来,趁突破底线前,赶紧退开身,声音暗哑低沉,“这是办公室。” “难道你不想要我~~~”路鱼带着诱惑的声音响着,邵铭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耳郭瞬间红透了,大有往脸颊蔓延的趋势。 “小鱼,别闹。” 他难受地皱紧眉头,撇过头不看对方。 路鱼看着他忍耐又害羞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明明想要干嘛要忍着啊,门我已经锁了,不会有人进来的。” …… 看着她狡猾的表情,邵铭真是败给她了。 顿了顿,他突然站了起来,抱着她往休息室走去。 小别胜新欢,路鱼后悔撩拨他了,他要的很重,毕竟是在办公室,她必须忍着声音。 在上司办公室待久了会惹人猜忌,没办法,路鱼只好使出杀手锏,让他早点释放。 从洗手间出来后,路鱼见邵铭坐在床上,黑着脸,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抱歉,回家再补偿你。”路鱼心虚地在他脸颊上啄了啄,邵铭眼眸动了动,语气憋屈:“27分30秒。” 丢下这句,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洗手间。 路鱼愣了好几秒,才明白这数字的意思,顿时笑出声来。 这家伙不愧是数学天才,连做个爱都计时,估计是对这次的时间很不满吧。 见邵铭还在洗手间,路鱼将手机里的录音发他邮箱,留了一张纸条就出去了,她相信铭铭会处理好的。 对于胡军民这样的人,真不能怪她阴险。 出了办公室,大老远就听到田丽的声音。 “哎呀,小鱼你终于回来了。”田丽见路鱼走过来,赶紧给她扯开椅子。 “邵经理火气是不是很大,看把你骂的眼睛都红了,腿都站不稳了。” …… 嗯,火气是很大啊。 路鱼有些无言以对,只好干干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女王的名义》,求收藏~~ 娱乐圈颜值巅峰,演技担当,亿万粉丝都想替他生猴子的项影帝,有一天被洗白白绑上蝴蝶结,送到了一位顶级富婆的床上。 美曰名:破(nv)处 求:影帝的心理阴影面积? 影帝带萌宝追女王 本文又名《重生99次只差1次就是整数》,然而并没有重生。 马上要开的娱乐圈文,求各位多多支持~~ 第2章 路鱼现在住的地方是她大四时租的房子,就在b大不远处。 邵铭出国留学后,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到外面打工赚钱和投资做些小生意,虽然有个有钱男朋友,但她并不会无缘无故要邵铭的钱。 钱可以腐蚀任何情感,她深谙这个道理。她希望自己能成长为一棵大树,有资格与男人并肩而立,而不是像一枝藤条,依附于他。 现在的她不够优秀,糟糕的出生,贫穷的家庭,还有拖后腿的父母,老天虽然给她一副漂亮的皮囊,但硬件实在太差,拿不出手。 为此当初跟邵铭谈恋爱时,她要求保密,不是不想曝光,没有人比她更渴望光明正大的宣誓主权,只是她非常清楚自己不是在跟邵铭一个人谈恋爱,她面对的是整个邵氏家族。 邵氏银行在b市乃至全国金融业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管理邵氏银行百年之久的邵氏家族更是真正的豪门贵族,像这种阶层的人极其重视名誉,谁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跟一个村姑谈恋爱。 虽然邵铭多次表示不介意她的出身,但是他的家族也不介意吗? 不会的,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答案。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可以嫁入豪门的机会,路鱼绝不敢冒险,只有等到她和邵铭的感情坚不可摧,她自身有番成就时,再公开关系,那时候胜算会大一些,否则还没开始,希望就被掐死在摇篮里了。 只是这样委屈了邵铭,堂堂邵氏银行少当家谈恋爱还要遮遮掩掩,在校园里想亲密一下,看到有人来了,赶紧撒手装作不认识,那样子跟躲猫猫似的,也难怪邵铭会忍不住抱怨。 只是她有她的考虑啊。 今天是邵铭回国他们的第一次约会,路鱼下班后特意回家换衣服,收拾一番,刚出门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小鱼啊。” 说话的是路鱼的妈妈,一个正儿八经的下乡女人。 路鱼跟家里的关系其实不好,尤其是在她16岁离家出走一年,再回来时,关系越发糟糕。 她奶奶和爸爸有非常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更疼哥哥,不仅家务活都要她做,遇到不顺的事情总喜欢拿她撒气,不是打就是骂,有时候说出的话很伤人。 高中大学的学费都是路鱼一人赚的,家里没出一分钱,那时她爸爸说过“要么你出去打工,要么嫁人,想读书没钱”。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迫使她发狠读书考到b大,逃离家庭,那片在她内心打下深刻烙印的家她一辈子都不想回去。 “最近过得怎样?毕业了吧,在哪工作啊。” “妈,什么事?”路鱼兴致缺缺。 “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家里想装修,需要十万块钱,你爸说你也是家里一份子,要你出一部分。” 一份子?路鱼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嘲讽他们什么时候把她当家人了,只是把她当赚钱的工具。 上次打电话说想在家门口修马路,让她出份子钱;上上次打电话说家里要买几头猪,也向她要钱,真当她是开银行的了。 “家里墙壁都开裂了,还想给猪圈修一个篱笆,那个猪圈不是连着你的房间吗,修好后你回家睡会……” 她妈妈还想继续说什么,被路鱼打断了,“钱我没有,我才刚毕业,到哪给你们筹十万块钱。” “你怎么能这样说啊,又不是让你全出,你能出五万块就行了,再说把家装修好,还不是为你好,等你以后结婚娘家体面了,还不是给你长脸。” 长脸?别给她丢脸就烧香拜佛了。 “两万块钱,多一分都没有。”路鱼态度果决,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小鱼,装修这事是完全是为你着想,你才出两万块钱过不去啊,再说爸爸妈妈生你养你,一把屎一把尿的……” “一万块,你再多说一句,一毛钱都没有。” 路鱼不是软柿子,见妈妈还在讨价还价,没了耐心,直接夺去话语权。 她平生最憎恨的就是这种道德绑架,好像生下她,他们就可以趾高气昂地站在道德高点倚势凌人。 挂了电话后,要约会的美好心情失了大半,无声地叹了口气,路鱼放好手机,往公交车站走去。 在走到b大校门一个十字路口前,她突然看到马路边有一只非常可爱的卷毛比熊犬,不大不小的一只,浑身雪白,卷毛像方便面似的,一下子戳中了她的萌点。 路鱼还有一个身份就是b市的动物保护协会会长,大一加入学校的动物保护协会,一步步坐到现在这个位置。 她本人很爱动物,尤其是狗,每次在路边看到形单影只的狗都会主动上前看看,如果碰到受伤的动物,她都会将其送到宠物医院治疗。 看着十米开外的比熊犬,路鱼正准备上前,耳边突然响起轰隆隆的马达声,紧接着一辆红色的跑车如风似的,呼啸而过,在街角处猛地打了一个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好端端的卷毛狗就被撞飞至路中央。 路鱼眼眸瞪大,呼吸停滞,来不及思考,她飞快奔过去,就看到小狗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浑身抽搐,雪白的皮毛下慢慢流出温热的鲜血。 深呼吸,她赶紧将比熊犬抱起,抬头之间就看到那辆肇事跑车渐行渐远的车尾。 记下车牌号,路鱼抱着浑身是血的狗,迅速跑到离出事点不远处的b大校医院。 校医院实习生小张刚打了一个哈气,就看到门口突然跑进一个女人,她大半裙子沾满鲜血,胸口还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当看清楚是什么时,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开口第一句就是“我是医生不是宠物医生。” “你不会把它当人治吗?”路鱼大吼,救命时刻听到这样糟心的话,她脾气都上来了,“傻站着干嘛,止血啊。” “哦哦……”小张被对方吼回了神,手忙脚乱地拿出绷带。路鱼见这个医生手抖的不行,夺过剪刀,让他去外面拦车。 她以前在宠物医院做过义工,基本的包扎技术还是不错的。 简单止血后,路鱼连忙抱起小狗坐车往宠物医院赶去。期间她给认识的宠物医生李清泉打电话,让对方做好准备。 做完这一切后,路鱼看着手里奄奄一息地比熊犬,心脏揪的疼,前一秒还活泼乱跳的生命,后一秒将要流逝,那种感觉就像一团团棉花堵在心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抬着已经染红的手,路鱼小心翼翼地抚顺比熊犬的皮毛,小狗好像有感应似的,痛苦地呻/吟,一双清澈的眼睛湿漉漉的,想睁却睁不开。 咽下喉间的酸涩,她吸了吸鼻子,心里默默祈祷——愿公主保佑它。 李清泉接到电话后,就让人带好仪器在门口等候,直到将小狗送进急救室,路鱼才喘了一口气。 电话打来时,她还在急救室门口等候,邵铭知晓后,立刻赶了过来。 当看到路鱼浑身染血地坐在椅子上,那画面就像根针,刺伤了他的眼。 将外套脱下来,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邵铭温热的大掌握住路鱼冰凉的手,意识到有人来了,路鱼抬头视线撞进了邵铭关心的眼眸里。 咧了一个笑容,示意他不用担心,生死有命,她看的蛮开的。 邵铭有些心疼,将她散乱的卷发别到耳后,想说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憋了半天,最后只挤出四个字——我在这里。 路鱼很爱狗,谈恋爱的时候,知道她这个爱好,他曾想送一只狗,但被她拒绝了,她说“我受不了它死在我怀里。” 她喜欢动物,连带着不吃任何肉食。 这个问题其实是源于她16岁时发生的一件事。 路鱼曾经在马路边捡到一只牧羊犬幼崽,觉得很可爱,想带回去养,当时她爸爸没说什么。 她以为爸爸同意在家养狗,欣喜不已,专门在自己房里搭了一个狗窝,还给狗取了一个名字,叫公主,她自己做不了公主,希望自己的狗能享受公主般的待遇。 每天她都会带公主出去溜达,有任何心事都会跟狗说,那一年是路鱼少女时光里最幸福的回忆。 渐渐的公主长大了,有一天她放学回家,闻到家里传来肉香味,她爸爸还专门给她留了一碗,当时她以为天降红雨,没想到…… 因为这件事,她大哭大闹一场,当晚就离家出走了,自此以后她发誓再也不养狗。 等了近一个小时,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李清泉摘下面罩,长舒口气。 “幸好送来的及时,否则回天乏力。” 知道救了过来,路鱼紧绷许久的心终于松了下去,邵铭见她身体还有些僵硬,伸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缓解她的紧张感。 路鱼太高兴了,欢喜地扑进邵铭的怀里,仰头在他脸颊处亲了一口,同时还得意地说:“我是不是很棒。” 邵铭嘴角上扬,很自豪地点头,“很棒。” 得到男朋友的表扬,路鱼害羞地埋进他的胸口。 第3章 在急救室外等候期间,路鱼给动物保护协会的同事打了电话,治疗结束后没多久,人就赶来了。 “会长。” 朱志的本职是一名公务员,平时空闲时间多,加上自己很爱和动物接触,于是就加入了协会,目前主要负责动物的治疗方面同时还兼职会长助理。 “小志,这只比熊犬后续的事就麻烦你了。” “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朱志笑着应了下来,路鱼跟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将目光转向了一身白大褂的李清泉。 “李医生,都是老朋友了,治疗费用……嘻嘻,你懂的。” 路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语气很是讨好。 协会经常会收到受伤或需要打疫苗的动物,清泉宠物医院的质量与服务很好,他们都选择把动物送到这家医院,长此以往,双方关系很不错。 路鱼知道人家医院毕竟不是慈善机构,需要收费的,但如果按照市场价格,他们协会真心负担不起,所以能利用点交情,为协会省钱,路鱼还是愿意厚着脸皮去求。 李清泉剜了她一眼,面色故作嫌弃,“我真希望不认识你,你是我见过最抠门的会长。” 虽然嘴上埋怨了一两句,李医生还是卖这个人情,毕竟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动物之友。 见事情处理好了,路鱼本准备离开,被邵铭拦住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说:“你同事好像有话要跟你说,我在外面等你。” 刚才小鱼说要回家,朱志脸上闪过一丝欲言又止的神色,正好被他捕捉到了。 路鱼怔了一下,见邵铭出去了,随即转过身看着人,问:“小志,还有事?” 朱志的确有事要说,是协会内部的事情,毕竟刚才有外人在,他有点犹豫不决,见对方很识眼色,他也不墨迹了。 “是这样的,协会办公地的租期快到了,房东问我们要不要续租,如果要租,必须一次性/交清三年的房租费,如果不租就让我们赶紧搬走。” 当前协会的办公地点在三环外的一家公寓里,很多年前他们协会还很落后,连个办公点都没有,后来来了一位蛮有钱的会长,直接大手一挥租下一间公寓,而且一次性付了五年的租金,现在合约快到期了,他们必须早作决定。 路鱼眉头皱了皱,怎么这么倒霉,一轮到她当会长合约就要到期,现在b市房价这么高,让她到哪拿这么多钱啊。 朱志见她愁眉不展,心知此事不好办,毕竟他们是慈善组织,资金都来源于热心人士的捐赠,再加上协会的开支越来越大,一时半会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会长,我们要不放宽动物领养要求吧。” 他们动物保护协会有一项工作就是照顾流浪猫狗,并为它们寻找领养家庭,但因为路鱼提出的领养要求太过严厉,很多人都达不到条件,导致很多动物都滞留下来,动物的吃喝住行也是要花钱的,这给协会带来了很大一笔开支。 “不行。”路鱼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她知道朱志是为协会长久运营着想,但他们不能对不起这些动物。 “小志,家对人的成长至关重要,对动物也是一样的,领养家庭相当于它们的家,如果我们不把关好,随意把它们交由只是一时兴起却不具备抚养条件的人手里,不是相当于毁了它们吗?” “但是我们缺钱啊,这样下去连我们都没有家了,谈何给它们找家?” 朱志说的是事实,现在协会的处境很不好,她已经想尽办法筹钱了,但收效甚微。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顿了顿,路鱼拧着眉头说:“这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 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她就不相信自己还筹不到钱。 邵铭就在宠物医院门口等,路鱼一出来就看到了他,白衬衫加黑色西装裤,双手插/进口袋,长身而立地倚着车门边,美的跟一副画似的。 还是她家铭铭好,一看到他,心情都好了。 “对不起,约会被我搞砸了。”路鱼走到他面前,满脸可惜地努嘴。 邵铭将她身上披的外套整了整,顺手将拉链拉上,他很高外套可以给她当裙子穿,正好遮住她里面衣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他神色平常,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她胸前的发丝,卷成了一个圈,路鱼有一头非常漂亮的头发,他爱极了。 虽然对方不介意,路鱼还是有些愧疚的,想了想,见时间尚早,决定换个地点约会。 “我们回家吧。”路鱼说完,突然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坏坏地说:“回家补~偿~你。” “补偿”二字咬的极暧昧,邵铭一下子想起上午办公室的欢爱,耳根子不听话地红了起来,喉结滚了滚,连忙撇开眼。 路鱼见邵铭被撩的脸都快红了,心里得意的不行。 路鱼租的房邵铭还是第一次来,但他不觉得陌生,因为这里每一处都充满了路鱼的气息。 回家前去超市买了菜,邵铭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餐桌上,而路鱼躺尸似的歪在沙发上,撒娇:“铭铭,你快去做饭,肚子好饿啊。” 邵铭眼神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这场景好像回到了他在美国留学时,路鱼每个月飞过来看他的画面,这家伙除了第一次来出去逛了斯坦福大学校园,后面每次来总是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美剧一边指挥他。 有一次他问:“你千里迢迢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看美剧?” 听到问话,路鱼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摇头:“不是,人家是怕你饿了,专门送过来给你吃。” …… 没办法,他就爱她这坏坏的模样。 将买回来的菜分好类,邵铭扫了眼厨房,还是蛮干净的,打开冰箱才知道为什么厨房如此干净了,里面除了一个柚子皮外,光光如也。 “小鱼,你是不是没在家里做过饭?” “啊,我懒得煮。”路鱼在吃苹果,含糊不清地回应。 对话断了几秒后,就见邵铭皱着眉头走过来,路鱼见他表情不对,立马爬起来,问:“怎么了?” 邵铭沉着脸,语气有些自责:“小鱼,如果我不留学,你就不会过得这么糟糕了。” 他能想象路鱼一个人在国内生活的画面,她其实很不会照顾自己,没有人监督,她一定常常不按时吃饭。 路鱼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将嘴里最后一块果肉咽下去,跪在沙发上,身子凑过去,双手挂在他脖子上,笑着说:“傻瓜,我会照顾我自己的,你看我现在活泼乱跳的又没少块肉。再说当初是我让你出去的,你不去我会更糟糕。” 邵铭在b大学的是金融兼数学专业,同时他读的是2加2课程,也就是在国内读两年,再到国外读两年,后来两人在一起,他就不想出去读,私下改了课程。路鱼还是大三上学期,无意看到斯坦福大学的教授给他发的邮件,才知道这事。 当时气得不行,一个星期没理人,逼得他不得不妥协。 是没几个女孩喜欢谈异地恋,何况还是跨国恋,但她不希望自己耽误了邵铭,她路鱼想要的男人是能顶天立地,站在山之巅傲视群雄的天之骄子,而不是为了儿女情长停滞不前的懦弱之人。 “铭铭。”路鱼用她沾满苹果汁的嘴唇亲了对方一口,然后目光正经地看着他,“我希望将来你能成为众星捧月的大人物,所有人都向你俯首称臣。” 说完后,邵铭眉头皱得更紧,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路鱼见他情绪不对,捧着他的脸,语气严肃:“难道你没信心?” 邵铭沉默了好一会,才摇头说:“不是。” “那你干嘛摆出这个表情,搞得我很紧张。”路鱼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埋怨,不怕男人没能力,就怕男人不上进,要是他连这点志向都没有,她不急死去。 邵铭不会表达,往往说出来的话不及他心里想的万分之一。 顿了顿,好像是在脑海里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斗争,才决定开口说:“我不希望连你也向我俯首称臣。” 他想要的是和路鱼平等相处,而不是这种带有权势地位的爱。 “当然不会,我会和你并肩而立的。”路鱼宣誓般的大喊,手同时挽着他的脖颈,敛了敛神色,随即揶揄道:“所有人都向你俯首称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向我俯首称臣。” 说完后,不等对方反应,她自己先大笑起来。 邵铭白了她一眼,低声呢喃:“随你。” 邵铭做饭速度很快,路鱼洗了一个澡,他就做好了,色香味俱全,非常好吃。 应该没人知道邵氏银行的少当家还会做饭吧,路鱼看着面前的菜肴,满满的自豪感。 都是她训夫有术。 吃完饭后,路鱼承担了洗碗工作,邵铭在客厅转了两圈,在沙发角落里找了一本他曾经看过的数学课题书。 “小鱼,这本书怎么在你这?” 路鱼刚好洗完,擦了擦手,走过来,瞄了眼,淡淡地回应:“无聊看看。” 其实这本书是当年他们刚谈恋爱时,她为了能够多了解邵铭,专门从他包里拿来的。 别看现在他们对话挺正常,其实刚在一起时,邵铭简直跟木头一样,一个小时憋不出三句话,每次见面都是她一个人在讲,他最多吐几个“嗯”“哦”“啊”,不知道是不是理工男都这样,情商低的可怜。 “你又看不懂。”邵铭随意地翻了翻,说的话很直白。 路鱼嗔了他一眼,好吧,她承认自己的确看不懂,上面字母不像字母,数字不像数字,大括号里面还有一堆的中小括号,搞得她连最基本的运算法则都不知道用了。 拿过他手中的书,路鱼好奇地问:“你看这种书干嘛?” 这书她扫过一遍,五十页的习题三百页的解析,而且书本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笔迹。 “用来锻炼思维。”看到题目在心里运算出结果,然后再对照后面的答案。 邵铭接着解释:“这是我高中的小游戏,我现在不看这种书了。” 路鱼承认他们智商的确不是一个水平,想当年高考前她还在苦逼地和解析几何做斗争,人家就已经把高数自学完了。 “你高考数学是不是考了满分?”她记得他们那一届数学是有史以来最难的一届。 邵铭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参加高考。” 路鱼怔了一下,刚准备提问时,对方轻描淡写地说:“我保送的。” …… 这天聊不下了。 随手翻了翻书,路鱼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盯着他,目光认真,“铭铭,如果要用数学里的一个东西来形容我,在你心中我是什么?” 这种问题毫无意义,邵铭拒绝回答,抿了抿唇,越过人坐在沙发另一端。 路鱼才不管有没有意义,她就是想知道答案,爬过去抱住他的胳膊,使劲折腾,邵铭最后被她弄得没办法,思考了几秒,才面色僵硬地吐了一个字——“圆。” 为毛是圆,她又不胖,准确来说她可是拥有黄金比例身材,用反括号来形容她的曲线,都不为过。 “为什么?”路鱼疑惑不已。 邵铭好像很不想回答似的,垂着头盯着手指,拧巴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开口:“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都是一样的……完美。” 空气停顿了两秒后,路鱼立即扑进邵铭怀里,心情无比激动:“啊,铭铭快抱我去床上,我要补偿你。”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么么哒~~~ 第4章 男人骨子里总是霸道的,别看邵铭平时很听路鱼的话,到床上还是会有很强的占有欲。 比如路鱼想尝试女上姿势,到最后都会被他夺去主“动”权。 昏暗的卧房内,室内温度渐渐升高,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弥漫着荷尔蒙气息。 路鱼睁着迷离的双眼,看着身上因为忍耐,俊脸紧绷的邵铭,白皙纤细的手指划过他汗湿的刘海,目光对上他炙热的眼眸,那里面好像酝酿着滚滚燃烧的熔岩,下一刻就能将她淹没。 “小~鱼~~” 邵铭声音暗哑干渴,低低的从喉间溢出,仿若缓缓拉起的大提琴,丝丝入耳,性感的路鱼心口都酥麻了。 因为情动邵铭脸上已经染上了几朵不正常的红晕,使他本就精致的五官更添几分诱惑。 路鱼指尖细细拂过他俊美的五官,最后穿过他柔软的发丝,手微微往下用力,红唇贴上他淡色的薄唇,辗转舔舐,吮吸勾缠,唇齿间环绕着两人的气息。 激情燃起,热情似火,没有时间地点的限制,这场久别重逢的欢爱真正才能尽情挥洒。 几番风雨后,路鱼气喘吁吁地趴在邵铭的胸口,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才感觉到稳稳的安全感。 休息一阵后,路鱼起身看时间,虽不舍却不得不提醒,“铭铭,你该回家了。” 他们现在并没有同居,邵铭和父母住在一起,邵氏家族之所以长盛不衰,在于他们对接班人的教育极其严厉,她跟邵铭谈恋爱时,就知道他每周末必须回家,不能在外过夜。 听到催促,邵铭抱着路鱼腰部的手更紧了,余热未散的前胸严严实实地贴着她白皙的后背,头埋在她脖颈处,无声的抗拒。 路鱼知道他不想回去,挪了挪肩膀,身子转过来,刚准备开口,就听到邵铭说:“我会尽快搬出去。” 搬出去他就可以跟小鱼住一起了。 “不行。”路鱼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如果搬过来跟自己住,那他们谈恋爱的事不是很快就会被发现。 “铭铭,你可以搬出来,但不能搬到我这。”路鱼表情严肃认真,“我们的关系还不能公开,包括在公司也不能说。” 先不说他是邵氏银行少当家,光是跟一个普通上司谈恋爱,各种纷纷扰扰就够她烦的了。 路鱼的态度让邵铭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垂眸委屈地看向别处。 知道他憋屈,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安慰:“再忍忍好吗?等我准备好了,我们再公开。” 邵铭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板着脸不说话,脸色又恢复到他平时不爱搭理人的状态。 路鱼将他头掰过来,凑过去重重在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讨好似的笑着看他。 蓦了,想到什么,转移话题,问:“铭铭,你这次提前回国,是不是为了给我过生日?” 按时间算,斯坦福大学的毕业典礼在半个月后,但她生日就在后天。 邵铭表情有些微变化,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 得到确认,路鱼心里美滋滋的,手环住他的脖颈,撒娇道:“铭铭真好,生日那天正好是周六,我们去外面玩好吗?。” 这种事情邵铭一向没什么意见,应下后,两人又在床上说了好一会话,当然大部分都是路鱼在说,邵铭偶尔会搭两句,等到快十一点了,路鱼见他情绪不错,又催促他。 只是对方板着脸,老大爷似的躺在床上,任你怎么说就是不起身。 路鱼没办法,停了会,趁他不注意,猛地掀开邵铭的被子,顿时一幅俊男**图暴露在空气中。 咽了咽口水,路鱼将目光移到别处,裹紧身上的被子,滚到一边,然后坏坏地说:“快去洗澡。” 邵铭脸都黑了,长手一伸,快速拿起旁边的小被套遮住下半身,起身,狠狠地瞪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给我等着。” 路鱼憋着笑,一手撑住脑袋,眼神放肆地继续盯着他裸/露的上半身。 紧硕修健,线条优美,不错不错。 见邵铭快走到浴室门口,路鱼突然喊:“我给你买了几条小内内,试试看尺寸小不小?” “砰......”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第二天上班,路鱼群收到了公司人事部发的原公司部经理(个贷方向)胡军民被开除的消息,将邮件叉掉,路鱼给邵铭发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后,就提着包出去跑业务了。 银行客户经理是个苦逼的活,不仅要跟客户沟通,还要出去拉存款,存款额度不达标还要扣工资,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工作虽然辛苦,但好在路鱼人美嘴甜,又聪明,工作效率很高,跑了一上午基本就完成了别人半个星期的工作量。 回公司时,意外在大厦外面见到了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 之所以会注意到这辆车,一是它停靠的位置太显眼,就在正门口;二是这是辆豪车,一下子吸引人们的目光;最重要的就是这辆车的车牌号。 真不知道该说b市大,还是说它小,仅仅一天,路鱼就找到了那个撞狗逃逸的家伙。 在车旁边没等多久,玛莎拉蒂的主人就从大厦出来了,是位身材高挑的小美女,戴着一个大墨镜,涂着烈焰红唇,穿着一套超短迷你裙,踩着十公分高跟鞋,一看就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 路鱼吐了口气,待对方走近时,走过去,态度礼貌地叫住了人。 听到声音,红唇女握着车门的手停了停,回过身,有些嫌弃地扫了对方一眼,开口就是:“我不存钱,不要给我推销。” …… 路鱼无语,对方虽然穿的成熟,但走近一看,也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生,怎么说话这么拒人千里。 不管怎样,在没确认人之前,礼貌还是要保持。 笑了笑,耐心地问:“这位女士,请问您昨天下午六点左右,是不是开着这辆玛莎拉蒂去了b大?” 听到这话,红唇女当即摘下墨镜,皱眉不满道:“你跟踪我?” …… 心累,两人完全不再一个频道上,顿了顿,路鱼决定开门见山。 “不是,昨天在b大校门口,你貌似开车撞到了一条比熊犬。” 路鱼的话提醒了红唇女,只见她思索了片刻,很快回忆起来,“是啊,昨天我很赶,不小心撞到了一只狗,当时见有人赶过去,就没管了,怎么了?它死了啊?” 路鱼现在真想冲上去,朝她脑门重重地敲一下。 这女生嘴巴怎么这么缺德。 翻了个白眼,既然确认车主,她也不需要给对方好脸色了。 “你不觉得你当时的行为很过分吗?先不说在校门口,开车速度如此之快,有没有违反交通规则,光是你撞到了狗,难道不应该下车处理吗?” “我又没撞到人。”红唇女有些不满,仰着下巴顶回去。 “撞到人你就不在这了。”路鱼心里吐槽,从对方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得出她应该是出身豪门的娇娇女,只是这人品忒差了。 “狗跟人有什么区别,都是鲜活的生……” “有区别啊。” 路鱼还想讲理,就被红唇女打断了,只见她正了正身,一本正经地回答:“撞到人要坐牢,撞到狗不需要坐牢,这就是人跟狗的区别啊。” 说完,她还以为自己领悟到真理,摊了摊手,用一种“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的眼神看着对方。 如此嚣张,这绝对是路鱼来b市后,听到最让她想发飙的话。 这女生在学校里到底学的什么,真想替她老师好好教育一下。 正在路鱼准备组织语言反驳时,马路边迎面走来的一只狗落进了她的视线。 当看清楚时,她突然灵光一闪,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瓶香水,朝玛莎拉蒂的车门边喷了一下,然后越过红唇女,将狗招来。 “狗花,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面前的这只流浪狗叫狗花,协会的同事之所以给它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它长得很……特别,它没有耳朵,不知道是遗传还是别的原因,怕它伤心自卑,大家才给它取这样一个名字。 狗花是一只非常崇尚自由的狗,每次将它带回协会,待不住几天,它又会跑出去,到外面溜达了几天,又自己跑回来。 因为它的独特性,路鱼对它印象非常深刻。 狗花虽然听力不行,但视觉和嗅觉非常发达,见到熟悉的人,狗花撒欢似的跑了过来。 路鱼笑着逗了它两下,然后若有若无地将它引到玛莎拉蒂旁边。 果然,狗花一闻到特殊的香水味,猛地大吼两声,然后以狗刨土的姿势,伸出锋利的爪子,二话不说就朝车壁刮去。 意外发生的太过突然,红唇女顿时暴躁起来。 “我的车,我的玛莎拉蒂。” “啊啊啊,你赔你赔。” ...... 红唇女歇斯底里,指着路鱼直跺脚。 路鱼见目的达成,将狗花安抚好,站起身来,学对方之前的动作,也摊了摊手,挑眉道:“人刮坏了车要赔钱,但狗刮坏了车……你找它赔吧。” “这是你的狗,明明是你指示它弄的。”红唇女气急了,整张脸都憋红了。 “这不是我的狗,这是一只流浪狗,而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指示的。”路鱼瞟了眼对方,一副死不认账的表情。 红唇女恼羞成怒,抬手准备给路鱼一巴掌,突然,手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邵铭抓住了。 “哥~~~” 红唇女正是邵铭的妹妹——邵芯。 邵芯见自家哥哥来了,立即多了份底气,红着眼委屈极了。 “这女人刮花了我的车。” 邵铭黑着脸,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这个炸毛的妹妹,冷冷地回:“所以你要打她?” …… 重点不在这好吗? 邵芯急死了,又跺了几下脚,指着路鱼大骂:“是这个女人刮花了爹地给我买的玛莎拉蒂,就是她,贱女人,坏女人……” “邵芯” 邵铭呵止对方的歇斯底里。 整个家邵芯最怕的就是邵铭,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最不爱说话,但她天生就对他有恐惧感。 被他这么一吼,邵芯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气焰。 邵铭将目光转到了另一位当事人身上,问:“怎么回事?” 而此时的路鱼已经完全呆滞了,她根本没想到红唇女既然是邵铭的妹妹。 我的个娘啊,她还没嫁过去,就把未来小姑子给得罪了,她还想成为豪门太太吗? 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快速衡量利弊,最后结论是此人不能得罪。 听到邵铭的问话,路鱼挠了挠头,本想说“没什么大事”,被邵铭眼神一瞪,心虚的不行,她家铭铭严肃起来也是很有威慑力的。 既然瞒不了,她只好简单说一下。 本来路鱼想说是自己指示狗刮花了对方的车,但瞄了眼旁边的玛莎拉蒂。 好吧,她赔不起。 “撞到了狗,不下车负责,你的书都是白读了吗?”知道事情经过后,邵铭对邵芯的这种行为很不满,“你现在必须道歉。” 被自家哥哥吼,邵芯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同时还不服气地囔囔:“这女的为什么不道歉?” “你有错在先,你先道歉。” “对不起。”邵芯红着眼睛,不甘心地道了歉,然后说:“我道完了,轮到她了。” 路鱼润了润喉咙,为了挽救自己在未来小姑子心目中的形象,她准备给人赔一个大大的礼,只是…… 狗没给她这个机会。 “汪汪汪~~~” 狗花突然大叫三声,吓得路鱼都到嘴边的道歉,硬生生扼住了。 邵铭扫了眼蹲在地上的狗,然后将视线转到邵芯身上,轻顶腮帮,一本正经地说:“狗也道歉了,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的留言与鼓励。 截止到这章更新前,2分评论的红包都发了,大家记得去查看一下,如果有没收到的,一定要跟我说,有可能是我看漏了,也有可能是**抽了。 这篇文以后每晚7点更新,有事我会请假,双更看时间。 新车上道,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喜欢的可以点个收藏哈。 祝看文愉快! 第5章 邵芯被她哥哥气走了,路鱼听到那渐渐远去却依旧暴躁的马达声,觉得梦想离她远了一步。 因为是在公司门口,她不能跟邵铭有过多接触,礼貌跟这个上司打了招呼,就快速离开了。 当走进大厦,她立马拿出手机给邵铭发微信。 “这是你亲妹?” 消息一发过去,邵铭就回了一个“嗯”字。 得到确认,路鱼好看的眉头拧的更紧,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飞扬跋扈的妹妹,一点都不像她家铭铭,安静、懂事又聪明。 又过几秒,邵铭发来了一条信息。 “车是你让狗刮坏的?” 路鱼抿了抿唇,有些心虚地回了“是”,接着又试探地问:“要不要我赔啊?” 其实她是不想赔的,一方面她是真的没钱,家里、协会都找她要钱,她根本拿不出钱去修玛莎拉蒂;另一方面她又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实在是他那个妹妹“语不惊人死不休”,说的话忒恼火。 果然还是她家铭铭好,非常体贴她。 “不需要,车是我爸买的奖励她终于高中毕业,她现在热度还在,很快就对车不感冒了。” 难得邵铭发了这么多字,路鱼赶紧回过去。 “才高中毕业,有没有成年,未成年可不能开车。” “成年了,她留了两级。” …… 难怪他要说“终于”高中毕业,这个妹子成绩是有多差,高中还需留两级。 很快邵铭就给她解答了。 “数学38线徘徊,太笨了,一点都不像我妹妹。” 看到这句话,路鱼一下子笑出声来,她能想象邵铭在说这话时,一定是满脸嫌弃地皱着他那双英气的剑眉。 “我看你妹妹可比你聪明,说话伶牙俐齿。” 这两兄妹是反过来,哥哥智商高嘴巴笨,妹妹嘴巴子厉害却脑袋少根筋,分不清是非黑白。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得罪了这个未来小姑子,为了挽回形象,路鱼决定给人赔个礼。 “你妹喜欢什么?” 问题发过去,等了几秒,邵铭就回了话:“越贵她越喜欢。” 额,要不要这么物质? 因为未来小姑子的事,路鱼一下午都心神难安,隔壁田丽见她难得情绪不正常,来了兴趣,将椅子挪过来,好奇问:“小鱼,你遇上难题了吗?” 一个多月的相处,田丽对这个隔壁同事佩服又嫉妒,不仅长得美,业务能力强,人还很好,不像有些人仗着有点资本就耀武扬威,倚势凌人。 路鱼给人的感觉就是可靠却又神秘,让人莫名想亲近她。 路鱼摇了摇头,不冷不热地回应:“没什么,今天不是周五吗?有些倦怠了。” “对啊,干完今天就可以休息两天了。”田丽笑了笑,继续说:“你知道之前的胡经理被开除的事吧,他估计是踢到了铁板。想他骚扰女同事这么多年,都没被开除,这次估计是咸猪手摸错了人。” 路鱼没什么兴致听这个,淡淡地应了句,期间收到了邵铭发的微信,说他今晚有家庭聚餐,不能陪她。 这种事路鱼不介意,给他回了话就关了手机。 一抬起头,视线就对上田丽满是打量的目光。 田丽挠了挠头,干干地笑了笑。蓦了,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小鱼,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像路鱼这样漂亮的女生,不应该没有男朋友,但同事一个多月,还没见到过有男人来接她下班之类的场景。 路鱼眉头微微蹙起,她不是很喜欢跟别人谈私人问题,顿了顿,放下手机,点头,“我有男朋友。” “真的啊,也对,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没男朋友才不正常,只是怎么没见你男票来找你?” 有一个太八婆的同事也不好,路鱼撩了撩头发,视线转向电脑,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 她并没有向对方交代私人感情的义务。 田丽见对方悻悻然,有些尴尬,笑了笑,又将问题转到了被开除的胡军民身上。 “像他这样的人渣,家里有老婆孩子还要在外面养小三,活该被举报。” 一聊起八卦,田丽这张嘴就停不下来,“你说社会对女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男人可以在外面三妻四妾,但女人一旦出轨,那就是一辈子被人唾骂抬不起头,真是可悲。” “如果连我们都觉得女人可悲,那女人永远都可悲。” 路鱼挑了挑眉,语速不急不缓,表情也没什么波澜,仿若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 田丽愣了一下,随即凑过去问:“小鱼,如果你老公在外面找小三,你会怎么做?” 她真的好想知道,像路鱼这样理智自信的女人,如果遭遇背叛,会怎样? 路鱼突然能理解,邵铭为什么不爱回答假设问题,因为真的毫无意义。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过头,目光淡淡地看着对方,“如果我老公在外面养小二小三,我们又不能离婚的话,那我就去找小四小五,蛮公平的。” 说完,路鱼就见到田丽原本注视她的眼神,突然往上挑,然后她眼里一下子冒着光,嘴里激动地说:“刚才邵经理走过去了耶。” 路鱼转身时,只扫到了邵铭消失在转角处的一抹背景。 心想:他应该没听到吧。 邵氏庄园一栋低调奢华的别墅内。 邵铭微微低头,慢条斯理地切着碟子里拷的不生不熟的西式牛排,坐在他旁边的是他妹妹邵芯,而正对面的是他母亲齐柔仪,齐市日化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同时也是国内知名的舞蹈艺术家,虽然退下一线十年,却在业界保有盛誉。 坐在主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邵氏银行一把手,他的爸爸邵嘉宏。 邵嘉宏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在风云变幻的商场中,带领邵氏银行走上新的台阶。同时他也是一个很顾家的男人,对妻子极好,听家里的老人说,当年他爸妈是强强联姻,结婚前两人只见过一次面,但婚后相敬如宾,关系越来越融洽。 这样的爸爸在邵铭心中也是山一样存在的人物。 “景成什么时候回国?”说话的是齐柔仪,因常年练舞,又出生豪门,养成了她优雅高贵的气质,说起话来慢条斯理,身材与容貌也保持的极好,即使年过四十,风韵犹存。 听到妻子的声音,邵嘉宏顿了顿,呷了口红酒,笑着回:“应该在阿铭生日前回来。” 齐柔仪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刀叉,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地看着对面的儿子。 “阿铭,下个月就是你21岁的生日,妈咪准备给你办个盛大的party。” 听到这话,邵铭切牛排的手顿了顿,没说话,但面色沉了下去。 齐柔仪见他表情冷冷的,开慰道:“知道你不喜欢热闹,但这个party一是为了给你过生日,二是为了庆祝你大学毕业,三是让你多跟同龄人接触。” 她这个儿子自身条件非常优秀,就是有一点不好,太闷了。 小时候别的小孩都在外面跑来跑去,只有他像个小老头似的,坐在客厅里玩数独。跟别人说话也是惜字如金,好像多说一个字能累坏他。 这样的性格,导致他在上流社会同龄孩子里很不合群,从来没见他带朋友来家里玩过。 哎,这个儿子要是有景成一半的情商,她也不用操心了。 “你莫叔叔的女儿前几天也回国了,子晴你还认识吗?就是那个小时候常常来我们家找你玩的女孩。” “不认识。”邵铭想都没想就回答了,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哥脑袋里只装着数字,哪会记得子晴姐。”邵芯心里记恨白天的事,语气阴阳怪气。 听到这话,邵铭终于抬起头,顿了两秒,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总比你脑袋里只装着水好。” “你……”邵芯被噎到了,啪一下放下手中的勺子,侧过身,正准备继续反驳时,被齐柔仪呵止住了。 “芯芯。” 两个孩子生的太近不好,容易吵架影响兄妹感情。 将话题重新转到生日party上,齐柔仪敛了敛情绪,说:“生日那天,阿铭你可以带自己的朋友来。” 其实她有些怀疑这个儿子有没有朋友。 “什么朋友都可以吗?” “当然。”听到邵铭这么一问,齐柔仪面上一喜,这么说他还是有朋友的。 顿了顿,语气有些回旋:“但妈咪还是希望你结交的都是合适的朋友,那些离我们身份太远的还是少接触为好。” “什么是合适的朋友?” “比如你外公家的哥哥姐姐、你莫叔叔的女儿、李纪委的儿子还有隔壁......” 齐柔仪还想继续举例,被邵铭打断了,“来自农村的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齐柔仪一听到“农村”二字,声音顿时激动起来。 “不准接触农村来的,尤其是农村女人,她们心眼可坏了。隔壁张董的儿子去年死活要娶一个农村女人,最后被骗了钱不说,为了追人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在他们圈子里早传遍了。 “妈咪是瞧不起农民吗?”邵铭语气也冷了,目光直直地看着对方。 齐柔仪被他直白的话呛住了,停了停,蹙眉否认:“妈咪当然不会有这样的观念,只是想告诉你门当户对才最合适。” 门当户对,小鱼也曾跟他提过,只是她当时说的是:“女人的门要和男人的裆互对,才最合适。” “阿铭,你在笑什么?”齐柔仪一脸不可思议,她这儿子平时总板着脸不苟言笑,今天怎么一个人突然笑了起来。 被逮住了,邵铭才意识到,立即收回笑容。 蓦了,放下勺子,丢了句“我吃饱了”,就起身离开了。 出别墅后,邵铭立刻给路鱼打电话,明天是她的生日,他想和她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绝对没有歧视农民~~~ 说一下,文案中的梗不会太早来,只有小鱼的职位转成柜员,奇怪的事才会发生,大家不急哈。 祝看文愉快! 第6章 路鱼接到邵铭电话时,她正在b大操场跑步,只剩最后一圈就跑满10公里,想了想,还是决定一边跑一边接电话。 “小鱼~”见对方接起电话,邵铭低低地喊了声。 路鱼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将有些松落的耳机固定好,同时回应:“铭铭,你的家庭聚餐吃完了?” “嗯” “吃的什么?” “牛排。” “吃得开心吗?” “不开心。” 听到他低压的语气,路鱼蹙起眉头,当即反问:“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话:“小鱼,你跑完了我再打给你。” “等一下。” 路鱼止住他要挂电话的动作,喘了两口气,眼见就快跑到终点了,她加快步伐,示意对方不要挂电话。 “我快跑完了,你是有什么事跟我说吗?” 路鱼问完后,电话那端又陷入沉默,直到她跑完,停在路边歇气时,才听到邵铭气息局促不稳地说:“我听不得你喘气。”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弄得路鱼一脸懵逼。 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她顿时笑出声来。 她家铭铭还是太年轻,气血太旺,控制不住。 路鱼回到家,邵铭还没打电话过来,让她一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跑进浴室自己解决了。 就在她准备回拨时,门铃响了。 来人是马哥,她的一个商业伙伴。 马哥全名马勇初,b市本地人,27、8岁的样子,是她大三时在外打工认识的朋友。 马哥这人并没有正经职业,因为他懒,很多工作做不了几天就不想做了,后来为了养活自己,开始跑场子,搜集各种商业信息,然后根据市场走向,投资他认为可能会赚钱的项目,这是运气生意,所幸马哥近年运势很不错,笔笔投资都赚了不少。 他为人仗义豪爽,给路鱼也介绍了不少投资项目,虽然不是每项她都投,但投的她都赚了,算起来这两年也有十五万的进账,这对于一个白手起家的女大学生来说,确实不容易。 所以路鱼还是很感激马哥的。 “马哥,你怎么来了?”路鱼很意外,以前他们见面都是约在酒吧或咖啡馆,很少亲自拜访。 “稀客啊,快进来坐坐。”她将门打开些,站在旁边,一只手呈邀请姿势。 马哥直了直腰,将嘴里叼的烟掐灭,丢进垃圾桶后,才开口说话:“我就不进去了,你长得这么漂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怕我控制不住。” 说到后面他语调往上扬,表情佯装痞里痞气的样子。 路鱼认识他两年,知道他爱开玩笑,顿了顿,也没客气,往外走了几步,面对面站着说话。 “马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啥事,路过,手里刚好有个好项目,就过来问问你要不要投资。” 马哥身材本来蛮匀称的,只是这两年场子跑的频繁发福了,再加上他不高,一米七左右,站在路鱼面前,两人视线正好相对。 听到有赚钱的项目,路鱼眉目染上喜色,笑了笑,语气自然地说:“谢谢马哥还记得我。” “客气了,我当然也不是白记得你啊。” 他是生意人,最讲究利润,不会随便做亏本或不赚钱的买卖。 两人是商业伙伴,马哥给她介绍项目,路鱼可以选择投或不投,如果投赚钱了,就必须拿出一点利润给他,当做介绍费,否则人家凭什么记得你。 路鱼很喜欢这种合作模式,这样她就不觉得自己欠了人家人情,合作起来坦坦荡荡舒舒服服。如果对方无条件帮她,她才会防备。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人不要心存侥幸。 两人都是长期合作,不多说废话,马哥先是给路鱼简单讲了下项目的基本信息,然后将具体的资料发到她邮箱。 “你先看看吧,如果要投,就给我打电话,这个项目蛮急的,尽快决定。”马哥一边说,一边往口袋里掏烟包,每次谈生意,他都习惯性抽上两口,“这是我最看重的项目,我本打算投个一百万,如果不是上个月买了车,也不会缺钱啊。” 路鱼看了下手机,确认收到邮件后,挑了挑眉,打趣道:“马哥现在是富得流油,又换了一部车,这次是奥迪q6还是宝马x4?” “都不是,就一辆二手宾利。”马哥咧了咧嘴,随即点了一支烟,夹在嘴里,含糊道:“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一边摆手,一边挎着大步往楼梯口走去。路鱼站在门边,目送他离开。 马哥没走多久,邵铭就来了,路鱼先让他在客厅坐一会,运动完她还没洗澡呢。 半个小时后,她换好衣服出来。 “铭铭,晚上的家庭聚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记得电话里他说的“不开心”。 邵铭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蓦了,还是摇头说:“没什么。” 妈咪说的那些话他不想说出来让小鱼伤心。 身子往一边挪,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到身边来。 路鱼走过去,习惯性地将手上的毛巾递给他,邵铭接过,动作温柔又熟练地给她擦沾湿的卷发。 “既然没什么事,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路鱼转过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还有你怎么过来了?” 邵铭视线对上她笑盈盈的目光,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到别处,声线低低地回:“明天是你的生日。” “所以你想过来陪我。”路鱼帮他补充后面的话。 被说中了,邵铭有些害羞地弯了弯嘴角。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穿过她海藻似的长发,一下一下往下梳理,直到铺满后背,他才开口:“小鱼,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带路鱼去的地方位于名人广场旁,绕过最繁华的商业区,转进一个相对安静的园林区。 这一片的风格很文艺,周边有不少的咖啡厅、书店、花店等小资门面。 车停在一家已经关门的铺面前,路鱼看到墙顶上挂着还闪闪发亮,名为“星星花店”的招牌。 “带我来这干嘛?”她转过头,疑惑不解。 邵铭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到她手里,然后语气温和地说:“送你的生日礼物。” 知道她喜欢动物,所以想送她一家宠物店。前天路过这,正好看到有家花店要转让,于是买了下来。 路鱼看着手心的钥匙,愣了好久,才回过神,仰着头,惊讶地问:“给我的?” “嗯,给你开宠物店。” “不行。”路鱼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礼物太贵重了,我要不起。” 先不说转让费要花钱,光是这家门店位于名人广场旁,房价就一定高的离谱,他们还只是情侣,不是夫妻,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会觉得很有压力。 “小鱼。”邵铭温柔地喊了声,抬手用大拇指将她蹙起的眉头抚平。 路鱼仰着头,视线落进他深邃又透彻的眼眸里。 只听他说:“就当我租给你好吗?” 知道她的脾气,给她一定不会要。 “我现在租不起。”他的视线太过宠溺,路鱼怕自己心软答应了,连忙撇开他的目光。 邵铭捧着她的脸,不准她躲避,“先欠着。” “欠着也还不起。” 路鱼努了努嘴,像这种热门地段的门面,以她每个月五千块的工资,这辈子都租不起。 她说完后,邵铭突然将手收了回来,转成抱着她的腰肢,微微用力往怀里拥。 路鱼没防备,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口。 一抬头,就听到他声音含着笑意,一字一顿:“没关系,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还。” …… 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自从邵铭出了一趟国,回来后,嘴巴都变甜了。 路鱼一下子被他撩的脸都红了,垂着头羞涩地扑进他的怀里,嘴里还嗔了句“油腔滑调”。 邵铭心情愉悦,笑声从喉间慢慢逸出,顿了顿,低头在她洁白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两人在门店前腻歪了一会,路鱼就想进店看看。 这是一间100多平米两层隔开的店铺,里面原有的东西不多,只剩下一些散装的花朵。 空间很宽敞,装修保持的很好,如果要开宠物店,只需要简单修整一下就好,最重要的是二楼可以腾出空间,做他们保护协会的办公点。 一间门面既可以开店又解决了协会租地问题。 她真的很开心,在里面转了好久,依旧兴奋不已。 “铭铭,真的谢谢你。” 有了这个店铺,他们保护协会就有了家。 邵铭双手插/进口袋里,长身而立地陪在一边,没说话。 只要小鱼开心,他就开心。 “对了,你哪来的钱?” 路鱼刚才兴奋过头,完全忘了这么重要的问题,如果是他拿家里的钱买的,她不会收的。 邵铭看出她眼里的顾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这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 “你自己的钱?” “嗯,炒股赚得。” 对咯,她都忘了邵铭可是名校金融系毕业的,再加上他是数学天才,一定很会看股市。 抱着他精瘦的腰,路鱼踮起脚尖,重重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意满满地说:“铭铭真棒。” 邵铭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鼻尖上小小黑痣在夜光下,就像一颗泛着光芒的黑珍珠,时时刻刻诱惑着他萌动的心。 顿了顿,他突然低头,轻轻啄了啄她小巧的鼻尖,然后往下,含住了他贪恋许久的红唇。 作者有话要说:  又想开车了,大家介意吗? 第7章 情侣之间情到浓时,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拥有对方。 昏黄的室内灯下,路鱼踮起脚尖,仰着头闭上眼睛,积极地迎合邵铭的亲吻。 唇齿相依,好似两条灵动交缠的柳叶,勾连吮吸,孜孜不倦。 辗转厮磨,热情就像火一般,想将对方融为一体。 慢慢地,两人的体温渐渐升高。 长久深吻后,两个胶着的唇瓣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路鱼微微垂头,两只手紧紧抓住邵铭的衣领,大半个身子倚靠在他身上,胸腔剧烈起伏,同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邵铭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绷的僵直,手臂勒的白色衬衫都发紧了。 粗喘着气,额头上隐隐渗出细汗,刘海下是他炙热发红的双眼,里面透着毫不掩饰的**。 “小鱼~~~” 他干干地喊了一句,声音暗淡嘶哑,比低音炮还要低沉。 手指勾起路鱼的下巴,两人视线在空中一对,路鱼身体好像被他眼里的欲/火点着般,浑身一震,内心深处猛的燃起一股渴望。 他想要她,她何尝不是? 咽了咽口水,路鱼深吸气,努力集中精神,思索一番,最后艰难地摇头。 “不行。”这几天他们已经放纵了。 纵欲伤身,尤其对男人,一滴精十滴血。 邵铭才21岁不到,需求旺盛,也不知节制,一个晚上的次数相当于别人一周的次数,为了他的身体着想,这方面一定要克制。 “这周超标了,先忍忍。”路鱼狠下心拒绝。 邵铭眼眸沉了几分,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路鱼就靠在他身上,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紧绷的跟块石头似的, 手轻轻地在他后背拍了拍,安抚他,刚准备说话时,就听到邵铭声音隐忍地说:“很难受”。 蓦了,他突然握住路鱼的手,往身下某个部位放了放。 那里太烫,路鱼碰了一下,立马像被钉子扎了一下,快速缩了回来。 惊慌抬头,就对上了邵铭眼眸里浓浓的渴望与痛苦。 那一瞬,路鱼母性泛滥,心软成一滩水,好想不顾一切地抱住他。 但她还是保留了一分理智,咬了咬唇瓣,坚定地摇头。 “你今晚还要回家呢。” “我跟家里人说了今晚有事。” …… 路鱼怀疑这家伙是有备而来的。 这个理由不行,她只好硬着头皮,采用拖延策略。 “再等几天好吗?”再过三天就下周了。 “不好。”邵铭难得一遇的反驳路鱼的决定,只见他拧着眉头,声音低哑,“要等十天。” …… 想了好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他还记得下周二是她来例假的日子,七天不能做,再加上中间三天,正好十天。 好吧,不能跟数学好的人谈买卖。 …… 路鱼最终妥协了,因为她发现如果要等十天,她也忍不了。 不知道车是怎么开回去的,反正一到家,他们就滚到了床上。 **,室内渐渐溢出让人面红耳赤地暧昧声,空气中荷尔蒙的气息熏得热烈。 “不要...不要在里面。” 感觉到身上人的变化,路鱼强忍着脑袋里要炸开花的重重欢/愉,咬住唇瓣,声音嘶哑地提醒他。 虽然她快来例假了,但安全期也可能不安全。 邵铭怔了一下,在粗喘了两声后,突然停了下来。 本快到巅峰,没了动力,路鱼仿佛从天堂掉到地面,身体一下子空虚的不行。 睁开迷离的双眼,路鱼看到邵铭赤红着眼睛盯着她,他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 关键时候怎么停了下来? 她有些不满,正准备催促时,就听到邵铭隐忍压抑的声音。 “小鱼~~,你不要找小四小五。” ...... 感情他听到了,大哥那都是随便说说的。 路鱼心里吐槽,翻了个白眼,关键时刻怎么就拧巴了,真是急死人。 不想浪费时间,路鱼抬手勾住他汗湿的脖颈,往下压,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道:“我瞎说的,你快动啊。” 说完,她还扭了扭臀部,难受的催促。 邵铭倒吸了一口气,手猛的固定她的腰肢,顿了顿,忍耐说:“你先保证。” 路鱼真的要被他折磨死,努了努嘴,快速承诺:“我绝对不找小四小五,只找你。” 听到了路鱼的保证,邵铭就像一个小孩得到了糖果,身心满足。 于是,断了几分钟的爱乐和弦又继续弹了起来。 风平浪静后。 邵铭抱着筋疲力尽的路鱼,余光扫到墙上的钟,等了几秒后,贴着她耳边,声音宠溺地说:“小鱼,生日快乐。” 路鱼身子怔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她22岁了。 “谢谢~”路鱼笑了笑,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又重新窝了回去。 指尖在他紧实的肌肉上,画着圈圈,心想:如果以后的生日都能像现在这样该多好。 空气沉默一会,邵铭突然问:“小鱼,你有什么愿望吗?” 她的愿望可多了,她想在b市拥有一套房子,想要转成城市户口,想要动物保护协会越来越好,还想能和邵铭长长久久。 心里是这样想的,她也如实说出来,只是在说最后一个愿望时,她顿了顿,语气故作调皮地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嫁给你。” 邵铭瞳孔一下子亮了起来,同时脸颊两端像个小姑娘似的,染上了可疑的红晕。 顿了好一会,他才低低地回应:“你一定会实现的。” 路鱼觉得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碰到像邵铭这样单纯可爱的富家子。 他们之间明明隔着难以跨越的阶级鸿沟,在他眼里就好像根本不存在的似的。 如果这件事真的像他语气那般简单,她也不需要如此费尽心机了。 第二天,邵铭和路鱼开车去了郊区一个新开的商场,之所以选择郊区,是为了避免见到熟人,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该遇到的还是会遇到,躲也躲不开。 逛完三楼的女装,路鱼去洗手间补妆,刚进去,就见到了好久不见的老同学——徐莉莉。 徐莉莉是她大学同学,b市徐氏有限公司总经理的千金,方字脸,长得不好看,脸上动了不少刀子,依旧不好看。 两人本就不是一路人,之所以有交集,源于一瓶酸奶。 b大是所奇葩学校,每周日晚上都要进行晚点名,以确认学生都安全在校。 晚点名那天路鱼正坐在座位上喝酸奶,酸奶很粘稠,粘了不少在奶瓶盖上,她不想浪费,常常喝完后,撕开瓶盖,用勺子刮杯壁上的酸奶。 那画面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被徐莉莉看到,扯着前面的另一位女生,直接当着她的面,满脸嫌弃地议论。 “诶,你快看,她是有多穷,喝个酸奶喝成这样。” “我喝完直接丢了。” “真恶心,看的我想吐,再也无法直视酸奶了。” …… 那天路鱼没发飙,只是自那以后,每次晚点名,她都会买一瓶酸奶,专门坐在徐莉莉旁边,专门“恶心”她。 长久以往,两人自然结了仇。 “听说你在邵氏银行工作?” 徐莉莉朝路鱼瞟了一眼,语气有些酸酸的,像吃了几坛子醋一样。 遇到比自己优秀漂亮的同性,有的女人会羡慕,有的则嫉妒。前者会以之为榜样,努力向对方靠拢;而后者心口好像蒙了层灰,时刻想给人抹黑。 徐莉莉就属于后者。 路鱼没理她,拿出口红润了润唇。 徐莉莉见被无视了,脸色一下子黑了起来,侧过身,双手环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你是不是看上邵铭了?”徐莉莉鼻腔里重重地哼了声。 大学时,她就在课堂上见过路鱼含情脉脉地看着邵铭。 “我告诉你,邵铭根本不是你这种人能够肖想的,大学时人家没看上你,毕业后你也休想入他眼。” 语气说的她好像就是邵铭肚子里的蛔虫。 路鱼轻哼一声,嘲讽地扯了个嘴角,将口红放回包里,洗了洗手,才正眼对上她。 “早知道你在这,我就应该买瓶酸奶进来。” 一听到“酸奶”二字,徐莉莉整张脸如吃了翔似的,五官都皱了起来。 大学被路鱼恶心了两年,导致她听到或看到酸奶就想吐。 忍着呕吐的反胃感,徐莉莉瞪直了眼睛,厉声道:“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以为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殊不知鸡终究是鸡,搭上谁都没用。” “你要是再不出去,我现在就去买酸奶,当着你的面,撕开再……” 后面的话没说完,徐莉莉一脑补画面,胃酸立马涌了上来,转身扑到盥洗池,一阵反呕。 路鱼将纸屑丢进垃圾桶里,眯着眼睛,嫌弃地扫了对方一眼。正准备走时,被对方叫住了。 “路鱼。”徐莉莉尖声喊道:“邵铭的青梅竹马已经回国了,你如果还想追邵铭,就等着哭吧。” “应该哭得是你吧。”路鱼转过身,抬着下巴,毫不客气地抵回去,“大一、大二你可是跟邵铭表白两次,都被他拒绝了。” 旧伤疤被人揭开,徐莉莉面目狰狞,抬手想给对方一巴掌,被一把抓住了手。 狠狠将对方推开,路鱼皱着眉头,没了耐心,“我没时间跟你玩,你回家多喝些酸奶,补补脑吧。” 说完,拍了拍手,快速离开。 与此同时,在外面等候的邵铭也遇到了“熟人”。 “阿铭。” 莫子晴喜出望外,她没想到会在这碰到邵铭。 面前的人四年不见,五官虽精致如初,但眉目之间已褪去青涩,变得更加锐利锋芒,身上那股气质卓然超群,更甚从前。 听到声音,邵铭微微侧身,就看到面前站了一位二十出头的女生。 她穿着一身素色连衣裙,披着直直的长发,鹅蛋脸未施粉黛,戴着一个无框眼睛,蛮有书香气息的。 在脑海里快速搜索,想了半天,还是不认识。 莫子晴捕捉到他眼里的茫然,心里闪过一丝伤意。 四年了,他果真不记得她。 悲伤很快被掩饰过去,莫子晴敛了敛情绪,微微一笑,举止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莫子晴,莫方明的女儿。” 听到“莫方明”,邵铭一下子就了然了。 莫方明,b市市长,跟邵家关系很好,在家宴上他见过几次。 知道对方是莫叔叔的女儿,邵铭表情依旧淡淡的,刚准备开口时,手机震了两下。 是小鱼的短信:“一分钟内下来。” 放下手机,抬头往外看,果真见到路鱼匆忙下楼的背影。 没了交谈的兴趣,邵铭赶紧追上。 莫子晴见他要走,又叫了他一声。 邵铭刚走出两步,听到声音,止住了脚步。 莫子晴见他停了下来,欣喜望外,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就见邵铭回过头,皱着眉头,冷冷地说:“不准叫我‘阿铭’。” 这是家人对他的称呼,不是随便谁都能叫的。 说完,也不再看对方一眼,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第8章 徐莉莉从洗手间出来时,惨白着脸,莫子晴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徐莉莉忍着喉间的酸涩,拍了拍胸口,脑海里想到什么,一个反胃五官直接皱成一团。 她脸上涂得粉底过厚,这一扭曲就像老旧的墙壁,大有裂开的趋势。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眯着眼睛,声音阴狠地说:“子晴,我被恶心到了,刚才遇到了一个贱人。” 顿了顿,她挽上莫子晴的胳膊,又说:“你以后要小心一个叫路鱼的人,这人坏透了。” “路鱼。”莫子晴在心中低低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人就在邵氏银行工作,她的目标是邵铭,你一定要防备。” “她也喜欢邵铭吗?” “对。”徐莉莉重重地点头,“大学时我就抓到过好几次她偷看邵铭的画面。” 一提到邵铭,莫子晴就想起刚才他决然的态度,但心里总是惦记着,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事情,顿了顿,低低地问:“他在大学里是不是很受欢迎?” “那当然,b大校草,喜欢他的人可以从这排到巴黎。” “你也喜欢他?” 莫子晴突然这么一问,让徐莉莉毫无防备地怔住了,眼神躲闪几下,立马否认:“怎么会?他就像块木头,哪有景成哥风趣。” 莫子晴附和地笑了笑,不点头也不摇头,邵铭的确没有景成哥浪漫,但他身上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就好像一个黑洞,深深将人吸引。 “对了,邵氏要给邵铭举办生日party,你收到邀请了吗?” “嗯。”莫子晴轻轻点了点头,“邵姨昨晚给我打了电话。” “她还亲自给你打电话。”徐莉莉惊讶地睁大眼睛,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干干地笑了笑,“看来你真是她预定的儿媳妇。” 一位是邵氏银行少当家,一位是市长千金,官商联姻,真是绝配。 徐莉莉很不想承认,她心里嫉妒极了,为什么她只出生在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徐氏,而不是像莫子晴,有一个身处高位的爸爸和一个底蕴深厚的家族。 老天真不公平。 而这边,出生连徐氏都不如的路鱼正加快脚步往外走,商场就这么大,如果再让徐莉莉碰到她跟邵铭在一起,就麻烦了。 邵铭很快就跟上了她,只是见她神色匆忙,也没说话默默跟在身后。 直到出了商场,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步行街时,她才停下来。 一转身,面色沉沉地盯着邵铭。 想起刚才邵铭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她心里就莫名的烦躁,虽然知道两人并没什么,而邵铭也不会背叛她,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越在乎越容易患得患失,可能她把太多希望寄托在邵铭身上,才会将他看的这么重。 “过来。”心情不爽,路鱼语气变得有些冲,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过,她深吸了口气,敛了敛神色,声音缓和不少:“刚才那女的是谁?” 邵铭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抿了抿唇,如实回答:“莫子晴。” 路鱼思索几秒,确认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 “你认识她?” “不认识。” “不认识你干嘛跟她说话。”刚才她下楼时,还偷偷回头瞄了一眼,见邵铭既然停下来,主动跟对方说话。 两人恋爱三年,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太让她恐慌了。 邵铭拧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鱼见他沉默,心里一下子火了,想都没想,口不择言地吼道:“邵铭,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话一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惊讶不已,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这是在质疑他们的感情和邵铭的人品吗? 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路鱼重重地哼了声,就转身往外走。 邵铭直直地站在原地,眉头紧紧地拧成结。 他不知道小鱼怎么了,但她刚才吼的那句话,真的很伤他的心。 路鱼走了几步,感觉到人没跟上,回过头,就见邵铭像个被丢弃的孩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想起刚才说的那句话,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僵持了几分钟,最终路鱼妥协地叹了口气。 走回去,挽上他的手掌,默默地牵着他往前走。 接着两人都没说话,低气压的邵铭让她很不适应,想打破僵局,却找不到台阶。 就这样走了十几分钟,突然路过一家内衣专卖店,路鱼灵光一闪,停下步伐,偏头看着邵铭,缓缓道:“我想买内衣。” 邵铭扬了扬下巴,抬头看到招牌上贴着赤/裸/裸的内衣广告照片,脸上立马变得不自然。 看到他害羞地眼神都不知道往哪看,路鱼心里得意几分,她就想看他窘迫的样子。 “我在这等你。”邵铭将头瞥向马路边,声音低低地回答。 路鱼握紧他的手,软了软姿态,柔柔地说:“陪我选吧,反正都是穿给你看的。” …… 糖衣炮弹都不如女人的温柔,邵铭最后还是被路鱼扯进了内衣店。 下午时分,生意比较清闲,店里服务员有大把时间向路鱼推销新产品。 先是给她介绍了几款中规中矩的款式,但对方都兴致缺缺,服务员也是精明之人,见对方是情侣,停了停,立马从里间拿出一件红色/情趣内衣。 “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 果然路鱼一看到这款性感暴露的内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接过衣架,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红色代表激情,故很多有关性方面的设计,常常使用这种颜色。 这款内衣大体通红,只是边缘会有黑线缠绕,时时散发着诱惑气息,布料很少,除了三点的位置稍微遮了遮,其它的就像张渔网几乎镂空。 路鱼很喜欢,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转身询问:“这件好看吗?” 邵铭耳根子都红了,眼神窘迫地扫了一下,又很快撇开。 服务员见女客人满意,继续说:“喜欢的话,可以到试衣间试试,男朋友帮忙看一下上身效果,保证你也满意。” 一听到还要看上身效果,邵铭脸更红了,纠结一阵才开口:“小鱼,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 见他要走,路鱼赶紧扯住他。 “就好了,再等一下。” 她只是想缓和气氛,达到目的就行了。 蓦了,转身跟服务员说:“就这套,麻烦给我包起来。” “好的。”服务员笑着接过内衣,然后问:“请问您穿几码?” “75b。” “好的,您稍等。” 服务员应下后,正准备去拿合适的内衣时,被邵铭叫住了。 “等一下。” 路鱼愣了愣,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皱着眉头,艰难地挤出两个字——“75c。” 等他们走出内衣店后,路鱼立刻凑到他面前,嘴角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同时挑着眉毛,问:“铭铭,你怎么知道是75c?” 刚才他说完尺寸后,服务员让她两套都试试,最后证明75c刚刚好。 邵铭红着耳朵,尴尬地撇头。 最后被路鱼盯怕了,无奈地丢了句“我算出来的”,就加快脚步往前走。 路鱼落在后面,见他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顿时噗嗤笑出声来。 “铭铭,你能告诉我胸尺寸的计算公式是什么吗?” …… 生日过完后,路鱼先是组织协会的同事们一起搬家,忙了三天才终于弄好。 协会那边的事忙完后,她才有时间联系马哥。 在看了一晚上的资料和深思熟虑后,她决定不投资。 “什么?你不投资。”马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确定?” 路鱼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不移。 “路鱼,这可是回报率高达50%的项目,你真确定不投资?” 马哥拍了拍桌子,皱起眉头,又问了一遍。 “马哥,我最近运势不怎么好,所以想停一停。” 运势不好只是个借口,不想投资才是原因。 那个项目她看了三遍,正是因为其回报率、风险、收益周期,几乎找不到不投资的理由,才让她疑惑踌躇。 越完美越要小心,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直觉告诉她要谨慎。 有可能是她多疑了,这个项目最后会大赚笔,但是没赚她也不会少块肉,人还是要知足。 马哥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嗔了她一眼,路鱼觉得很抱歉,语带歉意地说:“真是不好意思,糟蹋了马哥一片心意。” “什么糟不糟蹋,反正你自己决定的以后不要后悔就行。”马哥耸了耸肩,很无所谓地抽了口烟。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开口:“这个项目我是真的看好,但我手头上的资金不足,要不这样,看在我们两年的合作情分上,你借我些钱,等我赚了立马还你。” 路鱼眼眸闪过一丝犹豫,想了想,笑着说:“马哥这两年也照顾我不少,借你钱当然可以,只是我手头上只有十万,你要不介意,就借给你。” 其实她手里有十五万,只是人要懂得给自己留个底。 “十万也行,我现在给你写欠条,利息就按照银行标准。”马哥很豪气,说着就从包里拿出笔和纸。 路鱼微微起身,拦住他的动作,脸色佯装不满:“给个欠条就行,我还要你利息就太不够义气了。” 利息就是点小钱,如果能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马哥见路鱼这么仗义,当即承诺:“你放心,以后有好项目,我一定最先想到你。” 路鱼附和地笑了笑,拿过欠条后,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时间一眨眼,离胡军民被开除已经过去两周了,在经过层层招聘后,新的公司部经理终于上任了。 这本是隔壁部门的事,路鱼并不关心,只是当她看到公告上写的新公司部经理的名字时,她整张脸都沉了。 第9章 不是每个人都会及时查看群邮件,邵氏银行为了保障信息传达通畅,于是在大厦的每层电梯对面,都挂了一个公告牌,用于张示公司的通知。 路鱼每次上班,都会顺便瞄一眼,只是今天早上,公告牌上突然出现一个名字着实吓了她一跳——莫子晴。 会不会只是同名不同人,路鱼心里嘀咕着,但是当看到员工照片栏上挂的照片时,她才百分百确认就是那天跟邵铭说话的女人。 她怎么会成为新一任公司部经理?空降部队?还有她跟邵铭什么关系? 带着种种疑问,路鱼拧着眉头走进了办公室,一坐下,八卦小妹田丽同志就扯着椅子,凑过来分享她的“巨大”发现。 “小鱼,我刚才碰到隔壁新来的公司部经理了。”田丽表情夸张,语气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就是那个莫经理,长得可漂亮了。” 路鱼一听到“漂亮”二字,眼皮顿时跳了起来,挑了挑眉,控制不住地反问:“有我漂亮吗?” 田丽愣了一下,身子往后退了退,皱着眉认认真真地打量了路鱼一番,最后结论是:“还是小鱼好看。” 听到这话,路鱼笑了,虽然对方可能在说场面话,但听了心里舒服多了。 “我跟你说,那个莫经理今天穿了一身名牌,我刚才用淘宝搜了一下价钱,我给你算算。” 田丽一边说,同时手脚麻利地拿出手机,调到计算机模式。 “她涂得口红是tom ford的黑金管,淘宝价是855;她手上那款红色条纹提包是gucci经典款,淘宝最低价40188;脚上穿的绒面尖头高跟鞋是prada最新款,代购是30880,还有她身上穿的衣服和喷的香水,我都没看出是什么牌子,不管这个,折算一下……” 田丽嘴巴一个不停地说,手指还颤抖地在手机上敲数字,“7万多人民币啊,相当于我一年的工资。” 路鱼现在有些后悔早餐买的卤鸡蛋吃的太早,应该带过来塞到田丽的嘴里。 看了看表,上班时间到了,路鱼转过身,语气平平地问:“丽丽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啊~~”田丽怔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揉了揉脑袋,她也不知道跟路鱼说这些干嘛,只是抑制不住,想找人分享。 路鱼见她表情有些木讷,叹了口气,抬手指着墙壁上挂着的排行榜,提醒道:“你再不去拉存款,估计你一年的工资都买不起人家脚上穿的鞋。” 顺着她指的方向,田丽扭头,一下子就看到排在最末尾自己的大名,立马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拿起包,大叫:“啊啊啊,不说了我出去跑业务了。” 小喇叭走后,办公室顿时安静不少。 简单地清理一下办公桌,路鱼本想工作的,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股很强烈的危机感,就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似的,惴惴不安。 在座位上瞎忙了两小时,实在忍不住,给邵铭发了一条微信,就往楼梯间走去。 “小鱼。” 没等多久,邵铭就出来了。 路鱼抿了抿唇,站在他一米远的位置,低声问:“莫子晴来公司上班了,你知道吗?” 邵铭一头雾水,想了半天才知道她说的“莫子晴”是谁? 摇头。 他很忙,不仅要忙公司的事,还要完成爹地布置的任务,根本没时间去理无关紧要的人与事。 路鱼见他不知道,突然松了口气。 顿了顿,又问:“铭铭,你上次为什么要跟她说话?” “我让她不要叫我‘阿铭’。”邵铭如实交代。 “她为什么叫你‘阿铭’?”这个称号连她都没叫过,不是她不能叫,当初邵铭就让她这样叫,只是她习惯叫“铭铭”,这样更亲切。 “我不知道。”邵铭微微蹙眉,他有些郁闷,小鱼为什么要关心一个陌生人。 路鱼觉得她可能真是瞎操心了,明明人家什么都没做,硬被自己归类为“情敌”。 就算对方真的是为邵铭而来,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三年的相处,她笃信邵铭对她的爱,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的家族。 这样想后,路鱼感觉到心口上压的石头轻了不少。 “没什么事了,铭铭你快进去工作吧。”路鱼朝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邵铭没动,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低低地说:“小鱼,下周六就是我的生日,家里想举办一个生日party,你能不能来?” “当然不能。”路鱼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 “不是说好了不公开吗?” 路鱼软了软情绪,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伤到他的心。 邵铭摇头继续解释:“不是,没有要公开,你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 他知道小鱼的顾虑,她说她还没准备好,他愿意等。 朋友的身份?路鱼还是觉得不太好,但转念一想,她其实又很想去他家里看看。 恋爱三年她一次都没去过邵铭家,像他们这样的豪门贵族,极注意保护**,除了邵铭的爸爸,也就是他们行长,能搜到一些边边角角,其他人在网上基本查不到一点信息。 她想知道他家人是什么样的,他妈妈的性格如何,以后总是要见面的,去摸摸底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有些犹豫不决,想了想,路鱼试探地问:“你就邀请我一个朋友吗?” “不是。”邵铭摇头,顿了顿淡淡地说:“我邀请了全班同学。” 这样妈咪就不会发现小鱼了。 …… 路鱼觉得他真是财大气粗,全班同学少说也有五十来人,组织这么大的party,可是要花很多钱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做她就不用担心暴露身份了。 “好,我去参加。” 见她答应了,邵铭绷着的脸一下子暖了起来。 路鱼本想回去上班,突然想到一件事。 “铭铭,今晚我们协会聚餐庆祝搬家,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件事如果没有他,协会也不会这么快有新家,怎么说都应该好好感谢这个“大善主”。 邵铭一听到这个,顿时喜出望外,不可思议地问:“小鱼,你愿意公开我了?” 路鱼嘴角含笑,轻轻点了点头,憋了这么多年,她的确想跟协会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分享。 得到确认,邵铭就像考试得了一百分似的,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路鱼见他这么开心,心里很愧疚,如果他不找像她这样的女朋友,就不需要谈个恋爱跟躲猫猫一样,见不得光。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为了补偿他,路鱼往前小走一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声音甜甜地说:“好好工作。” 说完,自己也觉得蛮害臊的,不再停留,撒腿跑回了办公室。 得到女朋友爱的鼓励,邵铭心里美滋滋地,傻傻地笑了笑,也跟着出去了。 邵铭一走,躲在楼上拐角处的莫子晴才走了出来。 她不是有意听墙角,刚进公司需要到人事部交材料,回来时见电梯人太多,才选择走楼梯下去,却没想到被她看到了这一幕。 天知道当她看到一个女人在亲邵铭,而他却毫不抵触时,她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喜欢邵铭喜欢了整整十年,从豆蔻年华到现在,在邵氏家宴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喜欢上了。 一直觉得邵铭对她是特别的,在所有同龄人中,她是邵铭唯一主动说过话的,她也是邵家最看好的儿媳妇。 至今都记得18岁那年,景成哥跟她说:“只有你最适合阿铭”时,她整颗少女心都怒放了。 高考结束后,经过景成哥的鼓励,她决定向邵铭表白。 十年的追逐,如果不是表白时被伤到了,她也不会伤心离开,远赴国外读大学。 为了写一封最独一无二的情书,她专门跟家族里从事书画行业的伯伯学习制作纸张,经过半个月的学习,终于做出了人生第一张纸。 为了写好“我爱你”这三个字,她练习了整整一千遍,才敢在纸上誊写。 那张纸上的一笔一划都代表着她满满的心意,却被邵铭否定的彻底。 那天邵氏和莫氏两家人去拜访一位退休的老爷爷,所有人都在庭院里聊天,只有邵铭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怀揣着精心准备的情书,在经过上百次挣扎后,终于踏出了那一步。 将情书交给他,不敢停留僵了几秒,很快就跑了出去。 当她回来时,邵铭已经不再了,只留下一本数学书,书里面夹着她给他的那张纸。 纸上写着:第三题答案有误,正确答案是250。 满腔爱意被他当成了草稿纸,一直很骄傲的她怎么能承受这样的对待,于是一气之下,去了英国念书。 虽然被伤到,但她依旧忘不了他。 大学时有很多人追她,她都拒绝了,孑然一身,努力让自己变得完美。 为了更了解他,她还辅修了最难的数学,只为有朝一日再遇邵铭时,他们能有更多的话题。 却没想到当她回来时,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已经属于别人了。 此时,泪流满面的莫子晴捂着嘴,蹲在楼梯角落里泣不成声。 人生第一场情窦初开就这样夭折了,她无法接受。 伤心了一会,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 响了三声电话接通了,一道低沉和煦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 “子晴。” “景成哥。”莫子晴带着哭腔的声音,悲戚地喊了声。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莫子晴摇了摇头,咬唇艰难地说:“我可能不能和阿铭在一起了。” “阿铭欺负你了?” 电话那端低低地笑了笑,带着他那个年龄惯有的沉稳,虽在笑却莫名的安抚了她烦乱的情绪。 只见莫子晴深吸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缓缓道:“阿铭有女朋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埋个伏笔~~~~ 第10章 这还是路鱼第一次见邵铭打扮的如此正式。 西装革履,衣冠齐楚,刘海难得梳了一个中分,还打了蜡,整个人显得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铭铭,你是要去相亲吗?”路鱼调侃地问。 邵铭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不说话,只是主动牵上她的手往停车场方向走。 路鱼垂头低低地笑了笑,心里涌上一阵暖意。 协会里流动的志愿者将近百人,但固定的成员只有二十人,这些人都有自己的职业,因为相同的兴趣爱好聚在一起,利用空闲时间做义工,为保护动物出份力。 聚餐的地点定在一家川菜馆,人不多一个包厢足以,路鱼到时人基本来齐了。 “会长,这边。”朱志朝她招手,路鱼应下,牵着邵铭坐了过去。 果不其然,协会的其他成员见到邵铭顿时激动了,叽叽喳喳,左一言右一语,尤其是几位女同事,视线就像激光一样,恨不得将人看透。 “哇,小鱼你从哪捡了一块小鲜肉啊?” “早知道可以带家属来,我也该把我男票带来的。” “你幸好没带,否则被比下去多丢人啊。” “哈哈哈……” 邵铭很少参加聚会,遇到这种场景显得有些拘谨,所幸他那张脸平时绷久了,外人基本看不出异常。 但路鱼却能感受到他有些局促。 “大家别闹了。”她笑着开口,“这位是我男朋友邵铭,第一次见面,还请大家多多担待。” “小鱼你太不够仗义了,有男朋友还瞒的这么紧,是怕我们吃了他不成。” “对啊,太不够仗义了。” “这一餐你请了啊。” ...... 知道他们在打趣,路鱼笑着应下,旁边的朱志之前见过邵铭,这次见她公开恋情,揶揄道:“你终于肯拉出来溜溜了。” 这话怎么这么难听,路鱼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顿了顿,岔开话题:“你们邀请了李医生吗?” “请了,刚才给他打了电话,应该快到了。” “那就好,免得他又要说我抠门。”路鱼挑了挑眉,话刚落,李清泉就推门进来了。 “这边。”朱志喊了一声,顺手给他拉了一个位置。李清泉也不客气,抱紧身上的东西,大步坐过去。 “李医生,好久不见啊。” “呦,这不是路大会长吗?不知道您欠我医院的钱什么时候还呢。”李清泉一上来就开始讨债,路鱼嗔了他一眼,语气恶狠狠地顶回去:“等你医院倒闭了再说。” 乌鸦嘴,李清泉鼻腔里哼了声,余光扫到坐在旁边的邵铭,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正准备调侃时,就听到别人问:“李医生,你怀里藏着什么宝贝啊,捂得这么严实。” 一提到这个,李清泉立马站了起来,走到旁边宽敞的地方,手指放在唇边“嘘”了声,神神秘秘的。 大伙被他这动作弄得好奇心上来了,纷纷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扯开大衣链子,很快一只十五公分大小的金吉拉嗖的一下就跳了出来。 “这不是小耳朵吗?”认识的同事立即叫了起来。 这只金吉拉是她在自家小区的垃圾堆里捡到的,当时它浑身是血,叫声凄凉,奄奄一息,她赶紧将猫送去医院,所幸小家伙意志力顽强,经过好几天的治疗,最终脱离了生命危险。 痊愈后协会的同事将这只猫抱了回去,并给它取名为小耳朵。 回归正常生活的小耳朵并不快乐,因为它失去了一对前肢,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活泼乱跳了。不能行动,每天只能埋在自己的窝里,眼神忧伤地看着其它小伙伴蹦的上上下下。 协会的同事心疼极了,最后找到李医生,请求给它装一对假肢。 路鱼知道这件事,因为假肢的钱是她批的。 今天李医生终于给小耳朵装上了假肢,见协会在聚餐,于是将小家伙抱了过来分享喜悦。 在场的人的确非常开心,但所有人都不及小耳朵来的兴奋,它虽然还不太适应假肢的存在,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却一个劲地到处乱窜,还不让人去扶它,雪白的皮毛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然后又坚强地爬了起来。 在场的人看到这画面,纷纷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份感动,而那位救了小耳朵的同事,此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路鱼安慰她两句,心里也酸涩不已。 突然感觉到手心传来一股暖意,低头就看到邵铭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关心地看着她。 路鱼咧了一个嘴角,笑容灿烂的像朵花。 因为小耳朵的到来,晚餐吃的非常融洽。结束后,路鱼和邵铭决定走回去消消食。 晚风轻轻地吹,黑夜给人一种心静的感觉,路鱼和邵铭手牵手走在马路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开心的事。 “铭铭,这次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 路鱼实在不知道送他什么,礼物应该送有意义或对方需要的,但邵铭真的什么都不缺。 邵铭挑了挑眉,摇头,他不需要礼物,只希望每次生日都有小鱼陪着。 虽然他不在乎,但路鱼还是觉得不送礼物不妥当,想了想,目光突然回到邵铭的装扮上,灵光一闪顿时有了想法。 “你等我一下。” 说完,路鱼就拐了个弯跑了出去,邵铭不知所云,只好站在原地等她。 二十分钟后路鱼回来了,然后二话不说,拉着邵铭来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仙女桥上。 这座桥有百十年的历史,建筑已经有几处破损,却给这座桥增添几分古香古韵。 路鱼和邵铭来到桥中央,面朝护城河,桥上的风更大,吹得她头发都乱了。 邵铭抬手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正准备开口时,就见路鱼拿出手机,手指快速地操作,然后一道轻松欢快的结婚进行曲响了起来。 “邵铭先生,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手机里猛地传来一道缓慢的男中音,邵铭一脸懵逼地看着路鱼,不知所措。 她是在跟他结婚吗? 见对方呆滞,路鱼晃了晃他的手臂,眼神催促。 这可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路人帮她录的音。 回过神来,邵铭眼眸立马亮了,比夜空下的星星还要璀璨。 “小鱼,你能再放一遍吗?”他抿着笑,低低地说。 路鱼娇嗔地瞟了他一眼,又点了一下“播放”。 “邵铭先生,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邵铭目光深邃地注视路鱼,一字一顿,重若千斤。 “路鱼女士,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路鱼眼里含笑地对上他的视线,声声入耳,悦耳动人。 “现在请交换戒指。” 手机里的声音落下,就见路鱼抬起手打开,一对人民币折出来的戒指赫然出现。 一百元的是男士戒指,二十元的是女士戒指,红青两种颜色交织叠放,显得异常和谐。 路鱼轻轻地将女士戒指放在邵铭手中,然后拿起男士戒指,慢慢地给他戴上。 大小刚刚好。 “到你了。”见他像个木头一样站着,路鱼出声提醒。 邵铭身体怔了一下,回神后,立马小心翼翼地拿起女士戒指,动作温柔地执起路鱼的手,套在她的无名指上,缓缓推进。 戒指刚戴好,手机里适时地响起了“礼成”的声音。 将手机放回口袋,路鱼笑着说:“我把我自己嫁给你,这个礼物你满意吗?” 刚才看到他今晚穿的衣服非常正式,就像新郎一样,于是想到了这个点子。 邵铭感动的一塌糊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点头。 很满意,这个礼物他想珍藏一辈子。 “这个戒指你一定要保存好。”路鱼指着他手上套的人民币,玩笑道:“可值一百块呢。” 邵铭点头,低低地“嗯”了声。 事情圆满完成,路鱼拍了拍手,见邵铭还在盯着手上的戒指,笑道:“别看啦,回家吧。” 说完就准备往回走,还没来得及转身,人就被拉了回来。 只见邵铭喉结翻了翻,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道:“新郎还没有吻新娘呢。” 话毕,邵铭就扣住路鱼的肩膀,低头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  七岁的时候,一位伯伯用一块钱给我折了一个戒指。 那时候物价低,一块钱可以买一包麻辣,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人用一百块钱折出来的戒指向我求婚,我一定要嫁给他。 哈哈哈~~~ 现在想想真觉得自己好天真。 后面开始飚剧情,各位坐稳了吗? 第11章 邵铭的生日party是在邵氏庄园举行的,因为他20岁生日人在美国没有大办,这次齐柔仪决定热热闹闹地办一场。 路鱼很早就打扮好了,选了一条既不招摇又不平庸的礼裙,长长的卷发扎成细细的小辫子,然后盘了个好看的丸子头,化了淡妆,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 她不敢让邵铭来接,搭计程车来的,当看到诺大的邵氏庄园时,埋藏在心底的愿望又坚定几分。 聚会还没开始,路鱼怕走丢,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来给邵铭打电话。 “铭铭,我到了。”电话一接起,路鱼就激动地说:“你家很大很漂亮。” “嗯。”邵铭轻轻地应了句。 “今天可是你的主场,打扮精神点。”路鱼细心提醒,电话那端顿了顿,随即低低地问:“小鱼,你能不能上来帮我?” 衣服太多,实在不知道穿什么? “不行,会被人发现的。”路鱼犹豫了一会,很快拒绝。 虽然她也很想去邵铭房间看看,但害怕撞到他的家人。 邵铭沉默几秒,蓦了,说了句“等我”,就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邵铭就找到了她。 “你怎么来了?”路鱼惊讶地看着他,同时警惕地查看周围。邵铭没说话,只是抓住她的手,找了一条捷径,避开所有人。 等他们回到房间,路鱼高高提起的心才落下来。 邵铭的房间以黑白色调为主,一边是书房,像个小型图书馆,摆满了各种书籍;一边是卧室,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橱,简单的不行。 路鱼视线扫了一眼那张折叠整齐的大床,指尖摸了两把后,凑到他耳边坏坏地说:“我们还没在这上面滚过呢。” 话一落音,邵铭耳根子腾地一下红了起来,路鱼觉得他实在可爱,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正准备说话时,就听到邵铭轻顶着腮帮,认真地说:“来不及了。” 路鱼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感情这家伙真想过那事。 视线从床上转移到书桌,路鱼顿时被一个很特别的箱子吸引了。 他的书桌很简洁,左上角摆了一个二十公分长的箱子,很吸引眼球。 走过去,路鱼指着箱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我外婆留给我的百宝箱。”邵铭淡淡地回答。 “我能打开看一下吗?”这个箱子是古红色的,有种神秘的感觉让人很想一探究竟。 “一定要看吗?”邵铭有些犹豫,弯了弯嘴角低低地问。 路鱼摇了摇头,笑着说:“不看了。” 每个人都有**,她愿意尊重。 见晚会快开始了,路鱼收回情绪,打开衣橱,开始贤惠地给他挑选礼服。 有钱就是好,衣服多的一年四季都穿不完,在思考一阵后,最后给他挑了一件白色西装,跟她身上的礼裙绝配。 只用了不到十分钟,邵铭就收拾好了。 “宾果。”路鱼打了一个响指,头点了三下,越看越满意,情不自禁地呢喃:“真帅。” 大功告成后,她也不敢多留,亲了邵铭一口后,就赶紧下楼。 她走的有些急,刚出大门没看路,猛地撞到一位从外面走进来的男子。 邵景成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待对方站稳后,礼貌地问:“没事吧。” 路鱼抱歉地弯了弯腰,一抬头,看清对方长相时,身体怔了一下。 他的五官并不如邵铭精致,但身上有股成熟的气质,一双眼睛睿智沉稳,梳着一个大背头,嘴角微微上扬,自信却不张扬,俨然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路鱼很快收回视线,微微一笑,道谢后就快速离开了。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邵景成的眼睛眯了眯,原本的温润气息瞬间阴沉下去。 “阿铭。” 见邵铭出来了,邵景成喊了声,邵铭一低头,就见到自家大哥西装革履地站在楼梯口。 邵景成并不是邵嘉宏和齐柔仪的亲生儿子,而是邵嘉宏最亲密战友的儿子,因战友为国献身,邵嘉宏才收养他为义子。他比邵铭大7岁,能力突出现任行长助理,实际权力相当于副行长。 “生日快乐。” 邵景成嘴角上扬,将手中的礼盒递给他,邵铭接过,淡淡地道了谢,表情不冷不热。 “听说你放弃了斯坦福大学继续深造的机会?”邵景成关心地问:“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数学吗?” 邵铭抿了抿唇,沉默几秒才回答:“没什么原因,就是不想读了。” “你做什么决定大哥都支持。”邵景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走吧,晚会开始了。” party分为晚宴和舞会,正式开始后,作为一家之主的邵嘉宏首先发表欢迎致辞。 这还是路鱼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他们行长,五十岁的年纪却有着四十岁的容貌,邵铭眉目很像他爸爸。 旁边站着的那位应该是邵铭的妈妈,一身红色旗袍,将身材气质勾勒的极好,年过四十,风韵犹存。 再旁边的就是有过过节的邵芯,路鱼知道她,只是铭铭旁边站着的那个男的是谁? 难道他也是邵家人?路鱼思考几分,决定有时间问问邵铭。 邵嘉宏讲完后,本应该轮到邵铭发言,只是他什么都没说就宣布开席,在场的人都了解他闷闷的性格也没介意。 邵铭和家人坐在第一桌,陪坐的是莫氏一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莫子晴正好坐在邵铭旁边。 今晚莫子晴是盛装出席,为了舞会她准备了很久。 路鱼被分到了第十桌,同桌的是大学同学,大家都聊得很嗨。 走廊外,徐莉莉从洗手间出来,她心情不好,原以为能在聚会上勾搭几个高富帅,没想到自己被分到第七桌,那一桌有不少人家庭情况还不如她家呢,她才瞧不上。 身旁有不少服务员端着菜陆陆续续经过,突然徐莉莉扫到了一个牌子。 “等一下。” 听到声音,男服务员顿住脚,不明所以地回头。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这是送到第十号桌的菜吗?”徐莉莉指了指他端的盘子,上面摆了五个小汤盅。 服务员点头。 确认后,徐莉莉瞄了眼四周,然后将服务员拉到一个角落里,抬手掀开第一个汤盅的盖子,直接朝里吐了一口唾沫。 服务员目瞪口呆,刚准备开口时,就听到对方说:“你帮我把这汤盅放到指定人面前,这条项链就归你。” 服务员摇头,这样缺德的事他才不做呢。 被拒绝了,徐莉莉立即咪起眼,语气阴阴地威胁:“如果你不做,我就向你的主管举报你非礼我。” “您别为难我好吗?”服务员一副快要哭的表情。 徐莉莉重重地拍了他一下,满脸嫌弃,“我又不是让你杀人放火,我数三声,你不答应我就喊了。” “1…2……3……” 3还没落音,服务员就屈服了。 办了一件舒心的事,徐莉莉拍了拍手。 心道:路鱼,这次不恶心死你我不姓徐。 准备回大厅时,徐莉莉一转身就撞上莫子晴洞悉的目光。 被人抓个正着,徐莉莉尴尬极了,正准备解释时,就见莫子晴耸了耸肩,表情自然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 邵氏财大气粗,晚宴准备的非常丰盛,最后一道菜是粉葛生鱼汤,用一个非常精致的白盅盛着,每人一份。 这盅汤虽然闻起来很香,但路鱼不吃肉类,只好凉到一边。 回到座位上的徐莉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路鱼,直到晚宴结束,对方都没喝一口,顿时气的牙痒痒。 靠,浪费一条项链。 晚宴过后就是舞会,这是齐柔仪专门为邵铭准备的。 “阿铭,今晚你是寿星开场舞必须由你来跳。”齐柔仪微微一笑,目光柔和。 邵铭抿着唇,没说话。 “子晴学舞蹈十多年了,技术很好,要不你跟她跳?” “不要。” 邵铭想都没想就否决了齐柔仪的提议,他果断的拒绝顿时让莫子晴黑了脸,同时莫方明的表情也沉了几分。 齐柔仪真是被这个儿子气到了,太不给面子,眼神安抚莫子晴,声音严肃几分,“你不和子晴跳,你想和谁跳?” 邵铭紧紧拧着眉头,沉默一会,才低低地说:“我想和全场最漂亮的女生跳舞。” “哥是想跟我跳吗?”他的话刚说完,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邵芯突然插了一句。 在她心中自己就是全场最漂亮的女生。 邵铭白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抵回去,“你想多了。” …… “每个人审美标准不同,在妈咪看来子晴就是全场最漂亮的女生。”齐柔仪想继续撮合。 “那你跟她跳啊。”邵铭心里腹诽,和小鱼在一起久了,他也学会吐槽了。 齐柔仪见他表情又恢复到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叹了口气妥协道:“你觉得谁最漂亮,你就去邀请看看人家愿不愿意跟你跳。” 她是笃定邵铭性格放不开,绝不会邀请别的女生。 但她话刚落,就见邵铭站了起来,大步往后走去。 路鱼跟同学聊得正嗨,余光扫到邵铭正往她方向走来,顿时吓得止住了话。 只见邵铭嘴角上勾,动作绅士地弯了弯腰,伸出手目光真挚地看着她,“小鱼,我想邀请你跳一支舞。” …… 邵铭本就是今晚的主角,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在场人的视线,他突如其来的邀请,顿时让所有人的目光转到路鱼身上。 于是不少上流社会的人交头接耳,讨论:“这女生是谁?” …… 这是在玩哪一处?路鱼急得不行,朝他挤眉弄眼,但全被邵铭忽视了,等了几秒后,直接牵着她的手往主桌走去。 “妈咪,这位是我认为全场最漂亮的女生。” 齐柔仪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瞪了邵铭一眼后,再将目光扫到旁边的人身上。 路鱼被她凌冽的视线一打量,身体就像按了暂停键一样,立即紧绷起来。 场面僵了几分,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欢快的曲调。维也纳森林圆舞曲适时响起,舞会正式开场。 伴随着簧管乐和大提琴的合奏旋律,路鱼被邵铭拉进舞池,她一头雾水,身体僵硬的不行,勉强踩着节拍。 “怎么回事?”回过神的路鱼板着脸质问。 邵铭环着她的腰,表情有些委屈:“妈咪要我邀请全场最漂亮的女生跳开场舞,我就邀请你了。” “就这样?” “嗯。”邵铭点头。 路鱼长吁一口气,吓死人了,还以为恋情被发现了。 舞池外的齐柔仪阴沉脸,眼神眯了咪。 “冯叔,那位女生是什么人?” 这位名叫冯叔的人是家里的老管家,听到问话,他扶了扶老花镜,回道:“那位小姐名叫路鱼,是少爷的大学同学。” “派人去查一下她的出身。”齐柔仪冷冷地说,邵铭看对方的眼神让她心神不安。 欢快的圆舞曲结束后,继而浪漫的《moon river》响了起来,邵铭好像跳上瘾,握着路鱼的手不放。 周边是邵铭的家人和同学,而他们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相拥而舞,这是路鱼做梦都没想过的场景。 …… 舞步放缓,这首低低吟唱的《moon river》渐渐安抚了路鱼躁乱的心。在邵铭的带领下,她的身体也软了下来。 moon river, wider than a mile(月光河,宽不过一里总有一天) i'm crossing you in style some day(我会优雅地遇见你) oh, dream maker, you heart breaker(噢,这织梦的河,这心碎的河) wherever yoin', i'm goin' your way(无论你流向何方) two drifters, off to see the world(我都将追随你而去) …… 舞池外,莫子晴和徐莉莉眼神嫉妒的可以喷出火来。 舞池中央,白色西装礼服与轻纱长裙相得映彰,分外和谐。 邵铭的手稳稳地放在她腰上,路鱼抬头,视线霎时落进他深邃清澈的瞳孔,那里好像一旺清水,让她心甘情愿溺死其中。 “无论你流向何方,我都将追随你而去” 低缓细腻的音乐慢慢流过,邵铭突然嘴角上扬,握紧她的腰肢,低头,吻上路鱼柔软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moon river,是一首由奥黛丽·赫本演唱的歌曲,第一次亮相于1961年电影《蒂凡尼的早餐》。该曲由强尼·莫瑟(johnny mercer) 负责作词、亨利·曼西尼(henry mani)负责作曲,一举拿下当年奥斯卡最佳歌曲奖与最佳配乐奖。 引用了这首歌的歌词,在此备注。 第12章 邵铭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光天化日之下亲了路鱼。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出租屋的,当门关上的那一刻,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回过神来瞳孔顿时睁大。 “你干嘛要亲我?” 路鱼转身,怒瞪站在门边的邵铭。 邵铭挠了挠头,唇角微弯,嗓音低沉地说:“我……情不自禁......” what? 路鱼觉得受到一万点暴击,胸口剧烈起伏,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邵铭见她眉头皱的紧紧的,往前走了两步,刚准备去握她的手,就被路鱼快速避开了。 “小鱼~~~” 他有些委屈地喊了一声,见她依旧没反应,清澈的眼眸沉了下去。 沉默几分钟,邵铭忍不住小声开解道:“小鱼,你不要生气好吗?生气对身体不好,会导致血压升高、胃肠紊乱、免疫力下降,引起皮肤弹性下降、色素沉着,甚至……” “停~~~”路鱼抬手止住他还想说的话。 以前该他说时他不说,现在不该他说时偏偏话多,她恨不得找个胶布把他嘴封上。 深吸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来回做了三次后,路鱼才将烦乱的情绪稳定下来。 重新抬头看向邵铭,敛了敛神色,抿唇道:“这几天你别来找我。” 让她静静想想对策。 听到这话,邵铭眉头立即蹙起,顿了几秒后,语气不甘心地问:“几天是几天?” 总要给他一个确切时间吧。 “七天。” “不行。”邵铭果断拒绝,“两天。” 两天能想出个啥,路鱼板着脸,伸出四根手指,语气坚定,“最少四天。” “好。” ...... 邵铭答应的速度让路鱼觉得自己好像掉坑里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回家了。”路鱼指着大门,下逐客令。 邵铭瘪嘴,目光落到她柔软的红唇,试探地问:“我能亲你一下吗?” 亲了他才放心。 得寸进尺的家伙,路鱼白了他一眼,无声的拒绝。 见她这表情,邵铭就知道她气没消,叹了口气,刚准备开口时,就见她翘着眉毛,声音激动地说:“你叹什么气啊,我还没叹气呢。” 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知不知道他的一个情不自禁就把她所有的处心积虑都给毁了。 路鱼知道自己现在的语气有些冲,但在遭受意想不到的意外时,情绪还能稳如泰山,这样的人是圣人。 她不是圣人,她就一穷人。 蓦了,她将门打开,撒气地将邵铭推出去。 “你赶紧回家,四天内别来找我。” 说完,“砰”的一下就将门关上了。 邵铭看着紧闭的大门,本想敲,但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 垂着头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见里面没什么动静后,他才无奈地离开。 屋内,路鱼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思绪万千。 恋情公开,接着一定会有一堆的同学打电话来“问候”,然后她糟糕的出生会被扒,接着就是邵铭家人的反对与施压,怎么对邵铭施压她不知道,但对她施压不外乎就是逼她分手,如果她不同意,可能连工作都会丢。 这些还是她能够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她防不胜防。 …… 能有什么应对之策呢? …… 路鱼揉了揉眉头,她现在头有些乱想不出来。 其实除了等她什么都不能做。 “哎……” 长长叹了口气,路鱼只希望邵铭能够顶住压力不要放开她的手。 邵氏别墅内。 齐柔仪一身低气压地坐在椅子上,脸黑的跟包公似的。 “阿铭去哪了?” “少爷送路小姐回家了。”听到问话,老管家冯叔及时回复。 话落,齐柔仪眉头立即蹙起,冷声道:“打电话,让他立刻回来。” 舞会上拒接和子晴跳舞,不给她面子也就算了,居然随便找一个女人,大庭广众之下亲了起来,他是想气死她吗? “妈咪,哥不会要娶那个女人吧。”邵芯跺了两下脚,大吼:“那女人特别坏,教唆狗刮坏过我的车。” “你认识她?”齐柔仪眉头皱的更紧,疑惑不解:“你怎么会跟她有接触?” “她怪我撞了......”说到这,邵芯赶紧捂住嘴巴,吓死了,差点就把自己开车撞到狗的事说出来了。 咽了咽口水,语气缓和些,“其实没什么,就是在银行大厦外遇到了她,然后发生点小过节,她应该是我们家的员工,妈咪你可以问问大哥。” 被点名的邵景成顿了下,点头,“嗯,路小姐的确是我们银行的员工。” “景成,这个路小姐人怎么样?”齐柔仪将视线转向一直安静站着的邵景成。 听到问话,邵景成笑了笑,如实告知:“路小姐工作能力很突出,人际关系也很好。” “是吗?”齐柔仪低低地应了声,听到这话原本高涨的情绪平复了些,如果真是这样,她倒可以考虑让他们处一处。 “只会……”邵景成突然话锋一转,表情认真起来,“妈咪,这个路小姐家里情况好像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 邵景成拎着眉犹豫了很久,齐柔仪见他磨磨蹭蹭的,又催促了一次,他才开口:“路小姐家住在偏远山区,父母是普通农民,家里还有一个无所事事的哥哥,她大学时四处打工,结交了不少社会上的朋友,还有……” 说到这,他语气故意停顿几秒,才接着说:“还有她初中毕业离家出走,辍学了一年。” 邵景成的话想象空间很大,辍学、离家出走、四处打工、结交社会上的人……这些信息一下子就让人联想到某些行为不检的女人。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不需要将话说透,微微提点,剩下的由别人去想。 果然,齐柔仪听后,原本稍微稳定的心情一下子升了起来,眼皮突突地往上跳。 这不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吗?想到隔壁家张董的儿子就是被一骗财的女人害的出了车祸,她就害怕的不行。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邵芯好奇地问。 邵景成挑了挑眉,语气自然地回答:“她简历上写的。” 他的话刚落,旁边一直安静喝茶的邵嘉宏剑眉就往上挑了挑,心想:人家简历上怎么会写这些,还不是你这小子调查的。 只不过他怎么知道阿铭有女朋友了? 犹疑抬头,正好看到邵景成朝他颔首,表情坦荡淡定。 “冯叔,赶紧打电话让阿铭回来。”齐柔仪不放心,又催促了一次。 一边的冯叔很无奈,电话打了好几遍少爷不接,他能有什么办法? …… 气氛正僵持时,邵铭终于回来了。 “阿铭。”齐柔仪重重地喊道,听到声音,邵铭原本要回房间的步伐顿了顿,转过身,脚步不急不慢地走过去。 “妈咪,您找我?” “你和路小姐是怎么回事?”齐柔仪开门见山。 “我喜欢她,我们在一起了。”邵铭语气坦然。 “你……” 没料到他回答的这么直接,齐柔仪一下子被噎住,气得说不出话。 蓦了,深吸了口气,提醒:“她是穷人家的孩子,戳过学,打过工,还结交……” “那又怎样?”邵铭挑了挑眉,语气淡定,表情好像在说“这些我都知道”。 “妈咪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房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转身上楼。齐柔仪盯着他的背影,两眼冒火。 邵景成见齐柔仪情绪不稳,安慰道:“妈咪,您不用太担心,年轻人谈恋爱很正常。况且路小姐长得的确漂亮,两人又在一个办公室里,阿铭会喜欢她也很正常。” “你说他们在一个办公室?”听到这话,齐柔仪声音顿时提高一个八度,她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人待在儿子身边,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啊。 想了想,她突然站起来,走到邵景成面前,拧眉吩咐:“景成,把路小姐调到其他部门吧。”离阿铭越远越好。 邵景成佯装为难的样子,考虑几秒后,才点头应下。 其实一个客户经理的职位调动,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嘉宏,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齐柔仪见丈夫一脸悠闲的样子,有些不满。 儿子都要被居心叵测的女人勾走了,他这个做爸爸的怎么还能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与齐柔仪激动的情绪相反,邵嘉宏跟个没事人一样,抿了口清茶,动作不急不缓地放下杯子,表情淡淡的。 “急什么,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难道你就不担心阿铭被人骗吗?” 听到这话,邵嘉宏突然笑出声来,那表情好像听到一个玩笑似的。 蓦了,他收回笑容,意味深长抬头,“谁都有可能被骗只有他不会。” “什么意思?” 邵嘉宏鼻腔轻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洞悉的光芒,而后顿了顿,故作高深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 夜深人静。 书房内邵嘉宏正在翻看资料,门被人轻轻推开。 “爸。” 来人是邵景成,邵嘉宏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 “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 “嗯。”邵景成点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路鱼不适合阿铭。” 所以他才在妈咪面前抹黑她。 “为什么?”邵嘉宏放下手中的资料,眼神深邃地看着他。 邵景成皱着眉头,思索几秒后,才说:“没有理由,就是觉得他们不合适。” “那你觉得谁合适阿铭?” “莫市长的女儿莫子晴。” 和柔仪的想法一样,邵嘉宏挑了挑眉,将眼镜摘下,露出一双久经世故的眼眸,沉默一会后,他才沉沉地说:“景成,下个月我跟你回家看看你父亲。” 邵景成怔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抿了抿唇,点头说“好”。 …… 路鱼这几天惴惴不安,自从公布恋情后,除了手机被同学打爆外,邵家那边风平浪静,毫无动静。 太诡异了,诡异的让她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路鱼一直在等邵家的人来找她,没想到等了一周,等到的却是邵铭要和莫子晴去欧洲出差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残念成殇”炸的雷,非常感动,么么~~~ 第13章 “什么?你要去欧洲出差?”还要和莫子晴一起去。 路鱼语气惊讶,皱着眉头,表情愣愣地看着邵铭。 邵铭点了点头,下午接到的通知他也没办法。 消息来得突然,路鱼缓了几分钟才消化掉,敛了敛神情,低声问:“要去几天?” “半个月。” 这么久,路鱼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前几天邵铭生日party上,她就看到他跟莫子晴坐一块,这次又一起出差,说心里不介意是假的,她真的很介意,欧洲那么浪漫唯美的地方,要是他们发生点什么,她不急死去。 但能怎么办?她又不能陪他去。 想到晚会上的事,路鱼转身正对邵铭,眨巴着眼睛,语气认真:“铭铭,你跟莫子晴过去是不是认识?” 听到问话,邵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主动牵上路鱼的手,大拇指轻轻地捏她手背上柔软的皮肤。 这一周小鱼对他不冷不热的,难受死了。 做完这动作后,他才如实回答:“应该是吧,但我不记得她了。” 他的记性是分情况的,对于在乎的人对方的点点滴滴他都会放在心上,对于不在乎的人就算她天天出现他也不记得。 “她跟你家有什么关系吗?” “没关系,她是莫叔叔的女儿。”邵铭摸了会手,又撩起她胸前的发丝,转圈圈,而路鱼一心想着晚会上的事,没有注意他的小动作。 “莫叔叔?”听到新鲜的名字,路鱼疑惑地低喃。 “莫方明。”邵铭解释。 饶是路鱼不怎么关心政治新闻,也听过这个名字。 莫方明,b市市长,真没想到莫子晴这么大的来头,既然是市长女儿,这就难怪为什么她可以坐在第一桌了。 邵家人是不是想让铭铭跟莫子晴结婚,政商联姻绝配呢。 想到这,路鱼心里莫名有那么一丢丢的失落感,但很快就被抹去了,突然想到什么,她抬头好奇地问:“对了,上次生日聚会上,站在你旁边的那个男的是谁?” 邵铭挑了挑眉,思索几秒后,淡淡地回答:“我大哥。” “你还有哥哥?”路鱼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一个八度,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有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哥哥,夹在中间最倒霉了。 邵铭点了点头,语速不急不缓,“我爸战友的儿子,因为战友牺牲了,所以收养了他。” 听到这话,路鱼松了一口气,缓了缓,又问:“你跟他关系好吗?” “还行。”邵铭抿了抿唇,低低地吐了两个字。 “什么叫还行?”这个回答好模糊,路鱼心里腹诽,本想继续问的,但觉得自己好像在调查户口,有点八婆。 顿了顿,路鱼站直身子,抽出手给他整理衣领,同时努了努嘴表情严肃地告诫:“不准主动跟莫子晴说话。” “不准跟她单独处一块。” 邵铭垂着头,眼神宠溺地看着她,听到她的话,乖乖点头。 路鱼将他雪白的衣领翻开,捋了捋又折回去,继续说:“还有每天工作结束后给我打电话。” “不准喝酒。” ...... “嗯。”对于这些要求,邵铭都一一应下。 “还有……”说到这,路鱼语气突然加重几分。蓦了,她挑眉视线从对方的眼睛移到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上,然后绷着脸一字一顿道:“还有……管好它。” 邵铭被她看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血气方刚,原本没想到这块的,被她这么提醒,身体顿时来了感觉。 “小鱼~~~” 一开口,声音暗哑几分,邵铭握紧她的手,垂着头又喊了一遍。 这声音路鱼一点都不陌生,经常在做某种运动时听到,蹙了蹙眉,抬起头,视线霎时就对上他炙热如火的目光。 路鱼脸色僵住了,愣了几秒后,赶紧收回视线,表情有些不自然,打开门催促道:“你快回家。” 明天就要出差了,回去收拾东西。 被拒绝了,邵铭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地站着不动。 路鱼见他一动不动,来了气,走过去一把将他推出去,然后关上门。 “粘人的家伙。”做完这一切后,路鱼小声嘟囔。 本想去洗澡的,但突然想到邵铭要跟莫子晴相处半个月,心里顿时不安了。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会不会饿他半个月,他饥不择食,然后…… 脑海里很应景地蹦出某些画面,吓得路鱼立马甩头。 不会的,她家铭铭一定能守身如玉,不会看上莫子晴的。 但是…… 路鱼揉着脑袋,都快被自己逼疯了,一个人在门边纠结半天,最后实在沉不气,打开门,果然看到邵铭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 见路鱼开了门,邵铭原本失落的眼眸立马像电灯泡一样,亮了起来,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路鱼瞥了他一眼,绷着脸,语气有些不自然。 “进来。” …… 邵铭出差的第二天,路鱼“期待”的暴风雨终于来了。 当看到公示牌上的职位调动通知时,她情绪异常平静,没有太大起伏,好像事情就该这样发展。 与她相反,田丽却表现的很悲伤。 “小鱼,你怎么被调到柜台去了。”田丽抱着她的手,一脸要哭的表情,“人事部是怎么选的,明明你业绩最好。” “只是你不要伤心,上面说是轮岗,很快你就可以调回来了。”田丽继续安慰。 路鱼嘲讽地扯了一个嘴角,心想:下次她估计就会被开了。 拍了拍田丽的手,对于她的安慰,路鱼心存感激。 “谢谢你,丽丽。” “谢我干嘛,我们不是朋友吗。” ...... 根据通知安排,下周一她就要去柜台了,今天周五是她作为客户经理的最后一天。 收拾心情,路鱼决定给这段经历画上圆满的句号。 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下班了,路鱼抱着自己的东西,最后跟办公室的同事们道了别,就离开了公司。 刚到家,朱志的电话来了。 “会长,明晚的慈善晚会记得准时参加哦。” 朱志这个会长助理做的非常称职,可能跟他是公务员有很大的关系。 协会的同事都叫她“小鱼”,唯独他怎么说都改不了口,而且每次有什么重大事情,都会提前通知她,因为有这样尽职敬业的助理,路鱼这个会长当的蛮轻松的。 “嗯,我会参加的。”路鱼点了点头。 “真希望明晚我们能多筹点钱,赶紧把欠的债都还了。”电话那端响起朱志祈祷的声音。 路鱼没应话,但她心里也是这样希望的。 这个慈善晚会是由政府主办的,邀请众多企业为b市的慈善团体捐款,每个协会表演一个节目,完后企业家进行捐款,捐钱多的企业会受到媒体记者的报道,对于企业来说,也是一次公关活动,所以不少公司都愿意参加,慷慨解囊。 而这个慈善晚会对于他们动物保护协会来说很重要,按照往年经验,晚会募捐到的资金可供协会一年80%的花销,所以历任会长都很重视这场晚会。 路鱼对他们协会有信心,因为小伙伴们排练的节目非常棒,她相信一定能打动不少企业为他们捐款。 …… 周六晚7点,b市一年一度的慈善晚会在居士楼如期举行。 路鱼跟着协会的同事们早早就到了会场,没想到的是在这碰上了邵铭的大哥——邵景成。 “路小姐。” 听到声音,路鱼条件反射地回头,就看到邵景成西装革履地朝她微微一笑。 自她知道这个“大哥”的存在,就有专门去搜过他的资料,网/上/信/息虽不多,但还是能查到一点,没想到他不仅是邵铭的大哥,还是邵氏银行行长助理,别小看这个职位,听起来好像很low,其实实际权力不亚于副行长。 她很意外这人能记得她名字,还主动叫她,惊讶地怔了几秒后,回过神来跟同事交代两句,才走过去。 “邵先生,您好。”路鱼礼貌地打招呼,撇开他的职位不说,光是邵铭大哥这点上,她就不得不认真对待。 “没想到会在这遇到路小姐。”邵景成声线温和地勾了勾嘴角,顺手拿了一杯酒递给她。 路鱼有些受宠若惊,迟疑了几秒,才接过。 “谢谢。” 混迹商场多年,邵景成一眼就看出路鱼有些局促,轻轻地碰了一下杯,语气随和,“不需要这么客气,你是阿铭的女朋友,我们就是一家人。” …… 一家人? 这话简直惊呆了路鱼,她不敢相信邵景成会说这样的话,难道他不反对她跟邵铭在一起吗? “邵先生,您……” “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何不反对你和阿铭在一起?” 邵景成直截了当地截过她的话,随即笑出声来。 他跟邵铭是两种类型的人,邵铭笑时眼睛干净透明,耳根子有时候还会染上红晕;他笑时声音温润大方,如山间溪水般让人很安心。 路鱼一时间词穷了。 收回笑容,邵景成轻轻呷了口红酒,弯了弯嘴角,视线亲和地看着她,“路小姐业务能力、人际交往以及为人处世都非常出色,况且你又漂亮,跟阿铭在一起很合适。” “难道您不介意我的出身吗?”第一次听到有人支持她和邵铭在一起,路鱼有些恍然。 “出身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够努力。”邵景成放下酒杯,蓦了,嘴角含笑:“加油,我很看好你们。” 说完,他看了看手表,语带歉意地说:“抱歉,我还要赶下一个场子,这个慈善晚会只好交给我的助理了。” 见他要走,路鱼赶紧收回表情,微微弯腰,目送他离开。 ...... 整场晚会她都恍恍惚惚的,直到去后台看到工作人员交给她的筹款单上的数字时,才回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进来”后面发生什么,我就不说了。 捂脸~~~~ 嗅到什么了吗?小伙伴这么聪明我就不剧透了~~~~ 求收藏求撒花求灌溉求包养~~~~ 第14章 “会长,怎么办?”朱志担忧焦虑的声音传来,路鱼皱紧眉头,又重新看了眼手上筹款单上的数字。 “0” 一分钱都没有,没有人给他们动物保护协会捐钱,简直不可思议,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往年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就算遭遇滑铁卢,也多多少少筹集到一些资金,不可能一分都没有,就好像企业集体商量好不给他们捐钱似的。 根本不像真的,但手心紧握的已经发皱的纸条,又切切实实地将路鱼拉回现实。 沉默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这件事先不要跟小伙伴们说。” 辛苦忙活一晚上,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多伤他们的心。 朱志点了点头,拧紧眉毛问:“那我们欠的债怎么办?” 好几家宠物店的还款期限快到了,近几年救治收养的动物越来越多,他们协会早就容纳不下,只留了些“重症患者”,其它的都转交给别的宠物店抚养,人家开店又不是做慈善,自然是要收费。 这一块还好,最头疼的是救治费,光是欠清泉宠物医院的费用就高达40万,好在李医生人好不天天催债,但总欠着人家的钱,也过意不去啊。 路鱼知道他担心什么,顿了顿,干干地说:“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 还是那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她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小鱼,你能有什么办法?”朱志难得没有称她为“会长”,“要不我们号召志愿者一起捐款吧。” “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路鱼扶额,协会欠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个窟窿太大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补上,而且今晚的事情太诡异,她还要好好查查。 “但是......” “会有办法的。”朱志还想说什么,被路鱼打断了,她眼神安抚他,嘱咐:“记住这件事暂时保密。” …… 出了居士楼,大老远就看到小伙伴们嬉嬉笑笑,旁边的猫狗闹成一团,同事见到路鱼和朱志出来,立刻挥手招呼。 “小鱼,怎么样?今晚筹了多少钱?” 身边的狗花蹭了蹭她的脚,路鱼弯腰给它整理头顶上戴的水手帽,今晚他们表演的是动物时装走秀,狗花也参演了,同事特地给它做了一套水手装,白蓝相间的衣服与它黑色的皮毛完美搭配,显得异常威武帅气。 摸了摸狗花的头,路鱼才站直身子,眉眼一笑拍掌道:“大家真厉害,今晚我们筹了很多钱,回去给‘小伙伴们’加餐。” “真的吗?好棒啊……” 所有人都笑成一团,唯有两位知情者心里愁的发紧。 …… 糟心的事总是接踵而来,就好像它们集体约好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狠狠地给你“惊喜”,砸的你猝不及防。 因为欠款的事,路鱼不得不到处借钱,她手上只有5万,之前借给马哥十万,已经有一个月了,不知道马哥那边能不能腾出些钱解她燃眉之急。 犹豫了很久,最终掏出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不在服务区?什么情况? 路鱼拧着眉头,不信邪的又打了一个,听到的依旧是机械式的回复。 眼皮不安地跳来跳去,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蓦了,翻了翻联系人拨了另外一个号码。 一接通,路鱼就开门见山:“啤酒,你知道马哥最近在做什么吗?” 啤酒是她和马哥共同认识的朋友,只比她大两岁,年龄相近叫“哥”就见外了。 啤酒一听到“马哥”二字,顿时怒骂:“我cao,别提他了,他找的破项目简直坑人,他来找老子投资,老子投了二十万,没想到是一个幌子,钱打过去屁都没闻到人就跑了,他自己也亏了一百万,现在根本找不到他人……” 听到这话,路鱼终于知道眼皮子为什么跳来跳去了。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古人诚不欺我。 挂了电话后,路鱼恹恹不振地坐在沙发上。 这么说十万块钱打水漂了?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哭得是她损失了十万,笑得是当初没有全部借出去,她还剩五万。 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先是自己被“贬职”,然后是慈善晚会上没筹到一分钱,最后是借出去的钱没了…… “哎……” 路鱼叹了口气,有些疲倦地靠在沙发上,眼神无光地望着天花板,心想:如果钱从上面掉下来就好了。 就这样躺了半分钟,不知不觉既然有些困了,就在她快睡着时,电话响了。 “小鱼。” 邵铭低低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起,就像一阵风吹走了她的困意。 路鱼听到熟悉的声音再加上此时悲伤的情绪,喉间顿时涌上一股酸涩,冲击的她眼眶红红的,难受地想哭。 “铭铭,我好想你。”她声音微微哽咽。 十万八千里外的邵铭一听到这话,心都碎了,顿了一秒后,才哑着嗓子低声回应:“小鱼,我也想你。” 上飞机那一刻他就想她了,当时恨不得跳下去找她。 两人恋爱三年了,之间不仅有爱情,还有习惯,习惯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它使路鱼在他生命中留下深深的烙印,仅仅分开几天,都让他有种抽筋剥骨生不如死的感觉。 路鱼还是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吸了吸鼻子,缓缓询问:“到瑞士了吗?” “嗯。” “那里天气怎么样?冷不冷?” 明明瑞士属于亚热带气候,既不热也不冷,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可能这真是华夏人的习惯。 “不冷。”邵铭如实回答。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路鱼本想跟他说自己职位调动的事情,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如果因为她邵铭跟家里人闹,估计情况会更糟糕。 “自己照顾好自己,不准跟莫子晴说话。” 路鱼不放心地警告了一遍,邵铭重重地点头,“我不会的。” 要挂电话时,路鱼突然想到什么,喊住了他。 “铭铭,你手上还有多少钱?” 她想向他借钱,除了他,她找不到任何人了。 邵铭顿了顿,随即说:“我不记得了,应该有很多钱,都放在家里的银/行/卡上,你是不是需要?” 一听到“家里”,路鱼猛地醒悟过来,她怎么可以找邵铭借钱,他们现在已经跟他家里人公开了关系,如果真的拿了他的钱,就算是借的,也坐实了她是看上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的事实。 “不需要。”反应过来,路鱼立马拒绝,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突兀,缓缓解释道:“我不缺钱,我只是问问。” “好了不说了,你赶紧休息吧。” 说完,她好像怕对方继续追问,很快挂了电话。, 室内重新恢复宁静,路鱼将手机丢到沙发垫上,无奈地长叹口气。 她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16岁为钱奔波的日子,那时候赌气离家出走,身上只带了存了5年的300块,坐火车去了最近的一座城市。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原以为可以靠自己双手活下来,却没想到根本没人愿意雇佣未成年人,就在她快要弹尽绝粮时,终于有家餐厅愿意招她为服务员,只是除了包吃包住,工作大半年要赶她走时,一分钱都没给她。 回忆的大门一旦打开,就停不下来了。 路鱼又想起她13岁时,家里养了十几只鸡,鸡其实不好养,每天都需要放出去溜达,有一天一只鸡没回来,她爸爸就让她去找,找不到不准回来。她家后面有一座坟山,埋了全村的老祖宗,也是鸡常去的地方,大晚上她爸爸让她去坟山找,她真的很害怕,于是她来到她家老祖宗的坟,坐在太爷爷的墓碑旁,她以前被爸爸打时,也会跑到太爷爷墓碑前哭,跟他老人家大吐苦水。 就这样一晚上过去了,第二天她回到家时,哥哥告诉她鸡回来了。 可是鸡都回来了,却没有人愿意找她。 ...... 罢了,不回忆了,路鱼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以前她一无所有,现在她有邵铭,终有一天,她会嫁给他过上幸福的生活。 路鱼这样安慰自己。 新的一周如期而至,路鱼带着重重烦心事穿上柜台员工的制服,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她长长的卷发盘起。 银行柜员是最前线工作很注重仪表,像她这么长的头发基本是不能披着只能盘起,但是头发经常盘着不好,对此路鱼心疼的不行。 关于柜台的工作她之前有培训过,在考核通过后正式上岗。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路鱼来到99999柜台领了款箱,然后当着主管柜员的面,清点好钱数,确认无误后才领证上班。 查询、咨询、存款、取款……各种零碎的事情,每次遇到有人要存款,她都有些嫌弃,因为钱有一股很重的味道,细菌又多,弄得她很想每隔一小时就去洗手,但又不能随便离岗,有人看着。 后来路鱼改观了,因为她爱上了钱的味道。 第一天工作终于到点了,原以为可以回家,没想到被主管拉过去继续加班。 外行人总觉得在银行工作很清闲五点就下班,殊不知关上门里面的工作人员还在被万恶的资本家压榨着。 轧完账后,路鱼伸了伸懒腰,才打卡下班。 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洗完澡敷上面膜,路鱼就准备躺床上玩手机,只是当她掀开被子时,床垫上赫然出现的一堆红灿灿的票子,吓得她面膜都掉了。 “卧槽。” 怎么回事?她床上怎么会有钱? 顾不得捡起地上的面膜,路鱼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看钱是不是真的,而是跑出去查看门窗。 是不是有小偷跑进家里,然后忘记把钱带走了。 但是门窗完好无缺,连个脚印子都找不到。 家里的布置也没有挪动过的痕迹,除了床上平白无故出现一堆钱外,什么变化都没有。 ...... 太诡异了,路鱼有些害怕,拍了拍剧烈起伏的胸口,深吸口气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夹起其中一张毛爷爷。 摸了摸,是真的。 又查看了几张,全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币。 咽了咽口水,坐在床边看着面前这一摊子钱,上面不全是红票子,也有其它颜色的票子,甚至连一毛钱硬币都有。 思考了很久,路鱼最终将这些钱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家里没有点钞机,她只好自己动手数。 以前她知道自己要进银行,专门学过快速点钞法,没想到在这排上了用场。 钱不多几分钟就数好了,一共30108.1。 正好是她今天轧账的数目。 ...... 有首歌怎么唱来着,“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路鱼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贪小便宜的人,思前想后,她决定把钱交给警察局。 起身到厨房找来一个塑料袋将钱装好,又换了一身衣服,正准备出门时,她的手机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数钱啦~~~~ 第15章 宠物店有人来闹事,路鱼接到朱志的电话,立马赶了过去。 闹事的不是别人,而是一家与协会长期合作的甜心宠物店老板徐甜。 “路鱼,你们协会欠我店里的钱什么时候还啊。” 徐甜性格并不甜,相反有几分泼辣与刁蛮,她将一个装有小白兔的笼子重重摔在地上,一副“你不还钱我就跟你没完”的姿势。 路鱼眯了咪眼睛,视线从徐甜用绳子栓着的三只哈士奇转到地上被虐待的小白兔,沉了脸没说话,蹲下来将笼子交给朱志,才语气冷冷地回应:“徐甜,我们协会跟你们宠物店合作有五年了吧,你有见过我们不还钱吗?” “还有我们合约上定的还款日期是明天,今天都还没过去,你就急匆匆的将动物送回来,你是有多怕我们跑了。” 虽然对方一米七八的个子,比路鱼高了将近一个头,但她抬着下巴,毫不示弱的对上,气势一点都不输人。 相反徐甜被她理直气壮的语气,弄得思维有些混乱,缓了缓,索性不管不顾:“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今天不还钱我就不走了。” 说完,她拉过旁边的椅子,双手环胸的径直坐下。 路鱼白了她一眼,没心情再跟她废话,偏头走到朱志面前,低声问:“我们欠她多少钱?” “八万。”朱志翻了账本,抬手比了一个“八”字。 路鱼皱了皱眉,犹豫几分钟后,从包里拿出银/行/卡,走到徐甜面前,“这里有五万块,剩下的三万我过两天还你。” “不行,要还就一次性还清,免得我还要跑两趟,路费你赔我啊。”徐甜粗声粗气的,同时伸手将卡接过,确认无误后才放进自己兜里。 朱志见她有些过分了,刚准备往前一步时,被路鱼挡住了。 路鱼朝他眨了眨眼睛,眼神示意他不要浪费口舌,跟这种不懂通融的人说话就是在浪费时间。 蓦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重重砸在徐甜手里,表情嫌弃:“这里是三万,拿了钱赶紧走。”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硬要人家来催。”徐甜语气缓和了些,仔细查看了塑料袋里的钱,确认都是真票子后,才站起身来。 就在她快走到门口时,被路鱼叫住了。 徐甜回头,扯着嘴角,嘲讽地看着她,“怎么?路会长还舍不得钱了。” 路鱼没理她,走过去一把将她手里的塑料袋扯出来,然后从里面拿出108.1,才将袋子重新塞回去。 “多给你一毛钱我都舍不得。” 路鱼瞪她一眼,毫不客气地抵了回去。 徐甜被她这嘚瑟样气得重重地哼了声,才转身离去。 人走后,路鱼长吁口气,走到朱志面前,表情有几分无奈:“小志,明天你找几个志愿者去甜心宠物店,把我们放在她那的动物都领回来。” “好。”朱志应下。 “还有将甜心宠物店列入黑名单,以后再也不跟他们合作了。”遇到这样的人品,即使她宠物店开的再大,路鱼都不想跟对方打交道。 “好了,都快十点了,赶紧关门回去吧。”路鱼看了下表,本来店里九点就关门的,硬是被徐甜拖到现在,她还好,只是辛苦了朱志,今晚正好碰到他值班。 朱志将卷闸门关上后,犹豫几秒才开口:“会长,这八万块钱我会记账上的,等以后我们筹到了钱再还给你。” 他们是慈善组织,自愿出钱出力,但是八万块不是个小数目,一年的收入全拿出来,还是很心疼的。 路鱼扯了扯嘴角,叹了口气,“你就记五万吧,那三万就不记了。” “啊?”朱志不明所以地惊讶一声。 路鱼轻轻地笑了笑,抬头看着漆漆一片连颗星星都没有的夜空,故弄玄虚地挑眉,“就当是老天爷给的吧。” 和朱志分开后,路鱼并没有回家,家她是不敢回了,怕小偷深更半夜折回来寻钱,她就一弱女子,铭铭又不再身边她怕的很。 最后她拿着108块钱在外面开了一间房,凑合着睡。 路鱼是在三天后回的家,原想留几天时间应该够小偷回去找了,但是当她回到家时,家具居然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疑惑不解地走进卧室,一打开衣柜,钱就从柜子上啪啪的掉下来,砸到了她的脚,不疼,只是砸的她心痒痒的。 又出现了一堆的钱,而且比第一次出现的还要多。 路鱼真的不淡定了,这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 思前想后,她决定在网上买两个摄像头,在客厅和卧室各装一个,就这样监视了两天,当她再一次回家调出录像,里面连个鬼影都没有,但是在监控看不到的床底和冰箱里,又发现了两堆钱。 …… 路鱼觉得这件事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难道真的是太爷爷听到了她的祷告,专门给她送钱来了? …… 一想到这,路鱼心头隐隐约约有几分兴奋,虽然这种解释很诡异,但世界上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还少吗? 说不定真是太爷爷看她可怜,然后....... 路鱼越想越激动不已,激动的她好像看到太爷爷出现在眼前,捧着一堆钞票,和蔼可亲地看着她,说:“小鱼啊......这是太爷爷给你的,来......拿去买糖吃。” ...... 不能再想了,路鱼赶紧摇头,进浴室洗了一把脸,整个人清醒不少。 从浴室出来,看着面前这座小钱山,路鱼咽了咽口水,把钱晾在地板上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她坐下来开…始…数…钱…… 与沉迷于数钱无法自拔的路鱼相反,大洋彼岸的莫子晴此时有几分焦躁不安。 莫子晴用了一个星期想跟邵铭增进感情,但他就好像块木头一样,油盐不进,任她使劲浑身解数他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从来没有这样的挫败感,让她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不够。 但是路鱼她见过,她觉得自己并不比对方差,相反她还有路鱼比不上的身世与学历,为什么邵铭就是不喜欢自己。 莫子晴坐在宾馆房间里,头发都抓掉好几根,急的不行,离回去只剩不到一星期了,如果她再不能打动邵铭,回去还有什么机会。 视线落到了豪华大床上,莫子晴决定赌一把。 邵铭审核完一份报表,将电脑关上,刚站起来就听到门铃声。 皱了皱眉,走过去一开门,就见到莫子晴穿着一身白色浴袍站在门口。 她没穿鞋,小巧的脚踩在红色的地毯上,一双大长腿若有若无地显现出来,胸口拉的极低露出雪白的肌肤,头上裹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头巾,有几根发丝垂落,几滴水落在她不施粉黛的脸蛋上,惹人疼爱。 如果换成别的男人,看到这幅香艳画面,一定会燃起熊熊的保护欲,但邵铭不会,他眼眸毫无变化,只是视线直直地看看对方的眼睛,语气冷淡:“有事吗?” 莫子晴也是拼了,咬了咬唇,抬起头用一种娇柔似水地声音说:“阿铭……” “我说过不准叫我‘阿铭’。”邵铭有些烦躁,这人是不是没带脑子,都跟她说过不准叫还要叫。 对方冷拒的态度让莫子晴心凉了半截,但来都来了,她决定豁出去。 眼眸染上水晕,莫子晴眨巴眼睛,楚楚可怜,“邵经理,我房间的浴室坏了,能不能……” “不能。” 邵铭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浴室坏了可以叫服务员。” “修理需要时间,我就借用你的浴室十分钟。”莫子晴不放弃地咬了咬唇。 “不行。”邵铭剜了她一眼,表情严肃:“你与其在我这磨蹭,还不如叫服务员来得快。” 说完,他就准备关门,被莫子晴用手挡住了,只见她眼泪打转,声音哽咽:“就一次好吗......阿铭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从我12岁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你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说到后面,莫子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吸了吸鼻子难受地说:“我给你写过情书,那张纸是我亲手做的;大学里我辅修过数学,我们可以有很多话题聊;还有如果你继承了邵氏银行,我爸爸可以帮你......阿铭,就给我一次机会,你会发现我比路鱼更适合你。” 一听到“路鱼”,邵铭眉头皱的更深,握着门槛的手紧了几分。 莫子晴见他沉默不语,往前走了几步,手还没碰到他衣领,就被邵铭避开了。 “说完了吗?”邵铭眼眸沉了沉,脸色完全黑了。 “阿铭……”莫子晴不甘心叫了一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抓住浴袍,蓦了,她深吸一口气,站直身子抬手将腰带扯开。 ……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时,顾不得对方就站在门边,邵铭“砰”的一下,就关上了房门。 转过身,眼里满是嫌弃,她是有暴露癖吗?在人房门口脱衣服。 顿了顿,他不假思索地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给路鱼打电话。 路鱼接到电话时,刚数完钱,数的她手都酸了,尤其是大拇指指腹都红了一圈。 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到浴室洗手。 一直不停地数了十分钟的钱,满手的钱味。 “铭铭。” 听到路鱼的声音,邵铭皱紧的眉头才稍微平了平,“小鱼,我刚才遇到一个神经病。” “啊,什么神经病?”路鱼惊讶,同时挤了一点洗手液搓手。 “就是那个莫子晴,她好像有暴露癖,刚才在我房门口脱衣服。” 听到这话,路鱼洗手的动作立即顿住了,声音提高两个八度,大声质问:“你看了没有?” …… “没有。”邵铭有些委屈,小鱼的语气好像在审犯人,但事实上他全程只盯着对方的眼睛,并没有看到什么。 路鱼松了口气,心里腹诽:该死的莫子晴既然敢色/诱她家铭铭,幸好铭铭觉悟高,没犯原则性错误。 “记住不要跟她说话,不准多看她一眼,还有绝…对…不能喝酒。”路鱼不放心地交代。邵铭瘪了瘪嘴,点头应下。 洗完手路鱼拿着手机走出浴室,一出来就看到地板上躺着的钱,顿时头疼。 “铭铭,如果你突然捡到一笔钱,你会怎么做?”遇到这样奇怪的事,路鱼想问邵铭的看法。 “为什么会捡到钱?”邵铭有些不明白,顿了顿,他又说:“如果地上有钱,我不会捡,因为我不缺钱。” 只有缺钱的人,看到钱才会去捡。 路鱼觉得头更疼了,她都忘了像邵铭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根本不需要捡钱,再多的钱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对她来说就不一样了。 她需要钱,而现在从天而降一笔钱,她是该用还是不该用? 作者有话要说:  数钱的画面大家可以脑补网上很红的快速数钞票的视频。 第16章 用不用钱,钱都在那里,而且只多不少。 路鱼其实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但她缺个理由。 即使这样,她每天下班回来,家里还在陆陆续续的出现钱。一个星期就有好几百多万了。 以前的路鱼想都不敢想,可以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成为百万富翁。 经过一个星期的摸索,她意外地发现每天出现的钱数,不多不少正好是她扎账的数额。更奇怪的是只有她上班才会有钱,周末就不会出现钱。 …… 如此邪门,更加坚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虽是这样想,但她依旧不敢用,于是她找到了万能的贴吧。 楼主:“家里每天都会从天而降一笔钱,怎么办?在线等。” 一楼:“另世我,我昨晚也做了这个梦。” 路鱼刚发帖没多久,就有人回复了,但人家以为她在做梦。 楼主:大哥,没做梦是真事。 我是大哥:去华西神经科挂一下号吧。 楼主:大哥,我很正常。 我是二哥:找失主啊,挂失物招领。 楼主:二哥,找不到啊,钱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一样,噔的下就出现了。 我是二哥:逗我咯?我也建议你去华西神经科看看。 我是三哥:拿去买房啊,现在房价这么高,都娶不到老婆了。 楼主:太诡异了,我不敢用。 我是三哥:如果不敢用,xxxxxxx,这是我的账号,麻烦寄过来我帮你用。 我是四哥:楼猪,这世上匪夷所思的事情多的你数不过来,1680年在挪威一个村落从天而降数百只活老鼠;1940年在俄罗斯梅斯彻拉村天空上飘落大量16世纪的古币;1994年一个法国人在前往商场的路上遇到了一场钱雨……你能用科学解释吗? 我是五哥:掉活老鼠,卧槽,太恶心了。 …… 网友四哥的话戳中了她的心窝,路鱼刚准备回复时,朱志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看到手机来电显示时,她脑门都大了,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有人来讨债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不仅慈善晚会没有募捐到钱,就连平时关系特别好的宠物店老板也上门讨债,这已经是她第10次接到催债电话了。 挂了朱志的电话后,路鱼看着地板上堆的钱,想起贴吧四哥的回复,心里某个想法越发坚定。 宠物店内。 朱志刚送走一批催债的,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到路鱼拖着一个行李箱走了进来。 “小志,人呢?”路鱼走进店里没见到催债人,偏头询问。 朱志指了指大门,叹了口气:“他们刚走。” 原来没赶上。 路鱼挑了挑眉,将行李箱递过来,朱志愣了下,不明所以地接过。 “会长,你给我个行李箱干嘛?我家有。” “我知道你家有,但你家的行李箱没有这个金贵。” 说完,路鱼扯过一把椅子坐上去,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打开。 朱志一脸疑云,将行李箱放在地上,找到拉链缓缓拉开。 翻开盖的瞬间,朱志保证那绝对是他半辈子见过最多的现金,满满皮箱,红灿灿的亮瞎他的眼,一个个毛爷爷和蔼可亲地朝他微微一笑。 “这…这……” 朱志惊讶的舌头打卷,话都说不清。 路鱼见他脸煞白,连忙给他倒杯水压压惊,说实话她第一次见到钱出现在家里时,脸上的表情比朱志还精彩。 朱志没接过水,而是立马将行李盖上,起身指着路鱼语气严肃:“小鱼,你……你…不会抢银行了吧。” 路鱼无语地扯了个嘴角,心想:她哪有本事抢银行。 见对方摇头否认,朱志又问:“那你哪来这么多钱?” 说完后,他好像想到什么,急的原地打转同时嘴巴不停地说:“小鱼啊小鱼,你怎么能为协会做傻事呢,你不知道偷东西是犯法的吗?” …… 知道他想歪了,路鱼解释:“放心,我一没偷二没抢。” “那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朱志不敢置信地大声质问。 路鱼抿了抿嘴角,起身蹲到行李面前,看着满箱子的钱,思索好几秒,才语重声长地说:“我太爷爷给的。” …… “小鱼,你别开玩笑了。”朱志绷着脸语气沉沉的。 她没开玩笑,但路鱼知道说出来他也不相信,蓦了,她耸了耸肩,突然笑起来,“跟你开玩笑的,这钱其实是一位企业老板捐的,他本人很爱动物,听说我们协会缺钱,特意给我们捐了一百万。”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路鱼嗔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催促:“赶紧把钱拿出来还了,免得他们一天到晚催命的催。” 朱志见她不像说假话,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不少。 从柜子里拿出账本,一一对应,路鱼坐在旁边,抬眼扫到了李清泉的名字,随即扬了扬下巴语气淡淡的,“欠李医生的钱最后还。” “为什么?”朱志拿着笔的手怔了下,抬头询问:“你不怕李医生知道了打死你。” “不会,他人好欺负,拖几天没关系的。” 说完,路鱼就听到朱志重重地咳嗽声,抬头看到他朝自己挤眉弄眼,意识到什么,快速转身,就见到李医生抱着一只狗,冷青脸直直地看着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hi~~~好久不见,李医生。”被人抓个正着,路鱼僵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嘴角大大上扬,挥手冲他热情招呼。 李清泉站在门口,冷冷地盯了她几秒,而后将手中痊愈的比雄犬放在地上,重重地哼了声就负气离开。 路鱼瘪了瘪嘴,尴尬地收回手。 朱志见她还坐在椅子上,提醒:“会长,你赶紧去解释啊。” 路鱼翻了翻账本,面色不在意:“没关系,等会把钱给他送过去,他就不生气了。” “路……鱼……” 她话刚落音,就听到背后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路鱼愣了几秒,转身就看到刚离开的李医生又出现在门口。 “hi,李医生,又见面了。” 李清泉心情糟糕透了,板着脸丢个句“你给我出来”就又往外走了。 朱志将路鱼手中的账本抽回来,朝她递了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就低头继续算账。 路鱼不担心李清泉打她,拍了拍手,抬腿跟了过去。 店外,路鱼见他黑沉着脸,心有愧疚,“李医生,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心上,我开玩笑的。” 李清泉没接话,皱着眉头,站了一会才开口:“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听到这话,路鱼脸色也严肃起来。 “我前几天收到一封email,上面说你们动物保护协会在这次慈善晚会上没有筹到一分钱,协会很快就办不下去了,让我们这些债款人赶紧找你们要钱。” 既然有这样的事? 路鱼拧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难怪最近来协会催债的这么多,原来是有人在背后针对他们。 思索几番,路鱼敛了敛神色,抬头目光真挚地看向李清泉。 其他人都上门讨债,唯独他不仅没催还友善告知,就冲这点她路鱼感激不尽。 “谢谢你,李医生。” “得了吧,你以后别欠我账就好。”李清泉剜了她两眼,路鱼知道他在说笑,调皮地咧开嘴。 …… 协会遇上难题,路鱼也还得要上班。 邵氏银行内。 因为vip会员专区的一位同事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不能来上班,路鱼被主管临时调到会员专区。 路鱼有些犹豫但又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代班,好在一天下来遇到的都是咨询投资的,并没有人存钱。 直到快要下班,突然来了位打扮浮夸的阔少爷,只见他一坐下来就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喊:“美女,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路鱼吓了一跳,抬头最先看到的是一头夸张的杀马特头发,紧接着是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庞,他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年龄23岁左右。 很有个性的一个人,只是说话有些痞。 虽被吓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礼貌地问:“您好,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霍城咧了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语气爽朗,“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路鱼轻笑一声,如果不是看到他手上戴的是劳力士价值30万,真怀疑他是个流氓。 “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她懒得回应这个无厘头的问题,又礼貌地问了一遍。 见对方悻悻然,霍城扬了扬眉头,直接掏出两张卡吩咐道:“我要转钱,把这张蓝色卡上的钱转到这张红色卡上。” “好的。”路鱼接过卡,看了看,红色卡是邵氏银行的,蓝色卡是帝都银行的。 “请问您要转多少钱?” “八千万。” …… 路鱼倒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温馨提醒:“跨行转账需要手续费,建议您……” 她还想说什么,被霍城直接打断了,“转,我付的起。” …… 既然对方舍得,路鱼不再说话,接过对方身份证,瞄了眼,原来他叫霍城,名字没听过,但b市的互联网龙头企业城品集团董事长就是姓霍。 将业务办好后,路鱼将卡还给他。 “感谢您的信任,请问还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你头发是自然卷还是烫的?”霍城指着路鱼的头,一脸好奇。 这是私事,路鱼不想回答,但客户是上帝,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回复:“自然卷。” “我就喜欢卷发女生,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我昨天分手了,现在是单身。”霍城擎着下巴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分外招人。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路鱼拒绝的干脆,见他还想说什么,赶紧截断:“抱歉,我们要下班了。” 霍城挑了挑眉,捋了一把头发,也不纠缠,站起身,丢下句“我在外面等你”就出去了。 路鱼下班出来时,果真看到他倚靠在一辆黑色法拉利旁边,见到她出来挥手喊:“嘿,鱼美人。” 路鱼嘴角颤了颤,几秒的功夫,他人就跑了过来。 “今晚我家开泳池派对,要不要一起去玩?” “不去。”路鱼果断拒绝,现在是下班时间,她也不需要注意礼节。 霍城见她态度冷漠,准备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增进感情,但还没碰到对方的衣服,手腕就被人重重掐住。 路鱼只感觉耳边有一道风扫过,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一偏头就对上邵铭阴沉如墨的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  路鱼:托你的福,我离亿万富婆只差两千万了。 霍城:不用谢,哥哥大方的很。 第17章 最近各种糟心怪异的事扎堆来,弄得路鱼都忘了今天是邵铭回国的日子。 见到人时本很高兴,但路鱼没眼瞎,眨眼之间,就感觉到他周身气场凛然,眼神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距离上一次他表情如此吓人,还是两年多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那次为了攒钱给邵铭买生日礼物,她接了一份家教,有天回来的晚,碰上了几个地痞流氓,所幸路人及时出手相救。 当邵铭将她从警察局领出来时,他脸上的表情就像现在这样,吓得她连咽口唾沫的动作都不敢做。 那次之后她就不敢在外面随便做兼职了。 别看平时两人相处都是她处上峰,其实如果真惹到了邵铭,他生气起来不亚于七级地震八级海啸,就像一只沉睡的狮子猛地睁开眼睛,目光所到之处看的人瑟瑟发抖。 霍城就是一个例子,被邵铭折断手腕,踢下楼梯后,躺在地上疼得嗷嗷大叫。 路鱼倒吸口气,身体条件反射地缩了两下,心想:她要不要打电话给他叫救护车。 重新抬头,眼神怔怔地看着邵铭,刚准备开口时,人就被他握住手,牵着快速往外走。 邵铭身高腿长,步子迈的大,路鱼穿着高跟鞋跟不上,叫他走慢点,他也没反应,于是只好小跑起来,却不小心崴了一下,在即将绊到时,被邵铭及时接住,然后不顾在公司门口,直接将她打横抱走。 正处下班高峰期,田丽挎着包哼着小曲,刚走出大门,就看到邵经理公主抱着路鱼快速离开的背影,然后不到三分钟,邵铭与路鱼在一起的消息瞬间刷爆邵氏银行各大朋友圈。 而此时站在大厦19层窗户边的莫子晴,手端着咖啡,隔着防光玻璃,也恰好看到这一幕,心如刀割,眼眸瞬间染上一层水晕。 …… 只用几分钟的时间,邵铭就走到了地下车库,打开车门,正准备将路鱼放在副驾驶座位上,被她眼疾手快地抓住车门,跳到一边。 “铭铭~~~”路鱼手抵着门把,仰头喊了他一声,一路上邵铭一直阴沉着脸,她再粗大条也知道情况不妙。 邵铭皱紧眉头,视线扫了一眼她抵着门把的手,然后冷着脸,语气很轻却让人不容抗拒,“进去。” 他命令的语调听得路鱼心里有些委屈,努了努嘴,想抗拒,看到他冷冽的眼眸,突然没这个胆了,顿了顿,只好妥协地坐到副驾驶座位上。 “砰……” 车门关上的声音很重,吓得她身子颤了下,目光透过挡风玻璃,见他绕过车头,径直坐了进来。 上了车,邵铭看都没看她一眼,路鱼有些不满,眼见他要发动车,伸手按住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提声询问:“铭铭,你怎么了?” 一回来就这副表情,弄得她好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邵铭不说话也不回头,视线直直地落在她覆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空气间突然沉默,面对这样的邵铭,路鱼如坐针毡,缓了缓,深吸了口气,刚准备说话时,就听到他语气低冷地质问:“那男的和你什么关系?” 男的??? 路鱼一头雾水,脑袋转了好几圈,才明白他问的是霍城。 难道他吃醋了?联想着刚才的事,路鱼恍然大悟,知道他只是吃醋,原本高高提着的心松了不少。 “你是不是吃醋啦?” 路鱼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嘴角含笑地看着他,被她突如其来地一扑,邵铭赶紧扶住她的身子,但依旧板着脸不说话。 见他装,路鱼心底偷笑,伸手掰过他的头,目光对上他的瞳孔,柔声解释:“那个男的叫霍城,是公司的会员,认识他还不到一小时,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听到这话,邵铭脸色依旧毫无变化,路鱼奇了怪了,拎眉思索几秒,刚抬头,身子猛地被扯进怀里,紧接着唇瓣就被他狠狠地吻住。 这个吻来的突然,吻的激烈,路鱼感觉自己的舌头与嘴唇都要被邵铭亲麻了,他吻得很用力,碾压吮吸,舌头在她唇齿间翻滚,同时大掌还固定住她的后脑勺,不准她躲闪,逼着承受他所有的入侵。 口齿间全是他的气息,路鱼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了,喘不过气来,手重重地捶他结实的胸部,难受的挣扎。 感觉到她的反抗,邵铭微微退了退,放缓了动作,蓦了,他突然用牙尖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咬了口,疼得路鱼立即睁开眼睛吃痛抗拒。 ...... 邵铭终于放开了她,路鱼红着眼睛,十分委屈,“好疼,你干嘛咬我?” 看着她唇瓣上红肿的位置,邵铭心里突然愧疚又心疼,低头轻轻地舔了舔,才哑声道:“小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 路鱼一头雾水,深吸几口气,双手抵着他的肩膀退开身子问:“不告诉你什么?” 关于霍城的事能说的她都说了。 邵铭垂了垂眼皮,沉默很久,才开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被调到了柜台。” 今天下午一回来,他就来公司找她,才知道她两个星期前就已经被调到柜台了。 整整两个星期,她都没告诉他。 刚才他之所以生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路鱼隐瞒他,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关于她的事还要通过别人才知晓。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 知道问的是这事,路鱼叹了口气,抬头捋了捋他的刘海,语速不急不缓地解释:“我不想你分心。” 他当时在国外出差,鞭长莫及;再说如果他真的为她的事,跟家里人闹后果更不好,说不定他妈妈还认为她是红颜祸水,教唆她儿子。 现在吃点亏没关系,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好。 “我让人事部把你调回来。”柜台离他太远了,他不放心。 “别……” 见邵铭要把她调回去,路鱼赶紧止住,回去不是不行,只是想到回去随时可能遇到莫子晴,她心情就不好,还不如待在柜台,每天下班回家还可以数钱。 不知道什么时候数钱已经成为她的一个习惯了。 “我们还是听公司安排吧,你这样搞特权影响不好。”路鱼调整一下坐姿,面对面解释。 邵铭没说话,抿着唇表情低沉,路鱼知道他是为她好,但她的确不想回去。 两人难得意见相左,沉默几分,邵铭见她态度依旧坚决,终是对她狠不下心,妥协了。 事情解决好后,邵铭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回座位上,路鱼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他大腿上。 抿唇笑了笑,不好意思地爬回去。 “我们现在去哪?”路鱼将安全带系好,扭头问。 “回家。” 邵铭动作熟练地启动车,嗖的一下,低调奢华的商务迈巴赫就开出了停车场。 路鱼“哦”了声,撑手看着窗外的风景,车经过邵氏银行大厦,看到门口霍城的身影,想到什么猛地回过神来。 “我们不回家。”路鱼语气紧张,如果她没猜错家里可能已经被钱攻陷了。 她并不想把家里出现钱的事告诉邵铭,她有自己的私心,就好像一个人突然有钱,首先不是奔走相告,而是将钱藏起来。 “你今天刚回国,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不要。”邵铭果断拒绝。 “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饭?” “回家吃。” ...... 一路上,邵铭飚的很快,没多久就开进了小区,眼见快要走到家门口,路鱼突然扯住人,“家里没那个了,你快去买。” 邵铭脚步顿了两下,皱眉,“我记得还有,上次我买了五盒,我们一共用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见他在计算,路鱼直接打断他的话,但是邵铭依旧站着不动,于是她干脆将人往楼梯口推,语气催促,“你赶紧去买。” 邵铭拿她没办法,只好折身下楼。 他人一走,路鱼立刻跑到门口,手脚麻利地拿出钥匙。 果然,她一走进房间,就闻到了熟悉的钱味,顺着味道走到卧室门口,路鱼深吸了口气,手握门把,轻轻拧开…… 顿时红彤彤的票子如山体滑坡似的涌向她腿边。 人生体验一次被钱淹没的感觉,也是值了。 从床边到卧室门口满地的钱,如果她没有猜错,这里将近8000万现金。 …… 没那么多时间思考了,必须趁铭铭回来时,将钱藏好。 想了想,路鱼丢开包,先将窗户打开,散散味儿,然后像推沙子一样,一股脑将钱往床底下塞。 塞完后,她还怕钱露出来,专门换了一个大尺寸的床垫,正好遮住床与地板的空隙。 但是八千万钞票不是一点点,床底下塞满了,还剩不少。 路鱼想了会,连忙从柜子里拿出三个编织袋,这是她平时装被子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整整塞满了三大袋,放进衣柜里,做完这动作,刚喘口气邵铭就回来了。 “小鱼……`” “你……回来啦……”路鱼赶紧将卧室门关上,走过去,抬手想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就见邵铭嗅了嗅鼻子,好奇地问:“你手什么味?” ...... 路鱼怔住,手僵在空中,蓦了,收回手尴尬地笑了笑,“刚才扫了地,忘记洗手了。” 说完,就快速跑进浴室。 浴室内。 路鱼一个劲地搓手,刚才吓死人了,幸好邵铭平时很少用现金,否则一定能闻出来。 洗着洗着,后背突然贴上股热源,路鱼身子怔了下,一扭头就看到邵铭站在身后,眼眸温柔地看着她。 “怎么走路不出声?”路鱼嗔怪一句。 邵铭挑眉,语气低低的仿若大提琴声,性感有余。 “我刚才喊了你一声,你没听到。” 说完,他就低头在路鱼白皙的脖颈处亲了亲,然后不满足,顺着往上含住了她的唇瓣。 …… 路鱼被他亲的身子都酥麻了,转过身小声说:“你先出去,我很快就……” 后面的话还没说话,直接淹没在两人唇齿间。 …… 她就知道这家伙坚持回家,准没好事。 …… 身子被他抱坐在流离台上,台边有水,沾湿了裙边,路鱼推着他低喃:“衣服湿了。” 邵铭撑在两边,低声笑了笑,声音暗沉嘶哑。 “没关系,待会要脱。” 说完,他低头又吻了上去,唇齿间辗转吮吸,温柔舔舐,路鱼能感受到他渐渐发热的体温与勃发的**。 他的身体越来越坚硬,蓦了,邵铭突然将人抱起,大步往卧室走去。 快走到门口时,路鱼反应过来,一只手抓住门把,摇头:“我们不去卧室,好吗?” 只要想到在钱上面做那事,即使隔着床,她都紧张的身体僵硬。 “嗯?”邵铭目光宠溺地看着她,俯身啄了啄她小巧的鼻尖,声音暗哑,“你想在哪?” 路鱼现在的思绪很乱,脑袋飞速运转,眼球转了两圈,最后指着一边说:“沙发。” …… 听到这个答案,邵铭瞳孔泛着光嘴角上扬,然后改了个方向往沙发走去。 …… 室内温度渐渐升高,小别胜新欢,邵铭有些急切,吻了好一会后,有些忍受不了就准备解衣服。 就在这时,手机很不给面子地响了起来。 “电话……” 路鱼睁着迷离的双眸,推了推身上的人,性致被打断,邵铭心里烦躁,最后被铃声闹烦了,直起身子,长臂一伸,将手机递给她。 路鱼有些抱歉拍了拍他的背,撑起身子,润了润喉。 一接起,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嘈杂纷乱的声音。 “小鱼,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厚脸皮求作收,点击“作者专栏”摁一下收藏就好。 接档文《女王的名义》,求收藏~~ 娱乐圈颜值巅峰,演技担当,亿万粉丝都想替他生猴子的项影帝,有一天被洗白白绑上蝴蝶结,送到了一位顶级富婆的床上。 美曰名:破(nv)处 求:影帝的心理阴影面积? 影帝带萌宝追女王 马上要开的包子文,希望大佬们多多支持,摁个收藏哈~~ 第18章 宠物店内。 “朱志,你知道小鱼男票是做什么的吗?” 同事殷兰一脸八卦地凑到电脑前, 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 她是时装设计师, 上次聚会一眼就看出路鱼男朋友身上的那件衣服价值不菲, 全是私人订制, 一件估计都好几十万,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可以买得起的。 “你问这干嘛?”朱志从电脑前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伸手将旁边的狗粮递给她, 催促:“快去喂狗, 狗花饿的叫个不停。” 殷兰努了努嘴, 白了他一眼, 语气嗔怪:“我刚刚喂过了,也不知道狗花怎么了, 一直在叫。” “你过去看一下。” “你先告诉我小鱼男票是做什么的?”殷兰不放弃,双手撑在电脑桌上, 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的表情。 朱志无语, 他怎么知道小鱼男票做什么的,他也就见过对方两次, 摆手敷衍她, “不知道, 我又不是小鱼的生活助理,哎呀,你别八卦了, 赶紧去看看狗花怎么了,叫的我心烦,好几次都登错了数据。” 朱志拍了拍殷兰的肩膀,同时催促她,殷兰没动,又说:“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说李医生是不是喜欢小鱼啊?” 有时候女人八卦起来真的恐怖,朱志叹了口气,放下文件,表情严肃地看着她,“你别瞎说。” “我没瞎说,难道你没感觉到李医生看小鱼的眼神不对吗?” 哪里不对?不都一样吗? 朱志抓了抓脑袋,沉声提醒:“小鱼有男票了。” “对啊,所以可怜了李医生,单相思。”殷兰语气同情地叹了口气,朱志觉得她完全在瞎想,开口再一次催促。 殷兰被他催烦了,收回了兴致起身往楼梯间走去。 “汪汪汪……”站在楼道的狗花叫声尖锐,同时情绪暴躁不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殷兰蹲下来,摸了摸狗花的头,安抚它,“狗花你今天咋啦,怎么这么激动呢?” 可是她的话一点作用都没有,只见狗花突然挣开她的触碰,猛地跑向储存室,对着门口不停地狂吠,同时黑幽幽的眼眸里散发出凛冽危险的光芒。 殷兰不明所以,疑惑地跟过去,推开门,就见到储存室顶上冒起白烟,也就眨眼的功夫,顿时火花四溅,烧着了旁边的纸屑,火势瞬间蔓延开来。 “朱…朱…志……着火了,着火了……” 殷兰惊慌失措,吓得舌头打卷,听到声音,朱志拧眉抬头,就见殷兰慌慌张张地跑过去。 “快跑,起火了,起火了……”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储存室起火了,火很大,快跑…快跑啊……” 朱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储存室烟气弥漫,很快房间就充满着一股浓浓烧焦味。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顾不得思考,朱志立马朝一楼的同事大喊,“小芙…小芙…快把笼子打开,让动物先跑出去,楼上起火了,快…快……” “殷兰,你赶紧报警,然后下去跟小芙转移动物……” 朱志头冒着大汗,强迫自己稳住,吩咐完后,他一刻不停地跑到浴室边,拿起放在里面的两桶灭火器,快速朝储存室跑去。 仅仅一分钟不到,储存室已经被浓烟笼罩,根本进不去,来不及查看,朱志立刻手脚麻利地打开灭火器,却发现新买来的灭火器竟然是空的,根本喷不出东西来。 火势越来越大,从天花板上开始蔓延,已经烧到了内室。 …… 情急之下,他赶紧丢掉灭火器,拍了拍狗花的屁股,焦急催促:“狗花,快跑…快跑……” 狗花听到命令,嗖的一下就跑下楼梯。 …… 路鱼接到电话,迅速赶往现场,坐在车上大老远就见到宠物店上方火光明亮,烟雾四起,周围充斥着人们的惊恐声、动物的狂吠声和消防车警鸣声。 路鱼情绪紧绷的像根弦似的,好似微微一碰就会崩断,邵铭拧着眉,没说话,只是以最快的车速赶过去。 车一停,她立马冲破重重人群,挤了进去,邵铭紧紧跟在身后,脸色从没见过的阴沉。 宠物店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中,连招牌都烧着了,路鱼跑进来时,正好看到朱志抱着受伤的比雄犬从火海中跑出来,而他手臂衣领上还燃烧着火苗。 “小志……小志……” 周围的人紧张大喊,消防员赶紧将他身上的火熄灭,待人转到安全位置,路鱼才焦急地问:“怎么回事?” 好好的宠物店怎么会起火? 朱志大喘着气,身上的衣服全烧焦了,头发乱糟糟的,额头湿了一片,看清楚来人时,他深吸了两口气,语速急促,“储存室着火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整个二楼的天花板都烧了起来,根本来不及阻止,我、殷兰和小芙只能转移一楼的动物,二楼的文件资料全毁了……” 二楼是协会的办公区,放置了协会自创立以来的所有资料和团队信息,这一把火就将有着三十年历史的动物保护协会的根给烧没了。 路鱼站在火场外,眼眸里映照着面前的熊熊大火,身体是热的,心却凉了。 她想起一年前她接任会长职务时,上一任会长拍着她的肩膀,珍重希冀地说:愿协会在你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 …… 现在别说楼,连协会都没有了。 …… 路鱼手心冰凉,喉间酸楚,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沉重的打击,就听到旁边的殷兰大叫:“小耳朵…小耳朵在哪…还有小耳朵没有出来……” “我晚上的时候把它的假肢卸下放窝里了。”小芙当即回应,然后意识到什么,立马捂住了嘴,表情怔住双目瞪大。 假肢不能长久戴着,每次值班的志愿者都会按时给小耳朵卸下假肢,而这次,谁想到会起大火,慌乱之间忽视了它,而小耳朵没有假肢,它根本跑不出来。 …… 看着汹涌烈火,朱志眼睛发红,二话不说,猛地冲进火海,被路鱼及时抓住了手臂。 她重重地推了他一把,神情凛然大吼:“你疯了吗?” 这个时候冲进去,他还想不想活。 朱志捂着发酸的眼睛,指着大火,声音哽咽难受,“但是小耳朵还在里面……” 这话仿佛像针一样,刺痛了路鱼的心,疼得她全身血液凝滞,连带着呼吸都停了。 她何尝不想进去,但是…… 咬牙转身看向熊熊烈火,里面陈设已经面目全非,几乎看不清轮廓,燃烧的招牌被火包围着,烧的看不清字眼。 砰的一下,招牌从顶上重重坠落在地,那声音好像末日的钟声,震得路鱼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 耳边传来零零碎碎的哭声,路鱼晃了晃神,偏头就看到殷兰和小芙抱头痛哭,朱志神情疲颓地坐在地上,捂着脸泣不成声。 邵铭一直站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汗湿又冰凉的手,他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想抱住她,告诉她:“他在这里”。 手刚抬起,就听到周围激动沸顶的人声。 “快看,快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火海,眼前这一幕必将使在场人终身难忘。 …… 身后是肆虐燃烧的火海,狗花紧紧叼着一只白色的金吉拉,快速往外奔跑,在即将跑到门口时,一道重物瞬间坠下,挡住了它的步伐。 所有人的心都焦灼起来,目光紧紧锁在这只年轻的失去双耳的德国牧羊犬上。 门口的障碍物挡住了出来的路,狗花徘徊了好几次后,突然一跃而起,身形如穿越火线般突破障碍,火势瞬间烧着了它的皮毛,但它依旧如英雄般成功跑了出来。 …… 朱志、殷兰快速跑上去,拍灭狗花身上的火苗,小芙抱着完好无缺的小耳朵,痛哭流涕。 …… 眼前这一幕,看得路鱼眼睛酸涩难耐,抬起头望着夜空,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邵铭在旁边看的心疼极了,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路鱼握住他的手,吸了吸鼻子,眼睛发红:“铭铭~~借你肩膀用一用……” 说完,她就将头重重地抵在邵铭结实宽厚的胸口上。 她没有哭,只是突然觉得很累,身体很沉,好像肩膀压上了一块巨石,重的她快站不起来。 …… 经过消防员近两小时的努力,火势最终熄灭,现场弥漫着烧焦的气息。 “请问谁是这家店的负责人?”一名警察走了过来。 路鱼抬头,声音暗淡嘶哑,“我是。” 警察愣了一下,随即公事公办,“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一下记录。” 路鱼没说话,点了点头,邵铭环着她的肩膀,小声说:“我跟你一起去。” 他眼里的担忧毫不掩饰,路鱼心里一暖,但还是摇头,“你留下来帮我处理现场,好吗?” 邵铭皱着眉头,绷着脸顿了好几秒,才说:“小鱼……让我陪你去。” 他真的很担心她,她一个人去他不放心。 路鱼握着他的手用力几分,示意他不用担心,“朱志陪我去,你留下来。” …… 邵铭最后妥协了,路鱼走后,他眯了咪眼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 “少爷。”手机响了一声,那端就接了起。 邵铭一反常态,全身气场就像打开地狱之门一样,猛然凛冽肃杀,顿了顿,他直接命令:“立即派人把这件事查清楚。” “是。” …… 录完笔录已经凌晨五点了,天空还一片漆黑,周围很安静,静的路鱼可以清晰听到自己倒吸气的声音。 “你说店里的灭火器是空的?” 路鱼不敢置信地看着旁边的朱志,怎么可能会是空的,开店前她专门买的两瓶灭火器,怎么可能是空的? 朱志也不相信,但确实是真的。他大学受过消防知识培训,知道怎么用灭火器。 联想着协会最近遭受的一连串事情,慈善晚会募捐异样,协会遭遇多次催债,再到现在宠物店起火……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偶然,路鱼绝不相信,但到底是谁在背后下黑手,她百思不得其解。 “小鱼,怎么办?” 朱志拧紧眉毛问。 一场大火将协会烧个精光,几十年的积累化为乌有,这绝对是多年来协会遭遇的最大一次危机,很可能协会将不复存在。 路鱼沉着脸,脑袋一片混乱,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协会会不会就……” “不会。”路鱼重重地截断了朱志的话,只要有她在,她就不会让协会解散的。 因为她承受不了这样的罪名。 …… 天边渐渐泛白,马路边环卫工人已经开始工作,路鱼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声音疲惫,“小志,你先回家休息吧,这盒药膏是我专门向消防队长讨要的,治烧伤很管用。” 朱志看着面前的药膏,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顿了顿,刚准备说话时,就见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朝这边驶来。 …… 邵氏别墅内。 “妈咪,昨天名人广场起火了。”邵芯坐在餐桌前刷手机。 齐柔仪握着瓷杯的手顿了下,表情有些意外。 名人广场是b市最繁荣的商业区,一举一动都牵扯着b市人民的神经。 “严重吗?如果严重,你莫叔叔有的忙了。”莫方明是b市市长,市内最重要的商业区起火,这事他必须关心。 “不严重,就一家宠物店烧没了,没有人员伤亡。” “幸好没有伤亡。”齐柔仪有些欣慰地弯了弯嘴角,蓦了,视线扫到旁边空着的位置,皱眉:“景成,阿铭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都快大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回来。 邵景成放下咖啡,视线也落到了旁边空空如也的位置,而后语气沉沉地说:“阿铭昨天就回来了。” “昨天?怎么没见他人呢?”齐柔仪有些惊讶,随即叫来管家,“冯叔,你去楼上看看,少爷是不是还没醒?” “冯叔,您不用去喊了,哥根本没回来。”邵芯叫住人,将手机递过去,“妈咪,您看一下。” 齐柔仪不明所以,接过手机点开新闻图片,即使只有半张脸,她也认得照片上意外被拍进去的人就是她儿子——邵铭。 快速将新闻看完,才知道这家起火的宠物店既然跟路鱼有关。 这么说阿铭昨晚彻夜未归,一直陪着路鱼? …… “啪”的一下,齐柔仪就将手机丢在了餐桌上,邵芯有些心疼,默默地拿回手机。 齐柔仪神色一下冷了起来,绷着脸不说话。 餐桌上顿时陷入一片低气压,直到邵嘉宏下来时才打破。 “阿铭,人在哪?”邵嘉宏刚坐下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齐柔仪挑了挑眉问:“怎么了?” “这家伙能耐了,既然敢掰断霍董儿子的手腕。”邵嘉宏怒气冲冲,一大早就接到城品集团董事长兴师问罪的电话,说阿铭打了他儿子,还发了监控录像过来。 这小子是要气死他吗?既然敢在银行大厦门前公然打人。 “他是不是还在睡觉,冯叔麻烦你叫他下来。” 邵嘉宏一边系领带,一边吩咐,同时脸色沉的吓人。 旁边的冯叔很为难,说也不是,走也不是,正纠结时,邵景成出面缓和气氛。 “爸,你别生气,阿铭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说不定是对方……” “他就是无缘无故打人。”邵嘉宏气得不顾礼节,直接打断邵景成的话,监控录像他看了好几遍,这小子一上来,话都没说就将人手腕掰断,然后踢下楼梯,感情他学的防身功夫都用在这上面了。 邵嘉宏气的额头青筋突突的往上跳,深吸口气后,吩咐催促:“赶紧叫他下来,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他,我就不是他爸。” 话落,餐桌上又陷入沉默,蓦了,还是邵景成先开口,“爸,等会十点您还要坐飞机去欧洲参加一年一度的金融峰会,阿铭这事如果您放心的话,可以交给我,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经这么一提醒,邵嘉宏才想起金融峰会的事,面色缓了缓,说:“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怕你包庇这小子。” “爸,我不会的。”邵景成低低地笑了笑。 “算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记住如果真是阿铭的错,务必要他亲自给霍董道歉。” “嗯。”邵景成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b大附近小区内,路鱼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膝,表情呆愣,邵铭见她情绪低落,有些担心,“小鱼,你要不要先睡一会。” 一整晚都没睡,他怕她吃不消。 路鱼眨了眨眼睛,摇头,现在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昨晚大火的画面,烧的她心烦意乱,惴惴不安。 顿了顿,她有些疲惫地看着邵铭,哑声道:“铭铭,能不能帮我请几天假,我最近不能去上班了。” 协会出了这样的事,一堆的事情等着处理,她没时间也没精力去上班。 邵铭点头,握住她的手,安慰:“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抬手将人抱紧怀里,揉了揉她长长的卷发,叹了口气:“小鱼,你就睡一会吧,我在这陪你好吗?” 邵铭的声音有几分祈求的意味,路鱼抬头就看到他担忧蹙眉的脸庞,心里涌起一股暖意,眼眶又红了。 知道她故作坚强,邵铭心疼不已,将人重重地抱紧怀里,低头吻去她所有的悲伤。 ...... 最后,路鱼体力不支,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轻轻地将她的卷发撩到一边,露出她白皙漂亮的脸蛋,就半个月没见,邵铭就觉得小鱼瘦了一圈,难受的心如刀割,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又啄了啄她的鼻尖,才动作轻柔地将人抱到卧室床上,盖好被子后,又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离开。 当门关上的瞬间,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听到客厅大门关上的声音,路鱼才掀开被子,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找到一张名片——张一鸣侦探所。 这是她当客户经理在外面跑业务时,领到的名片,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掏出手机,按照上面的号码拨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就传来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 “是张探长吗?” “我是。” “有件事想请您帮忙调查。” “可以,只是我收费很高,起价20万,你有钱吗?” 钱? 路鱼转过身,视线落在了床底下,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钱我有。” “好,约个时间见面吧。” …… 楼下,邵铭离开后,本想回家取银/行/卡,却在小区门口见到自家大哥。 “阿铭。” 邵景成倚在车边,邵铭闻声回过头,有些意外在这见到他。 “是不是要回家?我送你。” “谢谢,我有车。”邵铭表情淡淡地指着旁边的迈巴赫。 邵景成挑了挑眉,关心地问:“路小姐还好吧。” 邵铭抿着唇没回答,而是开门见山:“大哥,有什么事吗?” 邵景成见他这么直接,也不拐弯抹角了,“你是不是打了霍城?” 原来是这事? 邵铭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直直地站在那,表情看不出神态。 邵景成见他这样,心中的想法确定七八分,随即又问:“你为什么要打他,你应该知道他是城品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吧。”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不说很熟,但至少都见过面。 邵铭沉默,许久,才挤出一句话——“他该打。” 邵景成无语,有些头疼地抚额,蓦了,他拍了拍邵铭的肩膀,语气妥协:“这件事我帮你摆平,下次不准再任性了。” 邵铭拧紧眉头,白了他一眼,他根本不任性好吗?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说完,邵铭就拉开车门,正准备坐下时,被邵景成叫住了。 只见他敛了敛神情,犹豫好一会,才开口:“阿铭,你觉得子晴怎么样?” “不怎么样。”邵铭头都没抬,语气很无所谓,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那你觉得路鱼怎么样?” 邵铭皱了皱眉头,却不说话。 邵景成缓了缓,换了个问题,“你放弃继续深造的机会,是不是为了路鱼?” 邵铭依旧没回答,邵景成被他这无视的态度弄得没办法,转而又问:“你是不是很爱她?” 这次邵铭脸色终于有反应了,他侧身挑了挑眉,目光幽幽地看着他,语气坚定:“是。” 说完,不再停留,径直关上了车门。 邵铭刚离开,邵景成表情立即沉了下来,旁边的助理走过去,低眉汇报:“景少爷,我们查了,宠物店的产权名写的并不是路小姐的名字,还有路小姐并没有收过铭少爷任何巨额财产。” 邵景成点了点头,想了很久后,才吩咐:“撤回对路鱼的监视”。 …… 因为宠物店被烧,路鱼不得不重新找房子,在房产中介那里挂了号,很快就收到回信。 和朱志一起去看的房子,房子位于四环线一条商业街上,地段当然比不上之前的,但好在面积和装修不错,最主要是安全设施很好。 “李先生,这套房如果买下来,要多少钱?” 中介听到这话,脸上立即笑开花,“200万,路小姐,这套房子性价比很高,房价最近一直在涨,您现在买下来,稳赚不亏。” 路鱼了然,这套房子她很满意,如果买下来,他们协会就不用再为房子的事担忧了。 又转了两圈,路鱼决定买下来,跟中介分开后,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朱志。 朱志听后,皱眉提醒:“小鱼,我们现在哪有这么多钱?” 之前的一百万还完债,只剩下两万不到,协会现在是连租房的钱都没有,哪有钱买房。 路鱼弯了弯嘴角,而后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他。 “这里面有250万,你拿去把房子买了,剩下的作为协会备用金。” 昨晚她可是数了好几个小时的钱,才数了三百万,存进两张卡里,一张用于买房,一张用于支付侦探费用。 朱志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卡,语气迟疑:“你哪来这么多钱?” 路鱼知道他担心什么,轻声一笑,解释:“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一个企业家吗?他知道我们宠物店被烧了,特意又给我们捐了两百多万。” “真的吗?”朱志喜出望外地看着她。 “嗯。”路鱼点头。 房子的事情弄好后,路鱼本准备回家,但没想到她接到了邵铭大哥邵景成的电话。 对方约她见面,路鱼迟疑,最终还是去了。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很高档的西餐厅,低缓的音乐配上灯光的渲染,很是和谐。 “路小姐。”邵景成见她到了,微微一笑,起身,绅士地给她挪椅子。 走得近,路鱼才看清他今天的装扮,很正式,剪裁得当的西装衬的他身姿越加挺拔,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手腕带了一块低调奢华的名表,微微翻出里面的白衬衫,显得成熟很有魅力。 路鱼有些不自然,干干地扯了嘴角,受宠若惊地坐下。 邵景成礼貌地将她面前的餐具摊开,路鱼是真不知道他在唱哪出戏,端着身子坐了一会,才开口:“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邵景成没有急着回答,弯了弯嘴角,叫来服务员吩咐上菜。 很快桌面上就摆满了丰盛的餐点,邵景成端起高脚杯,声线温润,“这是romanee ti出厂的葡萄酒,你尝尝,看味道是不是如传说中的好。” romanee ti,世界顶级红酒品牌,一瓶酒相当于一套房。 有钱人就是奢侈,路鱼心里腹诽,而后缓了缓神色,轻轻呷了口,果然入口丝滑,酒香纯正。 邵景成也抿了口红酒,蓦了,他拿出了一张卡,递了过去。 看到卡时,路鱼身子猛得一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百万离开我儿子”桥段,只不过电视上都是恶婆婆,她遇到的是坏大哥。 想到这,她脑海里飞速想着应对办法,只是邵景成下面一句话,直接让她羞愧难耐。 “这里有一百万,是我捐给动物保护协会的钱,希望能够帮助你们度过难关。” …… 原来人家是想捐款啊。 路鱼为自己刚才那些想法,感到很愧疚,尴尬地挠了挠头,垂眸不知道该说什么。 邵景成见她不说话,有些疑惑:“难道是嫌捐的钱少了?” “不是不是……” 路鱼连忙摆手,怎么可能少,就算是捐一毛钱,他们都很感激。 顿了顿,她抬头,目光真挚地看着他,语气诚恳,“谢谢,我代表协会郑重地感谢您的捐赠。” “客气了。”邵景成嘴角上扬,轻轻抿了口红酒。 经过这件事,两人话多了起来,交谈间,路鱼发现邵景成是一个阅历丰富、谈吐得体的人,而且他情商很高,处事八面玲珑,不偏激也不显懦弱,让人觉得很稳。 一餐饭下来,两人关系熟络不少。 餐桌上的菜肴很精致,但路鱼有些拘谨,吃的不多。吃到最后时,邵景成突然开口提到了邵铭。 “路小姐,知道阿铭小时候的事情吗?” 路鱼放下勺子,摇头,邵铭这人比较闷,不问他是不会主动提小时候的事情。 邵景成低低笑了笑,目光有几分回忆的意味,“阿铭从小就很聪明,他12岁的时候,家庭老师就说他完全可以跳级上大学,于是爸爸就想将他送到国外接受最顶级的高等教育,只是他犟着不去,硬不跳级按部就班的完成初高中学业,还说‘什么年龄该做什么事’,他不想做仲永。” “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确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同时他也是一个很敏感脆弱的人,所以从不轻易付出感情。” “路小姐......”邵景成突然喊了她,路鱼怔了下,疑惑抬头,就看到他表情严肃地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对方如此郑重,路鱼也不敢怠慢,坐直身子,摆出一副认真听的姿势,才朝他点头。 “你对我弟弟是认真的吗?” 邵景成说这话时,目光一直盯着路鱼的眼睛,好似要看穿她似的。 路鱼微微皱了皱眉,很快松开,随即重重点头,“我是认真的。” 她爱邵铭,这点她很清楚。 得到答案后,邵景成僵了几秒,而后才笑了起来,“认真就好,我希望你们能修成正果。” 晚饭过后,邵景成坚持要开车送路鱼回来,她推辞不得,只好答应。 小区楼下。 路鱼目送对方的车离开,直到车消失在转角处,她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跟邵景成在一起,她总觉得很紧张。 回到家时,客厅灯光明亮明显家里有人。 走进厨房,就看到邵铭背对而立,不知道在忙什么。 “铭铭。” 听到声音,邵铭转身,嘴角上扬地看着她。 “你在做什么?”路鱼走过去好奇地问。 邵铭端着碗,试了试温度,适中才递过去。 “这是什么?” “红糖水。” 听到这个答案,路鱼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记得今天是她来例假的日子,所以专门过来给她煮红糖水。 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弄得她时间都乱了,本今天来的例假偏偏没有来。 路鱼很欣慰,接过碗,一点不剩地将糖水喝完,而后她走过去,双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肢,头靠在他胸口处,深吸气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顿时觉得心安。 邵铭抱紧她柔软的身子,垂头在她头顶上亲了亲,而后说:“宠物店的事要不要我帮忙?” 他从家里拿了卡,需要钱他有。 路鱼摇了摇头,这个事情她可以处理好。 “铭铭……”路鱼低低地叫了一声,邵铭嗓音温润地应了声。 “你会一直爱我吗?”路鱼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低低呢喃。 她很害怕邵铭不再爱她,一想到会失去他,她就心疼的眼睛发酸。 邵铭笑了笑,将人微微扯开,目光宠溺地看着她,而后亲了亲她的唇瓣,用实际动作回复她。 路鱼真的感动的一塌糊涂,蓦了,她踮起脚尖,积极的回应。 室内温度渐渐升高,邵铭身体发热,眼里的**毫不掩饰,蓦了,他咬了咬牙,将两人距离扯开。 他害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的。 “小鱼~~” 听到声音,路鱼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眼,视线对望,她看到他眼里炽热的火光。 抬手又环住他的脖颈,将唇贴上去,小声喃喃:“我今天没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这章2分评论发红包,截止到明天上午十二点,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 如果能订阅的,更是感激不尽。 亲亲,写的每个字都是爱你的形状~~~ 求收藏求评论求作收求砸雷~~ 第19章 路鱼一回去上班,就发现大家看她的目光变了个样, 打听才知道自己和邵铭情侣关系已经传遍了公司内部。 她虽有些意外, 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关系总是要公开的, 只是早晚的区别, 这样也好,免得还要她亲自来公布。 至于同事的八卦议论权当没听见吧。 上一次是代班,本以为可以回普通柜台, 没想到开早会时, 接到通知, 她被调到了vip会员专区。 路鱼不是嫌弃钱多, 而是担心家里装不下, 上次出现八千万,就几乎将她的卧室攻占了, 要是再碰到像霍城那样的情况,她还不被钱淹死, 况且现在邵铭回来了, 家里藏这么多现金,难不免会被他发现。 这样想后, 路鱼就不想去vip柜台了, 找了个借口跟主管解释, 但她根本不听,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 心里祈祷不要有人来存钱,但怕什么来什么, 路鱼刚在vip柜台上坐了一刻钟,霍城就来了。 “鱼美人。”霍城左手手腕被折了,打了一个石膏,但这件事对他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依旧露出大白牙,眨着他那双招人的桃花眼,痞里痞气地看着她。 路鱼白了他两眼,语气公事公办:“请问有什么可以……” “得了,得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城直接挥手打断了,“别这么客气啊,我还是喜欢最真实的你。” 最真实的我?说的他好像见过似的。路鱼心里腹诽,抿唇不说话。 霍城见她没反应,也不在意,凑上前挑眉:“鱼美人,你要不要过来给我当助理啊,保证比你在邵氏银行当柜员的工资待遇要好。” 路鱼呵呵地扯了一个嘴角,随即揶揄:“给你当助理每个月多少钱?” 见对方有反应了,霍城得意地捋了捋他的爆炸头,语气豪爽:“一万块,如果你觉得不够,两万都可以,反正比你在这当柜员要好。” “八千万有吗?”路鱼淡淡地说:“一个月工资没有八千万我不去。” “什么?”霍城惊讶地瞪大眼睛,“八千万你还不如去抢银行呢?难道你当柜员一个月有八千万,当我傻啊。” 拖你的福,她现在一天工资就有八千万,路鱼心里想着,但没说出来。 顿了几秒后,霍城又问:“对了,那个邵木头真是你男朋友?” 邵木头?路鱼愣了会才知道他说的是谁?顿时没好气地反驳:“你才是木头呢。” 她家铭铭聪明不凡,可不是这些凡夫俗子能比得上的。 “他就是一个木头啊。”霍城见路鱼不同意,挑高眉毛继续举证:“你不知道他这个人闷的要死,每次聚会时他都不合群,只会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的,不是木头是什么。” 如果不是上班,路鱼真想上去撸他两巴掌,实在不想搭理他,语气冷冷地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就不要挡着后面的会员。” “急什么,后面又没人。”霍城指了指头上的led显示屏,路鱼瞄了眼,好吧,的确目前只有他一个客户。 “你就做我女朋友吧,那个邵铭真不好,而且说不定对方只是玩玩,你还想嫁到他家啊,别做梦了,他家典型的封建思想,讲究门当户对,还不如我家呢,新时代家庭无所顾忌。” 霍城凑过来,长篇大论的说了一通,路鱼正准备回应时,抬头看到什么,顿了顿,目光狡黠地提醒:“你就不怕邵铭再断你一只手。” “他敢……”霍城用他完好的右手重重地拍了拍桌子,一副他要是敢来老子就跟他拼了的表情。 也就眨眼的功夫,霍城猛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阴森刺骨的声音。 “你再纠缠一下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 愣愣地回过头,就看到邵铭眯着眼睛,满身杀气地看着他。 脑海里想起那天手腕断裂的疼痛感,胳膊后遗症似的抖了两下,脸色煞白。 咽了咽口水,霍城神情胆怯几秒后,随即抬头毫不畏惧地回视:“怕你啊,老子来办业务的,你敢拿我怎么着。” 说完,他就将卡丢到柜台上,提高声音吩咐,好像音量越大显得气势越足,“我要转账。” 邵铭横了他一眼,脚步不急不缓地走过来,修长的身姿居高而下地看着他,那眼神让霍城很不自在。 vip柜台的情况引起了大厅人的注意力,路鱼怕事情闹大,眼神稳住邵铭,接过卡问:“请问你要办理什么业务?” “还跟上次一样,转两千万到这张卡上。” 霍城也不看邵铭,绷着脸较劲似的。 两千万? 路鱼深吸口气,脑袋想着家里还有哪个地方可以藏钱,想了想,好像只剩冰箱了。 等她操作完后,霍城拿过卡,起身面对面地看着邵铭,趾高气扬:“看到了没?老子可是你家的vip会员,你给我客气点。” 邵铭收回视线不再理他,霍城被他无视的态度气得牙痒痒,握紧卡撂下句“你给我等着”,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路鱼见霍城怒气冲冲的背影,担心地问:“他不会找你麻烦吧。” 邵铭面无表情,沉默一会儿,才挤出三个字——小儿科。 ...... 狂……路鱼一下子就被她家铭铭酷炫的眼神给电到了,眨巴着眼睛崇拜地看着他,蓦了,意识到自己有些花痴,敛了敛神情问:“铭铭,你来找我有事吗?” 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事可以发微信,不需要亲自跑过来。 邵铭摇了摇头。 既然没事,干嘛亲自过来,难道还嫌她在公司里不够引人注目? 路鱼有些无语,正准备赶他走时,就听到邵铭低低地说:“我就是想你了。” 想了就来了。 路鱼被他撩的脸都红了,别扭地说了句“看完,赶紧走”,就低头继续忙工作。 邵铭没说话,站了一会儿后,果真离开了。 快要下班时,路鱼意外地收到了马哥的短信,约她见面。 还以为马哥带钱跑了,没想到还主动联系她,想了想,给他回了信息定晚上八点见面。 邵铭要加班,路鱼给他打了招呼,就回家收拾“钱场”。 托霍城的福,家里又多出了两千万的现金,她也顺势成了亿万富婆。 路鱼想再这样工作几天,她就可以辞职了,反正家里的钱也够她花。 前两天在网上买的四个行李箱,今天正好到了,费了好一番功夫,路鱼才把今天出现的钱整理好,之前出现的钱还藏在床底上,还没来得及整理。 现在她也不想整理了,反正也不会被发现,用的时候再拿扫把扫出来,剩下用不着的钱就放在行李箱里,垒在角落边,然后再盖上一块红布,从外面看也不突兀。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赤/裸/裸摆在客厅角落的四个行李箱里装满了钱。再说邵铭不是一个随便爱翻东西的人,路鱼笃定他不会发现。 收拾好后,路鱼就出门赴约。 见面地点是在一家酒吧,路鱼之前来过几次,也算驾轻就熟。 “小鱼。”马哥见她到了,挥了挥手。 两个月不见,路鱼发现马哥瘦了不少,原本的啤酒肚也没有了,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 “马哥,你是去非洲了吗?怎么成这样了?” 马哥叹了口气,语气有说不出的无奈与疲惫,蓦了,他开门见山:“我也不转圈圈了,上次那个项目是个坑,钱全没了。” 这件事啤酒跟她说过,路鱼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这个月回了老家借钱,现在只能拿出五万还你,剩下的五万以后我会还的。”马哥一边说,同时将卡递过去。 路鱼没动,说实话其实当初啤酒说马哥跑了,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没想到他并没有跑,而是回家借钱了,这五万如果放在之前,她会收下但现在…… 她都成为亿万富婆了,不在意这五万。 “啤酒的钱你还了吗?”路鱼没有立即应下,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马哥皱眉,深吸了口烟,摇头,“没有,欠了他二十万,没钱还。”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车卖了重新开始。” 路鱼哑然,突然觉得人生就像一个圈,兜兜转转,无论途中你登上了几个高峰,最后都要归于原点。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次她就当做个好事吧,这两年马哥也没少照顾她。 将卡递回去,路鱼语气自然,“这钱马哥你先收着吧,作为你重新开始的资本,下次投资擦亮眼睛,我相信你会东山再起的。” “不是不要你还,等你以后富了再还我。”路鱼怕他以为是自己可怜他,又加了一句。 马哥怔了几秒,最后无可奈何地拿回了卡,沉默好几分钟,才声音不自然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像他这样随意粗犷惯了的人,说声“谢谢”真难得。 “谢什么,都是朋友,要不今天这酒你请了。”路鱼打趣地指了指桌面上的酒,马哥看了一眼,立即豪气道:“没问题,你想喝多少都行。” 说完就让服务员上酒。 路鱼酒量不错,但出门在外她也不敢多喝,选了一杯浓度低的,轻轻抿了口就不再多喝了。 而此时,坐在角落的胡军民正目光阴狠地看着她,嘴角露出意味深长地笑。 从路鱼进酒吧时,他就盯上她了。 ....... 中途,路鱼起身去洗手间,刚出来就被许久不见的胡军民挡住了路。 被开除的胡军民穿着一身廉价的深绿色衬衫,头发几乎快掉光了,整张脸戾气重重。 “路鱼,好久不见。” 看清来人,路鱼立即警备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胡军民眯了咪眼睛,收回笑,声音凛冽,“真没想到是你在背后捅了我一刀。” 当初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怎么会被无缘无故开除? 如果不是陪人事部的同事喝酒,对方酒后说漏了嘴,自己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我怎么了你,既然举报害我被开除,路鱼你tm阴险了。”胡军民眼神好像淬了毒似的,紧紧盯着她。 阴险?路鱼承认她的确心机重,但是她从来没有把心机用在错误的地方。 抬着下巴,毫不客气地顶回去,“你骚扰女同事就不阴险了吗?自己家里有妻有子,还要在外面包养小三。” “这不是你情我愿,如果那些女人不坚定,我能骚扰到她们吗?”胡军民往前走了一步,扯着嘴角反驳。 歪理,路鱼不想再跟他废话,侧过身正准备走时,被胡军民握住了手腕。 “你干嘛?”路鱼挣脱,同时警告:“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 “叫啊,等会有你叫的。” ...... 路鱼看着他一副肥腻的嘴脸,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正准备推开人时,身体猛地软了下来,就好像被抽掉全身力气,浑身使不出劲。 怎么回事? 路鱼摇了摇头,撑着墙壁强迫自己稳住。 难道她被下药了,想着她之前喝了一口酒,又看着胡军民一副得逞的面孔,顿时明白过来。 “你给我下药?” 路鱼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胡军民抖了抖嘴角,一把将人扯过来,咬牙切齿慢慢道:“你以为你搭上了邵氏银行少当家,就可以飞上枝头了吗?” 说到这,他冷哼一声,而后低头在路鱼头发上嗅了嗅,眼神贪婪,“真香,不愧是邵铭的女人。” 路鱼只感觉全身的力气像流水般,正快速远离她,脑袋也越来越不清醒,蓦了,下巴被人抬起,就见胡军民恶狠狠看着她,“如果我把你睡了,你说你还能嫁入豪门吗?” …… 不再废话,胡军民用力将人托起,正准备离开时,前方走来一人。 路鱼全身难受极了,努力抬头,当她看清楚来人是邵景成时,顿时喜出望外,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嘶喊:“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已发,请大家注意查收,漏了的一定要说哈。 ~~~~ 跟大家说件事,因为文文今天上夹子,前辈说上夹子当天不要更新,否则会影响排名和收藏,我觉得不更新对不起大家,所以折中了一下,将今天的更新延迟到晚上十点半,给各位造成困扰深表歉意,以后更新恢复到七点,希望大家能理解哈。 第20章 邵景成没想到他就去趟洗手间,既然碰到这样的事, 面前这个抱着路鱼的男人他认识, 是前任公司部经理胡军民, 出了名的色鬼。 胡军民也认识他, 邵氏银行行长助理邵景成, 当看到人时,他表情跟做贼被发现似的,身子猛地僵住了。 拧紧眉头, 将人抱到一边, 沉住气等着对方的反应, 同时心里祈祷邵景成不认识路鱼。 邵景成怎么会不认识路鱼, 阿铭的女朋友, 化成灰他都认识,只是她怎么会跟胡军民这样的人待在一起。 眯了咪眼, 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路鱼垂着头毫无反应的样子, 顿时就明白过来。 下药, 酒吧常用的伎俩。 …… 救或不救只在一念之间。 那一瞬邵景成脑海里天人交战,千头万绪, 犹豫不决......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 既不出声也无反应, 这样子让胡军民以为他只是路过,正在他准备抱着路鱼悄悄离开时,就听到邵景成沉沉的声音。 “把人放下。” 胡军民眯了咪眼, 极不情愿,视线在路鱼和邵景成之间回来转了好几轮,权衡之后,最终还是放下人离开。 路鱼已经陷入昏迷,躺在地上毫无反抗力,邵景成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就瞥过头去。 这里是通往洗手间的通道,时不时会有人过来,犹豫一会才将人抱进了包厢。 包厢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就像遮了一块幕布似的,此时邵景成的心情也如同这间房间一样,看不见一丝光亮。 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他突然起身,即使周围很暗,他依旧不偏不倚地走到路鱼面前,蹲下来,视线凝重地紧紧盯着她看了许久。 蓦了,他好像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身子猛地退回去坐在离路鱼最远的一端,但目光依旧幽幽地锁着人,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 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在经过重重思想斗争,邵景成最终做了决定,手指僵硬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 不到十分钟,邵铭就赶了过来,紧紧皱着的眉头在确认路鱼完好无损时,才松展下来。 蹲在沙发前,将她的卷发撩到一边,摸了摸她的脸颊,见她依旧昏迷不醒,赶紧将人打横抱起,走到门口时,脚步停了下来。 “谢谢。” 这句道谢是对邵景成说的,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后果邵铭完全不敢想象。 邵景成干干地扯了个嘴角,顿了几秒,他突然笑了起来,摆手:“客气了,我们是兄弟。” b市人民医院。 路鱼还没清醒,邵铭坐在床边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天知道当他接到大哥的电话时,他有多害怕。 被人下药,只要一想到这几个字眼,他就恨不得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所幸小鱼安然无恙,只是她今天受到的伤害,他会十倍让人还回来。 坐了一会,门口有人敲门,邵铭身子动了动,起身拢紧被子,弯腰在她白皙的额头上亲了亲,又抚平她蹙起的眉头,才转身出去。 将门轻轻关上,旁边等候的助理见他出来了,转过身微微弯腰,语气恭敬地称呼:“少爷。” 邵铭看了他一眼,表情冷冽:“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助理点头,同时将一份文件递过去,“上次宠物店失火的事情调查清楚了,纵火人也是胡军民,他被开除后,找了一份电修工的工作,在检修电路时,知道宠物店的负责人是路小姐后,心生歹念,偷换了电路的保险丝,还替换了店里的灭火器,才导致大火。” “胡军民大学学的是电气修理专业,但他不喜欢,托关系才进了邵氏。” …… 又是他,不想活了吗? 邵铭皱紧眉头,眼神散发出狠厉的光,顿后,直接命令:“将人处理了。” “是。” “还有去查一下人事部,是谁向胡军民泄露了信息,查到人直接开除。” 吩咐完后,助理很快离开了。 邵铭在门口站了一会,正准备进去时,电话响了。 “好久不见啊,铭少爷。” 一接起,电话那端就传来一道嘶哑浑厚的男声。 邵铭面无表情,声音不冷不热,“有事快说。” “哎呀,人家好歹是大名鼎鼎的侦探,你说话的语气能不能好点啊……”张一鸣有些不满,语气嗔怪,完后他又说:“要不要见个面啊,都快两年没见你了,怪想你的。” “人民医院,10点。” 邵铭报了时间地址后,就径直挂断电话。 没过多久,张一鸣就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一见到人,大喘着气使劲吐槽:“你也太没人性了,我9点55给你打的电话,你就要我10点到,你当我脚踩风火轮会飞啊。” 张一鸣很高,一米九的个子,30左右的年纪,五官不错,但因为他太瘦了,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皮肤很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别有几分书生气。 邵铭坐在椅子上,阖眼,听到声音也没睁开。 张一鸣见自己被彻底无视了,也不介意,摊了摊手坐在旁边。 两人认识六年了,从邵铭青葱年少到现在,如果他“有视”自己,才觉得奇葩。 过了几分钟邵铭才睁开眼睛,语气淡淡:“你不就在医院吗?五分钟足够你赶过来了。” “咦啊,两年不见你又变聪明了。”张一鸣扯着他那标志性的嗓子,继续拍马屁,“也变得更有男人魅力了,果然有女朋友就是不一样。” 邵铭撇头白了他一眼,“有事快说。” 张一鸣嘻嘻地笑了笑,拿出一份文件,眼神狡黠看着他:“你女朋友前几天要我帮她查一件事。” “小鱼找你?”一听这事,邵铭眉头立即皱起,疑惑不解地看向对方,“她怎么认识你?” 两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有交集。 “你那女朋友也是敬业,拉存款拉到了我所里,我见她漂亮,就给了她一张名片。”张一鸣嬉笑解释,“开始我也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还不是这次她托我办事,顺手查到的,你这小子也忒不厚道了,有女朋友也不跟我说一下。” “我没这个义务。” …… 张一鸣哑言,揉了揉额头,心道跟他交流实在是费劲,蓦了,也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你女朋友要我帮她查宠物店失火的事,我查到了,你给我10万,我就告诉你真相。” 邵铭扯了一个嘲讽的嘴角,面无表情地说:“你给我10万,我也可以告诉你真相。” …… 好吧,这信息对他没用。 张一鸣摸了摸下巴,又说:“她还让我查了慈善晚会募捐和宠物店被催债的事情,这你不知道了吧。” 这些事邵铭的确不知道,因为发生在他出差的时候,而小鱼也没跟他说过。 虽然邵铭掩饰的很好,但张一鸣是专业级侦探,最擅长察言观色,还是捕捉到了他眼眸里一闪而过的疑惑。 “怎么样?这可是重大发现,说出来吓死你,你给我50万,我就告诉你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张一鸣信誓旦旦,他笃定邵铭不知道真相。 “10万。”邵铭挑了挑眉。 “你也太黑了吧。”张一鸣咧嘴不满。 “一个案子你卖两次钱,谁更黑?”邵铭横了他一眼,还不了解他,出了名的嗜钱如命,只要给他钱,给人擦鞋都愿意。 蓦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你收了小鱼多少钱?” “你问这干嘛?商业机密。” “没跟你开玩笑。” 张一鸣见他表情肃穆,收回了调笑的态度,正经道:“30万。” 得到答案,邵铭眉头拧的更紧,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小鱼没向他要过一分钱,每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千,她哪来这么多钱? 邵铭陷入沉默。 …… 张一鸣见他在想问题,不好打扰,等了几分钟后,邵铭才开口:“你刚才说的重大发现是什么?” 张一鸣将文件递给他,扶了扶镜框,“都在这里。” 顿了顿,又道:“记住回头给我十万。” 邵铭迟疑了一秒,接过文件后翻开,越看表情越发阴沉。 沉默几分钟后,他说:“我给你三十万,你替我办件事。” …… 回到病房没多久,路鱼就醒了,见她要起身,邵铭连忙给她垫了一个枕头。 “感觉怎么样?” 邵铭目光担忧地看着她,同时递了一杯水。 路鱼觉得嗓子干渴,说不出话来,就着杯沿喝了口水才缓过来。回想起昏迷前见到胡军民那副贪婪的嘴脸,脸色煞白。 邵铭知道她受了惊吓,坐过去将人抱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没事了,什么都没发生。” 怀里的人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不说话,邵铭摸了摸她的脸颊,温度冰凉,知道她心有余悸,掀开被子躺进去,将人拥的更紧,同时声音温柔:“小鱼,不要怕。” 他在这里,他会一直陪着她的。 这样抱了一会,感觉到她身体温度回升了些,邵铭正准备往后挪挪,身子一动,怀里的人更加用力的抱紧他,好像怕他跑了似的,同时语气紧张低咛:“铭铭,不要走......” 她很害怕。 ...... 难得路鱼像小孩子似的缠着他,邵铭心软的一塌糊涂,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有些不满足,勾起她的下巴,从上往下吻热她的脸颊,然后寻到她的唇瓣辗转厮磨。 路鱼愣了一会儿后,很快攀着他的脖颈,仰着头热切回应。 她现在很没安全感,急需感受邵铭的存在。 ...... 渐渐的这个吻有些变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邵铭已经以虎踞的姿势撑在两边,他粗喘着气微微抬头,看着身下人因为情动红润的脸颊,喉结滚了滚,实在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下去。 许久,才凭借强大意志力将身体的**压下,路鱼见他没有动作,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水润润的,清澈干净的一尘不染,时刻诱惑着他,邵铭无奈极了,赶紧撇头不再看她,同时将她的头埋进自己怀里,深吸气。 “为……什……么......不......继续......”路鱼扣着他的衣领,小声问。 邵铭拍了拍她的后背,沉默好一会,才哑声道:“这里没有套。” ....... 作者有话要说:  邵景成:各位美女帅哥们,你们错怪我了,我是好人。 作者菌: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邵景成:......我~屎~好~人~~~ 第21章 虽然医生说路鱼身体没大碍,但邵铭还是不放心让她多住了一天。 出院那天邵铭来接她, 原以为要回家, 没想到他带她来了b大。 下车时, 当看到校门口挂着“庆祝110周年校庆”字样时, 路鱼才想起今天是b大校庆的日子。 “怎么想着回来了?”她撇过头问身旁的人, 邵铭给她整了整大大的遮阳帽,低声说:“欧阳老师叫我们回来看看。” 欧阳一九是b大著名教授,全国数学领域的巨擘, 同时也是邵铭的高数老师。在校期间欧阳老师对他宠爱有加, 一心想将他培养成接班人。 这点邵铭曾跟路鱼提过, 他说数学与金融, 他最爱的是数学, 对于邵铭最后没有继续深造,路鱼想应该是他身肩家族重担,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吧。 b大尊师重道,专门给学术造诣突出的教授们安排了环境幽静的花园小区。 路鱼不知道今天要去拜访老师, 连见面礼都没准备, 邵铭人情淡薄,更是想不到这点, 但空手去老师家不好, 于是在小区楼下买了些水果, 还在旁边的药店买了几瓶保健品。 欧阳一九年过六旬,除了头发白了外,皮肤保养的很好, 身材不高偏瘦,微微驼背,戴着一副无框眼睛,遮住了他那双饱经风霜又十分锐利的眼睛。 面无表情地开了门,见邵铭来了,他嘴角立即弯了弯,面目慈祥和蔼,但目光一扫到路鱼身上,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路鱼还是第一次以邵铭女友的身份上门拜访欧阳一九,见老师这态度,心里有些发憷。 难道老师不喜欢她? 心情很紧张,路鱼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以前读书时她就常常听邵铭提过欧阳老师,可以感受的到这位老师在邵铭心中地位占得很重。 路鱼想给人留好印象,但欧阳一九却不给她面子。 “路小姐,这些礼物你拿回去。”欧阳一九语气冷漠,抬着下巴,指着门边大包小包的礼物。 路鱼心咯噔一下,刚准备说话时,旁边的邵铭开口了,“老师,这是见面礼。” 看在邵铭的面子上,欧阳一九才没说话,转身走进客厅。 路鱼一脸疑惑,扯着邵铭的衣领,小声问:“铭铭,老师是不是不喜欢我?” 邵铭愣了下,随即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宠溺地看着她,示意她不要多想。 但事实路鱼并没有多想,欧阳一九的确不喜欢她。 书房内。 欧阳一九从书桌上拿了一份信,递给他,语气郑重:“阿铭,关于继续深造的事,你能不能再想想,这是斯坦福大学doctor zero写给你的信,他一直在等你回去。” 邵铭皱了皱眉,表情凝重地接过信,视线在白色信封上流转了很久,才缓缓说:“老师,我不回去了。” 早已决定的事情,他不会改变。 听到这样的答案,欧阳一九长叹口气,眸子染上几分伤意与失望,眼前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天资聪慧,思维敏捷,又对数字很有天赋,如果能在学术道路上走下去,将来必有一番成就。 “能告诉老师理由吗?”欧阳一九抬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邵铭拧着眉头,紧抿唇,沉默很久,才干干地回应:“因为家业。” 他的话刚落音,欧阳一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不似年轻人的讥笑,他的笑声很厚重,经过岁月的沉淀,听起来不觉得刺耳。 “学会撒谎了,连老师也骗。”欧阳一九收回笑容,嗔了他一眼,顿了顿,他指着门口,饶有意味地说:“是因为外面那个女孩吧。” 用的是肯定句,让邵铭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欧阳一九见他沉默不语,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他是邵氏银行行长的儿子,有继承家业的责任,但是邵铭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软柿子,相反他很有主见,不想做的事情谁都逼不了他。 邵铭爱数学胜过金融,这点他感受的到,能让他放弃深造数学的机会,只可能是他心甘情愿的放弃,绝不会是迫于家族压力。 究其原因还是外面那个女孩。 从他们一进门,他就感受到邵铭很爱那个叫“路鱼”的女孩,他牵着她手的动作,看着她的目光,跟她说话的语气......透露出的爱意甚至超过他对数字的喜爱。 哎……真是红颜祸水,又是一个英雄难过美人关。 欧阳一九想起四十年多前,他的一位很有数学天赋的同窗,导师对这位同门寄予厚望,没想到也是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学业,最后沦为在乡村小学当一辈子数学老师,如果对方能够坚持下来,他为国家数学事业做出的贡献绝对不止这一点点。 …… 收回思绪,欧阳一九抬眸看着眼前最得意的学生,最终长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声长地说:“我也不劝你了,强扭的瓜不甜。” “对不起,老师。”辜负了期望,邵铭心里过意不去,垂着头一副认罚的样子。 欧阳一九扶了扶镜框,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正准备出书房时,跟在身后的邵铭突然开口:“老师,跟小鱼没有关系,您不要生她的气。” 他不想老师不待见小鱼。 欧阳一九重重地剜了他一眼,心里腹诽:见色忘师的家伙。 从书房出来后,欧阳一九对路鱼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不仅正眼看她了,还亲切地称她为“小鱼”,弄得路鱼有些受宠若惊。 离开小区后,路鱼疑惑不解,抱着邵铭的胳膊问:“你跟老师在房间里说了什么?” 为毛出来就变了样。 邵铭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都没说,路鱼才不相信,但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强求。 毕业后再回来,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b大校园里,这种阳光下的爱情,路鱼觉得轻松自在极了。 身心舒畅,路过月季园,正好遇到满院子的月季开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 忍不住,路鱼掏出手机要邵铭给她拍几张。 寻了几朵开得最美的月季花,将脸凑过去,比了个很俗套的剪刀手。 摆了几个pose后,觉得一个人拍太寂寞了,于是把邵铭扯进来,他不爱拍照,眉头皱得紧紧的,最后还是路鱼亲了他一口,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拍了张合照。 照片上邵铭身体有些僵硬,面无表情,但好在他五官精致,360度无死角,怎么拍都好看。相比来说,路鱼站在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带着一个大大的遮阳帽,笑得有些傻。 看着这张照片路鱼觉得他不爱拍照,真是糟蹋了这幅容貌。 “嗯,不错。”路鱼看着手机上邵铭给她拍的图片,频频点头,选了一张自认为最好看的图片,发到他手机上,然后笑着说:“铭铭,回去帮我修得美美的,我要做手机桌面。” 邵铭瞟了眼照片,而后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语气不急不缓:“不用修了,你本来就很美。” …… 被男友夸赞,路鱼自恋度瞬间爆棚,一路上嘴角上扬抬着下巴,遇到有人看她,她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解读成“你好漂亮”。 因为家就住在b大附近,两人决定走回去,经过篮球场,看到一群学弟尽情挥汗地打篮球,路鱼想起她第一次见到邵铭时,他穿着白色球衣,身姿矫健,控球灵活,一个大跨步就越过前面的人,挂篮进球,落地后一个回眸,帅气逼人。 她就是被这个回头给迷晕的。 本来不打算在大学谈恋爱,但看上邵铭后,整整一个月都在想他,甚至人生第一个春梦都跟他有关,最后实在忍不住承受单相思之苦,咬牙表白了。 所幸,她是幸运的,一出场就拿下了b大校草,每每想起这事,都够她嘚瑟很久。 “铭铭,你还记得我给你写的情书吗?”路鱼加快几步走到他面前,手牵着他倒着走。 其实当初她是准备当面表白的,没想到临到头怯场了。 那天晚点名解散后,她就一直跟着邵铭,好不容易走到小树林,见他坐在石椅上,周围没有人只有他们俩,正是表白的绝佳时机,就算失败也不丢人。 于是她走上前,叫了他一声,邵铭一抬头,视线落在路鱼身上,就将她到嘴边的话给吓了回去。 路鱼当时就怂了想跑,但觉得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咬了咬牙,决定换个方式表白——写情书。 邵铭注意前方的路,听到她提到“情书”,点了点头,而后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 她的“情书”太别具一格了,至今记忆犹新。 当时路鱼喊了他一声,他抬起头,就见面前的女生欲言又止,然后她突然跑到一棵大树下,埋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等了三分钟,她才走过来,然后递给了他一块青砖,是那种建房子用的砖头,上面用尖尖的石头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小字。 “我叫路鱼,想做你的女朋友,如果你没意见的话,请收下这封情书。” …… 嗯,最后他鬼使神差地收下了这封“情书”。 那是他收到最奇葩的礼物,同时也是最美的礼物。 ...... 回到家,跟往常一样,邵铭进厨房做饭,路鱼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一半时,她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短信,是张一鸣侦探的回信,约她明天下午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祝看文愉快! 第22章 路鱼本来只需要休息一两天就可以上班,但邵铭却给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既然这样她也懒得销假, 反正这个月的全勤是没有了, 还不如利用这点时间处理好协会和那堆钱的事。 和张一鸣约在一家咖啡厅, 说实话到现在她依旧觉得这个侦探不靠谱, 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他的长相和说话的腔调一点都不像侦探,可能是有刻板印象,脑海里觉得侦探要么像柯南, 要么像包拯或狄仁杰那样沉稳睿智。 “路小姐, 几天不见你又变漂亮了。”张一鸣朝她挥手, 路鱼听到他那嘶哑浑厚的嗓音, 却说着这么不着调的话, 顿时好想掉头就走。 朝他干干地扯了个嘴角,连咖啡都没点, 路鱼就开门见山,“张探长, 请问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哎呀, 路小姐不要急嘛。”张一鸣摆了摆手,“难得可以跟像您这样漂亮的美女约会, 我们可以先看雪看星星看月亮, 再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啊。” …… “我并不想跟你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而且我跟你不是在约会。” 路鱼心里腹诽,尴尬地扯了个微笑后,从包里拿出手机佯装很忙的样子, “真抱歉,我赶时间。” 对方的托词张一鸣一眼就看穿了,本想多拍拍马屁,但对方没兴趣听,他也不厚着脸皮往上贴了。 从旁边椅子上拿起文件,张一鸣扶了扶镜框,语气平平,“你要我调查的那三件事已经有结果了,都在这里,你看看。” 见结果出来了,路鱼面上一喜,接过文件后,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看到后面眉头越皱越深。 慈善募捐异样、协会被人催债再到宠物店被烧,都是一人所为,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前两天还见过面的胡军民。 “张探长,这结果属实吗?”路鱼狐疑。 听到对方质疑他的专业能力,张一鸣眉头蹙起,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路小姐,我张一鸣是靠这吃饭的,没有两把刷子我敢开店挂牌吗?而且你也可以去打听一下,整个b市的检察长都知道我的名号,我还是他们的特聘顾问呢。” 意识到刚才的问话有些唐突,路鱼抱歉地抿了抿唇,而后换了个问题,“胡军民设计火烧宠物店,这点我没有异议,但是影响整场慈善晚会,让企业家不给动物保护协会捐钱,他哪有这个能力?” “路小姐,你别忘了他曾经是你们银行的公司部经理。”张一鸣挑了挑眉,提醒。 “但他已经被开除了啊。”失去了邵氏银行作为靠山,一个落魄的公司部经理哪有这个能耐,让整场晚会的企业家都听他的。 路鱼不相信拧紧眉毛,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张一鸣被她看的心头有些发慌,心想:这女人不仅漂亮还有脑子,难怪邵铭那家伙会喜欢她。 虽然对方视线很锐利,但好在他最擅长装逼,直了直腰板,张一鸣一本正经地说:“开除了人脉还在啊,胡军民虽然被开除了,但他的交际圈子并没有断的一干二净吧,再说你们动物保护协会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协会,打个招呼让企业家不给你们募捐,又不是什么难事,这些企业家来参加慈善募捐,也就是为了做公关,图个曝光度,谁在乎给谁捐钱啊。” 这话点醒了路鱼,她一直站在协会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以为只要他们协会表演出色,企业家就会给他们捐款,实际上人家根本不在乎你表演了什么,他们只是来做公关的,投哪个协会不是投,胡军民如果跟企业家们打个招呼,让他们不捐钱给动物保护协会,对这些企业家来说,真的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小事一桩他们也不会不卖这个人情。 张一鸣见话起了作用,继续说:“那天参加募捐的协会可有20个,竞争很激烈的。” 是啊,动物保护协会也就是小小的二十分之一,企业家不是慈善家而是商人,他们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协会断了一条有可能还会东山再起的人脉呢。 认识到这点,路鱼脸色沉了下去,拿起文件又看一遍,缓缓问:“胡军民怎么知道协会欠了哪些宠物店、宠物医院的钱。” 知道名字也就罢了,还能弄到他们的邮箱并给他们发邮件,这……她怎么没看出胡军民还有这能耐。 张一鸣抿了口咖啡,重重地放下杯子,用一种“你怎么这么傻”的表情看着她,语气不耐烦:“路小姐,现在是网络时代,互联网上没秘密,人家如果想害你,随便请一个黑客就可以盗走你们协会电脑上的信息,拿到这些资料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再说你自己想想,除了胡军民,你还得罪过谁?” 对方的语气和神态,让路鱼有种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傻的错觉,头昏昏的,皱紧眉头想了想,好像除了胡军民,真的找不到别人了,并且他最有犯罪动机。 经过一番解释后,路鱼心中的疑惑解开不少,渐渐相信这一切都是胡军民所为。 顿后,她将文件放回包里,抬头微笑,“谢谢你,张侦探。” “客气啦,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婚外情、抓小三这些我都擅长。”张一鸣咧了个嘴角,语气随意逗逼。 路鱼呵呵地弯了弯唇,婚外情抓小三这些还是留给他自己吧。 事情弄清楚了,路鱼不再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她人刚走出咖啡厅,张一鸣就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铭少爷,事情搞定啦,记得给我打钱喔。” “嗯。”邵铭低低地应了声。 张一鸣嘿嘿笑了笑,然后哑着嗓子继续说:“你老婆不仅人长得漂亮,也很聪明,如果她没主我还真想追。” 他的话刚落,就听到邵铭冷冽刺骨的声音,“你追试试。” …… 好吧,为了他的小命着想,还是不要惹这个阎王。 路鱼回到家时,就闻到一股菜香味,走进厨房就见到邵铭背对着做菜。 他穿着黑色西装裤,白色衬衫,手上的衣领卷了上去,配着他倒三角的身材和修长的腿,满满的禁欲味。 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地遮住他的眼,路鱼调皮地尖着嗓子问:“猜猜我是谁?” 很弱智的游戏,邵铭却配合着她,轻声笑了笑说:“小鱼……” 而后转过身垂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路鱼娇羞地拍了拍他的胸口,走到旁边与他并肩而立,“在煮什么?好香啊。” “花椰菜。” 见菜快出锅了,路鱼从旁边碗柜里抽了一双筷子,夹一块想尝尝。 “小心烫。”邵铭低声提醒。 路鱼吹了吹,鼻尖闻到浓浓的青菜香味,勾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没等几秒,就迫不及待地塞进嘴巴。 “好好吃……”嘴巴里含着东西,路鱼口齿不清地说着,得到女朋友的夸赞,邵铭弯了弯嘴角,然后拿起一个碗碟将菜盛起。 “可以吃饭了。” 餐桌上,油焖春笋、水煮花椰菜、翻炒杏鲍菇,三道菜色香味俱全,路鱼觉得自己真是捡到了块宝,邵铭不仅有钱有颜又爱她,还会做饭同时照顾自己的饮食习惯,煮菜时没有加一点肉。 其实她只是吃不得那些白花花的肉,像鸡蛋、辣椒、葱蒜这些她都能吃。 饭后,路鱼洗完碗出来,就看到邵铭站在行李箱前一脸好奇,见他要伸手撩开红布,连忙走过去扯住他。 “行李箱里都是一些旧衣服和女性用品,不要乱翻。”路鱼随口找了个借口,然后转移注意力,“铭铭,上次酒吧的事多亏你大哥,我们要不要请他吃饭以表谢意。” 一边说,一边将邵铭扯到沙发边坐下。 邵铭摇了摇头,“不用。”他大哥很忙,没空。 “怎么可以不用?上次宠物店起火,你大哥还给我们协会捐了一百万,两件事加起来,怎么说我都该请他吃饭。” 这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了,路鱼不喜欢欠人人情。 “你说我大哥给你们捐款了?”邵铭皱眉。 路鱼点头,蓦了,又说:“你帮我约一下你大哥吧。” 她虽然也有邵景成的电话,但是她主动约一个未婚人士,还是邵铭的大哥,感觉不太好会惹人话柄。 邵铭抿着唇,没说话,沉默一会才应下,然后握着手机到外面打电话了。 路鱼没事干,拿起桌上的杂志看了起来。 邵铭回来时,见她看的津津有味,凑过去环住她的细腰,“在看什么?” “看房子。”路鱼语气自然,现在住的这件房子太小了,她准备换一套别墅,最好有三层,一楼接待客人,二楼居住,三楼……用来放钱。 邵铭扫了一眼杂志上的图片,都是房型高档的小洋楼,每一套都是千万以上,想起和张一鸣的对话,他疑惑地问:“小鱼,你哪有钱买房?” 听到这话,路鱼翻页的手顿了顿,沉默几秒,随即笑道:“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 她还不想告诉邵铭关于钱的事,总觉得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让她交给警察局。 虽然第一次遇到突如其来的钱时,她有想过交给警察叔叔,但是当钱越来越多时,她开始犹豫了。 这就好像有人给你一百万要你嫁给你不爱的人,你绝对不会,但是给你一个亿、十个亿、一百个亿甚至一千个亿呢,总有一个数字能戳中你的心窝。 路鱼以前穷怕了,好不容易有了钱,要她全部上交给国家,她真舍不得。 有钱可以买车、买房、买漂亮衣服…… 她还有很多事情想做。 …… 静静地看了会杂志,邵铭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路鱼吓一跳,连忙挂住他的脖子,“怎么了?” 邵铭稳稳地抱住人,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该睡觉了。” …… 刚过八点就睡觉?骗谁啊,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估计脑子里又想着那事。 交了一个太年轻的男朋友,路鱼觉得有一点不好,就是那方面需求旺盛,每次折腾的她腰都要断了。 这次不想称他的意,路鱼晃了晃腿,示意放她下来,同时一本正经地教育:“一滴精十滴血,纵欲对身体不好。” 听到这话,邵铭顿住脚步,挑了挑眉,而后嘴角含笑地说:“没关系,我血多。” …… 作者有话要说:  你想怎么压榨都行。 第23章 路鱼回公司上班,好巧不巧正好赶上银行每个季度一次的“金手指”大赛。 这个比赛是银行专门为柜台员工开设的, 简单来说就是数钱, 谁数的越快越准谁就是冠军, 分为两种形式, 一种是单张30秒, 在规定时间内数的百元钞票最多且正确的就是冠军;第二种是加钱计时,有100元、50元、20元、10元、1元、1角等数沓纸币,心算出总金额并用时最短的为胜, 第二种难度明显高于第一种, 故奖金翻倍。 路鱼觉得比赛蛮有趣的, 于是也报名参加了。 邵氏银行大厦洗手间内。 “这次正好是第60届‘金手指’大赛, 听说奖金翻了一倍, 小林你要加油。”说话的是柜台的老员工佟香,三十多岁, 刚生完孩子,身材还有些丰满, “你连续蝉联了四届双项冠军, 这次不出意外,估计第一名还是你。” 一边补妆的林玲听到这话, 嘴角上扬, “但愿如此, 对了,那个新调来的路鱼干嘛也参加比赛,她不是榜着公司部的邵经理, 都这么有钱了还稀罕奖金。” 虽然她们并不知道邵铭是什么背景,但每天开着迈巴赫来上班,绝不是普通人,况且人家姓邵,一进公司就直接是公司部经理,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行长的某亲戚。 “人家估计是觉得好玩才参加的。”林玲的语气有些发酸,佟香听出来了,轻声笑了笑,打趣:“难道你还怕她抢了你的冠军,她才来柜台一个多月,中间还请了半个月的假,放心,她手速没你快。” 林玲挑了挑眉,她当然不是怕路鱼抢了她的宝座,只是心里不服气而已。将化妆盒合上,拍了拍佟香的肩膀,语气平平:“走吧,比赛开始了。” 路鱼来到休息大厅时,里面已经挤满了同事,中间摆了几十张桌子,上面放着几沓钞票,都是刚从库房拿出来的新钞,手感是没话说了。 路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桌子旁边是林玲,前几届的双料冠军,见对方正好转过头,路鱼朝她微微一笑,只是对方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就移开视线。 瘪了瘪嘴,路鱼没在意,心想人家是冠军心气傲能理解。 第一轮比的是加钱计时,随着主管一声令下,顿时整个大厅只听到唰唰的数钱声。 路鱼对自己的手速很有信心,在家练了一个多亿的钞票,她觉得成绩不会太差,但是当她真正上赛场时,才发现问题不在于数,而在于算。 她数学不差,但心算不行,记住100的数额,数到50时就忘了前面的,只能重新倒回去数,于是,她光荣的沦为了这场比赛倒数第二名,倒数第一是柜台的清洁阿姨,主管特许阿姨参加。 因为第一名就在路鱼旁边,比赛时,很多人都把焦点集中在林玲这一桌,顺带的看了看路鱼的表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当路鱼还在数20时,人家已经数到了1角,当她还在重新回去数100时,人家已经数完了。 路鱼觉得倒数第二不算太丢人,真正丢人的是在邵铭面前丢人,谁想到他既然来看比赛了,当她好不容易算对数字时,抬头就看到邵铭投来嫌弃的眼光。 那一瞬间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为了重新挽回尊严,路鱼决定大战单张30秒。 果然,一个多亿也不是白练的,重整旗鼓后的路鱼展现了不一样的手速,以30秒120张百元钞票与林玲并列第一。 因为路鱼分走了林玲一半的奖金,她很是不服。 领完奖金,从主管办公室出来,林玲走到路鱼面前,眼神狠狠地剜她,语气阴阳怪气,“有个有钱男票还要来参加比赛,路鱼,是不是你男朋友没给你钱花啊。” 被挡住了路,路鱼顿住脚步,听到这话,原本得奖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大半。 “公司什么时候规定了有个有钱男票就不能参加比赛?”路鱼皱着眉头,不客气地回应,她也不掩饰自己的确有个有钱男票,但这个跟她参不参加比赛有毛线关系。 “参加比赛不就是为了拿奖金吗?你如果不穷还……” “等等……”对方的话还没说话,就被路鱼抬手打断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路鱼觉得两人三观不和,犯不着为了这五千块惹一身腥。 敛了敛脸色,说:“不是所有人参加比赛都是为了奖金,还有可能就是觉得好玩。” 说完,她不再停留,绕过人离开。 出公司大门,路鱼就看到邵铭站在车门边等她。 走过去向他炫耀奖金,邵铭面无表情,顿了会,才说:“197加278等于多少?” …… 她就知道这家伙一定会嘲笑自己的计算水平,瞪了他两眼,小性子来了,提声说:“等于400。” 说完,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邵铭干干地扯了个嘴角,坐回驾驶座,见她脸蛋还气鼓鼓的,无奈地凑过去亲了她一口,“好了,不嘲笑你了。” 笑也笑不得,气性真大。 路鱼白了他两眼,随即晃了晃手中的钞票,嘚瑟:“今晚我请客。” …… 为了表示感谢,路鱼和邵铭请邵景成吃饭,两人到时没等多久,邵景成就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位女伴——莫子晴。 “不介意吧,你们俩请我吃饭,我可不想当电灯泡。”邵景成笑着说,同时绅士地帮女伴拉开椅子。 莫子晴今晚穿了件al刺绣连衣裙,脚踩giuseppe zanotti白色高跟鞋,配上她温婉可人的长相,显得很知性大气。 路鱼当然不介意,只是如果知道她要来,就会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些。 “路小姐,久仰大名。”莫子晴朝她微微一笑,这是她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前在邵铭生日party上见过面,但都没有说过话。 “我姓莫,名子晴,和景成哥、阿……”说到这,莫子晴突然顿住了,视线瞄了眼对面垂着头的邵铭,眼神闪过一丝伤意,而后说:“还和邵铭一起长大。” 这样说不就是青梅竹马喽。 路鱼心领神会,弯了弯唇角,礼貌点头。 这场晚宴是为了感谢邵景成,她并不想跟这位“青梅”有太多接触,简单地应付几句后,就端起酒杯朝邵景成方向扬了扬,“感谢邵先生上次出手相救,真心谢谢您。” 邵景成抬头,对上路鱼的视线,低声道:“客气了。” 抿了口红酒,然后将目光移到了旁边的邵铭身上,“阿铭,爸过两天回来,你最好回家一趟。” 自从公开关系后,邵铭就很少回家了,听到声音,他抬了抬眼皮,点头。 大厅里回荡着别有风味的乡村摇滚歌曲《hotel california》。 餐桌上,莫子晴放下酒杯,突然好奇地问:“路小姐是b市本地人吗?” 路鱼摇头,“我来自h省。” “好巧,我外婆也住在h省,我去过几次,不知道路小姐家在哪?说不定我去过。” “你没去过。”路小姐放下刀叉,说。 “不要说得这么绝对,说不定我真去过。”莫子晴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路鱼抬头看着她,顿道:“我家住在娄仙市狗家镇狗田村狗坝沟。” …… “这在哪?” 路鱼也朝她微微一笑,“在地球上。” …… 空气突然沉默,莫子晴脸色有几分僵住,默了几秒后,才干干地笑了笑,“看来真是我孤陋寡闻了。” 不是孤陋寡闻,是地方真的很小。 路鱼心里这样想着,但不想和她继续说下去,于是没再接话,埋头吃饭。 …… 心情有些低落,莫子晴将视线移到旁边的邵铭身上,今晚从她来到现在,他没看她一眼,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很不好。 一个人纠结了很久,实在忍不住,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邵铭,你对poincare猜想感兴趣吗?” poincare猜想数学界的千禧难题之一。 路鱼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想用数学吸引她家铭铭的注意? 果然,邵铭终于抬头看向了她,莫子晴心上一喜,手心紧张的开始冒汗,“我跟doctor zero关于这个问题通过几回信。” “你认识doctor zero?”邵铭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意外。 这是他第二次主动跟她说话,莫子晴太惊喜了,内心有几分小雀跃,“嗯,大学时doctor zero来学校做讲座,认识了他,是一位很有见地的数学教授,他对于poincare猜想的见解,给我很大的启示。” “你有没有兴趣,如果可以,能帮我看一下我自己写的解析导图吗?”莫子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忐忑殷切。 邵铭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切牛排,“我不研究数学了。” 简单的话表达他的拒绝。 莫子晴心情有些失落,咬了咬唇,不甘心地问:“那你最近在研究什么?” 她没听明白邵铭的话,以为他只是对poincare猜想不感兴趣。 听到问话,邵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头动作不变地切牛排,缓了缓,才一字一顿说:“研究鱼。” …… 旁边一直暗中观察两人对话的路鱼,听到这话,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意识到动作有些大,她拿着餐巾抿了抿唇,而后转头,眉眼弯弯地看着邵铭,含笑道:“那她应该是只美人鱼。” 邵铭目光宠溺地看向她,点头,声音低沉性感,“嗯,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美人鱼。” …… 有种脸红叫做被男票撩红。 路鱼心里直冒泡泡,害羞的脸蛋都红了起来。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完全忽视了对面的人。 饭后,两位男士去领车,路鱼和莫子晴站在门口。 “你要怎样才肯离开阿铭?”没有男士在场,莫子晴表情一下子冷冽起来,跟餐厅里的温柔优雅完全相反。 路鱼耸了耸肩,语气不以为然,“我为什么要离开他?” “你跟他在一起,只会害了他。”莫子晴语气加重几分,毫不掩饰她的怒气,“你以为他是行长的儿子就能继承邵氏银行吗?” “你什么意思?”路鱼表情也严肃几分。 “你跟他在一起只会拖他后腿,路鱼,你如果真的爱他,就请你离开他。” “如果我不呢?”路鱼仰着下巴,看向她。 莫子晴轻哼一声,视线看向停车场方向,一前一后两辆豪车正慢慢驶来。 “如果你不离开阿铭,你就等着看他被人踩在脚底下吧。” …… 邵铭和路鱼离开后,莫子晴坐在邵景成旁边,撒气道:“景成哥,你为什么要救路鱼。” 直接让胡军民把她毁了不就得了。 邵景成眼睛面向前方,但瞳孔里毫无光芒,脸色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不知道在想什么。 蓦了,他才语气疲惫地说:“子晴,放手吧,阿铭不会喜欢你的。” 莫子晴脸色难看的不行,指甲紧紧抠着手提包,沉默很久,才低狠地说:“我不会放手的。” 她执念十年的爱恋,已经成魔了。 第24章 聚餐结束后,路鱼和邵铭并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b大操场散步。 晚上八点左右, 操场上有跳广场舞的大妈, 还有健身跑步的大学生, 路鱼和邵铭手牵手行走在最外围的跑道上。 莫子晴最后一句话还是对路鱼产生了影响, 一想到铭铭会被人踩在脚底下,心里就闷闷不乐,心口有些发慌。 爱情不是一味的牺牲, 她不希望邵铭为了她放弃或失去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这会让她很有心理负担。 清凉的微风拂来, 撩起了少女的彩裙, 也拨动了少年的发。渐渐的, 路鱼心中的躁乱淡了些,斜仰着头, 看向邵铭轮廓分明的五官,即使在夜晚下, 她依旧觉得他的眼睛清澈闪亮, 就像一汪清泉,让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她想她是幸运的, 遇上, 爱上, 然后拥有他,希望这种幸运能够持续下去。 “铭铭~~~”路鱼停下脚步,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邵铭没说话,而是转头目光宠溺地看向她。 周围来来往往,为了不挡道,路鱼将他拉到旁边人少的地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他。 “要想成为邵氏银行行长需要什么条件吗?” 虽然她也是银行的员工,但职位太低,知道的事情有限,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邵铭是行长的儿子,理所当然会继承家业成为行长,但是莫子晴的话让她疑惑了。 邵铭有些意外她问这个问题,想了想,回答:“必须是董事会成员,然后获得股东半数以上选票才能当选。” 条件好像跟他们协会选会长差不多,路鱼低眉思索几秒后,又问:“你现在是董事会成员吗?” 邵铭摇头,他现在才是一个公司部经理,并没有进入董事会。 听到这个答案,路鱼心沉了几分,这么说连门票都没拿到,谈何竞选? 见她皱眉,邵铭疑惑地问:“小鱼,你问这做什么?” 这事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我只是好奇而已。”路鱼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蓦了,抬头看着他,“要想进入董事会难吗?” 比如说有没有年龄限制,最怕这种,邵铭只要21岁,太年轻了。 邵铭犹豫了一会,才说:“不难。” 对别人难,对他不难。 “真的吗?”路鱼面上一喜,他说不难,那就是真的不难。 虽然路鱼不了解银行高管职位更替问题,但是联想动物保护协会选会长的过程,不外乎报名、竞选、演讲最后投票之类的,只要邵铭进入董事会这个圈子,要想脱颖而出,可以多做事积极点干出“政绩”来,这样选举时优势就会更大。 路鱼想的并没有错,只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股东,他们并不在乎这人为银行做出多大贡献,他们只在乎这人能为他们口袋增进多少钱,谁能给他们带来更大利润,他们就会投谁。 一直沉浸在自己思量的路鱼,并没有看到邵铭的脸色有些难看,顿了顿,他问:“小鱼,你是不是想要我当行长?” ...... 这个问题路鱼有些难以回答,她终究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有虚荣心,想要自己的男人站在更高点傲视群雄。但这不是她想就行,最主要还要看邵铭的意愿。 “你想当吗?”路鱼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觉得问得不恰当,换着问:“你最想做什么?”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问过邵铭的职业理想。 邵铭的脸色松缓了些,认真思考后,回答:“成为一名大学数学教授。” 他从小到大就一直沉迷于数学世界里,想当一名大学教师,但理想终究是理想,人总是被迫现实。 …… 路鱼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还是邵铭看出她的尴尬,将她吹乱的长发撩到耳后,语气低低,“不要想太多。” 路鱼也知道自己想多了,但她控制不住,安静了几分钟,又问:“你大哥是董事会成员吗?”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邵铭要想成为行长,这个大哥至关重要。 邵铭有些无奈,见她如此关心,只好如实交代:,“大哥工作很突出,一年前就进入了董事会。” 虽然心里早有预感,但得到确认后,路鱼还是忍不住担忧,小时候豪门恩怨的片子看的多,脑子里总是无缘无故冒出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兄弟之争的画面。 如果铭铭…… 不能再想了,路鱼赶紧摇头,邵铭见她一会皱眉,一会摇头,自我纠结的表情真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而后笑出声来。 路鱼见他还有心情笑,操心地瞪他,“铭铭~~你就不担心发生豪门贵族兄弟相残的事情吗?” 她不是想离间邵铭和邵景成兄弟关系,只是给他提个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听到这话,邵铭嘴角弯的更大,蓦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放宽心。” “但是……” 路鱼还想说什么,邵铭突然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而后侧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亲了亲。 “小鱼,不要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只需要好好想着我。” ......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路鱼有些羞赧,抬手抱住他的腰,小心翼翼地问:“我会不会拖你后腿?” 这其实是她最想问的问题,如果真的拖他后腿,路鱼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邵铭在她耳边轻声笑了笑,笑声就像羽毛一样,撩拨她的心窝。 而后,他将人微微扯开,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语气真挚:“陪在我身边就好。” 路鱼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总觉得他说的每个字都像涂了蜂蜜似的,甜甜的。 男人其实很受不住女朋友眼神崇拜地看着自己,见路鱼眸子里泛着光,里面印着他的身影,邵铭心头一热,低头含住她的唇瓣。 路鱼吓了一跳,愣了几秒赶紧偏头避开他,语气嗔怪,“周围都是人呢。” 虽然他们位置站的偏,但操场毕竟是公众场合,来来往往都是跑步的大学生,这样秀恩爱影响不好。 邵铭眼神往一边瞧,果真见路过的学生都投来打量的目光。 喉间溢出愉悦的声音,他重新握住路鱼的手,低声说:“我们回家吧。” …… 邵氏别墅书房内。 邵嘉宏正认真地翻看银行文件,听到敲门声,抬头,就见到邵铭一身黑色休闲衣,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爸,您找我。”他礼貌地喊了句,邵嘉宏见到他,想起城品集团的事情,顿时心情烦躁起来。 “你给我站着。” 见他要坐下,邵嘉宏毫不客气地吼,同时摆出一副要教训人的姿势。 听到声音,邵铭握着椅子的手顿了下,而后又毫不受影响地坐了下来。 邵嘉宏被他这傲慢的样子,气的不打一处来,抬着下巴严厉质问:“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吗?既然敢在银行门口打人。” “啪”的一下,邵嘉宏将文件丢到书桌上,怒气冲冲,“你今天不给我一个理由,休想出去。” 面对父亲的暴怒,邵铭抿着唇,沉默一会,才语气平平地说,“这件事大哥不是处理了吗?”为什么还要问。 “你……” 邵嘉宏用手指着他鼻梁,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甩开手重重哼了声。 在商场上,面对再强大顽固的对手,他都可以保持镇定清醒。唯独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总是心头烦乱,有种被压一头的感觉。 邵嘉宏觉得邵铭就像弹簧一样,使得劲越大,对方的反抗也就越激烈。 终究是关心则乱啊。 “阿铭,你到底想什么时候进董事会?”邵嘉宏吐了口气,目光担忧地看着他。 早进入董事会,早跟股东打好关系,这对他以后竞选行长有很大帮助。 阿铭是他亲生儿子,生下来就有银行股份,不需要竞选就可以进入董事会,但现在问题是他根本不想进来。 这个儿子不是没能力,但太不主动了,基本都是说他一顿,他才愿意往前走一小步。 就拿他毕业入职的事来说,本想给他安排更高的职位,他倒好直接选了一个小小的公司部经理,简直拿他没办法。 见邵铭沉默不语,邵嘉宏板着脸,继续说:“瑞士分行有个行长职位空缺,我准备派你过去,好好做一番成绩来。” 有了成绩,入了董事会以后什么都好说。 “不去。”邵铭当即拒绝,声音虽轻,却不容忽视。 听到这话,邵嘉宏眉头顿时皱起,冷着声音问:“为什么?” 邵铭不说话,过了几秒,才语气淡淡地回应:“妈咪舍不得我。” …… “你少来。”邵嘉宏拍着桌子,目光锋利的将人看穿,“少拿对付你妈咪那套对付我。” 这家伙心眼特别多,非常懂得利用自身优势,在他奶奶和妈咪面前就装傻充愣,换个人就从来不吃亏。 借口被拆穿,邵铭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看向他爸爸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直接与锐利。 “我不想去。” 除非小鱼能陪他一起去,但他知道小鱼不会去,这里还有她放不下的动物保护协会。 “是不是因为那个叫路鱼的女孩?”邵嘉宏一针见血的点出。 被人说中了,邵铭抿唇不说话。 邵嘉宏看着他这表情,提声警告:“她不适合你,你最好早点跟她分手。” 邵铭不说话。 “你不可能跟她过一辈子的,你最好早点认清事实。” “你平时可以多跟子晴处处,她的身份对你以后竞选有很大帮助。” “你听到了吗?” …… 不管对方怎么说,邵铭都是一个表情,沉默不语。 这让邵嘉宏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被他气的血压飙升。 重重地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揉太阳穴,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摆手让他出去。 再跟他说下去,估计人没被说服,自己先进了医院。 ...... 邵铭出了书房,正好碰到齐柔仪。 “妈咪。” 齐柔仪点了点头,“给你也做了份宵夜,放在你房里。” “谢谢,妈咪。” 邵铭乖巧地应下后,正准备走时,被叫住了。 齐柔仪将手上的端盘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转过身语气认真,“过几天你奶奶回国,这几天你给我安分点。” 言下之意就是不准到外面住。 自从他交了女朋友,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孩子大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也管不住。 邵铭皱了皱眉,而后才极不情愿地点头。 “帮我把这个转交给路小姐。”齐柔仪突然递过来一张装裱高级的卡片,“这是一场拍卖会的邀请函。” 她决定亲自会会这个将她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 邵铭有些意外,难道妈咪愿意接受小鱼了?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齐柔仪叹了口气,然后将邀请卡塞进他手里,语气有几分妥协与无奈:“这是妈咪最大的让步。” 能不能入她眼就看路鱼有多大本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路鱼:我会不会拖你后腿? 作者菌:不会,你只会拖我第三条腿。 邵铭:…… 第25章 收到邵铭母亲的邀请,路鱼不敢置信, 也受宠若惊。 自从恋情公开, 邵家并没有派人来请她“喝茶”, 唯一找过她的邵景成, 还是来给协会捐钱的, 路鱼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人家估计是真不在乎,认为邵铭和她在一起只是玩玩, 等邵铭腻了自然就会分手。 原以为还需要经历漫长的等待, 没想到惊喜来的如此突然。 自古婆媳关系极其重要, 她能否嫁给邵铭, 他母亲是关键人物, 可以说搞定了齐柔仪,她半只脚就算踏进了邵氏家门。 现在对方抛出了橄榄枝, 她必须牢牢抓住。 这样想后,路鱼眼里充满斗志。 向邵铭打听了不少有关他母亲的兴趣爱好, 像齐柔仪这样好命的富家女, 一定眼界甚高,最瞧不起的应该是穷酸人, 故此路鱼专门向协会从事服装设计行业的殷兰讨教穿衣打扮经验, 同时还花了大价钱, 到奢侈品店里买了几套高档名牌礼服、鞋子和包包。 以前买这些奢侈品,简直就是割她的肉,现在有钱了, 才发现购物是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 花了一下午打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七公分的水晶高跟鞋,长及小腿的白色蕾丝鱼尾裙,将身材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长长的卷发扎成别致独特的麻花辫,中间夹了个靓丽的蝴蝶兰,有锦上添花的作用,精心画的妆容,鲜艳的红唇,俏皮的眉眼,再加上她先天灵气十足的鼻尖小痣,整个人美艳十足。 邵铭来接她时,正好看到路鱼在镜子面前认真比划,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这身裙子非常适合她,将女人s形曲线显现无疑,背后看从腰际到臀部,就像一个琵琶形状似的,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若隐若现,只看一眼脑海里就猛地弹出一些情/色靡靡的画面,身体控制不住的发热。 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男人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路鱼正沉浸在着装上,没有注意到后面慢慢靠近的“危险”。 身子猛地被一只手臂环住,路鱼怔了一下,见是邵铭来了,才松口气。 捋了捋额前的发丝,路鱼小心翼翼地问:“这身打扮可以吗?” 她的语气带有几分急切与期待,邵铭没有立即回答,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柔软的红唇,喉结滚了滚,想了想,没忍住低头重重地含住,同时手开始不规矩起来,慢慢落到侧身拉链处。 用实际行动来回答:甚合我意。 空气中传来暧昧的声音,室内温度渐渐身高。 手覆在她的后脑,邵铭的吻带有几分迫不及待,轻拢慢捻,辗转缠绵,即使路鱼穿着高跟鞋,她还需仰着头被迫承受他的索取。 这还好,最要命的是路鱼感觉到身上的裙子有些空荡荡的,拉链已经被扯开大半,露出里面肉色的胸贴。 因为这件鱼尾裙肩部是透视蕾丝,不适合穿传统的bra,特意换成这个。 …… …… 邵铭的体温越来越热,在指尖触碰到柔软的东西时,手顿住了,离开她的唇,疑惑地皱眉往下看。 “这是什么?”邵铭好奇地问,还用手戳了戳面前从没见过的东西。 手感跟捏玻璃球似的。 被他直直盯着胸部看,路鱼脸红了,抬手遮了遮,嗔怪:“内衣啊。” 邵铭不相信,摇头,“从来没见过?” 内衣不是有两根带子吗? …… 大哥,你没见过的东西多得很。 路鱼不想理她,准备整理弄乱的衣服,邵铭却握住她的手,不让动。 “别闹。”路鱼挣了挣手,离拍卖会开始只剩一小时了,她可没时间和精力陪他。 邵铭没反应,只是视线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胸贴,认真思索一番,而后抬头问:“这个东西如果用手扯掉,你会不会疼?” 感觉这玩意就像透明胶布一样,将胸箍起来,勒的不疼吗? …… 路鱼扶额,白了他一眼,“下次给你带带,就知道了。” 说完,推了他一把,邵铭在沉浸在问题中,没注意往后退了一小步。 路鱼赶紧将拉链拉上,转身去拿包。 回来时,邵铭还在原地发呆,走过来,拍他的肩膀,催促:“赶紧,免得迟到了。” 第一次正式见齐柔仪,她可不想给人留下坏印象。 邵铭“哦”了一声,收回思绪,乖乖地被她牵着往停车场走去。 其实他很想问:“没有大xiong,怎么试?” …… ...... ...... 齐柔仪邀请路鱼参加的是一场妇女之夜拍卖会,专门为上流社会的女士开办的,顾名思义,这个拍卖会不允许男性参加。 邵铭开车将她送到大厦门口,路鱼拿出化妆镜,又看了几眼妆容,确认无误后,正准备下车时,被抓住了手。 “小鱼~~~”邵铭喊了一声,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撩到耳后,语气宠溺,“不要委屈自己。” 他不希望小鱼为了迎合他妈妈,一个劲地忍气吞声。 路鱼心头一暖,想到她这一去是为了两人幸福而战,就有满满的动力。 点了点头,用眼神告诉他,她会见机行事的,该忍的就忍,但她不会像包子一样,失去尊严。 邵铭将脸凑过来,弯了弯唇角,示意她亲他一下,路鱼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而后快速地亲了他一口,正准备退出时,被他箍住了后脑,重重地吻了好一会。 结束时,路鱼的唇妆都化了,羞恼地瞪他,邵铭低声笑了笑,捏着她的手,声音愉悦低哑:“这样更好看。” …… 路鱼下车时,正好碰到齐柔仪,对方往车里看了一眼后,眼神幽幽地落到她身上。 路鱼感觉像做贼被抓到似的,身子怔了一下,深吸口气,心里给自己打气。 这次拍卖会来了不少人,邵芯陪着齐柔仪来参加,莫子琪和徐莉莉一起来。 今晚齐柔仪穿了一件大气的紫色旗袍,不知道是偶然还是特意,莫子晴也穿了一件旗袍,只是她穿的是青色的,两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家子。 “邵姨。”莫子晴走过来,亲切地喊了一声,齐柔仪一见到莫子晴,跟变脸似的,眉眼慈爱地握住她的手,笑着回应。 路鱼心里咯噔一下,越来越觉得今晚拍卖会是场鸿门宴。 咽了咽口水,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邵阿姨……” 后面一个字还没落音,就被齐柔仪打断了,“路小姐,叫我邵夫人就好。” …… 一个称呼,亲疏分明。 路鱼干干地扯了扯嘴角,微微颔首,重新礼貌称呼。 莫子晴见到她来了,脸上没一点意外,微笑打招呼,反而是她旁边的徐莉莉,见到路鱼,一双眼睛跟淬了毒似的,顿时锋利起来。 路鱼毫不怀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自己估计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 “你这头发是自然卷还是烫的啊?”一旁的邵芯指着路鱼的头发,突然好奇地问,她最近在追美剧,里面的卷发女郎极讨她喜欢,正考虑要不要去烫一个。 路鱼看向她,微微一笑,“自然卷。” 这个答案让邵芯来了兴致,提声问:“那你跟我哥哥生出来的baby会不会也是卷发啊?” 她只是随口一问,但莫子晴听了脸色顿时僵住了。 路鱼嘴角上扬,想了想,点头:“按照遗传学概率,很有可能。” 邵芯还想说什么,被齐柔仪打断了。 被妈咪吼,邵芯努了努嘴,收回兴致。 之后几人没在说话,陆续进场。 莫子晴挽着齐柔仪,身边站着邵芯,徐莉莉像块板子似的,将路鱼隔在最外边。 默不作声,路鱼静静跟着,找到位置坐下,整个过程,齐柔仪和莫子晴都是有说有笑,邵芯偶然搭上几句话,而这个徐莉莉简直就像莫子晴身边的警卫,时时刻刻防着路鱼。 因为是专门为上流社会贵妇人准备的拍卖会,拍卖的东西大多是女性喜爱之物,少数会有男士物件,价钱不贵但也不便宜。 第一件玉镯子,起拍价3万,最后拍到了15万,才落锤。 第二件是一个高仿芭比娃娃,身披洛丽塔宫廷复古婚纱,头带一个水晶皇冠,半人高,起拍价1万。 邵芯见到这卡哇伊的卖品时,顿时囔囔要买。齐柔仪要她安静些,然后将视线移到路鱼身上。 这个暗示给的足够明显,路鱼心领神会,总算知道齐柔仪为什么要邀请自己来参加拍卖会了。 一是让她见识到上流社会的阔绰,是她这样平民百姓根本无法企及的;二是测试她舍不舍得花钱,邵芯是邵铭的亲妹妹,想要一个芭比娃娃,她这个想成为邵芯嫂子的人,应该要满足未来小姑子的心愿。 其实路鱼想错了一点,齐柔仪邀请她来,并不是单纯的抛出橄榄枝,也不是测试她,而是直接让她知难而退。 齐柔仪调查过路鱼,知道她出生在偏远乡下,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穷人,自己每个月拿着五千块钱的工资,她笃定路鱼一定买不起这件礼物,到时候让子晴将礼物拍下来,狠狠打她脸。 莫子晴转头,视线也落在路鱼身上,三个人心思各异,唯有邵芯眼巴巴地瞅着她心仪的芭比娃娃,听到一个个拍卖价,提声催促:“妈咪,你赶紧拍啊。” 短短3分钟不到,这件芭比娃娃已经从起拍价1万,拍到了5万。 路鱼握着手里的牌子,想了想,抬手,“8万。” 见路鱼终于出击了,莫子晴露出一个得逞的表情,与齐柔仪相视一对,举牌,“15万。” 路鱼看了莫子晴一眼,抿了抿唇,报:“16万。” “20万。”莫子晴表情轻松地跟上。 “23万。” “38万” …… 路鱼和莫子晴来回竞拍,场上气氛顿时焦灼起来,就这样进行了十个来回,最后莫子晴直接喊了“100万”,音落,在场人都倒吸一片。 莫子晴放下牌子,眼神已经没有开始的淡定,多了几分焦躁与不耐烦。 路鱼对上她的视线,脑海里快速盘算。 …… “一百万一次。” “一百万两次。” …… 台上的司仪正在准备敲第三下时,路鱼举牌:“200万。” …… 霎时倒吸声盖过之前的。 徐莉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路鱼,心道: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一个破娃娃拍200万。 齐柔仪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也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邵芯却有些烦了,冲路鱼大声吼:“你怎么还拍啊,你付的起吗?” 路鱼没有回应她,视线稳稳地看向前方。 她在赌,赌莫子晴一定会跟。 此时的莫子晴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手指紧紧捏住牌子,眼神有几分退却。 她爸爸是市长不是商人,有权有钱却没有大钱,200万已经超出她的预算了。 但是……拍不下来,在齐柔仪和邵芯面前她怎么抬的起头? …… “两百万一次。” “两百万两次。” “两百万三……” “250万。” 还没等台上司仪落第三锤时,莫子晴举牌了。 听到她跟了,路鱼大松口气,其实拍到一百万时,她就决定不拍了,之所以还跟就是想让莫子晴多破点财,两百多万买一个芭比娃娃,她还没蠢到这地步。 …… 拍卖会结束了,邵芯抱着心仪的芭比娃娃,左一个“子晴姐”,右一个“子晴姐”叫的可欢了,而这个子晴姐脸色黑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路鱼站在旁边,心里笑她傻。 整场晚会,她以20万、15万的价格拍了一件复古刺绣披肩和一颗男士纽扣。 付完账后,路鱼将披肩送给齐柔仪,语气诚恳,“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希望您喜欢。” 虽然没有拍到未来小姑子喜欢的礼物,但能贿赂下未来婆婆也是可以的。 齐柔仪脸色僵硬,眯了咪眼,抬头看着路鱼微笑的表情。 心道:失策了。 ...... 第26章 邵氏别墅书房内。 邵嘉宏正在翻看银行投资报表,一身家居装的齐柔仪端着汤徐徐走来。 “嘉宏。” 闻声, 邵嘉宏抬头, 见是自己的妻子, 微微一笑。 “给你熬了养生鸡汤, 趁热喝。” 邵嘉宏接过, 将无框眼镜摘下放在一边的书桌上,然后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听说你昨天带路鱼参加了拍卖会,怎么样玩得开心吗?”邵嘉宏将鸡汤喝下后, 语气温润地说。 一提起拍卖会的事, 齐柔仪就叹了口气, “失算了, 本是想让路鱼难堪, 没想到……她还挺聪明的。” “哦,说说看。” 见丈夫感兴趣, 齐柔仪整了整思绪,大致将昨晚的事讲了一遍。 “你说路鱼花了20万给你拍了一件复古刺绣披肩, 还花了15万买了一颗男士纽扣。”邵嘉宏挑了挑眉, 好奇地问。 “是啊。”齐柔仪拖长尾音,“我明明调查过, 她不过是穷人出生, 现在在我们银行工作, 每个月领着四五千的工资,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钱。” 说到这,齐柔仪好像想到什么, 双目瞪圆,提声道:“会不会是阿铭给的钱,不行,我还得查查,这女人如果收了阿铭的钱,她休想进我们家门。” 因为隔壁张董的儿子被一个穷人家的女人骗财骗色,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齐柔仪就对同样穷人出生的路鱼形成了很不好的刻板印象,认为她是看上了阿铭的钱才跟他在一起,如果真是如此,这样的女人必须赶紧打发走,免得伤害了她宝贝儿子。 邵铭之于她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他不仅是她和丈夫血脉的延续,还是邵家唯一继承人,他身上肩负着邵氏银行的重任,肩负着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从他出生那一刻起,他命中注定要承担家族的责任,只要他一天还姓邵,这种责任他逃不掉的。 辛辛苦苦栽培数十载的儿子,对他寄予重望,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毁了阿铭的前途。 邵嘉宏见齐柔仪情绪有些激动,刚准备安抚时,门响了。 “爸。”进来的是邵景成,他手拿一份文件来汇报公务,见齐柔仪也在,礼貌地喊道:“妈咪也在啊。” “景成你来的正好,妈咪有事需要你帮忙。”齐柔仪起身走过去,景成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虽不是亲生,但两人关系一直极好,而且这个养子能力突出,他办事她放心。 “你替妈咪查一下路鱼的资金来源,看看她有没有收过阿铭的钱或者巨额礼物。” “妈咪,我查过了,路鱼没有收过阿铭给的任何巨额资金。”邵嘉宏摇了摇头,这件事他早就暗中调查过了。 “没有?”齐柔仪有些惊讶地低咛一声,然后想到什么,正准备说话时,被邵嘉宏打断了。 “柔仪,你先出去吧。”邵嘉宏柔声提醒,同时抬着下巴,指着邵景成手里的文件,示意他们有公务要谈。 齐柔仪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 齐柔仪离开后,邵景成才走过去。 “坐吧。” 邵嘉宏指了指位置,邵景成颔首,坐下后,将文件递过去,尽职尽责地汇报工作。 “爸,最近银行出现了失窃案,因为您在欧洲开会,这件事就暂时压在我这了。” 邵嘉宏点了点头,听到这事,面色镇定地戴上眼镜,开始认真审看文件。 “先是这段时间银行系统断断续续出现网/上/信/息与线下金额对不上数的情况,紧接着总部金库莫名其妙丢失了一笔巨额现金。”邵嘉宏表情严肃地讲述。 银行丢失现金可不是件小事,如果消息流传出去,会让众多存储用户对他们邵氏银行失去信任,以后谁还敢把钱存他们这,更严重的会影响银行股市。 正因为这件事牵扯到股市,他们才不敢报警,一旦走漏了风声,被竞争对手知晓再散布谣言,这对邵氏损害极大。 所以当他接到案子时,立即派人秘密调查,所幸只有总部出现了这种情况,其他分行情况正常。这样看来,这个作案者一定在总部,而且极有可能是金库管理处、运钞部或柜台等工作人员。 “爸,您不用担心,钞票上都印有编号,我现在已经着手去排查丢失钞票的编号范围,只要确认丢失的是哪些钱,一旦作案人使用了这些钞票,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人。” 邵景成还想继续说什么,被邵景成截过了话。 “景成,你做得很好。”邵嘉宏露出一个欣慰赞许的表情,“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但现在我准备派你去处理英国分行投资项目,你收拾一下。” “现在吗?我手上有案子,我怕……”邵景成皱眉,不是不能出差,而是他手上这个案子很重要,耽误不得。 “这个案子就交给阿铭去处理吧。”邵嘉宏果断决定,“你把手中关于这个案子的资料都交接给阿铭,你就可以不用管了,专心处理好英国分行的事。” ...... 听到这话,邵景成眉头蹙的更紧,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邵嘉宏见他这样,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问:“是不是有些不服气?” 毕竟这个案子一直由他负责,本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突然被人窃取胜利的果实,的确会心里不平衡。 邵景成摇头,缓了缓,低声问:“阿铭可能不愿意接?” 邵铭本来就对进银行产生排斥,还安排他做分外的事,凭他的性子,绝对会产生逆反心理的。 邵嘉宏弯了弯嘴角,“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说完,他话锋一转,语气沉沉地问:“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让阿铭去查?” 听到这语气,邵景成抬头,就对上了邵嘉宏饱经风霜却依旧锐利深邃的眼眸,轻轻点头。 阿铭以后是要进董事会,现在多做出些“政绩”来,对他日后竞选行长有很大帮助。 邵嘉宏突然叹了口气,声音透着疲惫与无奈,“现在行内局势不稳,佟昌明对行长职位虎视眈眈,阿铭也不争气,一直不肯进董事会,我也是拿他没办法。趁我现在还有几年任期,多让他做些成绩,在股东面前刷刷好感。” 邵氏银行并不是邵家一家独大,而是由几大股东一起分割股份,剩下的股份由几十个小股东瓜分。 邵家人能一直守住银行第一把交椅,不仅是因为祖辈创立了邵氏银行,拥有最多股份,还是因为邵家人世世代代努力拼搏,共同捍卫家族荣誉。 ...... 想到这,邵嘉宏起身,步伐稳重地走到邵景成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凝重,“景成,会不会觉得爸爸很偏心?” 邵景成表情怔了下,很快摇头,“爸,您对我很好了。” 从他五岁来邵家,爸爸和妈咪就对他视如己出,几十年的抚养之情他感激不尽。 “邵氏终究是阿铭的,这点我希望你能理解。”邵嘉宏语气灼灼,目光真诚地看着他。 他和景成的亲生父亲李志明是很好的战友、兄弟,当年自己年少轻狂,被家里人送去当兵,他本是一个娇养的贵公子,手无缚鸡之力,刚进军营特别不适应,超大强度的训练常常压得他起不来,想当逃兵。当时李志明是他的队长,幸得他的帮助与鼓励,自己才能熬过军营生涯,成长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也为他在以后几十年的商业斗争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在军营待了两年,他因为要继承家业提前退伍,李志明继续留在军营,谁知道仅仅分开两个月,他就接到了兄弟为国捐躯的消息。 那时候景成才只有五岁,他不忍战友的唯一血脉,随着他亲生母亲改嫁,在继父家中遭受虐待,于是将其领养了。 思绪回旋,看着眼前这个与志明像了七分的养子,邵嘉宏很欣慰,因为景成长得好,能力也很突出,相信志明在天有灵,也一定会感到自豪的。 但是…… 亲疏终有别,阿铭是他亲生儿子,他存有私心,绝不希望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化身猛虎反咬阿铭一口。 邵氏是邵家人祖祖辈辈百年打拼下来的基业,只能留给邵家血脉,其他人觊觎不得。 邵景成知道他要说什么,表情立马严肃认真,“爸,我从没有那种想法,邵氏是阿铭的,我绝不会贪恋半分,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邵景成语气有几分激动,说着就准备站起来,被邵嘉宏按了下去。 “知道了,看把你吓得。” 邵嘉宏轻声笑了笑,而后坐了回去。 “阿铭天生排斥进银行,心气傲也不够成熟,只有多多历练才会成长。我希望你们兄弟俩能够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一起努力将邵氏带上新的台阶。” …… 邵氏银行附近咖啡厅。 午休时间,如果银行不需要加班,路鱼和邵铭就会到附近的咖啡馆休息。 厅内坐了不少人,空气中回荡着悠扬舒缓的歌曲——《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alison》。 吃过午餐后,路鱼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坐到邵铭身边。 “铭铭,我给你买了一件小礼物。”说着,她就把盒子递过去,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副讨夸的表情。 邵铭看着她水润润的眼睛,唇角上扬,接过礼盒,心里有几分期待,却依旧慢条斯理地打开。 是一个棱形的黑色纽扣,体型非常小,镶嵌在泡沫中,跟礼盒的体积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这个纽扣非常的精致,色泽明亮,切割光滑,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他平时的衣服饰品都是妈咪打理,虽然他没管过,但也知道齐柔仪的审美眼光很高,不在乎钱。 这个纽扣的质感跟妈咪给他的不相上下,可想而知一定不便宜。 邵铭是越来越困惑了,到底小鱼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些奢侈品? 见他脸上并没有出现预想的表情,路鱼有些不开心,拧着眉头,将礼盒夺过来,努嘴说:“不喜欢就不给你了。” 只是心疼她那15万人民币啊。 邵铭见她脸色黑沉,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人抱进怀里,重新拿回礼盒,柔声说:“我很喜欢。” “那你为什么脸色不好?” 脸色不好不表示不喜欢,而是担忧。 邵铭垂头,亲了亲她蹙起的眉眼,而后目光严肃地看着她,“小鱼,你哪来这么多钱买贵重的礼物?” …… 路鱼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又摆手,噗嗤一笑说:“这个不贵,也就一两千。” 顿了顿,拿出纽扣,晃道,“这是高仿的,我哪有能力买正品。” 邵铭挑眉,神情依旧疑虑。 路鱼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心虚地撇过头不再看他。 空气突然沉默,《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alison》的旋律还在继续。 最终还是邵铭先妥协了。 将头放在路鱼的肩膀上,亲了亲她的耳垂,声音性感温柔,“今晚我奶奶回国,你陪我去见见她好吗?” 奶奶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他想带心爱的人给她看。 两人靠的很近,他吹出的气全部洒在她敏感的耳边,气息灼热,烫的路鱼全身都有些酥麻了。 咽了咽口水,扭头问:“你奶奶人好吗?” 要是像齐柔仪那样,又够她吃一壶了。 邵铭点头,“奶奶很和蔼慈祥,我喜欢的她都喜欢。” 看着邵铭真挚清澈的目光,路鱼不忍心拒绝,想了想,点头应下了。 事后,路鱼才后知后觉这是她听过最违心的话。 ...... 两人在座位上你侬我侬,全然没有发现在离他们座位十米远的位置上,有个带着太阳帽,身穿黑色运动衬衣的男人,正目光幽幽地盯着他们。 第27章 b市国际机场。 一位脚踩五公分高跟鞋,身穿白色披肩, 眼戴黑色墨镜的老贵妇, 脚下生风似的大步走来, 从远处看, 她气势与穿着就像电影里面的时尚女魔头, 除了一头剪得极短的银发外,这位老人一点都不像有八十岁了。 “奶~~奶~~~~” 邵芯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自家奶奶威风凛凛地走来,撒腿跑过去, 抱着老人的手臂撒娇。 邵月娥摘下墨镜, 白了她两眼, 嫌弃道:“都这么大人了, 还娇里娇气, 给我站直了。” 被对方一吼,邵芯委屈地努了努嘴, 却很听话地松开手。 一边的齐柔仪看到这画面,眼皮条件反射的跳了两下, 从她嫁进邵家以来, 最怕的就是面前这位,不是说婆婆对她苛刻, 而是邵月娥身处高位数十年, 霸气外露, 仅仅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都让人喘不过气来。 邵月娥不是普通女人,她是邵氏银行上一任行长, 在那个风云变化、白衣飘飘的年代,带领邵氏闯过节节困难,为邵氏发展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她本人不姓邵,后来随夫姓,公公邵季酷爱历史,醉心学术对金融不感兴趣。邵月娥为了让丈夫实现理想,主动请缨,经过重重考验,最后当上了银行行长,她也是自邵氏创立以来,第一位女行长。 “母亲。”齐柔仪走过去,微微颔首,语气充满敬意。 邵月娥扫了她一眼,表情淡淡,“嘉宏没来吗?” “抱歉,银行要开会,嘉宏来不了。”齐柔仪语带歉意地解释。 邵月娥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说:“我也不稀罕他来。” …… 听到这话,旁边的邵景成笑出声来,整个银行,估计只有面前这位能够这样说邵嘉宏了。 “奶奶。” 他礼貌地称呼,邵月娥点了点头,视线在邵景成身上转了一圈后,就扫到了旁边人身上。 脸色顿时跟变脸似的,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变,表情如融化的雪,嘴角上扬。 “阿铭。” 邵月娥激动地走过去,邵铭嘴角弯了弯,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奶奶。”邵铭声音从未有过的柔软。 “我的乖孙,奶奶好想你。”邵月娥消瘦却有力的双手,重重地拍他的后背,声音难得颤抖。 旁边的邵芯嘴角抖了抖,心里不平衡。 “奶奶,您也太偏心了。”她语气酸酸地说,从小到大,奶奶只对哥哥一人好,其他人她基本没正眼瞧过。 听到这话,邵月娥转身,脸色恢复如初,整了整披肩,指着邵铭说:“因为他最像我。” 不疼他疼谁啊。 邵氏庄园内。 邵铭开车载着路鱼缓缓驶入,车上路鱼有些紧张,手紧紧捏着包,手心出汗。 这是她第二次来邵铭家了,这次是来见他奶奶。 看着周边越来越陌生的风景,路鱼好奇地问:“我们不去你家了吗?” 邵铭目视前方,解释:“奶奶不住在主别墅。” 因为那里有太多爷爷的痕迹,容易触景伤情。 ...... 面前是栋比主别墅明显小一圈的白色洋房,只有两层高,但大门前有一个很大的花园,种满了各种花草,正逢季节,花朵开得鲜艳,一踏进这,就有种进入欧洲乡村油画的既视感。 距离越来越近,路鱼愈发忐忑,邵铭只说奶奶和蔼可亲,自己脑海里就自动浮现一个头发银白、眉眼弯弯、嘴角含笑的老妇人形象,但是当她见到真人时,反差太大,弄得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奶奶,这是我女朋友路鱼。” 邵铭笑着走过去,扶着老人的手,难得热情。 邵月娥眯了咪眼,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路鱼,虽然眼角周边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 明明是双很有魅力的眼睛,却把路鱼看的头皮发麻。 怔怔地站在原地,邵铭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路鱼颔首称呼:“奶奶。” 邵月娥没什么反应,视线却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而后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 “路姑娘是哪里人?” “我是h省人。”路鱼小心翼翼地回答。 “会下象棋吗?” 路鱼摇头,语气尴尬,“抱歉,我只会玩五子棋。” “用不着抱歉,你又没欠我的。”说完,邵月娥抬头看向邵铭,示意他去拿围棋。 路鱼真没想到她会跟自己下棋,实在是对方气场太强,压着她有些喘不过气,紧张的每盘都输了。 中途休场,换邵铭来。 “路姑娘,能麻烦你去倒杯茶吗?” 路鱼还没接话,邵铭就说:“我去吧。”说完,他就准备起身,被路鱼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还是我去吧。”奶奶明显想支开她,这点眼力路鱼还是有的。 书房内只剩下祖孙二人。 邵月娥目光严肃地看着邵铭,语气沉沉,“阿铭,你确定就是她了吗?” 邵铭愣了下,而后重重点头,这辈子除了小鱼,他谁都不想要。 邵月娥长叹了口气,表情有几分担忧,不是说路鱼不够好,相反她长相、气质、智商都达标,只是…… “阿铭,她爱你没有你爱她多。”邵月娥一针见血地指出。 在爱情里谁爱的多谁就输,从刚才的观察中,很明显邵铭更爱路鱼,这样子一旦对方做出伤害他的行为,邵铭一定很受伤。 听到奶奶的话,邵铭皱眉,沉默不语,等了很久,他才低低地说:“只要她爱我就好。” …… b大附近小区楼下。 见到熟悉的风景,路鱼才长松口气,实在是邵铭奶奶气势太甚,hold不住啊。 “大骗子。”路鱼解开安全带,撇头瞪他。 和蔼可亲???逗我咯。 邵铭抿唇没说话,视线突然落在了后视镜上。 路鱼简单道了别后,就准备下车。 手刚碰到车门时,身子猛地被按回了座位上,紧接着邵铭炙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这个吻来的突然,路鱼猝不及防,手撑在座位两边,才稳住身子。 两人的气息在牙关、唇齿间扫荡,邵铭含着她的唇舌勾缠吮吸,路鱼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被他吸出来了。 随着他火热的深吻,狭小的车厢内渐渐响起了暧昧的交融声。 …… 在欲/望即将冲破屏障时,路鱼抓住了他作乱的手,声音沙哑:“不行~~~” 这几天极不安全,还是不要冒险踩雷了。 邵铭粗喘气息头靠在路鱼胸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体内的炽热压下。 “早点休息。”他抬头,给路鱼整理好微乱的衣领。 路鱼脸红了,点了点头快速拉开车门下车。 等到邵铭的车消失在拐角处时,路鱼才转身,正准备上楼时,突然从旁边蹦出个人,吓得她后退半步。 此人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色运动衫,戴着一个太阳帽,中等身材,皮肤黝黑,四十多岁的样子。 他站在路鱼面前,慢慢抬头,露出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 只听他意味深长地说:“终于找到你了,路鱼。” 当看清楚对方的面容时,路鱼就像被雷劈似的,浑身一震。 在经过短暂的发懵后,她很快恢复镇定,摇头否认:“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啊,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姜大永扯着嘴角,“要不要我提醒你,六年前,永恒影视文化公司,拍片~~~~” 最后一个词终于说到路鱼心坎上了,她绷着脸抬头,一字一顿道:“姜~大~永~~” 姜大永见她不再装傻了,嘲讽地笑了笑,“六年前我是真没想到,会毁在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当年他创立了永恒影视文化公司,事业正处高峰期,意气风发,然后突然被人举报,警察突袭,将他打得措手不及,人生一下子摔落谷底,不仅失去了公司被关入狱,妻子也嫌弃他带着孩子离开了。 今年出狱,他就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举报者,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 “你罪有应得。”路鱼往后退了一步,跟他隔开距离,如果没猜错这人是回来报复的。 六年前,她离家出走,在一家餐厅工作了大半年后,被赶了出来,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正好碰到了姜大永。 他说:“小姑娘,我是开文化公司的,你长得漂亮,愿不愿意拍组照片,我给你一万块,怎么样?” 那时候她涉世未深,不懂事,以为他说的拍照片就是普普通通的照相,一万块对他们这些乡下人来说是笔巨款,相当于她整个高中学费。 诱惑太大,想了想,她还是答应了。 她其实也担心对方是个骗子,于是找来了在餐厅工作关系比较好的工友陪她去。 那是一栋独立的别墅,在门口遇到了很多跟她同龄,甚至比她还小的女孩,询问了一下,她们也都是来拍照片的。 有时候人的运气真的很重要,那天估计是有太爷爷保佑,路鱼因为吃坏肚子,刚进别墅没多久,就跑去上厕所。 回来时,路过一间没关严实的房间,里面传来了怪异的声音,好奇心驱使,她偷偷看了一眼,顿时吓得她撒腿跑了出去。 这家所谓的影视文化公司其实是专门从事色/情/片拍摄的。 知道真相后,想到里面还有很多跟她一样的未成年女孩子,路鱼立马报了警。 后来她害怕被人报复,直接买火车票回了老家。 时隔多年,这件事都快被她遗忘在记忆角落里,没想到又被人翻了出来。 “刚才那位是你男朋友吧。”姜大永挑了挑眉,他真没想到路鱼既然榜上了大款,找了一位开迈巴赫的有钱人,这样更好,他可以狠狠地敲她一笔。 “关你屁事。”路鱼白了他一眼,她不害怕他报复,六年过去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年少不经事的小女孩,现在是白天,如果他刚乱来,她就喊,实在不行就报警。 姜大永讥笑了两声,滋滋摇头,“路鱼啊路鱼,你以为我是傻子了吗?没有把柄我怎么会回来找你。” “你什么意思?”对方的话让路鱼心立马提了起来,蹙眉思索,她跟他就只见过两次面,一次在大街上,一次在别墅门口,她又没有拍过那些裸/露的照片,他怎么会有自己的把柄。 姜大永笑声更甚,蓦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款老旧的诺基亚手机,挑眉道:“能不能嫁入豪门就看你的诚意了。” 路鱼眯了咪眼睛,顺着他指的方向,视线落在屏幕上的画面,顿时瞳孔收缩,震惊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 求撒花求评论求灌溉求包养~~~~ 第28章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路鱼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傻子, 既然忘记还拍过这张照片。 这是一张合影, 二十多个16岁左右的年轻女孩站成两排, 像拍毕业照似的, 路鱼当时就站在最边上, 如果忽略她们背后的招牌,这张照片非常正常。 “永恒影视文化公司” 七个红色大字镶嵌在墙体上。 这是当初她们来别墅时,姜大永说要留个纪念, 让一群女孩跟公司招牌合影。 路鱼既然忽略了这个小细节。 “永恒影视文化公司”虽然已于六年前倒闭, 但是它在当时红极一时, 提到它都会让人联想到色/情片, 可以说这个名字已经与色、欲紧紧的挂钩。 即使路鱼是清白的 , 但是跟这个招牌合影,极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怎么样?我这个把柄够重吧。”姜大永嘚瑟地说, “你可知道这些豪门大户最重视什么?” “名誉。”路鱼在心里回答,像邵氏这样的豪门贵族是决不允许自己的家族沾上任何污名。 其实如果她恋爱对象只是一个普通人, 完全不需要在乎这张照片, 她可以跟男朋友解释清楚。 但是…… 她的男朋友是邵铭,邵氏银行少当家, 真正的豪门公子。 邵家人本就对她嫌弃不已, 如果知道这件事, 就算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邵家人一定会抓住这个鞭子,狠狠将她拒之门外的。 “100万, 我也不要你多的,只要100万我就把照片给你。”姜大永收回手机,得意地说:“一百万对富二代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不用说富二代,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是小儿科。 路鱼心里腹诽,钱不是问题,她有。 但是她没有这么蠢,难道给他100万,就会把照片给她吗? 她不相信,像姜大永这样丧尽天良、贪心不足的人,底片是绝对不会给的,只会一次次的威胁她,把她当成提款机,使劲的压榨金钱。 这是勒索敲诈,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 但是…… 如果报警,会不会传到邵家人耳里,毕竟他们有钱有权有势,一点点跟他们有关的事,都容易传到邵家。 担忧、犹豫、迷茫…… 路鱼现在拿不准了。 “快说话啊,老子可没这么多时间跟你耗。”旁边的姜大永在不停的催促。 路鱼心烦,抬头看他,“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你给我点时间,明天我再答复你。” “好啊。”姜大永突然爽快地回答,然后话锋突变,阴着嗓子说:“如果你敢耍花招,比如报警……” 说到这,他阴笑起来,一双眼睛冷森森的,看的吓人。 “你放心我没这么蠢。”路鱼接过他的话,见她如此识大体,姜大永扯了扯嘴角,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b大附近偏僻小巷内。 里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两分钟后,声音停止,一名穿着黑色衣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恭敬地朝一人颔首。 “少爷,他交出来了。” 助理将手机递过去,邵铭面无表情地接过。 其实在车上,他透过后视镜就看到姜大永鬼鬼祟祟地藏在花丛里,很明显是在等他离开。 于是他将计就计,将车开到拐角处就停了下来。 果然他没猜错,这人的确是来找小鱼的。 两人谈了很久,他看得出来小鱼不喜欢这人,对此人很防备,当姜大永拿出手机时,他好像猜出什么了。 ...... 老款的诺基亚手机,很好操作,解锁后,一张照片就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几乎是一眼,邵铭就从照片里找到了路鱼。 后面的“永恒影视文化公司”招牌,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 b大附近小区内。 路鱼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想的脑瓜子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长吐一口气。 给钱她是绝对不会给的,之所以拖延时间,只是在想有没有别的对策。 想了半天,除了告诉邵铭,她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是……她有些担心,不知道铭铭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怀疑她不信任她。 如果他真的认为她拍过那种片子,要跟她分手…… 后面的事路鱼不敢想了,只要一想到分手她就心疼的厉害。 又吐了口气,路鱼想起十六岁的事情。 离家出走是因为爸爸把她最心爱的宠物狗给煮了,伤心欲绝,气不过才出此下策。 其实当时她一来到大城市,看到全然陌生的环境时,就想回家。 在家里虽然受虐待,但好歹是有血脉关联的亲人,但在外面,周围都是陌生人,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充满隔阂与怀疑,那段时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得了幻想症似的,总觉得别人要把她抓起来卖掉。 因为未成年,很多店铺不要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餐厅,也是一个坑。 在外面打拼将近一年,虽然学到不少社会经验,但也吃了不少苦头,也就是在那段经历中,才决定将来一定要摆脱贫困。 遇到姜大永是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在餐厅打了大半年的工,对方没有给她一分钱,身上只有够买回家火车票的钱,终究是年少无知,受不住金钱的诱惑,才答应去那家公司的。 举报姜大永这件事,路鱼到现在都不后悔,毕竟她救了二十多个像她一样的女孩。 ...... 思绪回旋,又回到了如何跟邵铭坦白这个问题上了。 报警是一定要报,说也是一定要说的,但怎么报才不让邵家人发现,怎么说才让铭铭相信她是清白的。 路鱼犹豫不决,困惑不已。 …… 全神贯注沉浸在问题中,路鱼完全没听到开门声。 邵铭走进来就见她颓疲地坐在沙发上,蜷缩身子,双手抱膝,整个头埋在其中,显得那么的娇小无助。 心脏好像被人用力的揪住似的,疼得不能呼吸。 走过去将人轻柔地拥进怀里。 感觉到触碰,路鱼身子颤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挣扎。 “是我。”邵铭出声安抚她,同时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听到熟悉的声音,路鱼松了口气,抬头,就看到邵铭站在沙发边,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他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来了? 路鱼疑惑,想说话时,发现嗓子干干的,咽了咽口水,才低低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邵铭没有说话,目光深邃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坐下来,低头吻去她蹙起的眉头,啄了啄她小巧的鼻尖,然后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上她有些发白的唇瓣。 他吻得很小心翼翼,在唇瓣上轻轻地舔了舔,等完全湿润后,才撬开她的贝齿探了进去。 路鱼有些恍惚,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见他沉浸其中,才抓住他胸前的衣领,仰头迎合。 这个吻轻风细雨,却绵长悠久。 路鱼嘴唇都红肿了,邵铭才放开她。 “小鱼~~~”他声音低哑地喊着她,两人额头相抵,他炙热的目光紧紧地看着路鱼幽黑的瞳孔,好似要将人看穿般。 久久,他才声线悲怜地说:“为什么你总不愿意依靠我?” 恋爱三年以来,遇到任何事情她都是一个人扛着。 做家教遇到流氓进了警察局,无奈才叫他去领她回来; 被无缘无故调至柜台,不让他帮忙调回来; 宠物店起火,也不愿意让他出手相助; …… 再到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他没猜错,到最后她都不愿意跟他说半句。 他不知道他这个男朋友至于她到底是什么? 路鱼身体愣住了,她看到他眼眸里满满的伤感悲意,就好像一个受伤的小孩。 心有不忍,她撇开了头。 她不是不愿意依靠他,她只是不敢。 她怕她靠习惯了,有一天他离开她,她就会像折断了翅膀的鸟,再也飞不起来了。 依赖会成为习惯,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两人前途未明,路鱼不敢也不愿意就此窝在他羽翼下,做一只没有翅膀的小鸟。 她抿着唇,保持沉默。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两人谁都没说话。 最终还是邵铭妥协了。 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那款老旧的诺基亚,握住她的手,放在她手心上。 当看到手机时,路鱼全身僵住了,有太多疑问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混沌迷茫后,她快速的抓住了重点——解释。 她必须赶紧给铭铭解释清楚,如果他误会了,要分手…… 不行……她不能接受。 这样想后,路鱼连忙抓住邵铭的手,抬头,目光焦灼地看着他,语气紧张:“我没有拍过那些片子,我是清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听到她的解释,邵铭唇抿的更紧,眼眸瞬间沉了下去。 路鱼见此,更是焦急不安,她抱住他的手臂,就像抓住最后稻草般,声音哽咽地摇头,“我真的没有拍过,真的没有……” …… 邵铭的表情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视线紧紧地盯着她,眼圈有些发红。 蓦了,他抽出手臂,起身,背对她,声音沙哑地说:“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你没有相信过我而已。” ……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时,路鱼才回过神来,目光呆滞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垂在身侧的手怔怔地移到心脏处。 里面很痛。 …… b大附近偏僻小巷内。 姜大永艰难地爬了起来,撑着墙壁,重重地吐了口血水。 “路~鱼~~~”他紧紧握住拳头,咬牙切齿。 当面敷衍我,背后下黑手,此仇不报,他恨意难平。 拖着受伤的后腿,一瘸一拐地来到小卖部,丢了一块钱,就拿起话筒。 她以为抢走手机就完事了吗?她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他曾经托故友帮忙找人,就打印过这张照片。 路鱼,这次不玩死你,我跟你姓。 “喂,哪位?”电话响了六声,才接起来。 “小海,是我,姜大永。” “呦,原来是大永哥啊,你怎么换号了?” “出了点意外,不说这了,上次我给你一张照片要你帮我找人,那张照片还在吧。” 这位“小海”全名宋小海,当初是他公司的合伙人,但这小子幸运,事情发生前,就抽身离开了。 风水轮流转,现在他开的影视文化公司倒成了行业巨头。 “照片,什么照片啊?”宋小海口气不耐烦,如果不是看在多年前两人合作份上,他才懒得搭理这个落魄的人。 “就是一张合影,上面有几十个年轻女孩的照片。”姜大永心提了起来,真怕对方丢了。 “哦~~~我想起来了。”宋大海扬长声音。 姜大永一听顿时激动了,“我现在想要那张照片,等会我去你那取。” “你别来了,照片我女朋友拿去了。”宋大海语气随意。 “你女朋友?” “对啊。” “你女朋友是谁啊?” “徐莉莉啊~~~” 作者有话要说:  爱的更深的人,在僵持中总是最先妥协。 这是一个感情升华梗,只有解决了信任问题,小鱼才会把钱的事告诉邵铭。 不急,很快就到了。 二更完毕,以后不要叫我短小君啦。 第29章 一个人防备心重,很大原因是源于ta受到过欺骗与压迫。 路鱼原以为姜大永请她拍照片是真心的, 没想到进了一个黄窝; 原以为餐厅老板招她为服务员是怜悯她, 没想到半分工钱都没给; 原以为爸爸给她煮肉汤是心里还有她这个女儿, 没想到他把她的宠物狗给煮了。 …… 从小到大, 路鱼承受着家庭暴力, 在亲人看来,她是多余的,是一个连喂养的母鸡都不如的人。 难过、悲伤、痛苦、不安…… 在那段没有邵铭的日子里, 路鱼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 她已经习惯了。 当生命里突然有了邵铭的陪伴和爱护时, 即使这种爱持续了三年, 她依旧难以适应, 年少时为保护自己而树立的防备就像一个坚硬的外壳,如果不受到外界强烈的刺激, 让这个壳龟裂,她都会一直把自己缩在壳里, 难以敞开心扉。 …… 客厅里很安静, 静得可以听到墙壁上钟表秒针转动时发出的滴滴答答的声音。 路鱼双手抱膝,缩在沙发一角, 脸色惨白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 门外, 邵铭倚靠在门板上, 紧抿唇瓣脸色深沉。 他其实并没有走,只是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鱼。 她对自己的不信任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插/进心脏, 鲜血淋淋,心痛不已。 这么多年来,他只让一个人走进心里,他想让小鱼住在里面,但貌似她只想看看路过而已。 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沉沉的,闷闷的,很压抑。 在门外站了一个小时,最终还是放不下她。 …… 听到开门声,路鱼的身子就像被电击一般,猛地抬头,就看到邵铭像天使般突然出现在门口。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缕缕阳光照进她的心房,照亮她灰蒙蒙的世界。 邵铭拧紧眉头,看到她如一个小时前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缩坐在沙发上。 她脸色惨白,脆弱的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当看到他出现时,眸光一亮,水润润地眼睛怔怔地看着她,然后张开手,声音哽咽地说:“铭铭,抱我……” 邵铭觉得这辈子是栽在她手里了。 没有一丝犹豫,邵铭大步走过去,重重将这个他爱进骨子里的女人抱进怀里,紧紧地摁在心脏处,恨不得将其融入骨血里。 重新闻到熟悉的气息,感受到贪恋的温度,路鱼用尽全力地抱住邵铭精瘦的腰肢,头贴在他的胸口处,一边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边难受地说:“对不起,铭铭,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对你树起防备;不是故意不相信你;不是故意将你拒之心门…… 她很爱他,但是在遇到问题时,她总是控制不住“单打独斗”,常常忘了他的存在。 “我以后不会了。”路鱼抬起头,发红的眼睛紧紧锁住面前的人,好似怕他跑了似的,“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不要走,不要不爱我......” 如果连你也不爱我了,我不知道我的世界里还有什么光彩。 她的语气里有几分卑微,邵铭只觉得喉间一阵酸涩,眼圈发红,滚了滚喉结,他弯腰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情绪达到鼎峰,急需释放,最炽烈的爱,除了占有、进入、深拥,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他想行动告诉她,他很爱她。 爱.欲来的急切,两人好像孤独前行了半辈子的失散恋人,终于找到了对方。 无比契合,紧密相拥。两人情绪高亢,动作猛烈、炙热与持久。 从沙发到浴室,再到卧室床上,这场情.爱的欲火持续了很久很久。 ...... 神秘寂静的黑夜替代了热闹喧嚣的白天,没有开灯,卧室一片黑压压,就像遮了一块黑布似的。 大床上两人交颈相拥,呼吸交缠,气喘吁吁。 激情过后,汗流浃背,浑身黏糊糊的。路鱼身体沉重酸疼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肌理分明、紧实硕美、血脉膨胀的胸膛。 有些害羞地撇过头,路鱼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火辣辣的,干涸的厉害。 “想喝水。”她艰难地吐出三个字,邵铭闻声,长臂一伸,就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路鱼就着杯沿喝了一大口水,嗓子才缓过来。 眼尖地扫到床沿边散开的一个个小雨衣,脑海里蹦出刚才邵铭急切拆包装的动作,轻笑一声,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 “铭铭,如果怀了怎么办?”路鱼将手放在光.裸的腹部,脸色担忧。 这两天极不安全,本不应该踩雷办事的,就算带了小雨衣,也难保不出意外。 邵铭脸色怔了下,反应过来后,弯了弯嘴角,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摩挲了好一会,才声音暗哑地说:“怀了就生啊。” 很简单的问题。 ...... 说的轻松,生下来姓什么?现在邵家根本不接受她,她跟邵铭前途未卜,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被人指指点点。 自己从小生活不幸福,她的孩子决不能重蹈覆辙。 看着她脸色难看了,邵铭心情也沉了下来,眼眸里的悲伤一闪而过,而后语气受伤地说:“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 什么鬼?路鱼重重地拍了他的胸口,邵铭闷哼一声,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我不想生,还跟你啪啪啪啊。”路鱼白了他一眼,怒气冲冲:“不是不想生,而是不能生。” 不能生? 邵铭脸色立马严肃起来,手放在她肚子上,仔细查看,“难道你有病?” …… 路鱼扶额,有些心累的将他的手打开,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的处境。” 她能不能被邵家接受,能否嫁给他,两人能否走下去等等问题,邵铭从未关心或担心过,好像在他眼里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如果不是了解他,她真怀疑对方在敷衍和玩弄感情。 这个问题很重要,路鱼决定好好跟他谈一次。 “我用最简单的方法给你算。”路鱼拢紧身上的被子,面色严肃地看着他,“目前你家里人对我们关系,明确表示同意的有你大哥,明确表示不同意的有你妈咪和你妹妹,你奶奶和爸爸是待定,也就是说现在是1:2。” 路鱼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右手比划了一个“二”,“就跟踢足球一样,现在我们还是输的一方,你明不明白?” 路鱼眨巴眼睛看着他,邵铭视线从她左手移到右手,而后看着人,面无表情地摇头。 路鱼都要被他气死了,一个数学天才,既然连这都不懂。 ...... 就在她准备继续解释时,邵铭突然开口:“这有什么意义?” 1:2,就意味着他跟小鱼不能在一起吗? 邵铭握住她的手,眼眸深邃地看着她,“就算是0:5,只要拥有关键性的一票,你都会赢。” “而这关键性的一票就是我。”邵铭轻顶腮帮,见路鱼有些呆滞,弯了弯嘴角,笑着说:“而现在,你必赢不疑。” “因为你已经拥有了我。”,邵铭在心里默默说着。 路鱼已经被邵铭的逻辑征服了,就像两国足球较量,即使华夏队一球未进,只要裁判喜欢,华夏队还是赢。 干干地扯了个嘴角,路鱼指着自己,疑惑:“这么说,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瞎操心?” “嗯。”邵铭很应景地点头。 路鱼觉得她要是有邵铭这样的心态,就好了。 但是她没有,注定是操心的命。 “小鱼,你不要想太多,只需要相信我。”邵铭抱着她,亲了亲她的发丝。蓦了,想到什么,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会相信我吗?” 他眼里期待和小心翼翼毫不掩饰,路鱼心口颤了颤,眼前是她愿意托付一生的男人,除了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 见路鱼点头了,邵铭唇角大大上扬,低头吻上她的唇瓣,吮吸舔舐,辗转相依,顿了顿,他哑声道:“我们再来一次。” …… 再来她就半身残废了。 见他还在继续,路鱼赶紧抓住他的手,狠狠瞪眼:“不行,那里疼。” 邵铭怔了下,“我看看。” 说完就准备往下挪,被路鱼扯住身子,提声说:“我肚子饿,你赶紧去洗澡做饭。” 吃不了“肉”,邵铭瘪了瘪嘴,扯了一条浴巾裹在腰上,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 路鱼见他下床了,松口气,还没缓过劲来,就听到邵铭的声音。 “小鱼,地上怎么会有钱?” …… 钱?地上?我去…… 想起藏在床底下的钱,路鱼顿时一个鲤鱼打滚的迅速弹起来,一阵风似的跑到邵铭身边,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两张红票子。 “这…这…这是我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路鱼一边说,一边动作快速地将他手中的票子扯过来,邵铭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一脸疑惑,“你那里不是疼吗?” 疼还可以跑这么快? …… 路鱼面色尴尬,努了努嘴,推他手臂,催促:“你赶紧去做饭。” 待邵铭真的出了卧室,路鱼才长松一口气。 转身看到左手边的窗户开着,应该是风吹进来,将床底下的钱吹出来了。 将窗户关严实,路鱼想着之前答应邵铭的事——要相信他。 刚才事情发生的突然,太紧张了,她根本没准备好,就随便找了个借口。 现在既然已经选择相信邵铭,就应该把钱的事告诉他。 情侣之间不应该存有秘密。 这样想后,路鱼觉得全身轻松不少,连带着心情也轻飘飘的。 去浴室洗完澡,出来时邵铭就叫她吃饭。 饭后,两人窝在沙发上,各干各的事,路鱼觉得现在时机不错,决定坦白。 凑到邵铭身边,抱着他的手臂,轻声说:“铭铭,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邵铭挑了挑眉,从书本中抬起头。 路鱼咽了咽口水,她现在心跳一百八,很紧张。 起身,将人拉到客厅堆放行李箱的地方,手握住红布,然后用力一扯,红布落地,露出四个方方正正的大皮箱。 路鱼抬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邵铭,邵铭视线从皮箱转移到她身上,面色正常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铭铭。”路鱼又咽了咽喉咙,深吸口气鼓足勇气,一字一顿道:“这四个行李箱里其实装的都是……” “叮叮叮……”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坦白,就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 路鱼现在骂人的心情都有了。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邵铭语带歉意地接起电话,很快,手机那端就传来齐柔仪情绪激动的声音:“阿铭,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以后动作轻点,钱都震出来了。 邵铭:...... 感谢给我投雷的小天使“天狼星ljf”,笔芯~~~ 第30章 邵氏别墅。 诺大的客厅内,气氛严肃凝重, 邵芯抱着电脑端坐在椅子上, 大气都不敢出。 除了邵景成去英国出差, 和邵铭在路上还未赶回来, 邵家其他人都在。 邵铭一走进客厅, 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其实从接到齐柔仪的电话起,他就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齐柔仪一见到邵铭回来, 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 脚步迅速地走过来, 脸色阴沉。 “阿铭, 你立刻和路鱼分手。” …… 一见面就让他分手, 邵铭眉头顿时皱起,脸色有几分不悦。 “如果你还听妈咪的话, 就立即跟她断绝往来。” 听到这话,邵铭依旧蹙紧眉头, 沉默一会, 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情绪变化这么大,绝对是受了影响。 齐柔仪见他这样, 猜到他一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蓦了, 她朝旁边喊:“芯芯,拿电脑过来。” “你自己看看,找的都是什么样的人。”齐柔仪指着电脑上的画面, 怒气冲冲。 邵铭不明所以,偏头,首先看到的是一张他和小鱼生日party上的亲密合影,紧接着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画面,画面上的女主角坦胸漏背、穿衣裸/露、搔首弄姿,与不同男人做各种亲密暧昧的动作。 这些照片几乎都是侧脸入镜,看起来和小鱼有几分肖像,如果不熟悉路鱼,一定会以为照片上的女主角就是她。 照片继续划过,最后定格在一张合影上,站在最边上的路鱼和后面的招牌被重重的标红出来。 旁边还专门用红字介绍“永恒影视文化公司”,大体是说这家公司是从事色/情影片拍摄的。 邵铭看到这张照片时,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胸口怒火翻腾。 千算万算不如老天爷一算,没想到还是让他们得逞了。 “你现在知道了吧,路鱼就是一个骗子。”齐柔仪语气重重,她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这件事让他们邵家出尽了洋相。 邵月娥曾经是邵氏银行行长,在b市政商界都是鼎鼎有名,她难得回国,为了表示欢迎,名门政要们专门给她举办了小型招待会,轮到邵月娥发言时,原本好端端的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了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简直把他们邵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你立即跟她分手,之后我们会发声明,讲明你跟路鱼没有任何关系。”齐柔仪语气严厉坚定。 只有这样才能挽回邵家颜面。 邵铭的视线依旧落在照片上,深吸了口气,将胸口的怒气压下后,才看向对方,“我不会分手的。” “你说什么?”齐柔仪气得脸都红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一直很听话的儿子。 她出生于豪门世家,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在她信念里,名誉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邵铭好像没听出对方的怒气般,语气不缓不急,“我不会和小鱼分手。” “还有这些照片除了开头和结尾的两张,其他都是假的。”他语气很轻,就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齐柔仪被他的话气得血压都上来了,扶着额头,胸口剧烈起伏。 缓了缓,她手指颤抖地指着最后一张合影,声音尖锐,“这张照片是真的就够了。” 一个跟低俗公司有关系的女人不配进他们家门。 …… 不管齐柔仪怎么说,邵铭依旧不让步。 齐柔仪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蓦了,她换了一副表情,握住邵铭的手,言辞恳切,“就当妈咪求你了,你跟路鱼分手吧,你只要肯分手,妈咪也不逼你娶子晴了,你想和谁在一起都行。” “我只想和小鱼在一起。”她话刚落音,邵铭想都没想就接上了。 “你……” 齐柔仪简直要气背了,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邵月娥叹了口气,走过来打圆场。 “好了,叽叽喳喳的弄得我头都疼了。”邵月娥指着齐柔仪,看着旁边的邵芯,吩咐:“芯芯,赶紧扶着你妈到旁边坐坐,再这样站着,估计要去医院了。” 邵芯“哦哦”两声,连忙扶着人往旁边走去。 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邵铭以为奶奶也是来劝分手的,缓了缓语气,轻声说:“我不会和小鱼分手的。” 邵月娥挑了挑眉,语重声长地说:“你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奶奶只想告诉你:自己做出的决定,无论什么结果都要自己去扛。” ...... 邵铭抿唇,沉默几秒后,重重点头。 客厅又静了下来,紧张的气氛没有最初剑拔弩张,缓解了不少。 邵铭等了几分钟,见他们都没话说了,就准备离开。 刚一转身就被齐柔仪叫住了。 “你要去哪?老老实实回房待着,这段时间休想出去。” 邵铭皱眉,他一点都不想待在家里,他想去找小鱼。 母子关系再一次僵持。 邵月娥见此,只好当和事老,消瘦嶙峋的手拍了拍邵铭的肩膀,笑着说:“听妈妈的话,外面世界太乱了。” …… 邵铭嘴角抖了抖,想了几秒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电脑上楼。 齐柔仪见邵铭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重重地哼了声,又见到自始至终都一直端坐在座位上,悠闲品茶的邵嘉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嘉宏,你怎么不替我说两句,怎么当爸爸的。” 听到妻子埋怨的声音,邵嘉宏苦笑,阿铭那臭脾气,谁跟他对上都会被气到医院的,他才没这么傻。 “急什么?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邵嘉宏抿了口茶,语气淡淡。 又是这句话,齐柔仪不满,板着脸,埋汰:“你不去抓人家怎么会露出尾巴啊?” …… 邵嘉宏哑然。 “怎么办?阿铭现在整颗心都在那个路鱼身上,他以后还怎么继承邵氏啊。”齐柔仪是真的急了,儿子身边有一个如此居心叵测,来路不明的女人,股东怎么敢把邵氏交到邵铭手里。 一直当背景的邵芯,突然来了兴致,插话道:“要不爹地妈咪你们再生一个吧。” 哥哥不行,弟弟上呗。 听到这话,邵月娥噗嗤一笑,揶揄道:“你爹地不行了。” …… 邵嘉宏一脸黑线地看着自家母上大人。 大洋彼岸,英国。 邵景成正聚精会神的处理公务,见助理有事,才抬头。 “景成少爷,这是国内刚刚传来的消息。”助理毕恭毕敬地递上文件。 邵景成接过,越看越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场大戏。 “妈咪估计又被阿铭气到了。”他能想象到两人针锋相对的画面,论吵架整个家里没有人是阿铭的对方,他就具有分分钟将人气死的本事。 “这件事幕后黑手查出来了吗?”他虽然跟路鱼不熟,但还是能嗅出阴谋的痕迹,很明显是有人在陷害她。 “照片是徐氏总经理的女儿徐莉莉弄得,至于怎么会出现在招待会上,好像跟莫小姐有关。” “莫子晴?”邵景成有几分意外,皱眉思索片刻后,长叹气,“子晴也是魔怔了。” 为了阿铭她什么事都敢做。 蓦了,他吩咐:“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阿铭的助理吧,他会处理的。” “是。”助理应下。 b大附近小区。 路鱼接到邵铭的电话,说他今晚住家里不能回来了。 这种事路鱼一向不在意,说了几句就挂了。 没过多久,她就接到了齐柔仪的电话,约她明天上午见面。 这事路鱼不得不在意了,想了想,只能应下,对方是邵铭的妈妈,即使是鸿门宴,她都要去。 一个人在家里,百无聊赖,白天滚床单睡觉,导致晚上睡不着了。 坐在沙发上,路鱼突发奇想,找了一件事做。 她起身,将四大行李箱的钱全部倒在客厅地板上,然后用扫把把床底下的钱捞出来,再抱到客厅,来回好几趟才将所有钱集合起来。 当初行李箱的钱她是全部整理好的,一沓一万块,用橡皮筋包起来。但是床底下的钱全是散装的,路鱼花了四个小时才将这些钱全部整理好。 客厅沙发旁边是一面墙,本来是用来放杂物的,她把地方全部清理出来,腾出一个空间,又花了一个小时,将一沓沓钱沿着墙面一层层的往上累,最后遮住了大半面墙壁。 辛苦一整晚,最后不负有心人,得到的画面简直亮瞎了她的眼。 难怪贪官都喜欢把钱藏家里,看的真爽。 已经决定把这事告诉邵铭了,路鱼看着面前这堵“钱墙”,这估计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了。 以铭铭的性格,如果知道了,一定是要她上交给国家的。 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调到自拍模式,路鱼站在钱前面,比了一个很low的剪刀手,将自己和整面“钱墙”都拍了进去。 拍完后,她把照片修了修,就发给了邵铭。 同时还附上了一句话——看,姐有钱了包养你。 作者有话要说:  鱼土豪,求包养~~~~ 第31章 路鱼是在凌晨四点给邵铭发的微信,等了十分钟不见他回, 想应该是睡着了吧。 捯饬了一晚上的钱, 弄的身上一股钱味, 她重新洗了澡才去睡觉。 睡了几个小时醒来, 看手机, 邵铭回了信息——“小鱼,你p的跟真的一样。” …… “本来就是真的,好吗?”路鱼心里腹诽, 无语地扯了个嘴角。 但转念一想, 任谁遇到这种事, 也不会相信是真的, 还是亲自跟他说吧。 今天齐柔仪约她见面, 路鱼收拾了一下,在门边换鞋子时, 余光扫到客厅边上的“钱墙”,明晃晃的有些吓人。 想了想, 找了一块红包, 将其盖住。 齐柔仪约她见面的地点是b市一家顶级咖啡馆,只有会员才能进入, 不是会员的只能在门口等。 路鱼不想迟到, 提前十分钟来的, 于是被挡在了门口。 一个小时后,服务员请她进去,她才知道齐柔仪早就来了, 故意让她等。 吃了亏也得忍,谁叫对方是邵铭的母亲。 “邵夫人。”路鱼微微颔首,语气诚恳地称呼。 齐柔仪端坐在沙发一边,头都没抬,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路鱼看出对方脸色不善,冷冰冰的还带有一股怒气,比拍卖会上的神色还糟。 提着心,小心翼翼地坐下,屁股刚碰到沙发垫,对方就开门见山了。 “路鱼,你已经被开除了。”齐柔仪眯着眼睛看着她,重重地说,“邵氏银行不再欢迎你。” 一来就给人下马威,路鱼呆愣一会,还没来的及开口,就见对方拿出一张卡。 “这里有2000万,拿了钱,你立刻离开邵铭。”齐柔仪递过来一张卡,眼神锋利地看着她。 路鱼身体怔了一下,心想:该来的还是会来。 “离开b市,2000万够你在别的城市买房买车,无忧无虑的生活。”齐柔仪继续说,路鱼沉默不语。 蓦了,她看了眼桌面上的银/行/卡,试探地问:“您是因为我的出身才反对我和邵铭在一起吗?” “我不仅嫌弃你的出身,我还嫌弃你这个人。”齐柔仪语气冷漠,同时将一沓照片丢在了路鱼面前,“你自己看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面前突然丢来一堆照片,路鱼蹙眉,停了几秒,才拿起其中一张,看清楚后顿时脸色阴沉。 “这些照片上的人都不是我。”路鱼解释,虽然侧脸很像,但她根本没有拍过这种裸/露的照片,很明显是有人在诬陷她。 “那这张呢?”齐柔仪板着脸,指着一张合影。 路鱼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与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问心无愧,她没什么好怕的。 “我跟这家影视公司没有任何关系。”路鱼对上齐柔仪审视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我也没有拍过任何尺度片子,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调查。” “我不管你有没有拍过,你都休想进我们家门。”齐柔仪态度坚决,“这件事已经给邵家造成了巨大名誉损失,我不会接受像你这样不清不白的女人。” 不清不白? 路鱼拧紧眉头,心里有些恼火,连带着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对方这句话明显在侮辱她人格,路鱼自认为除了出身这点外,没有哪里配不上邵家,为什么他们总是要戴着有色眼镜,视她为蝼蚁瞧不起人。 “邵夫人,请您注意言辞。”路鱼语气跟着冷了几分,如果不是看在邵铭的份上,她早就撕了。 齐柔仪哼笑两声,“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苍蝇不叮无缝蛋,如果你干干净净,怎么会搭上这样的三俗公司。” 听到这话,路鱼双手紧握,她能感觉到体内气血一个劲地往脑门上冲,脸颊发红,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刺激疼痛来提醒自己要忍住。 见路鱼沉默不语,齐柔仪当她是被说中痛处,勾了勾嘴角,“你如果识相,就拿着钱马上离开b市离开邵铭。” “如果我不呢?”路鱼红着眼睛看着她,然后伸手将卡推回去,一字一顿道:“我.不.会.离.开.邵.铭.的。” “不会”两字咬的极重。 齐柔仪眼光如刀子般,深深地剜了她一眼,而后说:“如果你不离开,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 “您干脆也让我身败名裂算了。” 齐柔仪的话刚落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出现的邵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他阴冷着脸,目光沉沉地看了齐柔仪一眼后,转落到路鱼身上。 在家里遇到邵芯,如果不是她说漏嘴,他也不知道齐柔仪来找路鱼麻烦。 路鱼见到邵铭时,身体有一瞬间地呆愣,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他握住,牵着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 被自己的儿子这样无视,齐柔仪气得不行,重重地拍桌子,尖厉的嗓音可以听出她此时愤怒到极点。 “你要是今天跟这女人走,以后就不要再叫我妈咪。” ...... 对方威胁的话让邵铭顿住了脚步,路鱼能感觉到他手抖了一下,接着眉目紧绷。 母子之间的气氛顿时焦灼起来,路鱼夹在中间很尴尬,不想让邵铭为难,她拍了拍他的手臂,眼神示意他松手。 邵铭并没有听她的话,反而更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腕,路鱼叹了口气,安抚说:“不要担心,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说完,用了几分力气才将手抽了出来。 “小鱼~~~”邵铭面色担忧地想说什么,被路鱼打断了,“没事,我很好。” …… 出了咖啡馆,路鱼重重地吐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失落,可能是一下子变成失业人员不适应吧。 沿着路边慢悠悠地往回走,路过其中一家邵氏银行网点时,停住了脚步,仰头看着挂的高高在上的“邵氏银行”红色招牌,怎么看它都遥不可及。 站在大厦下,路鱼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蜉蝣,企图触碰这颗炙热无比的“太阳”,殊不知只要微微一靠近,就会被烧的尸骨无存。 长叹了口气,在门口矫情了一会,路鱼就准备离开,被刚从银行走出来的李清泉叫住了。 “路鱼。”李清泉喊了她一声。 闻声,路鱼转头,就看到好久不见的李医生穿着一身淡青色休闲装,长身而立地站在台阶上。很少见他打扮如此清闲,这套衣服显得人年轻几分。 “李医生。”路鱼挥了挥手,朝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这身装扮不错,显得人模狗样的。” …… 李清泉无语地扯了个嘴角,同时用手里的条子拍她的头,咬牙切齿道:“是一表人才好不?” 路鱼佯装要躲的样子,抬手揉了揉头发,余光扫到他手里的条子是张存款单,顿时滋滋地说:“不错啊,都有钱存了。” “还不是托你的福。”李清泉挑了挑眉,“就是来存你们协会欠的钱。” …… 路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打趣地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医生都很擅长观察面部表情,虽然路鱼表现的很正常,李清泉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她心情不好。 想起上次协会邮件事件和宠物店起火的事,他关心地问:“协会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事情发生时,他本想打电话关心一下,但想到她应该很忙,就没打扰了。 路鱼点头,突然问:“李医生,你们宠物医院缺助理吗?” 听到这话,李清泉挑眉,“不需要,满员了。” 蓦了,又觉得说的有些直接,缓了缓语气,“怎么了?想到我这工作?” 路鱼“呵呵”地笑了两声,沉默一会,才说:“我失业了,快没饭吃了。” “失业就创业呗。”李清泉双手抱臂,“你不是有家宠物店吗?好好经营,慢慢做大。” 这话如当头棒喝般顿时敲醒了路鱼,她喜欢宠物,现在有一家店,还有协会的资源与人脉,完完全全可以自己创业。 自己当老板即不用看人脸色,又找到了出路。 路鱼醒悟地拍手,整个心情如拨开云雾般,一下子清明了。 “谢谢你啊,李医生。”路鱼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多亏他的指点。 李清泉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邵氏别墅书房内。 邵嘉宏与邵铭端坐在书桌两边,谁都没看谁,却气氛凝重紧绷。 蓦了,邵嘉宏长长地叹了口气,从旁边拿起一份文件递到邵铭面前。 “这是一份银行失窃案资料,这个案子你查清楚了,顶撞你妈咪的事我就不再追究。” 邵铭眉头挑了挑,白天对齐柔仪的态度确实不礼貌,他自认有错,但是对方硬要他跟小鱼分手,这件事他绝不答应。 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大致看了看,这件失窃案目前正在查丢失钞票的编号范围,再顺藤摸瓜就可以查到凶手了。 是一件很简单的案子,也不麻烦,邵铭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 “如果爸没有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阿铭。”邵嘉宏喊住了他,起身走到他面前。 邵铭长得很高,比他父亲还高半个头,自他成年以后,两人就很少这么近距离相处。 他有些不适应,往后退了一小步。 邵嘉宏一双锐利锋芒的眼睛难得软化下来,目光慈爱地看着邵铭,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似的,一张张闪过邵铭出生时、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爸爸、第一次去上学……的画面,到他读初中后,记忆好像卡碟似的,渐渐模糊起来,想不起一张清晰的画面。 他后来工作忙了,常常全世界到处飞,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家人,慢慢地也就忽略了孩子。几乎是从邵铭上初中开始,父子俩的交集就越来越少,他也愈发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他经历了邵铭的童年,却错过了他的青春年少。 …… 思绪回旋,邵嘉宏叹了口气,他希望现在还来得及,陪他经历成长过程中最后的蜕变。 “阿铭。”邵嘉宏轻轻地叫了他一声,这声音让邵铭身子怔了下,猛地想起很多很多年前,邵嘉宏下班回来时,拍着他小小的肩膀也这样叫。 喉间涌上一阵酸楚,邵铭手紧紧握住文件,抿唇不说话。 邵嘉宏突然莫名其妙地说:“爸爸今年52岁了,做了大半辈子银行行长,累了倦了,突然想好好休息,带着你妈咪去旅游。” 听到这带有伤感的话语,邵铭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猛地撞见邵嘉宏发丝里藏着的几根白头发,他的耳鬓也渐渐斑白了。 心口发慌,闷闷的有些难受,邵铭撇过头不再看他。 邵嘉宏依旧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都咽了回去。 蓦了,他像很多年前那样,力道不重不轻地拍着邵铭的肩膀,语重声长地说:“希望你不要让爸爸失望。” .....……............…… 邵氏别墅内。 夜深人静,整个卧室黑漆一片,唯有书桌上的电脑屏幕亮着微弱的光。 邵铭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光线将他精致的五官印照的更加深邃立体,浓密的剑眉紧紧蹙着,幽深的眼眸盯着屏幕上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了大约一刻钟,手机响了。 “少爷,事情已经确认了,照片是徐氏总经理的女儿徐莉莉提供的,在招待会上,通过莫市长的秘书将邵老夫人的演讲内容替换了,而这个秘书是听了莫小姐的命令才做的。” 电话那端尽职地汇报情况,邵铭应了一声后,问:“徐氏在邵氏银行有贷款吗?” “有。” “跟上面的人说一下,停止对徐氏发放任何贷款。”邵铭蹙眉说:“同时查一下莫子晴的工作,如果她有任何差错,将情况上报给人事部处理。” “是。”助理恭敬地应下,“对了,刚才景成少爷的助理给我发了些关于这件事的资料。” 听到这话,邵铭挑了挑眉,没表态,转而将银行失窃案的事情交给了助理。 …… 自打路鱼决定开始创业,她就充满干劲,每天奔波于家里与宠物店之间,忙的不亦乐乎。但终究是缺乏资金与创业的经验,过程遇到了不少瓶颈。 经验还好她可以多去其他宠物店取取经,但资金就是一个大问题。 之前的宠物店作为动物保护协会的办公地点,就是做做样子,她从没有认真对待过,挂了牌子,就没管了。 决定好好经营后,宠物店就需要重新装修、进货、招人、培训等等,很多事情都需要花钱。 路鱼现在失业没有收入来源,本身积蓄也不多,好在前几天马哥还回来十万块,解了燃眉之急,但很快她又陷入了资金短缺问题。 每天回到家时,看到客厅里摆着一面“钱墙”,她总想从上面搬几块“砖”来用,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反正之前她也用过很多次。 这种事是会上瘾的,有了第一次,之后就像打开了镣铐,肆无忌惮了。 当邵铭来宠物店找她时,她才猛地想起还没有把钱的事告诉他。 “你怎么来了?”路鱼语气惊讶,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邵铭,这段时间因为齐柔仪看的紧,两人都没有机会见面。 “我过来看看你。”邵铭嗓音低低地说着,同时走过来主动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因为我妈妈……” 邵铭想说什么,被路鱼打断了。 “没关系。”她笑了笑,虽然当初齐柔仪不分青红皂白就开除她,的确让人气愤,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反而让她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出路。 路鱼抽出手,指着旁边刚刚装修完的宠物店,献宝似的说:“这是我开的宠物店,好看吗?” 闻声,邵铭抬头,顺着她指的方向,打量了周边的布置,地方不大,100多平米,主色调以绿色为主,装扮的清新自然。 点了点头,他问:“你哪来的钱?” 开宠物店需要很多的钱。 听到这话,路鱼故弄玄虚地笑了笑,说了句“回家再告诉你”,就转身跟店里的伙计交代几个任务,然后和邵铭一起回家了。 b大附近小区内。 刚进家门,邵铭就将路鱼压在门板上,迫不及待地吻了起来,路鱼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踮起脚尖仰头回应。 一个多星期没见,两人情绪都有些激动。 邵铭高大的身子将路鱼完完全全笼罩在面前,一只手抱住她柔软的腰肢,往上一提,突然觉得不够,将人拦腰抱起,路鱼吓了一跳,惊呼出声,连忙双腿缠住他的劲腰。 含住她红润的唇瓣,两人唇齿辗转吮吸,耳鬓厮磨,就像舞池中旋转的舞者,动作默契十足。 渐渐的,空气间传来暧昧交缠的声音,这个吻开始变味了,路鱼能明显感觉到邵铭炙热的体温与勃发的**。 还没等她反应,人就被抱离了门板,往卧室走去。 经过一面墙时,邵铭余光见到上面既然挂了一块红布,红色代表着**与激情,沉浸在情/欲里的男人见到红色,就跟西班牙斗牛见到红布一样,顿时身体发热,血液沸腾,脑海里猛地弹出了许多情/色靡靡的画面。 一刻都等不了了,邵铭停住脚步,将路鱼压在了“墙”上。 他哪知此墙非彼墙。 刚把人压在上面,邵铭就听到旁边传来“噼里啪啦”东西坠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有红色的像小本子似的东西砸到脑袋上,原本平平整整的红布也跟着掉了下来。 头被砸了好几下,路鱼幽幽地睁开眼睛,一低头就看到胸前夹了几沓钞票。 路鱼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让邵铭放她下来。 站稳转身,果不其然,就见到自己好不容易累起来的“钱墙”崩塌在地,一沓沓的钞票掉的到处都是。 看到这画面,路鱼突然有些不住所措了。 还是邵铭先反应过来,弯腰捡起一沓钞票,好奇地问:“你在家里藏这么多假/钱干嘛?” …… 路鱼无语地扯了个嘴角,心想反正这件事总要告诉他的,虽然现在的告知方式,相当搞人,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样想后,路鱼脑袋清醒不少,拿过他手中的钞票,摘下橡皮筋,摊开钞票,语气认真地说:“都是真的。” …… 邵铭一脸不敢置信,用一种“你在逗我”的表情看着她。 路鱼好像早有预料似的,走到他身边,突然抱住他的手臂,神神秘秘,压低声音说:“铭铭,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邵铭眼皮眨都不眨地看着她。 路鱼凑到他耳边,语气兴奋又雀跃:“我太爷爷给我送钱了。” “这些钱都是他老人家给的” 说完,她还激动地掐着邵铭的手臂,问他:“疼不疼,疼就是真的。” …… 路鱼将这个惊天大秘密告诉了邵铭,却没有从邵铭脸上得到预想中的表情,想他应该是被吓到了,任谁遇到这么怪异的事情,一时间都难以适应。 知道他需要时间缓缓,路鱼也不急得解释,先把地上的钱收拾好。 从旁边提来一个行李箱,蹲下,一边将地上的钱整理好,一边说:“我之前给你发过一张照片,就是我跟这堆钱的合照,当时你说是p的,其实是真的。” 路鱼转了个身,继续收拾,“我知道这件事很奇异,但确确实实是真的。从我开始去柜台工作时,每天下班回来,家里就会莫名其妙出现钱,一开始我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但并没有。” 说完,她起身,走到厨房里,拿出两个监视器。 “我在家里装了监视器,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看着面前的监视器,邵铭终于有了反应,身体僵硬地拿起其中一个监视器,当看到摄像头的柳钉有旋转过的痕迹时,神色顿时沉了下来。 …… 路鱼好不容易装满一箱子钱,正准备提到一边时,邵铭挡住了她的路。 只听到他语气冷冷地问:“这里一共有多少钱?” 路鱼眨了眨眼睛,而后摇头,“具体的数字我不记得了,大概还有一个亿吧。” 之前她会记账,但最近又拿了几沓,就不记得准确的数字了。 邵铭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还有” 这么说之前不止一个亿? 他深吸了口气,突然有些不敢问下去了。 脚边踩到了一张钞票,邵铭弯腰捡起,当看到上面的编号时,身体顿时如五雷轰顶般,被击的动弹不得。 路鱼见他没说话,又拿了一个行李箱过来,继续装钱。 “事情发生时,你正好出差,我就没跟你说了。” “我回来了你也没跟我说。”邵铭眯了咪眼睛,视线幽幽地看着地上钱的编号。 一听到这语气,路鱼就知道他生气了。 停下手中的动作,她起身走到邵铭面前,低头认错,“对不起。” 瞒着他的确是她的不对。 邵铭撇头不再看她,深吸口气,问:“你报警了吗?” 路鱼摇头,第一次出现钱时,她有想过报警,但当时协会被催债,她就把钱拿去还了债款,后来陆陆续续出现钱,无法用科学解释,她就不想报警了,灵异事件警察也不会受理。 “你没有报警,把钱藏在家里做什么?” “花啊。”路鱼当即回答,“太爷爷给我这么多钱,当然要花掉。” “太爷爷?”邵铭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突然想起她刚才说的大秘密,难道她一直以为这钱是她太爷爷给的? 邵铭哑言,他怎么不知道他女朋友还具有写玄幻小说的潜质。 “刚好协会缺钱,我就拿钱去还了债务,然后宠物店起火没了门面,我就买了一套房……对了,送你的纽扣,也是用这钱买的。” 路鱼嘻嘻地走过来,抱住他的手臂,讨好:“你别生气了,不告诉你还不是怕你把钱交给警察局。” “你就应该交给警察局。” 邵铭突然抽出手,怒气冲冲地朝她吼。 突如其来的一吼,完全将路鱼吓懵了,两人交往这么久,邵铭从来没朝她吼过。 气氛猛地像按了暂停键似的,瞬间凝固起来。 路鱼呆呆地看着他,咬唇不说话。 最终还是邵铭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滚了滚喉结,走过来,轻轻抱着她,哑声道歉:“对不起。” 他不是有意的,只是…… 视线落到地上的钱,他觉得他们好像一艘船,驶入茫茫大海中,面前迷雾重重失去了方向。又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掀起翻天巨浪,高耸的海啸在向他们扑面袭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事情已经超出正常轨道。 路鱼有几分恍然,觉得刚才那个发怒的邵铭是假的,眼前这个温柔细语的男人才是她熟悉的。 “你刚才凶我。”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 邵铭亲了亲她的眉头,再一次道歉。 路鱼见他态度诚恳,就没再计较了。 接着邵铭去外面打电话,路鱼就蹲在地上继续整理钱。 “少爷。”电话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起来。 邵铭语气冷冰冰地吩咐:“你马上带两个人来b大小区。” “是。” “还有……”邵铭说到这,顿了顿,思考了很久,才说:“马上订两张机票。” 如果预感没有错,他必须在“海啸”来临前,防患于未然。 回到客厅时,路鱼正好收拾完,见邵铭回来了,小声问:“这钱我能不能继续用?” 其实她觉得不可以了,按照邵铭的性子,一定会交给警察局,不管这钱是不是太爷爷给的。 邵铭没有接她的话,厚实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她的小手,顿了顿,才问:“小鱼,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去哪里?”路鱼眨巴的眼睛看着他。 邵铭抿了抿唇,低低地说:“英国。” …… 第32章 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 飞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恍恍惚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当路鱼踩在伦敦土地上时, 她才完全回过神。 “我们来这做什么?”路鱼怔怔地看着邵铭, 他说要去英国, 二话没说就拿上证件, 带她奔赴机场。 这速度感觉像是私奔逃命似的。 邵铭给她拢紧身上的衣服,语气轻轻地说:“来旅游。” …… 这也太仓促了吧,路鱼心里腹诽, 而且现在也不是旅游的好时机, 宠物店才刚刚开业, 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处理。 皱起眉头, 路鱼低声埋怨, “宠物店还没走上正轨,我没心情旅游。” “就当来取经如何?”邵铭一边柔声解释, 一边牵着她往外走,“国内的宠物市场虽然庞大, 但就经营管理来说, 跟欧美国家相比,还处在初级阶段, 你多见识接触些成熟的宠物店, 能够学到不少经营方法。”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 b市现在也有很多的宠物店,她要想脱颖而出,必须与众不同。 这样想后, 路鱼接受了来英国的事。 走到一半,她想起什么,扭头问:“你怎么突然想旅游了?” 邵铭并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相反他大多时候很安静,突然说要来旅游很反常。 邵铭心下叹了口气,真觉得她难应付,抿唇顿了顿,故弄玄虚地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 出了机场后,有专门的人来接,原以为是要住酒店,没想到带他们来到了一座充满神秘气息的英国庄园。 “这…这是……”路鱼指着面前的建筑物,舌头打卷,这种建筑风格的房子她只在英剧中见过,猛然出现在眼前,她既有点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感觉。 邵铭将东西递给管家,牵着人不急不缓地走进去,同时跟她介绍,“这是我们家买的庄园,平时来英国度假或出差,就会住这里。” 路鱼有些咋舌,心道:有钱真好。 庄园里面有一个宽广的草坪,中间有一个大花坛,花坛里有一个喷泉。宽阔的走道直达大门,庄园面积并不大,但因为历史悠久,给人一种很辽阔的感觉。 走的越近,路鱼才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邵景成。 “阿铭。”邵景成走过来,邀了邀手,而后看向路鱼,“好久不见,路小姐。” 路鱼有些尴尬,顿了下,才礼貌回应。 邵铭知道她还不太适应,揉了揉她的手,安抚:“不要紧张,当自己家就好。” 路鱼努了努嘴,她不是紧张,是水土不服而已。 “邵先生也是来英国旅游的吗?”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路鱼主动问候。 邵景成亲和地勾了勾嘴角,“我来出差。” 说完后,他挑眉问:“你和阿铭是来旅游的?” 路鱼点头,“顺便来参观一下这里的宠物店。” 得到回复后,邵景成意味深长地“嗯”了声,而后将视线落在邵铭身上。 据他所知,邵铭最讨厌英国的天气,所以他从不来这旅游。 旁边的邵铭敏锐地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撇头,就对上了邵景成打量的目光,对视几秒后,两人又心领神会地收回了视线。 在庄园内用完餐后,见时间还早,邵铭就带着路鱼去了伦敦几家宠物店逛了逛。 果真出来走走还是好的,跟行业的专业人士沟通,不仅能增长见识,还能学到不少管理方法。 在参观途中,他们意外得知一个星期后,伦敦将举行世界宠物大赛,届时会有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宠物爱好者参加。 这个比赛难得一遇,路鱼很想去看看。 “我们要在英国玩几天?”路鱼问。 邵铭看出她的想法,揉了揉她长长的卷发,含笑说:“你想玩几天都行。” 路鱼听后,面上一喜,“那我们参加完宠物比赛后再回去。” 邵铭“嗯”了声,想到某事,声音有几分迟疑,“小鱼,刚刚接到电话,我工作上出了点事,明晚我得回趟国。” “啊?”路鱼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他,回过神后,她敛了敛神情,说:“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用,你留在这里。”邵铭当即开口,同时握住她的手,“难道你不想参加宠物比赛了吗?” 路鱼当然想参加,只是现在…… 邵铭知道她顾虑什么,弯了弯唇角,声音宠溺地说:“你留在这里参加比赛,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再来接你。” “你不用来接我了。”路鱼提声拒绝,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邵铭眼眸沉了沉,没说话,沉默很久后,他才低低地吐出四个字——“我来接你。” 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路鱼还是摇头,这样飞来飞去很累的,来回奔波累坏了人,心疼的还不是她。 但是这一次邵铭好像犟上了,不管路鱼怎么拒绝,他都坚持要来。 最后路鱼被邵铭的执拗劲弄怕了,只好点头答应。 “我就等你一个星期,如果你没来,我就自己回去了。”路鱼努了努嘴。 邵铭点头,见她终于妥协了,长松一口气。 夜深人静,卧室内。 邵铭睁开双眸,里面一片清明毫无困意,见怀里的人睡得安稳,他动作轻慢地起身,在路鱼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后,轻轻掀开被子,离开卧室。 客厅内,邵景成一身休闲衣,坐在吧台上喝酒,见邵铭终于下来了,朝他举了举杯。 邵铭抿唇,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杯子,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 两人谁都没说话,静静地喝了几口酒后,邵景成开口了。 “说吧,来英国做什么?” 昨天接到邵铭的电话时,他就很疑惑,两人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从没见过对方行事如此匆忙。 邵铭垂头呷了口酒,目光深沉地看着杯子里晃荡的波纹,沉默很久后,才语气冷冷地质问:“你之前为什么要针对路鱼?” 从张一鸣那里知道了慈善晚会募捐和协会被催债的事情都是邵景成所为,很意外,总觉得里面有误会,于是他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不是偏袒,而是在事情没弄明白前,他不希望小鱼和大哥之间有矛盾,路鱼总是要嫁给他的,进入邵家后,与邵景成的接触会越来越多,在豪门家族里多一个朋友多一分安心。 听到这,邵景成不明所以地蹙眉,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邵铭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淡淡地说:“慈善晚会募捐和协会被催债的事。” 经提醒,邵景成才恍然大悟。蓦了,他不可思议地问:“所以你是专门来问罪的?” 他也不狡辩了,这两件事的确是他让人做的。只是他心寒,为了路鱼,邵铭既然大老远跑来找他兴师问罪。 邵铭锋利的剑眉皱了皱,而后摇头,“你想多了。” 他不是来找麻烦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邵铭提醒。 邵景成哼笑几声,思考几分钟后,直接说:“因为我喜欢子晴,子晴喜欢你,你却喜欢路鱼,为了让子晴如愿,所以我才针对路鱼。” …… 邵铭哑然,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要救小鱼?”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在胡军民给小鱼下药时,他就应该袖手旁观。 邵景成笑声更大,明明是开怀的笑,但声音里却透着几分失落与伤意。 “你是我弟啊。” 弟弟的幸福当然比外人的幸福更重要。 “况且,我又不是毫无人性。”在面对这样的事,即使是一个陌生人,也该伸出援助之手。 …… 深夜时分,客厅很安静,静的可以听到墙壁上古老笨重的大钟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大概过了十几秒,空气间传来了悠扬绵长的钟声,已经凌晨两点了。 邵铭的视线一直落在杯中的纹路上,香醇的红酒从喉结滑落,在喝完最后一口酒时,他突然站起来,邵景成听到动静,也准备起身时,就听到邵铭声音灼灼地说:“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听到这话,邵景成身体顿时愣住了,手指僵硬地握住吧台边沿,表情震惊不已。 邵铭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从小到大就没听过对方说过一个“求”字。而如今他不仅听到了,还见到邵铭朝他低头。 用了好几秒才消化掉眼前这一幕,邵景成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什么事?” “帮我照顾好小鱼。” “你自己的女朋友自己不会照顾吗?”邵景成语气有些冲,他双手紧紧握住酒杯,脸色很不好,这点小事也值得他如此低声下气吗? 邵铭没在意对方的语气,缓了缓,说:“明晚我要一个人回国,你帮我照顾好她,在我没回来前,不要让她回国。” 一个人回国? 邵景成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敛了敛神情,问:“出了什么事?” 邵铭摇头。 没出事他为什么不跟路鱼一起回国。 邵景成见他这表情,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想。 蓦了,他问:“你就放心把路鱼放我这。” 毕竟他有“前科”,曾对路鱼充满敌意。 听到这话,邵铭低声笑了笑,而后抬头,“你不是赔过礼了吗?”况且他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邵景成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的确,当初给动物保护协会捐100万,就是他的赔礼。 ...... 离上一次钟声响起已经过去很久了,两人又聊了些其他事情,最后邵铭收回话,目光真挚地看向对方,语气诚恳,“这次拜托大哥了。” 只有把小鱼安置好,他才能放心回国。 看着邵铭如此低姿态的语气,邵景成突然很不适应,眼睛酸酸的,潦草的点了两下头后,就撇开了视线。 卧室内,邵铭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刚躺好,怀里的人挪动了几下身子,然后双眸慢慢睁开。 “铭铭~~~”路鱼睡眼迷松,揉了揉眼睛,身体习惯性地往他身上靠,当触到了一片冰凉,肩膀条件反射地缩了缩,“怎么这么凉?” 邵铭有些抱歉的将手挪到被子外,刚才在外面站了很久,身体带了寒气。 拢紧身上的棉被,邵铭亲了亲她的耳垂,然后将下巴放在她头顶上,轻声说:“睡吧。” 路鱼窝在他怀里,可能因为倒时差,突然没了睡意。 翻过身,本想说话的,见他闭上了眼睛,也就悻悻然地玩起了他睡衣纽扣。 邵铭阖眼十几分钟后,再一次睁眼,见她还饶有兴致地玩,挑了挑眉,哑声问:“不困?” 路鱼点头,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做点运动吧。 邵铭弯了弯唇角,原本放在路鱼腰间的大掌开始沿着曲线往下,撩开睡衣裙摆,钻进去幽幽地往上游走。 感觉到身体的悸动,路鱼扭了扭身子,抬头对上了邵铭炙热的眼眸。 情侣间,无需多言,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点燃激情。 路鱼有些害羞的撇开头,邵铭接到信号,立马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然后将她头扳过来,一刻不停地低头含住她柔软的唇瓣,轻拢慢捻,辗转吮吸。 同时火热的手掌四处点火,“开疆辟土”。 “嗯……” 路鱼舒服地逸出声来,感觉到身体的空虚,她开始放开自己,将纤白的长腿勾在他腰身上。 邵铭额头渗出了细汗,忍住想要横冲直撞的冲动,咬牙抬头,从床头柜上拿下一盒东西。 窸窸窣窣一阵后。 很快,庄园内回荡着和谐暧昧的靡靡之音。 …… 第二天一大早,路鱼就被邵铭带到了北约克郡,从伦敦开车出发,坐了将近五个小时的车,路鱼一路都是睡过来的。 经过车上补眠,下车后整个人才恢复过来。 英国是一个妖风妖雨极多的国家,整个北约克郡都笼罩在绵绵阴雨中,路鱼站在楼下,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气,顿时没了玩耍的心情。 邵铭拿过一件风衣给她披上,然后从后备箱里拿了一把雨伞,一双雨靴。 “你要干嘛?”看着面前的蓝色鞋子,路鱼想起了小时候穿的雨鞋,家乡人叫“套鞋”。乡下的路都是泥土路,一到下雨天,路就会变得很稀软,不穿套鞋,基本走不了。 没想到她离开了乡下,来到大城市,还会见到这么土里土气的鞋子。 “换上。”邵铭弯腰,将雨靴递过去。这双鞋是在百年老店james smith & sons买的,质量信得过。 这种天气穿普通布鞋会打湿鞋,湿从脚入,对身体不好。 想到要穿套鞋走在大街上,路鱼就嫌弃了,在他们老家,女孩子最不喜欢穿的就是套鞋,虽然它功能强大,但它不美观。 跳到一边,路鱼嘟囔:“穿这个很丢人。” 好不容易来到英国,应该走国际风。 邵铭无语地翻了翻眼皮,动作强势的将人抓回来,“这双鞋价值1000块,不穿我就丢了。” 1000块? 路鱼一听到这个数字就心疼,在她老家,套鞋顶多卖15块。 终究是舍不得钱,路鱼将鞋子拿过来,很不情愿地换上。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邵铭一只手牵着路鱼,另一只手打着伞往一个方向走去。 走在街上,路鱼发现当地人都穿着套鞋,这样看,突然觉得英伦风搭农村套鞋很时尚。而且英国不愧是世界上最懂冷幽默的国家,下雨天,人们手里即使有伞也不打。 悠悠走了大概10分钟,穿过一道门,路鱼就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住了。 这是一座惊心动魄的城堡,四周被起伏的山丘、玫瑰园、森林花园以及圆柱形棱园包围着,一进入大门两旁便是古堡中的古董走廊,里面收藏了很多历史悠久、精美绝伦的古董。 路鱼陶醉地流连在城堡里,看着面前长长的走廊,脑海里突然幻想着自己身披纯白的婚纱,踩着欢快的结婚进行曲,缓缓走来,走廊的另一端邵铭身穿白色礼服,身姿卓然地背手而站,看到她来了,眼眸里顿时星光璀璨。 这么美好浪漫的画面,只是想想,路鱼唇角就控制不住泛起笑容。 “笑什么?”邵铭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听到声音,路鱼赶紧收回思绪,尴尬地撩了撩头发,问:“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邵铭嘴角上扬,没有说话,只是突然绅士地弯起胳膊,抬眸看着她。 路鱼心领神会,笑着勾过他的臂弯。 没有结婚进行曲、没有观众、没有神父,只有两位相爱的人手挽手,静静地走在古堡长廊上。 他们步伐庄重,每一步好像踩在心上人的心尖上似的。 走到神台前,想到她刚才问的问题——为什么要来这里? 邵铭垂头,目光宠溺地看着路鱼,弯了弯嘴角,声音性感低沉,“为了我们的婚礼,提前预演一遍。” …… 作者有话要说:  古堡原型为霍华德古堡,对此的景物描写源于网上资料,在此备注一下。 关于大哥邵景成这个人,之前其实有小天使猜到了,他不喜欢莫子晴,也不是gay,他有女朋友,是他的心理医生,没错,他有恋弟癖。病情不严重时,他对弟弟百般好,想把最好的给他,严重时,弟弟是他的,没有人可以抢走,容易走极端。文中他的行为是理智与疾病对抗的结果,大部分理智战胜了疾病。其实他女朋友一直在治这个病,病情基本好了,如果不是路鱼突然出现,刺激到他,也不会走偏。 蛮可怜的一个人物,有病却不能说,极力掩藏,害怕被齐柔仪发现,那么他连邵家都不能待了。 我开始觉得这条副线不重要,担心影响主线,也就没写了,没想到带偏了,让大家误以为他是幕后黑手,是我没安排的好,如果可以的话,后面我会加上的。 最后跟各位求个作收,点右上角“作者专栏”,点一下就好啦。 接档文也希望大家能点个收藏。 么么哒~~笔芯~~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33章 b市。 天气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将整座城市笼罩起来, 就像用被子捂住了头, 闷闷沉沉。 邵铭一下飞机, 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办公室, 在那里张一鸣和助理已经等候多时了。 “铭少爷,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张一鸣操着一口嘶哑的嗓音,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狡黠。 旁边的助理没有他大胆, 见上司回来了, 立马站起来, 朝人颔首。 邵铭没有理会张一鸣的调侃, 脱下外套后转身坐下, “监视器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不算完全查清楚。”张一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监视器,说:“这里面的确被人动了手脚。” 外表功能与正常的监视器无异, 但里面却安装了一个软件,只要启动后, 对方就可以远程操纵播放的内容。 “查出安装软件的人吗?” 张一鸣摇头, “这事我无能为力了。” 他请的技术人员也是大神,但对方是大神中的战斗机, 要想从顶级高手设计的软件里进行反追踪, 他们真没这能力。 “话说你女朋友是惹到什么人了吗?”张一鸣打趣地说, “这种金字塔顶端的黑客都能请到,可想而知,幕后黑手的实力一定很雄厚。” 这话让邵铭眉头皱的更紧, 抿唇思考。 监视器这条线断了,那现在只能从钱入手了。 蓦了,他抬头看向旁边的助理。 “孙助理,钱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邵铭的助理姓孙,平时很干脆利落的人,今天却显得有些慌乱,手中收集的证据太惊悚了,等会他说出来,估计上司想撕了他的心都有。 但是…… 孙助理深吸了口气,为了他们少爷的幸福,拼了吧。 “查清楚了。”孙助理往前小走一步,然后打开手里的文件,润了润喉说:“经过编号比对,路小姐家里的钱的确是银行丢失的现金,虽然数额对不上,少了将近500万,但是我们查了路小姐的存取款记录,她曾在银行存款300万,然后还……” “我问的不是这个。” 孙助理还想继续说下去,被邵铭打断了,他想知道的不是钱少了多少,而是家里的钱怎么来的? “查到是谁把钱放在路鱼家中?”邵铭重新看向助理,目光犀利。 孙助理咽了咽口水,迟疑了一会后,才低低地说:“就是路小姐啊。” 他们查到的事实就是路鱼自己把钱带回了家。 听到这个答案,邵铭身体像被雷劈似的,猛地一震,表情不可思议。 瞬间,办公室的气氛随着这句话凝滞起来,就像突然按了暂停键,整个房间悄无声息,氛围紧张。 孙助理被邵铭的表情和凛冽的气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多说一个字,就成炮灰了。 气氛僵持,还是张一鸣出来打圆场,侃侃道:“你别这样瞪人家啦,孙助理你继续说。” 张一鸣的语气跟说故事一样随意,他也很好奇路鱼是怎么把钱弄到家里的? 孙助理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地瞄了眼邵铭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后,才谨慎地说:“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三个证据,都指向路小姐。” “第一:根据银行柜台记录,路小姐在柜台一共工作了17天,她扎帐数额累计相加总数正好等于银行丢失的现金数。” 这也太巧合了吧,为什么丢失的钱偏偏跟路鱼扎帐的钱相同?除了柜员本身,其他人要想知道这些重要信息是非常难的。 “第二:我们调查了总部金库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在四名员工手机里找到了好几封署名为‘ly’的短信,这个ly手里有这四名员工的把柄,并以此威胁他们替ta做事。” “我们查到这些短信是通过路小姐的家庭网络发出的。” “还有……”孙助理润了润喉,弱弱地加了句,“ly是路小姐拼音名字的缩写。” 果然,听到这话,邵铭脸色更沉了几分,孙助理见状,立马将视线缩回来,继续汇报。 “我们控制了这四名员工,经过审讯,他们都招了,承认是他们偷偷运出金库的钱,但是他们并没有拿一分钱,而是全部把钱送到了ly所说的位置。” “我查了下,地址就在b大附近,那个地方路小姐每天上下班都会路过。” “还有b大小区看门的大叔反映,有段时间路小姐经常会拖着行李箱进进出出。” 这一条信息极容易让人联想到是在用行李箱运钱。 孙助理觉得站在一个旁观者角度,这种种证据已经很清晰地说明,银行失窃案就是路小姐所为,她监守自盗,利用职务之便,将银行的钱占为己有。 但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少爷可是把这位路小姐当成宝,疼得骨子里了。 跟了邵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掏心掏肺地对一人,而且还是个女人,打心底他其实是很佩服路鱼的,毕竟能拿下像邵铭这么冷的人,没两把刷子不行。 如果这个失窃案真是路鱼所为…… 孙助理抬头看了眼座位上的人,心里真替邵铭难受,第一次谈恋爱就被欺骗了感情。 敏锐地感觉到身上的视线,邵铭一撇头就对上孙助理投来的怜悯目光。 他眯了咪眼,瞪了对方一眼后,冷冷地说:“继续。” 还有第三个证据没说。 被抓个正着,孙助理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而后咳了几声,语气恢复严肃,“第三就是……路小姐用了钱。” “我们查了最近一个月路小姐的消费记录,她曾在三环路买了一套价值百万以上的房子,在妇女之夜拍卖会上拍了一件20万的披肩和15万的男士纽扣,在香香百货买了价值30万元的名牌礼服和包包……” “据资料显示,路小姐家境并不富裕,每个月的收入只有5000左右,她偶尔会做投资,但本利也就10万上下。” ...... 偷了钱再用钱,两边一打通,人证物证再到动机齐全了。 如果路鱼不用钱,还好说,可以说是人家栽赃嫁祸,但是她在面对一笔来路不明的钱时,既没有报警,反而还心安理得的用了钱,有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钱是她自己偷的。 就算最后查出来钱不是路鱼偷得,按照我国法律规定,使用来路不明的钱还企图占为己有,这是违法的。 如果钱真是路鱼偷得,孙助理回想起大学学的法律知识,在我国盗窃金融机构,数额特别巨大的,有可能会处以无期徒刑或死刑,而现在路小姐这个案子涉及的是一亿人民币以上的数额…… 孙助理开始为这位路小姐担忧了。 终于把所有证据说完了,孙助理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合上文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突然总结陈词:“综上所述,这件银行失窃案最大嫌疑人就是路鱼。” 话刚落音,一支笔就丢了过来,孙助理沉浸自我中没注意,被砸到了脑门。 “哈哈哈……” 一边的张一鸣看到这幕,捧腹大笑,“孙助,佩服佩服。” 既然敢当着邵铭的面说路鱼是最大嫌疑人,邵铭没把他从26楼丢下去,算他命大了。 孙助理抱着文件,干干抬头,就看到邵铭一副恨不得撕了他的表情,立即吓得缩回了头,心里满满懊悔。 “你也不要怪孙助理,听完这些证据,我也怀疑是路鱼做的。”张一鸣站了起来,双手环臂,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助理面前,顿时显得孙助小鸟依人。 邵铭将目光移到了张一鸣身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看,如果路鱼真的是背后**oss,那这一切都说的通了,一面利用你的感情,一面盗取银行的钱,你现在又将她送出了国……” 说到这,张一鸣猛然刹住了声,然后眼眸瞪大,“你赶紧打电话,看她是不是跑了?” 邵铭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满脸黑线。 张一鸣见他这样,着急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女人就跟蘑菇一样,越漂亮越有毒,趁你还没中毒身亡前,赶紧把她拔了。” ...... 张一鸣沉浸在自己所猜想的女人阴谋论中,没有看到邵铭已经收回了视线。 他面上虽然平静如水,但内心活动已经波涛汹涌了。 这件事绝不是路鱼做的,这点他可以拿生命保证。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设计陷害她,偷偷把钱运出去,再栽赃嫁祸给路鱼,这样有了替死鬼,他们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但是...... 为什么会是路鱼,难道是巧合?又难道是路鱼得罪了什么人? …… 邵铭觉得如果沿着这条线索走下去,最后一定会走进死胡同。 ....... 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他眯了眯眼睛,继续思索。 从作案手法、证据布置、背后实力来看,整个案子设计的天/衣无缝,就像有人织了一张网等着路鱼慢慢游进去。 网? 邵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什么苗头了,他挺直腰板,十指紧握置于下颚,垂眸陷入沉思。 网的另一层含义不就是局吗? 一想到这,邵铭仿佛像打通了全身血脉似的,“火花四溅,电闪雷鸣”,思维霎时开阔起来。 如果说整件事是一个局,那么就不应该从局中人物入手,而应该跳出来从全局来看。 在邵氏银行里,有本事操控金库管理处员工、有实力请顶级黑客、有能力设计整个局的人。 据他所知,只有三人,一位是银行行长即第一大股东邵嘉宏,第二位是第二大股东佟昌明,第三位是董事会主席万均。 这三人都具有能操控柜台、金库、银行/信/息流通等权力。 除了万均外,其他两人都有设局动机。 邵嘉宏是他爸爸,路鱼是他女朋友,设局的目的可能是想测试路鱼,试探她能否抵挡住金钱的诱惑,也有可能是真的要陷害她,但这种解释很牵强,两人无冤无仇,只因为是儿子的女朋友,就要费心费力设这么大的局,有些吃力不讨好的感觉。 还有一人就是佟昌明,邵氏银行创立之初,邵佟两家关系还不错,但后来佟家不满一直被邵家高压一头,于是暗中收购股份企图上位。几十年来,邵佟两家一直争争吵吵,佟昌明今年才满40岁,正值盛年,他想当银行行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如果这个局是他设计的,那么他真正想针对的就不是路鱼,而是…… 想到这,邵铭瞳孔顿时睁大,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局就是为他而设。 他是邵氏这一代的直系血脉,手里拥有邵氏股份,也是继承银行行长最合适的人选,如果把他弄下去,整个董事会几乎没有人能够跟佟昌明匹敌了。 现在这个案子落在了他的手上,佟昌明是在测试他,江山美人,要选哪一个? 如果选了江山,佟昌明就会把路鱼送进监狱;如果选了美人,佟昌明就可以自己跳出来,指责他查错了案,并以此为理由向股东表明,他邵铭包庇“罪犯”,不把银行利益摆在第一位,这样的人不配当行长。 佟昌明设计了一个局,将路鱼引入其中,然后栽赃嫁祸给她,如果路鱼没有用那些钱,而是选择报警,这个局就是个废局。 但是她用了,主动权就转移到对方手中,相当于握住了路鱼的把柄。 以小鱼为饵,来掉大鱼。 以路鱼来威胁他放弃行长职位,邵铭不得不承认对方抓住了他的命脉。 路鱼就是他的命脉。 ...... 想到这,邵铭扶额,心头有些烦乱。 他一直不喜欢进入商界,一方面是因为儿时一些不好的记忆,另一方面就是厌恶这种尔虞我诈,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勾当。 人性的险恶就像掀开了遮羞布一样,异常丑陋。 这件事不管是邵嘉宏设计的,还是佟昌明的“杰作”,从路鱼开始用那笔钱开始,她就已经掉进坑里了。 这只“小鱼”如果没有人来救,必“死”无疑。 ……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邵铭对路鱼用钱而没有报警这事,难以理解。 路鱼并不是一个见钱眼开之人,凡是稍微明智或谨慎的人,在面对巨额钱财时,都会...... 等等。 邵铭突然想起路鱼跟他说过的“大秘密”,她说她觉得这钱是太爷爷给她的,所以她就很心安理得的用了。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邵铭紧紧抿唇,努力回想着路鱼之前说过的话。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这是设计者的一个阴谋,不得不说这个局设计的非常卑鄙,对方明明可以一次性将钱送至路鱼家中,但他们并没有,而是将钱的出现渲染成一种玄幻灵异事件,让人相信钱是从天而降、凭空出现的,这大大增加了被试者的侥幸心理,减少报警可能性,然后再利用人性的弱点,当出现的钱越来做多,直到成千上亿时,普通人是难以抵抗的。**之门一旦打开,尝到金钱的滋味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路鱼说她当初想报警,但是协会正好被人催债,于是她就用钱来还债了。 世界上真有巧合一说,如果当初协会没有被催债,路鱼就会报警。 邵铭哼笑了两声,现在连老天爷都在帮设局之人,这次他们真是陷入绝境了。 …… 办公室陷入沉默,孙助理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他双腿都发麻了,才等到邵铭开口。 “从佟昌明这个角度入手,查查这件事跟他有关系吗?”邵铭声音沙哑地吩咐,其实他觉得这是做无用功,人家如果早就定好了局,就会把痕迹抹的一干二净,还等你来查? 但不管怎么样,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 孙助理点头应下,刚准备说话时,电话响了。 是行长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让邵铭去汇报失窃案子进度。 英国。 路鱼和邵景成各坐餐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路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邵景成礼貌地看着对方。 路鱼笑了笑,眼神表示同意。 “当初是你追的阿铭吗?”邵景成好奇地问。 路鱼点头,“是我先追的,当时在学校篮球场看到他打篮球,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想起两人的初遇,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听到这,邵景成脸色闪过几分意外,“你说阿铭打篮球?” “对,他跨篮回眸时,简直帅到不行。”路鱼声音有几分激动,提到男朋友,她就控制不住地犯花痴。 邵景成干干地扯了扯嘴角,据他所知,邵铭从不打篮球,因为小时候路过篮球场,被球砸中了头,他就对这项运动避而远之了。 路鱼有些想邵铭了,没有男票在身边的日子,每分每秒都难熬。 她决定等参加完宠物比赛就回国。 “我吃饱了,邵先生你慢用。”路鱼说完就起身上楼了。 邵景成也没多少胃口,放下叉子,口袋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 一接起,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浑厚的男中音。 是佟昌明的电话。 “景成老弟,你的机会来了……” .....……分……割……线......…… 英国庄园内。 路鱼陷入梦魇,久久不能醒来。 在梦里,她看到她和邵铭之间隔着很多很多的钱,她想跨过去找他,刚走出一步,就看到围在邵铭周边的钱突然变成熊熊烈火,瞬间烧了起来。 她拼命大喊,让邵铭快跑,但火势越来越大,前赴后继地向邵铭涌去,然后猛地一个热浪,邵铭的身影就消失在火焰中。 “铭铭~~~~” 路鱼惊呼乍醒,坐在床上,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梦里,大火扑向邵铭的画面太恐怖了,吓得她全身冒汗,心口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被噩梦惊醒的路鱼完全没了睡意,她现在只想回国见邵铭。 这样想后,她迅速掀开被子,换上衣服跑了出去。 邵景成刚晨跑回来,就见到路鱼神色慌乱地从台阶上走下来。 “怎么了?”他皱着眉头,揽住她的去路。 “我要回国。”路鱼语气急促地说着,同时绕过人往下走。 邵景成连忙抓住她的手臂,“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还好好的人,一觉醒来情绪就慌慌张张,况且宠物比赛还没参加,怎么就要回国? 路鱼止住脚步,神色不安:“我做了噩梦,梦到铭铭出事了。” 听到只是做噩梦,邵景成松了口气,放开手臂说:“梦都是反的,不要担心。” 路鱼摇头,心头不安,她预感是坏事。 “等参加完比赛再回去,如何?”邵景成建议。 路鱼依旧摇头,她现在一刻都不想等。 …… 不管邵景成怎么劝,路鱼一直坚持,见状,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了个号。 电话响了三声,就接了起来。 “大哥。” 一听到邵铭的声音,路鱼就将手机抢了过来。 “铭铭~~~” 邵铭愣了一下,很快惊喜地回应:“小鱼,怎么了?” “我想回去。”她现在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她想见他。 “宠物比赛不是还没参加吗?”邵铭低声提醒。 “我不想参加了。” 路鱼语气有些歇斯底里,在没听到邵铭的声音时,她还能保持镇定,在听到后,顿时感觉鼻头发酸,眼眶湿润。 人在异国他乡,身边没有亲人陪伴,情绪总是容易伤感。 梦里的画面给她太大的恐慌,平时很坚强的人也被吓得想哭。 路鱼可能没有发现,潜意识里,邵铭已经占据了她的心房。 吸了吸鼻子,路鱼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见你。” 她声音带有几分祈求和小心翼翼,生怕对方拒绝似的。 邵铭听到这句话,握着手机的手力度大了几分,喉结控制不住地滚了滚。 他何尝不想见她,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如果他没有猜错,路鱼一回来,就会有人将其控制住。 沉默许久,他才沉沉地说:“小鱼,听话好吗?我过两天来接你。” 路鱼摇头,本想说“不好”,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想起平时邵铭对她的温柔体贴,对她的细心呵护,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咬了咬唇,路鱼深吸口气,声音哽咽地说:“只等两天,你再不来我就自己回去。” …… b市,行长办公室。 作为银行行长的办公区,这件办公室是整栋大厦环境和装修最好的,占了一层楼中的一半面积,有休息室、开水间、健身区、小型图书馆…… 纵使再豪华奢侈,在邵铭看来,都没有任何吸引力。 他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钱、权、势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面无表情地走进办公室,见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时,眼里闪过几分意外。 “均叔叔。” 邵铭朝对方礼貌颔首,眼前这位五十多岁,头发稀疏的男人是邵嘉宏最要好的兄弟,也是邵氏银行董事会主席万均。 万均的爷爷曾是邵家的家仆,对邵家忠心耿耿,后来时代变了,要遣散家仆,其他人都走了,唯独万均的爷爷不愿意离开,邵家祖先感念他的忠诚,就破例让他留下来。 几十年来,邵家与万家感情一直很好,万家也是挺邵派最忠实的力量。 “阿铭。”万均站了起来,抬手拍了拍邵铭的肩膀,目光慈爱地看着他,“又长高了不少,都快比我高一个头了。” 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邵铭没什么反应,微微垂头站在旁边。 “什么时候进董事会啊?”万均收回笑容,表情略微严肃地说,“据我所知,你爸可是催了你很多次,你都不愿意来,是不是嫌弃你均叔叔?” 邵铭弯了弯嘴角,低声说:“没有,只是不想给您添麻烦。” “不麻烦。”万均摆手,趁势说:“过几天正好要举行股东大会,就选那一天正式进入董事会吧,邵行长,您觉得怎么样?” 说完,他就把视线转移到坐在椅子上的邵嘉宏。 邵嘉宏当然没意见,他还巴不得,接收到了信号,立即点头,“股东大会是个好时机,就那天吧。” …… 赶鸭子上架,有问过他这个当事人吗? 邵铭面色沉了几分,本想拒绝,但想到什么,突然说:“既然这样,就听均叔叔的。” 邵嘉宏和万钧见他没抗拒,长舒了口气。 还没缓过劲来,就听邵铭说:“入董事会的申请书需要您本人签字。” “这是小事,你写好了,尽管来找我。”万均语气温和地说。 “我最近很忙,要不您现在给我签了吧。”说完,邵铭从书桌上拿了一张白纸,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笔,递过去,“签在下面,到时候我直接在上面写申请。” 万均挑了挑眉,蓦了,接过笔在纸上洋洋洒洒签下大名。 “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邵嘉宏扶了扶眼眶,指着书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邵铭没有动,敛了敛神色,才回答:“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正在搜集证据。” “不错。”邵嘉宏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尽快将罪魁祸首绳之于法,拖久了对银行不利。” 邵铭点头。 等邵铭出去后,邵嘉宏才长叹口气,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一览众山小”的景色,心里有些失落。 “你说阿铭以后会不会恨我?” 万均微微一笑,走到他旁边,开解道:“他不会恨你,只会感激你。” 现在对他狠点,以后就能少吃点苦。 “整个邵家都太宠他了,否则也不会惯出他又傲又硬的脾气。”万均一针见血地指出,“刚才要不是我,何年何月才能等到阿铭进董事会,说到底你们还是太宠他了。” 邵嘉宏无奈地笑了笑,“你说的对啊,我、母亲、柔仪还有景成,没有谁不对阿铭百依百顺。” “也是幸运,阿铭没有学坏,要是成了一个纨绔子弟,有的你们哭了。”万均揶揄道,他也是看着邵铭长大的,真心为对方好。 “他才21岁就要经历这些尔虞我诈,总觉得……”邵嘉宏语气不忍,毕竟是做父亲的,会心疼。 万均知道他难受,安慰道:“现在的孩子比我们那一代要承担的多。” 家业越大,责任越大。 “说到这倒觉得阿铭比我们都优秀。”万均弯了弯嘴角,“想当年我们21岁时,还在歌舞厅到处溜达呢。” “是啊。”邵嘉宏跟着笑了笑,他是25岁被丢进的部队,当年比邵铭还要浑。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邵嘉宏收回视线,突然笑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我们跟佟昌明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邵家和佟家针锋相对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合作”。 其实也不算合作,只是他们搭了个便车。 一直以来他就拿邵铭没办法,这家伙对邵氏银行不感兴趣,心生排斥,非常的抗拒。 不是不知道邵铭志不在此,但是他也没办法,就两个亲生孩子,邵芯就不敢考虑了,对她来说,芭比娃娃都比银行重要,况且她也没有哥哥聪明。 邵铭是个很有潜力的孩子,如果开发出来,绝对能成为新一代商业巨星,带领邵氏银行走上更高台阶。只是这家伙太倔了,说破嘴都无法消除他心底的防线。 当路鱼出现时,他看到了希望,只是他不知道路鱼在邵铭心中的地位有多重,于是他等。 等着等着却意外地等来了一个机会。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把目光放在路鱼身上,佟昌明也一直在打她的主意。 两人想法不谋而合,都觉得路鱼是控制邵铭的把柄。 佟昌明设计了一个局,简单来说就是栽赃嫁祸给路鱼。 这个局布置的非常精密,打通了各个环节,将其塑造成银行职员监守自盗的假象,如果不是佟昌明买通的四个员工里,有一个正好是他曾经安插在金库的暗哨,那么他们真的会失去主动权。 他从暗哨中得知了佟昌明的计划,并没有阻止,而是顺水推舟,压下各种信息,按着佟昌明的计划让邵铭负责这件事,但是在此之间他也暗中收集了佟昌明栽赃嫁祸的证据。 佟昌明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他精心设计的局最后被他所用了。 佟昌明设局陷害路鱼,抓住了她的把柄,用来威胁邵铭。 要想救路鱼,就必须抓住佟昌明的把柄,而这个把柄正好就在他手中。 而他救不救路鱼,就看邵铭的选择了。 这件事情如果邵铭放弃救路鱼,他们手中拥有佟昌明栽赃嫁祸的证据,凭此完全可以将他送进监狱,这样在银行内邵家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只是这件事上报到警方,就会连带着路鱼跟着坐一两年牢,毕竟她用了钱已经违法了。 如果选择救路鱼,他们只能和佟昌明私下和解,这样就错过扳倒对方的机会了。 偏私心,他是不希望邵铭救路鱼,一个真正强大的男人,不应该受制于儿女私情,不应该被感情羁绊手脚,他应该是无畏和强大的。 “这件事邵老夫人知道吗?”万均问,毕竟关系到邵氏和邵铭,这位曾经一把手的意见不可忽视。 邵嘉宏点了点头,突然苦笑一声,“女人真狠。” 他知晓佟昌明计划时,就告知了在国外的邵月娥,母亲的意见是“最好能将佟家连根拔起。” 言下之意就是放弃救路鱼。 他还是顾及邵铭的感受,没有邵月娥心狠干脆。 “嘉宏,你觉得阿铭会怎么选择?”万均好奇地问。 邵嘉宏摇头,其实他也不知道,邵铭感情不外露,心思又深沉,不好猜。 “如果他选择了美人,你打算要他做什么才会出手救路鱼?” 听到这个问题,邵嘉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顿了顿,故弄玄虚道:“你会知道的。” …… 英国庄园里。 路鱼没什么心情,面对美味佳肴了也没有胃口。 邵景成有些难办了,邵铭说要他照顾好路鱼,如果她瘦了,还不找他算账。 想到这,邵景成就勺了一碗清淡的素汤放在路鱼面前,轻声说:“喝点汤吧,开开胃。” 路鱼皱眉摇头,又觉得不太好,毕竟人家是好意。 蓦了,她端起素汤抿了一口,汤汁刚入口,顿时胃酸翻滚,扶着桌沿连连呕吐。 邵景成见状,连忙给她递纸巾,“我去请医生。” “不用。”路鱼揽住了人,咽了咽喉咙,压下胸口的恶心感,说:“我没事,只是水土不服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复杂,梳理一下。 局一 设计者:佟昌明 被设计者:路鱼 方式:栽赃嫁祸 目的:威胁邵铭 局二(以局一为基础) 设计者:邵嘉宏 帮凶:万均、邵月娥 被设计者:佟昌明 方式:将计就计、借力打力 目的:将佟家连根拔起(条件是放弃救路鱼) 或者控制邵铭(条件是救路鱼)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34章 邵氏银行大厦。 夜幕已经降临了,办公室没有开灯, 显得有些昏暗。 邵铭倚靠在椅子上, 手扶额, 阖眼, 不知道在想什么? 久久后, 他才睁开眼睛,叫孙助理进来。 “佟昌明那边有查到一点线索吗?” 孙助理润了润喉,摇头说:“没有, 不过佟董让我带句话给您。” 邵铭抬眸看着他, 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他准备了烤鱼宴, 想请您参加。” …… 果然这个局是他设计的。 邵铭哼笑两声, 因为早有心理准备, 这句话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情绪起伏,缓了缓, 他吩咐道:“你去找个替死鬼吧。”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孙助理没听懂, 反问一遍, “您是说找一个路小姐的替罪羔羊?” 除了这个他想不出别的意思了。 邵铭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得到确认后, 孙助理着急了, 如果真如少爷所说, 这是一个局,那么他们就不应该往火坑里跳啊,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路鱼推出去, 如果少爷不忍心下不了手,完全可以将案子推给别人。 这个命令孙助理不愿执行,难得抗拒地说:“我觉得您这样会折了夫人又损兵。整件事就好比一个深坑,路小姐已经掉了进去,您干嘛也要跟着跳进去。” 所有证据都指向路鱼,却选择包庇,还找替身,如果被发现了,邵铭在银行的信誉与能力都要受人质疑。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孙助理不懂他为什么要做。 邵铭挑眉,没有回答。 视线慢悠悠的收回,然后落在了书桌相框上,里面的照片是他和小鱼在b大月季园里拍的合影,她戴着大大的遮阳帽,笑得一脸灿烂。 对于路鱼,他们俩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篮球场,但之于他,是在开学典礼上。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大一新生带着小板凳到露天电影场听校长讲话。因为他来得迟只好站在后面,当时他面前就坐了一个女生,她有着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背后,在阳光的照射下,一个个波浪卷就像丝绸般泛着光晕,特别的漂亮。 他想这样的头发,摸起来一定很柔软,于是他伸出手,就在他快要碰到时,一个拄着拐杖的女同学走了过来,卷发女生见到人,立马站了起来,然后朝对方灿烂一笑,她说:“我帮你占了位置呢。” 爱情说来就来,有时候也说不清楚是在哪个瞬间喜欢上一个人,可能是起源于她美丽的长发,阳光的笑容,清脆的声音……不管是什么,对方都已经在心中埋下了种子,只等灌溉发芽。 …… 孙助理觉得越来越看不懂邵铭了,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 只能说:当领导的都有一颗强大的心。 邵铭和路鱼在一起的感觉是很美好轻松的,但是在家里却很压抑。 他想起每年祭祖时,邵嘉宏都会带着一家人去祠堂祭拜,每次都有一个环节是他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听邵嘉宏讲述过去先辈们拼搏奋斗的历史。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上面满满的祖先灵牌时,都觉得它们像一座座大山在朝他压来。每一个先辈的光辉荣誉好像都变成了一个个砝码,给他原本就很沉重的背囊里再增添重量,越积越重,直到现在寸步难行。 这么多年来,他一面抵抗进银行,一面又迫于家族压力,只能耗,能耗多久是多久,但他知道终究要作出选择。 …… 收回思绪,邵铭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抬头见孙助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清咳两声,说:“还是去找一个替死鬼吧。” 找替死鬼只是向邵嘉宏和佟昌明释放一个信号。 在这个二选一的题目中,他选择路鱼。 自古江山美人两难选,但对他来说,邵氏银行从来都不是他渴望的江山,但路鱼却是他心仪的美人,没有人知道路鱼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那是他愿意用一生去呵护的人。 正如孙助理所说,这的确是一个深坑,没有绳子救不出人,如果只有路鱼一个人在下面,拥有绳子的人跟她非亲非故不会救人,但是如果把自己丢进去,上面拥有绳子的人,要么一个都不救,要么一起都救。 而这个拥有绳子的人就是他爸爸邵嘉宏。 邵嘉宏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他耍了点小心机,到现在都蒙在鼓里。 他给万均签字的那支笔其实是一只录音笔,当时他并没有拿回来,随手放在了行长办公室的书桌上。 “如果他选择了美人,你打算要他做什么才会出手救路鱼?” 听到这话,他顿时反应过来。 再联想整件事,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局中局,计中计。 应了那句俗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佟昌明估计还不知道他自己也成了局中的一颗棋子。 现在,主动权由佟昌明转移到了邵嘉宏手中,虽然被亲人设计很不好,但是事情还是出现了转机,一个有利于路鱼的转机。 …… 行长办公室。 邵铭站在书桌前,将一份文件递过去,“这是银行失窃案最终调查结果。” 邵嘉宏挑眉接过,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还是很失望。 邵铭最终为了救路鱼找了一个替罪羔羊,在他心里,邵家、邵氏银行都比不上一个女人。 有些心寒,邵嘉宏怒其不争地看着他,正准备说话时,就听到对方说:“你想要我做什么才会救路鱼?” …… 邵嘉宏身体一怔,满脸震惊,心道:他怎么知道自己能救路鱼,原本还打算缓几天再偷偷释放这个信号,现在看来…… “你怎么知道我能救路鱼?”邵嘉宏敛了敛神情,问。 邵铭没有回答。 邵嘉宏倚靠在椅子上,眉头皱起,蓦了,他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冷冷地说:“为了一个连金钱诱惑都抵挡不住的女人,放弃家族使命,你太让我失望了。” 邵嘉宏很少跟邵铭说这么重的话,这个儿子虽然性格冷淡倔强,但是能力与修养他都非常满意,正是因为期望很大,才会如此失望。 如果他选择放弃路鱼,那他们就可以将佟家连根拔起,没有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以后邵铭在邵氏几乎无人能敌,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而他却为了一个女人...... 邵嘉宏真的气坏了。 听到训责,邵铭绷着脸,站在原地依旧沉默不语。 邵嘉宏见他油盐不进,顿时火大。 起身走到他面前,大吼:“你能不能醒醒,让你进银行当行长是为你好,只有登上了权力顶端,你才能保护你爱的人。”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他就是不懂? 邵嘉宏情绪有些失控,劈头盖脸地朝邵铭吼。 “为什么总是一副我在逼你的样子?” “邵氏和家族责任之于你,到底算什么?” …… “您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想当?”邵铭突然抬头,红着眼看着对方,缓了几秒后,他才声音嘶哑地说:“因为我不希望像您一样。” 背着一个重重的壳,像个陀螺一样为了银行拼命的转。 “自从当了行长后,在家里能见到你的次数屈指可数,你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天上飞。” “在家人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邵铭嗓音颤抖地说。 他见过齐柔仪生病时,低念着邵嘉宏的名字,但丈夫却不在身边; 他见过齐柔仪告别舞会时,因为丈夫缺席,而一个人偷偷在后台流眼泪; 他见过邵芯因为爸爸没有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在家里痛哭流涕; …… 如果成为银行行长,意味着失去陪伴家人的机会和自由,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不要也罢。 “我不怪你。”邵铭低低地说,他知道邵嘉宏是为这个家拼搏奋斗,但是在心里控制不住地排斥与抵抗。 邵嘉宏觉得很无辜,他不知道自己几十年的努力在儿子看来,不仅一文不值,反而成了一种对家庭不负责任的表现。 重重的颓败感如洪水般排山倒海袭来,他好像被抽掉了力气,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蓦了,他摆了摆手,声音苍凉地说:“罢了,你不喜欢就不逼你了。” “路鱼和你,我都不救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你离开邵氏,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爸爸不逼你。” 听到这话,邵铭浑身僵住,瞳孔收缩。 这件事因为他路鱼才被人设计,不能不救她,她会进监狱的。 想到这,邵铭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滚了滚喉结,垂着头,声音哽咽地说:“对不起。” 他不应该那样说的,伤到了人。 邵嘉宏讥笑了两声,撇开了头,“不用说对不起,你怨我是应该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陪伴家人。” 说完后,他侧过身子,站在落地窗前,背手而立,从这个角度看显得有几分落寞。 “你出去吧。”邵嘉宏低低地说。 邵铭心里难受极了,就好像有一把刀子在狠狠地剜他的心脏,疼痛随着血液流动,袭击全身。 “对不起。”邵铭再一次道歉。 邵嘉宏背手保持沉默。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静的可以听到旁边加湿器工作的声音。 久久后,邵铭突然踱步走到邵嘉宏面前,垂头不语。 邵嘉宏挑眉,疑惑地看着他,正准备赶他走时,就见邵铭轻轻地叫了他一声,然后跪了下来,低头说:“我错了。” …… 那一幕邵嘉宏终身难忘,他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儿子,竟然弯下了高贵的双膝,骄傲的头颅,只为救一个女人。 邵嘉宏觉得喉间酸涩难耐,距离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老父亲去世时。 他想:阿铭一定是继承了父亲的倔强和母亲的痴情,所以才会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久久,邵嘉宏才深吸口气,掩下胸口的悲伤,低低地说:“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救路鱼。” 邵铭依旧跪着没有抬头,他的视线落在了地板上红色的地毯,眼眸里深邃如墨,看不见一丝波澜。 沉默许久后,他说:“好。” …… 邵铭出去后,邵嘉宏长舒一口气,万均走进来,站在他旁边,揶揄道:“演得不错。” 邵嘉宏苦笑,“差点没忍住。” 当阿铭跪下来那刻,他差点就义无反顾地答应救路鱼了。 邵家和邵氏银行的重任终究要交给阿铭,这次他不要也得要。 英国。 邵景成正在接一个非常头疼的电话。 “怎么样?景成老弟,只要你肯把路鱼送回来,我可以保证你以后在邵氏横着走。” 说话的是邵氏银行第二大股东佟昌明。 “谁是你弟,不要乱认亲戚。”邵景成语气不爽地说,“还有路鱼怎么成了银行盗窃案的幕后黑手?” “一堆证据都指明是路鱼做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佟昌明说:“我们要不做一个交易吧,现在邵铭为了包庇路鱼,找了一个替死鬼,这样的人股东一定不会选他当行长,邵家大势已去,你加入我的阵营,我保证在邵氏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到这话,邵景成脸色大变,联想到之前邵铭的行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蓦了,他敛了敛神色说:“这事事关重大,让我想想再回复你。” “没问题。”佟昌明爽快地说,“但是只有一天时间,机会掌握在自己手中,是选择永远为邵家卖命,还是自己闯出一片天,就看你了。” …… 挂了电话后,邵景成立马打电话给助理。 两小时后,收到回复,果然如他所料,邵铭真的为了保护路鱼选择找替死鬼,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断送自己的前途吗? 邵景成紧紧皱起眉头,心里对路鱼多了几分怨愤。 在办公室思索一下午,最后邵景成拿起车钥匙赶回了庄园。 走进大门,就见路鱼在布置餐具,她心情很愉悦,见邵景成回来了,招手微笑,“真巧,正好可以吃饭了。” “对了,铭铭刚才打电话,说他明天来英国。”路鱼补充,能见到男朋友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邵景成听到这就来气,怒气冲冲地走过去,开门见山地质问:“银行的钱是不是你偷的?” …… 听到这话,路鱼顿住了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什么银行的钱?” 邵景成视线紧紧锁着路鱼,好似要将人看穿。见她不像撒谎,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银行丢失的钱出现在你家里,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 “什么意思?”路鱼放下手中的餐具,表情随即冷了起来。 邵景成见她是真不知道,顿了会,才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我有点怀疑这件事是佟昌明布置的局。”联想着刚才的电话,邵景成若有所思。 此时的路鱼已经脸色煞白,浑身发冷,身体仿若置入冰窖般。 她根本不敢相信家里的钱是来自银行金库,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设计陷害她? 这不是真的,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家里装了监视器。”路鱼试图解释,“而且我没有发现有人进了我家里。” 他们怎么把钱放家里的? 邵景成哼笑了两声,“你经过专业的反侦察训练吗?” …… 路鱼表情木讷地看着他。 没有,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老百姓。 邵景成见她这表情,就知道她被人耍了一道。 空气突然沉默,双方都没有说话,一个在消化这个惊天消息,一个在想对策。 过了一会,邵景成突然叫了她一声,闻声,路鱼抬头,脸色苍白地看着他。 “现在阿铭为了救你,找了一个替死鬼。这样做会毁了他的前途,你能不能……” 说到这,邵景成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而后一字一顿道:“你.能.不.能.回.去.自.首?” 只有这样才能救邵铭。 路鱼觉得喉咙好像被海水呛住似的,眼睛、鼻子以及全身都难受极了。 蓦了,她说:“可是我没有偷钱?” 没偷自什么首? “你用钱了啊?”邵景成皱眉说,“用了钱,你这个银行盗窃罪的证据就齐全了,就算最后查出来钱不是你偷的,你的刑法也少不了,只是重跟轻的区别。” 后面一句邵景成是安慰路鱼的,以他对佟昌明的了解,如果这个局真是对方设的,就不会留下证据等你去找。 路鱼全身僵住了,有一瞬间她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一直都觉得坐牢是很遥远的事,没想到离她这么近。 邵景成知道这事需要考虑,但是现在没有时间了,停顿了几分钟后,他再一次劝说:“请你为阿铭想一想,你自己注定要坐牢,为什么还要把他搭进去。” 听到这,路鱼心脏好像被人插了一刀,鲜血咕噜咕噜的往外流。 收回视线,她紧紧抿着发白的唇瓣,十指紧握。 久久后,她才哑声说:“好。” 第35章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东西,它能在不知不觉中将对对方的记忆都印在骨子里。 从邵氏银行大厦出来后, 邵铭开车不知不觉就来到了b大小区。 站在门口, 看着门板上的数字, 他才回过神, 小鱼不在家。 答应要去英国接她, 邵铭看了眼手表,正准备转身时,听到了开门声。 一个活生生的路鱼出现在了门口。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装, 身上还带着一个围裙, 见到他时, 她仰着小脸, 嘴角上扬。 邵铭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幻觉了, 直到她扑进自己怀里,触碰到她熟悉的体温和嗅到她馨美的体香时, 才反应过来。 路鱼第一次觉得思念如此折磨人,十几个小时的归途, 每分每秒都难熬, 在路上见到的每个人听到的每个字都觉得跟他有关。 她想她是真的爱他。 “铭铭。”路鱼低低喊了他一声,邵铭微微挪开身子, 看着她白皙小小的脸蛋, 才几天不见他就觉得她憔悴了很多。 心口抽疼, 邵铭低头,动作无比温柔地亲着她好看的眉眼,小巧的鼻尖, 然后寻到她红润的唇瓣,含住。 压抑了很多天的情绪一经释放,就难以控制。 路鱼仰着头踮起脚尖,积极地回应,她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对待,然后慢慢变得急促,他的唇舌不再满足于唇瓣的舔舐吮吸,开始长驱直入,抵开她的牙关,闯进口内,勾起她的小舌辗转纠缠,唇齿间留下他霸道的气息。 他的大掌捧着她的脸,轻拢慢捻。 …… 室内温度渐渐升高,空气里传来暧昧交缠的声音。 “滋滋滋……” 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打破了这场亲密,路鱼想起厨房在煮东西,连忙将人推开。 电磁锅里的水快烧干了,正准备去处理时,邵铭挡住了她的手,他将火熄灭,再垫了一条毛巾才将电磁锅端开。 “在煮什么?”看着锅里面干巴巴的东西,邵铭问。 路鱼有些泄气地说:“蘑菇。” 本来准备煮蘑菇汤的,没想到现在只剩几朵蘑菇了。 “肚子饿吗?”路鱼一边将锅里不能吃的蘑菇铲出来,一边说:“等一会,我再煮几道菜。” 本来想给邵铭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没想到还是搞砸了。 拿过她手中的碗,邵铭突然将人压在流离台上,二话不说,亲了起来。 他的确饿了,但饿的不是肚子。 继续着门前那个吻,邵铭动作有些放肆,直接在厨房解开了她的衣服,然后将人抱坐在台上,跻身于她腿间。 感觉到他勃发的**,路鱼觉得厨房油腻,在关键时刻挡住了他的动作,声音沙哑地说:“回床上。” 在厨房做一次,她以后都不敢做饭了。 邵铭邪魅地勾了勾唇角,然后将人抱起来,直接去了浴室。 炙热的肌肤贴着冰冷的瓷砖,路鱼浑身一缩,还没反应过来,他炙热的吻就开始落了下来。 小别胜新欢,很快室内就传来暧昧的声音,路鱼咬着他紧实的肩膀,细细碎碎地溢出声来。 …… …… 室内弥漫着浓浓的荷尔蒙的气息,周身的温度渐渐升高。 头上的花洒向四面八方喷水,打湿了洗漱台上的镜子,模模糊糊,却依旧能够看到赤身**紧密相连的两人,在抵死缠绵。 ……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房间好像盖上了一层幕布,变得黑漆漆的。 床上,路鱼慢慢睁开眼睛,忍着酸痛的感觉起身,在沉睡的邵铭薄唇上亲了一口,才动作小心地掀开被子。 从衣柜里拿了一盒东西,顿了顿走进浴室,里面还有久久未散去的情/欲味道。 这段时间她经常犯恶心,身体疲劳,例假也推迟了一星期,这些迹象不得不让她怀疑。 伸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一想到里面可能会有一个小baby,路鱼心情就无比的激动。 原本不希望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来的,但是想到要当妈妈,这种喜悦之情完全盖过了自首的恐惧。 她知道自首后,她跟邵铭不可能再在一起了,而孩子也不应该出现,但是她突然很渴望拥有一个跟邵铭一样骨血的孩子。 爱情让人低入尘埃,路鱼不曾想到她会如此深爱一个人,深爱到愿意放下自己的尊严,放弃自己的未来。 将验孕棒拆开,按照说明书的方式使用,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难耐的,路鱼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空荡的浴室,周围很安静,静的可以听到水龙头滴在干干等候。当看到只有一条杠时,她不信邪地又试了几次,直到整盒验孕棒都用完了,结果还是一条杠。 最后一根验孕棒的结果出来时,路鱼哭了。 自从16岁她养的宠物狗死时,她哭过,这么多年她没流过一滴眼泪。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眶中溢出,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发出“滴答”的响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清晰。 路鱼难受极了,手握成拳放在唇边,用力地咬着手背上的肉,压抑住哭声。 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念想都不愿意给她? 为什么她会成为了窃取银行钱的人? 为什么她和邵铭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 失望、难受、懊悔霎时涌了上来。 邵铭进来时,就看到她穿着睡衣蜷缩在角落里,除了一双红肿的眼睛外,脸色苍白的吓人。 她周边是散落了一地的验孕棒。 内心无比酸楚,邵铭喉结滚了滚,蹲下来,伸手将人抱进怀里。 他亲了亲她的头发,又吻去她眼里的泪水,哑着嗓子,声音颤抖地说:“会有的。” 她想要的他都会给。 听到他的声音,路鱼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 顿时,狭小的浴室充满着路鱼悲戚的哭声。 她像打开了水龙头开关似的,肆无忌惮地宣泄。 眼泪很快就铺满了整张脸,她哭的肩膀一颤一颤的,上气不接下气。 同时还声音嘶哑,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她着了别人的道。 对不起,她连累了他。 对不起,她可能不能陪他走下去了。 …… 邵铭心疼极了,他觉得她说的每个字、掉的每滴眼泪,都是在拿刀子割他的肉。 心碎了一地,他双臂用力地抱着她,低头吻她的眼睛,声音沙哑:“不要说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道歉,只以为是没有怀上孩子,但他们还年轻,真的不值得为这事伤心。 “……不要哭了。”邵铭难受地给她抹去脸颊的泪水。 再哭下去,他真的会疯的。 但怀里人的眼泪就像发洪水似的,根本无法控制。 蓦了,邵铭被她哭怕了,倾身吻住她的唇瓣,堵住她所有的悲伤。 …… 卧室大床上,邵铭以虎踞的姿势,双目发红地看着身下的人。 路鱼紧紧抱住邵铭的脖颈,两人肌肤亲密接触。 床上摇摆的声音越来越大,脑海里渐渐涌来的欢愉感如火光般四射,路鱼咬着他肩膀,声音断断续续地祈求着:“能…不能…说…你…爱我……” 恋爱三年,她一次都没有听过邵铭说过这三个字。 邵铭额头青筋爆出,一滴汗水落了下来,却依旧抿着唇没说话。 路鱼已经哭出声来,哑着嗓子,继续祈求:“就…说一次,好……吗?” 她真的好想听一次,她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 路鱼最后都没有听到邵铭说这三个字,因为她晕了过去。 熬夜痛哭的最后结果是眼睛肿成两个核桃。 路鱼看着镜子里的眼睛,肿的可以挂两桶水了,再加上哭后鼻腔堵塞,呼吸不畅,嗓子火辣辣的,整个人就跟一病患似的,憔悴又难看。 邵铭不觉得难看,相反还觉得有几分林黛玉病娇感,安慰她好久,路鱼都不愿意起来,最后只好到楼下小卖部取些冰块,用毛巾裹好,动作轻柔地给她敷眼袋。 “以后不准哭了。”看着路鱼眼睛下方红彤彤凸起的一块,邵铭心疼地说。 从来没见她哭,突然来一次,威力巨大,整颗心都被她哭碎了。 路鱼努了努嘴,冷静下来,也觉得昨晚的自己情绪太过激动,但也不觉得突然,这么多年来,自己就像皮球一样,一直往里吹气,到最后终于爆炸了。 哭过之后,人也跟着轻松不少。 敷了半小时冰袋,眼睛没有之前红肿了,邵铭用干毛巾将她脸上的水珠擦拭后,坐在床边,表情严肃地看着她,“……怎么自己回来了?” 不是说好了等他去接吗?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还不急死人。 路鱼有些心虚地撇开眼,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低声喃喃:“你不想早点见到我吗?” 邵铭看了她好一会,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整个房间少了几个行李箱,猛然显得有些空荡,想到那笔钱,路鱼试探地问:“钱处理好了吗?” 邵铭愣了会,而后点头。 “怎么处理的?”路鱼又问。 邵铭抿唇说:“……都交给警察局了。” …… 听到这个答案,路鱼悲凉地笑了笑,他宁愿撒谎也不愿意告诉她,如果这件事真如邵景成所说的是一个局,应该承担责任的是她,是她自己傻傻地掉进了别人的局里,不值得邵铭为了救她牺牲自己的前途。 空气间突然沉默了。 过了一会,邵铭拍了拍被子,轻声说:“起来吃饭吧,我熬了点粥。” 路鱼应了声,起身穿衣服,期间手机震动了一下,余光瞥见邵铭出去了,才拿起手机。 是邵景成发来的短信,催她去自首。 心情就像自由落体般莫名地往下沉了几分,路鱼在床边坐了好一会,直到邵铭喊人时,她才出卧室。 邵铭做了一桌的好菜,见到美食,人的心情总是控制不住的好了起来。 坐在餐桌前,路鱼突然瞟见旁边冰箱上贴了一张纸条,写满了各种家常菜的作法,还有紧急事件处理贴士等,收回视线,她好奇地问:“你写这做什么?” 邵铭抿唇,给她夹了一块红萝卜,才慢悠悠地吐了两个字——“备用。” ...... 吃饭期间两人谁都没说话,像往常一样很安静,又像老夫老妻不觉得尴尬,偶尔视线相交,两人相视一笑,再默契十足地撇开。 吃完饭后,路鱼洗碗,邵铭扫地,做完家务活,邵铭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路鱼就躺在他的大腿上看综艺节目,偶尔看到激动时,就会用手拍对方的大腿。 又一次被拍到了不可明说的地方,邵铭满头黑线,低头看到笑的不顾形象的路鱼,以及她手放的位置,真想将人抱到床上,狠狠教训一番。 ...... 不能好好地告别是件非常可怕的事,事物应该恰当地结束,这在生活中很重要。 路鱼知道她跟邵铭终要分开,为了有个美好的落幕,她提议重走一遍他们当年恋爱去过的地方,这个想法既然得到了邵铭的赞同。 露天电影场、篮球场、八号教学楼再到小树林,几乎b大每一栋建筑物都留下了他们的回忆。 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小树林还是当年的小树林。 站在他们情定的地方,路鱼想起三年前表白的场景,仰着头,她问邵铭,“为什么是我?” 当年喜欢他的人都排到了巴黎,这么多女生中,为什么选择了她。 邵铭牵着她的手,弯了弯唇角,故作无奈道:“迫不得已吧。” …… 路鱼疑惑,皱眉看着人,邵铭浅浅地笑了笑,而后戏谑地说:“如果我不答应,你会用砖头砸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 路鱼一头黑线。 回到小区楼下,邵铭第五次挂了电话,面色歉意地看着她。 路鱼微微一笑,体贴地说:“你忙就早点回去吧。” 邵铭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突然倾身抱住了她,然后含住了她的唇瓣,他吻得很重,恨不得将人吞进肚里。 路鱼反抱住他,仰头用力地回应,她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她怕以后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邵铭眼里的悲伤毫不掩饰,发红的眼睛紧紧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他没有说“再见”,他们还会再见的。 路鱼站在原地,看着邵铭渐渐模糊的背影,她努力地想笑一笑,只是嘴角往上翘,眼泪却往下流,喉咙里热得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 第二天清晨,路鱼来到了b市警察局,这个地方她来过两次,一次是大学做兼职遇到了流氓,一次是宠物店起火来做笔录,没想到还会来第三次。 门口不少人进进出出,路鱼深吸口气,正准备提步往前走,手机震了一下。 是邵景成的短信——“你不用自首了。” ...... 路鱼皱眉,疑惑不解,正准备回复时,邵铭的电话进来了。 “小鱼。”邵铭轻轻地喊了她一声。 路鱼抬头看着警察局的标志,想了想,决定告诉他。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说。” 路鱼挑了挑眉,她想告诉他银行失窃案这件事她会自首的,不需要他为她牺牲什么,但话已经到嘴边了,却突然像含了棉花似的,说不出口。 最后路鱼泄气了,“你先说吧。” 电话那端停顿了很久,就在路鱼以为他不会说时,就听到邵铭无比温柔地喊了她一声,然后低低地说:“小鱼~~~~~我们分手吧。” ……………… .....……………………………………… 邵铭说完那句话就挂了电话,路鱼再打过去时,对方已经关机了。 联想着邵景成的短信,路鱼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握住手机,她脸色焦急不安,原地站了一会后,她立马拦了辆车。 邵氏庄园。 路鱼被门卫拦在了外面,没有邀请她不能进去。站在门口,她给邵景成打电话。 她没想到的是在等对方出来的间隙里,意外地遇到了正准备出门的邵嘉宏。 低调而奢华的黑色林肯从铁门间缓缓驶出。 这是路鱼第一次与邵氏银行一把手近距离地接触。 对方久居高位形成的气场,仅仅只是坐在车里,都让人不敢忽视。 他缓缓降下车窗,见到路鱼,绅士称呼。 路鱼咬唇,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裙摆,低头不语。 周围气氛莫名有些凝重,就好像空气中打了凝固剂似的,无声严肃紧绷。 他们虽然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但是路鱼却感觉被压一头,喘不过气来。 “能和你聊聊吗?”邵嘉宏意外地先开口。 路鱼不知所措,除了胡乱点头外,心跳直接跳到了一百八。 面前是邵铭的父亲,邵氏银行行长,她很紧张,非常非常的紧张。 车上的助理见势,立马下车,为路鱼拉开了车门。 高档的轿车里面所有的装饰设备,好像加了滤镜似的,精致奢华泛着光芒。 路鱼屏住呼吸,小小的身子缩在车门口,等着对方说话。 “首先我要谢谢你。”邵嘉宏声音浑厚地说着。 对方无厘头的一句话,弄得路鱼一头雾水。 邵嘉宏轻声笑了笑,挑眉道:“你让阿铭越来越成熟了。” …… …… 难道大人物说话都这么深奥吗? 路鱼心里腹诽,听不懂继续保持沉默。 邵嘉宏也沉默了,过了几分钟,才说:“‘人的出场顺序很重要,陪你喝醉的人注定没办法送你回家。’这句话不知道路小姐有没有听过?” 路鱼点头,这句话前段时间在网上很火,没想到银行行长日理万机也有空上网。 “你觉得你在阿铭生命中出现的顺序对吗?” 邵嘉宏突然话锋一转,表情严肃几分。 路鱼皱眉,抬头看着他。“邵先生,您想说什么?” 兜兜转转的,她没这个智商跟人猜哑谜。 邵嘉宏弯了弯嘴角,“太早会错过,太晚会遗憾,只有出现的刚刚好才能携手一生。” “您是想说在邵铭的生命中我出现的太早了,对吗?” 邵铭今年只有21岁,除了太早了,她想不出别的。 邵嘉宏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路鱼呵呵地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怕对方了,有什么好怕的,她跟邵铭已经分手了,她也不在邵氏银行工作了,现在坐在对面的也就是一个年龄比她大几十岁,钱比她多n个亿的人而已。 深吸了口气,路鱼仰着下巴,无畏道:“出现的早还是晚,就不牢您费心了。” “如果您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说完,路鱼就握住车门,转身离开。 没有经过同意就下车,助理正准备去拦时,被邵嘉宏眼神止住了。 路鱼下车后,林肯车很快就启动。 邵嘉宏透过后视镜看着路鱼渐渐渺小的身影,挑了挑眉,合上了眼睛。 出现顺序对不对,就让时间去检验吧。 路鱼等了十分钟,邵景成终于出来了。 “你之前说我不用自首是什么意思?” 一见到人,路鱼快步迎上去,疑惑地问。 邵景成对路鱼有怨气,但想到邵铭临走前的交代,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阿铭救了你。”邵景成简单地说。 什么意思?路鱼不懂,邵铭怎么救的她,这跟他说分手有关系吗? “我想见见邵铭。”路鱼说,这件事没弄明白,她不会走的。 邵景成皱眉,语气冷冷,“他不在家。” “他在哪?” “瑞士。”邵景成面无表情地说:“一个小时前,他坐飞机去了瑞士。”和莫子晴。 当然后面一句他没有说。 瑞士。 路鱼低低念了一遍这个国家的名字,她没有瑞士的签证,但没关系她可以去办。 这样想后,路鱼就准备转身离开,被邵景成叫住了。 “你去有什么用?”邵景成语气加重几分,“他不会跟你回来的。” 路鱼顿住了脚步,身体僵硬地看着他。 想起邵铭临走前,让他帮忙照顾路鱼,邵景成就有种无力感。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缓了缓语气说:“他被爸爸派去了瑞士,如果没有完成任务,这辈子都不准回国。” 而这个任务就是将邵氏银行的海外市值从现在的第41名,上升到前10名。要知道全世界拥有海外市场的银行就有上千家,排名越靠前进步一个名次都是非常难的。这个任务非常艰巨,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达成。 这次邵嘉宏是对邵铭下足了狠心,邵铭如果想早点回来见路鱼,就必须全力以赴。 …… 听到这话,路鱼终于明白刚才邵嘉宏说的话。 眼睛里顿时像塞满了融化的冰,慢慢向外溢出了水。 喉间酸涩难耐,她突然觉得一辈子好长好长啊。 蓦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地说:“是不是因为我?”他才答应这么残酷的条件,否则凭邵铭的性子,拿着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同意的。 邵景成点了点头,只有邵铭答应邵嘉宏的条件,对方才愿意救路鱼,这件事最后私了,路鱼也就不需要坐牢。 见她如此悲伤,邵景成难得宽慰道:“你也不需要内疚,这是他该走的路,你只是一个催化剂而已。” 他是回国后才知道整件事情,不得不说,邵嘉宏这一招真的狠,拿路鱼来逼邵铭去做他不想做的事。 “路鱼。”邵景成突然喊了她一声,闻声,路鱼身体抖了一下,慢慢抬头,脸色苍白地看着他。 “其实分开对你们都好。”邵景成语重声长地说:“你们之间存在的根本问题是身份地位的悬殊,趁这段时间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证明自己的确配得上邵家。如果你们是真爱,就不用担心时间会腐蚀你们的爱情,如果不是,那就祝福对方各自珍重吧。” 当局者迷,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邵景成看的更清楚,就算没出这事,根本问题无法解决,他们也不能在一起。这话他出自肺腑,能不能听得进去就看路鱼自己了。 空气沉默下来,邵景成语气淡淡地说:“你在这等一下吧,阿铭有东西给你。” 说完,转身走进庄园。 微风轻轻地吹着,路鱼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裙子,身上有些冷,她双手环臂,直直地站在一边。 一道铁门隔着两个世界,或许一开始她就错了,心心念念想嫁入豪门,到头来她跟豪门之间的那条沟壑依旧无法填补。 仰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天边正好有一架飞机越过。 路鱼心里难受又迷茫,前途漫漫,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门口等了一刻钟,邵景成出来了。 他抱着一个百宝箱,这个箱子路鱼曾在邵铭的房间里见过,当时他还不准她看。 “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邵景成语气沉沉地说:“这是阿铭外婆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很宝贝,现在他给了你。” 可想而知,路鱼在邵铭心中的地位。 “他外婆说这个箱子是用来盛装对他重要的物件,到了晚年再一件件拿出来回忆。” “他说......”说到这,邵景成停了下来,想起邵铭临走前的话,“没有小鱼在身边,也就没什么东西可以放了。” 邵景成真的不懂,路鱼哪里值得邵铭如此深爱? 对方顿住了话,路鱼抬头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密码你知道。”临到后,邵景成改了话。 说完,就将箱子递了过去。 路鱼动作轻轻地接过,箱子很沉,她像抱一个价值连城的易碎品似的,小心翼翼。 “打开看看吧。” 邵景成指着旁边的桌子。 密码是她的生日,打开后,路鱼才知道这个箱子为什么这么沉。 第一个引入眼帘的是她当年写的“情书”——一块不大不小的青色砖头。 摸着砖头上的字迹,路鱼喉间里瞬间涌上阵阵酸涩,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他怎么这么傻,一块砖头也值得放里面。 第二件是一块老旧手表,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邵铭当年一次都没有带过这块手表,她还埋怨他嫌弃礼物低廉,为此生了几天的气。 第三件是一个纸戒指,是她假装结婚时,用一百元钞票随手折的。她要他珍藏着,没想到他真的听了。 第四件是一颗男士纽扣,是她送过最贵的一件礼物,用的却还是银行的钱。 …… 泪如雨下,视线模糊了路鱼的眼睛,她觉得心脏好像被人重重揪住般,很痛很痛。 面前满满都是有关她的物件,他这个傻瓜既然将这些东西放在了如此珍贵的百宝箱里。 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路鱼拼命地摇头,肩膀哭得一颤一颤的,很是动容。 蓦了,她终于在里面找到了一件跟她没有关系的东西,是一只黑色钢笔。 她拿了起来,缓缓地扭开笔盖,这样过了几秒,她突然听到了邵铭低沉性感的声音从笔尖发出。 他说:“小鱼,我爱你。” ……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好好地告别是件多么可怕的事,事物应该恰当地结束,这在生活中很重要。”出自《少年pi的奇幻漂流》,在此备注。 第36章 五年后,邵氏庄园。 “妈, 路鱼的公司好像要上市了。”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邵芯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看到某头条新闻时, 抬头瞄了眼旁边的齐柔仪。 闻声, 齐柔仪挑了挑眉毛, 没说话,只是端着一个精美的瓷杯慢悠悠地品茶。 见状,邵芯眼珠子转了转, 继续说:“她那家公司叫‘铭记鱼心’, 是一家全国连锁的宠物店, 新闻说公司上市后, 市值会过20亿。” 邵芯伸出两根手指头, 比了个“二”,齐柔仪将眼前的手拍了下来, 表情依旧不冷不热。 有些拿不准对方的态度,邵芯放下手机, 凑了过去:“妈, 我觉得路鱼其实蛮不错的,短短五年就创立一家上市公司, 而且还竞选上了华夏动物保护协会的会长, 这可是……” “一张vip卡就将你收买了?”邵芯还想说什么, 被齐柔仪打断了,她放下瓷杯,目光幽幽地看着人。 邵芯的男朋友是个爱狗人士, 养了一只金毛,前端时间两人去“铭记鱼心”购物,遇到了路鱼,对方给了她一张全国通用的vip卡,邵芯男朋友非常高兴。完后,邵芯就对路鱼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明显的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邵芯身体怔了下,而后摆手说:“哪有,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还有您也别说我,您现在用的这个瓷杯还不是人家送的。” 上次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碰到了路鱼,虽然双方曾有过节,但路鱼对齐柔仪还是很有礼貌,态度不卑不亢,结束后送了一套瓷具,据她所知,齐柔仪可是很喜欢这个礼物。 被人说到面子上,齐柔仪表情有些不自然,板着脸哼了声,“又不是我求她送的,再说她才用了五年时间就取得这样高的成绩,谁晓得是不是被潜规则了。” 话刚落音,就听到一直在旁边安静看手机的邵景成噗嗤一笑。 潜规则? 嗯,路鱼的确被潜规则了,整个b市也只有一人敢潜规则她,那人远在天边,手却伸的特别长。 前段时间,“铭记鱼心”向邵氏银行申请5亿的贷款,申请书直接跳过所有审核,递到他面前,然后那人一个电话打过来,让他给通过,晚一分钟都不行。 “景成,你笑什么?”齐柔仪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邵景成敛了敛神色,摇头说:“没笑什么,你们继续。” “对了,阿铭什么时候回国?”齐柔仪突然问道,这几年都是她去瑞士看人,好几次叫邵铭回来都不愿意,而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孩子跟他爸爸的关系越来越差,几年都没说过一次话。 听到这个问题,邵景成脸色沉了几分,他也不知道邵铭什么时候回国,任务今年初就完成了,问过他只说“要收拾完一只狗才回来”。 “应该快了吧。”邵景成淡淡地回复,毕竟再不回来,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 b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名人广场。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今日的名人广场极其热闹,不仅人潮涌动,还能看到不少装扮时髦的宠物们,在主人的带领下款款走来,吸引很多人的瞩目。 “铭记鱼心”宠物店第三十家分店正式入驻名人广场,主办方特定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开店仪式。 剪裁环节,清一色的西装白领间一抹粉色异常显眼,路鱼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粉色西装裙,婷婷而立,过腰的长发剪成了齐肩的卷发,整个人显得清爽干练不少。 时间最能检验美人,经过岁月的沉淀,路鱼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自信成熟的魅力,就像珍珠经过打磨越发光彩。 面前是扛着长/枪短炮的新闻记者们,路鱼手握一把红色剪刀,自信优雅地目视前方,然后微微一笑。 摄影记者抓住这一刻,及时拍下了今日的头条照片。 “铭记鱼心”宠物店是宠物市场的一支新秀,成立于五年前,经过几年蛰伏异军突起,以新颖的管理模式,周到的服务体系和齐全的宠物品种瞬间攻占了部分宠物市场。 如今,“铭记鱼心”不再是一家简单的宠物店,而是一个价值上亿的宠物品牌。 作为“铭记鱼心”宠物店的创始人,路鱼的一举一动都能成为财经新闻,不仅如此,她还成功竞选为华夏动物保护协会会长,成为该协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会长。 “路总,请问‘铭记鱼心’何时上市?” “听说您获得了年度慈善人物大奖,请问消息是否属实?” “请问您与清泉医院的李医生是否好事将近?” …… 路鱼刚参加完剪裁仪式,尽职敬业的记者朋友们就拿着话筒蜂拥而上。 微微往后退了退,面对这样的场景,路鱼已经游刃有余了,接过其中一两家熟悉媒体的话筒,她笑容得体地回答:“首先感谢记者朋友们对‘铭记鱼心’的关注,今日开业,宠物店也为各位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工作人员知道各位急着发稿,已经将礼物放在门口柜台上,大家走时别忘了带。” 贴心的招待让记者们频频点头。 “关于刚才提的问题,‘铭记鱼心’何时上市?这关乎公司未来的发展,目前没有统一定论,还请大家关注官网消息。第二个问题以主办方官方发布的消息为准。至于第三个问题……” 说到这,路鱼微微一笑,“我和李医生是老朋友了,还请大家不要乱牵红绳。” 每个问题回答的周到又不敷衍,话毕,依旧有不少记者想陆续提问,被赶过来的朱志拦下了。 几年前朱志被路鱼重金挖过来当特理。 出了人群后,路鱼长松口气,整了整衣领,正好看到李清泉姗姗来迟。 他往人潮处瞟了几眼,问:“我是不是来晚了?” 本来答应要来参加开店仪式,但临时接了一档手术,就耽搁了。 路鱼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美目一瞪,佯装生气地说:“对啊,等你来再开始,黄瓜菜都凉了。” 李清泉莞尔,语带歉意:“我请你吃饭当补偿吧。” 一听到请吃饭,路鱼表情就亮了,这么多年来,她最讨厌的就是回到家还要自己煮饭。 一个人吃饭是寂寞,两个人吃饭才是生活。 为了不一个人吃饭,能蹭别人的饭她都是使劲的蹭。 “请一次怎么行?至少一个星期吧。”路鱼眨巴着眼睛,讨价还价。 “你都身价过亿了,还这么抠?”李清泉双手环臂,一脸狡黠地看着她。 “这跟身价没有任何关系,某人宠物医院都开了七八家了,还每天骑着共享单车上班。” 某人指的是李清泉。 “我还不是嫌堵车。”李清泉幽幽地接了句,论耍嘴皮子,他一直都不是路鱼的对手。 可想而知,最后他只能答应这个蛮横的要求了。 居士楼,b市会客最有名的高档酒店。 李清泉绅士地给路鱼拉开车门,最近正是倒春寒,昼夜温差大,路鱼只穿了一件露胳膊露腿的西装裙,风一吹,还是有些冷。 李清泉见她冻得脸蛋有些发白,于是从车里拿出一件风衣,礼貌地递了过去。 “穿上吧。” 路鱼缩了缩身子,嫌弃地说:“洗过吗?”没洗过她可不敢穿。 听这话,李清泉脸色顿时黑了,狠狠地瞪了她两眼,就将衣服塞进她怀里,咬牙道:“爱穿不穿。” 说完,就越过人走了。 路鱼无语地看着他的背景,心道:“注孤生。” 最后路鱼还是穿上了风衣,较劲也不能跟自个身体过不去。 在一楼等电梯时,正处高峰期,人流量大,两人等了五分钟都没等到电梯,路鱼有些烦了,摆了摆手说:“不等了。”也就七层楼,走走当锻炼身体。 说着,就准备转身,被人抓住了手臂。 “再等等,电梯快上来了。” 李清泉指着头上的显示器,他的话刚落音,就听到“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路鱼回身,一抬头,正好对上电梯里面邵铭的目光。 时间仿佛静止了,那一瞬间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四目相对,路鱼的呼吸霎时停了下来,身体魔怔般的定住,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眼前的是她思念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人,他就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她却挪不开脚,只敢傻傻地站着。 而另一边,邵铭一身西装革履双手插兜,威风凛凛地站在一群人面前,他也看到了路鱼,但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似的,对视几秒后,就移开了视线。 路鱼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风衣袖口,牙关咬住唇瓣,觉得身体随着他视线的移开,好像一瞬间掉进了冰窖里,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冰凉。 电梯外的人不进来,里面的人开始催促了,“你们还进不进,不进就关了。” 李清泉面色担忧地看了路鱼一眼,而后回头抱歉地说:“不进去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没等门完全合十,路鱼就转身离开了。 她紧绷着脸,强撑着稳住脚步,在走了不到十米远后,猛然转身朝旁边安全通道跑去。 她跑的非常快,即使穿着高跟鞋,也无所顾忌。 李清泉看着她风一样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个个台阶往上爬,路鱼整整爬了10层楼,才一口气跑到了最顶级的vip楼层。 气喘吁吁,她一刻不停地往外跑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只看到人群消失在拐角处。 站在包厢门外,她真的好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但是……她以什么身份? 喉间一阵酸涩,眼眶里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路鱼在情绪失控之前,随手选了一间无人使用的包厢,关上门,眼泪就像决了堤似的,放声痛哭。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如排山倒海般涌来,没有环境的限制,路鱼哭得泣不成声,上气不接下气。 一想到邵铭刚才的冷漠,她的心仿佛被人用刀子狠狠地扎了一遍,鲜血淋淋。 为什么他们两人会这样相遇?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感情? 他是不是忘了她?他是不是不爱她了? ...... 脑海里冒出了一堆的怀疑,想到这些,路鱼心痛不安,紧紧拽住胸口的衣服,抽泣,大颗大颗眼泪直直地砸向地面,沾湿了一小块地毯。 一墙之外。 邵铭倚靠在墙边,即使隔着厚厚的门板,依旧可以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哭声,可想而知,对方哭得该有多撕心裂肺。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深邃的眼眸深幽的看不出一点情绪。 “你不进去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李清泉见到这,轻轻的说,他能感觉到邵铭并不是无动于衷,相反对方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压抑气息。 五年不见了,他以一个男人的角度看,觉得邵铭成熟了很多,整个人气场凛冽,表情深沉,不再是当年参加小型聚餐都会局促紧张的大男孩了。 听到声音,邵铭瞳孔缩了缩,保持原有的姿势,抿唇没说话。 李清泉挑眉走过去,听到里面的哭声,他有些心疼地说:“这几年她哭的次数很多。” 路鱼和邵铭谈恋爱时,他从没见过她哭过;两人分手后,他经常撞见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大哭,只有痛到骨子里,才会发出那种心碎的哭泣声。 见邵铭还是没反应,李清泉润了润喉咙,补充道:“还喊着你的名字。” 哭到伤心时,路鱼就会叫邵铭的小名——铭铭。 听到这话,邵铭终于有反应了,他站直身子,踱步走到李清泉旁边,声音低沉沙哑地说了句“谢谢”后,就径直走了出去。 李清泉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景,眼眸沉了几分。 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路鱼才调整好情绪出来,李清泉给她递了一张手帕。 路鱼接过,看到人时,面带愧疚地说:“抱歉,今晚不能陪你吃饭了。” 李清泉不介意地弯了弯唇角,“没关系,还有六天呢。” 他答应请她吃一个星期的饭。 路鱼苦笑。 “我订了餐,等打包好,我再送你回去。”李清泉知道她现在没胃口,但不吃晚饭对胃不好。 路鱼感激他的贴心,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了。 等待期间,路鱼一直坐在椅子上,两眼无光,整个人好像抽掉了精气神似的,浑浑噩噩的。 李清泉陪在旁边,犹豫要不要把刚才邵铭在外面的事告诉她,想了想,为了不让她如此伤心,正准备说时,就听到路鱼突然低低地问:“李医生,你为什么还单身?” 她抬头看着人,眼睛通红,李清泉愣了一下,很快撇开头,表情无奈地说:“没遇到合适的。” 得到答案后,路鱼又陷入沉默,等了几分钟,她才开口,“你可以陪我一起去相亲吗?” 有个伴总比一个人好,她现在越来越害怕孤独了。 相亲? 李清泉以为她伤心过度,没做声,之后服务员送来了餐点,两人就没再就这个话题聊了下去。 开车将人送到b大附近小区,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路鱼已经可以买的起好几栋别墅了,却还住在这么破旧的小区。 将打包的餐点递过去,李清泉开解道:“不开心也要吃点,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路鱼哭丧的脸点头。 一个人走上楼,路鱼回想着这五年发生的事。 从邵铭离开到接受这个事实,她花了整整一个月才适应没有他的日子,那段过去痛不欲生,天天以泪洗面,每次一看到百宝箱里的东西,就恨不得飞过去找他。 但是邵景成说的对,他们之间的问题一日不消除,她跟邵铭都不可能在一起。她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让邵家人真正地看的起她。 于是她创立了“铭记鱼心”,很努力的经营,把自己当成陀螺白天黑夜一刻不停地转;她卸任了动物保护协会会长之职,加入了更大规模的华夏动物保护协会;她将每分每秒掰成两半用,让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被工作占据。 不能停,停下来她就会想他。 那种思念太过煎熬,就像钻进了骨子里似的,疼......疼得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 如果仅仅是思念还能承受,最害怕的是时间,它太强大可怕了,能在无形中淡化任何情感。 想起每年收到的匿名照片,上面都是邵铭和莫子晴各种暧昧的画面...... 虽然心里知道邵铭不是那种人,但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她真的很害怕失去。 站在自家门口,看着有些破旧的大门,路鱼突然悲从中来,想起酒店邵铭的冷漠,鼻头顿时酸涩,泪水说来就来。 她转身,蹲在墙角边,像个丢失心爱宠物的孩子一样,双手抱膝,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几十年的老建筑,楼道间的声控灯坏了几个,整个环境显得有些昏暗。 路鱼孤零零地蹲在地上,抽泣声在寂静的走道间异常明显。 就在她哭得不能自已时,突然听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哭什么?” 这声音就像阳光照进了黑暗,整个世界都亮了。 路鱼怔愣,干干抬头,就看到邵铭,一身黑色西装,从楼梯的阴影处缓缓走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见,我们都是最好的我们。 红包已发,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37章 路鱼的目光直直地跟着邵铭的身影,直到他站在面前, 她都没反应过来。 邵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见她仰着脑袋, 除了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外, 小小的脸蛋苍白的像一张白纸。 他在她面前摆了摆手, 路鱼就像中了邪似的,目光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人。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邵铭轻声喊道:“醒醒。” 同时伸出一根手指戳她脑门。 梦游天境的路鱼终于回神了, 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觉得自己很丢人, 她抹了把脸, 刚准备站起来时, 动作太猛导致小腿抽筋,邵铭见状, 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才没有摔倒。 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扑面而来, 路鱼的脸瞬间红了, 羞涩地垂头不敢见人。 谁知道在外面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在心爱人面前就会变成一只小白兔。 邵铭将人扶正,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驾轻就熟地开了门, 然后问:“可以自己走吗?” 开门的动作熟练的好像这是他家。 路鱼纳闷他怎么会有家里的钥匙,但想到他们还在一起时,邵铭就有家里的钥匙, 他一直没有还,她也没有换锁头。 见她没回答,邵铭又问了一遍。 路鱼怔了一下后,赶紧点头。 往前走了两步,实在是蹲麻了,走路姿势很别扭。 邵铭走在她后面,顿了一秒,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时隔五年,身体再次亲密接触,路鱼莫名有些不自然,小心翼翼地勾住他的脖颈,埋头不敢看人。 邵铭垂头看了她一眼,手同时往上颠了颠,而后说:“轻了。” 她的体重比以前轻了些。 听到他的声音,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路鱼鼻尖霎时红了起来,眼泪很不听话地快速分泌。 “不准哭。” 邵铭突然语气严厉地说。 这声音吓得路鱼噎住了声,吸着鼻子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再哭就把你丢下去。”邵铭板着脸,一边说,一边佯装要将人从手中丢出去。 路鱼魔怔了,身体好像被人点了穴似的,呆呆地看着人。 此时两人的感觉有种大老虎和小白兔的既视感。 房间的布置和五年前一样,除了装修老旧发黄外,没一点变动,就好像他仅仅只离开了五天。 邵铭有些恍惚地收回目光,将人抱放在沙发上,然后走进浴室取了一条毛巾,裹好冰块,看着她。 “躺好。” 路鱼就像一个机器人似的,很听话的照做,不一会儿,就感觉到眼皮下火辣辣的地方有冰凉的感觉。 那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五年前,他们还没分开时,邵铭也这样为她敷冰袋。 鼻头又一次酸涩了,不知道为何她越来越感性,动不动就想哭,曾经几年都不哭一次,现在只要想到邵铭,她就抑制不住,就好像她的泪腺只为他而生。 看到她眼眶里又溢出了泪水,邵铭头皮发紧,自从见识她哭过,他就对这产生了阴影,她的眼泪就像一根针,扎在心口上生疼的。 叹了口气,收回冰袋,他面色严肃地警告:“再哭我就走了。” …… 果真对付女人还是要强势点,听到这话,路鱼立刻咬住唇瓣,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不哭了。”她声音嘶哑地说,同时可怜兮兮地抓住他的衣领。 只要他不走,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邵铭目光软了下来,弯了弯嘴角,柔声说:“乖~” 这声音特别的宠溺性感,听得路鱼脸都红了。 重新给她敷好冰袋,两人没再说话了,期间路鱼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清泉的短信,询问她是否安全到家? 路鱼瞄了邵铭一眼,回了个“嗯”后,就放下手机。 “李医生对你好吗?”邵铭突然问。 莫名其妙这么一问,路鱼以为他吃醋了,心里微微窃喜,本想解释,但想了想,故作模糊地说:“嗯,李医生人很好。” 她没说错,这几年宠物店和李清泉的宠物医院一直是合作伙伴,互相帮衬,共同进步。 得到答案,邵铭点了点头,路鱼一直在观察对方的表情,见他脸上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情绪,有些不是滋味地问:“你不介意吗?” 邵铭摇头。 路鱼脸色顿时僵住了,手揪着衣袖,表情跟着难看起来。 他连这都不介意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不再爱她了? 他都不爱她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 他是来同情或看她笑话的吗? …… 路鱼心里不淡定了,各种胡思乱想涌了出来。 此时的路鱼不是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女强人,而是在爱情面前患得患失的小女人。 邵铭不知道她心里在纠结这些,没说话,静静地敷冰袋。 他其实不是不在意,他在她生命中缺失了五年,在此期间,有另外一个男的陪着她,说实话他嫉妒的快要疯了,但想到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人陪着她、照顾她,这又让他心存感激。 她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大概过了半小时,邵铭见她眼皮红肿的地方颜色淡了些,才收回冰袋,然后将带回来的餐点拿进厨房加热。 全程路鱼都像个木偶似的,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不得不说26岁的邵铭比以前更具男人魅力,全身上下散发着致命的荷尔蒙气息,黑色西装裤加白衬衫穿在身上,都透着浓浓的禁欲气息,他的身姿比以前更加挺拔高大,站在那就像是拍时尚大片似的,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深邃立体,同时越发幽深的眼眸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让人捉摸不透。 他比以前更加完美了,但路鱼却觉得他离自己更远了。 “吃点吧。”邵铭将热过的饭菜端到路鱼面前,轻声提醒。 路鱼咬唇,看着对面的人,心里纠结极了,反复斟酌后,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还爱我吗?” 女人总是很在意爱不爱的问题,这比吃饭还要重要一百倍。 空气突然沉默了,邵铭久久不回答,路鱼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蓦了,她的耐心终于耗尽了,声音哽咽地说:“你走吧。” 她知道答案了,他都不爱她了,她也不需要他的同情。 “小鱼。” 邵铭突然声音无比温柔地喊了她一声,路鱼听到声音,眼睛跟电灯泡似的,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快速转头,目光期待地看着他,只听到邵铭弯了弯唇角,轻轻地说:“先吃饭吧。” …… 希望变成一场空。 路鱼有些懊恼,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才拿起碗筷,赌气地吃饭。 “这几年过得好吗?”邵铭问。 “很好,每天很忙很忙,忙的没时间想你。”路鱼一边扒饭,一边说。 邵铭低声笑了笑,附和地说:“我也是。”努力地让自己忙的没时间想你。 …… 路鱼气得吃不下饭了,让他说一句“很想她”就这么难吗? 只要说一句,她的心都会安的。 没胃口吃饭了,她将碗放下,怒瞪他。 邵铭看着她,觉得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挠的人心痒痒的。 抬手揉她的发丝,就像是给小猫捋毛似的,柔声问:“怎么把头发剪了?” 路鱼心里有气,将他的手打下来,努嘴说:“斩断情丝。” 邵铭笑声更大,顿了几秒后,他说:“你应该剃个光头的。”这样彻底。 …… 路鱼怀疑邵铭回来是为了捉弄她的,蓦了,她越过人直接进了卧室,“砰”的一下就关上了门。 邵铭挑眉,耸了耸肩,然后站了起来,双手插在兜里,一身悠闲地站在离卧室门三米远处,静静地等着。 他笃定路鱼一定会出来。 果然,只过了一分钟,路鱼就拉开了门,见到人还在,二话不说,就扑进了他的怀抱里。 邵铭早有准备,稳稳地接住了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路鱼踮起脚尖,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抱住他,好像怕人跑了似的。 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难受地说:“铭铭,我好想你。” 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拆开想你。 邵铭双臂抱住她细细的腰肢,将头埋在她脖颈处,重新闻到熟悉的体香时,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也很想她,做梦都在想。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路鱼带着哭腔的声音控诉,知不知道她等的有多辛苦。等了五年不是五天。 邵铭抿唇没说话,只是抱着她的力度加大了几分。 咽下喉间的酸涩,路鱼喃喃低语:“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 她突然不说了,邵铭挑眉,戏谑地问:“你就怎样?” “我就飞过去找你。”路鱼惩罚似的咬了咬他的肩膀,她说不出“不等他”这样的话。 听到这,邵铭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角。 ...... 狭小的小区房内,久别重逢的两人紧密相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四目相对,空气突然暧昧起来,路鱼仰着头,水润润的眼睛看着人,邵铭喉结滚了滚,手捧着她的脸,正准备低头时,他手机响了。 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莫子晴”三个字,路鱼的身体仿佛掉进了冰窖中,浑身冰凉。 她想让邵铭不要接,但她有什么资格? 邵铭看了她一眼,然后后退了几步,也不避讳,直接接起了电话。 电话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全程邵铭只说了一个“嗯”字,就挂了电话。 蓦了,他收回手机,揉了揉她的头,说:“早点休息。” 路鱼以为他要走,心里发酸,抓住他的手掌无声地挽留。 邵铭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他牵着路鱼进的卧室。 将大灯打开,整间卧室通亮不少,房间的布置和以前没什么变化,淡蓝色的床被、女性化的衣橱,还有一面别具一格的墙壁。 邵铭走到墙壁前,看到上面贴满了他在国外的照片,有开会时、聚餐时、休息时等各种角度的照片,没有一张完整的,都是从不同照片上剪下来的。 书桌上,有一把剪刀、一只笔,还有一堆莫子晴被人涂鸦恶搞的照片。 随手拿起一张,是莫子晴参加舞会的照片,旁边的配字是“贱人。” 心里顿时想笑。 被人抓到了小秘密,路鱼有些不好意思,走过去,将这些照片收了起来。 “为什么不丢掉?”邵铭问,有人有意给她寄他和莫子晴的照片,选择拍摄的角度一定很暧昧,留着这些照片不膈应吗? 路鱼摇头,这些照片是她唯一能够见到邵铭的途径,她感激不尽,即使照片看的心痛,但总比见不到人要好。 邵铭叹了口气,余光扫到旁边的百宝箱,路鱼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将上面的红布掀开,说:“这个礼物太贵重了,还是还给你。” 他外婆送的,她要不起。 邵铭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说了句“先放着吧”,就走到衣橱前,挑了件睡衣递给她,“早点睡。” 晚睡对女人不好。 “你和我一起睡。”路鱼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表情有些迫不及待。 ...... 邵铭看着她的眼睛,觉得她说的“睡”一定是个动词,脑海里跟着冒出某些香艳的画面,光是想想身体就热了起来。 视线扫了扫床头柜,里面的东西估计都过期了,算了,先忍忍,五年都忍了还在乎这几天。 这样想后,邵铭弯了弯唇角,说:“我看着你睡。” 陪她睡他会控制不住的。 听到这话,路鱼表情悻悻然,见人没什么兴致,她也不好强求。 大床上,路鱼睡在一边,邵铭合衣坐在床边,目光宠溺地看着她。 路鱼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邵铭的大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邵铭伸手动作轻柔地捋了捋她的头发,还是留长好,虽然现在也很美,但他更喜欢她的长发,当年他注意到她,就是源于那头长长的卷发。 他其实不应该这时候回来的,和佟家的争斗正白热化,回到她身边只会给她带来危险。但是看到网上她跟李清泉的绯闻,即使知道都是假的,他也嫉妒的发狂。 自己的女人还是自己守着,更安心。 ……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鱼终于睡着了。 邵铭将她的手轻轻掰开,弯腰在她洁白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声音低沉地说:“晚安,我的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给五一还在工作的人们点个赞,也给自己点个赞。 劳动最光荣! 祝大家五一玩的开心。 厚脸皮求个作收,点击“作者专栏”摁个收藏即可。 最后接档文《女王的名义》(取名废,暂用)求收藏~~~ 文案: 娱乐圈颜值巅峰,演技担当,亿万粉丝都想替他生猴子的项影帝,有一天被洗白白绑上蝴蝶结,送到了一位顶级富婆的床上。 美曰名:破(nv)处 求:影帝的心理阴影面积? 影帝带萌宝追女王 马上要开的娱乐圈文,求收藏,希望各位多多支持~~ 第38章 瞎想,是大多数女人常犯的毛病, 路鱼觉得她也得了这种病。 明明知道邵铭是爱她的, 但总喜欢胡思乱想, 患得患失。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让她没有底气, 连带着在邵铭面前腰板都挺不直了。 一觉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她知道邵铭走了。 这很正常啊, 男人就应该为事业奋斗, 但为什么她心里是希望邵铭留下来?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路鱼坐在床上, 揪着被子, 努力地调整心态。 就着这个姿势坐了一会,突然听到声响, 刚抬头就看到邵铭双手环臂,一身悠闲地倚靠在门板上, 眼眸含笑地看着她。 “我没走, 你是不是很高兴?” 路鱼的确高兴坏了,眼睛就像电灯泡似的, 顿时亮了起来, 这种转变表现的太突出, 让她觉得有点掉份。 蓦了,她敛了敛神态,掀开被子, 慢悠悠地走过来。 “你怎么没去上班?”路鱼干干地岔开话题,邵铭依旧笑着看她,这目光让路鱼觉得自己白矜持了。 有些泄气,她也靠在门板上,双手环胸,沉默了一会,语气严肃地说:“我觉得我好想生病了。” 她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拿着手术刀在解剖自己。 “没有安全感。” “脑海里胡思乱想。” “想什么?”邵铭提问。 两人靠在同一块门板上,路鱼瞥了他一眼,才回答:“想我们的未来,想怎么防止第三者,想你不要我了怎么办?” 邵铭叹了口气,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我是个很恋旧的人。” 舍不得不要你。 路鱼听到这话,心情好了点。 过了一会,她站直了身子,面对着人,表情严肃:“邵医生,现在有个人生病了,只有你有药,你要不要救她?” 邵铭挑眉,饶有意味地问:“怎么救?” 路鱼眨了眨眼,突然抱住他的腰,坏坏道:“说你爱我。” 这句话就是灵丹妙药。 邵铭被她逗乐了,指着书桌上的百宝箱,里面有只录音笔,“这话我说过了。” 五年前他就说过了。 路鱼知道他的意思,但就拿听歌做比喻吧,一个是听cd,一个是听现场版的,如果选当然选择听后者啊。 “我要听你现在说。”这个问题,她较劲了。 “有些话说多了就不值钱了。” “这是什么鬼道理。”路鱼瞪他,国外的情侣每天都要说好几遍,这是表达爱意的方式。 “物以稀为贵原理。”邵铭辩驳。 ...... 爱说不说,路鱼心里腹诽。他这么抗拒,她也不想厚脸皮往上凑了。 这样想后,她就松开了手,正准备走时,邵铭从后面抱住了她。 他将头放在她脖颈上,顿了会,才低低地说:“我想你,我也爱你,这五年里每分每秒都想你。” 早说不就得了,矫情。 路鱼心里吐槽。邵铭知道她的小脾气,用手戳了戳她的脸蛋,说:“现在病好了吗?” 情话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路鱼唇角控制不住弯了弯,点头,“好了。” 好的不能再好了。 见她心情终于恢复了,邵铭松了口气,正准备放开人时,余光猛然撞见了一片香艳可口的画面。 路鱼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胸前口子拉的很低,她睡觉不爱穿内衣,从他这个角度往下看,胸前的风景一览无余。 圆润饱满的凸起,仅仅看一眼,邵铭脑海里就想起曾经手覆在上面揉捏的触感,太**了,导致身体某一处控制不住地发热发疼,压抑了五年的**隐隐约约有破壳而出的趋势。 感觉到头上的气息有些粗重,路鱼好奇地抬头,就看到邵铭眼里炙热的火焰,虽然他很快撇开了头,但还是让她捕捉到了。 这视线路鱼一点都不陌生,低头往自己胸口一看,顿时明白过来。 脑海里灵光一闪,路鱼决定撩他。 “铭铭~~~~”故意嗲着嗓音喊他的名字,同时身子往前凑,用饱满的凶器去蹭他只穿了白衬衫的胸膛。 邵铭喉结滚了滚,明显感觉到胸口那两点的触感,就像两根羽毛,轻轻撩拨着他的心弦,又像两颗弹珠从他皮肤上滚过。 紧紧皱着眉头,他就知道他不应该留下来。 深吸了口气,邵铭将人扯开,哑着嗓子催促:“快去洗脸。” 听到他异样的声音,路鱼就知道他快破功了,厚着脸皮,踮起脚尖凑到他性感的喉结处,舔了舔,然后小手从上往下,顺着男人肌理分明的线条滑到三角地带,寻到机会从黑色皮带处钻了进去。 邵铭的气息顿时粗重几分,一把抓住那只捣乱的手,眯着眼睛,咬牙提醒:“安分点。” 他身上的气息像头猎豹似的,眼睛透着危险的光芒,路鱼怔住了,如果不是了解他,她还真有些胆怯。 明明已经感受到他勃发的**,路鱼不想半途而废,咬了咬唇,将睡衣带子往下扯了扯,故意露出雪白来诱惑他。 邵铭眼眸沉的可以滴出水来,顿了几秒后,一个转身,就将路鱼压在了门板上,他幽黑的眼眸紧紧地盯了她一眼,二话没说,就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他吻得很激烈,大口大口地吮吸,力道恨不得吞了她。 路鱼心脏跳动速度飙升,感觉好像惹了头沉睡的狮子,但见他终于为她失控了,心里又有些满足与期待。 爱有时候需要通过**的表达,才能让人感受到。 路鱼觉得她就是一个物质的人。 空气中的温度渐渐攀升,可以听到唇齿交融的声音。 路鱼仰着头,努力地配合他,但是邵铭动作很急切,吻了一会后,直接将她身上的睡衣扯开了。 身体几乎全/裸地压在门上,路鱼一边承受着他的亲吻爱抚,一边感受到他火热的手掌划过肌肤,所到之处星火燎原。 已经情动了,路鱼红唇微张,有些难受地扭动着身子。 见此,邵铭邪魅地勾了勾嘴角,吻移到了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垂,低低地吐了两个字——“湿了。” 听到这话,路鱼就像一个煮熟的虾,顿时羞红了脸。 看着她湿漉漉带着渴望的小眼神,邵铭坏坏地问:“要吗?” 路鱼咬唇,恨不得立马点头,但残余的矜持让她犹豫了。 垂头扫过他西装裤下支起的帐篷,对方的手还在点火作乱,身体的空虚感让她大胆了起来,停顿一会后,害羞地点头。 见鱼儿终于上勾了,邵铭低声笑了笑,而后手在她的注视下移到了黑色皮带上,路鱼以为他要继续时,就见他突然收回了手,凑到她唇瓣上,一本正经地说:“先吃饭。” 说完,他就站直身子,戏谑地打量了路鱼的身材后,收回目光,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 路鱼第一次有想骂人的冲动,太卑鄙无耻下流了。 勾起的火不灭,会遭雷劈的。 满满的懊恼涌了上来,太后悔刚才色/诱他了。 从浴室出来后,路鱼一直憋着气,见人也不搭理。 邵铭知道她的性子,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将早餐递了过去,都是她爱吃的,豆沙包、红豆粥、水果沙拉还有酸奶。 “你昨晚睡在哪里?”路鱼抿了口酸奶,问,她知道他没跟她一起睡。 邵铭没说话,顿了下,指了指沙发。 路鱼顺着方向看去,沙发上还放着一个开着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件西装外套。 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她咬了口包子后,别扭地问:“为什么不到床上睡?” 他们又不是没睡过,突然这样绅士让人很不习惯。 问完后,对方沉默了,路鱼愣了下,不明所以地抬头,就看到邵铭一脸狡黠地看着她。 然后等了几秒,就听到他说:“小鱼,你是不是欲求不满?” 从刚才到现在,表现的如狼似渴。 …… 路鱼觉得他说的没错,她的确欲求不满了,这可耻吗?她是个正常人也是有需求的。 蓦了,她不按常理出牌地点头,“对啊,我现在欲求不满你会满足我吗?” 她将筷子放下,毫不掩饰地坦白自己的**,语气好像在说我中午想吃面,你给我下吗? 邵铭轻声笑了笑,说:“会,只不过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可以?” “我有空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空?” …… 两人就像商务谈判一样,就“什么时候满足?”这个问题认真商讨起来。 路鱼问完后,邵铭还真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才回答:“一个星期以后。” 一个星期够解决佟家了。 “这么久。”路鱼嫌时间长,努了努嘴说:“要不我们现在来一发,怎么样?” 说完,她就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邵铭白了她一眼,一针见血地指出:“你觉得一发能解决问题?” 他饿了五年,不是五天。 …… 路鱼眼珠子转了转,心想:按照以前邵铭的胃口,的确不可以。 算了,五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个星期。 这样想后,也就释然了。 这事定好后,两人又安静地吃饭,期间路鱼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朱志发来的行程表,看到上面的活动,她突然问:“后天你是不是要参加一个舞会?” 这个舞会是专门为金融界精英举办的,邵铭在银行工作,极可能会参加。 邵铭点头。 “你需不需要舞伴?”路鱼来了兴致,毛遂自荐:“我可以当你的舞伴。” 正好她也要参加。 邵铭手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她,“我有舞伴了。” …… 听到这话,路鱼脸色僵住了,深吸口气,声音冷冷地问:“是莫子晴吗?” 除了她,想不出别人了。 邵铭再一次点头。 得到确认,路鱼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就好像包了一层雾霾似的,透不过气。 她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但是…… 她控制不住啊。 看到她的表情,邵铭猜到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沉默一会,他说:“小鱼,不要想太多,相信我。” 路鱼咬了咬唇,她也不想想太多,但是嫉妒这种东西一旦跑了出来,就收不回来了。 见她表情依旧阴沉,邵铭站了起来,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我和莫子晴真的什么都没有。” 说到这,他犹豫了一下,才解释:“我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 有根刺不拔掉,莫子晴这个挡箭牌还得用一用。 见他表情严肃,路鱼联想到商场的一些尔虞我诈,她自己有一家公司,遇到过不少勾心斗角的事情,而像邵氏银行这种百年企业,金字塔顶端的斗争只会更加恐怖。 邵铭曾说过他宁愿当数学老师,也不想当行长,但如今他被迫走上了这条道路。 路鱼心疼他,担忧地说:“如果你不想做就不要勉强自己,我现在有一家公司,你可以辞职,我来养你。” 邵铭看着她水亮亮的眼睛,轻声笑了笑,“这么厉害。” 路鱼点头,抬着下巴,得意地说:“我的公司快要上市了,到时候身价过20亿。” 以前她还心心念念想嫁入豪门,但现在她真的不在乎了,别人的比不上自己挣来的安心。 邵铭笑声更大,勾了勾她的鼻尖,声音宠溺地说:“看把你能的。” ...... 嬉笑了一会后,邵铭脸色又恢复冷静,他突然要求道:“小鱼,那天舞会你不参加,可以吗?” 路鱼愣了下,本想问“为什么”,但想了想,咽了回去,点头答应了。 她选择毫不保留地信任他。 早餐还没吃完,邵铭的助理就来了,路鱼将他送到门口,开口道:“不来个goodbye kiss吗?” 邵铭看着她那小模样,无奈地摇头,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又折回来,抱着人亲了好一会。 “这几天不要出门,在家好好看电视。”邵铭哑声交代。 路鱼脸红地点头。 出了小区后,孙助理见老板来了,连忙打开车门。 “都安排好了吗?”投入到工作中,邵铭一下子换了副表情,气场跟着凌冽起来。 孙助理点头,“都安排好了,就等佟昌明跳进去了。” 邵铭眯了咪眼睛,这次不把佟家连根拔起,难消他心头之恨。 ...... 邵铭让路鱼好好待在家里,她真的很听话地照做,这几天都是让朱志将工作送到家里,晚上等着邵铭回来。 生活过的充足而又悠闲,这晚她打开电视,习惯性地调到新闻频道,就在她准备去洗手间时,突然听到一则新闻。 “刚接到一则突发消息,博雅三环交叉路口发生一场严重车祸,伤亡情况不知。经初步了解,失事车主为邵氏银行股东邵铭,同乘有其助理莫子晴,目前,此事故正在进一步调查处理当中……” 那一瞬间,路鱼觉得她的世界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接近尾声了,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39章 b市人民医院。 夜深人静,此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走廊内一排黑衣保镖直直地守在急诊室门口, 值班的医生护士路过, 都控制不住地瞄了几眼。 大概过了一刻钟, 人终于出来了,旁边的助理和保镖立马迎了上去。 邵铭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左手臂上缠着的白色绷带, 出事时这只手撞到了车门, 所幸伤势不严重。 “确认了吗?”将衣服放下, 邵铭抬头, 目光犀利地看向旁边的助理。 孙助理点头, 面色严峻地说:“这场车祸的确是佟昌明所为。” 邵家和佟家争斗已经进入尾声,佟昌明必输无疑, 临到最后,没想到对方还来这么一手。 邵铭冷笑了两声, 他就知道这只狗急了会跳墙。 幸好他早有准备, 安排了两辆车,他和莫子晴坐的是后面一辆车, 但是在紧急刹车时, 还是出了点意外。 “安排两个可靠的人保护小鱼。”邵铭吩咐, 虽然他已经在b大小区安插了眼线,但是多一重保障多一分安心。 “是。”孙助理点头,应下后, 犹豫了一会,小心开口道:“少爷,莫小姐想见您。” 这五年他也是知道邵铭很不待见莫子晴,但耐不住人家厚脸皮往上贴,又加上对方是行长派过来给邵铭当助理的,背后又有市长撑腰,不看僧面看佛面。 邵铭脸色难看了几分,皱眉想了想,才往病房走去。 vip病房,装修环境都非常的好,莫子晴一身蓝白色条纹服,头上缠着白色绑带,脸色苍白的坐在病床上,听到开门声,身体抖了一下。 事故发生时她撞到了头,需留院观察几天。 邵铭坐在离床一米远的地方,没有看她,面无表情。 莫子晴一见到他,就想起过去五年的自取其辱,她低声下气的给他当了五年的助理,却得不到他正眼相待。什么方法她都用过了,他就是不喜欢她。 五年不是五天,一个女人最宝贵的时光,她都花在了他身上,是块石头都捂热了,为什么他如此铁石心肠。 太失败,太难受了,所有的骄傲被人踩在脚底下,莫子晴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 她真的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莫子晴声音嘶哑地说着,已经选择放弃,在最后她想来了彻彻底底的了断。 邵铭将视线移到了她身上,沉默一会,才低低地吐出四个字——“说不清楚。” 因为理由太多了。 喜欢一个人可以不需要理由,但是讨厌一个人能找到千万种理由。 “十五年前你为什么主动跟我说话?”莫子晴又问,如果不是她11岁那年,到邵家参加晚宴遇到邵铭,他主动跟自己搭话,她也不会魔怔似的,身陷其中。 听到这个问题,邵铭皱眉,十五年前,他才十一岁,鬼记得这么遥远的事情。 这个问题无法回答,邵铭保持沉默。 莫子晴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不屑,心中突然忿忿不平,提声大吼:“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搭讪,让我搭进了15年的青春。” 她整整追逐了他15年,她现在真的好后悔认识邵铭,为什么她会爱上一个永远都不会爱自己的人。 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下来,莫子晴手紧紧拽着被子,面目有些狰狞。 “你知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 “大学学你最爱的数学专业,毕业放弃高薪工作,不计身份给你当助理......”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的青春都花在你身上。” ...... 听到这话,邵铭面色冷了下来,她这语气说的好像是他要她这样做的,这五年里他不知道多少次说过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但她就是充耳不闻。 很多人说他是木头,其实莫子晴才是真正的木头,一根筋死磕。 男人不爱一个女人是真的不爱,不是花多少时间、精力就能得到的。 “你所谓的付出就是企图破坏他人的感情吗?”邵铭突然问道。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路鱼这五年收到的照片就是莫子晴寄的。 莫子晴浑身一怔,脸色惨白的像张白纸,蓦了,她突然歇斯底里:“身份、学识与能力,我哪里比不上路鱼。” “而且我也比她更早遇到你,为什么你就不爱我?” “我那么爱你,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却像个木头似的,视而不见。” …… 莫子晴动作泄恨似的捶打被子,全然没有平时的优雅。 见她情绪奔溃,邵铭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兴致了,起身,双手插进口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你确定你是真的爱我吗?” 这是邵铭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莫子晴像是被雷劈似的,表情怔愣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两眼无光。 思绪突然回到车祸现场,当时大货车撞过来的瞬间,她条件反射地躲在邵铭身后。 这难道不是人的本能吗? …… 出了病房,邵铭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路鱼,脸上闪过一丝意外,视线移到旁边的助理身上,眼眸眯了起来。 孙助理害怕地缩了缩身子,表情无辜的很,不是他打电话叫人来的,是路小姐自己找来的。 见邵铭出来了,路鱼立马迎上去,二话不说就将人上下查看一遍,确认只是手臂撞伤了,高高提起的心才落了下来。 当看到新闻时,她真的急疯了,打邵铭的手机又打不通,幸好还存有一丝理智,想到如果真是出了事,人只会在医院,于是她立马赶过来,直到见到孙助理,才微微安了心。 “你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缓过来后,路鱼脾气上来了,眼眶发红地看着他,朝人大吼:“你是想急死我吗?” 气到不顾形象场合了,路鱼一边说,一边还用腿踢他。 旁边的孙助理和保镖见到这画面,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严肃冷峻的boss吗? 邵铭自知有错,任她发泄,最后见她快要哭了,连忙止住人。 “我错了。”邵铭低声道歉,转而又说:“医院不准大声喧哗,我们先回家。” 说着,眼神示意助理去开车,然后半哄半抱的将人带上了车。 车里,看着周边越来越陌生的风景,这不是回b大小区的路,路鱼疑惑,扭头问:“我们这是去哪?” 邵铭弯了弯唇角,说:“回家。” 不是b大的家,那只能是…… 想到是邵氏庄园,路鱼就心生胆怯,她现在还没做好准备见邵嘉宏和齐柔仪。 “我不去。”路鱼拒绝。 邵铭知道她误会了,没出声,只是握住她的手,安抚。 车缓缓开进一个高档小区,最后停在了一栋三层楼的别墅前。 路鱼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建筑,指着问:“你的?” 邵铭点头,牵着人走进去。 房子装修的很现代化,以白色、银色为主,地板干净的可以当镜子用,走进客厅,一转身就被空中伸出的一张很大很大的床给吸引了目光,几乎镂空,形状类似于破了壳的孵化蛋,旁边用螺旋楼梯连接,整个风格设计的简约大气。 路鱼很喜欢这样的房子,转身问:“什么时候弄的?” 像这种设计不可能是房地产商弄的。 邵铭轻声笑了笑,“回国前一个月。” 敲定回国的日子他就买了这栋别墅,样式是他亲自设计的,这会是他们以后的家,一点点细节他都在意。 路鱼花了十分钟将整栋别墅逛完,虽然只有三层楼,但应有尽有,一楼是会客厅、厨房、书房,二楼只有一间主卧,三楼有一间卧室一间婴儿房和健身房。 当逛到婴儿房时,看到里面竟然摆了两张小床,路鱼脸有些红了。 “为什么买两张婴儿床?” 邵铭挑了挑眉,低低地说:“备用。” 本意是以备不时之需,但没想到最后都排上了用场。 主卧内。 邵铭洗完澡出来时,就看到路鱼躺在床上捂着被子,一个劲地傻笑。 走过去拍她的后背,路鱼见到人时,立马爬了起来,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我们要不要在上面滚一滚?” 实在是这张床太大了,一见到它就有想滚的冲动。 邵铭没有当即回答,而是戳着她脑门,问:“这两天你有什么工作吗?” 路鱼眼珠子转了转,说:“没什么工作,就明晚有个慈善颁奖晚会。” “我获得了年度慈善人物大奖,是不是很棒?”路鱼献宝似的,一脸讨夸地看着人。 邵铭目光宠溺地点头,“嗯,很棒。” 得到了男朋友的夸赞,路鱼嘴角翘的老高,又想到刚才的问题,问:“到底要不要?” 她一个女孩子都如此热情了,怎么他却扭扭捏捏的。 以前邵铭在这方面可积极了,需求旺盛,不会隔了几年不行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路鱼脸色就严肃起来,这可是关系一辈子性福,不能马虎,如果真有病,早点治也能早痊愈,最怕他顾及面子,不愿意说。 但转念一想,邵铭身体一直都很好,这种可能性很低。 每晚和男朋友同床共枕,对方却不碰自己,这不是在质疑她的魅力吗? 今晚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俱全,她一定要把人撩到手。 这样想后,路鱼脑门灵光一闪,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决定用激将法。 邵铭皱眉,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对方下一句直接让他脸全黑了。 “你是不是硬不起来了?” “或者你那方面有问题了?”路鱼挑眉,故意说。 …… 被质疑男性尊严的感觉很不好,邵铭表情很难看,余光扫到她狡黠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 敛了敛神色,他声音苦恼又伤心地说:“对啊,憋太久憋出了毛病。” …… 对方既然没中计。 路鱼眉头紧了紧,快速想法子,顿了顿,她语气释然地说:“没关系,有病得治。” “李医生好像认识几位这方面的医生,我找他问问。”一边说,一边翻手机找李清泉的电话。 一听到要问李清泉,邵铭忍不住了,咬牙切齿地喊了她一声,路鱼闻声,刚抬头,手机就被人弹了出去,紧接着身子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眯了咪眼睛,冷声警告:“如果你还想参加明晚的颁奖晚会,劝你早点睡。” 见他这么严肃,路鱼脾气也来了,今晚不把他撩破功,她就不姓路。 这样想后,她抬起纤长的美腿,勾在他腰身上,坏坏地说:“如果我不呢?” 她光滑裸露的肌肤往他身上蹭,禁欲多年的男人,一下子就被蹭出了火。 深吸了口气,邵铭双手撑在两侧,哑声说:“小鱼,你真的确定吗?” 禁欲了太久,连他都不知道,一旦开始还能不能停下来。 这种问题还要问什么,路鱼气他忙吞,直接将他的头压下来,二话不说,吻了起来。 邵铭怔愣几秒后,很快反客为主。 激情点燃,窸窸窣窣一阵,空气中响起了暧昧的声音。 ......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单换了两套,路鱼气喘吁吁地躺在一边,体力透支。 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将她翻了过来,然后后背贴上了一股滚烫如铁的肌肤,细细碎碎的吻从脖颈往下一个个落了下来,这个吻像带了火似的,所到之处皮肤灼热,然后某个硬邦邦的东西再难忽视。 意识到什么,埋在枕头里的路鱼赶紧抬头,声音嘶哑地说:“不要了。” 再来她就要残废了。 邵铭贴了上去,握住了她的双手,将她的头扳了过来,重重的吻了上去。 吻毕后,他弯了弯嘴角,邪魅地说:“再来一次。” 说完,身下沉了几分。 很快室内响起一片欢愉。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 又到了厚脸皮打广告时间。 接档文《女王的名义》(暂用)求收藏。 这是一篇男主治愈女主文,目标是五分爽、四分甜、一分虐。 可以先收着,到时候发文了,会有提醒。如果不好看,可以再删。 嘻嘻~~~ 文案: 娱乐圈颜值巅峰,演技担当,亿万粉丝都想替他生猴子的项影帝,有一天被洗白白绑上蝴蝶结,送到了一位顶级富婆的床上。 美曰名:破(nv)处 求:影帝的心理阴影面积? 影帝带萌宝苦追女王 求收藏~~ 第40章 男人在床上都是骗子,明明说“再来一次”, 后面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 路鱼晕过去再醒来时, 邵铭还在继续奋斗。 一晚上邵铭就像吃了牛鞭似的, 不知疲倦, 地点从床上、沙发再到浴室,而且她惊奇地发现洗漱台的高度惊人的合适,这里面没有猫腻, 鬼才信。 因为纵欲过度, 路鱼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醒来时, 邵铭已经不在了。 没有开大灯, 室内有些昏暗, 路鱼拖着酸疼的身子艰难地爬起来,如果不是今晚有颁奖晚会要参加, 她真的不想动。 下了床,每走一步钻心的疼, 那里明显都磨破皮了。 浴室内, 镜子里面的自己,胸前一片青紫色吻痕, 顺着脖颈, 路鱼偏了偏肩膀, 看到后背也有不少。 禁欲太久的男人真的不能惹,太恐怖了,昨天晚上, 自己就像块煎饼似的,被翻来覆去,路鱼太后悔撩他了。 这么多痕迹要打多少粉才能盖住。 身体就像被拆过重组似的,实在酸疼。 路鱼决定泡个澡,在浴缸里撒了点精油,整个人泡在里面,人才觉得舒服缓解了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觉到皮肤有些痒,一睁开眼就看到邵铭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往胸前凑。 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路鱼看着人,谨慎地问:“干什么?” 再来一个浴室play,她真会残的。 邵铭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人从浴缸里抱了出来,水冷了,泡太久会感冒。 这样赤身**又湿漉漉地暴露在空气中,路鱼羞涩了,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不敢见人。 见她这样,邵铭觉得好笑,全身上下都摸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将人抱放在床上,一沾床,路鱼连忙将被子扯过来盖住身子。 邵铭出去了一会,进来时手里拿了一个东西,走过来,二话没说,直接将被子掀开。 “你干嘛?”路鱼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见他握住了脚踝,以为还要来,连忙挡住他的手,摇头:“不能再来了。” 邵铭抬头,晃了晃手里的药膏,淡淡地说:“你想多了。” 他只是想涂药。 看清楚药膏的名字,才意识到是自己乌龙了,路鱼干干地扯了扯嘴角,拿着被子盖住了上半身,重新躺了回去。 邵铭将她的腿扳开,看到那里红肿一片,大腿根部也有不少指痕,顿时愧疚不已,昨晚他真的极力控制了但还是伤到了她。 “要不今晚晚会不参加了?”邵铭心疼地说。 路鱼摇头,“不行,答应了主办方就要去。” 失信于人不好。 邵铭见她态度坚决,就不再劝了。 药膏效果很好,涂上去清凉一片,火辣辣的感觉消了大半。 又休息了两个小时,最后路鱼穿高跟鞋走路时才算正常。 年度慈善人物颁奖典礼是在b市国际会展中心举行的,由政府主办,级别高档,规模盛大,邀请了政府领导、慈善机构、社会名流以及企业代表参与。 邵铭不喜欢参加这种人多的晚会,将路鱼送到会场,就去休息室等她,期间接到了孙助理的电话。 “我妈也参加了?”邵铭挑眉,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是消息有些突然,不意外是齐柔仪虽然退出舞蹈界多年,但影响力一直都在,再加上她出身豪门,又是社会名流,出现在这种晚会上不足为奇。 这样也好,省着他去找,邵铭想了想,很快吩咐道:“孙助理,现在有件事你去安排一下。” 路鱼是年度慈善人物获奖者之一,有专门的位置,刚坐下来没多久,邵铭就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路鱼惊讶地看着他。刚才分开时他还说不进场了。 邵铭坐在她旁边,弯了弯嘴角说:“陪你。” …… 慈善晚会主要分为两个环节,先是领导讲话,然后是颁奖,期间用歌舞串起。 宣布获奖名单后,路鱼上台领奖时,才发现她的颁奖人既然是邵铭的妈妈齐柔仪。 齐柔仪也很意外,主办方原本给她安排的并不是路鱼,当主持人叫到她名字时,她的表情有几分怔愣,但很快反应过来。 步伐优雅地走上台,从礼仪小姐手中拿过奖杯,齐柔仪笑容得体地将奖杯递给路鱼。 从齐柔仪手中接过奖杯时,路鱼恍惚了,她突然想起五年前,对方趾高气昂地要开除她,拿钱让她离开邵铭的画面。 再到现在,她们微笑地面对镜头,握手拥抱,齐柔仪还朝自己说:“恭喜。” 如果不是场合问题,路鱼真的想大笑三声。 终于出了这口气。 回到座位上,路鱼整颗心还处在兴奋当中,看着身边的人,满脸的笑意。 邵铭嘴角上扬,抬手宠溺地揉她的头发。 他会让齐柔仪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小鱼的。 颁奖晚会结束后,路鱼和邵铭正打算退场离开时,突然被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拦住了去路。 他们刚刚发现了一个劲爆消息,在晚会期间,邵氏银行少当家邵铭与“铭记鱼心”创始人路鱼全程“咬耳朵”,聊得不亦乐乎。 邵铭极可能会成为邵氏银行下一任行长,身份地位不同往日,但是他本人低调,不接受采访,突然出现在这样的晚会现场,身边还有佳人相伴,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请问邵先生,您和路小姐是在交往吗?”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请问两人是否有结婚的打算?” ……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将通道围的水泄不通,早有准备的保镖很快上来挡住了记者,邵铭将路鱼揽在怀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墨镜,给她戴上。 路鱼愣了下,没想到他连这个也准备好了,这种场合她其实早就习惯了,自己可以应付。 听到记者的提问,路鱼正准备回复时,邵铭将她的头摁回了胸口,用手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眼神示意助理。 孙助理心领神会,走上前说:“抱歉,现在是非采访时间,不方便回答。” 说完,邵铭就揽着路鱼很快离开了人群。 没有采访到当事人,记者迅速将注意力转向了齐柔仪。 齐柔仪是邵铭的母亲,也是邵氏银行行长夫人,她的态度很重要。 “邵夫人,请问邵铭先生与路小姐是否在交往?” “两人是否有结婚的打算?” “您如何看待两人的关系?” …… 齐柔仪没有邵铭那般强势,面对记者的追问,她接过了话筒,礼貌回复:“感情之事顺其自然。” “您对路小姐是否满意?” “听说您一直心仪莫市长的女儿为儿媳妇。” “莫小姐和路小姐,您觉得谁更适合做您儿媳妇?” …… 记者一窝蜂涌上来,保镖还没赶到,身边只有一个助理,齐柔仪只好停下脚步,回答:“路小姐是个上进的女孩。” “这么说您更满意路小姐?”记者揪着问题不放。 齐柔仪脸色有些不悦了,但在镜头面前要维护形象,她很快敛去神色,微笑说:“路小姐很优秀。” 继续打太极。 …… “他们是否有结婚的打算?” “如果他们结婚,您会反对吗?” “邵夫人,请回答一下。” ...... 记者穷追不舍,齐柔仪和助理完全被围在了长/枪短炮中。最后被记者问烦了,齐柔仪冷着声音说:“做父母的只希望孩子幸福,我尊重邵铭的选择。” …… 终于回到车上,齐柔仪立马给邵铭打电话。 电话一接起,她就开门见山地质问:“是你安排的。” 用的是陈述句,她心里基本肯定了,她这个儿子最讨厌去人多的地方,今晚不仅参加了慈善晚会,还故意和路鱼动作亲密,给记者透露信息,这一切都很明显啊。 邵铭顿了下,而后坦荡地回答:“嗯,是我安排的。” 想看看齐柔仪的态度,刚才的话他很满意。 得到确认后,齐柔仪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家伙既然算计到她头上了。 隔着屏幕都能听到齐柔仪气呼呼的声音,蓦了,邵铭先开口,语气真挚:“我希望您尊重我的选择。” 他的选择是路鱼,这次他不希望再有人阻止了。 齐柔仪扶额,深吸了口气,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她还能说什么。 “罢了,过几天你带路鱼来家里吃顿饭。” …… 邵氏银行大厦内。 一年一届的股东大会即将在主会议厅举行,这次大会将正式宣布下一任银行行长名单,还未开始,会议厅基本坐满了人。 主位旁往下第一个位置,原本是银行第二大股东坐的位置,如今换了人。 一身黑色西装的邵铭坐在椅子上,阖眼,双手交叉置于下颚,表情淡然。 邵景成扯过旁边的椅子,笑着说:“恭喜啊,终于将佟昌明这只老狐狸赶出了邵氏。”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有胜利者才能坐上这把交椅。 邵铭睁眼,朝他弯了弯嘴角后,脸色没多大起伏。 没过多久,会议室大门打开了,银行行长邵嘉宏和董事会主席万均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邵嘉宏站在主位前,他看了看旁边的邵铭,对方依旧坐着,头都没抬。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知道邵铭还在怨他,因为那件事,整整五年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但是就算时光倒流,他也不后悔逼邵铭走上这条路。 手上拿着的是下一任银行行长的任命书,邵嘉宏喉间突然有些酸涩,眼眶微红,他深吸了口气,缓缓打开文件,声音郑重地宣布:“......经过投票,邵铭获得41张股东选票,以绝对的优势,正式成为第二十九届邵氏银行行长。” 话落,底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董事会主席万均走过来拍了拍邵铭的肩膀,面目和蔼地看着他,“阿铭,恭喜你。” 其他股东见此,纷纷朝人祝贺。 邵铭起身,微微颔首,礼貌道谢。 到了接认命书的时候,邵铭顿了下,才走到邵嘉宏面前。 邵嘉宏目光难得软化地看着他,动作慈爱地给他整了整身上的领带,鼻头酸酸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最后以父亲的身份拍了拍他坚实的肩膀。 “阿铭,祝贺你!” 说完,将手中的任命书递给他。 邵铭眼眸闪过一丝情绪,但很快被他掩下了,没人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什么。 许久,他才接过任命书。 就此,一个属于邵铭的时代正式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  “青年节”放假的适用年龄为14—28周岁,今天大家放假了吗? 我放了半天假,然而并没有用,因为星期四下午本来就休息~~ 哈哈~~ 祝大家节日快乐哈! 第41章 正文完 邵氏银行大厦外。 临近傍晚,虽然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 但大厦门口依旧有不少白领进进出出, 结伴同行。 邵铭出来时, 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路鱼,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裙, 婷婷而立,转身抬头,笑靥如花地看着他。 心里有些意外, 她会来接他下班。 路鱼走过来, 动作自然地挽着他的手腕。 “怎么来了?”邵铭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好奇地问。 路鱼眨了眨眼睛, 笑着说:“路过。” 故意的路过也叫路过。 当年选择“铭记鱼心”的办公地址时, 她力排众议选在了房价极其高昂的邵氏银行大厦附近,目的就是为了以后能够跟邵铭一起上班, 一起下班,一起回家。 这种“路过”是幸福的, 值得的。 邵铭低头对上路鱼狡黠灵动的眼睛, 他弯了弯唇角,眉眼里满是温柔。 她的一瞥一笑一言一语, 总是能戳中他的心窝。 心上暖暖的, 顾不得在银行门口, 邵铭低头含住了路鱼的唇瓣。 还是女孩子脸皮薄,愣了一下,路鱼就推开了他。 “注意点形象。”她娇嗔地说。 邵铭揉了揉她的头发, 坏坏道:“形象没你甜。” 她的唇就像蜂蜜一样,是他尝过最甜的。 路鱼觉得邵铭越来越不正经了,拧了他胸口一下,矜持地说:“注意我的形象。” 她即将成为上市公司的老总,到时身价过亿。 邵铭笑声更大,随即附和的点头,声音温润地说:“是,路总。” 路鱼白了他两眼,但心里美滋滋的。 两人就像大多数情侣一样,下班后,手牵手漫步在大街上。 应齐柔仪的邀请,周末约好要去邵家,邵铭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心地问:“小鱼,要不要请你父母?” 毕竟是见家长,他也应该见路鱼家长。 但两人交往这么多年,每次提到路鱼家,她的脸色都不太好,这算得上是她的一个禁忌。 果然,听到这话,路鱼脸色沉了几分,邵铭能感觉到路鱼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空气突然尴尬了,过了一会,路鱼才开口:“不了,我现在还不想见我爸爸。” 她跟爸爸的关系很差,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从小到大,路鱼身上没少挨父亲的打,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对她这么差,直到一年前回了一趟家才知晓。 路鱼两三岁时,长得特别的可爱,长相外貌一点都不像路家人,更不像路爸爸,于是村里就有人说她不是爸爸亲生的。 路爸爸是地地道道的穷人,没读过几年书,传统封建思想又特别重,被人这样怀疑,他就怒了,于是将路鱼抱过来,滴血认亲。 结果是两滴血不相融。 自此路爸爸就认定路鱼不是亲生的。 当路鱼知道这件事时,差点气死,怎么可以使用这么不科学的验证方法。 为了证明自己,她专门去做了dna鉴定,结果证明她是亲生的。 路爸爸知道后,一句“哎呀,搞错了啊”,就完事了,连句道歉都没有。 路鱼真的无法原谅,她父亲因为两滴血不相融就此否定了她将近三十年,知不知道她小时候过得一点都不好,每天生活在家暴恐惧中,很压抑。 路鱼觉得她能健健康康、完完整整地活到现在很不容易了。 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童年,全毁在了他手里。 这种恨意不是一时半会能够释怀的。 想到这,路鱼眼眶控制不住红了一圈,邵铭见状,连忙将人拥进怀里,自责道:“对不起,我不是……” “不关你的事。”路鱼苦笑了一声,而后她吸了吸鼻子,脸色恢复正常。 不值得为这种事伤心。 “对于我的爸爸,我只能尽到做子女的义务,再多的,我给不了。”路鱼平静地说。 邵铭真懊恼提这事,抱着人心疼地说:“听你的,我们不请了。” 他只要小鱼开心就好。 邵氏庄园内。 豪华大气的长方形欧式餐桌上,摆放了各种精美的餐点,路鱼端坐在邵铭旁边,举手投足间还是有些紧张拘谨。 这是她第一次堂堂正正地进入邵家,也是第一次和邵铭家人吃饭,简单来说就是见家长。 参加聚餐的人很齐全,就连邵景成也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出席了。 路鱼是第一次见到齐园,对方身高不算特别高,站在邵景成面前小鸟依人,长相可爱,脸上还有点点婴儿肥,看起来就像刚大学毕业的软妹子。 有些惊讶,路鱼凑到邵铭耳边,揶揄道:“没想到你大哥喜欢卡哇伊款。” 邵铭挑眉,低笑道:“人家已经32岁了。” 听到这话,路鱼双目瞪大,一脸不敢置信,视线又落到齐园身上,怎么看都不像,最多是22岁出头的样子。 邵铭见她这副表情,知道她不相信,揉了揉她的手心,说:“人家是哈佛大学本硕博连读,著名的心理学专家。” 人不可貌相。 路鱼心里称奇,不免多看了齐园几眼,对方好像察觉到视线,对上路鱼的目光,朝人微微一笑。 因为得到了邵铭父母的认可,这顿饭吃的很和谐,期间,齐柔仪送给了路鱼一个很昂贵的手镯,色泽通透,质感丝滑,戴在手上凉凉的。 长辈给晚辈送见面礼,路鱼还能接受,最让她惊讶的是邵芯既然也送礼物。 “这是我给未来小侄女的礼物,请嫂子收下。”邵芯递过来一个长礼盒,路鱼愣了下,接过,是一个很精致的芭比娃娃。 “这是我做的。”邵芯一边整理上面的服饰,一边说:“公主裙是我一针一线缝制的,娃娃头上戴着的皇冠也是我设计的……” 听邵铭提过,邵芯因为对芭比娃娃特别感兴趣,大学毕业后就去巴黎学习设计,现在是一名专业的芭比娃娃设计师。 这个礼物心意很重,路鱼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多年前她们有过不愉快,将礼盒小心包好,抬头说:“谢谢你。” 邵芯捕捉到了她眼里流露出的感动,咧了咧嘴角,戏谑道:“是不是很感动啊,要不你送我一辆玛莎拉蒂吧。” 路鱼怔了一下,很快点头,爽快地说:“没问题。” 毕竟当年她刮坏了人家的车。 邵芯滋滋地笑了两声,摆手,“车就不用了,给我走走后门就好。” 说着,就掏出手机,凑过来,用一种讨好的语气说:“嫂子,你能不能把这只狗狗卖给我?” 路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屏幕上的狗她再熟悉不过了,叫lucky,是宠物店的明星狗。 一个品牌要想扩大知名度,宣传广告少不了,“铭记鱼心”的广告用的都是宠物,其中狗花、小耳朵搭档成为黄金cp,lucky和狗花是最佳好基友,这两对组合因为特别养眼,深受喜爱。 狗花、小耳朵和lucky原本都是流浪狗、流浪猫,路鱼离开动物保护协会时,舍不得它们,于是和朱志一起领养了。这三位现在成了店里的“形象代言人”,不对外出售。 看到路鱼脸色有些僵住,邵芯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缓了缓,她补充道:“我和我男朋友都非常喜欢lucky,我保证会对它很好的。” 邵芯拍着胸脯,还想说什么,被路鱼打断了。 她笑了笑,说:“你知道这只狗为什么要叫lucky吗?” 邵芯不懂,摇头。 “因为它很幸运,捡回了一条命。”路鱼低低地说着,同时拿过手机,看着照片上纯白色的比熊犬,当年小小的一只现在已经长大了。 蓦了,她抬头,对上邵芯的目光,语重声长地说:“可能真是缘分吧,这只狗就是当年你开车撞到的那只。” 五年前在b大校门口,邵芯开着豪车,速度太快,转弯之间,不小心撞到了这只比熊犬。 话落,邵芯眼眸瞪大,震惊不已。 过了很久,她才面色愧疚地说:“很抱歉,我当时真的有急事,所以没……”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当年的她的确很混,这几年在巴黎求学,经历了不少挫折,才成熟懂事不少。 视线重新落到照片上的比熊犬,一想到这么可爱的狗狗差点死在车轮下,心里顿时难受起来。 后怕、愧疚、懊悔…… 一堆的情绪涌了上来。 看到邵芯一脸自责,路鱼贴心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看来lucky真的跟你有缘,你想收养它我不会拦着,但是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你自己。” 宠物店有一套严格的收养考核,虽然很多人都说路鱼制定的考核太苛刻了,但毕竟是给动物选一辈子的家,她宁愿多亏点钱养着,也不想在这上面松口。 邵芯有些动容,眼眶发红,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头。 “我一定会通过考核的。” 路鱼笑了笑,诚恳道:“祝你成功。” 别墅后花园。 邵景成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杂志,齐园走过来,双手撑在他后背上,打趣道:“怎么样,这次有想打路鱼的冲动吗?” 她还记得五年前,邵景成戾气重重地跑到她家,说他很讨厌一个人,很想打她,很想让她消失。 当时她就知道邵景成身上好不容易控制的病又复发了。 幸好,他最后理智战胜了疾病。 她17岁的时候在舅舅的心理诊所遇见了邵景成,那时候的他也只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少年,他就像一个矛盾体,走进诊所,眼睛里就会流露出惶恐不安,但一旦出了诊所,就恢复如常。 齐园知道他在装,因为他害怕别人知道他有病。 说不出是什么情绪,齐园突然很心疼他,很想抱着他,给予温暖。 后来她无意得知邵景成在美国留学,于是她努力读书考进了哈佛,攻读心理学,之后从舅舅手中,接手了他。 一直以来,邵景成在她眼里就像一块磁铁,莫名地吸引她靠近。 她和邵景成的缘分源于一场病,但病好了,爱情依旧延续。 见是女朋友来了,邵景成嘴角上扬,拍着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同时,温和地回应:“谢谢齐医生。” 他现在已经可以平心静气地和路鱼相处了,这功劳都要归于齐园耐心地治疗。 “既然这样,那你就把这次的诊金都付了吧。”齐园毫不客气地说。 邵景成扯了扯嘴角,控诉:“你真是奸商。” “哪里奸了?” “哪里都奸。”邵景成挑眉,“不仅从我身上搜刮钱,还以我为病例,完成了本科、硕士、博士论文,你这样的人没去从商太糟蹋人才了。” 齐园嘻嘻地笑了笑,凑过来,抱着他的手臂,说:“这么委屈,那我以身相许如何?” “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是又如何?” “我欣然接受。” 齐园的话刚落音,邵景成就立马接上了话。 两人视线一对,同时笑出声来。 庄园小道上。 走道两边种满了银杏树,棵棵高大挺拔,姿态优美,正属春夏季,扇形叶片翠绿,生机勃勃。 路鱼和邵铭手牵着手,慢悠悠地行走在木质走廊上,微风轻轻地吹着,空气中都带着甜蜜的味道。 邵铭的手掌很宽大,手心暖暖的,包裹着路鱼的小手,那种暖意透过指间,顺着血液,直达心底,整个人都被他温暖了。 回头看着邵铭,路鱼想到餐桌上的事,好奇地问:“你跟你爸爸是不是有隔阂?” 刚才吃饭时,邵嘉宏好几次想给邵铭敬酒,邵铭都没搭理人。 听到这话,邵铭笑了笑,阴险地说:“故意冷他的。” 以前他的确对邵嘉宏有气,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怨恨早没了,之所以不想这么快表现出现,是想让邵嘉宏多愧疚些。 知道真相后,路鱼安心了。 庄园四周都很安静,偶尔可以听到几声鸟叫,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姿态悠闲,有种岁月静美的感觉。 曾经在书上看见过一段话:有人说,在一起一天拉手在街上那是一夜情,在一起一年拉手在街上那是恋情,在一起五年还能在街上拉手那是感情,在一起十年在街上拉手是亲情。如果三十年后还能一起拉手在街上散步那才是爱情。 路鱼觉得这段话说的真美,真对,握着她手心的这只手,她不知道能拉多久,如果可以,她希望能一直到老。 春风走过,有一片银杏叶子落在了路鱼头发上。 邵铭停住了脚步,轻轻将其拿开,路鱼感受到动静,抬头,就撞上了他柔软的目光。 突然举起两人十指紧握的双手,路鱼问:“你觉得我们的手可以牵多久?” 邵铭的目光落在了手上,然后嘴角含笑地看着她,没说话,只是摊开她的手,用指尖在她手心上画了一个符号。 当最后一笔连上时,路鱼笑开了怀。 他们爱情的期限,最美的答案莫过于它了——∞。 不要再问我有多爱你。 我对你的爱,从我们相交那一刻起,就像一条射线,永无止境。 这辈子。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 这种幸运会像π一样一直延续下去。 我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证! 邵铭:宣 (正文完) 2017.5.5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到这,基本完结了,后面估计会有一个小番外。 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真的非常感谢一路相伴的天使们,你们的留言与关注真的给予我很大的动力。 愿大家如小鱼和铭铭一样,收获美好的爱情,未来生活事业一帆风顺。 不期而遇,相伴相惜,很高兴遇见你们 山山水水,水水山山,我们不说再见。 因为...... 我们还会再见! 下本书,见! 爱你们的有女。 厚面皮打个广告。 新文《女王的名义》(改名了)希望大家能点收个藏! 文案: 娱乐圈颜值巅峰,演技担当,亿万粉丝都想替他生猴子的项影帝,有一天被洗白白绑上蝴蝶结,送到了一位顶级富婆的床上。 美曰名:破(nv)处 求:影帝的心理阴影面积? 影帝带萌宝追女王 马上要开的文,求收藏~~ 最后感谢炸雷的天使“jeff”,亲亲~~ 文中关于牵手那一段摘自一本忘记名字的书了,在此备注。 第42章 番外之恶趣味 卧室内,昏黄的灯光渲染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空气间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 唇齿交融的声音此起彼伏。  洁白柔软的大床上, 路鱼坐在邵铭的大腿上, 双手勾住他脖颈, 有些忘我的亲吻。 两人本就某个话题聊着,不知怎着,聊着聊着就滚到了床上。 很快, 邵铭就反守为攻, 翻身将路鱼压在了身下, 他亲吻的动作不停, 手有些急切地拨开对方的衣服, 很快两人就赤身**,肌肤相贴。 邵铭以虎踞的姿势紧紧看着身下的人, 路鱼脸颊两边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就像开了滤镜般, 异常的美艳, 勾的他体内的血液滚滚翻腾,叫嚣着占有。 忍得额头已经青筋爆出, 感受到路鱼身体已经准备好了, 邵铭微微撑起, 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套套,没想到动作一急,把另一个东西带了下来。 脑袋被一个盒子似的东西砸了一下, 路鱼皱了皱眉,睁开迷离的双眼,就看到眼角处突然冒出一个夺人眼球的戒指,顶端镶嵌的钻石非常大,闪闪发亮,让本沉浸在**中的人,一下子醒了大半。 拿起戒指,路鱼眼睛转了转,很快反应过来。 “结婚戒指?”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了。 邵铭拿着套套的手停在了空中,愣了下,干干地点头。 戒指是买来求婚的,洗澡的时候放在了床头柜上,后来就忘记了这事。 得到确认后,路鱼来了兴致,结婚对于女人来说,何等的重要,在此之前的求婚也是不能忽略,为了后半辈子有个完美的回忆,她可不想随便放过这个机会。 这样想后,路鱼从邵铭身下钻了出来,裹着被子坐在一边,表情认真地说:“求婚这个环节不能少。” 言下之意是要想娶她,必须先求婚。 邵铭头疼了,他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脑袋里只想着那件事,其它都往后排。 “先做了再求。”邵铭声音沙哑地说着,同时想伸手将人扯过来,被路鱼挡住了,她绷着脸,严肃道:“先求了再做。” 对女人来说,求婚是大事。 邵铭扶额,因为忍耐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不少细汗,这种事憋久了会憋出病来的。 蓦了,他咬了咬牙,说:“你让我这样给你求婚?” 路鱼顺着他视线看去,肌肉紧实的小腹下,某物一柱擎天,这画面血脉膨胀,看的人面红耳赤。 但是,有时候女人比男人还要色。 一般情况下,看到这种画面会立马闭眼睛,但是路鱼突然来了恶趣味,盯着那处看了好一会儿,咽了咽口水,突然说:“你让它点两下头我就嫁给你。” …… are you kidding me? 你当这是钓鱼竿,能伸能缩,能上能下? 邵铭脸都黑了。 原本就快忍不住了,还被心爱的人这样**裸地盯着,邵铭觉得他还能忍就不是男人了。 顿后,他长臂一伸,直接将路鱼扯了过来,男女力量悬殊,对方只用了两层力,就像拧小鸡似的,将路鱼带了过来。 路鱼惊呼,正准备反抗时,被人擒住了唇瓣。 最后的最后,路鱼拜倒在了男色之下,失了身,手上也被他戴上了戒指。 这件事告诉路鱼,千万不要在床上跟男人谈事情,必死无疑。 两个月后,邵铭和路鱼在英国霍德华古堡举行了婚礼,整个婚礼都是邵铭一人操办,因为路鱼怀孕了。 可能就是求婚那晚中的奖,当时两人情绪激动,连套套都忘带了。 婚礼布置的简约、大气,只邀请了亲朋好友参加,整个古堡被布置成花的海洋,据说新郎专门在各国高价订购了不同纯正的花种,再用私人飞机空运过来,每一朵花都是新鲜绚丽和昂贵的。 婚纱是邵铭设计的,考虑到新娘怀孕了,邵铭本想设计成小拖尾,但是路鱼不同意,她梦想中的婚纱应该有长长的裙摆,再加上一个完美的头纱。 邵铭一向疼路鱼,最后听她的改成了大拖尾婚纱,但为了安全考虑,结婚当天路鱼穿的鞋子只带了一点点跟。 当路鱼穿着美轮美奂的婚纱缓缓走进教堂时,她突然觉得这一幕跟她梦里渴望的画面一样。 一样的浪漫,一样的幸福,一样的新郎。 婚礼播放的曲子也是邵铭编的,旋律轻缓温柔,每个音符都带着甜蜜的味道。 直到那天,路鱼才知道邵铭如此多才多艺,时不时给人蹦出惊喜。 “铭铭,你还会什么?”婚礼结束后,路鱼抱着邵铭的手臂,问。 邵铭眉眼含笑,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克制不住地亲了她一口。 蓦了,他声音暗哑地说:“很多很多,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发现。” …… 怀孕三个月后,邵铭陪着路鱼去医院产检,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既然是对双胞胎。 获知检查结果时,路鱼激动的哭了,而邵铭却一脸担忧。 双胞胎对母体的损耗绝对多余单胞胎,邵铭非常担心路鱼的身体吃不消。 但见路鱼如此高兴,他也不好扫兴,陪着人乐。 为了路鱼的健康,他请了专业护理师、营养师,把家里所有的家居都换成孕妇适用的,尤其是地毯,绝对防滑。 确认怀孕后,邵铭就不准路鱼上班了,但是“铭记鱼心”正处在上市关头,不能缺一把手。 于是邵铭就揽下这个活,再把这活打包推给了邵嘉宏。 邵嘉宏自从退位后,一身清闲,本准备携齐柔仪环球旅行,被人强行塞任务,而这个活他也推不得。 谁叫对方是他儿子、儿媳妇,不看他俩面子,也要看未来孙子(女)面子。 这件事交给邵嘉宏负责,路鱼很放心,对方可是前银行一把手,处理她这种初出茅庐的企业,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很多女人怀孕后,胃口就会变得刁钻,但是路鱼没有,还是跟以前一样,唯一变得就是兴趣。 她迷上了数钱的感觉,就是那种手指像点钞机,快速地数红票子,听到哗啦哗啦地数钱声,她就兴奋激动。 如果听不到这种声音,手就痒,心情跟着郁闷,连带着没胃口吃饭。 孕期的女人极容易得抑郁症,邵铭在医生那了解到这方面的知识,害怕的不行。 听到路鱼想数钱,他立马让人搬一箱的票子给她数。 但不过瘾。 她不仅要数,还要摆,不仅要摆,她还要摆出花来,摆完后还要自拍。 如果只有一点点钱,根本摆不出气势,她想要很多很多的钱,垒在客厅供她欣赏。 等她腻了,又推掉,重新摆一个造型,再拍照。 孕妇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都猜不到。 邵铭拿她没办法,只好每天开车带路鱼去银行总部金库,专门给她开了一间房,让她在里面数。 于是金库管理员每天都可以看到一副画面,一位美艳优雅的贵妇人,挺着显怀的肚子,坐在椅子上,数钱,她的旁边全都是散开的红票子,四周全是垒好的钱堆。 而他们高高在上的行长,就在旁边给她递橡皮筋。 一万一沓,捆好。 怀孕6个月时,路鱼终于对这项运动腻味了。 确认她不想再数钱时,邵铭长舒一口气,小心地扶着她走出金库,路过一间密闭的房间时,路鱼突然停住脚步,问:“这里面是什么?” 站在旁边的管理员接收到了邵铭的信号,赶紧说:“只是一些文件资料。” 路鱼不信,挺着肚子,往前走了两步,说:“我要看看。” 文件资料为何要封的这么紧实,当她怀孕傻了。 邵铭怕不如她意,导致孕妇心情不好,只好让管理员开门。 当一室锃亮的黄金出现在眼前时,路鱼表情亮了。 邵铭看着她的脸,只差流口水了。 心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真,路鱼咽了咽口水,扭头抱着他手臂,撒娇道:“铭铭,我要数黄金。” 邵铭干干地扯了扯嘴角,提醒道:“小鱼,黄金不是数的。”是称的。 “没关系,你给我准备一个称就好。”路鱼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孕妇最大,邵铭最后妥协了。 所幸,怀孕7个月后,路鱼就对这些都不敢兴趣了。 每天听话安分地待在家里,养胎。 两个月后,路鱼顺产生下一对龙凤胎。 整个过程邵铭全程陪着,当最后一个宝宝降落时,听到响亮的啼哭声,路鱼哭了。 邵铭眼眶通红,手指颤抖地捋了捋她汗湿的头发,无比真挚地亲吻她的额头,眼角控制不住地落下一滴眼泪。 这是自他记事以来,第一次流泪,这是幸福的眼泪,很甜。 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你。 从此我的生命有你,有孩子,完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呈上,到这就真的完结了,蛮舍不得小鱼、铭铭还有你们~~ 我们还会再见的! 本书由 我爱故我在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