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幽呆不呆 整理 请手机用户输入m.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直接访问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我那么美[娱乐圈]》 作者：刘蹦蹦 文案 　　郝眉眉一直觉得自己长了张偶像剧女主的脸。 　　直到上了大学那个人让她演了一个女变态…… 　　让她再一次想起了被粉红色支配的恐惧。 　　淮戈一直觉得学校新来的所谓小仙女校花很眼熟。 　　直到她蹲在男厕哭的像个二百斤的贞子时， 　　他想起来了——是高中时代逃课钻狗洞的内个粉红色啊……呵！ 　　*** 　　淮大导演：“最近你的品味变了，我还是怀念当初那个小狗咬骨头的卡通图案。” 　　郝眉眉：“…………你又在那说什么骚话！” 　　*** 　　毐舌内骚自动打脸的老校草x烂桃花满满内心住着自恋小仙女的小校花 　　立志：我一定要写成甜到亲妈都认不出的小甜文！ 　　跳坑须知： 　　＊狗粮文，1v1，甜甜甜 　　＊校园娱乐圈……画风比较清奇的娱乐圈文 　　＊作者只有脑洞，没有逻辑全靠想象，无原型。 　　＊不喜欢直接点叉，不需要和我报备。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娱乐圈 甜文 直播 主角：郝眉眉，淮戈 ┃ 配角： ┃ 其它：娱乐圈，直播，校园 ===================== 第1章 前男友啊 　　郝眉眉叼着冰糕棍，正想打开游戏，就收到了这么一条告白微信。 　　这已经是她高中毕业之后收到的第四条了。 　　也不知道从哪刮来的“毕业告白不留遗憾”的热潮，都毕业了再告白那到底是想不想和告白的人在一起。 　　难道还能妄想来个异地恋？ 　　打开那条消息，发现对方是三年都没交集的同班同学，从微信开始流行后主动加了她就再也没有聊过天的仁兄。 　　她抖了抖手回了一句：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那边一直正在输入中的提示突然停下来了。 　　郝眉眉瞟了一眼，算计着自己要不要退出登录，这样玩游戏才不会打扰。 　　还没来得及实施，那边又蹦出来一句。 　　咔嚓，冰糕棍咬断了。 　　郝眉眉眉头蹙了起来。 　　宁远是她高一年少无知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也是初恋，分手之后她就专心学习再也没有谈过恋爱。虽然她已经极力撇清自己和他的关系，可绝大多数的同学还是认为她对宁远念念不忘，就是所谓的真爱。 　　对那个只会跳民族舞拉二胡的公孔雀念念不忘？exm？ 　　她干脆一了百了的回了一句。 　　郝眉眉在拉黑之前，简洁明了的回了一句：不能 　　连个句号都懒得加。 　　原本就不是朋友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同班同学，她连这位仁兄的长相都不记得了。大家都维持这种泡沫友谊，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把咬断的冰糕棍扔进垃圾桶里，郝眉眉显得对这场毕业狂欢后的告白x4兴致缺缺。 　　谈恋爱不如玩游戏。 　　伪网瘾少女把游戏打开，专心致志的投入进去。 　　在一众少男少女玩着剑三和lol的今天，在杀马特时期学会了劲舞团后，郝眉眉就沉迷于这种节奏类游戏不可自拔，前段时间下载了已经火过头逐渐没人气的节奏大师后，她就再也没打开过消消乐。 　　郝眉眉捧着手机聚精会神，手指在屏幕前翻飞。 　　这个关卡要求不能有一个miss,这关已经卡了连续两天了，今天越玩越得心应手，要是这次还过不了，她就挥刀斩情丝，把这游戏直接端了！ 　　暗暗立了个flag，眼见着进度条离终点越来越近。 　　突然。 　　手机嗡嗡地响起，打断了她的游戏。 　　兴奋的表情还卡在脸上，郝眉眉动作暂停了两秒，随后生无可恋的倒在床上，愤恨地双腿乱踹。 　　今天这游戏是铁定玩不成了！ 　　“喂喂喂，眉眉，我给你说！我的录取通知书终于！终于到了！” 　　她的青梅瑜佳音调飚到高八度，兴奋的情绪从电话那头都能感染到郝眉眉。为她感到高兴的郝眉眉还没说出祝福的话，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反应过来忍不住问道：“校考的时候你不就过了y大美院的小圈吗？以你的文化分加上艺考分，板上钉钉的美院大一新生，现在才高兴起来，你这反应弧可以的，比恐龙还长啊。” 　　艺术生和普通文理科学生不同，他们上大学的要求是高考成绩和校招时的艺术成绩，按照这两个成绩的百分比相加得出总成绩，基本上考进小圈的人拼的就是文化课分数。郝眉眉和瑜伽的文化课成绩在文科尖子班里都属于吊车尾的存在，不过放在艺术生中就相当耀眼了。 　　也因此，她们两个只要高考正常发挥，基本上可以闭着眼点兵点将选择校考通过的学校。 　　“那哪能一样啊，这就是外卖点了冰淇淋和实际拿到手的冰淇淋的区别。”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喂喂喂，你有没有听？”瑜佳听着电话半天没声音，又提高了几度。 　　“在在在，没有听，你再说一遍。”郝眉眉点开免提，让通话在后台运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在床上点开微博。 　　瑜佳顿了顿，又重复了一次：“你考那个学校是真想当明星啊？” 　　从小一起学画画，连老师都说郝眉眉以后是艺术家的苗子，上了高中之后突然改了性子一门心思的学表演，也难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不能理解，不只是瑜佳，郝眉眉的爸妈都是过了很久才接受这个事实的。 　　自动刷新的微博首页赫然跳出某某明星密会小三的消息，郝眉眉连看也没看直接往下翻，哼唧一声，回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 　　瑜佳拔高了声音：“勿躁你妹啊！要不是因为……你能选这条路吗！” 　　因为？ 　　郝眉眉暂停了刷微博的姿势。 　　“佳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郝眉眉坐直身子。 　　瑜佳憋了半天，最后甩了一句：“宁远被返校演出的校友歌手大前辈看中，组成了乐队，现在出道曲都出来了，一水的萝莉都在微博下面喊好帅好帅，要不是因为他你干嘛从高一就转去学表演了！” 　　没想到连自己的好朋友都误会她对宁远念念不忘，郝眉眉还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只公孔雀当明星了？” 　　瑜佳：“……” 　　“他当不当明星，关我p事！”郝眉眉差点没被瑜佳脑补出的种种校园虐恋笑岔气，“他个吹笛子跳民族舞的公孔雀脸有多大，能让本仙女念念不忘，还为他跑去学表演，你台湾偶像剧看多了吧。” 　　瑜佳再次：“……” 　　郝眉眉顿住：“哦，对了，你对三次元不感兴趣，你是不是少女漫看多了？” 　　瑜佳一副悔不当初的声音：“早知道你是这种态度，我还不如多关心关心我家卡卡西sama的新周边。” 　　郝眉眉哼唧两声。 　　和宁远分手，倒是无所谓，可让她最耿耿于怀的就是，这次分手是公孔雀先提出来的。 　　初恋分手，没有抢占先机，让郝眉眉失眠了好几宿。要不是怕自己的黑眼圈掩盖住美貌，估计以她小心眼的气性，这事肯定会没完没了。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最起码瑜佳就能从听筒中听出眉眉语气里发自内心的骚动。 　　得不到的才骚动，初恋被分手的痛苦，足够让这个小心眼记恨终身了。 　　“那你干嘛非要学表演？你缺钱还是要替父母还债？” 　　郝眉眉嗤笑一声仿佛对这种烂梗嗤之以鼻。 　　“朋友，请说出你的故事。”瑜佳摆出了主播腔。 　　郝眉眉清了清嗓子声音甜美，理直气壮地说出一个清新脱俗的理由。 　　“为了要和吴彦祖拍床戏！” 　　“………………” 　　这次沉默的时长打破了瑜佳的最长记录，随后爆发出一连串悦耳的“哈哈哈哈哈哈”声。 　　朋友就是用来相互打击的。 　　瑜佳笑够了，最后抹了把眼泪，再也不拘谨宁远这个名字，上来就爆料道：“你这个乐坛小鲜肉前男友的出道曲听了没？叫什么，告白？” 　　告白……这么小清新的名字也好意思用在他身上。 　　郝眉眉刚想吐槽这个歌名，随后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动作静止。 　　“那个乐队叫alive？” 　　“对啊对啊。咦，你知道？” 　　搞清楚了这件事，郝眉眉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来：“卡了我两天游戏的歌，我特么现在闭着眼就能唱出来……” 　　她板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摆弄手机。 　　瑜佳纳闷道：“你怎么了这是？” 　　“卸游戏！” 第2章 入校 　　后来这游戏始终没舍得卸。 　　一向对游戏充值吝啬的郝眉眉这次相当干脆的花钱买过了这个关卡。还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总不能为了一个歪脖树，放弃整片森林吧。 　　在她喜欢的为数不多的休闲类小游戏中，现在这个还算是她的心头好，卸了它，人生都失去了乐趣。 　　然而整个假期，郝眉眉都是在和这些益智休闲类小游戏和表演课中度过的，就连瑜佳喊她出门写生，她都拒绝了。 　　理由，太热。 　　两年多都是这个样子，瑜佳见怪不怪，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这么抵触动笔，不过看到好友重新找了其他的兴趣方向，总能得到些安慰，最起码，她还有感兴趣的东西，不是。 　　当然，郝爸郝妈也是这么想的。 　　尤其在郝爸是y大美院教授，郝妈是本地知名画家这种全是艺术细菌的家庭里，郝眉眉这种出生下来就自带天赋的孩子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到后来的支持，中间的艰难过程自不必多说。 　　还好结局总归是好的。 　　暑假的日子不咸不淡的度过了，懒得去旅游懒得去郊游懒得去唱k懒得去聚会，基本上不怎么出门的郝眉眉好像比之前又白了几度。直到开学前一天，她才提起兴致，拉着老妈跑去商场溜了一圈。 　　在家怎么邋遢都可以，出门见人可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能丢人！ 　　到了开学的日子。 　　北都电影学院是全国顶尖科班出身明星们的聚集地之一，从这里走出来的校友们，一个比一个有名气，也因此，每年的招生都极其火爆，能从几千名学生中脱颖而出进入表演系专业，不单单要求的是长相，相比长相，这些招生的老师更注重的是学生在镜头中的灵气和表演上的天赋。长得漂亮当然锦上添花，更难得的是要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特质。 　　就是这种苛刻的选拔，北都电影学院每年表演系的学生质量都相当出色，今年也不例外。 　　开学第一天，其他系的学长学姐们就早早的坐在支好的遮阳伞下等着表演系的学弟学妹们到来，其他系么……顺带着帮帮忙好了。 　　从学校到家开车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因为堵车用了整整四个小时，等到地方后饶是不怎么晕车的郝眉眉脸色也是相当难看。 　　郝教授把后备箱的行李箱拎出来，见自家女儿还没动静，探头往里面一瞅，纳闷道：“眉眉，你今天化妆了吗？怎么还在补妆？” 　　在郝妈的熏陶下，郝教授就算不知道那些瓶瓶罐罐是干什么用的，也能分得清郝眉眉手上拿的东西应该是补妆用的粉扑。 　　“素颜妆也是妆。”郝眉眉照照镜子，确定自己脸色不至于那么苍白后，把粉饼盒收进包包里。 　　下车接过行李箱，郝眉眉冲老爸挥手。 　　郝教授还是不放心，一再确定：“真的不用我进去送你？” 　　“亲爸，我成年了。” 　　今天郝爸在y大美院有个座谈会，虽然离会议开始的时间还久，不过按照帝都的堵车情况，郝眉眉还真不敢让她爸拖着行李箱和自己东跑西跑。 　　郝教授平日里就有点仙风道骨的儒雅范，这会儿站在那，穿着浅灰色棉麻休闲装，鬓角斑白，似乎从胸前背后都贴着“我是艺术家”几个大字。 　　不过嘴上絮叨的还是些家长里短：“成年你就了不起啦，你爸照样是你爸……” 　　郝眉眉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你是我亲亲爸。这次我让您送，下次回家我能不洗碗吗？” 　　郝教授干脆的摇头，顺便把背包塞进她手中：“不能，你不洗就是我洗，你还是快点进去吧。” 　　干脆利落的完全不像刚才亲爸的模样。 　　……肯定是亲生的。 　　目送着不想洗碗的老爸缓缓离开，郝眉眉抬头看了眼古朴庄重的校门口上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打开手机和那几个字合影留念了一张，发给瑜佳。 　　同样是今天开学的瑜佳很快回复了一句。 　　顺便发来一张她在大学校园里偷拍的一位奇装异服、标新立异的小哥哥。 　　两个人每日互损（1/1）完成任务。郝眉眉把手机收起来，拉着行李箱大跨步地走进去。 　　新生迎接处就在主楼门前的广场内，从校门进去，一眼就能看到那些整齐划一的遮阳棚屹立在那，棚内坐着不少学生，大家相当热情的在为前来报道的新生们做指导。 　　郝眉眉想了想，也随波逐流的跟过去。 　　为了报到方便，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上身一件简单的白t，小白鞋踩在脚下虎虎生风。只不过那张脸实在是太招惹人，刚停在表演系的棚下，就感受到了不少视线。 　　“表演系的新生啊。”坐在桌子对面的学姐态度友好，拿了一个新生指南给她，顺便说道：“先去宿舍领钥匙，收拾完了第二天再到学院里报到也可以。” 　　把新生手册拿到手还没来得及翻开看有没有地图，那个学姐又提了句：“你认不认识路啊？不然让这个学长带你过去吧。” 　　不知道她说的是谁，郝眉眉下意识的往学姐身后看过去。 　　学姐口中的那位学长黑发白衫，大热天的愣是穿得整整齐齐，领口处的第一颗扣子都没解开，显然很注意形象。他的视线和郝眉眉对上后，冲她抿唇淡淡一笑。 　　不得不说，表演系的人直接拉高了整个学校的平均颜值，而这位更是满足了大多数少女幻想中英俊温柔的学长模样。 　　坐在棚内的其他人视线在他俩中间扫来扫去，似乎能把这两个人看出花来。 　　不过两个当事人却没有露出一点多余的情绪。 　　大约安静了三秒，苏白暗自认为这个小学妹是害羞了，便把手搭在扶手上，正准备起身主动带路。 　　结果屁股才刚刚离开座位，就被一股无比沉重的压力重新按了回去。 　　“哎哎哎，我去我去，正好我要回趟宿舍，顺路把学妹带过去好了。”厚重的手掌爽快地拍拍苏白的后背，发出一种胸腔空荡的咚咚声，力道不大，但还是让他完美的笑容有了一丝龟裂。 　　一个胖胖的看上去相当讨喜的男生把苏白按回去后，笑嘻嘻的跑过来。 　　还十分顺手地接过郝眉眉的行李箱。 　　表演系的直系学姐抽了抽嘴角，无语道：“胖胖，学妹可不是你们专业的吧。” 　　“导演表演不分家，一家人，还分什么内外亲疏。”这位叫胖胖，其实只是微胖的小胖子好像和这个学姐很熟的样子，说完这话相当帅气的转到郝眉眉的方向，下巴一扬，道，“是吧，小学妹。” 　　郝眉眉看看帅学长，又看了看胖学长。 　　苏白被人抢了先，也不着急，除了刚才表情有点不对劲，其他时间都噙着笑，眼底里满满都是长年累月被小姑娘们堆积出的自信。 　　冷不丁想起自己高一刚入学那会儿那只公孔雀也是这样吸引到她注意的，郝眉眉内心“啧”了一声，按照第一印象给苏白打了个“公孔雀二号”的戳。 　　不过表面上眼睛一弯，露出两点若隐若现的酒窝，一副青春靓丽懵懂无知的大一新生模样，转过头来冲胖胖学长说道：“那就麻烦学长了。” 　　说完这句话，明显能听到看戏的吃瓜群众倒吸冷气的声音。 　　大一美女新生拒绝系草苏白带路，对导演系“人贩子”胖胖一见钟情的八卦不胫而走，在这个堪比娱乐圈的小社会里，大家的谈资从来不分真假，只看重劲爆不劲爆，尤其还是苏白这种名气不小的系草。 　　而八卦的女主人公还在津津有味地听着胖胖学长吐沫横飞的介绍。 　　“咱们宿舍区中间那片小树林，一到晚上路灯照的通亮干点什么都能被上面带望远镜的猥琐男们看到，每年新生不知道被拍了多少次，你们女生可要注意些。” 　　居然还有望远镜这种操作？？？ 　　郝眉眉的三观在逐渐刷新。 　　“要去就去人工湖那块，那里环境好啊，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大树一片接一片找都不一定能找到……” 　　“还有咱们学校的一景——彩虹桥，原本就是个石桥，被一群基佬拉拉刷成了彩虹色，说是支持国际同/性/恋，别说，颜色倒是挺好看。” 　　相比严谨的综合类大学，这种艺术气息浓重的学校似乎在画风上都显露着一丝洒脱和开放。 　　这位胖胖学长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想到学校有什么景点就能连带出一串逸事，还顺带着提醒新来的学妹注意**，话荤理不荤，让人完全忘记了尴尬。 　　郝眉眉内心是一个又一个小高潮，表面倒是不说话，只是浅笑。 　　瑜佳说过，郝眉眉装模作样的样子颇有古代神仙姐姐的风范，让她平时有事没事就这种装逼，容易给人先入为主岁月静好的模样。 　　后来她还加了一句，这样等郝眉眉劣性释放之后，这些男生还有可能看在她神仙姐姐的风姿上不至于对人性泯灭感到绝望。 　　就连阅人无数的“人贩子”胖胖都忍不住看了郝眉眉好几眼，心里嘀咕，难怪要去吃饭的苏白那货看见这个小学妹又一屁股坐下来，人面兽心的家伙，啧啧。 第3章 淮戈 　　之所以称胖胖为人贩子，就是因为他的手机里存着帝都大大小小学校中的模特、演员，堪称高校人力资源宝库。难得的是他还确确实实帮这些同是学生的演员、模特们找到珍贵的演出机会。名声逐渐传开，这让很多学生都愿意主动加他。 　　大家都抱着同样的想法，加他总比加那些乱七八糟的经纪人靠谱的多。 　　原本胖胖主动带路就是为了给苏白添堵，看这个新生妹子这么有眼光，他圆润白胖的脸庞舒展开，难得高兴提醒了两句：“刚才那个苏白是你们表演系的直属学长，看着长得还行吧？其实连个校草都算不上。” 　　潜台词是以苏白的长相在这个学校里当校草都不够格。 　　这么听听，刚才光芒万丈的人设逼格瞬间黯淡了很多。 　　郝眉眉心里万分感慨，按照这标准看，那校草岂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帅？ 　　电影学院果然不一般。 　　这一路走过来，大概是郝眉眉的外貌实在出众，迎面走去十之**的异性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连带着并排走在她身旁的胖胖都接受到了无比熟悉的注目礼，这点和他跟老大在一起时候的感觉差不多。 　　只不过跟着老大，小姐姐们仿佛瞎了般只看得见最高最帅的那位。可是跟着小学妹，那些大老爷们恨不能把他取而代之的模样，可真是……太tm爽了。 　　一路被男同胞羡慕过来，胖胖觉得自己脚底下踩着棉花，轻飘飘的。直到进入宿舍区的时候，身边的小学妹，脚步一滞，缓缓停下来。 　　屹立在路边的公告栏上张贴着不少乱七八糟的海报，其中一副黑白分明的几个大字明晃晃招惹人的注意。 　　被挡住的胖胖在她身侧探出半个身子，看清小学妹投落视线的地方，口吻熟稔：“嗨呀，这是我们寝室老大的新戏，正准备找演员试镜呢。” 　　说到他寝室老大，胖胖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挺了挺胸脯。 　　“我老大那可是第一部微电影就获得上千万点击率，顺便抱回全国大学生微电影大奖的人才。这次自己亲自拉来赞助，准备拍一部剧，在学校里都轰动了。” 　　一口一句“我老大”，亲近之情溢于言表。 　　郝眉眉没注意这些，脑子里把胖胖对他老大一系列的夸赞自动转化成另外一种解释。 　　也就是说是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导演？ 　　一听导演挺有质量，她不禁对这个招演员的事也感兴趣起来，脚步往前挪了好几步，似乎想看清海报上的试镜条件。 　　“那现在还招不招啊？” 　　表演系的学生对每次可以上镜的机会都无比珍惜，如果是个人才，他们选角的导演自然来者不拒。这个小学妹自身条件那么好，说不定就入了老大的眼。 　　胖胖清清嗓子，笑容可掬。 　　“我是副导，招演员这事，我门清啊~” 　　以胖胖的人脉和性格，他当选角副导确实毋庸置疑，相关事宜讲的头头是道，郝眉眉听的认真，确定试镜时间定在了军训后，并且男女主角都还没定时，她不禁有些心动。 　　除去一些从小就被观众熟识的童星，还有极个别幸运的年轻演员被大导演选中一炮而红。大多数的表演系学生在毕业前都很难获得演出机会。 　　即使是出演，也是一些很难出彩冒头的角色。 　　虽然说这部戏是位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筹拍，可再怎么说也是一次经验。 　　更何况这个导演据说还很有天赋。 　　“试一试又不少块肉，小学妹感兴趣可以联系我呀。”说着胖胖把手机掏出来，准备加个微信。 　　郝眉眉本来就挺愿意试一试的，根本没有推迟。于是大马路上，学生们就看到两个傻子似的人在那对着手机互相摇摇摇。 　　摇出了对应号，郝眉眉边点同意边随口问了一句。 　　“那你们老大……这位导演叫什么？” 　　“淮戈。”胖胖拿着手机戳了戳海报上藏在招聘要求下方米粒大小的名字上，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重复了一遍。 　　“坏哥哥的坏（淮），坏哥哥的哥（戈）。” 　　“……” 　　如此清新脱俗的名字，让郝眉眉不禁尬笑了一声，随即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笑容僵在脸上。 　　“？” 　　觉得自己很幽默的胖胖敏锐地发觉小学妹的状态不对劲，讪讪地收回手。 　　“我开玩笑的。” 　　他还以为坏哥哥这个霸气侧漏的名字会让新生妹子娇躯一震。 　　不过娇躯倒是震了，表情好像很tm的尴尬。 　　…… 　　“淮？戈？” 　　郝眉眉大跨步趴在海报面前，反复确认这上面的名字，最后突然觉得上面布满细菌似的，蹭地收回手，还顺带着甩了甩。 　　胖胖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慢慢地张大嘴巴。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嫌弃老大名字到这种程度的小姐姐，可以啊，相当有前途了。”他感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讨厌老大这个人。” 　　胖胖以为他讲的冷笑话让学妹嫌弃这个名字到如此地步。 　　实际上，郝眉眉有点凌乱。 　　因为“淮戈”这个名字，勾起了她一段相当 [ 不堪 ] 的记忆。 　　往事相当深刻，以至于郝眉眉看到这个名字就习惯性地用360度无死角的行为动作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共戴天。 　　重名而已，可不能代入。 　　郝眉眉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因为一个名字导致了尴尬，两个人中间的气氛，没有当初的热闹一路尬聊，直到晃悠郝眉眉宿舍门口，他俩才稍微恢复些， 　　胖胖学长把行李箱递给她，又嘱咐了几句拿钥匙和扯网线的流程，才挥一挥衣袖干净利索的离开了。 　　郝眉眉被分在十三号楼412宿舍，向宿管阿姨登记拿了钥匙后，她拽着箱子噔噔噔爬上去。 　　找到房间后，见门没锁，她推门进去恰巧和里面的人撞个正着。 　　是一个个子瘦瘦小小的姑娘，皮肤白皙，眼睛在巴掌大的脸上几乎占据了一半，门打开时，端着投抹布换下来的脏水盆子她反应迅速，噔噔后退两步稳住身子，看到郝眉眉后明显看得有些楞，见新来的舍友在冲自己笑，才反应过来赶紧打招呼。 　　“你，你好。我叫苏萌。” 　　苏萌个子小小的，人也有些害羞。 　　郝眉眉主动伸出手，笑了笑：“你好，我叫郝眉眉。” 　　能感觉出对方的善意，一直有些放不开的苏萌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然后又提起一口气，弯腰端起脏水盆子轻松的往外走。 　　望着那明晃晃耽误一整盆脏水，一季离开时的弱小身躯。 　　郝眉眉觉得自己目光中隐含着敬意。 　　收回尊敬的视线。她找了一圈，找到学校分配的卧铺表，就把自己的行李拉到左手边靠窗的位置去了。 　　宿舍是四人寝，上床下桌，有阳台和独立卫生间，还是朝着阳面的位置，通风和环境都要比想象中的强很多。 　　苏萌回来后，态度轻松了许多，话也逐渐增多。 　　“洗衣机在公共水池间，楼下还有自动贩卖机，那个……眉眉，你要喝水吗？” 　　苏萌把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她，桌子上还有几瓶，估计是她给舍友们准备的。 　　“谢谢啊。”郝眉眉笑眯眯地接过来，边拧瓶盖边问她，“你是本地人？” 　　“嗯，因为太兴奋，来的比较早。”苏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上去有些腼腆，不过说话做事都很大方。 　　因为都是本地，两个人就整理着行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自己曾经上过的高中之类。 　　郝眉眉上的是帝一艺高，这里是专门培养艺术生的高中，大多数有艺术天分又对文理科不感兴趣的学生都选择在这里学习，虽然数理化差一大截，不过在别的行业却有着太多出类拔萃的人才，能叫得出来名字的校友有一小部分都是国内数一数二有名气的明星、艺术家。 　　苏萌是帝都二中考上来的，高一高二的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原因在南方上学，高三才回来。 　　两个人行李不多，很快就弄干净了。 　　郝眉眉和苏萌也在这聊天中熟悉起来，忙了这一阵子，她们又累又饿，正聊着去哪垫垫肚子。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然后是高跟鞋嘎达嘎达的伴奏。 　　伴奏停在了她们门口。 　　郝眉眉和苏萌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瞧。 第4章 舍友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超短裙的辣妹，十厘米的恨天高从迈进宿舍之后，郝眉眉眼睛里就全是白花花的大长腿。 　　辣妹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不少东西，刚才吵吵闹闹的声音就是他们两个，这会儿辣妹进来眼睛扫过一圈宿舍后，落在郝眉眉和苏萌两个人身上，正想说些什么，可一听到后面缠了一路的人还在，表情就没缓和过来，不耐烦地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 　　年轻男子也看到了在自己桌前坐着的郝眉眉，进门前还微怒的表情像是变脸似的缓和了下来，冲她矜持礼貌的点点头。 　　“可儿，这就是你们舍友吧。”年轻男子把大大小小的袋子堆在了最后一张闲置的桌子上，有意无意的露出袋子上的牌子。郝眉眉随意扫了一眼，都是些耳熟能详的国际大牌，在不明白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她默默收回目光，掏出手机低头摆弄。 　　苏萌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类人，有些坐立不安，不过看着眉眉无动于衷的模样，自己也没有像招呼郝眉眉那样请他们喝饮料，自己装作收拾起桌面上零碎东西，时不时瞟一眼目前宿舍的情况。 　　此时的宿舍气氛，也是相当的尴尬。 　　那个年轻男人说完话，不止辣妹没开口，郝眉眉也没有任何反应。 　　眼见着这个男人笑容越来越僵，苏萌缩缩脖子，认真考虑自己是不是要出面缓解一下。 　　正在她内心抓耳挠腮的时候，林可儿这才大发慈悲的转过身来，手指摆弄着自己的大波浪，没接他的话，直接说道：“李林，你有完没完，知道的你是在追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讨债，现在宿舍都跟过来了，你还不走？” 　　李林干笑了一声，似乎有保持自己形象的想法，没搭理林可儿的拆台，对郝眉眉和苏萌自我介绍道：“我叫李林，是可儿的……好朋友，你们可以喊我李哥，下次等你们忙完了，我和可儿请你们吃饭。” 　　林可儿嗤笑了一声，似乎看透了他话里的内容，不过懒得搭理他，身子一扭，喝起自己带来的饮料。 　　宿舍再一次安静下来。 　　苏萌这次忍不住，手指头在郝眉眉手臂上戳了好几下。 　　玩消消乐打发时间的郝眉眉没想到波及到了自己，抬起头见李林一直盯着自己看，心里“卧槽”了一句，表面上却露出一抹“郝眉眉式”假笑，礼貌的回应：“你好。” 　　苏萌也在郝眉眉身后点点头。 　　没自我介绍也没寒暄，然后宿舍再再再一次的尴尬下来，连苏萌都要放弃希望的时候， 　　门口又进来几个人。 　　一对打扮干净利落的父母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后面还跟着一个白净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一件格子衫和牛仔裤，一双旅游鞋不算新，不过整理的相当干净。脸蛋是标准的瓜子脸，眉毛细细弯弯，有一种南方姑娘特有的婉约美。 　　这对父母看到宿舍这么多人，热情得冲她们打招呼。一下子又挤进来三个人，原本就不大的宿舍更显得拥挤起来。 　　李林往林可儿那边挪了挪，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过高贵矜持的模样，和刚才判若两人。 　　林可儿倒是收起刚才张牙舞爪的模样，虽然没说有多亲切，不过倒没有摆出对李林时的嘲讽脸。玩手机的郝眉眉也主动站起来给这对父母让座。 　　苏萌见状赶忙跟着让座，她看起来最容易惹人亲近，还没说上几句，就被这对父母塞了满满一手的家乡特产，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把自己刚才买的矿泉水给他们解解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天来。 　　“俺闺女叫宁凝，你们都是好姑娘，要一起好好相处。” 　　父亲还在寒暄，母亲帮着自家闺女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宁凝停在自己桌子前，看到刚才李林随手放的一堆自己看不懂名字的包装袋有些懵。 　　郝眉眉见状，冲李林说道：“李先生，您拿来的东西放错位置了。” 　　李林见美女主动搭理自己，好脾气的从宁凝身边拿走那些袋子，放在林可儿脚边。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惹得林可儿用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冷笑，拆穿了他霸道总裁式的装逼。 　　最后进来的一家三口好像也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氛，刚才还热闹的宿舍一下子安静下来。 　　原本以为最后一位舍友的到来缓冲了尴尬，刚松了一口气的苏萌这下彻底绝望了。 　　“那个宿舍的被子都从哪领来哩？”宁凝的母亲找了个借口引出话头。苏萌和郝眉眉都是带得自己家的棉被，不过好在刚才胖胖学长随口提过一句，郝眉眉凭着记忆把具体的地点告诉给他们。 　　宁凝的父母让自家闺女在宿舍收拾，两个人跑去买被褥了。 　　李林碍于林可儿的反应，眼睛朝郝眉眉那瞟了好几次略微犹豫，只好作罢。 　　等他走后，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宁凝有点拘谨，擦干净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性格比苏萌还要内向，一直没有说话。 　　这时，叫林可儿的女孩才慢慢悠悠开口道：“穿的衣服的不一定是人，还有可能是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李林这个家伙就是只猴子，你们不用搭理他。” 　　苏萌噗嗤乐了，乐完又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问她：“他是你男朋友吗？” 　　“我眼瞎了才会找只猴子当男朋友。”林可儿翻了个大白眼，“不过这只猴子很快就会转移目标了。” 　　林可儿这话是对郝眉眉说的。 　　如果说新来这位林可儿有一张极具侵略性的网红脸，那么郝眉眉就像雨后盛开的荷花似的，淡妆浓抹总相宜。素颜妆的样子给人一种清新淡雅耳目净化的感受。 　　都是美女，林可儿亏就亏在自己这张天生的网红脸现在已经被那些人工美女们糟蹋得生理性厌恶了。 　　林可儿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酸味，围观了刚才这一通走场，郝眉眉大致对她有了一些判断。她笑了笑，挽了挽耳边的碎发，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那我帮你赶走一个猴子，你是不是要感谢感谢我？” 　　林可儿补妆的手顿住，略带诧异地扭头看向郝眉眉，随即像是了悟什么般，红唇勾了起来：“哎呀，这个宿舍还挺有意思的嘛，收拾收拾，姐姐请你们吃大餐。” 　　苏萌扭头无声询问郝眉眉，和张扬的林可儿相比，她已经下意识的把第一个认识的郝眉眉当做鸟妈妈了。 　　郝眉眉笑眯眯地点头，“好啊。” 　　林可儿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再看她的做事风格，大约是个富二代。郝眉眉虽然也不缺钱不过还没资格当个二代，和她一起玩的朋友却有不少像林可儿这样大手大脚花钱的主，这些人请一群人吃饭和自己吃饭的钱差不多，根本不在乎，要是拒绝可能还会觉得不给他面子。 　　苏萌跟着郝眉眉，见她答应，自己也跟着点点头。 　　大概刚才那出戏让半路进来的宁凝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加上她对直白过头的林可儿感观上有些害怕，犹豫了一下缓缓摇头：“那个……你们先去吧，我今天要陪一下爸妈，他们明天就要走了。” 　　这个理由是成立的。 　　苏萌，郝眉眉和林可儿都是本地人，不过也能体谅外地上学和父母分开前的不舍。 　　林可儿接话：“行吧，那下次一起吃。” 　　…… 　　顺路勾搭了一位美人学妹，胖胖志得意满的回到了宿舍。 　　他一进来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一股甜甜的草莓味道。 　　拉得贼死的粗布窗帘透出略微的阳光，映衬的房间里又一种朦胧的美感，在朦胧光感下他一眼就看到连轮廓都透出一股帅逼味道的某人。 　　“我靠，老大，你这是准备在试镜之前都不出门了吗？” 　　胖胖把窗帘和窗户全部打开通通风，顺便塞给老大一瓶冰镇的矿泉水。 　　看着淮戈埋头整理剧本分镜，稿子和电脑乱七八糟堆在了一起场景，胖胖不由自主的啧啧摇头：“真该让你的那群迷妹们看看，惊天动地的大帅哥说到底就是个死宅男。” 　　“宅男也分颜值，死肥宅在老大形象中？不存在的。” 　　靠近洗手间的床铺上探出一个头来，胡子拉碴的狂野模样，如同当年红火一时的翻版犀利哥。 　　“老三，你又睡到现在？” 　　探出头来的是宿舍老三，梁厚，同样是导演系的人才，不过他走的是文艺路线，总喜欢一些大众看不懂的小众题材。 　　作息也是黑白颠倒，标准的大学文青。 　　“我怎么说你这么肆无忌惮，合着我们不在，老三又睡着了才如此纵容你。” 　　赶紧掏出手机往淮戈的桌面上拍了一张留下证据，胖胖边拍边数。 　　“1、2、3……10、11……”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了，“你这一早上吃了11根棒棒糖？！” 　　他仿佛不确定般再次数了一遍桌子上的棒棒糖棍。 　　“还有一根。”淮戈扭过头，嘴里叼着的棍在胖胖面前晃了晃。 　　“……” 　　“早晚有一天，我会在报纸上看到某大学校草被棒棒糖齁死的新闻。”胖胖拉开椅子在淮戈身旁坐下，“不是，老大，你就不怕得糖尿病吗？” 　　别家的帅哥要么爱好抽烟，要么喜欢美女，他们家老大倒好，爱好吃糖？这种幼稚园小孩现在都不稀罕的玩意，他们老大一天到晚都放在裤兜里，别人掏烟，他掏糖，别人抽烟，他吃糖。胖胖简直是没眼看。 　　淮戈斜瞟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开口：“我低血糖。” 　　胖胖：“……” 　　真是骗二傻子呢！ 　　不就是找借口么！ 　　当初他说低血糖，还害得胖胖可怜了好半天，几百块钱的进口糖都落在这丫嘴里了。 　　现在还用这套装可怜！胖爷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胖胖白眼一翻，嚷嚷道：“当初你为了戒糖，定下一天十根糖的规定，违反了请吃饭，今天的量早就超了超了！” 　　老三也应和道：“对啊，11根勉强算你数学不好，再多出来一根数学老师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淮戈把嘴里的糖棍吐出来。 　　“不吃就不吃。” 第5章 偶遇 　　“废话，你今天都吃够本了，当然不吃了。”胖胖贱贱地戳穿淮戈幼稚的借口，结果换来了他无情地一瞥。 　　当下就噎住了。 　　“当，当然了，现在是整理剧本的关键时期，脑力劳动必须得到充足的糖分补充，这样才有助于集中注意力，为开拍奠定扎实的基础，我们都理解，理解……”胖胖嘴巴像是装了马达，嘚吧嘚吧帮忙把淮戈吃糖的理由补充得非常完美。 　　听得老三愣了一小会，最后摇头感叹。 　　“穿越回古代你就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昏君就是被你这种人给惯出来的。” 　　胖胖嘿嘿一笑，完全不在意自己穿回古代会少块肉的比喻。 　　瞥了眼老大画的分镜，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搓着手笑得贼兮兮的。 　　“今天迎新，你们猜我撞了什么桃花运？” 　　他根本不等别人插嘴，也知道别人根本也不会在他话痨的时候插嘴，提出问题后连个停顿都没有，自顾自的开口道。 　　“美女学妹啊，用胖爷我博览群美的慧眼，敢百分之百肯定是纯天然，无公害！你们是没见那个表演系的苏白才子两眼放光的样子，啧啧，那层皮都快披不住了。” 　　胖胖和苏白有过过节，是以不论苏白做什么，他都能把人损到地心去，并且从不蹦一个字的脏话。 　　淮戈早就在胖子嚷嚷着美女美女的时候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听了老二絮絮叨叨这个惊天动地的新生到底有多美，自己又如何把苏白手中英勇抢得美人归。 　　五分钟后，终于不耐烦地掀开眼皮子。 　　淮戈的单眼皮看起来有些上挑，不皱眉的时候也带着那么一股凉薄劲，鼻梁高挺，嘴唇微薄，天生爱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幅度。 　　有的时候……还不如面无表情。 　　“还惊天动地的美。怎么不说上下五千年难得一遇的美少女呢，这么美跑来当什么学生，直接供起来当妲己祸国殃民算了。” 　　“……” 　　上下五千年还不至于，毕竟西施貂蝉都不敢这么夸自己。 　　不过胖胖不敢这么说，他看着老大，即使在没有洗脸刷牙，穿着普通短袖裤衩的情况下，还帅得如此有格调，突然反省自己确实有那么点鼠目寸光。 　　淮戈平时没那么大糖瘾，只不过想着剧本和镜头，就不自觉地多吃了几根。 　　被胖胖提醒了一下，他拎起装满糖棍的烟灰缸快速扔进塑料袋里，顺便往空气中喷了点空气清新剂。 　　“别和小四说。” 　　“……这恐怕是瞒不住他吧？”胖胖的鼻子抖了抖，“他的狗鼻子比我都灵。” 　　淮戈拎着空气清新剂的瓶子想了想，把瓶子往胖胖怀里一扔，自己慢慢悠悠往卫生间钻去。 　　胖胖扬声：“唉，老大你干嘛去啊？” 　　卫生间传来哗啦哗啦洗澡的声音，不多久，淮戈懒洋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小四去饭店，堵住他的嘴。” 　　宿舍安静了一秒钟。 　　随后发出噼里啪啦的折腾声。 　　胖胖急忙把自己刚脱的球鞋穿上：“我靠，还是小四给力，请吃饭的主意简直是在造福广大人民群众。” 　　老三施厚也从床上滚下来，连蹦带跳的穿裤子：“难得老大在宿舍吃糖还忘记毁尸灭迹，早饭午饭加一起吃，我肚子能塞进去一头牛。” 　　他们宿舍的小四鼻子异常灵敏，别人去了什么地方吃了点什么，他稍微凑近闻就能说出七七八八。以至于不管淮戈吃什么糖，一定会被他逮住。 　　有饭蹭的胖胖把刚才照的证据传到了f4组群中。 　　很快小四就回复了一句。 　　…… 　　“这个福满堂看起来还可以。” 　　林可儿随意看了眼里面的装潢，就往里面走。 　　福满堂算是北都电影大学附近最有名的饭店，装潢和消费成正比，富丽堂皇的大门口让普通学生望而却步。 　　不过现在都是入学季，电影大学的有钱人不少，又正赶上饭点，林可儿想要的单间都没了，只能屈尊来到大厅坐着。 　　宁凝没跟来，三个人点了四菜一汤，林可儿还嫌不够，被郝眉眉拦下。 　　“点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非洲难民呢。这些就够了。” 　　“非洲难民能被这么多人围观么？”林可儿顺着她的意思放下菜单，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温水。 　　三个人在大厅吃饭，人来人往间不少目光都聚集过来，尤其是看向郝眉眉的视线，绝大部分都是异性，他们不止偷偷观察，有些还小声的交头接耳。 　　苏萌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她咬着筷子压低声音，抱怨道：“被这样围观，谁还能吃得下啊。” 　　郝眉眉拍拍她的脑袋，十分淡然：“早晚就会习惯的。” 　　这是作为未来著名女演员的自我修养。 　　林可儿早就习惯了，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 　　她们这伙人给大厅带来的余韵渐渐消散后，基本上就没有太多的视线看过来了。饭菜陆续上来，三个人聊着这所大学的八卦正起劲的时候，就听着大厅里又是一阵小骚动。 　　四个人影从门口大大方方的进来。 　　正吃着辣子鸡的郝眉眉嘴巴里嚼着肉，听着其中有一个声音挺耳熟，就抬起头来顺着声音看过去。 　　这会儿大厅里有大半部分的视线都落在刚进来的这伙人身上。郝眉眉混在人群里也不突兀，看得是明目张胆，她仰着脸远远冲外面看了一眼。 　　也是这一眼，差点没把嘴里的鸡骨头咽下去。 　　“咳咳，咳咳……”郝眉眉边咳边找水喝，脸憋得通红。 　　原本苏萌也在看人，听到手边舍友的动静，赶忙慌慌张张帮她找纸。 　　“眉眉，你没事吧？”她拍打着郝眉眉的后背，帮她顺气。 　　郝眉眉顾不得说话，捂着嘴把差点咽下去的鸡骨头给吐到纸巾里，表情说不出来的色彩纷呈。 　　另外一旁的林可儿却托着下巴，冲进来的人感叹一声：“极品啊——” 　　极品？确实是极品！她擦着嘴表情古怪，不着痕迹地继续打量。 　　进来的就是之前被罚请客吃饭的淮戈一群人。 　　他穿着一件灰色潮牌t和深色九分裤，身上干干净净一点多余的饰品都没带。不戴反而在这种潮男扎堆的艺术类院校显出一丝不同的气质，一米八几的个头往那一站，只是这样就足够吸引所有异性的目光。 　　看到他的第一眼，郝眉眉就立刻认出来了。 　　服务员迎上去，不知道冲他们说了些什么，一直没抬头的淮戈扫了一眼大厅。 　　这突然的动作让郝眉眉的视线不自觉地躲闪开，躲闪开后又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凭什么偷偷摸摸？！ 　　不过又一想，自己平时这么有存在感，如果两个人撞上，让他认出自己…… 　　脑补了一下曾经这家伙嘲讽自己的嘴脸，郝眉眉默默背过身去，有些不堪回首地想要化身为盘子里辣子鸡。 　　如何减少存在感？这对于郝眉眉来说真是一个值得攻破的难题。 　　戏精的她已经脑补出被死变态认出的准备一百种应对方式。 　　结果感觉到自己肩膀被拍了拍，她心想着：看吧看吧，果然被认出来了。 　　做好了相当充足的心里建设，郝眉眉再次扬起“眉眉式假笑”抬起头来，她的视线里首先映出来的是胖胖的一张人畜无害的南瓜型笑脸。 　　“小学妹好巧啊。” 　　胖胖看到了在人群中依旧闪亮的郝眉眉，首先冲过去和她打招呼。 　　郝眉眉顿了顿，加深了这个笑容，冲胖胖学长礼貌的点点头：“好巧啊，学长。” 　　其他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一桌子美女。老三施厚还特意拽了拽胖胖的裤腰带，暗搓搓地让他来介绍介绍。 　　胖胖笑容不变地侧过身来说道：“我就说咱俩有缘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舍友，戴眼镜是老四原青，老三——胡子美男施厚，我叫邓文才，这是我们老大。” 　　他故意拍了拍自己宿舍的门面，相当能拿得出手的老大：“影大现任的校草，淮戈。” 　　对这称呼不满地“啧”了一声，淮戈看在胖子的面子上，嘴巴动了动倒是没说什么。 　　原本目不斜视对每个都点点头打招呼的郝眉眉终于正大光明装作淡定的模样看向淮戈。 　　淮戈目光毫无波动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看了看手表。 　　这女的有点眼熟。 　　毫无波动…… 　　也就是根本没认出来她？ 　　没认出？！！！！！！！！！！！ 　　郝眉眉的笑容有点僵。 　　听着周围窃窃私语说着好帅好帅的声音。 　　她真想好好扒开那群只懂得看外表的妹子双眼，让她们好好看清楚，不是穿着衣服都是人！还有可能是褪了毛的禽兽！ 　　可是那个禽兽看到她居然没反应…… 　　更可气的是，这件事她从头到尾记得比她爹妈的生日都清楚，他居然不记得了？！ 　　郝眉眉快怄吐了！ 　　林可儿戳了郝眉眉一把，言笑晏晏： 　　“不介绍介绍？” 　　装模作样半天的郝眉眉泄出一口浊气，也装作不认识淮戈的模样，只跟胖胖他们说道：“这是我的舍友，林可儿和苏萌。” 　　林可儿笑眯眯地冲淮戈说道：“帅哥加个微信呗。” 　　这种搭讪在林可儿的世界里随处可见。 　　一个美女主动要号，估计是个男人都无法抵抗。 　　郝眉眉还在感叹林可儿年纪轻轻可惜眼神不太好的时候，谁知淮戈眼皮子一掀，瞥了林可儿一眼。 　　“不加网红脸。” 　　“……………………” 　　全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林可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郝眉眉和苏萌眼疾手快，在林可儿没有爆发出全部用来问候全家的言语时，一人按住一边的肩膀，用其他话题来打哈哈。 　　胖胖他们把淮戈挤到身后彻底隔离开，也打哈哈。 　　“这个饭点吃饭的人还挺多。” 　　“对啊对啊，这里做的饭菜味道还不错。” 　　“哈哈，是啊是啊，你们慢慢吃，我们也要去那边吃饭了。” 　　“学长再见。” 　　“学妹再见。” 　　胖胖一伙人赶紧把淮戈推走了。 　　等饭桌重回安静。 　　林可儿面目表情地看着两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舍友，随即破功，双手托腮，啧啧两声。 　　“几年不见淮戈又tm帅出了新高度。” 　　被淮戈拒绝，林可儿没有丝毫发怒的迹象，反而还一脸欣赏。这让郝眉眉和苏萌面面相觑。 　　不过听这语气，林可儿似乎之前就认识淮戈了。 　　苏萌好奇地问道：“可可，认识这个校草啊？” 　　“我可不熟，就是听说过，我上国际中学的那年人家正好转学。当初被他那张嘴损哭的小学妹简直可以组成拉拉队还能再来表演段悲伤逆流成河，这个传奇居然夸奖我是网红脸，是不是说明在他眼里我长得还算漂亮？” 　　郝眉眉：“……” 　　苏萌：“……” 　　郝眉眉心想，又是一个被颜值抽干智商的妹子。 　　林可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得到了苏萌尊敬的目光。 　　后来林可儿想了想看向郝眉眉提道：“不过那个家伙从国际高中退学，在帝一艺高呆过一年，你认不认识？” 第6章 军训 　　淮戈从国际高中转学到帝一艺高，是在最紧要的关头——高三。 　　也是郝眉眉刚刚脱离中二病的初中步入地狱三年的时刻。 　　那年，可以算作帝一艺高风云人物聚集的一年。 　　音乐系的宁远，转校生淮戈，以及初出茅庐的郝眉眉和瑜佳。基本上大家年级不同都属于王不见王的状态，一直到宁远和郝眉眉谈起了恋爱，郝眉眉才对高三生有了基本的认识。 　　即使是这样，对于一直低调的这位神秘转校生，郝眉眉听说过的传闻也并不太多。 　　只知道他去打饭排队，食堂阿姨都会多给两勺满满的肉菜。 　　这在高中那种拥有拎一勺能抖掉半勺特技的餐厅里，得到这种待遇，可见传说中的人物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 　　郝眉眉远远的见过一两次，却从来没有交集，直到——那件糗事。 　　那会他们学校有一个秘密出口，基本上逃课早退大家都会从那里出去。夏天爬山虎铺满在围栏上，那块缺了一条栏杆的洞就被隐藏得极为隐蔽。大家都管它是“狗洞”。不过不管叫什么，基本上都没人会在意。 　　郝眉眉也不在意。 　　当时她为了逃课去和宁远约会，晚自习之前趁着老师没有值班的时候跑到那里，准备钻洞。 　　这个栏杆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缺口处凸出来一块铁条。郝眉眉也是头一次干，没有防备，宽松的校服裤子就这么被铁条挂住…… 　　刺啦—— 　　大夏天就这么一条单薄的校服裤子。 　　等她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手忙脚乱又被爬山虎勾住，头发也被缠得乱糟糟的，最后干脆一屁股滚了回去。 　　龇牙咧嘴的扶着腰，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脚边多出来一双白得发光的板鞋。 　　“粉红色的。” 　　这个懒洋洋的声音变成了郝眉眉多年来的心理阴影。 　　…… 　　“你想什么呢？”林可儿在她面前挥挥手，把郝眉眉从回忆拉回现实，“见到淮戈羞涩啦？脸这么红？” 　　“……” 　　郝眉眉干笑两声，拿起冰镇的饮料一饮而尽，总算恢复了正常。 　　“你问我认不认识淮戈？是听说过，不过不熟，他念高三的时候我才高一。” 　　林可儿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帝一艺高的颜值真是没得说，听说还有不少艺术家和演员都在那里念过书，要不是听说这个艺高管的严，我也想要转校了。”林可儿显然对帝一艺高相当向往。 　　苏萌总觉得帝一艺高很耳熟，林可儿的话仿佛点醒了她般，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帝一艺高——不就是她男神的高中吗？ 　　她想也没想兴奋地抓住郝眉眉的手晃了晃：“那宁远呢？alive的宁远是不是也是你们高中的？” 　　“是是是，那只公……子哥，也是比我大两届。”郝眉眉一开始还没觉得，现在想想，好像帝一艺高确实经常出一些颜值高的家伙。 　　就是性格上有点一言难尽。 　　难道艺术家都这样？ 　　不能啊，自己还是挺可爱的啊。 　　苏萌这才真的羡慕起郝眉眉来。 　　“早知道转学的时候我就让我爸把我塞进帝一艺高了。” 　　“那个小鲜肉啊，我也听说过。”林可儿点点头评价道，“长得确实不错，不过和我们淮哥哥确实差了点。” 　　郝眉眉捧脸，想了想前男友又想了想淮戈，总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不过听说了苏萌的新晋男神是那只公孔雀后，她默默的封口，决定给宁远在粉丝面前留点面子。 　　像她这样“体贴”的前女友真是不多见了。 　　另外一边，老三施厚指着淮戈的鼻子哆哆嗦嗦，一副无可奈何又咬牙切齿的模样。 　　桌子围坐的四个人里除了淮戈，都在同仇敌忾。 　　“我说老大，不能因为你不缺桃花，就把其他人的桃花扼杀在枝头啊。”施厚刮刮胡子还算是个浓眉大眼的帅哥，不过他现在下巴上成天罩着一层象征艺术气息的胡须，整个人有往阿加西发展的趋势。 　　也就是因为他这副模样，原本大一还算多的告白情书，到现在连个毛都没有了。 　　“四只单身汪好不容易碰到几只花骨朵，原本还想着能不能看在胖胖的面子上拼拼桌，一起吃个饭。结果被你一句话……” 　　老四欲哭无泪。 　　他在四个人里年纪最小，南方来的孩子，长相和身高都有点偏幼稚型，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他已经是大三的学长了。再加上他带着眼镜文文静静，人畜无害的小模样，从大一开始，大部分的学姐都舍不得冲他下手，一直当小弟弟哄着…… 　　淮戈翻看着菜单，典型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过小四埋怨完后，他补了一句。 　　“第一次见面就拼桌，你家胖爷的脸还没吃到这么大，没看她们一个个吃的都油光满面准备离开了么。” 　　淮戈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就浮现出叫郝眉眉的女孩那张油乎乎的嘴巴。 　　怎么就觉得挺眼熟的。 　　“油光满面这词是用在小姐姐身上的吗？”胖胖无语地捏了捏自己肉肉的脸蛋，“再说了，我脸不算大吧，我觉得属于可爱型没错啊。” 　　施厚和原青统一以嘘声来驳回胖胖对他本人的错误判断。 　　“不过胖子你说的倒是没错。”施厚显然在上铺趴着的时候听了个大概。 　　“那位和你打招呼的小学妹一看就是校花候选人的料，都没化妆还能这么好看，真是不容易啊。” 　　老四也点点头，非常赞同老三的判断。 　　在这群直男眼里，化妆和没化妆的区别只在一根口红之间。 　　淮戈点好了自己想吃的菜，抖了抖菜单递给胖子，自己简洁地评价一番。 　　“大众脸，没特色。” 　　不然怎么就觉得在哪见过来着。 　　“……我也想要这样大众脸的女朋友。”老三幽幽地呛声。 　　“我也……” 　　“米兔。” 　　“真是不知道老大你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天仙。” 　　眼见着连这个小学妹都被老大一票否决，胖胖深刻怀疑淮戈的眼光是不是长在了头顶上，不，应该长在了天上。 　　淮戈无聊地单手托腮，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转动筷子。 　　“反正不要大众脸的女朋友。”他漫不经心的说道，“没特色，我都记不住，还谈什么恋爱。” 　　“明白了。”胖胖嘻嘻哈哈，“长得丑也算有特色，老大的审美看起来异于常人嘛。” 　　大家起哄，反正不管美丑，他们都知道，以刚上大三的淮戈之前两个学年做铺垫，想让他大学之内脱单，简直比胖胖脱单更困难。 　　短暂的会面过后，确定那个造成她极大心理阴影的家伙居然对自己丝毫没有印象，郝眉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没办法， 　　她总不能指着鼻子骂到人家想起来为止吧，况且看淮戈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估计让他想起来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郝眉眉深思熟虑了半天，决定让往事随风，怂一点就怂一点。 　　同样，她小心眼的把淮戈当做从来都没听说过的路人丙。 　　宿舍那边宁凝也把自己的父母送走了。她表现的很坚强，即使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也没在她们面前掉一滴泪。 　　四人寝总算是凑齐了，林可儿平时不怎么住宿舍，不过要用的东西都一个没落的置办齐全。 　　大家也在相互介绍中，清楚了她们宿舍就是传说中的混合寝。 　　林可儿是管理系，仔细点说是公共事业管理专业，通俗点以后是当影视制片人。 　　苏萌是文学系，以后的编剧。 　　郝眉眉和宁凝都是表演系。 　　这让原本以为林可儿是表演系的苏萌好一顿吃惊。 　　“人生还有别的追求嘛。”林可儿拍拍苏萌的脑袋，166cm穿上10厘米的高跟鞋直接从精神和肉体上双重碾压了身高才160cm的苏萌，“姐姐可志不在此。” 　　像林可儿这样的独生女，以后进入公司的可能性很大，不过至于她为什么没去学金融，她不说郝眉眉等人也没多问。 　　入学两天，整理房间都还没休息够，大一新生就开始过上了水深火热的军训生活。 　　她们这所学校发的军训服是海军服，蓝色的衣服穿在一伙青春靓丽的新生身上，在操场中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比起头顶一片大草原，郝眉眉还是挺喜欢目前这个蓝色的军训服，衬着皮肤白，而且自拍的时候还挺上相。 　　不过很快，大家的那股新奇劲就在大太阳下立定站军姿的蹉跎中消失殆尽。 　　她们学校没有什么班主任之类的职位，每个班都安排了大三大四优秀的直属学长学姐代替班主任对入学的新生进行管理。 　　俗称——班代。 　　每个班有两个班代。一男一女的搭配落实干活不累的原则。 　　早在军训前，表演系的新生都已经在入学典礼的时候罩过面了。70几个人分成了两个班，唯一认识的宁凝，还被分到了另一个班去。 　　郝眉眉班的两个班代看上去挺亲切，在入学典礼后的开会时间，几个招呼下来就和大一的新生打成了一片。 　　班代学姐还开玩笑的说，这届是她见过颜值最高的一届。 　　确实，不只是女生，这届的男生也相当亮眼。也因此，表演系绝大多数的男生女生都在排方阵的时候调到了传说中需要走到最前面的领头方阵中。 　　这大概算是他们表演学院的自尊心吧。 　　宁凝163cm的个子在领头方阵中排不上号，被分到了另外一个方阵。苏萌就更别提了，老老实实地龟缩在自己文学系的方阵里。 　　让郝眉眉不再那么孤单的是，林可儿也代表着他们公共管理学院的自尊心挑到了这个领头方队中。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和其他同学换个位置，挨在一起，往那一杵，就算没在女生领头方阵的第一排也自然而然地吸引了过来围观的学长学姐们的视线。 　　就连树荫下休息的各个班级的班代们都愿意围在这个领头方阵附近，凑在一起边聊天边对这个方阵指指点点。 　　大太阳晒着，吹过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热浪。大家的汗水哗啦啦的往下流，已经没人在乎都有谁在议论自己。 　　虽然有些心软的教官都会看在她们还是一群娇滴滴的花骨朵的面子上稍微放些水，不过习惯了空调wifi夜生活的少男少女，仍旧受不了这种突击训练，昏倒的人不在少数。 　　大家只能祈祷天气变差些，最好来场暴雨，原地解散。 　　不过可能是受到了操场上学长学姐挂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条幅诅咒。连续几天，天空万里无云，只有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大家才能跑去阴凉的地方解渴散热。 　　“这个大热天，姐姐在美容院花的钱全要打水漂了。” 　　好不容易又熬到了一个休息时间，林可儿和郝眉眉找了个树荫，随意坐在地上喝水聊天。 　　之前买的冰镇矿泉水也不凉了，勉强喝了两口的林可儿皱皱眉，抱怨道，“要不是我爸知道我代表学院走这个什么玩意的领头方阵高兴的到处显摆，我干脆去医院开个证明就不用来大太阳底下暴晒了。” 　　郝眉眉擦擦汗笑着说道：“开证明带我一份，你看我的小白脸都快晒成猪头肉了。” 　　“就你还猪头肉？”林可儿还真的特意凑过来仔细盯着她的脸瞧来瞧去，“别人都是晒黑几个度，你倒好，除了脸蛋红扑扑的，一点变化都没有。买的什么防晒这么管用？” 　　不抹防晒那是不可能的。不过郝眉眉自己的皮肤就属于晒不黑的类型，顶多就是皮肤红到晒伤。也不知道防晒在这里面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 　　虽然郝眉眉相当骄傲的来了一句天生丽质难自弃，得到林可儿的大白眼一枚，不过她还是把自己用的牌子和林可儿拿出来分享。两个人嘀嘀咕咕，从化妆品说到了最近的电影。 　　半瓶水还没喝完，头挨着头的两个人面前就多出了两杯还带着碎冰的饮料。 　　郝眉眉抬眼。 　　是入学第一天就见到过的那只公孔雀二号。 　　苏白还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在一片蓝汪汪的军训服海洋中，宛如一抹春风，见到他都觉得清爽起来。 　　因为他突然出现的缘故，不少军训休息的小姑娘们都偷偷瞅向这边。 第7章 热搜 　　林可儿可不认识这个人，随意瞟了一眼，先开口道：“无功不受禄啊学长，我们也不熟，你买的饮料还是拿回去吧。” 　　苏白的笑容没变，蹲在她俩面前，话是对两个人说的，只是目光却一直落在郝眉眉脸上。 　　“我是来当说客的，自然要准备好礼物。放心喝吧，里面没放什么**药。” 　　林可儿噗嗤乐了，她看出来点猫腻，就算刚才抱怨着矿泉水一点都不凉了，也没伸手拿走十几块钱的冷饮。 　　只是把话语权交给了郝眉眉。 　　郝眉眉连盘腿席地而做的姿势都没变，直接说道：“学长先说说有什么事。” 　　苏白一点都不在意这俩个新生女孩油盐不进的样子，他指了指操场外围一直在观望这边的两个人影，语气颇为无奈：“他们是校艺术团的人，拜托我当说客，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意向加入他们，说是每次演出都能加文体分。” 　　“派个帅哥来的机率确实比较大。”林可儿知道这个艺术团，第一天军训的时候就满操场的找帅哥美女，生怕被别的社团抢先了。她都拒绝一次了，也不知道眉眉拒绝了多少次，这次改变战略派了个帅哥过来，可惜见过了淮戈学长，其他帅哥还真是惊艳不了她。 　　林可儿首先拒绝。 　　苏白就把目光落在了郝眉眉身上。 　　郝眉眉也对这种艺术团不感兴趣，已经对公孔雀类型免疫的她，干脆地摇头：“我也没加入的想法。” 　　苏白露出些许遗憾的神色。 　　“那好吧，你们专心训练，不要累到自己。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这个饮料就拿去喝吧，再拒绝就太伤我面子了。” 　　他站起来，看了眼郝眉眉低头露出的头顶，笑了笑，嘴角洋溢着的弧度迈着大长腿在一群大一学妹们偷偷摸摸地注视下离开了。 　　林可儿看看带着冰块的饮品，问道：“你认识啊？” 　　郝眉眉伸手拿起一杯来贴到脸蛋散热。 　　“表演系直属学长，入学第一天见过一次面。” 　　林可儿也拿起另一杯，当冰袋冷敷，冲着郝眉眉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戳了戳远方那位的背影，断定道：“这位有点意思啊，知道什么叫润物细无声吗？打着说客的旗号来刷存在感，套路挺深啊。” 　　林可儿几句话就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这叫天生丽质难自弃。”郝眉眉甩了甩空气秀发，被林可儿嫌弃的推了一把。 　　这个苏白的套路和高一时宁远的做法实在太像，放在从前年少无知那会儿，学长学妹，操场相遇，分分钟郝眉眉的少女心就要沦陷。不过套路只来一遍就够了，第二遍长得帅也是白搭。 　　短暂的休息过后又是单调且强度大的走方阵训练。 　　此后苏白再也没来找过郝眉眉，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仿佛同时在打两个人的脸。 　　说不定人家真的是被委托当说客的呢？这样自恋的猜忌人家，会不会太不要脸了点？ 　　不过已经每天都活不如条死狗的郝眉眉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自己的脸到底还要不要的问题。基本上回到宿舍，洗洗澡就蒙头睡了过去。 　　四个小姑娘都爱干净，几个人快速的洗完躺在床上，在进入梦乡之前总会谈论些女生之间的小八卦，大多都围绕着学校里的帅哥。 　　然而每次提起男生，最后肯定是以淮戈收尾。 　　在第一次遇到传说中的校草后，就再也没有了这个人的音讯。苏萌和林可儿每次提起来总是感叹，说是果然这种校草级的人物才会有这种蒙上一层纱的神秘感。 　　神秘？听到这个比喻，躺在床铺上的郝眉眉在黑暗中撇嘴。 　　又是一个用大众情人脸来混淆广大颜控mm的祸害。 　　对淮戈抱着无法言喻心情的她，发现舍友们已经完全沦落为淮戈的脑残颜粉后，对这个看脸的世界既开心又绝望。 　　军训半个月后。 　　郝眉眉所在的领头方阵在军训成果展示汇演中亮瞎了一众学长学姐的双眼，成功结束这一届的训练。 　　这也意味着，他们的大一生活，即将开始。 　　而在开始的同时，郝眉眉的名字却在一个晚上传遍了整个学校。 　　军训结束当天的晚上，郝眉眉和舍友们正四脚朝天躺在床上各自玩手机。 　　这些天同样被操练成死狗没怎么联系的瑜佳突然找上她。 　　郝眉眉正举着手机看电视剧，看到这条消息，没拿稳，手机一下子砸到自己脸上。 　　痛苦地捂住鼻梁，郝眉眉差点没掉眼泪。 　　大家也听到动静，关心的看过来。 　　“你没事吧？” 　　郝眉眉艰难地冲她们摆摆手，翻滚着坐起来，另一只手忙不迭地打开微博，边揉鼻子边找瑜佳提到的自己。 　　这个题目正挂在热搜上居高不下。 　　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有各个学校拍摄美女新生来抢夺视线。一方面是宣传学校，另一方面也像是个传统，这几年因为这种热搜方式不知道捧红了多少网红。 　　郝眉眉觉得自己鼻子好受些了，见到自己学校的名字就直接点进去，果然看到军训时自己被偷拍的照片明晃晃的占了九宫格。 　　有休息时候的样子，也有军训时训练的特写。这些抓拍显然是当时一直环绕在她们队伍旁边拿着单反拍来拍去的校记者贡献的成果。 　　修图技术ok，滤镜选择ok，抓拍水平ok，能上热搜的最大贡献者主要还是她本人360度无死角的完颜。 　　从第一张到第八张都非常完美，直到她的欣赏脸定格在——最后一张。 　　最美新生发一些特写单人照，这些道理她都懂，问题是，最后一张为什么还多加了一个男人？ 　　郝眉眉手指按在屏幕上，把照片放大。 　　那天苏白过来邀请她们加入校艺术团的场景也被人拍下来了。 　　拍摄者选的角度很好，女生盘腿坐的随意，男生单膝跪地眉目含笑，蓝天白云，操场绿地，再加上滤镜磨皮，活脱脱一部校园偶像剧的定格画面。 　　瑜佳同志单单把苏白的侧颜截图过来。 　　郝眉眉：“……” 　　瑜佳： 　　郝眉眉做好充足心理建设，才点开下面的评论。 　　_】 　　还有很多人在求她的微博账号。 　　郝眉眉随手看了看自己只有十几个粉丝的账号，对瑜佳感慨。 　　没过一会儿瑜佳甩了她一句。 　　潜台词，脸呢大兄弟？ 　　郝眉眉用来潜水窥屏的微博账号，十几个粉丝全是相熟的朋友也都是互相关注的状态。 　　平时要么转发一些段子，要么就是给人点个赞，不熟的朋友压根都不知道她有微博。 　　这会儿眼见着“最美新生”热搜排名越来越高，一直刷微博关注这件事的瑜佳干脆问了她一句。 　　看到这条，郝眉眉捧着手机眨眨眼。 　　瑜佳是二次元腐宅基地的新生力量，一般关注她的粉丝常年混迹在25次元，既不脱离现实又能沉浸在异次元世界。前两年自学日语后，她就创建了这个号，平时总会翻译转发一下腐宅文化和热搜段子，粉丝数量越来越多，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小有名气的微博大v。 　　不过她没有签任何公司，用她的话就是一时的兴趣爱好，掺了杂七杂八，本身的爱好不纯粹了，她就提不起精神再去玩了。 　　——来自一名不！缺！钱！的未来艺术家的箴言。 　　大v之间都有自己的联系，互相转发的比比皆是，只要瑜佳带一波节奏，估计就凭这个热搜，郝眉眉涨个几十万的粉丝相当轻松。 　　有个大腿抱果然很带劲。 　　郝眉眉正襟危坐，果断把之前一个娱乐圈大前辈在某个采访说过的截图发给她。 　　瑜佳的回复相当透彻。 　　郝眉眉：“………………” 　　被同穿一条裙子的好基友戳破，郝眉眉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 　　她有她的自尊心。 　　这年头，从一开始定下的起点就能决定一个人发展的逼格高低。 　　郝眉眉既然决定要从演员起步，那就不会在自己没有任何作品的时候做个被别人指指点点说风凉话的网红。 　　……大不了，火不起来再刷脸好了。 　　就在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的时候。 　　谈话突然单方面暂停。 　　郝眉眉不停戳她半天，都没有反应，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 　　手机突然传来了震动。 　　瑜佳终于有了动静。 　　她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看好戏的味道。 第8章 偶遇 　　乐坛小鲜肉宁远在最美新生的微博下点了一个赞。 　　眼尖的粉丝发现他很快又取消了，大多都跑去他的微博下开玩笑，说远哥的手是不是练吉他太累了，每次都能抖两下，点赞又取消。 　　瑜佳看好戏的状态从知道这条消息后就一直没停下来过。 　　郝眉眉：“……” 　　有这样一位真闺蜜，完全不嫌戏加的多。 　　郝眉眉抱着手机侧躺在床上，困得直打哈欠。 　　分手的最高境界就是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 　　现在宁远成了明星，事业蒸蒸日上，郝眉眉却还是个学生，单看差距大的不是一点半点。原本相安无事，好久没有联络的前女友突然上热搜还是北都影大的学生，未来走影视这个圈子。估计带给他的冲击间接性造成了手抖，还抖了两下。 　　她想来想去只要一想到那货一副手抖又心虚取消的样子，就觉得精气神从脚底直通到脑瓜顶，瞬间神清气爽。 　　爽到她的闺蜜还在围观热搜始末的时候，她就捧着手机心无旁贷的睡成了死猪。 　　影大最美新生的热搜，成功给郝眉眉冠上了影大新任校花的称号。从校内论坛的帖子中，几乎没有男生对这个评选有异议，除了那张和苏白的照片辣眼睛外，大家还是非常满意这届校花的颜值的。 　　而校花出炉的同时大家热议的当然还是校草。 　　甚至，在迷妹们的攻势下，将校花的评选的风头活生生的盖了过去。 　　标红的帖子——导演系的淮戈成功连任校草。 　　这是自淮戈入学以来，第三次蝉联校草的桂冠了。广大校友对他颜值的毋庸置疑，在评论下就可以看出，大家被他的才华和颜值迷的吱哇乱叫。 　　这样一来，201x年成为了蝉联校草和新任校花的一年。 　　几天后。 　　到了胖胖说的演员试镜的日子。 　　自从知道这部戏的导演是淮戈后，郝眉眉的内心就极度纠结着要不要去。她想着自己怎么也在温老师手底下学习了两年多，不管理论上多成熟，总要有一次实践的经历来检验自己的水平。 　　可导演是淮戈…… 　　倒不是说他会公报私仇，毕竟这位淮大爷早就已经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是一想到自己要在他手下干活，郝眉眉浑身就像爬满了蚂蚁似的从里到外的发痒。 　　最可气的是人家淮大爷连她是谁都不知道，郝眉眉内心戏这么多也只能自己膈应自己。 　　极度纠结的结果就是——谁还会和拍戏机会过不去。 　　这么给自己做心里建设，郝眉眉觉得去试淮戈的戏好像也没那么艰难了。 　　试镜那天，郝眉眉特意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她是奔着女主的角色去的，从胖胖口中打听到这部戏是侦探悬疑系列的校园剧，她一听是校园系列，便把女主标配的一条简单修身白裙子穿上，心想着这样总不能出错。 　　对待自己第一次试戏，郝眉眉认真准备的结果就是，收拾了一番自己准备试镜的路上，踩着平跟鞋口干舌燥的跑去学子超市买水喝。 　　学子超市在宿舍楼群中心，条条大路通这里，简洁明了，十分方便。这会儿正值晌午头，超市里没多少人，她去冷藏柜拿了一瓶水后直接走到收银台。 　　前面还有两个付账的学生。 　　郝眉眉在后面排着，感觉身后多出来一个人，也没怎么在意，眼神百无聊赖地在收银台前摆放的小食品处游荡。为了准备试镜，她午饭都是草草结束，现在腹部不满足的正闹抗议，最好买点甜的东西来补充补充糖分。 　　轮到自己，她把矿泉水放在桌上结账前，伸手在口香糖和棒棒糖中间游移了一会儿，注意到棒棒糖桶上孤零零的只剩下一根插在那，好心地拔起来为强迫症患者们做贡献。 　　后面的人：“……” 　　莫名感觉到脖子后面凉飕飕的，郝眉眉下意识地缩缩脖子，随意往身后瞟了一眼。 　　这一眼只能瞟到个胸口。 　　纯白色的宽松t恤，领口不大不小刚刚好露出带着硬朗线条的锁骨。这胸口看起来挺结实的，隐隐约约还有些肌肉线条的轮廓。 　　身材不错嘛。 　　郝眉眉装作不经意地样子，略微抬眼，从弧线完美的下颚一直到似笑非笑的薄唇，带墨镜绝对好看的高挺鼻梁和微微垂眸的单眼皮眼睛。 　　好像一个人。 　　恩。 　　等等。 　　淮戈？？？ 　　郝眉眉付钱的动作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从一开始装模作样的偷瞄，到现在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意外，脑子里炸成一团爆米花的郝眉眉蹭地背过身去。 　　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卧槽卧槽卧槽，要冷静，不要慌，淮戈不认识你，淮戈不认识你，淮戈不认识你，他是你未来的顶头上司，你不能嘴贱不能嘴贱不能有个人小情绪…… 　　而此时此刻，后面的男人在她转过身去后就一直呆在原地不动弹，木着一张脸盯着前面还在结账的棒棒糖。看了看棒棒糖，又看了看空了的棒棒糖桶，他天生似笑非笑的弧度彻底扁平了下去。 　　这女人，他认识，是胖胖提到过的那个大众脸的新任校花。 　　他瞥了眼前面动作磨磨蹭蹭的女生，手指微曲声音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购物桌台面。 　　意思是提醒她快些付款。 　　这声音仿佛催命符般，让郝眉眉打了个激灵，抬起头看到来超市兼职的收银员学生正尴尬地举着扫码器冲自己微笑。 　　笑得有些尴尬。 　　郝眉眉：“……不好意思。” 　　后面的人毫无动静，可那股冷飕飕的感觉仍旧徘徊在她周围。郝眉眉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一边掏出手机让收银员扫码付款一边在拿自己的东西时候偷偷往后扫了一眼。 　　淮戈脸上的神色看不出什么，目光微微下垂，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发呆。 　　顺着他的视线，郝眉眉的眼睛一路下滑，落在了空了的棒棒糖桶上。 　　？？？ 　　郝眉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包装可爱的棒棒糖，又看了看人高马大的淮戈，觉得自己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据说导演也是半个艺术家，艺术家的思维都很散发，难不成是因为她把那根棒棒糖拔出来破坏了美感？？？ 　　——不能吧。 　　郝眉眉左手拎着矿泉手，右手捏着棒棒糖，在艺术家充满压抑的状态下心中满是疑问的离开了。 　　等那个女生走出超市门口。 　　等了许久的淮戈拎着购物筐，站在收银台前指了指棒棒糖桶。 　　“这个牌子的，还有没有。” 　　“啊。我帮你查一查。” 　　收银的小姑娘羞红脸，手忙脚乱地在电脑前查库存，没一会儿她带着歉意地冲淮戈解释：“这个牌子的都卖完了，超市要下周三才去进货。” 　　淮戈：“……” 　　如果从一开始进来就把糖拿走，不去买购物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话…… 　　低头瞥了眼购物筐里胖胖要求带去试镜地点的碳酸饮料，淮戈面无表情的全部拿出来，统一换成了矿泉水。 　　叼着棒棒糖往试镜的教室走去，郝眉眉本以为遇见了导演，见他还没过来自己肯定是早到的那批人。结果刚进到需要试镜教室的楼层，远远就看见教室门口等候的乌泱泱一片人。 　　她抬头认真瞅了瞅楼层数，确定是这里无误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在等着考四级。 　　她眺望了一下来试镜的学生，约莫男生试镜的人数比女生少了一半，心中空了一拍。 　　除了要试镜男女主外，这里应该还有不少人冲着那个陪伴在男主身边戏份较重的配角朋友来的。配角朋友是男性，这么算来，在两个戏份重的男性角色和一个女性角色之间，女生和男生的竞争率拉大到四倍？ 　　……郝眉眉来时的自信小火苗被一阵狂风吹得左摇右晃。 　　环顾一圈，这里不止她一个人是新生，在人群里她还发现了几个同样来试镜的同班同学。 　　好像阵仗比自己想象的大得多。 　　郝眉眉的心扑通扑通开始跳起来，缓了一会儿，抹去手心的汗，信步走去前面找工作人员领号。 　　给试镜演员们排号的工作人员是打杂兼副导的胖胖。胖胖这会儿热得满头大汗，下巴上都能掉落几颗晶莹的汗珠。这么热的天，在人群里如同一个蒸大了的馒头似的钻来钻去，如鱼得水。 　　等郝眉眉走到他跟前，胖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看清来人立刻笑容满面。 　　“来试镜啊。” 　　郝眉眉看着这么多人来抢一个角色，有点紧张，好不容易见到个略微熟悉的人，心里就安定了不少，同时看着胖胖那张圆脸就更亲切了。 　　“没想到这么多人。”她从包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胖胖，不好意思地偷偷询问，“大家是不是都奔着女主的角色来的？” 　　“嗨！不是！” 　　胖胖受宠若惊地接过女神仿若带着香气的纸巾，指了指人群，手掌侧放在嘴边，挤眉弄眼的说道，“这里一半的妹子都是奔着我们老大来的。” 　　郝眉眉：？？？ 第9章 试镜（捉虫） 　　等淮戈踩着约定时间慢慢悠悠走到指定地点时，等候试镜的人已经全部被安排到隔壁的教室里等候了。 　　试镜的地方是向学校租借的自习室。胖胖已经带人将桌椅统统后挪，留出一排面试官的位置，和一片需要演员发挥的场地。场地周围放置了一台摄像机，通过连接画面可以让面试官们清楚的看到试镜演员在镜头中的表现。 　　这是淮戈特意要求的。 　　小成本的投资，他一分钱掰成两份花，省出来的花费来买自己舒心。 　　“老大，场地已经准备好了。”胖胖指挥着免费征集过来的学弟，呼哧呼哧地走过来，丝毫不客气的抢走他的购物袋，脑袋往袋子里探。 　　“……咦，老大，我想喝的碳酸饮料呢？” 　　“卖没了。” 　　淮戈拉开椅子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语气漫不经心。 　　“……” 　　胖胖望着这位大佬用他那双无处可放的大长腿摩擦地面挪到面试官位置去的动作，拿起一瓶矿泉水，一脸陈恳：“老大能不能不要偷懒认真想个糊弄我的借口，好让我装傻装的容易些。” 　　仿佛是这句话触动了他，淮戈拿起桌上的笔在手指上转来转去，掀起眼皮子扫了胖胖一眼，语气比刚才正经了那么一点点点。 　　“少喝点碳酸，容易发胖。” 　　胖胖：“……………………” 　　他冲着淮戈默默比了个中指，无语凝噎地迈着小粗腿抱着矿泉水跑去找老三老四求安慰。 　　被赶过来的老三老四狠狠嘲笑一番。 　　受到巨大心灵创伤的胖胖仿佛身体被掏空般，瘫在椅子上，口中酸涩的有一口没一口喝着矿泉水。 　　“一会儿试镜的那些小姐姐们都紧张的不行，老大你要是还有点怜香惜玉的心，就把嘴闭上吧。弄哭了我可不给你擦屁股。”以防万一，胖胖还是提前给淮戈做好预防工作，“嘴啊，万恶之源，大家都是学生，学生何苦为难学生。” 　　“……不为难他们，让投资商为难我吗？”淮戈把本子摊开，语气要多刻薄有多刻薄，“他们紧张是他们的事，我的工作就是要给剧本选合适的角色，有功夫安慰他们？我怎么不自己给自己宽宽心。” 　　“啧，这么冷酷无情，活该没女朋友。”不知道老大今天被谁惹到了，性格恶劣的那面简直活像个魔鬼。不过有些话说的倒是挺对，淮戈有淮戈的原则，要是连他都对这部戏不负责任不去挑剔，那这部戏基本上没开拍之前就注定要黄。 　　大家各自做到各自的位置上，除了淮戈外，其他人都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马上开始面试的学生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怎样严苛的试镜。竞争角色的学生都在旁边的教室里拿着各自试镜角色中的某张台词，认真准备。 　　郝眉眉是奔着女主来的，当然是拿着女主某一场景的台词在那看。 　　虽然说是侦探悬疑类的校园剧，可郝眉眉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愣是在这段剧情里找到任何有关女主性格闪光点的部分。还是是那位淮大爷故意这样做准备淘汰一批人？难道是因为自己点太背抽中了最平凡的一个场景？ 　　盯着台词看了半晌，她还是老老实实捧着这两页台词，按照曾经在老师家学过的技巧揣摩这个角色的性格和特点。 　　这是一个男性向题材的剧本，男主人公才是真正的主角，女主和男主的朋友都是在他破案过程中作为npc辅助他的角色。在郝眉眉现有的台词中，她知道女主和男主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女主从小暗恋男主，男主却神经大条对此毫无察觉。 　　她要试镜的场景就是女主在作为人质成功被男主解救后，两个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女主小心展露出对男主一点点好感的部分。 　　暗恋戏啊—— 　　青春真好。 　　看着剧本，郝眉眉无限感慨。 　　她在投入角色的同时，那边演员的试镜也在如火如荼的展开。 　　第一个女生进去后，很快就出来了。 　　有些好奇心重的同学趴在门口伸长脖子等待，眼见第一个姑娘出来，还没问点有用的事情，就瞠目结舌地看着小姑娘红着眼眶离开了。 　　“乖乖，第一个就被说哭了啊？” 　　“哈利路亚，我已经开始全方位紧张起来了。” 　　“看到淮戈那张脸，能顺利表演完就已经很不错好吗。” 　　“不过那张脸帅是帅，可看起来就像很刻薄的性格啊。” 　　不是看起来，大妹子。 　　试镜开始后，没有多少经验的学生们有些坐不住开始窃窃私语。郝眉眉听了一会儿除了在谈论淮戈，就是在表达自己的紧张，瞬间就没兴趣了。 　　你说一嘴紧张，他说一嘴紧张，难道紧张就会消失吗？ 　　事实上只会更紧张。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练练。 　　“她们真以为这个女主是傻白甜吗？” 　　再次说哭一个女孩子后，淮戈笔也不转了，啪叽拍在桌子上，伸出手指冲着剧本点点点。 　　“就摆出来的那副表情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个浪漫偶像剧，男主是瞎吗？看不出她装模作样的脸。真把奔着侦探剧来的的观众当傻子了。” 　　摊开的那个本子压根就没被动过，淮戈都快被这群试镜的家伙气乐了。 　　“以为那些个粗制滥造的偶像剧就是正经的演技，试镜还按这种套路，演得我都替她尴尬。” 　　他一个劲嘟囔着，随手在兜里掏出一块水果糖，塞进嘴里。 　　仿佛在说，好气啊，吃块糖来压压惊。 　　“……” 　　胖胖咽咽口水，不做声的盯着他看。 　　看得淮戈莫名其妙。 　　“这是今天第一块。”他皱眉，“不信你问小四。” 　　小四坐在后面看得昏昏欲睡，突然被艾特，立刻动了动鼻子，举起手来。 　　“报告老大这次没撒谎，” 　　胖胖还是默不作声的直勾勾看着他。 　　淮戈眼皮子抖了抖。 　　“老大，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啊。”胖胖幽幽地捡起桌上攥成一团的糖纸，拆开平铺，“该不会是你平时吃的糖没货了，把气撒在我的碳酸饮料上了吧？” 　　淮戈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开口道：“换个心情换个口味，有问题？” 　　胖胖似乎知道了答案，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你开心就好。” 　　淮戈不是很开心。 　　似乎来试镜的人都把定位放在了校园爱情上，忘记了贯穿这部戏的主题是一个有 　　又一个推理案情。 　　不过在接下来，也有一两个还算满意的试镜，翻一翻他们的简历发现这几位水平不错的学生都在校外有过一两次的演出机会，以经验为基础，结果还算不错。 　　试镜了一百多号人后，原本一本正经的大家都有些兴致阑珊了。只有淮戈从始至终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笔，看似漫不经心，却在每个人结束后简洁明了的提出自己的意见。 　　有力，且实用。 　　被说哭的小姑娘们，还有人发这样的朋友圈。 　　淮戈还没倒下，胖胖却受不了的将脸贴在桌子上，机械式的翻出下一位试镜者的简历，看到照片后瞬间坐直了身板，往后转身摇晃起睡死过去的两个小朋友。 　　“别怪兄弟没提醒你们啊，这届校花小姐姐要来试镜了。” 　　淮戈鼻子发出一声嗤笑，又拿出一块糖填进嘴里。 　　充当工作人员的学生拿着本子冲外面喊了号。 　　郝眉眉等了前面这么多位，两张都捏得皱皱巴巴，听到终于轮到自己后，揉着坐麻的双腿，抚平裙子上的褶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扑通扑通跳起来。她边走边给自己做起心理暗示。 　　不用怕，不用怕，不用怕。当前面那群面试官是一排黑芝麻馅的汤圆就好。 　　中间的导演？是谁？不认识。不存在。 第10章 评价 　　淮戈含着糖，懒洋洋的目光落在郝眉眉投来的简历上，扫了一眼演出经历这栏一片空白，又将视线放在进来的本人身上。 　　郝眉眉推开门口时，心里紧张的情绪达到了顶峰，只差同手同脚的进来，不过多亏了她心理素质过硬，用余光瞟过面试官的那片方位后，情绪诡异的平静下来。 　　这个剧情中女主作为人质曾经和歹徒周旋了很久后才被男主人公救出。她走向舞台中央的时候，脚步微跛动作略微不太自然，还不停揉着右手手腕。 　　坐在下面的胖胖不禁有些迟疑，低声和身旁的淮戈咬耳朵：“怎么了这是，小姐姐带伤来试镜？这样恐怕不太好吧，咱们要不要表达一下对伤员的关怀，充分体现这是一个和谐友爱的剧组。” 　　淮戈自打郝眉眉做出这个动作后，就停止了转笔，靠在椅背上眼神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沾染上些许兴趣。 　　“嘘。”他把胖胖凑过来的头给怼了回去，让他闭上嘴巴。 　　郝眉眉压根就没有在意底下人的动静，她抿嘴笑着，虽然弧度不是很大却带着一股踏实餍足的感觉，淮戈注意到她的表情渐渐发生变化，很快那股幸福感便消失了，让看得人明显感受到她情绪上的收敛和失落。 　　他知道这个场景，是男主人公不停谈论这部剧的另外一名异性，让一直默默在暗恋的女主吃醋的片段。女主在小心翼翼爱着男主，不敢也不想拿十几年的友谊去冒险，懦弱小心的暗恋导致她一直默默守候着男主小心呵护着自己藏在心底的感情，只因为这次被歹徒绑架才导致情绪上不同以往的起伏。 　　这种略微不同的情感起伏，被郝眉眉利用在听到喜欢的人被另外一个女生吸引后，自然而然的显露出来，不会突兀的同时也让观众了解了她内心的波澜。 　　淮戈的目光随着她的表情渐渐认真起来。 　　他微微示意负责拍摄的同学将镜头拉近，从镜头中观察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喂。”她脚步停下来，侧过头小声嘟囔，“这一路都在听你说那个学姐怎么怎么样，不过就是告诉你了歹徒的位置……”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抿着嘴不出声了。 　　“她很特别吗？”带着一丝不甘心，和小心翼翼的试探，郝眉眉侧着头，目光略微上抬注视着空白的位置，“那和我……” 　　台词中的“比”没有说出口，郝眉眉抿了抿嘴，将一时冲动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 　　胖胖等人已经被她的表演带进了场景中，身子一开始的懒散变成专注的前倾，心也随着她胆小退缩的样子着急，恨不得替她告白。 　　淮戈的眼眸闪烁着亮光。 　　“我今天的样子哪有那么奇怪？”因为她和平时不太同的模样受到了青梅竹马的调笑，郝眉眉瞪了刚才那个方向一眼，揉了揉自己的脸，又因为忘记手腕上还有伤，扯到后倒吸了一口气，随即被“他”关切的拉住检查。 　　被“他”拽住手拉近距离后，郝眉眉愣了愣，有些不太习惯的抿嘴，目光下意识到处乱飘，慢慢的，用余光小心偷看了“他”两眼，甚至不需要语言，从目光中就能看出隐藏不住的喜欢。 　　眼睛里装不了全世界只容得下你的专注。 　　胖胖冷不丁捂住心脏。 　　这个眼神，实在是让直男……无法抵抗。 　　简单的几个动作表情将两张纸的剧情丰富起来，在对前面试镜基本上丧失战斗力的面试官们一个比一个看得认真，连后面陪同打酱油的老三老四都伸长脖子，用着导演的视角来审视她的表演。 　　郝眉眉表演结束后，才把目光重新投向面前那排桌子后的人，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 　　冷静，冷静，你是最美的。 　　有过两秒短暂的停顿后，安静的试镜教室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绝大部分的声响全是胖胖一个人呱唧出来的。 　　没白给他一包纸巾。 　　在气势上的到了鼓舞，郝眉眉挺了挺胸脯，就等着淮戈怎么用他那张不损人会死的嘴来夸赞表演上如此卓越优秀的自己。 　　淮戈万年不变的葛优瘫终于动了动姿势，从朝左瘫变成了朝前瘫，正面直视她，沉吟了半晌，吟得郝眉眉快要掏出小人扎他时，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会演女变态吗？” 　　一心一意要当女主的郝眉眉：？？？ 　　“做一个杀人后的微笑。” 　　他根本不给郝眉眉反应的时间，坐直身子，扬起下巴示意她快点准备。 　　胖胖满头问号的看向淮戈，作为一个徒有虚名的副导，他根本没摸清导演的套路。 　　郝眉眉抿嘴，抬头看着淮戈，见他的表情却是没有在故意为难她的样子，觉得自己总不能把人都想的那么坏。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的沉浸在自己塑造角色的世界中。 　　这是个没有台词和剧本的表演，一个女变态杀人后的微笑。 　　简单的一句话，就要把人物塑造的丰满起来。 　　她把刚才那个暗恋中女孩子的情绪抛掉，闭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瞬间发生了变化。 　　她慢慢抬起头来，刚才那个对爱小心翼翼的女孩已经消失不见了，带来了一个眼底夹杂着混乱情绪却笑的异常灿烂的女人，配合着她洁白无瑕的裙子，明明笑容如此的明艳，却让人不自觉的心中生寒，总觉得她下一秒会突然拿刀冲向自己。 　　胖胖已经被这位小姐姐的演技惊呆了。 　　淮戈的目光和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对上，笔再次转动起来。 　　“演得不错。” 　　评价言简意赅。 　　让还在演女变态的郝眉眉来不及收住自己的动作，内心被一句话狂舞起来当场笑容比哭还难看。 　　大家：“………………” 　　郝眉眉：qaq 　　她默默地低下头，捏住自己的脸摆正表情。 　　淮戈评价完之后，低头在纸上开始了他今天的第一次动笔，龙飞凤舞写了半天，没听到其他动静，抬起头来看着周围都在眼巴巴的瞅着自己，不禁皱眉：“看我干什么，磨磨蹭蹭的晚饭不想吃了？喊下一位啊。” 　　“哦哦。”喊号的学生赶紧抱着本跑出去。 　　还以为他会顶着那张刻薄脸再挑剔自己两句，郝眉眉一见这家伙吐出四个字就没不搭理自己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不禁雀跃起来，脸蛋笑成了一朵矜持的水仙花。 　　被那张刻薄脸夸演技好了？ 　　哎呀，看来他是间歇性的瞎，不是一直都瞎啊。 　　胖胖偷偷冲郝眉眉比划了两个大拇指。 　　郝眉眉脚步带着风的走出去，掩饰不住笑容的随即给自己的死党语音了一条微信。 　　“姐姐变成著名女演员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那边似乎在噼里啪啦的打字，键盘上清晰入耳。 　　“我第一次听你这么说的时候，富坚老贼还没有挖坑不填。” 　　郝眉眉：“……” 　　富坚好像是日本漫画家，经常不要廉耻的无限期休刊拖稿，依稀记得瑜佳曾经还是个上山爬树的假小子时，她日常嘟囔的就是这位大大的漫画又又又休刊了，一直到她成功性转成女大学生后，这些大大小小的坑还没填。 　　从语气中听出了死党对这位老贼深深的仇视。 　　郝眉眉边往楼下走，边说道：“我刚才试镜圆满结束，被导演夸了。” 　　“夸什么了？” 　　“演得不错。” 　　“……”瑜佳等了半天，“还有呢？” 　　“没了啊。” 　　瑜佳：“…………………………” 　　还没等瑜佳发翻白眼的表情包，郝眉眉立刻接了一句。 　　“忘记说了，导演你也认识，叫淮戈。” 　　这条语音发送过去没有十秒钟，瑜佳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郝眉眉在电梯口等待着电梯，接通电话就听对方张口就是一句：“淮戈？咱们高中转学过来的那个？和你有过一个美丽邂逅的那个？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时隔两年再次重逢，导演和演员，爱情与工作，啊啊啊这tm不是少女漫的场景吗？！” 　　……这回瑜伽是彻底沉浸自己的少女心中。 　　“什么时候拍戏？我要去围观！探望！” 　　“我勉强把你的这种行为当做是在关心我。”郝眉眉抬头看着楼层数一层一层的下降，站在那脚尖有一下没一下戳地，干笑两声，“可惜你家的男主人公脸盲加眼瞎，你的内心戏码还是留在我的真命天子上吧。” 　　瑜佳不满意地嘟囔：“你的真命天子还能有淮戈帅？” 　　“有。”郝眉眉认真回答，“吴彦祖，拒绝任何理由反驳。” 　　郝眉眉把她和淮戈大体遇到并且单方面因为自尊心装路人甲乙丙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电梯已经下到一楼了，她兴致昂扬的从里面走出来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 　　“所以这次试镜，我把他当空气莫名其妙超水准发挥了有没有！女主是我的了有没有！” 　　“有有有，提前恭喜你，第一部戏不当女主你就不要来看我和我美院里的小哥哥们了。” 　　郝眉眉信心十足：“不可能，我发挥的那么好，肯定是当女主的料！” 第11章 角色 　　微信一条接一条的发过去，郝眉眉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手速能有这么快。不过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只想着怎么能把自己憋屈的情绪释放出来。 　　她敷着面膜盘腿在床上打坐，摸着自己隐隐约约发胀的小肚子，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等了没一会儿，瑜佳那边发来了一串愉悦的文字。 　　敷得差不多了，郝眉眉直接把面膜扯掉，干脆一通电话打过去，准备要好好吐槽。 　　“你听没听到？这种人活该单身一辈子我给你讲，居然让我演第一集就死的炮灰。有我这么美的炮灰吗？！” 　　她噼里啪啦一句话都不带喘气，漂亮的脸蛋上全部写满了愤怒，以及受到自尊心打击后强烈的不甘心。 　　瑜佳听着她不停的唠叨，用放荡不羁的哈哈大笑作为了这些话的背景乐。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 　　“……笑够了吗？” 　　“还没，再让我笑一会哈哈哈哈哈哈炮灰哈哈哈哈第一集就死哈哈哈哈。” 　　郝眉眉：“……” 　　瑜佳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嗓子都疼了。干咳了两声，绷住气装作严肃的样子，为她出主意。 　　“这事是谁通知你的？” 　　“胖胖，这部剧的副导。我敢肯定淮戈是不敢亲自和我说，怕挨我的拳头。”郝眉眉拍打着脸上的精华，说着说着手就攥成了拳头继续用手背拍脸。 　　“所以他有没有给你说理由？还是因为你身上有一股女炮灰的特别气质，慧眼如炬看中了你呢？” 　　“喂喂喂！什么叫女炮灰！明明是由内散发的女主气质ok？”郝眉眉坚定地纠正，“……你说我拒没拒绝？我当然拒绝了！我的处女作欸，就算不是女主也不能演个炮灰吧！” 　　“等以后我红了，人家那些女演员们说自己处女作品是什么女主啊，什么女主身边的丫鬟啊，亿万投资的大作品啊，我呢？我说我处女作演了一个女炮灰，第一集就死的炮灰。我……靠！”她憋了半天，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你真的拒绝啦？”好友没想到郝眉眉如此干脆。 　　“不拒绝等着把它变成我的黑历史吗？”郝眉眉生无可恋的倒在床上，做躺尸状，“我的第一次试镜啊，幸亏还没和老师那边说。” 　　“你再去沟通看看嘛，你说淮戈又没认出你，也夸你演技好，他让你演这个角色说不定是有理由的啊。”作为颜控，瑜佳一向对帅哥都很宽容，说出来的话让一直处于绝望状态的郝眉眉心中不禁有些被说服了。 　　听上去是有那么点道理。 　　可是…… 　　“可是我都拒绝……”话还没说完，中途又插进来一则通话。 　　郝眉眉聊的正起劲，听到动静短暂停了一下，从耳边拿开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你先等一下，一会儿再打给你。” 　　她挂掉死党的电话，接通后，心平气和的问道：“你好？” 　　电话那头，约莫安静了一两秒后，传来淡淡的带着磁性的男性声音。 　　“我是淮戈。” 　　郝眉眉：“……………………” 　　郝眉眉：“！！！！！！！！！！！！” 　　她蹭地从躺尸状弹起来，手机差点没飞出去，手忙脚乱的拿稳手机再次平稳气息后，郝眉眉想了想，警惕的说道：“现在骗子的水平都那么高了吗？你说自己是吴彦祖给我要钱也没有。” 　　淮戈：“……” 　　这个女人不只是大众脸，脑容量是不是也不足？ 　　“听胖胖说，你推掉了这个角色？”淮戈决定不和小女生一般见识。他单刀直入的说明打电话的理由，“原因？” 　　原因？原因当然是她觉得自己第一集死实在是太惨了，最起码也要打酱油到最后一集啊。 　　不过这话郝眉眉当然没有说。 　　她也确定了这人绝对是淮戈无误。 　　“……哪有什么原因……要不然你说一下为什么要让我演这个角色的理由？” 　　她心想一个炮灰角色怎么还能这么兴师动众让淮导演亲自打电话过来。 　　“因为你演技不错。”他回答的言简意赅。 　　可听后的郝眉眉：“？？？” 　　演得不错捞到一个炮灰演一演，这是什么操作？突然间她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脑电波对不上号了。 　　“我现在在学校后门的咖啡厅。”淮戈的声音淡定的要命，接下来的话让郝眉眉差点没从上铺摔下来，“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过来，迟到视作自动放弃角色……到时候后悔……” 　　他的拖长音的语调仿佛在说，后悔是你一个人的事，好自为之。 　　有这样求演员拍戏的大大吗？ 　　既然觉得她演技好就不能多说两句好话？ 　　郝眉眉望着被挂断的电话，使劲瞪眼。 　　这会儿宿舍没有人，她一个人干瞪眼瞪得眼疼，也只能自己边揉边快速踩着梯子下床，火速穿上衣服。 　　淮戈那句话，显然勾起了郝眉眉的好奇心，她倒想看看，这个第一集就死的炮灰，到底能翻出什么样的浪花来！ 　　半个小时连穿衣服到跑去学校后门，中间连个化妆的时间都没有。郝眉眉才刚敷完面膜，犹豫了一下，彻底抛弃了自己的化妆品，一边穿鞋一边暗自嘟囔。 　　“臭直男，没眼力见，多等半个小时会死吗！活该没女朋友。” 　　她随便套上一件t恤和短裤，拿起钥匙和手机就跑了出去。此时离淮戈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学校后门最近的咖啡店只有一家，离宿舍楼怎么也要有十五分钟的步行距离。郝眉眉一路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心里诅咒的最多遍的就是他一辈子当个单身狗，看到底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 　　骂了一路，终于赶到了地点。这会儿正值午后下午茶时间，咖啡厅里的人并不算少。郝眉眉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这幅德行还能见人后，推门而入。 　　门前的风铃响的轻快。 　　郝眉眉走进去后左顾右盼了一番。 　　一个人有没有存在感，实验的方法就是把他扔进人群中是否能第一眼看到。 　　郝眉眉甚至没有完整的左顾右盼一圈，就自然而然的将视线落在坐在一排书架旁，怡然自得看着什么东西的男人身上。 　　环境幽静的咖啡厅中，流淌着优雅抒情的怀旧情歌，淮戈一身灰色休闲装的打扮懒洋洋的坐在那里，英俊干净的脸庞没有一丝被太阳荼毒留下的汗水。而郝眉眉看了看自己，抹了一把汗，心里不停暗示自己：不和单身狗一般见识，不和单身狗一般见识…… 　　然后慢慢的拖着气愤的脚步走到他面前。 　　“你知道从宿舍楼来到这需要多久吗？”郝眉眉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想要淮戈搞清楚如何合理安排时间。 　　“知道，就算你跪着爬过来也顶多半个小时。”淮戈看了眼时间，“迟到两分钟，看起来你是匍匐前进来的吧？” 　　郝眉眉：…… 　　面对第一次单独见面的异性，他这幅德行活到今天难道全凭一张脸？ 　　她假笑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看来您确实没交过女朋友，女孩子总要在出门之前磨蹭一小会儿。” 　　“哦……”淮戈随意的点点头将腿伸直靠在椅背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所以没留磨蹭时间的后果是你蓬头垢面的来见我？可惜胖胖今天没跟来。” 　　郝眉眉：“……” 　　这人怎么还没被广大人民群众揍死？ 　　郝眉眉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个话题。 　　“所以您叫我来的原因？是想说服我演这个炮灰？” 　　“炮灰？”淮戈拿起他一直看的一叠纸，把其中一部分抽出来递给她，“谁说是炮灰了？这个角色可比剧本写得女主角有意思多了，高智商反社会人格障碍，学校里发生的一系列杀人案最后的幕后主使，最强的变态杀人魔，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这个角色，你来演最合适。” 第12章 论坛 　　说到这些角色前缀时，郝眉眉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脸上表情，眉毛不自觉的抖了抖。 　　她本来是想拒绝的。 　　可是莫名又觉得这一系列的设定相当带感，像是中了邪似的接过他手中的剧本，低头从第一页看起来。 　　淮戈端起咖啡杯淡定了抿了一口，似乎不会认为有人看了剧本后会拒绝这个相当特殊的角色。 　　要是和剧本中的女主人公比，定给郝眉眉出演的角色确实要比女主人物更加立体化和亮眼。这个角色是贯穿整部剧情的灵魂人物，也是这部剧最大的反派，而她确实是第一集就死掉了。 　　郝眉眉看着剧本，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入了迷，一页翻过一页的往下看。 　　从小受到虐待，暴力，饥饿和亲眼看到母亲被生父家暴惨死家中，在这种环境，继而生活在孤儿院成长起来的女配，长相甜美清纯内心却比坚固的寒冰都要冰冷阴暗，习惯了伪装和演戏，将自己反社会人格的一面在黑夜中释放，每件案情都在有留在她的痕迹，却因为第一集神秘死亡而摆脱了男主侦探和警方的调查。 　　这些案件中受害者们的唯一联系，就是——该死。 　　不管是企业家，还是学校里的老师。这些表面风光月霁的人物都怀揣着不为人知的一面，恋童癖，体罚，工人死亡草草了事……社会中的险恶从这些人渣所作所为中因为死亡，全部如同扯下遮羞布般暴露出来。用男主大学生还未步入社会的单纯视角，在一步步的破案中看出人性与兽性的挣扎。 　　第一集假死脱身的幕后boss，成为了整个棋牌中的狩猎者，一步一步，步步为营，杀死他们不为江湖道义，不为社会正义，只为心中那股爽快。 　　这部戏拍出来，只要质量，演技和营销，就不会愁没有话题度。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部破案为辅，恋爱为主的校园偶像剧，从试镜台词中差点误以为是傻白甜的前奏，只稍微看了其中一集的戏份，郝眉眉的内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震动。 　　和这样一个充满矛盾和神秘的女反派对比，未出校园还处于青涩暗恋时期没有品尝过人间苦暖的女主角在人物塑造当中确实过于平凡，没有能够引人注意的独特人格魅力。 　　她的手停留在最后一页，还在被剧情冲击着久久没能回神。 　　这段时间内，淮戈只是安静的喝咖啡玩手机，完全没有出声打扰她，和刚才那张刻薄脸说着迟到的人判若两人。 　　应该说，淮戈在工作上从来不怕等待。 　　郝眉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将剧本放在膝盖上，抬头认真询问：“你有能力把这个剧本拍好吗？” 　　教她演技的温老师说过，一部戏的成功除了出色的剧本，必须要有有能力的导演作为掌舵者才可以顺利起航。郝眉眉被这个剧本打动了，现在虽然不甘心，但她还是要承认淮戈的自信，如果自己推掉这个角色以后一定会很后悔。 　　淮戈从手机游戏中拔出视线，和郝眉眉对视了一眼，带着一丝放荡不羁的英俊脸庞露出一抹笑容，他勾起唇角，语气颇为狂妄：“我从来不会失败。” 　　郝眉眉从吐气换成了吸气，身子后仰倒在椅背上。 　　“被你扑面而来霸（王）王（八）之气倾倒了。” 　　淮戈眯起眼睛打量着对面的女孩。 　　头顶上还带着用发卡勒过的痕迹，脸上一点东西也没抹，穿的比他都朴素，就这样的女人还能被称作校花？影大整体的眼光都令人堪忧。 　　郝眉眉见他一直不说话盯着自己看，有点绷不住了，磨磨蹭蹭地坐直身子，勉强像个淑女的模样把剧本规规矩矩的放回去，不自然的摸了摸头发：“你看什么看，是不是被我的美貌打动了？” 　　“是被你的厚脸皮折服了。”淮戈摸了摸下巴，神情若有所思，“总感觉你很眼熟。” 　　郝眉眉心一紧，当初那张嘲讽脸再次浮上心头，她故作镇定若无其事的回答：“美女都长这样，你可能有脸盲吧。” 　　淮戈挑眉，瞥了她一眼，继续喝咖啡不搭理她了。 　　郝眉眉松了口气。她觉得淮戈这个人真是捉摸不透，就以他这种刻薄的性格到底是怎么拉来投资商和国内最大的视频网站签约版权独家首发的？从剧本上看，虽然是网剧，但也不可能是一个大三的学生可以把握好节奏的剧情，他到底哪来的自信？ 　　可看他清风云淡的模样，她那点怀疑又觉得可有可无。 　　想一想这位淮大导演都敢把这么至关重要的角色定给一个大一新生出演，好像一切都不是那么没有可能。 　　她收起自己胡思乱想的心思，将双手放在桌子边缘，抿抿嘴认真说道：“虽然对你的能力还有所怀疑，但是为了剧本我特别满意的处女作，这个角色请一定要让我出演，这部剧一定会火的，不火我吞粪自尽。” 　　淮戈：“……吞粪就算了，这里的厕所都挺干净的。” 　　“…………这是比喻！比喻！” 　　“哦——” 　　拖长的声音里满是敷衍。 　　郝眉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虽然嘴巴上刻薄，但接下来淮戈倒是很负责任的把合约和拍摄以及剧本的问题言简意赅的交代一遍，在词汇量上和胖胖相差甚远，不过把应该有的重点没有一句废话干净利落的说完后，最后竟然让郝眉眉产生了一种“这样的沟通方式简直爽到没朋友”的错觉。 　　后来淮戈说到拍摄的部分，更是让郝眉眉虚心到连连点头，他看着虽然自恋到无药可救可对拍戏态度倒很认真的郝眉眉，声音顿住，勾起一丝微笑，伸出手来：“最后，欢迎加入剧组，让我们一起搞个大新闻吧。” 　　郝眉眉频繁点头的动作顿住，微微一愣抬起头看向淮戈，在这句话的衬托下他背后仿佛霞光万丈—— 　　搞什么鬼啊，打了这么多巴掌给个甜枣实在是太亏了吧。 　　可是，心中那股洪荒之力为什么在蠢蠢欲动？ 　　郝眉眉缓缓伸出，握住他示好的手。 　　干燥，温暖，能把她的手整个包住，和他本人的人设完全相反。 　　两个人短暂的握了一下，淮戈突然嫌弃道：“这还是手吗？全是肉吧？一点骨头都没有。” 　　郝眉眉：…………(╯‵□′)╯︵┻━┻ 　　坐了半天实在气愤的郝眉眉点了咖啡店里最贵的饮料让她现在的“上司”付账，最后带走了他拿来的全部剧本，准备在戏开拍前拿出全部时间好好揣摩人物性格。她还不知道作为正义一面的男主、女主以及男配都选的谁，不过以淮戈选了她的眼光来看，其他人也应该不会太差。 　　就这么她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戏。 　　通知了老师告诉了父母，自己就开始一门心思的研读剧本。 　　她的舍友也得知了郝眉眉试镜女主最后却出演一个第一集就死掉的女反派的事情，虽然看她一天到晚都在读剧本，但还是同情的认为她是在苦中作乐。 　　“新任校花为何连连碰壁，现任校草是否故意为之，818两大风云人物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晚上大家都在各玩各的，林可儿躺在床上突然大声念起这个标题，宿舍里一片诡异的宁静。 　　郝眉眉抬起头来。 　　？？？ 　　苏萌坐在自己桌前看小说，她听到这个标题乐了。 　　“这是天涯帖子的风格吧，可儿姐你是不是又刷到什么了。” 　　林可儿翻身趴在床上：“是朋友给我的链接，咱们学校论坛里发的帖子，哈哈哈笑死老娘了。” 　　宁凝这会儿正在背英语单词，听到她们聊天不自觉的停下来：“咱们学校还有这类八卦贴吧？” 　　“怎么没有，这次轮到咱们眉眉了，我的天，里面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差没把淮戈和眉眉打架的照片放出来了。” 　　“……什么鬼。”郝眉眉一脸莫名其妙。 　　林可儿干脆把链接传给开着电脑的苏萌，然后下床，四个人围在一个电脑面前看。 　　苏萌点开链接，网页上就跳出了她们学校论坛的标志，然后除了闪闪发亮的一排题目外，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郝眉眉和淮戈坐在咖啡店中低头互相不理睬对方的偷拍图。 　　这个图拍的相当到位，把淮戈的喝咖啡时的冷淡和郝眉眉低头眉头紧锁的模样抓拍的异常清晰。仿佛两个人之间经历了一场大吵，最后导致了冷场，互相不予理睬。 　　郝眉眉微微张开嘴巴，目瞪口呆。 　　这个场景是在前几天的咖啡店偷拍的，当时她记得，那是自己正沉浸在剧本中无法自拔为女配悲惨童年伤心难过的时刻，那时候淮戈在干什么？好像什么也没干无所事事的喝咖啡玩手机等她看完剧本…… 　　为什么拍的像是刚吵完一场的模式？ 第13章 聚会 　　这张照片的下方还有备注。 　　——和女票去菓子咖啡馆约会，碰到了连任校草，那么关键的时刻来了，这个校草好像在等人的样子，我女票偷看了好久啊我去，看得老子都要拍桌而起了。突然，一阵凉风拂面，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新上任的校花啊！！！校花和校草坐在一起，你们自行想象上面照片上的画面。 　　ps：两个人好像起了争执，我看到校花脸上的表情难过的像是九十斤的瘦子。 　　下面回复的热情也是相当高涨。 　　这句话仿佛打开八卦的开关，接下来的画风变得奇怪起来。 　　（郝眉眉：成为奇迹还真是感谢他看得起我了哦。） 　　（郝眉眉：这个前因后果有必然的联系吗？逻辑呢？？？） 　　（郝眉眉：……………………） 　　郝眉眉伸出手指对准屏幕上突然冒出的几条回复，指指点点。 　　“好家伙，淮戈现在还没出道就有脑残粉了，等以后成了导演，这些粉丝不得上天啊。” 　　林可儿读的兴趣盎然，听了郝眉眉的吐槽咯咯乱笑：“长得这么帅脾气又那么个性，有几个脑残粉怎么了，你信不信还有人拿着照片内心骂你是丑八怪的？” 　　郝眉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忍不住捂住脸趴在桌子上哀叹：“早知道被拍，当时就应该化个妆再出门的。” 　　苏萌抽抽嘴角：“这是重点吗？” 　　“这不是重点。”郝眉眉猛地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回道，“问题是那天淮戈一直对我摆着一副大爷脸，要不是我还有点自信心早就被他打击的毛都不剩，这些人居然还能yy那么厉害，问过我的感受吗？这样的人给你你能要吗？” 　　“要啊。怎么不要。”林可儿托腮，盯着屏幕上那张偷拍也能拍的这么帅的男人，花痴道，“你怎么知道被他喜欢的女人会不会被他宠上天呢？” 　　“他能宠人？”郝眉眉发自内心的嗤笑一声，斜瞥着那张照片上的大爷脸，不带任何思考的断定道，“他要是能骚里骚气的宠女朋友，那我就表演胸口碎大石。” 　　苏萌收不住“噗”了一声，一下子传染了林可儿，跟着“噗”了一声。 　　反倒是宁凝没有同流合污，只是羡慕的看了眼明晃晃挂在那的偷拍图，说道：“但是又能和淮戈合作又能在大一拍戏，比我们这种每天除了上课无所事事的人好多了。” 　　话说出口，大家还热烈讨论的气氛有点停滞，林可儿瞥了她一眼，不在意地说了句：“那你也找时间去试镜啊，机会都是平等的。” 　　语气说不上难听倒是事实，但是宁凝似乎想到了别的意思上去，脸色微僵不是很好看，郝眉眉和苏萌对视一眼，出来打圆场。 　　“我也是碰巧看到海报了，要是知道导演是淮戈这种大爷脸，我早就不去了。” 　　“就是，看眉眉天天苦大仇深的样子，指不定导演怎么为难她呢。” 　　林可儿挑了挑眉毛，侧脸看向苏萌和郝眉眉，一脸质疑，见苏萌给自己小心的使眼色，她倒是没说什么，干脆转过身接着去看帖子回复。 　　宁凝和她们三个万事不管或者大大咧咧再或者知道但是懒得搭理的性子不太一样，她心思细腻，容易想得多。这些天的相处大家都有些了解。 　　有了台阶下，她缓了缓脸色，点点头，轻声“恩”了声，说起别的话题。 　　大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般，顺着她的话题接着聊了起来。 　　从这次绯闻帖子后，没几天由胖胖带头组织，准备让剧组几个重要人物聚一聚，对对剧本和熟悉熟悉一下。 　　他们不像是外面专业化的团队，现在各个都在摸索期，互相了解是很有必要的，一个良好的团队氛围才能创造出更高的效益。 　　说白了，就是对对剧本后，出去搓一顿。大家也都想知道，以后几个月时间一起共处的人到底都是谁。 　　聚餐那天，郝眉眉特意提前起来给自己画了个美美的淡妆，顺便抛弃了那身颇有白莲花气质的白色连衣裙，换上方便的短裤和蓝白相间的衬衫，并且为了不给其他人造成压力，踩着平底尖头鞋就相当满意的过去了。 　　大家首先在学校提供的一个不常用的会议室里对剧本。 　　郝眉眉去的不早不晚，她到那的时候会议室里三三两两的坐着人，大家都在小声的打招呼或者交谈。她的出现，让现场短暂的安静一会，随后就有不少人礼貌地冲她点头示意。 　　她一一礼貌的打过招呼，然后找了靠前的位置坐下。 　　郝眉眉的左上方坐在正中间的就是淮戈。自从绯闻帖子过后两个人还是头一次再见，她一边拿出剧本，一边在偷偷观察淮戈的表情，还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有没有听说。 　　不过自打郝眉眉过来，淮大导演压根就没抬起过脑袋，靠在椅背上全神贯注打着手游，俨然一副合格的网瘾少年的姿态。 　　要是能从他脸上见到不自然尴尬的样子那才是见了鬼了。 　　郝眉眉掀开剧本，心里默默吐槽，顺带着恢复自己平常心。 　　原本就是一个莫须有的绯闻，他们两个当事人比谁都清楚，要是亲自上阵把这种事讲明白，按照林可儿“三人成虎”的说法，估计小道消息直接变成个大新闻，有嘴都说不清。郝眉眉宽慰自己，等她进入剧组拍戏后的消息传出去，吃瓜群众们应该就能消停消停。 　　很快大家都到齐了。胖胖也从外面买来了饮料，大家一人一瓶，大概有十几人的样子，聚成了这部剧的主创。 　　专心致志玩游戏的淮戈此时也放下手机，瞥了一圈，看大家都安静下来，首先开腔做起介绍。 　　“欢迎大家来到《少年异事录》剧组，我是导演淮戈。” 　　他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就开始说起拍摄后的注意事项，正了八经的样子打开了郝眉眉对双重人格的认知，她脑袋低在剧本上方，装作认真阅读的模样，实际上在打量他是不是有什么嘲讽开关，任意切换的那种。 　　接下来就是剧组其他人的介绍。 　　胖胖介绍自己的时候开了几个玩笑，算是活跃了气氛，大家原本紧张的心情都得到了放松。 　　在轻松的气氛中，下一个自我介绍的是这部戏最重要的角色，男主人公。 　　担当男主角的男生就坐在郝眉眉对面，他看上去年纪也不算大，却已经是即将毕业的学长了，但大学生的稚气模样还清晰可见，笑起来灿烂的样子好像会议室里的小太阳，让人不自觉就会产生好感。 　　和剧本中那个阳光帅气有些傻气且一直坚信世界还有爱的侦探少年形象非常接近。 　　男主的青梅竹马也就是女主角是一个大三的学姐，俏丽的短发和素净的衣服，也和那个长相漂亮却不爱打扮自己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暗恋少女有些许感觉上的相似。 　　还有现在同样大四的男主好基友，以及剧本里戏份比较重的角色介绍。 　　基本上几个主角都在学校里学了两三年专业知识以及拍摄经验。 　　转了一圈轮到自己，郝眉眉才发现，这里面看来看去，只有自己一个大一新生。 　　已经读过剧本的几名主演，都好奇的盯着还没发言的郝眉眉，似乎想知道她在这里面饰演的角色。 　　郝眉眉抿抿嘴，冲大家打招呼。 　　“各位好，初次见面，我是大一新生叫郝眉眉，在这部剧中饰演女反派——陆灵。” 第14章 烧烤 　　听到刚入学的大一新生要来演剧中最难把握一个角色，看过剧本的人不管表面上有没有显露出来，心中难免犯起嘀咕。 　　可以吗？这个新生。 　　淮戈选人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难道真的像八卦帖子里说的两个人有猫腻？ 　　这些怀疑的信号统统被淮戈屏蔽，从头到尾没插话的他，指了指郝眉眉淡淡道：“这个角色她演最合适。” 　　第二次这么说了，难道在他眼中自己很像女变态？ 　　虽然他的肯定给郝眉眉免去了不少非议，但是…… 　　“……你这是在夸我？” 　　淮戈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如果你觉得我这是在夸你，那我就多夸你几句。” 　　“……您夸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她干笑两声，“在您的带领下我们剧组一定会和平走向成功。” 　　“借你吉言。”声音表情不为所动。 　　第一轮完败！ 　　面对霸权主义，郝眉眉高昂的头颅不得不低下来，而内心早已把他的项上人头不费吹灰之力的剁掉！剁掉！剁掉！ 　　没想到淮大导演和小学妹一言不合就相互diss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场面的剧组人员，面面相觑。 　　然而胖胖仿佛习惯了淮戈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除了佩服眉眉学妹敢迎难而上的斗嘴外，他该干嘛干嘛充分摆正自己和事老的身份。 　　大家在一片“祥和温馨”的氛围中，开始按照角色不同来念剧本，多是熟悉熟悉互相的人物关系。互相角色熟悉的差不多了，淮戈在他们念剧本的时候还特意挑出一些重点的地方讲明注意事项。 　　简洁明了，从不拖泥带水。 　　原本以为他会是那种让演员自己摸索，摸索对了算你赢的那种人设。接触了以后好像还挺负责任的……刻薄的嘴脸不算。 　　郝眉眉摸了摸肚子，剧情这一章没她什么事，她难得放空精神盯着面前摊开的剧本发呆。 　　——饿了。 　　中午为了化妆没好好吃饭，糊弄了几口，现在想想还真是没必要，“蓬头垢面”的样子都被贴到论坛上去了，还被导演嘲讽了一番，她也想不到再差能差到哪去。 　　呃，再糟的情况应该就是肚子叫起来…… 　　正想着呢，肚子似乎有感应般咕咚一声。 　　郝眉眉：“……” 　　会议室是环绕的桌椅设计。她左上方是淮戈，右手边是胖胖。声音不大，不过这两个方向肯定会有人听到。 　　郝眉眉默默地低下头，装作不是自己的样子，努力缩小存在感。看着剧本的淮戈眼皮子一掀，瞥了一眼脑袋都快钻进剧本里的家伙，顺着他们的台词对话掀开下一页，换了个姿势坐着没几秒，突然扔下一句。 　　“饿了，去吃饭。” 　　大家：“……” 　　这才四点多啊哥。 　　郝眉眉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看向左上方，淮戈不急不慢地整理着桌上乱七八糟的纸笔饮料，从兜里似乎掏出来一块什么东西塞进嘴里。 　　胖胖凑到眉眉身边小声说道：“淮戈平时作息不规律，一忙起来连吃饭都能忘，这个点饿是常见的事，之前我还见他半夜两点把老三囤的方便面泡着吃了两袋呢。” 　　半夜两点吃泡面……他还真是对自己那张脸一点都不在意啊。 　　胖胖这番话打消了郝眉眉误以为淮戈良心发现提前聚餐的念头，一想到一会儿有饭吃，开开心心的合上自己的剧本跟着剧组里的人有说有笑的一起离开了。 　　聚餐的地方就近订的一家烧烤店。 　　都说了，没有什么感情是烧烤扎啤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次。 　　这家烧烤店环境不错，肉类菜品也齐全。就是价格比外面的烧烤摊要贵一些。十几个人一起去吃，再加上啤酒饮料矿泉水，这一趟下来免不了要上四位数。 　　不过大家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毕竟都是已经拉赞助拉投资成功的“成功导演”。像他们这种穷酸学生党，能啃下去一点资本家的皮肉是一点。 　　羊肉串牛肉串蚬子虾尾冰扎啤。 　　大腰子土豆片鸡心鸡胗素什锦。 　　十几串十几串的往上拿，这家店上菜速度还快，几乎还没聊上几句桌子上就摆的满满当当看起来相当丰盛。 　　大家咬肉串的咬肉串，喝扎啤的喝扎啤，闹闹哄哄的很快气氛就炒了起来。 　　空肚子的郝眉眉全程静默盯着肉串上来，每一样都拿上一串小口小口的啃着吃。虽然吃的慢但坚持的时间长，大家急哄哄吃上半饱了，她还在慢慢悠悠地在嘴里嚼来嚼去。 　　淮戈本来拿串的时候，看见郝眉眉也想伸手就随手递给她一串。现在他几根串下肚，一抬眼，这家伙还鼓着腮帮子嚼着第一串上的肉…… 　　这嚼的是口香糖，不是肉吧？ 　　为了观察她的速度，淮戈又递给她一串。 　　郝眉眉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来，吃完手中剩下的最后一点肉，又啃了两口新肉串，腮帮子填满了，又开始细细嚼起来，这一嚼就又是别人几串的时间。 　　淮戈不自觉的把她的脑袋换成了兔子啃萝卜的画面，毫无违和感，于是撇过头去。 　　“眉眉学妹也是本地人吧。”问这话的是这部剧里当男主的大四表演系直属学长，礼茂。礼茂似乎和淮戈他们很熟悉了，没有其他几个人那样拘谨，气氛都是他和胖胖活跃起来的。 　　郝眉眉举着肉串抬起头来，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只能先点点头。 　　“巧了，这桌帝都人好像还不少呢。” 　　“胖胖好像是吧？” 　　“对对对，还有淮戈。” 　　“你们应该都互相听说过吧？” 　　胖胖帅气的靠在椅子上，冲大家摆摆手。 　　“当年胖爷还不是爷只是个死胖子的时候，名气可没这么响亮。”他摸摸下巴，“而且我当时走的是普通高校，不像淮戈，为了考上导演系还剩一年的时间直接转学去了帝一艺高。” 　　“帝一艺高好啊，听说从那里出来的都是艺术家。”另外一个本地学生接话道，“眉眉学妹，你是哪毕业的？” 　　郝眉眉把肉咽了下去。 　　一桌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郝眉眉也没办法撒谎，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帝一艺高。” 　　“……” 　　大家一下看看淮戈又一下看看郝眉眉。 　　“……卧槽你俩是同校校友？？？” 　　胖胖一脸懵逼的张大嘴巴。 　　同样意识到这点的淮戈挑了挑眉，盯着郝眉眉看了一会儿，“怪不得我一直看你觉得眼熟——” 　　他拖腔的时候，郝眉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肉串一直举着吃也没敢吃。 　　随后，又变成另外一个结论。 　　“你曾经在我眼前蓄意晃悠过？” 　　“……” 　　这个问题是个死题啊，要是否认他肯定会接着往下问。可要是承认自己对他有过企图心不停在他面前刷脸，郝眉眉还不如一头扎进狗洞里，裤子扯了也没关系，反正也不用露脸。 　　她眨眨眼睛，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有的事，淮……学长高三的时候我才刚入学，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跑去高三上课的地方晃悠。” 　　说的也是。 　　胖胖也跟着助攻：“况且眉眉美眉长得这么漂亮，恐怕是你见过一面过目难忘吧。” 　　当时她披头散发的贞子模样确实挺过目难忘…… 　　内心想着当时的模样郝眉眉表情正经地附和着点头。 　　淮戈斜吊着眼用鼻孔出气的样子，摆明了在说“你们仿佛在逗我笑。” 　　而郝眉眉似乎从他出气的声音中听到了“呵呵”一声。 　　……要死了，这是什么神人，居然能用鼻孔出气就表达出了呵呵的含义。 　　郝眉眉磨牙。 　　勉强将这个话题探讨过去，显然用机智的反应躲过一劫的郝眉眉安下心来。 　　酒过半巡后，大家都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这边女孩子喝的都是饮料，淮戈象征性的点了一杯啤酒，压根没怎么动过，茶壶也一直摆在他手底下，因此状态还不错。郝眉眉还在那细嚼慢咽带着一次性手套拨虾尾的时候，他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站起来，慢吞吞地离开饭桌，出去了没多久，回来的时候郝眉眉正往嘴里塞剥好的肉呢，随便看了一眼，麻辣味冲向嗓子差点没呛到。 　　淮戈嘴里叼着的是烟吧？一定是烟吧？是棒棒糖棍形状的烟吧？？？ 　　明明男人的配置是烟才是正常画风……她没记错吧？ 　　然而当淮戈坐在那里确实是吃着棒棒糖的时候，郝眉眉眼神不断往那瞥了半天，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偷偷拽过身边的胖胖咬耳朵。 　　“淮大导演喜欢吃棒棒糖啊？” 　　胖胖喝的有些微醺，他嘿嘿一乐，手指头转来转去，打了个嗝说道：“喜欢！特别喜欢！不让他吃糖这一天你就别想看到他有好脸色。” 　　“还有，别怪胖爷没提醒你讨好坏哥哥的办法。”他搭在郝眉眉肩上，“气若游丝”地哼唧，“他啊，最喜欢的牌子就是xxx。” 　　“……” 　　记忆一下子穿梭回了试镜那天。 　　她拿走的最后一根棒棒糖是什么牌子来着。 　　好像…… 　　画面定格在淮戈一直盯着那个棒棒糖桶的动作上。 　　郝眉眉：“……………………………………” 第15章 醉酒 　　那种抢了幼稚园大班生棒棒糖的错觉久久挥之不去。 　　直到郝眉眉再次拧过脑袋眯起眼睛审视了一遍叼糖如叼烟的淮大导演，被他用“该干嘛干嘛去”的眼神驱赶走她视线后，郝眉眉才举着串串冲胖胖感叹：“果然身体年龄和心理年龄是成反比的。” 　　胖胖偷偷摸摸躲在郝眉眉身后，感同身受的闭紧眼睛狂点头。 　　淮戈头也不抬，仿佛耳朵边上长了双眼：“点头点的挺爽啊。” 　　胖胖的脑袋僵住，保持在冲郝眉眉弯腰低头的状态，然后以落枕的恶果捂着脖子默默退出赛场。 　　聚餐结束前，醉意上头的童鞋们在即将结束收尾的时候开始拼起酒来。等淮戈结完账后，十几个人走出这家店时，歪歪扭扭斜着走的人凑在一起在人家饭店门口比赛走直线，表演系的前辈们甚至连自己的看家绝活都亮了出来， 　　那跟头翻的比舞蹈系的人才都潇洒。 　　郝眉眉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多醉鬼聚在一起，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默默掏出手机，准备将几个人的伟岸身姿记录下来，留作黑历史。 　　然而此时淮戈来了一句：“去旁边便利店买几瓶醒酒药，给他们洗洗脑子，看看能洗出来多少酒精。” 　　“……太浪费了，干脆拿手指催吐吧。”另一个进阶到“洗脑袋”层次的男生，挂在身边清醒的人肩膀上，嘿嘿比划出自己的一根手指，蠕动了一下。 　　“……” 　　郝眉眉在他们还没有做出更恶心人的动作时，自告奋勇跑去这条街的便利店里买了几瓶醒酒药。 　　付账的时候，她从钱包里掏掏掏，拿出一张大钞后，双手搭在台子上耐心等找零。正百无聊赖等的时候，目光所到之处的柜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口香糖、棒棒糖和巧克力之类的小食品。 　　淮戈盯着空空如也的棒棒糖桶的幼稚画面再次冒出来。 　　郝眉眉：“……” 　　吃糖算是个什么鬼爱好，人设都跑偏了以后那群脑残粉直接喊做糖哥哥好了。 　　即使是满脸不情愿的小声嘀咕，她还是伸手拔走两根棒棒糖，放在醒酒药中一起结算。 　　拎着醒酒药赶过去。 　　还处于清醒意识的人，两两负责一名酒鬼，把药咕咚咕咚灌进去又涮涮嘴巴。大家齐心协力，架着醉鬼们往学校走去。 　　这时候，天早就黑下来了，路边的灯照亮着大街，周边小摊仍旧热热闹闹，看不出一丝冷清的迹象。人来人往的街道中，一群累得吭哧吭哧的学生正在费劲的穿梭。 　　淮戈和郝眉眉拽着死沉死沉的胖胖，走在最后。 　　把胖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搂紧他肉质柔软的小肥腰，淮戈的表情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随时随刻处于嫌弃爆发的边缘。 　　郝眉眉搂紧三个人的包包，亦步亦趋的跟在淮戈和胖胖两人身旁，在尝试了一圈如何一只手环住胖胖“蛮腰”后，想要帮忙的热情自动降至冰点。 　　“去去去，往马路里面走，汽车开个远光灯先撞死的就是你。”淮戈口头驱赶着郝眉眉从马路最外面走到最里面的位置，自己则是换了个胳膊让胖胖夹在两人中间，自己则挡在最外头。 　　“你就不怕把你撞到？”郝眉眉小步跟着他们走，还随时照看着胖胖会不会出现突发状态。 　　“有胖子当人肉垫背。”淮戈满不在乎地拉他下水。 　　“嗝——”胖胖应景的答了一声。 　　郝眉眉：“……” 　　以胖胖这个不下180斤的重量，就算是人高马大的淮戈拽起来也很费力，再加上他还不老实，平日里就爱说话，这会儿嘴巴像是装了马达似的叨逼叨个不停。说来说去，又提到了曾经的挚爱——自己前女友的事情上。 　　爱情是原罪。 　　胖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把手机交代给郝眉眉，带着泪痕的小眼睛凝视着她嘱咐道，自己不管如何死皮赖脸的找她要手机宁肯吞掉也坚决不能撒手。 　　谁打通前女友的电话谁他妈是傻逼。 　　夜深人静又醉酒寂寞的时刻，最容易不要面子的企图寻回前任。 　　胖胖细数和前女友的种种，听得淮戈不耐烦了，撂下一句。 　　“你头顶一片大草原了还想着这朵花到底插在哪个牛粪上，你还挺无私啊，中国十佳感动人物非你莫属。” 　　大草原？？？ 　　郝眉眉下意识的望向胖胖的短寸上方。 　　片刻沉默。 　　她张嘴，缓缓唱起一首歌。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淮戈：“……” 　　胖胖：“……………………” 　　“坏哥哥，这个小丫头也欺负我嘤嘤嘤。”胖胖扭过头，一张还挂着鼻涕的脸就要往淮戈怀里蹭。 　　被淮戈拎着后领，面无表情的推了出去。 　　“脏。”他简短拒绝。 　　深受打击的胖胖虎躯摇晃了一下，自己站稳挺立原地，最后臣服在淮戈的“嫌弃”下，拿袖子在脸上蹭来蹭去，鼻涕眼泪是没有了。不过郝眉眉已经不忍心再去看那件已经阵亡的上衣。 　　淮戈快速往后退了一大步，警惕地盯着他，一副“有它没我，有我没它”的架势。 　　它指的是帮助胖胖脸蛋重新变回人脸的衣服。 　　胖胖打了个嗝，不知道是不是醒酒药的功效，这会儿已经能自己双腿互相交叉着走路了。他也不用别人，自己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边走边对郝眉眉聊起人生经验。淮戈在他俩身后背着手老干部逛公园似的默默跟着。 　　“做为一名女人，找男朋友，千万不能只看一张脸！”胖胖伸出手指冲着空气指指点点，声音语重心长，“看脸有什么用，除了我们老大以外，你看那些个什么系草什么院草的，都是个屁。” 　　郝眉眉：“……” 　　她回头问淮戈：“你给胖胖灌**药了？他喝酒还能夸你？真是见了鬼了。” 　　淮戈象征性的抬抬下巴，一脸淡定毫不客气的承认：“人格魅力。” 　　“……”郝眉眉翻了个大白眼。 　　胖胖继续打嗝，边打嗝边说：“就像那个什么玩意的苏白……他连屁都不如，就是个——粑粑！” 　　郝眉眉抖了抖眼睛，上下打量了下目前处于悲愤状态即将步入暴走形式的胖胖，满头问号。 　　苏白和胖胖到底是什么关系？？？ 　　两个人是情敌？？？ 　　郝眉眉将手背到身后冲淮戈不停打手势，请求场外科普。 　　置身事外又仿佛身在其中的淮戈在身后淡淡地来了一句：“旧爱换新欢，苏白就是新欢。” 　　……郝眉眉再次看向胖胖的板寸头顶。 　　“他要是真能好好对待小星我也就忍了。”胖胖接下来的话拉回了郝眉眉的视线，“可是他就是个人渣啊！你知道他管小星叫什么？炮友！” 　　“所以你知道管他这种人的叫什么？” 　　“渣男！”郝眉眉随声附和。 　　“对！渣男！”胖胖解气，“所以世界上的渣男千千万，珍品就只有那么几个，今天你就遇到了俩。” 　　胖胖指了指自己，轻盈地转了半圈回身指了指一直跟在后面的淮戈。 　　郝眉眉：“……” 　　淮戈继续承认道：“品质优良。” 　　郝眉眉再次：“……” 　　接着胖胖就开始就“苏白有多渣、前任有多瞎、自己有多惨”这三个方面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个不停。 　　以至于前面其他醉酒昏过去的剧组人员都走出去好远了，他们还在校园里“原地踏步”。 　　好不容易把他糊弄到男生宿舍楼下，郝眉眉总算是松了口气。离开的步伐还没准备踏出去，又被胖胖一把拽住。 　　只见明亮的月光照在他白胖白胖的脸上，眼睛里充满了认真。 　　“所以苏白那个渣男，你可别上了他的当。” 　　郝眉眉：“……不会的。” 　　公孔雀的类型，谈过一次就受够了。 　　胖胖听到她的承诺，一张脸乐开了花，喜滋滋地扭着身子边走曲线边往宿舍楼里晃悠。 　　“嘿嘿嘿，我将了那个苏渣男一军，哈哈哈他肯定要气死，气死活该哈哈哈……” 　　伴随着雄壮的“哈哈哈哈”声，以及宿管阿姨看“外星人”的眼神中，胖胖伟岸的身影渐渐消失……消失……不见…… 　　耳边终于清静下来，郝眉眉收回视线，把胖胖的手机递给淮戈。 　　淮戈接过来顺手塞进自己的兜里，双手插兜，往外面走。 　　“走吧，送你回去。” 　　“………………欸？”郝眉眉呆了呆，看着淮戈都走远了，赶紧小跑着跟过去，边走边客气。 　　“我宿舍就在前面……” 　　“恩。” 　　“我自己可以回去……” 　　“恩。” 　　“胖胖就不管啦？” 　　“女士优先，女弱鸡最先。” 　　郝眉眉：“……” 　　她终于闭上嘴巴，刚刚聚集的些许暖意立刻烟消云散，露出了他那颗刻薄嘴脸的项上人头。， 　　一路安静，终于快到她宿舍楼的时候，淮戈突然出声。 　　“喂。” 　　“？” 　　他蹙蹙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脚步渐渐变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刚才胖子那事是真的。” 　　郝眉眉也跟着停下，侧头看向他，眨眨眼再点点头：“喔……” 　　“至于你答应胖子的承诺……不用当真。你是你，胖子是胖子，这件事可以当参考，如果影响了你的判断……” 　　郝眉眉越听越不对劲干脆打断他：“我的判断和胖胖学长是一样的。” 　　“……”淮戈的眉头舒展开，重新回到面无表情，“哦，那就好。” 　　他也不想从背后说别人是非，既然这个丫头自己有觉悟，就不用他多费口舌提醒了。 　　“宿舍到了，我走了。” 　　他转身往刚才来过的方向，转到一半，袖子被拽住了。 　　侧过身低头看向似乎纠结什么的郝眉眉，淮戈垂着眼等她说话。 　　郝眉眉觉得接下来的事相当难以启齿了，不过一想到自己仿佛抢了幼稚园学生玩具等等的罪恶感，她一咬牙横下心来干脆地伸出手摆在淮戈眼皮子底下，手心朝上露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来。 　　“喏，给你的。” 　　郝眉眉的手掌不大，白白净净的，掌心纹路也不杂乱，这浅秋季节气温不算低掌心也还是干燥的，干燥的掌心中放着一根草莓色包装似乎还散发着酸甜香气的棒棒糖。 　　淮戈：“……” 　　他的视线从棒棒糖的包装上落在郝眉眉那张快要憋爆了的脸上。 　　“那次试镜之前……拿走了你想买的棒棒糖。这次……还给你。” 　　“……” 　　郝眉眉等的时间有点长，她一想到自己居然在拿根糖在这里啰里啰嗦，婆婆妈妈引人误会，心下就开始后悔了。 　　还没来得及收手。 　　一直盯着棒棒糖看的淮戈一言不发地从她掌心中拿起来，打开包装纸，当着她的面把糖拆开塞进嘴里。 　　“不要告诉胖子。”淮戈叼着糖，说出第一句话。 　　郝眉眉：？？？ 　　这根棒棒糖已经是他今天吃的第十一根，所以…… 　　“任何人，谁都不要说。” 第16章 定妆 　　聚餐结束之后，他们主要角色就要开始进行定妆照的拍摄。 　　照样还是导演联系的化妆师，造型师以及摄影师，拍摄地点也不在校内，大家在新建的微信群里商量着一起在学校门口集合再打车过去。车费，导演掏。 　　他们这些个表演系的学生都还没有签约公司，也不可能有什么经纪人和助理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跟着，耍大牌抢分量这种天天在热搜上居高不下的“平常事”更是不能有了。可认真讲，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少年异事录》剧组演员之间的氛围要比想象中的轻松活跃很多。 　　大家全凭演技进的剧组，要较量也是在演技上下功夫。 　　在车里，这部剧中的男主、女主、基友、女反派四大角色凑到一起坐着，也多亏两个女生骨架小人又瘦，这辆车看起来才不会显得那么可怜。 　　想要一起搭车的胖胖？ 　　被合伙轰下去，可怜兮兮地去找淮戈蹭车了。 　　一路上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剧组和剧本，不知不觉聊到了导演淮戈上。 　　“淮戈到底从哪拉来的赞助？这要是在电视剧里插上个把的广告镜头，是不是得提前通知我们一下？”作为男主角的礼茂和她们女生挤在后排位置上，靠在窗户边上感叹，“不过完全想不到他这么挑三拣四的一个人会去公司摆出笑脸说好话啊。” 　　坐在后座中间的剧中女主角，短发的大三学姐——许言，倒是对淮戈很看好，“人家这叫能屈能伸，说不定就不费吹灰之力的能拉来投资呢？有运气buff加身的人，真是不能用简单的社会逻辑考虑。” 　　“不过淮戈看起来明显带着富二代的特质啊。”礼茂剧中的好基友夏商宇坐在副驾驶上，回过头来一起加入讨论。 　　“你是说他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郝眉眉作为新生，刚开头还侧着耳朵听他们这些学长学姐说话，后来也忍不住兴致勃勃地探（诋）讨（毁），“还是他那张长着明显苛刻穷苦人家孩子的刻薄嘴脸？” 　　夏商宇噗嗤乐了，同情的看了眼郝眉眉打趣道：“也就你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学妹敢跟他耍耍嘴皮子，我说的是那种见惯了世面的特质很像。” 　　倒不如说，是那种见惯了金钱的特质很像富二代。 　　“也没见他开豪车来过学校啊，当初我和他合作那部微电影的时候，盒饭泡面轮番上，他连皱下眉头都没有，就算加餐也是请全部剧组的人一起去。”礼茂学长追忆往昔，顿了顿，“这些特质也不是富二代能有的吧？” 　　“这么一说，人家就更崇拜导演了。”许言一副少女心的捧脸，“他这样的人根本毫无缺点了嘛。” 　　郝眉眉：“……” 　　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淮戈除了嘴贱刻薄爱吃糖外，似乎也没什么缺点了。 　　…………不对，差点被这群淮戈党们同化了。 　　曾经见识过淮戈性格恶劣的那面，成为郝眉眉心中永远的心理阴影，直至今日都不买有关粉红色的内衣，全都是拜他所赐。 　　郝眉眉甩甩脑袋甩掉刚才聊天中树立起的大公无私绝佳好男人的好导演形象，拧过头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一切都过去了，大家都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可不能再从门缝里看人了——但是没说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呀。 　　出租车开到摄影棚用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到了地方，淮戈单手插兜随意地靠在墙上，垂着头在那玩手机，身旁的胖胖眼巴巴地昂首等待，看到出租车缓缓靠近，开心地挥了挥手。 　　他们几个主演热热闹闹的下车，跟着导演和副导热情的打招呼。 　　胖胖羡慕地看向和两个女生同车的礼茂和夏商宇。 　　“聊得挺开心啊？” 　　礼茂一把勾住胖胖的肩嘻嘻哈哈，故意气他：“有两个美女在当然开心，你也不错嘛，身边坐着个大帅比，妹子们都要嫉妒死你了。” 　　“……作为一名直男我宁愿把这份殊荣献给其他小姐姐们。”胖胖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肥肉，幽幽道，“看你这么得意的样子，我要是再瘦个三十斤，男主角就没你什么事了。” 　　“行了，再瘦个五十斤你也不用考虑当主演，顶多看在你是我舍友的份上给你弄个群演当当。”淮戈看了眼手表，像赶鸭子似的把他们这群人轰进摄影棚。 　　“试镜装和宣传海报今天一次性拍完，刚才我接来的摄影师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一会儿可别把你们拍自拍那副表情拿出来，不够丢人。” 　　“……” 　　刚才还是淮戈党的三个人瞬间忘记土崩瓦解，一个个快步往里面走，生怕他嘴里再蹦出什么让人崩溃的话来。 　　拍摄刚刚起步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的导演淮戈，慢悠悠地走在最后，瞥了眼还在原地磨蹭的郝眉眉，开口道：“怎么了？” 　　郝眉眉忸怩地走上前，期期艾艾地问道：“淮大导演，一会儿拍照的时候你要不要消失一段时间啊？” 　　淮戈挑眉似笑非笑道：“怎么？” 　　郝眉眉自谦道：“怕我这张只会自拍的脸污染您的眼球。” 　　“原本我不准备在摄影棚呆很久的。”淮戈声音平静了只有半句话，下半句就带来一个转折，“不过，优秀的演员要随时面临各种突发状况……我看好你。” 　　郝眉眉的大脑短暂的放空…… 　　拍了拍她脑袋瓜，淮戈欣赏完郝眉眉错愕的小表情后，十分满意地转身走进去。 　　所以说是自己拿石头砸自己脚了？ 　　郝眉眉凝视着他宽阔的肩膀，视线慢慢向上，仿佛在他后脑勺上看到了两只尖尖的角来。 　　这个恶魔！ 　　她面无表情地举起中指，在他身后堂堂正正的亮出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拍定妆照，本来就有些紧张再加上淮戈那张百年不遇的嘲讽脸在摄影师身后犀利地盯着，估计照片上的表情僵的能和打美容针的人有一拼。 　　这些淮戈党们说的“平易近人”“体谅演员”“吃苦耐劳”的精神都是形象包装？？？ 　　真是信了他们的邪！ 　　郝眉眉最晚进去，早就有一个看起来相当骚里骚气的小哥哥化妆师在那等着了。 　　等她坐下，就看到化妆桌上摆着的ipad上有好几款妆容的图片，连给演员挑衣服的造型师也忙的团团转，每个衣架上都挂满了不同款式的衣服，看得人眼花缭乱，终于产生一种自己似乎真的要走这条路的真实感。 　　“哎呀，还是年轻好，这脸蛋不用打底也找不出毛孔来。” 　　“皮肤真好，化妆刷都要站不住了喔呵呵呵。” 　　“我的妈呀，这眼睛里是有星星吧？” 　　给她化妆的小哥哥捧着郝眉眉的脸端详了许久，随后手法娴熟地在她脸上涂涂画画，一连串的溢美之词不停地往外冒，饶是对自己颇为自信的郝眉眉也怀疑自己顶着的这张脸是人脸还是橡皮脸…… 　　夸得她晕晕乎乎任由那个化妆师涂涂抹抹结束后，走起路来都觉得自己真tm是个小仙女。 　　到了试服装的阶段，造型师小姐姐抽空跑到她这边，在其中一排衣架上找来找去。郝眉眉乖乖地站在那等着，两眼顺势望过去发现造型师给自己找衣服的那排衣架颜色十分……朴素。黑白灰全占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殡葬馆租借的衣服。 　　她心里犯起嘀咕。 　　没找一会儿，造型师小姐姐松了口气递给郝眉眉一件白裙子让她去试一试。 　　郝眉眉看着这件白裙子莫名眼熟，眼前仿佛和自己那件打入冷宫的走柔弱莲花风的连衣裙重合上…… 　　她换上衣服匆匆去找淮戈，找来找去在摄影棚找到正躲在摄影师身后用死亡眼神观察男主角定妆照的他。 　　郝眉眉：“……” 　　她凑上前，戳了他一把腰。 　　淮戈仿佛没有痒痒肉般，无动于衷，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斜吊着眼看她：“你手是真没骨头吧，给谁挠痒痒呢。” 　　“给你你你你你，行了吧。” 　　郝眉眉拽着淮戈的袖子往后扯，让他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了两步，就听他皱眉问道：“怎么了你？” 　　“没怎么，就是脑海中有一个想法需要得到印证，。” 　　郝眉眉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自己身上这件白裙子，一脸求知欲的问道：“淮大导演，当初我试镜女主角的时候演的还不错吧？？？” 　　淮戈想了想，点头承认道：“恩。” 　　郝眉眉：“那你第二次要求我演女变态的时候，除了我的演技加分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淮戈：“……如果非要说……那天你的打扮和我想象中的女变态一度十分相似。” 　　郝眉眉：“………………………………” 　　她“啪”的一声绝望地捂住自己的脸。 　　在化妆师小哥一路高声叫着“妆妆妆别花了妆”的提醒声中掀开手露出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我就说你和这个女变态有缘分，这个角色非你莫属。”淮戈再次拍拍她的脑袋，“鼓励”道，“别绝望了，等礼茂的单人照拍完，就轮到你了好好表现。” 第17章 味道 　　女主角那边的造型还要花点时间，等礼茂拍完后，扎着小辫留胡子的摄影师大哥就让郝眉眉先上。 　　郝眉眉还处于“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强烈冲击中，听到有人喊她，赶紧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清醒，调整状态进行拍摄，最起码别拖其他人后腿。 　　虽然她现在极其想要拽住淮戈的领子前后摇晃，听一听他脑袋里有没有大海的声音。不过，后果非常有可能会造成自己丢掉这份角……一想到这里，郝眉眉就只能安慰自己好女不和幼稚园大班生一般见识。 　　郝眉眉要拍两组不同画风的定妆照，一组是第一集就死掉的男主心中美丽善良的白月光陆灵，另一组是隐藏于清纯外表下疯狂狠毒偏执的反派陆灵。两种截然不同的人设，要通过两张定妆照展示出来，除了妆容、背景的渲染外，剩下的全靠演员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和发挥。 　　先拍的那组白月光，摄影师咔嚓咔嚓一顿狂拍，再直起身子一张一张去审查相机中呈现出来的画面，看了好几张后连连夸赞她既上镜又上镜，总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夸的郝眉眉信心快要上天了，接连摆出好几种poss，结束了第一轮的拍摄后，飘飘欲仙地从摄影棚里走出来。 　　路过淮戈的时候，就听他对摄影大哥提意见。 　　“下次不要夸的这么狠，容易造成演员单方面误会对以后自己的定位有问题，给点自信让他们完成这次拍摄就行了。” 　　郝眉眉：“………………” 　　他这话是不是也对那个化妆小哥说过？？？ 　　搞不懂淮三岁的脑回路，郝眉眉远远地冲他翻了个大白眼，踢踢踏踏走回化妆间，仍旧是那个化妆小哥，一脸满意地望着自己的“作品”。把她拉过来按在椅子上，根本不需要卸妆就在原基础上进行再创作。 　　等继续听完一轮夸赞后，郝眉眉表情淡定，内心早已毫无波动。 　　她这次的发型设计地稍微凌乱一些，外眼线略微上扬带着一丝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在一旁等待的造型师早早地准备好，递给郝眉眉一件黑色修身的连衣裤，连平底鞋都换成了细高跟的金属凉鞋。 　　等郝眉眉穿上这个八厘米的细高跟，不用别人夸自己都感觉气势足的不是一点半点。 　　平底鞋走出去又嘎达嘎达踩着高跟鞋溜回来，淮戈还是站在老地方，盯着连接照相机的电脑屏幕中出现的女主角许言的定妆照，挑三拣四的模样看得郝眉眉眼胀，又好奇这种拍摄的工作原理，在离他一米多距离的地方停下，伸着脖子瞅电脑屏幕。 　　即使穿着这八厘米，郝眉眉仍旧比他要矮几乎半头，在后面看得费劲。 　　“上面的空气怎么样？” 　　盯着屏幕的他也没回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郝眉眉：“……” 　　她闻了闻，肯定道：“橘子味的。” 　　淮戈闻言短暂地笑了笑：“我这个高度的空气是草莓味的。” 　　郝眉眉：“……喔。” 　　她慢吞吞地应了声，随后在淮戈还没意识到的情况下，蹦出一句话来。 　　“怪不得喜欢草！莓！味！啊，像我这种每天生活在中层闻着清新空气的人是理解不了了。” 　　淮戈：“……” 　　他沉默了三秒，转过身来，斜吊着眼睛盯着她。 　　郝眉眉现在人靠衣装，一身黑色连衣裤恨不得变成一米八的大长腿，气势撑的把胆也撑肥了，笑得那叫一个“年幼无知”。 　　淮戈：“和化妆师说，你的眼线花了，让他重新给你补一下。” 　　郝眉眉小人得志地抖腿：“你少骗我。” 　　……淮戈沉默了，一副好自为之的模样回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在一旁叼着一根没点着的香烟默默飘过的胖胖看见大变样的郝眉眉，惊讶地凑过去，上下打量直至见到正脸后，就听他纳闷地问道：“眉眉学妹，你的眼角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凹造型用的吗？” 　　郝眉眉：…… 　　郝眉眉：！！！ 　　…… 　　重新整理好妆容，就轮到了郝眉眉第二次的拍摄。 　　陆灵放下伪装后的真实状态。 　　摄像师吭哧吭哧找来一块白布让助理帮忙拉起来，他还不停地给郝眉眉讲站位，又怕她第一次挑战两种性格太吃力，一个劲地给她描绘出一片真实的场景。 　　“站在白布后面，哎对对对，想象你是杀人狂，对面全是血肉模糊的断肢，脑袋，肠子，脑浆……要变态的兴奋起来……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太棒了，换个动作，要笑，笑的再变态点……好好好……就是这种状态，来来来我们再来一张……” 　　摆弄到最后，郝眉眉快要不认识变态这个词了。 　　藏在摄像师身后的淮戈小声地在和后期美工商量照片的美化和渲染工作。 　　终于等摄影师和导演都满意了，又换了套衣服早就等在一旁的礼茂走过来，开始拍摄起两个人宿命的对决。 　　不止如此，除了他们两人外，其他几个人也要轮番着组合拍摄，女主x男主，男主x男配，几乎是all男主的配对后，最后重新回归到集体的大合照。 　　感觉要把去照相馆几年的分量这一天全用光了，郝眉眉回到学校的时候一双眼皮子直打架。 　　“回去好好休息，等过两天接到通知就开拍。” 　　淮戈是这样说的，说完胖胖还一人给分了一袋《星期心情》甜品店的蛋糕。星期心情的甜点在帝都很有名气，价格也很美丽。 　　“导演请的，不用客气，嘿嘿。” 　　夏商宇看了各位兄弟姐妹一眼，那眼神里透露的意思是说，怎么样各位，不缺钱的主啊这是。 　　大家一个一个拎着蛋糕各自挥手离开。 　　回寝之后，把蛋糕分给了舍友吃，郝眉眉凭着仅剩的一点力气爬上床。 　　林可儿没在寝室也不知道今天又去了哪个夜店，剩下苏萌和宁凝围着蛋糕吃的开心。 　　“这是咱们的淮校草请的吗？”苏萌自打知道这部剧的导演是淮戈后，就一直少女心乱颤，“果然吃起来都比普通的蛋糕好吃。” 　　“……小姐姐，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啊。”郝眉眉身体的一侧架在床栏杆上，四脚朝天，有气无力地提醒。 　　“可是你看他对你们多好啊，我要是导演自己好不容易成立的新剧说什么也要花钱请一个有名气的演员来增加曝光度。” 　　这都是现在国内市场的常态，毕竟正当红的演员定价虽高，但能带来的收视率和效益也是呈正比的。 　　粉丝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那是因为他对自己有自信吧。”郝眉眉眯缝着眼睛似睡非睡，嘟嘟囔囔道，“那个刻薄鬼，不止是对别人刻薄，对自己的剧本也肯定挑剔死了，准备了这么久，他宁肯找演技好的新人也不要那些当摆设的花瓶来糟蹋自己的新戏……哼……思想太幼稚……” 　　“听你这么说，淮戈马上要超越我偶像变成我新任男神了怎么办。”苏萌含着叉子，喃喃自语，“不过眉眉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 　　“眉眉？” 　　喊了一声没有动静。 　　苏萌伸长脖子探头看过去，发现刚才还在聊天的人此时已经闭上眼睛，面色红润地呼呼睡了过去。 　　她呆了呆，舔了舔嘴唇，重新坐下，小声冲宁凝说道：“眉眉最近都好累啊，我本来抢了四张alive乐队来咱们学校办演唱会的门票，看这个样子，她好像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苏萌最近迷恋上了alive乐队的主唱宁远，一听他们要来大学开演唱会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盯着网页抢票，手指头按在鼠标上拼命点点点到抽筋，长达二十年的单身手速好不容易抢到了票，只差没来得及把这个惊喜告诉眉眉。 　　“等明天起来再问问她吧。” 　　宁凝同样体贴地压低声音回道。 　　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犹豫，在腹内打了几天的草稿同样没来得及说出口，见郝眉眉已经睡着了，只好暂时按下。 第18章 拍摄 　　定妆结束后, 就真的要开始进行拍摄了。 　　拍摄当天，昨晚满脑子沉浸在表里不一女变态人设中，郝眉眉早上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懵逼的脑子还残留着自己幻想的变态女魔王的意识。 　　入戏出不了戏那就很麻烦了。 　　她甩甩头，看了眼手机，《少年异世录》剧组的微信群红点下还在不断蹦出多少条留言。昨天开了免打扰模式果然是正确的。 　　…… 　　不久后, 淮戈淡淡地来了一句。 　　此话一出, 整个群里安静如鸡。 　　啧。 　　白阎王。 　　大家为了聊天方便在群里改了名字。实际上淮戈的微信名连个字也没有, 单纯一个□□（恶魔）表情。 　　她撂下手机从床上爬下来，穿着睡裙的苏萌正好拿着脸盆从洗手间出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 苏萌问：“你今天要去拍戏啊？” 　　“恩，今天第一天，早期的鸟儿有虫吃。”郝眉眉环顾一周，发现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 　　“宁凝去自习室自习去了。”苏萌把脸盆放到自己的位置, 边拿毛巾擦手边解释, “可儿姐夜不归寝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过她今天下午就回来。” 　　“下午回来干什么？有课啊？” 　　“不是, 是演唱会，正要和你说。” 　　苏萌一提起今天晚上的演唱会, 大清早的就开始兴奋起来。 　　“alive乐队的演唱会, 就在咱们学校, 我手头上抢了四张，咱们一起去吧？”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已经在期待晚上见到偶像时的场景了。 　　郝眉眉：“……” 　　她开始慢慢地转动睡懵逼的脑子：“你说的那个alive乐队……好耳熟啊。” 　　“对啊对啊，就是我宁远男神的乐团啊！！！” 　　郝眉眉：“……………………” 　　公孔雀要来她学校开演唱会？！！！ 　　已经充分被淮戈毒舌训练出的容忍心，此时情绪咕咚咕咚冒泡泡翻滚了几下，最后渐渐归于平静。 　　“这戏晚上的戏份比较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淮大地主就爱鞭挞我们这些长工。”郝眉眉顿了顿，抱歉地看向苏萌，“晚上的演唱会可能去不了了，票浪费了也是可惜，你再问问有没有人过去吧。” 　　苏萌小姑娘一副“早料到如此”的神情，失望地垮下肩膀。 　　郝眉眉无言地拍了拍她脑袋。 　　让她去看前男友的演唱会？ 　　那她宁愿守着毒舌挑剔的淮戈在剧组互损一晚上。 　　郝眉眉磨磨唧唧地收拾好，因为还要化妆师化妆就素着一张脸随便裹着件风衣去学校选址拍摄的地方报道。 　　这部戏一部分剧情在学校里就能搞定，另一部分就要去外面到处跑。现在他们拍的都是校园里的戏份，连打车钱都省了，每天穿梭在校园里资金省的不是一点半点。 　　等她到那的时候，淮戈请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把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现场清出来一片空地架起专业的设备，人员忙忙碌碌，周围还有各种设备的车等，让早上起来晨读或者上课的学生们都伸长脖子观望。 　　不过好歹是电影学院，看到这副场面，大家除了新鲜好奇外守规矩的程度要比大马路上的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们高上不少。 　　最起码没有妨碍他们工作。 　　郝眉眉钻进临时搭建的化妆间，发现男主女主和好基友早坐在那一个一个精神呆滞。 　　典型早起傻一天。 　　礼茂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泛起的泪花让化妆师又是一个劲地嘟囔，他仰着脸任由化妆师涂涂抹抹，还有空搭理她一下。 　　“眉眉学妹，来的挺早啊，你的戏份不是下午吗？” 　　“是下午，不过睡不着啊，先来视察视察民情，为下午的拍摄做准备。” 　　郝眉眉这辈子长这么大头一次接触专业的拍戏什么的，就算自己导师拉扯她两年说这说那，那也都是理论上的知识，不多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她总是安不下心来。 　　“看看人家觉悟。”胖胖从外面拉开帘子冒出一个头来，“有眉眉学妹这话，我这个副导得省多少心。” 　　“你操的心还是太少，清晨早起的闹钟你都没帮我们按响。”许言学姐闭着眼睛在那挑剔。 　　胖胖翻个大白眼：“我干脆给你们当保姆算了，我是副导欸，有没有见过比我还有人情味的副导？” 　　郝眉眉坚决地摇头：“没有。” 　　胖胖喜笑颜开，“你看看人家眉眉……” 　　话还没说完就听郝眉眉后面还添了一句，“反正你也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副导。” 　　胖胖：“……” 　　“你也不可爱了。”他幽怨地走进来，拎着去食堂打来热乎乎的早餐，“你们尊敬的副导请客，快点吃吧。” 　　“副导和导演的差距就是那么大。”夏商宇掏出一个白水蛋，“前几天我们还吃着高档甜点，现在又要沦落到吃学校餐厅饭的地步。”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差距，美死你了。”胖胖自己也拿出一块煎饼出来啃，“我工资都还没到手就想着给你们买早餐，已经感天动地了好不好，你也不瞧瞧我和导演的贫富差距。” 　　“多大差距啊？”夏商宇提起兴致好奇地问道。 　　“就是做人上的差距。”胖胖故作深沉，最后把豆浆扔给夏商宇，“有吃的还问这么多，一会儿淮戈过来立刻拍戏一个白煮蛋都不给你们吃。” 　　敲山震虎的效果不错，把淮戈大名端出来，大家立刻结束谈话，该干嘛干嘛。 　　郝眉眉小口地嚼着鸡蛋，掀开自己的剧本，把烂熟于心的对话结合着脑内模拟的场景一遍一遍的复习。 　　开始拍摄的是正义三人组的戏份，在他们拍摄时，郝眉眉才开始接受化妆师的“摧残”。 　　等她化完妆换好衣服，披上一件长外套就走了出去。 　　这会儿太阳已经爬了上来，清晨还雾蒙蒙的校园此时已经给力的艳阳高照驱散了阴暗。好久没见的淮戈大导演坐在摄像机前，盯着镜头中的画面，没过多久就喊了一声卡。 　　然后在让他们再来一遍，这次换个机位角度拍。 　　看起来刚开始还算顺利的样子。 　　郝眉眉凑过去，在周围找了一圈除了淮大导演屁股下面坐着的一个导演椅外，没发现一个带着腿的小板凳。 　　她闭着嘴巴，站在淮戈身后在不打扰他的情况下，伸长脖子盯着屏幕吸取经验。 　　三个人一个人的台词说不好，或者一个动作表情没到位，就需要重拍。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她在后面看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了无数次卡的声音。 　　心脏要紧张到爆炸了。 　　越观察，心里越没底，她正想着要不要在去复习一下剧情。 　　淮戈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般，把自己脚旁边那个小马扎用脚尖勾住，拖着摆到自己身边一侧、 　　“体力挺好的啊，一会儿到你戏份也不怕两条腿累得打颤……耽误进度。” 　　“你好好说话，明明是想让我坐一会儿一定要搞得彼此不愉快吗？”她顺势捡起地上的一个纸盒子垫在马扎上坐下，更加方便地在他身边旁观。 　　这会儿摄像机还没转动，正义三人组正仰着脸干巴巴地等着化妆师补妆。淮戈抽空看了她一眼，要笑不笑道：“当初让你演女变态那会儿你发挥的不是挺好的，就按照那个状态来，你要演的不像我还得纳闷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搞不懂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郝眉眉小声嘟囔，老老实实抱着剧本坐在他身边，不过诡异的，冲着他那句“不会看走眼”的话，她反而慢慢平静下来。 　　只是小马扎太矮，郝眉眉忍不住屁股动了动，抱怨道，“人家拍戏那些个演员都不是有贴上自己大名的专用座椅么，怎么就你有，我们呢？” 　　“因为我是导演。”淮戈勾起唇角，“等你什么时候变成大明星，你去片场搬着龙椅去坐也没人管。” 　　他们两个人在那你来我往的攻击，只不过声音太小没人能听得清。 　　可在剧组外围观的路人学生们单看着这一对凑的那么近在那嘀嘀咕咕，所有人都不好了，注意到的偷偷拉着没注意的往他们那个方向小幅度地指指点点，路人们此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靠！这两个人的背影也他妈的这么配？？？ 　　大大咧咧靠在导演椅上的少年，低垂着眸，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嘲笑）和身旁的女孩说着悄悄话。而身影小小一只的女孩，长发披肩唇红齿白，似是恼火地瞪了对方一眼。 　　围观路人们的少女心似乎一个一个的炸开，变成了一朵朵烟花。 　　淮戈和郝眉眉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偷拍图又被传到了校内八卦论坛上，目前怼的正开心。 　　“等我坐上龙椅你就是我身边的洗脚婢。” 　　“知道有一句话是什么吗？” 　　“？” 　　“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 　　“……” 　　休息期间逗逗“猫”，该拍摄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安静的仿佛把彼此当做空气。 　　正义三人组这一幕的戏份终于结束了，大家转战去另外一个地方继续拍摄，这回儿要拍的是郝眉眉饰演的陆灵和礼茂饰演的男主角正一初次见面的对手戏。 第19章 苏白 　　两个人初次见面的地点在学校人工湖的长椅上, 男主正一今天突发奇想跑去人工湖附近边琢磨刚发生的几起少女失踪案，走到一条长椅上发现一本遗落在座椅上的英文原版书，英语渣的他好奇地坐到椅子上准备掀开书目看看有没有丢失主人的名字，刚掀开一页，就听到背后有人搭话。 　　由此，陆灵和正一的第一面就在这里发生。而这一切, 都是陆灵精心策划下的偶遇。 　　郝眉眉把剧本放在小马扎上，拿着小镜子仔细观察了一遍自己的妆容有没有问题，全部检查ok后, 她脱掉大衣, 和礼茂一起站在人工湖旁边的长椅前首先尝试走位。 　　剧本上描述的是郝眉眉要从礼茂身后弯腰侧身冒出脑袋, 随后绽放笑容看向他，两个人互相介绍时再双双落座长椅上。 　　礼茂捧着原文书坐下, 郝眉眉悄无声息地向前走了两步，随后在离礼茂不到十五公分的距离下探出脑袋，即便有心理准备的礼茂在她突然靠近后仍带着一丝吃惊，下意识地侧过头去, 两个人的视线交汇, 随后郝眉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礼茂：“……” 　　他猛地后仰，连带着神情动作都有些慌乱。 　　肉眼可见的, 他的耳根在逐渐染红。 　　郝眉眉：？？？ 　　“怎么了？”刚才还在同工作人员布置镜头的淮戈抽空走过来，拿着这个戏份厚度的分镜随意瞟了两眼。 　　“没, 没什么, 我和学妹这个站位还可以吧？” 　　礼茂手脚似乎没地方放, 摸了摸自己额前的刘海，故作专业， 　　淮戈：“……” 　　他见郝眉眉还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没说什么，以为两个人在走位的时候产生了分歧，一脸平静地挑挑眉，让礼茂让开，自己坐在原位置来给他们讲戏。 　　“正一坐在这的时候就什么也别干，反正拍你的后脑勺，陆灵从他身后走过来，记住不管你表情怎么样，身姿要优雅……” 　　礼茂双手环抱在那听着，斜眼盯着认真听讲的郝眉眉以刚才同样的姿势和距离走到淮戈身后，弯腰探头。 　　“陆灵走到正一身后，弯腰将脑袋探到右手边，然后……”淮戈感觉自己脸颊沾惹上几根轻盈的发丝，下意识扭过头来便毫无防备地看见一张笑如靥花的脸庞，弯成月牙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他目前的模样，声音戛然而止。 　　一旁经历过一次笑容袭击的礼茂心想，果然。 　　顿了没两下，淮戈面无表情。 　　随后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点在她眉心微微用力将她推出去。 　　郝眉眉脑袋往后仰，仰的没办法了，哎呀一声躲开他的袭击，捂着额头走到他面前莫名其妙地问道：“干嘛啊你，我这不是按照你说的一步一步来的吗，再按我我告你虐待演员哦。” 　　淮戈啪叽合上剧本，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郝眉眉，声音平静并且威严：“离这么近，你当陆灵是想来个意外贴脸吻来勾引男主吗，保持距离懂不懂。” 　　郝眉眉：？？？ 　　陆灵不就是藏着那股想要勾引男主角的心机劲才故意把书落在这的吗？ 　　她对剧本理解有误？ 　　礼茂叹了口气，再次轮到他坐在椅子上，好心冲她换一种方式解释。 　　“刚才的距离太近，我们两个会互相挡住两侧的摄像机，拍不着脸。” 　　这个解释还算合情合理。 　　郝眉眉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揉着额头道歉：“对不起我忘记镜头位置了。” 　　礼茂看了眼若无其事的淮戈，点点头笑得虚伪又做作。 　　郝眉眉饰演的陆灵还处于披着一层清纯靓丽表皮下，人物状态属于轻松模式，她台词记得熟，这些场景又在脑海里模拟了不知多少遍，演起来真是不怎么费力。除了偶尔两次一紧张忘记机位的情况，她和礼茂第一幕的对手戏算是相当顺利就通过了。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胖胖已经买来了午餐盒饭，他和几个来帮忙的学弟招呼着演员和工作人员先吃几口。 　　郝眉眉这会儿憋着内急，让演女主角的许言学姐替自己多领一份盒饭，嗖嗖扯了几张抽纸就往最近的教学楼里跑。 　　离人工湖最近的教学楼没想到还是她表演系的大楼，郝眉眉想也没想钻进一楼的厕所，一顿排山倒海后，神色轻松的洗洗手走出来。 　　表演系大楼最容易碰到各种学院熟人，郝眉眉刚从厕所出来，就遇到正准备去旁边男厕所的“熟人”。 　　也不算熟，加上这次一共才见了三面。 　　低头整理袖口的苏白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表情略显微愕，显然没想到会从这里碰到一年级的新生学妹。 　　那个顶替了之前校花位置的小学妹，那个拒绝他两次的新生。 　　自然而然的露出和煦笑容，苏白冲郝眉眉点点头。 　　“学妹是在拍新戏吗？” 　　郝眉眉没法忽视这么一个大活人，只好跟着点点头寒暄道：“刚刚结束，休息一下。” 　　“那真是辛苦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过来问我，好歹我也有过一些演出经验……”苏白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语气有些无奈，“……还是算了，我和你们剧组的某个人有些误会，如果连累你就麻烦了。” 　　他表现的善解人意，而且毫不掩饰他和胖胖学长之间有过矛盾。不过按照他的话来说，这个矛盾是单方面引起的误会，他自己也很无辜。 　　郝眉眉眨眨眼睛，“喔”了一声，反正真要论起亲疏远近，那胖胖肯定要比这位苏学长靠前，她又不是什么铁面无私的包青天，管这些乱七八糟的恩怨纠葛还不够添乱的。郝眉眉惦记着午饭吃什么，只好顺着他的意思仿佛理解了他般，准备早点赶回去。 　　此时苏白又喊住她。 　　“对了学妹，我这里现在也有一部新戏，听说你在那个剧组里的戏份也不算多，要不要考虑拍完这部加入我们？” 　　…………………………这算是橄榄枝？？？还是挖墙脚？？？ 　　郝眉眉的脚步停下来，转过身再次看向苏白。 　　苏白站在男厕所的门口，好整以暇的冲她微笑，“大四学长准备的毕业作品，一部校园偶像剧，选女主角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如果你有意愿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偶像剧……女主角…… 　　这不就是她从小到大闪着光的人设吗？ 　　郝眉眉是有点小心动的，不过平白无故连个试镜都没有，就让她当女主角，郝眉眉年纪虽然不算大也被爹妈耳提面命教育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眼睛转了转，再联系一下刚才他说过的和《异世录》剧组某人的误会，如果没有之前胖胖醉酒说的那段话，她都差点以为苏白慧眼识珠终于看出了她的特长了…… 　　“公孔雀二号”这个称呼安给他，真是侮辱了孔雀。 　　隐隐约约有这种模糊的意识，郝眉眉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前男友，认识到她前男友除了自恋，骚包，长不大，平时还总是沉迷游戏以及主动提出分手外，和这个苏白比，优秀的真不是一点半点。 　　“虽然是演个炮灰，但是这部戏我可能要拍好长时间。”郝眉眉歉意地笑了笑，随便扯出一个理由来，“而且以我的能力还不能担起一部戏的女主角，学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个婉拒的话听起来没毛病。 　　苏白没想到会有新生拒绝这种来之不易的资源，愣了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男厕所里传来哗啦啦水龙头洗手的声音。 　　苏白：“……” 　　郝眉眉：“……” 　　郝眉眉目光落在男厕所门口，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出来，慢条斯理地拿着纸巾擦手。 　　从下往上看，一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灰色运动鞋，一米八的大长腿眼看着都望不到头，再接着就是那张似笑非笑的嘲讽脸。 　　如果有瓜子，郝眉眉肯定会吓掉手上的瓜子。 　　三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大概有三秒的时间。 　　而在郝眉眉心中仿佛度过了有三个世纪那么久，后来她实在忍不住这种尴尬的场景，呵呵干笑了两声。 　　“淮……淮导，好巧啊，你也上厕所。” 　　淮戈的视线从苏白身上直接略过看向郝眉眉，淡淡地“恩”了一声表示回应，表情平静的仿佛自己在厕所，而厕所的隔音比录音棚有的一拼，什么都没听到。 　　……才怪。从这张脸上，郝眉眉就能读出一千八百字的观后感，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呵呵。 　　郝眉眉：“……………………” 　　淮戈擦干净手，轻轻将纸准确无误地投进墙根的垃圾桶内，平静地迈开大长腿无动于衷地往门口走去，走到郝眉眉面前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愣着干什么？再不回去盒饭里的肉要被胖胖吃光了。” 　　“啊？胖胖还有这种吃别人餐盒的癖好啊？”郝眉眉一个激灵赶忙蹿出去屁颠屁颠地跟在淮戈身后，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他不会连我的那份也给吃了吧？” 　　“饿急眼的话，有可能。” 　　郝眉眉：“……靠靠靠，快点回去。” 　　那股急哄哄的劲头完全不像刚才在苏白面前礼貌疏离的小仙女模样。 　　苏白：“……” 　　他望了眼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随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转身走进厕所，顺手将手机掏出来把早就向别人要来的郝眉眉手机号放在微信中搜索，按下加为好友，发送出去。 第20章 前任 　　跟在淮戈身后, 淮戈的一步需要郝眉眉用13倍的步伐跟着，不过好歹她穿着平底鞋，对于这种速度的前进顶多也就是多倒换几次腿的功夫。等走出表演系教学楼好远了，淮戈的步伐才缓一缓，似乎是知道郝眉眉那双看似中用的修长细腿其实就是一个摆设。 　　说是吃中午饭，其实现在已经两三点了, 对于早餐只吃了鸡蛋油条豆浆包子等的剧组空腹众人，一块肉能引发的惨案是非常有可能的，郝眉眉是真的怀疑, 胖胖会不会把自己那份也吃干抹净。 　　两个人渐渐变成了并排, 郝眉眉随便环顾了周围的环境, 发现今天的校园有点与众不同，尤其是时不时闪现一两个穿着打扮类似的粉丝团定制服装的小姐姐们, 带着横条和应援物有说有笑双眼含春的往相同的方向汇聚而去。 　　那个横幅背面的字体影影绰绰写着什么宁静致远，摇滚至上…… 　　脸上还印着某某乐队标志性的图标。 　　郝眉眉：“……” 　　她拧过头去，找别的话题聊。 　　“欸，淮导, 你刚才听到多少啊？” 　　淮戈插兜缓缓地跟着这个龟速少女走着, 语调上扬漫不经心地“恩？”了一声。 　　“就是苏白挖你墙角，结果我为了大义面不改色、义正言辞、毫不动摇拒绝他的内容, 你都听到了多少？” 　　淮戈：“……” 　　淮戈斜眼瞟了一下郝眉眉，见她瞪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茶色眼仁占满了瞳孔的三分之二, 亮晶晶又带着狡黠, 好像在故意使坏的小模样，和宿舍里老三老四天天嚷嚷的小仙女……是一个人？他们是瞎了吧。 　　“恩，听到了。”他唇角略微挑起，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偶像剧女主角？这不是在糟蹋你的变态演技么。” 　　郝眉眉：“…………………………” 　　“我给你讲，你这样是不得人心的，容易让人跳槽懂不懂。”郝眉眉哼哼两声，扭过头直视前方脚步轻松道，“偶像剧女主角，你以为是这么容易当的吗？故意装作傻白甜，也要拼演技。” 　　“希望你永远不用拼演技，还有，”淮戈顿了顿，伸出手指略微弯曲不轻不重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在她一声惨叫中，提醒道，“你以为偶像剧女主都长得漂亮吗？按照套路，顶多算是清秀，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男主角爱上傻白甜，那是为了满足你们这些幻想现实中也能有霸道总裁爱上我桥段的普通女人们。” 　　“所以，醒醒吧，少女。” 　　郝眉眉：“…………………………” 　　她被淮戈的这番“套路”砸的晕晕乎乎，略带呆滞地停下脚步，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身影，愣了半天反应过来，气的直跺脚。 　　“啊啊啊啊啊啊！你快把老娘的少女心还回来啊混蛋！” 　　…… 　　等他们回去，还好胖胖不至于饿到丧心病狂把他们的盒饭吃掉。 　　淮戈随意找了个地方解决午饭问题，他扒拉了几口饭正嚼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瞥了一眼同样捧着盒饭津津有味吃起来的郝眉眉，注意到她烧烤时的细嚼慢咽到现在变成了加速版的“细嚼慢咽”，腮帮子鼓鼓地动个不停，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全部咽下，完全没有耽误大家拍摄的时间。 　　看到这，他收回视线，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饭菜上。 　　午饭结束后，紧锣密鼓的拍摄继续进行。 　　相比刚开始的拍摄，郝眉眉的紧张程度不停下降，慢慢的开始大量吸收其他人表演时的特点，在一开始没有形成自己风格前，几乎所有初学者都是这样慢慢学习着进步的。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长时间的拍摄让大家都有些疲惫，胖胖和淮戈商量一下，大家决定暂时休息半个小时，这期间该上厕所的上厕所，该吃零食的吃零食，想背台词的赶紧跑去没人的地方背台词。 　　拍摄时一直穿着一件单薄的连衣裙，秋天的夜幕即将降临时，郝眉眉被一阵阵小风支配得瑟瑟发抖，根本顾不上形象披着外套重新窝回小马扎上呈鸵鸟状的姿势回暖。 　　她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准备看时间。时间没看到，屏幕亮起来倒是出现好几个未接来电。 　　这些未接来电全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郝眉眉皱皱眉，还没有所动作，这个号码的电话再一次打过来。 　　手指徘徊了一下，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似乎这个人在一处很热闹的地方，但是很快，这种热闹声渐渐消失，周围再次变得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对面安静的沉默和浅浅的呼吸。 　　郝眉眉：“……” 　　她想也没想的挂掉电话。 　　电话却再一次执着的响起来。 　　随后挂掉，再打，挂掉，再打，挂掉准备拉黑，对方像是知晓了她下个动作般，发来一条短信。 　　郝眉眉：“…………………………” 　　这他妈从哪学来的一套霸道总裁的套路？？？ 　　电话再一次响起后，郝眉眉犹豫了一番，站起身走到离剧组较远的地方不情不愿的接通电话。 　　时隔两年多，两个人再一次聊天，似乎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有变。 　　“眉眉……”对方那边的声音一响起，那骚里骚气的声音就激得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好好说话。”她在人工湖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石子，“注意言辞，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对方沉默了，然后又轻笑起来，“我在你学校。” 　　“喔。”郝眉眉慢吞吞地答道。 　　对方：“听说你已经接到戏了？” 　　郝眉眉：“你听谁说的？” 　　对方：“瑜佳。” 　　卖闺蜜卖的毫不犹豫的颜控误以为闺蜜余情未了只知道添乱拖后腿的好盆友。 　　郝眉眉：“………………” 　　郝眉眉准备一会儿挂掉电话就去重新摆正瑜佳的三观，让她清楚的知道这样卖闺蜜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过我是骗来的，她不知道要号码的人是我。” 　　这人总算有点良心，没把无辜的吃瓜群众拖下水。 　　那边还在继续讲话，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摆休的气势。 　　“眉眉，你给我个时间，咱们两个见一面好不好。”说话的语气竟然隐隐有些没底气。 　　总算这只公孔雀知道是他甩了自己，真是可喜可贺。 　　她言简意赅的回答：“不好。” 　　那边似乎不放弃般坚持着说道：“那我就去你拍戏的地方找你。” 　　“……”感觉一直有道视线在背后看着，郝眉眉心虚地捂着电话瞥了一眼身后，发现大家都在忙碌，唯一一个称得上不忙的人还坐在导演椅上目光平静地盯着剧本看。 　　郝眉眉再次转过身来，压低声音快速说道：“宁远，不是，我说你一个大明星跑来见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学生，你脑袋被门挤了坏掉啦？” 　　“是女友。”宁远坚持。 　　“是前任，分开两年多的前任，要么就是前前前 n任。” 　　宁远：“你就不想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分手？” 　　听起来好像还有什么不得已的感人故事。 　　郝眉眉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不想，都过去了，你好好做你的音乐，我爱干什么干什么，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多完美。” 　　那头沉默了好久，隐隐有些落寞：“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联系不上你，你连我朋友的号都拉黑了是不是？” 　　“为什么不拉黑？”郝眉眉莫名其妙，“那是你朋友又不是我的。” 　　“……不管什么原因，那就见一次面，最后一次，我们把话说清楚。” 　　郝眉眉：“………………我这边还有戏要拍。” 　　宁远：“没关系，我这边演唱会还没开始，结束之后我去找你。” 　　郝眉眉：“……我之前还没发现，你戏挺多的啊，来剧组找我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的关系吗？” 　　那边带着一丝笑意，揶揄道：“咱俩是什么关系啊？” 　　………………艹，这风骚的语气。 　　她还没来得及骂骂他，就听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开拍了，你那个风衣裹得皱皱巴巴给谁看。”说完，啪的一声，往她背后贴了个热乎乎的带着专属导演味道的暖宝宝，“还不快点。” 　　“哦哦，好。”郝眉眉手忙脚乱的往自己背后乱摸，把暖宝宝揣进自己兜里后，她赶忙和电话那头说，“好了好了，你也别逼逼了，等我拍完到时候再说吧，你要是敢来我这儿，咱俩就一辈子别见面了。” 　　宁远声音有些不对劲：“刚才说话的是谁？还有你是在威胁我？你怎么……” 　　嘟嘟嘟，对方已经结束了通话。 　　宁远：“……” 　　此时站在没有人的走廊中，穿着一件黑色夹克身材颀长的朋克少年，瞪大眼睛盯着手机，仿佛能把手机瞪出一个大窟窿来。 　　和他服装相仿的长发少年从休息室冒出一个头来，冲他喊道：“宁远，干什么呢你？演唱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哦哦，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收回手机，带满金属戒指的手指不停拨弄着衣服上的铆钉，最后抿抿嘴，重新掏出来给那边发了条短信，然后快步走回去。 第21章 壁咚 　　宁远是郝眉眉的初恋。 　　两个人是在郝眉眉高一刚开始在一起, 直到郝眉眉高二开学一个月后以宁远单方面分手结束关系。 　　当初一声不响没有多余借口的分手，到现在时隔两年又突然出现，如果郝眉眉这样还能原谅他，那她就是活该被当备胎的傻蛋二百五。 　　这一方的当事人是这么坚定自己信念的，甚至都不想再和宁远有任何藕断丝连的联系。可接通他的电话，有那么一瞬间, 她的心情自己都觉得不受控制的糟糕起来。 　　艹，这个死宁远。 　　刚才举着电话气势全开，装逼无限的少女挂掉电话像是没事人一样, 依旧坐在自己专属龙椅——小马扎上, 捧着剧本怀里揣着温热的暖宝宝, 低头默默的背台词。从休息结束开拍到再次结束，整个人都安静的可怕。 　　在她旁边不远处是刚才站着打电话的人工湖, 隔着人工湖再往前走就是他们学校举办盛典活动才使用的体育场，此时的体育场灯火通明，喧嚣的尖叫仿佛拥有着要把屋顶掀翻的气势，夹杂着重金属和时不时爆发出的鼓点节奏, 几乎能在脑海中勾勒出现场演唱会火热疯狂的画面。 　　还好演唱会传来的响声若有若无, 万幸不妨碍这边拍戏的收音工作。 　　正义三人组正在和配角拍摄另一部分的剧情，暂时没有郝眉眉的戏份。她机械式翻来覆去的背诵着寥寥无几的几句话, 声音像是蚊子似的，一直念一直念, 念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念的是什么。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 被一个大手掌盖住脑袋往下按了按, 她才双眼发直的抬起头来。 　　抬头便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可就算是死人脸，那也是一张迷倒万千少男少女的脸。 　　“到我了？”郝眉眉回过神赶忙站起来，慌乱中将自己的剧本“啪嗒”摔落在地上。 　　“啊——”她正准备弯腰，眼前的人比她快了半步弯下身子，将剧本捡起来。 　　郝眉眉立刻绷直身子昂首挺胸。 　　“淮导。” 　　“恩。”淮戈帮她拍拍灰，目光在剧本随意摊开的一页扫过，看到干净整洁的剧本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整洁的化分出几块空白的地方，用小字写满了细细密密的标注与理解。 　　不动声色地合上，淮戈眼皮子一掀，看她正准备脱掉外套要去拍戏，不禁皱眉：“现在气温十几度，你是想明天罢工跑去医院打点滴吗？” 　　郝眉眉还停留在脱外套的姿势上，脑回路一时间没转过来，嘴巴微微张开，看上去有点傻：“啊，不是要拍……” 　　“你这种状态还能拍？”淮戈撇撇嘴，把剧本扔到郝眉眉怀中，“我可不想明天还要抽多余的经历去医院探望生病的你。” 　　这人，就从来没说过中听的话。 　　出奇的没和淮戈顶嘴，淮戈再次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女孩，顿了顿，声音略微软和一些。 　　“行了，今天也不早了，高强度工作了十几个小时，再不休息员工该抗议了，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 　　郝眉眉愣了愣：“……哦……那个，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淮戈停下步子侧头挑眉。 　　“……我没有调整好状态投入拍摄里。”郝眉眉低头搭脑，肩膀也略微垮下来。 　　老师说拍戏不能加入个人情绪，这是对工作和工作团队的不尊重。有这种意识，可郝眉眉现在勉强不了自己做不到这种地步……但是知错就改就还有的救。 　　淮戈盯着她脑瓜顶良久，“啧”了一声，再次按了按她脑袋，“好了，收工了。” 　　自己脑袋顶上的热源消失，郝眉眉直起腰来，不自觉的摸摸头，抬眼看着这位背影都像大帅比的某人远去的身姿，她收回手抱着剧本抿嘴，脑子重新转动起来，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一直未查看的短信内容。 　　等个屁啊。 　　…… 　　死宁远这会儿刚从台上下来，就接连打了三个喷嚏。队友把一块干毛巾扔给他，调笑道：“都说台上洒矿泉水算助兴，你这家伙也不看看今天气温多少度。” 　　宁远拿毛巾胡乱地擦着头，步伐有些急，听着观众席那些整齐划一喊着安可，安可的粉丝声音，他头也不回的往休息室小跑，漂染成银色的短发沾着水珠从发尖上掉落：“今天没准备返场表演，你们想回去多说两句就去说，我还有事，等事情全部结束了再给我打电话。” 　　黑色长发少年抱着自己的贝斯，“哎”了一声，扬起嗓门提醒道：“凌晨还要去赶飞机，你这家伙别忘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 　　敷衍的声音也不再学着装一装…… 　　长发少年翻了个大白眼。 　　把后续都甩给队友，宁远快速换上一身便服，头戴一顶黑色的棒球帽紧紧压低遮住几乎半张脸，又用黑色口罩遮住剩余的半张，只留出一双隐藏在阴影下的眼睛，从演唱会的后门溜走融入夜色当中悄悄离开了。 　　他对这个学校不熟悉，当初打听的时候只知道体育场周围有个人工湖，顺着人工湖往前走一直就是眉眉所在的表演系教学楼，这个楼好找，他就把这当做地址发给她，发完之后就在大楼门口的角落里蹲点守着，就像最近乐队那些女粉这么在公司门口蹲守着等待他们一样。 　　教学楼大晚上也没有多少人会来，等了许久，从宁远到这儿之后进进出出的人数也不超过一个巴掌。 　　宁远：“……” 　　他想着眉眉不会真的不出现吧？ 　　内心渐渐的变得着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正准备再轰炸她的时候，连通着教学楼的小道上出现了一个拖得长长的影子。 　　影子变得越来越短，连接着一双简单平底鞋和光滑修长的小腿，然后机灵地溜到身后再次拉长。宁远立刻把手中的香烟掐灭，直起身子，想也没想的往前跑出去。 　　“眉眉……” 　　“……停停停。”郝眉眉指着都快把一张脸都蒙住的家伙，让他在离自己有五米远的距离刹住车，“方圆五米就是我的隔离区，你好好说话，不要浪费彼此时间。” 　　在剧组时心不在焉的少女此时再次恢复状态，在前男友面前把自己包装的严实，丝毫没有任何情绪上的瑕疵。 　　宁远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郝眉眉，松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笑意：“这么久没见，你长高了。” 　　郝眉眉：“……” 　　这是开始寒暄应该说的话吗？ 　　“你也是。”郝眉眉要笑不笑，“这么久了身高一点都没变。” 　　宁远：“……” 　　他前不久才量的，明明长了有五公分。 　　宁远把口罩拿开，露出那张眼角带着一颗骚包泪痣的俊脸，以及此时没来得及卸妆的眼妆，眼角上的眼线都那么骚里骚气。 　　他眼睛里带着亮光，往前刚走了没一步，郝眉眉就警惕的后退一步，提醒他：“都说了我身边方圆五米都是杀菌区，你别……” 　　“这里人来人往，你不是不想让人看到吗？”宁远打断她，在郝眉眉还没来得及思考的时候，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心情高涨的拉着她往没有几个人在的教学楼里走，力道不算重却仍能让郝眉眉被迫跟上去，甩也甩不开。 　　“你这人脑子有毛病啊。”郝眉眉生怕他们现在的动作幅度太大被别人注意，发现宁远的身份自己跟着遭殃，甩了几下没甩开，心里开始后悔一时冲动和他见面，只好跟上压低声音骂道，“都说了有什么事，你就好好说，你摆出这种准备要和好如初的架势做什么。” 　　“我给你说，咱俩没可能了。” 　　“之前是我脑残智障误入歧途，现在你当我智商不会涨吗？” 　　“你听到没有。” 　　宁远高挑的唇角慢慢落下，听着郝眉眉一句接一句的话痨，手掌渐渐攥紧她的手腕。 　　从教学楼门口一直被拽进去，然后扯着走了几十米远，看到门没关转身一把将她拉进去。 　　郝眉眉看清这是什么地方，以及并排树立的容器……差点没跳起来。 　　“你有毛病啊，这是男厕所，不是女厕所好不好？”说着甩开他的手就要往外跑。 　　被宁远“啪”一声，手臂伸直按在墙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壁壁壁……咚？ 　　郝眉眉瞪大眼睛盯着那条胳膊看。 　　半天，她捋直舌头，面无表情道：“长本事啦你，学这么一套霸道总裁的套路，没用的，姐姐现在不吃这套。” 　　说着她就从宁远胳膊下面的空隙钻出去。 　　还没走一步，又是“啪”一声被他伸直按在墙上的胳膊拦住。 　　“都说了这是男厕所，你怎么不跟着我去女厕所呆着？有病。” 　　郝眉眉边说边再次从他手臂下钻出，再一次“啪”的被他的胳膊拦住去路。 　　这算什么？？ 　　连连连环咚？？？ 　　郝眉眉瞠目结舌。 　　“你高中的时候不是一直想着被壁咚么，现在满足你。”宁远阴着一张美人脸，似乎因为刚才郝眉眉那些话，而杀气腾腾。 　　郝眉眉：“……” 　　这人是真的有病吧？ 　　她停下动作，不再动了，伸出手指按在他胳膊上推了推，纹丝不动，又使劲推了推，让他的胳膊顺势落下来，留出一块相对安全的距离和空间。然后郝眉眉双手环胸，清清嗓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宁远：“好吧，我也不计较这是不是男厕所了，趁着现在没人，你不是有话要说么，说说说，我听着，听完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宁远：“……” 　　他抿抿嘴，被帽子按压的银发可怜兮兮的露出些许碎发，和记忆中曾经那个黑发张扬的少年多出了一些变化。 　　“当初分手，不是我见异思迁，也没有劈腿，更不是因为异地恋。”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烦躁地在原地转了几圈，“是我的私人原因，当时我偷偷参加了娱乐公司练习生的海选。” 　　这几年学着周边国家那种娱乐圈体系，现在的大公司也有搞这种劳什子练习生准备出道的制度。郝眉眉没听说过，不过天天在微博上耳濡目染的，大抵能猜出来。 　　“你是想说，公司规定练习生好好准备出道不要搞什么恋爱是不是？”郝眉眉一句话成功的将宁远打回原形。 　　他停下一直转悠的脚步，直着身子不可思议地抬头盯着她，那副“你怎么知道”的大眼睛看得让人心烦。 　　“然后你出道了？” 　　“没有……”宁远的气势开始变弱，“那个公司只学了国外练习生制度的皮毛，没什么发展前景，签了一年的合约，一年之后就离开了，在学校被现在的公司老板挖掘。” 　　“……所以，你因为那个破什么练习生和我分手，一个理由都没甩给我。”郝眉眉冷静下来将他这番话做出结论，随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喔，我知道了。” 第22章 粉红色 　　“不是, 你不知道。”宁远隐隐察觉郝眉眉的态度不对劲，着急地来回踱步，“当时情况太复杂，我本来是想先断了联系假分手再找时间和你解释，可是你连一个为什么分手都没问直接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还有我所有的朋友的……” 　　“到后来你连手机号码都换了, 我就更找不到你了。” 　　“和我一起玩的高三那批人毕业之后就没回去过，压根没能帮我带句话。” 　　“我当时不是真的想分手的，眉眉。” 　　他停下来, 不安地往上抬了抬帽檐将自己整张脸暴露在灯光下, 刚才还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大明星, 现在看上去就像个不知所措的臭小子，表情带着憋屈, “我承认当时年轻气盛做事情不想后果，也没想到你性子那么烈……” 　　是啊，毕竟从小到大被女孩子表白到大的，自信心在当练习生的时候受挫, 屁大点的事情堆在一起就一时想不开, 也没想过郝眉眉都没有追问原因就直接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可话又是自己说的，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吞。 　　“这两年我一直都在想你, 想着什么时候能以最好的状态站在你面前。”宁远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郝眉眉面前, 抓住她的手, 紧紧地攥住, 压抑着声音说道，“现在我做到了，而且你为了我走这条路，我都知道，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来捧红你，到时候你就不用像这样……这样委屈自己。”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郝眉眉的脑袋，声音轻缓。 　　“眉眉，我们和好好不好。” 　　郝眉眉抬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前男友，他的眉眼还是那么温柔，目光也要比曾经轻浮的样子坚毅不少，似乎在外闯荡的两年，变得成熟稳重了很多。 　　安静的气氛在男洗手间中蔓延。 　　一直蔓延到里面最后一间厕所，坐在马桶盖上的人的注意力从手机上略微移开。 　　“……” 　　淮戈听到这些偶像剧桥段的时候，其实内心是拒绝的。 　　剧组收工他忙到最后才离开，本来只想上个厕所就回宿舍，却没想撞见这么一出戏。 　　原本听到动静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准备推门离开，可惜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一愣错过了彼此不会尴尬的最好时机。 　　随后他面无表情的抽出两张纸垫在马桶盖上坐下来，打开手机准备开黑，玩着玩着一直听到最后一句话。 　　玩游戏的手速突然慢下来。 　　他内心“啧”了一声。 　　…… 　　郝眉眉动了动唇角，干笑两声。 　　“你别冲动。”她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扯出一个笑容，“分手都两年了，彼此不都过得好好的，你突然这样让我特惶恐，真的。” 　　郝眉眉一点一点收回被宁远紧握的手，顺便灵巧的躲过他盖在自己脑袋上的另一只手，往旁边挪了挪。 　　宁远蹙眉，“我过的不好。” 　　“……” 　　“你好不好的先放一边，是这样的。基于你刚才说的话，我有两点要反驳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宁远有些发懵的注视下伸出第一根手指头。 　　“第一，你这个自恋的臭毛病真的要改改了，谁说分手之后学表演就得是为了你？吃什么脸长得这么大。” 　　宁远有点呆，哑然道：“那你是为了谁？” 　　“为了吴彦祖你管得着么。” 　　郝眉眉翻了个白眼。 　　“可是你那么喜欢画画。”宁远略微迟疑，不禁皱起眉来，“就连去约会你都是要抱着画本画速写的人，怎么……” 　　“……不喜欢了。”郝眉眉打断他，淡淡道，“没有人能喜欢一样东西坚持一辈子，等什么时候兴趣淡了就换下一个兴趣，不是很合理么。” 　　宁远觉得这个理由放在郝眉眉这里相当不合理。 　　只可惜没等他再说什么，就见这个丫头伸出第二根手指在自己面前晃了晃。 　　“你说有能力捧红我，什么能力？传咱们两个的绯闻我好借你上位？”郝眉眉摇摇头，“你也太小看我了。” 　　“现在我才大一，有大把的时间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就像正在拍摄的这剧，导演都夸过我演技好，所以你看，我想做什么就真的可以下定决心去做，如果我想红，我也会凭我自己的本事让其他人来眼熟我。” 　　宁远笑了笑仿佛在笑她的幼稚：“娱乐圈不是这么好混的。” 　　“那也不是靠绯闻就能一直生存下去的。”郝眉眉沉默了一瞬。 　　她发觉宁远经历了这两年后，确实现实成熟了很多，虽然这种改变不是不好，可当初那个骄傲狂妄又任性的少年在她心中的印记也在淡淡模糊。 　　被分手的郁气也从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当初为什么会分手真的不重要，现在你的状态很好我也在努力，大家以后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不好吗？” 　　“不好。”宁远摇头，衣兜里的手机在此刻不应景地响起来，可他无动于衷仿佛没听到般，继续盯着她说道，“这两年我一直想你以后会不会去国外学美术，前段时间看到你出现在微博热搜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惊讶吗？” 　　“知道啊，手滑点赞又帮我艹了一大波热度，真是谢谢你哦。” 　　“……我当时是真的手抖……”宁远抽了抽嘴角，叹了口气，“尤其是知道你为我……不是，为吴彦祖学了表演。” 　　“我又开心又担心。”宁远抿抿嘴，勉强退了一步，“要不然这样吧眉眉，我们公司给艺人的福利和资源都不错，也不会耽误学业，我让经纪人推荐你来我们公司怎么样？” 　　他想到很天真，以为就算眉眉现在还在生自己的气不接受自己，赌气不复合，要是去了他所属的公司那么死皮赖脸也能把她重新追回来。 　　之前没接通的电话再次响个不停。 　　郝眉眉：“……有人找你。” 　　“不用管他。”宁远目光执着地盯着她看。 　　郝眉眉：“……你眼线花了。” 　　宁远：“……你少转移话题。” 　　郝眉眉：“……是真的。” 　　宁远：“……” 　　他把帽子往下压了压，阴影遮盖住自己眼睛。 　　“公司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你是你我是我，我去前男友在的娱乐公司算什么，这不是摆明了要和你搞事情么。”郝眉眉缓了缓语气，“今天这事就算说清楚了，以后你也别这样动不动就搞突袭，说一出是一出还当自己是被人宠爱的小孩子呢。” 　　说完，她指了指宁远又又一次响起来的手机。 　　“打了这么多次电话肯定有急事，知道你搞摇滚的又任性又狂野，但是狂野不羁也得看看场合吧。” 　　宁远：“……” 　　被小两岁的女孩教育的哑口无言，宁远看了眼时间知道是队友和经纪人在催自己，只好放弃今天的目的，再次说道，“我过段时间还会再来帝都，到时候再来找你。” 　　“……” 　　还没等郝眉眉拒绝他，宁远就像知道答案似的，赶忙抬步要走，顺便故意威胁道，“不要把我的电话拉黑，不然下次就不是壁咚那么简单了。” 　　“…………………………” 　　郝眉眉瞪着眼睛盯着他仿佛扳回一局似的展开孔雀尾巴得意离开，等再次安静下来后，她忍不住骂了一句。 　　“靠，这人有毒吧。” 　　说完。 　　她的肩膀不自觉地垮下来。 　　垂头了半天最后捂住脸蹲在地上。 　　两年不明原因被分手后一直绷着自尊心不去追问也不挽回，梗在心里像根刺般怎么打磨都打磨不平，现在总算拔了出来。终于不用再想这档子破事的时候，心还一抽一抽的难受了…… 　　真爽。 　　可为什么爽过之后就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呢，明明两年前分手的时候她都没哭过。 　　郝眉眉眼眶渐渐变红，隐隐约约有些感觉，可能是这次她是真的放下了那股被分手的执念，自己的初恋。 　　…… 　　淮戈终于等到厕所彻底没有动静后，他把手机收起来，将垫在屁股下的厕纸丢掉，准备开门离开。 　　手刚放在开关上。 　　就听到外面出现一抽一抽的哽咽声。 　　他：“？” 　　随后啜泣声变成了呜呜呜的发泄，就好像知道没有人在故意放声大哭一般。 　　原本听她怼人怼的挺开心的淮戈顿了顿，慢条斯理地打开门，顺着视线迎上了一张惊慌失措哭的像个二百斤贞子的脸。 　　白天柔顺的长发乱得遮挡在那张脸前，眼睛肿的像两个核桃再加上涕泗横流，整张脸乱七八糟。这大半夜的让胆小的人看到估计心脏病都能吓出来。 　　这副模样看在眼中，淮戈的记忆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一闪而过的亮光。 　　“……” 　　脚步不变，一直走到她面前，淮戈蹲下来，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纸摊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将纸一巴掌呼在她脸上。 　　动作看似粗鲁，实际挨到郝眉眉脸上的时候，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大半夜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教学楼男厕所要闹鬼了。” 　　盖在脸上的纸掩住了她现在最丑的模样。 　　“……淮淮淮淮导。”被他糊住脸，受到惊吓的郝眉眉咬字都差点咬不清楚。 　　没想到厕所里会突然走出来一个人，还是熟人，她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身体僵硬的仿佛装死的兔子…… 　　脑海里不停回荡着，杀死他还是自杀的选项，判断出武力值，她觉得自杀应该能解脱的更早一些…… 　　“这鼻涕是自己擦还是让我帮你擦？”淮戈挑了挑唇，说出来的话骚气十足。 　　郝眉眉也不装死了，手忙脚乱的捂住那张纸，把脸擦干净。 　　“啧，还有鼻涕。” 　　又递到她面前一张。 　　“……” 　　郝眉眉不好意思的接过来，总算有些羞耻心的侧过脑袋去擤鼻涕。 　　淮戈打量着好歹有点人样的丫头，淡淡地开口：“舍不得？” 　　“……” 　　果然，他都听到了！！！ 　　一字不落！！！ 　　“……是喜极而泣。”还带着鼻音，郝眉眉把纸折了一半又使劲擤了擤，反驳道，“终于可以在前任面前装次逼，又解气又开心，还不能让我哭一哭。” 　　“那现在还要不要再哭一哭。”他微微扬起下巴，说是让她哭可语气又不像那回事，似乎带着一点隐隐的无奈。 　　郝眉眉尝试着憋了憋，发现自己多愁善感的眼泪被突然蹦出的淮戈彻底逼退，怎么憋也憋不出来，她不禁：“……” 　　“哭不出来了。” 　　“哭不出来就快点跟我溜出去，被上厕所的人看见还以为我把你给怎么样了。” 　　淮戈站起来，假装偶遇这件事一点都不尴尬的模样，一派自然地冲她伸出手。 　　郝眉眉眼巴巴地盯着淮戈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整齐的手，声音有点虚，“淮导，我腿蹲麻了，站起来的时候你扶着我点，不然在男厕所摔个狗啃屎，我以后就真的哭不出来了。” 　　“……你还知道这里是厕所啊。”他话是这样说的，可手下的力道却一点都不小，相当轻易地将郝眉眉这只弱鸡给拎起来，然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指点道，“多抖抖腿。” 　　此时两个人的距离几乎只差几厘米。 　　郝眉眉乖乖地在那被他扶着抖了好久的腿。 　　然后…… 　　“好了？” 　　“好了。” 　　淮戈若无其事的松开，走出男厕所，身后还跟着一副没脸见人恨不得拿豆腐撞死自己的郝眉眉。 　　这次依旧是淮戈送她回去，和上次一样，一路两个人都很安静，只不过这次他们俩个自带尴尬氛围。 　　后来还是郝眉眉没忍住，小心翼翼地打破这份沉默。 　　“……淮导。” 　　“恩？” 　　“当时你听见的时候……怎么不直接离开？” 　　淮戈嗤笑一声，“离开？你给我找个合适离开好让彼此都不尴尬的时间点。” 　　郝眉眉：“……” 　　她想了想中间和宁远各种连哄带骗连损带骂的对话，似乎确实从哪个时段出来都不是很合适。 　　“在我说他眼线花了的时候？”郝眉眉讲了个冷笑话。 　　“……” 　　她发现淮戈连嘲讽的表情都没有了，尴尬道：“我开玩笑的。” 　　气氛再一次陷入尴尬。 　　“最后出来那不是更尴尬。”郝眉眉低着头默默嘟囔。 　　“所以我后悔了。”淮戈面无表情道，“我也没想到之前怼人都快怼上天的小祖宗，最后能哭成一幅女鬼的德行。” 　　郝眉眉：“…………………………” 　　淮戈：“吓死我了。” 　　现在杀人灭口还来不来得及？ 　　正想着怎样实行的时候。 　　郝眉眉眼皮子底下多出一根棒棒糖来。 　　“今天最后两根。”他手小幅度地晃了晃，“这根是赏给你的。” 　　是草莓味，和他另一只手上的一个口味。 　　郝眉眉接过来，打开包装纸，闻着香香酸酸的糖果味，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一扫而光，小声地道了声谢。 　　淮戈正熟练的打开自己的，随意敷衍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就这么一人叼着一根棒棒糖，迎着月光走在回寝的路上。 　　一直走到女生宿舍的楼下。 　　郝眉眉挥手道别，正准备回宿舍。 　　淮戈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冲着往前面走的她说了句。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粉红色。” 　　郝眉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根快吃完的棒棒糖直接喷了出去。 　　“咳咳咳咳……”她双脸通红的转过身，双手捂嘴疯狂的咳嗽，抬眼就只见到淮戈那个欠扁的身影仿佛知晓了她会回头一般，故意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再见，卡通图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23章 做梦 　　淮戈是升高三的时候转学去的帝一艺高。 　　帝一艺高抓考试成绩抓的不松不紧, 对他这种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人来说，正合适。 　　还记得当时他刚转学一两个月，在摸清了这个学校的隐蔽基地和老师常爱巡逻蹲守的位置，整个人就彻底放飞自我，从班中人人敬仰的上课就睡觉的学霸传奇改成了上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学神大爷。 　　当然那时候的艺术生们对学霸学神的定义，仅限于在他们这种小圈子里学习成绩排名靠前。淮戈头一次听说自己还有这个雅号的时候, 差点以为他们对“学霸”“学神”这种称呼有什么误解…… 　　熟悉了新学校，淮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课。 　　在课堂上写剧本的灵感时常被提问打断，他懒得再在课桌上装睡冥想, 干脆拎着一个本子一杆笔, 穿越了大半个校园找到学校外围爬山虎最多的侧墙处, 在那里找到了个隐蔽性极佳的死角搞创作。 　　那会儿，正值灵感中二期, 他剧本中的主人公要么是在毁灭地球，要么就是在毁灭地球的路上，估计拍出来也是自带杀马特贵族中二热血风。 　　创作热情正值高潮，当天, 一个鬼鬼祟祟的声音撞断了他的灵感。 　　淮戈停下笔, 目光从叶子缝隙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宽大校服鬼鬼祟祟的女学生在爬山虎的墙壁上翻来翻去找什么东西。 　　他：“？” 　　奇迹的时刻发生了, 那个从头至尾背对着他的女孩摸摸索索似乎找到了位置，然后一个脑袋就往那片茂盛的爬山虎里钻进去。 　　……居然还他妈的真的消失了？？？ 　　然后是肩膀, 身子, 屁股, 大腿……一点一点的没入那片绿油油的爬山虎里。 　　这幅画面给当时沉迷于古代妖魔鬼怪杂谈小说的淮戈带来了颠覆三观的冲击，他短路的脑子甚至诡异的觉得原来之前自己冥冥之中走来在这创作是有原因的，这片爬山虎果然有古怪！ 　　结果等他起身准备寻找创作素材时。 　　迈出的步子伴随着一声悦耳的“嘶啦”声。 　　那位钻进爬山虎墙里的女鬼，“哎呀”乱叫着，重新摔回了地上。 　　摔倒的角度让淮戈清清楚楚的看到校服裤子里面那件小狗咬骨头的粉红色卡通内裤。 　　“……” 　　他的视线往上移，那披头散发遮住前脸的造型仿若贞子。 　　“粉红色……” 　　“卡通图案。” 　　从另一处角落走出来，他漫不经心地说出冲击性的关键词。 　　存心想试试这个“女鬼”到底能做出什么反应。 　　能穿这么幼稚的内裤，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鬼。 　　…… 　　粉红色卡通图案。 　　郝眉眉再次听同样的人用同样恶魔般的声音喊出这个词的当晚。 　　失眠了…… 　　满脑子都处在被“他都想起来了他都想起来了他居然都他妈的想起来了？？？”支配的恐惧当中，双腿夹住棉被，使劲搂着将头埋在柔软被子中蹭来蹭去，脸上的热度退了涨涨了退。 　　反反复复的构想明天两人见面的场景，几乎每一次的模拟过程只要浮现出淮戈那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邪性笑容，在脑海中构架出整个场景就会全部坍塌……坍塌……眼前一片灰暗惨淡。 　　一直被粉红色折磨的郝眉眉以至于在半夜顶不住昏睡过去前，对前男友宁远今天出现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没有翻出来回忆一遍。 　　昏死过去后，她几乎立刻就开始做梦，梦了一晚上，而梦里发生的事情说不出的古怪。 　　梦中她变成了一条粉红色卡通内裤，死死地扒在一个屁股上面，和妄想把她脱掉的那双手做着殊死顽强的斗争，每次要被掀开时就咬着牙拼死拼活的扑在上面，系在胯间两侧的蝴蝶结也就是自己的胳膊都要被扯断了，几乎都快累断气的同时，那双手就开始搞别的小动作。 　　她紧紧盯着那双手，莫名眼熟。 　　一直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中多出来一根粉红色草莓味的棒棒糖。 　　“………………………………” 　　于是成功的让她逃离出了这个可怕的梦境里。 　　睁开眼的时候四肢酸胀的仿佛真的经历一场恶斗，现在天才刚蒙蒙亮，窗帘将外面微弱的亮光挡住，宿舍里一片昏暗，安静得只能听到其他两个人浅浅地呼吸声。 　　而现在，距离郝眉眉开始做梦的时间过去了整整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里，她一直在护住屁股，也不知道护住的是谁的屁股…… 　　郝眉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宿舍白色的天花板看，从屁股想到内裤再想到那双企图脱掉自己的手，想着想着抑制住喉咙间的呻吟，无声地捂住那张充满绝望的脸。 　　这种充满色情的噩梦到底是怎么做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昨天晚上那些个心理建设简直就是白做了，今天再看见那张脸不算，就连手都不能看了，再看自己都快要护不住那位不知名仁兄的屁股了。 　　她脸色惨白地爬起来，洗洗涮涮磨蹭了好久，才抱着剧本壮士扼腕般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学校片场走去。今天拍她炮灰假死的剧情，估计以她现在这个状态，都不需要化妆，躺在那就是个演技爆表的死人脸。 　　摆着一副丧丧的表情再次走进化妆棚内，她脚步一顿，脚尖的方向就下意识的向后转。 　　“眉眉过来啦。”胖胖举着包子腾出另一只手来招呼她。 　　而坐在胖胖旁边的那位仁兄，则从头到尾以非常惬意的状态在那喝着豆浆，吃着油条。 　　郝眉眉：“……” 　　靠，到底自己在心虚什么！ 　　她脚步回正，朝着早餐的方向走过去，若无其事的和胖胖打招呼。 　　“我过来了。” 　　顺便拿眼神偷偷瞄向始作俑者。 　　正巧和他抬起头来看她的眼神撞上，然后微微一笑。 　　那一笑充满了内容。 　　郝眉眉：“……………………” 　　在两人夹缝中的胖胖见状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差点没把包子扔掉。 　　“天要下红雨了，我的妈呀，有生之前居然看到淮哥哥冲小姐姐笑，礼茂，快快快打醒我，让我知道这是在做梦。” 　　淮戈：“……” 　　郝眉眉：“……” 　　两人同时扭过头来看向胖胖。 　　郝眉眉睡眠不足导致的惨白脸颊这会儿莫名有点热，心想着淮戈冲她笑当然是在嘲笑……这个傻胖胖居然敢对淮大导演出手，今天算是完了， 　　正想着胖胖未来的惨状呢，淮戈则同样冲他微笑，神态自然地回道，“有生之年你见到的世面挺少啊，没见过我冲你笑吧，去看看你脸上现在多没多出来朵花。” 　　胖胖吃进去的包子差点吐出来。 　　“谁想看你笑啊。”真直男胖爷，又拿了两包子抬起屁股往许言女主角那边坐。 　　大家都围在一起吃，郝眉眉也不能当做另类，只好捏着一根油条边玩手机边咬两口，用脑袋顶冲着对面的淮戈。 　　淮戈没说话，盯着那头早已梳理整齐柔顺的头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唇角不自觉地挑高，扬声说道。 　　“眉眉学妹。” 　　“咳咳，咳咳……”郝眉眉头一次听他喊自己的名字，一根油条差点没怼进鼻孔里，嘴里正在细嚼慢咽这一惊直接囫囵着吞进去，为此呛得是惊天动地，惨白的脸突然涨的爆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哎呦喂，我的好眉眉同学，至于的吗，不就是导演喊了声你的名字。”胖胖又坐回来点，抬手帮她拍背，“他喊我死胖子我都没说什么。” 　　郝眉眉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心想说，这事你不懂…… 　　与此同时，眼皮子底下多出来一张纸。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场景再次出现。 　　“买的一包纸巾全让你给用了。”淮戈撇撇嘴，“豆浆别忘了喝，刚才和他们说起来，每个人都开通微博的事，你记着点，等着胖胖去注册个剧组官方微博，再艾特你们。” 　　郝眉眉听着后面的正经事，愣了愣，没想到拍个戏还要开通什么认证微博，不禁有点抵触。 　　宁远和她这事，在她这边算是完了，可那傻小子看上去还抱有一丝幻想。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开通认证微博的事，关注那倒是小事，万一再秉着摇滚叛逆的精神，狂妄不羁闹出点幺蛾子，自己这个十八线还没出道的小演员，首当其冲就得被他粉丝挑剔。 　　一部剧没火，结果演员到是被绯闻炒起来，这算是什么事。 　　当然她和宁远的关系，在这个剧组里只有淮戈一个人知道，郝眉眉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冲他建议道：“我不爱玩微博，反正也是这次演的反派没那么重要，火起来就放我的剧照刷刷脸，微博就算了吧？” 　　淮戈看了看她，看得她提心吊胆的时候，随意嗯了一声，“也好，反正我也没有微博。” 　　郝眉眉：？？？ 　　没有微博让别人都开通？说的那么重要，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啊！ 　　拍戏宣传，一个一个都需要有人来做。 　　淮戈的团队人才不少，但现在还不算完美，很多都是一人身兼数职。 　　就拿胖胖来说。 　　等郝眉眉化好死人妆，躺在一间类似密室的拍摄片场内时，那边淮戈还在给正义三人组讲戏，这边干起自己老本行的胖胖举着一台dv在郝眉眉惨死的脸上拍来拍去，近景远景拉的让人心惊胆战。 第24章 花絮 　　“干什么呢你。” 　　闭着眼睛正在体验死尸演技, 郝眉眉听到自己身边窸窸窣窣的动静，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黑黢黢的摄像头正怼着自己的鼻孔从上往下的拍摄。 　　距离离她不到一个拳头远。 　　不知道是在拍她还是特意拍她的鼻孔。 　　身上和脸上的血浆都已经准备好了，再动弹身子浪费的就是工作人员的精力和时间，郝眉眉只好滴溜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瞪着胖胖。 　　“幕后花絮。”胖胖嘿嘿一乐，“好歹我也是导演系出身，放心吧, 肯定把你剪辑的美美的。” 　　幕后花絮也电视剧宣传的重要工具之一，很多入坑的粉丝在刷完电视剧后都会意犹未尽的翻找关于这部剧所有的资料影像，花絮是相当重要的吸粉利器。 　　这次和负责宣传推广的公司那边商定, 这部网剧上架之前剑走偏锋, 先把花絮放上去带动一部分的关注度, 再视情况看砸多少钱进行宣传。毕竟投资商的资金紧张，能省一部分宣传费就能多补到拍戏的花销中。 　　吃早饭的时候, 让他们都开通微博验证身份也是为了和官方剧组的微博进行互动，互相拉动人气。 　　道理她都懂，可是…… 　　靠鼻孔剪辑？ 　　郝眉眉严重怀疑胖胖的审美，以及他的导演系学生身份。 　　但是柿子专挑软的捏, 这会儿郝眉眉是“死人”模式。胖胖就像吊到大鱼的样子拍起来特别卖力。 　　他的镜头稍微拉远一些, 勉强让她的整张脸出现在屏幕中。 　　郝眉眉有点紧张，脑袋稍微侧侧主动调整角度, “拍的怎么样？我四分之三这个角度最完美。” 　　“美美美，嘴角流的血都是人鱼色的。” 　　嘴巴吐血的大脸挤满了整张屏幕, 胖胖说谎话说的那叫一个大言不惭, 问题是摄像角度都那么的直男。 　　郝眉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还是勉强相信这位小伙伴。 　　“好吧，之前那段剪掉，从现在开始，你喊个action。” 　　“……小姐姐懂的套路挺深啊。”胖胖弯腰手捧着镜头左摇右晃，根本不固定在同一个位置上，“花絮都用上剪刀手，以后走人设不得走的很辛苦。” 　　“总得对得起这张脸吧。”郝眉眉不能动，表情动作倒是很丰富，“万一粉丝们按照形象先入为主以为我是个小仙女，到头来发现小仙女也是人也是一个可以三天不用洗头的普通抠脚家庭妇女，那他们得多崩溃，我这是为了他们着想。” 　　她顿了顿，轻咳一声，再次开启剪刀手模式，“把我刚才洗头那段也剪了，重新开始。” 　　胖胖露出一副听话的神情，乖乖道：“好好好，再来一遍，预备，action。” 　　郝眉眉立刻摆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死人状。 　　这次问的问题总算贴近了花絮主旨。 　　“这位是我们剧组最强的反派小姐姐。”胖胖开始在摄像机后面作介绍，“我们来采访一下，作为反派，当初接到剧本的时候你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我觉得导演疯了。”郝眉眉诚恳地回答，“我这张脸看起来像反派吗？” 　　胖胖肯定的摇头：“在你变态演技开关没打开之前，我也觉得不像。” 　　“后来，我们淮导慧眼识珠，挖出你潜在的潜能后，我就在想你怎么能这么变态。” 　　郝眉眉：“……请注意措辞，‘你怎么能这么变态’和‘你怎么能演的这么变态’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差不多。”淮戈此时已经讲戏结束，在正义三人组再次等待补妆的同时，声音闯了进来。 　　胖胖立刻拉远摄像头，把淮哥哥的盛世美颜拍进去。 　　这镜头一出现拉一波迷妹的点击率是妥妥的。 　　“我这是透过现象看本质。”淮戈在郝眉眉身边蹲下，帮她理了理刚才侧脑袋弄乱的头发，“你去问问老三老四，上次试镜到现在他们晚上还做着噩梦。” 　　郝眉眉表情放空了一下：“不会吧？” 　　胖胖接话道：“骗你的，老三做梦只会喊小姐姐你别跑。” 　　郝眉眉：“……………………” 　　她白了一眼淮戈。 　　胖胖这会儿已经默默地把他俩全部录入镜头当中。 　　“骗你的话都能信，这点智商基本上就告别演技界了。”淮戈举着剧本目光微垂脑海中推演了一遍流程，话却是对郝眉眉说的。“你在躺一会儿，一会儿他们走一遍戏，要是觉得凉让胖胖拿几包暖宝宝放在腰下。” 　　“你不就有么。”郝眉眉还记得昨天晚上淮戈觉得冷的时候自己身上口袋里装满的暖贴。 　　“我有。”淮戈斜瞥过来，唇角一勾，“给你？” 　　笑得要多邪气有多邪气。 　　已经开始习惯淮戈嘲讽模式的郝眉眉冷笑一声，破罐破摔道：“……不给就不给，等我亲戚造访疼成死狗腰都直不起来的时候，耽误拍摄进度别赖我。” 　　“……” 　　胖胖弱弱地插上一句话。 　　“小姐姐，你的人设……” 　　郝眉眉抬起眼，这才想起来摄像头还亮着灯拍摄呢，她那句若无其事的亲戚造访仿佛把她在演艺道路上的自我定位狠狠地踩在脚下。 　　她：“……” 　　“这段掐了，花絮咱们以后再拍。”她用纯洁的目光企图软化胖胖。 　　“这段不掐，原封不动的放在网上，让别人看看什么叫徒有虚表。”淮戈合上剧本，开始轰走碍事的胖子，“行了，拍到这，开始拍戏。” 　　胖胖在收回摄像机即将关掉的同时，在镜头晃掉的时候模糊地拍到淮戈手里攥着个东西，飞速地塞进郝眉眉的腰下。 　　合上镜头，郝眉眉边把暖宝宝摆正位置边嘟囔：“早这样不就完事了，还非要我搬出亲戚才肯给。” 　　说完她抬抬下巴冲胖胖说道：“那段不要放啊。” 　　胖胖小心翼翼地收起摄像机嘻嘻笑道：“你放心，绝对不放。” 　　淮戈站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领，淡淡道：“不给你，你都敢指着地上这摊血说成都是你亲戚的，为了避免以上这种彼此尴尬的情况出现，这个暖宝宝而已，堵住了你的嘴，划算。” 　　郝眉眉脸色是青了青，红了红，堵了半晌哼唧了一句：“就你能耐，什么你都懂，你好棒棒。” 　　淮戈挑眉，似乎不乐意再和小学生斗嘴，抬腿往自己专属导演座椅走去。 　　…… 　　校园内拍了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郝眉眉在校内的戏份就彻底杀青，还剩下一大段校外陆灵显露本来残忍性格后的戏。 　　其实说是最大反派，给的镜头和正义三人组比肯定要少很多，这是以男主为中心的侦探剧，反客为主是导演和编剧绝对不允许的。 　　不过作为编剧以及导演身份的淮戈，还是看在郝眉眉演技的份上，中途改了一些细枝末节的设定，总体来说让整个人物更加丰满起来。 　　而拍戏的大家也已经度过了磨合期，开始对彼此的对手戏驾轻就熟起来。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没郝眉眉戏份后，她就开始过上了浑水摸鱼的日子。 　　除了平时上上课，偶尔探视一番剧组全体成员外，做的最多的就是琢磨陆灵性格大变后的心态和不同于常人的行为动作。 　　而最能专注深入思索的时候，就是每周两节的马思课。 　　这课也不知道是不是又魔性，听课容易犯困，但是做起别的事情来，简直能认真到两耳不闻窗外事，效率之高，以至于她每节不落从来没有错过点名。 　　表演系的两个班在一起上这种大课。 　　宿舍只有郝眉眉和宁凝是一个专业，所以每次来上课的时候，要么是宁凝帮她占座，要么是她们两个约好一起过来。 　　这天郝眉眉去剧组转了一圈才过来上课，踩着上课铃进来伸长脖子四处环顾了一圈，就看到占了后排靠边绝佳好位置的宁凝同志举起手来冲她挥了挥。 　　这种后排的位置可遇不可求，能不能专心搞小动作就要看老师的关注度了，然而今天的位置——无比完美。 　　郝眉眉喜滋滋地坐到宁凝旁边，注意到今天宁凝的表情也是相当兴奋。 　　“有什么喜事这么开心？”她干脆把剧本放在一边，趁着老师还没进教室，两个人对着脑袋偷偷说悄悄话。 　　宁凝的开心是从眉梢都流露出的，她抿抿嘴唇角却止不住的挑高，最后终于绷不住眉眼弯弯地说道：“前几天，一个大四导演系学长准备拍一部毕业作品，比咱们高两个年级的苏白学长那天路过看咱们表演课的时候，私下找过我说让我去试镜。” 　　本来一直到毕业作品之前都还没什么问题，一听到是苏白推荐的，郝眉眉就想起上次厕所门口的偶遇。 　　当时他也是说自己适合演女主角的。 　　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广撒网选女主角还是广撒网来泡妹子？ 　　看着已经把这回事视作人生中重要一笔的宁凝，郝眉眉想了想，问道；“那你去试戏了吗？” 　　“恩。”宁凝点头。 　　这段时间郝眉眉在宿舍的时候也会找同时表演系的宁凝让她帮忙对台词。有很多时候郝眉眉总会随口讲一些她注意到的表演事项，宁凝偷偷记下来的，反复学习。事到如今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四学长看到我的试戏后就直接通过，选我来演女主角，苏白学长当时也在场还很好心的帮我配戏。” 　　如果宁凝真选上了这部青春校园剧的女主角，那也确实是值得开心。 　　郝眉眉心里转了一圈把自己道听途说到的苏白事迹暂时按下，觉得宁凝如果只去演戏的话，自己这样反而有点碎嘴。 　　苏白的人品也并不代表这个人对作品的态度，要是自己想太多，宁凝这边也会两头为难，得不偿失。 　　“那真是要恭喜你了。”郝眉眉笑眯眯地真心祝贺她，“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咱们两个相互探讨一下。” 　　宁凝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恩”着点头。 　　“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宁凝拉着郝眉眉的袖子，小声开口，“本来前不久，我想拜托你帮忙介绍我去你的剧组客串一个角色学习经验。” 　　这也是宁凝一直难以启齿围绕在她心头的事情。 　　看着眉眉从刚入学不久就得到一部剧的角色，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宿舍的舍友这么优秀，尤其是同系的同学，宁凝免不了不自觉地就会暗地里做对比。尤其是看到眉眉每天早出晚归却收获颇丰的样子，她隐约就会升出嫉妒的念头。 　　现在宁凝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一部电影女主角的角色，再和郝眉眉网剧女反派的角色一对比，就不知道高出多大一节，心里那拧成一股不对劲的情绪也慢慢消散，整个人都自信开朗起来。 　　“现在我有了这个角色，就不用麻烦你了。”她笑了笑，透露出小女生的羞涩，“还是要感谢苏白学长告诉我这个试镜的机会。” 　　在宁凝的眼中，苏白已然成为了她人生当中的伯乐，第一个对她赏识的人。 　　郝眉眉看着宁凝这副样子，想着苏白在自己面前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有些了然。毕竟像这样温柔帅气的孔雀是很难有小学妹抵挡得住的。 　　——除了她嘻嘻。 第25章 告白 　　宁凝要当电影女主角的事在表演系也传开了。 　　412这个女寝瞬间火了起来。大家细数了一番, 管理系的系花林可儿，新晋校花郝眉眉，还有江南美女宁凝居然同在一个屋檐下，那场景基本上和拍偶像剧也没什么区别了。广大男性同胞们再yy一下，基本上就能脑补出一本《我和412宿舍□□的日子》这种种马小说。 　　除了宿舍名气浩浩荡荡地四散开来，大家唯一忘记的宿舍第四人——苏萌, 像个没事人似的抱着自己的笔记本沉迷创作与追星，对这些个称号全然不放在心上。不过偶尔逛论坛看到这类帖子的时候，还脑洞大开一本正经地和她们几个讨论过写本宅男和三个□□的yy小说会不会爆红。 　　苏萌学的就是编剧, 平时写点文字投投稿, 基本上一个月的零花钱就都挣出来了, 小日子过的很滋润。她本身长得也很可爱，只是在其他三个人的光环下就显不太出来, 这样的姑娘心态倒是很好，人又乖乖巧巧，身边的追求者反倒比其他三个人多出不少。 　　而她也自然而然成为了宿舍里第一个迅速脱单的有理想有抱负的秀恩爱狗其中一员。 　　脱单这件事还得从郝眉眉马上要收拾行李离开学校一段时间去拍《少年异世录》的前一天晚上说起。 　　“眉眉你出去拍戏要多久才能回来啊？” 　　临行前郝眉眉特意把林可儿也喊回来，准备请她们吃顿饭。毕竟赚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虽然数目不多, 吃个饭还是足够的。 　　大家照例聚在福满堂，点了几个菜, 边吃边聊天。 　　问这话的是苏萌，她眨巴着滴溜圆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郝眉眉, 满是不舍。 　　“也没几天, 反正就在帝都拍, 想回来就回来。学校那边也和辅导员请过假了，你要是想我可以过来探班啊。” 　　“探班，可以合影吗？”林可儿举着筷子提问。 　　郝眉眉：“咱们不是每次吃饭都一起自拍吗？” 　　“我是说和淮哥哥合影。”林可儿托腮，“合个影发朋友圈，备注上说是我男朋友，估计那群见不得人好的绿茶们得嫉妒死嘿嘿嘿。” 　　郝眉眉：“……” 　　她想了想那个刻薄脸一脸微笑和姑娘合影的画面……不行，完全想象不出来。 　　“可儿姐不在宿舍，宁凝也要每天去拍戏，现在连你都要离开我了……”苏萌叹气，“这样的我仿佛一条了无生趣的咸鱼。” 　　林可儿给她出主意：“谈恋爱可破。” 　　“说起恋爱。”宁凝吃饭的动作一顿，扭过头来一脸暧昧地看向苏萌，“前几天我还看到你和一个小盆友一起在校园压马路，什么情况？” 　　大家纷纷抬头盯着她，连肉也不吃了。 　　苏萌：“……哎呀你看到啦。” 　　她有点害羞。 　　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给她们解释。 　　大概意思就是同系的一个男同学，苏萌帮他介绍过几家杂志社，一来二去就对互相都有那么点意思。不过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人又属于慢热型，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再进一步发展。 　　“追啊，大胆的追。” 　　“还是应该让男生捅破这层窗户纸吧。” 　　“等着那个男的来追，黄花菜都被其他猪给拱了。”” 　　“等他追才是自己这方掌握主动权。” 　　“别闹了，不管谁追谁，最后谁有本事把人攥得死谁就掌握主动权。” 　　三个臭皮匠聚在一起给苏萌出主意，听的她晕晕乎乎，一双耳朵快要顾不过来了。 　　赞同赶紧去追的林可儿敲敲桌子，一本正经地问郝眉眉。 　　“你说，你现在天天和淮戈腻歪在一起，他这种人你不追？” 　　“什么叫天天腻歪，盆友你把拍戏想成什么了，早晚有一天我们得在片场打起来。”郝眉眉抽抽嘴角，脑海中再一次浮现起他蹲在自己面前垂眼递纸巾的场景，表情有些不自然，“还有，凭什么他这种人我就得追？他脸大我脸可不大。” 　　“他这种人，我要是天天和他有机会见面，早就下手了，你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林可儿感叹。 　　“如果这就是福气，那我宁愿倒霉一辈子。”郝眉眉面无表情地说瞎话，后来有点受不了戳戳她的肩膀，“每次都想方设法故意绕回那个毒舌男上，知道你是真颜粉，下次带你进剧组合个影还不行么。” 　　导演迷妹比演员都多，知道真相的礼茂和夏商宇哭死算了。 　　林可儿眼睛一亮，一脸算计：“其实我可以带资入股的，到时候来了潜规则遵循一下市场规律，这总可以吧？” 　　“整个剧组你能潜的估计只有胖胖，友情提示一下，胖胖就是淮戈寝室的老二，上次在这和我打招呼的那个微胖界的小帅哥。” 　　林可儿：“……” 　　她扭过头跳过这个话题，看向苏萌。 　　“你那位呢，就没有什么表示？” 　　“什么什么表示？”苏萌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林可儿话中的含义，等反应过来后，一张小脸微微变红，“没，没有，今天一天都没有聊天，估计在忙。” 　　宁凝想了想，“那他就没有别的表示？” 　　“没有……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误会了。”苏萌心情渐渐变得沮丧，说起来的话也相当不自信，“这么想想，好像是我一厢情愿的这么以为哦。” 　　“女生第六感这么准，男生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林可儿安慰她，“也不是谁都像淮戈那样难追，你喜欢就上啊，不上他怎么知道你喜欢。” 　　林可儿属于激进派，不停给苏萌小姑娘灌输，女追男隔层纱，不追以后后悔都没地方哭的理念。 　　宁凝和郝眉眉站在保守派那一方，一致认为表白这种事情当然得有男人来做的坚定信念。 　　苏萌原本摇摆的心，就更摇摆了， 　　讨论到饭局结束都没有个所以然。 　　等郝眉眉结完账，四个人晃晃悠悠会寝室的路上，苏萌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掏出来看了看，低头捧着手机回复起来，连步伐都变慢了许多。 　　林可儿见状，一把搭在苏萌肩上，把一米六的小朋友当做支撑，眯眼读起她的微信内容。 　　“你在哪呢？我在回寝的路上。这个叫文轩的就是你那个同班同学。” 　　苏萌点点头，微黄的路灯打在她脸上，带着一股少女怀春般的朦胧羞涩，捧着手机就像盯着什么情话似的，明明就是一句普通的日常对话。 　　这家伙，肯定是喜欢人家。 　　宿舍其他三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那他怎么说？”宁凝好奇地问。 　　苏萌等了半天，握着手机摇头，声音低落：“他没回复。”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 　　“哎呀，渣男！” 　　“过分！你也别回复，以后晾着他。” 　　“推拉玩的6啊，别理他。” 　　簇拥着小矮个苏萌，七嘴八舌地diss起连面都没见过的这位暧昧对象，帮舍友出气。 　　走着走着走回了宿舍区的，四个人远远地就看到她们那栋楼下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不知道在围观什么。 　　这会儿正值学生晚饭散步休闲的时候，男男女女热闹的很，更有些好事的人干脆直接打开窗户冒出脑袋，兴致勃勃地往下看。 　　上百口子人，再加上楼上窗户口一个一个的脑袋。 　　这副阵仗，看得人是莫名其妙。 　　“来了来了。”似乎是有人专门在望风，郝眉眉等人一登场，就听到几个扯着嗓子吱哇乱叫的男生站在路边石墩上起哄。 　　这一嗓子，拉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纷纷扭头，上百双目光落在走在这条路最中间的四个人身上。 　　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目光质疑着其他三个人。 　　几乎每个人脑袋上都能看到布满的问号。 　　谁？ 　　找你的？ 　　不能啊。 　　还是你？ 　　最近没搞过学校的小哥哥啊。 　　别这么看我，肯定不是我。 　　苏萌正用眼神传达着“绝对不是她”这个信号的时候，人群散开了一条路，这下四个人总算是能看到被人围着的地方，摆满了一整圈正在点燃的心形小烛台，连起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心，心中也用小蜡烛拼写出love的字样，不止如此，爱心里面铺着一层的玫瑰花瓣。 　　这是……告白？ 　　“那边怎么这么热闹？” 　　胖胖他们寝室今天也聚餐，毕竟明天胖子和老大要离开学校了，大家感情深说什么也要让淮戈请客寄托大家的思念之情。 　　这些鬼话，也不知道是骗谁的，蹭个饭都能找出这么恶心人的理由。 　　然而并没有被这些鬼话骗到的淮戈还是请了。 　　四个人换了一家离学校远些的店，吃完饭从西侧门回来，走的是另外一条通向宿舍楼的路。 　　一来到宿舍区就看到这么声势浩大的场面，除了淮戈外的三个人一脸好奇，扬起脖子伸头朝人多的方向看。 　　“隐约听到是什么告白，我靠，又有人搞这种虐狗的事情，还给不给我们这群单身狗留条活路。”老三施厚忿忿。 　　胖胖跟着同仇敌忾：“现在追小姐姐越来越难了，全是这种人给拉高了追求档次。” 　　“你们应该认清现实。”小四小屁孩扶了扶眼睛托，一脸冷静地开口，“有的人是没有这样烦恼的。” 　　有的人——淮戈，感觉到身边盯着自己的三道幽怨视线，挑起嘴唇似笑非笑，“对，我就是有的人，绝不搞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 　　“你就不应该岔话题。”老三施厚教育小四，“说什么都是咱们心塞，人家照样屁股后面一大群迷妹喊老公。” 　　“你们别说，这栋楼眼熟啊。”胖胖盯着远处看了半天，“是不是大一妹子们住的那栋楼？” 　　他正说着呢，这条路左侧不到一百米远的另外一条路上就有人嚷嚷起来。 　　“来了来了。” 　　来什么了？ 　　肉眼可见的，那条路上的吃瓜群众纷纷散开，露出四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 　　胖胖眯起眼睛瞅了半天一拍脑袋，叫了起来：“哎，那不是眉眉学妹么。” 　　大晚上虽然有路灯加持，隔着这个距离看人总归有点模糊，淮戈掀起眼皮子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站在最边上一脸懵逼的自恋鬼。 　　而周围似乎听到些风声的人也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是给412寝室的人告白吧？” 　　“好像是，大家都传开了呢。” 　　“412寝室有名啊，校花不就在里面呢吗？” 　　“是给校花告白吗？这个小哥哥胆子很肥嘛。” 　　“这种精心准备的告白，要是我肯定感动到立马答应。” 　　精心准备？ 　　淮戈的目光落在那些随风隐隐绰绰摇摆不定的小蜡烛上，面无表情的盯了一会，突然来了一句，“据说今天有雨。” 　　其他三个看热闹的人：？？？ 　　淮戈仰头，望着满是星星万里无云的天空，一脸嫌弃，“气象台真不靠谱，看来是时候投诉一把了。” 　　大家：？？？ 第26章 背后抱 　　围观群众的尖叫一浪高过一浪, 掩住了淮戈莫名其妙的话，将胖胖他们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回去。这时在人群自动分开的小路中间，慢慢走出一位手捧玫瑰花的男生。 　　这个男生似乎很紧张，白净的脸庞带着一股子书卷气，细丝圆框眼镜下的目光紧紧追随着412宿舍中的一位，抿唇抑制住自己的羞涩。实际上, 耳朵早已染得通红。 　　周遭的气氛火热，大家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这位男生，一个个洋溢的期待和紧张仿佛主人公是自己一样, 有的小姑娘按捺着心跳忍不住捂住嘴巴, 眼神都透露着“要是我该多好啊”的羡慕, 有男朋友的姑娘已经开始拿胳膊肘拱自己的对象，埋怨地小声质问为什么当初没这样告白。 　　胖胖张大嘴巴, 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举起来。 　　“还真是眉眉学妹啊。我是不是应该抢个头条，录进花絮里……我他妈可真敬业。” 　　淮戈也不说话了，双手插兜默默地盯着这一幕慢慢发生, 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的目光从出现的这个男生身上定了定, 随即收回落在大家视线聚集的四人中间，最边上的那个笨蛋表情看上去比谁都开心。 　　此时四个人中也开始出现了骚动。 　　苏萌看清来者的长相后, 整个人呆愣地站在原地，眼睛都忘记眨了, 嘴巴微微张开, 显然大脑一片空白。郝眉眉首先注意到她的不同反应, 结合刚才萌萌的坦白瞬间理解了来龙去脉，带着一丝揶揄地拽了拽身边林可儿的手腕， 　　林可儿当时就明白了，伸出手按在宁凝的后领子上，将她轻轻地往后拽。 　　宁凝：“？” 　　她一愣，看向身边的苏萌，也反应过来。 　　就这样三个人默契地将这片场地留给主角，自己往路边排队排靠边站着。郝眉眉眉眼弯弯地举起手机，也准备将这马上要发生的激动人心的场景录下来。 　　“咦？不是眉眉学妹啊？”胖胖一愣，手机也忘记收了，从屏幕中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方向。 　　“所以你瞎操心个什么，害得本宝宝的心脏都快蹦出来，差点以为失恋了。”老三推了胖胖一把，重新兴致勃勃地伸长脖子。“我就说小校花不是刚进组，一天到晚能看到的人也就你们几个，有老大在那镇着，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男朋友。” 　　这话听起来很是不对劲。 　　淮戈瞟了施厚一眼，“关我屁事。” 　　“怎么不关，你想，你天天在那刷脸久而久之小校花的审美肯定提高了，一般的胭脂俗粉根本入不了眼。” 　　小四弱弱地补了一句：“老二在组里拉低审美，那是不是算扯平了？” 　　胖胖：“……靠，关我屁事。” 　　看清不是郝眉眉后，胖胖几人的气氛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重新恢复轻松。 　　而那头，捧着玫瑰花的小伙子，也牵起苏萌的手，将她领到了爱心蜡烛中间站定。 　　大家再一次把无形的路围上。 　　郝眉眉三个人作为亲友，荣幸的被挤在了最外圈…… 　　只听到包围圈内，一个努力压抑着颤音的男声大声喊道：“萌萌，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哗—— 　　群众爆发出一阵阵嚎叫和鼓掌的声音。 　　随后就是“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的起哄。 　　郝眉眉：“……好气啊，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啊！” 　　林可儿：“我今天就应该穿高跟鞋出门。” 　　她扭头看向郝眉眉，正想再说些什么，无意间瞟到眉眉身边多出来的几个人，声音戛然而止，立刻撩了撩头发，顺便拿胳膊肘顶了一下郝眉眉。 　　“嗨呀，你那高跟鞋在人挤人的地方还不得把人家脚面戳个洞出来。”郝眉眉头也不回，一个劲地垫着脚伸长脖子往里看，边看还边气道：“咱们这种大亲友难道不应该留个vip看台表示一下尊重吗？也没什么动静这到底同意没同意。” 　　“正准备同意呢。” 　　懒洋洋地声音在郝眉眉耳边响起。 　　脚尖一顿，脚后跟立刻回到地面上，视野重新回归各种后脑勺的景象。 　　她仿佛受到惊吓般地扭头，从肩膀处再抬头看向那张面无表情的刻薄脸。 　　“……” 　　“我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郝眉眉差点没往后退步。 　　“在你说你自己矮看不到里面情况的时候。”淮戈笼统且简洁地概括了一遍刚才郝眉眉发的牢骚。 　　郝眉眉：“………………” 　　他眼皮子一掀扫了她一眼，“原来没觉得你矮，现在看来还是周围人衬托的好。” 　　“……你你你，这么温馨的时刻，你就不会说点好话吗？”郝眉眉气的用林可儿拱她时的方法，顺手拿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开始贯彻小女子能动手就不动嘴的真理。 　　淮戈个子比郝眉眉高出一头，郝眉眉的胳膊肘正好怼在了他的腰间，隔着薄薄的衣料即便是最不敏感的关节也能感觉到他硬邦邦不带一丝赘肉的肌肉。 　　“……”这人吃这么多糖到底是怎么练出肌肉的？ 　　不轻不重的动作，让淮戈挑挑眉，轻啧一声。 　　在郝眉眉还在晃神的时候，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这个方向一带，将她拽到自己前方。在郝眉眉脑袋顶传来淡淡地声音：“看不到就要勇于承认，聪明的矮子遇到这种尴尬的场合一般都会找缝隙往里看。” 　　他们两个已经超出了男女生的安全范围，后背前胸仅差一个拳头的距离，尤其肩膀还被他按住，这样的动作就好像背后抱的前奏…… 　　郝眉眉刷地一下脸红了。在自己正准备甩开他那两个按在肩膀上的爪子时，淮戈自然而然地放下来，仿佛就是那么随手一带。 　　正当她准备扭头要质疑淮戈这波骚动作的时候，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随即告白男方的亲友团们，举着小礼花朝着天空砰砰砰地打开，漫天飞舞起闪闪亮亮细碎的彩片。 　　通过前面的缝隙，郝眉眉正好能看到萌萌和她喜欢的男生彼此羞涩却带着幸福的笑意拥抱在了一起。 　　一时间，把淮戈的事情暂时忘记了。 　　林可儿的眼神从淮戈再到郝眉眉中间来回看了无数次，最后往后仰探出身子和淮戈身边的胖胖打招呼。 　　“hello，小胖哥。” 　　胖胖也往后一倾，扭头看见一位漂亮的小姐姐，立刻眉眼弯弯自来熟的打招呼：“什么事呀大美女。” 　　大美女这个称号对于林可儿很受用，她露出满意的神情，伸出手指在淮戈背后指了指。 　　什么情况？ 　　胖胖愣了愣。 　　什么什么情况？ 　　他收回身子，往淮戈那边瞅了眼，看到虽然郝眉眉在淮戈前方却仍旧挡不住他望向人群中心的场面，感觉……没毛病啊？ 　　平时这两个不就吵吵闹闹么，现在能安静的呆上一会儿也是不容易。 　　林可儿见胖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生气的翻了个白眼，干脆不搭理他了。 　　宁凝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在缝隙里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透过苏萌幸福的表情她眼神略微放空，似乎想起了某个人，脸颊染上些许粉意，抿嘴浅笑带着羡慕。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刚拥抱完，大家又继续跟着起哄。 　　这下苏萌是真的不好意思了，抱着那束玫瑰躲在鲜花后面，一张小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男生哪能见得其他人这么起哄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赶忙冲他们摆摆手，带着笑意将她的手牵起来，冲大家说道：“好了好了，都散了。” 　　散了，当然要去过二人世界了。 　　大家意会，嘿嘿笑了起来。 　　这个男生牵着苏萌想往外走，苏萌怀里又是鲜花又是巧克力，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四处张望一翻，从摇晃的人头当中眼尖的发现了自己人，赶忙走过去。 　　大家此时已经微微散开了，不过还没走多远，看着今天虐狗的女主人公走到一个美女面前把花和巧克力一股脑地塞给她，然后红着脸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美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她就赶紧扭头重新将手塞进男生的手中，冲美女挥挥手。 　　“帮我拿回去，那个，我……我今天晚一会儿再回来。” 　　苏萌就这样把虐狗两件套扔给了郝眉眉，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了。 　　“像不像新娘子扔给单身狗们的捧花？”林可儿拍拍郝眉眉的肩膀，“这说明，下一个脱单的就到你了。” 　　郝眉眉有点动摇了，脱单？脱单呀…… 　　她身后的淮戈嗤笑一声，仿佛在笑这种鬼道理也会有人信。 　　“你怎么还没走。”她吓了一跳，扭头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我们也没走。”胖胖凑到淮戈身边，接着就是老三老四，四个大男生站在一排冲郝眉眉打招呼。 　　此时围观群众走的差不多了，还有几个男方的亲友团，正在卖力的收拾告白后遗留的垃圾，可以说相当的有素质了。 　　郝眉眉认出平时胖胖在剧组总会念叨几句的老三、小四。 　　恢复平时微笑的样子，冲他们打招呼。 　　因为明天还要早起离校，临时见面的大家简单的聊上几句。淮戈从头到尾也没说超过三句话，还是几句嗯嗯啊啊。 　　林可儿反倒是没再对淮戈发起过加好友的邀请，和之前在饭桌上一直念叨着淮男神淮男神的样子截然不同，看得郝眉眉总是忍不住扭头怀疑地看向这位大姐大是不是在装矜持。 　　事实证明，林可儿确实很矜持的忍住视线和胖胖聊东聊西。 　　后来，郝眉眉捧着玫瑰又是巧克力实在撑不住了，就赶紧结束话题，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淮大爷才大发慈悲开口说了句话。 　　“明天我的车来接你，你带着行李去正门口等着。” 　　“喔。”郝眉眉点点头。 　　往回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对啊，上次淮戈那辆车里就坐着个胖胖，结果他们几个主演挤在一辆出租车上挤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想到坐他的车呢？！ 第27章 绯闻 　　第二天一大早, 在闹钟的催促下郝眉眉打着哈欠洗洗涮涮收拾完，就拎着昨天收拾好的行李箱慢吞吞地赶到学校正门口。 　　昨晚一夜，四个人盖着被子叽叽喳喳聊天，越说越兴奋几乎到了天蒙蒙亮才顶不住昏睡过去。现在，其他三个还在床上呼呼大睡，而自己则要顶着一双黑眼圈赶去开工, 想想就觉得自己的大学生活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站在路边电线杆旁，郝眉眉的身体是清醒的, 但精神还在睡眠。哈欠连天的打, 眼泪哗啦啦的留, 正巧有一个哈欠来袭，她刚张大嘴巴, 一辆低调款的捷豹缓缓停在她的面前。 　　郝眉眉把这个哈欠吞下。 　　牌子什么她不懂，不过不妨碍她能看懂这种车身和造型的车价格一般都很美丽，更何况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配置。 　　车窗缓缓落下，副驾驶冒出来胖胖笑眯眯的喜庆笑容。 　　只是郝眉眉看他的目光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怀好意。 　　胖胖下车帮她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 然后自己干脆溜到了后排座位上, 把副驾驶的风水宝地留给郝眉眉。 　　结果她刚钻进车里，屁股还没坐稳, 就听着身后早就憋了一肚子话的胖胖趴在两人中间，笑得暧昧。 　　“我得为这辆车拉礼花庆祝一下。” 　　郝眉眉：？ 　　“时隔几个月, 这辆车连个小姐姐毛都没见到过, 你闻闻, 这里面是不是充斥着老爷们臭烘烘的味道。” 　　“……”自己还是第一个坐淮导车的异性，这让郝眉眉受宠若惊地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淮戈今天将头发梳上去露出额头，显得成熟俊朗了许多，侧脸的线条硬朗坚毅，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雄性荷尔蒙味道。和素颜不洗头的郝眉眉一对比，她好像又重新燃起是不是要化妆不能被比下去的念头。 　　此刻淮戈唇角略微动了动：“那是因为这辆车才刚买不久，没赶上机会。” 　　胖胖嘿嘿一笑，根本不在意这些理由，语气透露着看好戏的意思兴致勃勃地冲郝眉眉讲道：“知道昨天晚上你们两个上热搜了吗？” 　　郝眉眉黑人问号脸。 　　淮戈挑挑眉毛。 　　胖胖早早准备好拿出一张手机拍的照片递给郝眉眉看。 　　照片还是昨晚告白的场景，吃瓜群众还未散去，地上亮晶晶的彩片还没整理，女孩抱着一捧玫瑰和巧克力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身后是比她高一头的男生，垂着眼盯着前面的女孩侧颜。 　　醒目的标题是#这样的告白你不爱？# 　　这照片拍的好，虽然糊的都快成马赛克，可就凭这男俊女美的意境也妥妥地是偶像剧的宣传照片。能上热搜本身也是因为凌晨到清早的流量就不高，这种时候最容易上搜索，再加上人们刚从被窝起来随手刷一刷微博，看到前十里挂着这种标题，下意识的点开，就看到这样刺激人的虐狗照片，热度自然而然的就带起来了。 　　郝眉眉吓得把手机扔给身后的胖胖，自己那酝酿的睡意也彻底吓醒了。 　　“这这这是个大乌龙啊……” 　　她差点咬舌头。 　　明明是苏萌她现任男友轰动校园搞出的虐狗计划，怎么一睁开眼，连主人公都换了？ 　　“要不要澄清一下啊。”郝眉眉想了想，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 　　淮戈倒是一睁开眼就听胖胖念叨这事念了一路，来龙去脉搞得清楚，听她第一句就要澄清，淡淡地说道：“先把你那两个黑眼圈提上来再说。” 　　郝眉眉：“……” 　　她拿着手机当镜子照了照脸，喃喃自语：“有这么可怕吗？” 　　事实上。 　　胖胖诚恳地表示：“原来你见我们都是化妆洗头的。” 　　现在不洗头不化妆就能毫无压力的来见他们。 　　“化妆洗头是对你们表示尊重。”郝眉眉冷漠地回头，“后来我发现对你们根本不需要尊重。” 　　胖胖：“……” 　　郝眉眉说着，又将照片点了返回，翻了翻下面的留言。 　　…… 　　看来绝大多数的网友对草根绯闻还是保持应有的理智的。 　　澄清应该不需要了。 　　只不过还有一些扎眼点赞数很高的评论。 　　可惜了，他们两个的微博形同摆设。 　　郝眉眉想起自己的手机处于免打扰的模式，从包里掏出来，点亮屏幕，屏幕上的各种消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 　　大尾巴狼是郝眉眉给瑜佳起的微信昵称，从她不小心被宁远骗走电话号码那刻换的。 　　郝眉眉：…… 　　她回了几个大白眼给瑜伽。 　　随后又点开其他消息，宁远没她微信号，电话又打不通，只能短信轰炸。 　　郝眉眉回了他四个字： 　　卖个鬼的萌。 　　胖胖低头玩了一会儿微博，冷不丁的开口：“老大，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淮戈直视前方，简洁地开口：“说。” 　　“这可是咱们一分钱都没花就上的热搜啊，资金这么紧张的情况下难道不抓住机会搞些事情？” 　　胖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都透露出一股看透娱乐圈的精明和算计。相处这么久，不只是郝眉眉，胖胖和所有人都混得开，在宣传和包装方面他要比任何人都熟悉娱乐圈的套路，因此，淮戈也直接放心把这部剧的后期策划交给了胖胖，让他去和宣传公司的人打交道。大家都隐隐看得出，胖胖比任何人都适合娱乐圈的生存，如果不呆在淮戈手下混，早晚有一天也能变成带着话题走的金牌制作人。 　　“前几天我已经把主演们的花絮都整理了。” 　　胖胖意味深长地撂下这句话，基本上淮戈就明白了。 　　前些天还在讨论如何进行宣传工作，现在关于自己的免费热搜，不蹭？不蹭是傻子。 　　不过怎么蹭，就要看团队脑子灵活不灵活了。 　　淮戈想了想。 　　其实如果可以他完全不想拿自己来消费，尤其他还不是演员而是导演的时候。胖子的想法是好的，也不白白浪费这次乌龙得来的免费曝光机会。不然他的那点自尊心，放在娱乐圈根本行不通。 　　而胖子的提议甚至不用想，首发的花絮也肯定他和郝眉眉的互动。 　　如果是和这个丫头捆绑…… 　　淮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处于理解震惊加佩服状态盯着胖子看的郝眉眉，想起了她曾经在厕所和前男友说的那些话。 　　啧，这个丫头，和他一样……清高。 　　淮戈没有立刻答应，把决定权给了郝眉眉。 　　“你说呢。”低沉的声音落入郝眉眉耳中，郝眉眉收回敬佩的视线，呆了呆，意识到是要自己决定，不自觉地蹙起眉头作思考状。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剧组本来就是大家一起齐心协力组成的，资金短缺后续还要卖力宣传，再好的剧没有关注度也是白瞎，如果稍微卖点人设就能吸引一波关注的话，对自己对剧组都好。更何况，只要不和前任炒绯闻抱大腿，这点花絮和节奏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想着淮戈这么绅士，郝眉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淮戈面无表情的“？”了一下。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她不紧不慢地开口，“像你这种老板，难道不应该把演员压榨到一点价值不剩吗？” 　　“我是导演，不是娱乐公司老板，不然你以为这种事情轮得到你决定？”淮戈嗤笑一声，“你就庆幸吧。” 　　在征得郝眉眉同意后，在后座的胖胖笑而不语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开始鼓捣起来。 　　做下这个决定后，郝眉眉一身轻松不再管后续如何了，靠在座椅前奇怪的冲他说道：“庆幸什么，你该庆幸我现在背后还没有经济公司撑腰，不然，哼哼，就是我搬着龙椅到片场耍大牌的时候了。” 　　“说到经纪公司。”胖胖头也不抬，对着笔记本一阵敲敲打打，一心二用道，“老大，你上次说的事情到底靠不靠谱？” 　　淮戈漫不经心地随意“恩”了一声，打着方向盘，目光仍旧直视前方不急不慌道：“正在和家里商量，单看这部剧能不能火了。” 　　“确实是要商量，不过你家家教可真严，投点钱开个公司在你家也不是难事，居然还要写个五千字的计划书，不知道是管儿子还是给乙方找毛病。” 　　“投资不看老子儿子，甲方就是甲方，能让我当乙方还是看在我是他儿子的份上，用他的话就是让我知足吧。”淮戈这语气平静，倒没有什么不满和怨气。 　　郝眉眉对这番对话大体的意思是懂了，还清楚了淮戈果然就是传说中的富二代，就是不太明白投钱开公司，开什么公司？ 第28章 再上热搜 　　很快一名挂着《少年异世录》的官方认证微博带着#这样的告白你不爱？#的标签, 写明澄清内容。 　　大致意思是这是剧组拍摄结束后偶遇的场景，而这次乌龙的主人公则是剧组导演以及演员，剧组成员关系都很好，绝对不是网友想象的关系。 　　澄清后，为了表明真实性，附带了一组拍摄片场的幕后花絮。 　　花絮是剪辑好的, 前半部分是男主礼茂和男主的好基友夏商宇在片场打闹时偶然拍下来的，中间一部分是女主许言抱着剧本发呆被男主礼茂恶作剧，两人有爱的反应, 最后一部分则是郝眉眉躺在地上装死和淮戈斗嘴以及嚷嚷着要剪掉的内容。 　　当时表明郝眉眉是幕后**oss的剧透抹的一干二净。 　　整片花絮, 前后才不到三分钟的内容。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一个个满满胶原蛋白的脸蛋，以及整体颜值全部在线的演员阵容, 即使是名不见经传从没听说过的剧组，也在很短的时间内观看人数不断攀升，很快便破了百万。 　　再加上不少大v的转发以及附上的有趣评价，#这样的告白你不爱乌龙事件#和#《少年异世录》#这两个话题, 一前一后不负众望的登上了热搜前几名。 　　很多大v用不同的有趣反应转发时做了这样的回复。 　　有了这些动辄几百万粉丝的大v转发, 关注度立刻就不一样了。 　　评论也在逐渐攀升，《少年异世录》的官方微博粉丝数量不断攀升，这种发展方向完全按照胖胖的预想来进行。 　　已经通知了几位主演，然后艾特了正义三人组的微博，让他们分别转发。 　　正义三人组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自己的微博在短短的一天内增长了那么多粉丝，还不是买来的僵尸粉。 　　大家这一天基本上无心工作，都在片场刷微博，隐隐升出一种自己是不是真的要火了的念头。当然，这些人中并不包括没有微博的郝眉眉和淮戈。 　　“导演怎么可以这么帅！真的不是男主角吗？”郝眉眉搬着小马扎坐在淮戈身边刷微博，边刷边念，顺便还评价一番，“说你帅的人是选择性耳聋吧？这么损还能只看脸，厉害了这些小姐姐。” 　　淮戈也在低头刷微博看动态，而他的关注点只在热度有没有上去，剩下的时间再顺便看看评论，这边耳朵还要遭受旁边人的折磨，倒是没有嫌弃。 　　“腐眼看人基，只有我觉得第一对的互动很萌吗？”郝眉眉点头，“不错不错，我早就在片场觉得这两个家伙又py交易了，礼茂和夏商宇可以按照这种节奏走不一样的定位，一定能火。” 　　“大v不说我都没看发现，最后一秒帅帅的导演是不是真的往小姐姐身下塞暖宝宝了，啊啊啊这样的导演好暖啊求嫁。”前面还是甜美的女声念出这条评论，随后声音立刻换回原声，“暖个毛线啊，胖胖呢，胖胖怎么不把你后来那些损人的话拍下来，嗨呀，看不出来原来你也有偶像包袱。”郝眉眉佩服地仰脸看向一脸平静的淮戈。 　　“说吧，到底给了他多少钱，居然能把你这样的人剪成暖男形象……” 　　淮戈动也不动，手指在屏幕前划过，唇角那抹弧度让郝眉眉产生了一种相当不好的直觉。 　　“后面这位小仙女快要笑死我了哈哈哈，明明就是个抠脚的家庭妇女。” 　　郝眉眉：“……” 　　淮戈念出这些评论时的音调很平，连哈哈哈也是不含任何情绪的读音字，可莫名给人一种嘲讽的错觉。 　　“小仙女在哪？我只看到了一个躺在血泊中的女尸。” 　　“唇角的血都是人鱼色的，哈哈哈这到底是女尸还是女鬼啊。” 　　“小仙女是什么？我只看到一位家庭妇女头顶一排六六六六六六。” 　　郝眉眉：“……” 　　她赶忙刷新了好几下评论，抬头瞪大眼睛看向他：“你这都是从哪找到的这么多损我的评论？” 　　淮戈的声音透露着一股子愉悦：“在你选择性眼瞎的所有微博下面我都能看到，要不要截图给你留念？” 　　郝眉眉：“……” 　　她不信邪，跑到最多的大v转发的微博下面翻评论，想找几条关于淮戈的“恶毒”留言可以狠狠甩他一脸。翻来翻去，全都是夸赞帅帅帅，暖暖暖，以及看看看绝对要看这部剧的内容。 　　郝眉眉觉得不可思议：“你买评论了？” 　　淮戈：“你觉得我有这种闲钱？” 　　郝眉眉：“……” 　　她嗷的一嗓子把一旁美滋滋看热度的胖胖吓的一个哆嗦。 　　“我要投诉，你不能这么区别对待。”她用仇视的目光瞪着胖胖。举起手机来，“你看看，这些评论里全是说我小仙女人设崩塌的，我都说我要有自己的定位，你看看，我的定位……” 　　郝眉眉一脸绝望的将头埋进膝盖里，“全完蛋了……” 　　胖胖赶紧过来安慰她：“你看看现在的演员都走真性情女汉子的人设，你这种仙女崩塌的家庭妇女……感觉也很棒棒啊。” 　　“……棒棒你个大头鬼！”郝眉眉忍住自己想要抽出五十米大刀从喉咙贯穿死胖子的冲动，捋了捋额前散乱的头发，重新恢复镇定，“总有一天，我要变成你的老板让你把他建立的人设也给崩坏。” 　　他，郝眉眉手指指的方向是头也不抬的淮戈。 　　淮戈轻笑一声：“变成他老板你这有生之年是不可能了，老板娘还有点可能性。” 　　胖胖：“……” 　　郝眉眉：“……” 　　就连远处刷微博的正义三人组都目瞪口呆地抬起头来。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淮戈的表情淡然，不透露丝毫的情绪，眉毛一挑：“你只能庆幸自己还是个女的，不然连老板娘的可能性都没有，我这话有问题？” 　　胖胖喃喃自语，下意识的摇头：“问题倒是没有……但是……” 　　“但是这牺牲也太大了。”郝眉眉一巴掌按在胖胖的脑袋上，也不看又说骚话逗她玩的淮戈，表情强行淡定，耳根却带着淡淡的粉红色，“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我不干。” 　　淮戈点点头：“我也不干，我还不想死得那么快。” 　　胖胖挣扎着抬起头来。 　　“我是想说……”他无语地看向这两位，“但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早晚有一天我能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可能性？” 　　淮戈和郝眉眉同时看向他。 　　正义三人组觉得胖胖似乎把天给聊死了。 　　这话题几乎在热搜榜上呆了一天，其中钱以及大家颜值的功劳确实功不可没，再加上后期郝眉眉的闺蜜无私奉献的带动。这一波的节奏让胖胖这个后期宣传赚的盆满钵满，连官微都涨了几十万的关注。 　　这些关注，大多数都是等待后续花絮的路人粉们。 　　无声无息冒出来的一部颜值在线，导演颜值更在线的网剧。 　　几乎所有网友都以为，这也是一部用颜值小鲜肉来博那些萝莉粉和颜控关注的三无产品。只不过是因为花絮拍的有意思，以及幕后演员互动有爱，才吸引了大家的眼球，就这一点点的关注，很快就会在每天都会发生新鲜事的微博用户印象中抹的一干二净。 　　不过粉丝数是不会变的，照样有人为了演员的颜和性格吸引过来的。 　　正义三人组在视频中刷了一大波好感，一时间从小透明变成了拥有几万粉丝的认证演员。 　　礼茂甚至好心的给路人解释官微和他们为什么不艾特导演以及另外一个女演员的原因。 　　他引用了官方解释：这两个家伙不玩微博。 　　结果底下的回复相当清明且理智，根本不相信21世纪的大学生居然不玩微博。 　　和当红演员下一片说什么信什么的脑残粉们截然不同……搞得礼茂差点怀疑人生。 　　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是胖胖随手拍了一张两个人远远的背影，一个在背台词，一个离得不远不近在那和别人讲什么东西。 　　然后用官微表示淮戈导演和郝眉眉演员两位老同志是微博苦手，以后他们所有的动态都会由官微小哥哥来代发，顺便卖了一个萌。 　　卖了个官微小哥哥的人设，知道这个微博居然是小哥哥在运营，网友们一边点关注准备以后舔屏用，一边调戏起了胖胖。 　　这件事算是暂时有了个交代。 　　请假离校拍摄的众人在拍摄片场附近酒店安顿下后，就开始了一整天一整天紧锣密鼓的赶班拍摄。 　　大家都知道剧组资金紧张，并且都有一股从一无所有到一夜爆红的念头，所有的戏份除了淮戈的指导外，大家都在一起不断的探索，不怕苦不怕累，内部气氛空前和谐。 　　等了许久终于等来机会的瑜伽来剧组探班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充满爱心充满正能量的队伍。 第29章 戒糖 　　“你这家伙刚才是不是把我放在桌子上的薯片偷吃了！”礼茂上来伸出胳膊一把锁住夏商宇的喉咙, 夏商宇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碎屑，灵活地转身嘿嘿一笑轻松脱离了他的控制，结果礼茂又一个熊扑扑了过去，两个人瞬间扭在了一起。 　　胖胖手持dv在那拍的比导演还认真。 　　另外一边许言在投入准备下一场需要爆发的戏，她举着台词本在那嘀嘀咕咕，脚步在原地小幅度地转动, 周遭压抑的空气和旁边欢乐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郝眉眉则被化妆师按在那涂涂抹抹，脸色越来越趋于病态，就这样化妆师还嫌不够, 硬要往她的眼睑下方化成淡淡的红色, 仿佛病入膏肓又磕了药的病娇少女。 　　当瑜佳打通电话, 自己孤身进入片场时，就看到了这么一个“积极向上充满正能量”的剧组。 　　“……” 　　脚底板打了个转, 她准备回家认真考虑自己是不是对娱乐圈有什么误解。结果还没出门口，就被眼尖的郝眉眉从反射的镜子中看见了。 　　“这这这。”她冲瑜佳招招手。 　　瑜佳是郝眉眉同穿一条开裆裤的交情，从小一起学画画，到现在瑜佳已经成了一名合格的艺术家, 平日里狂野不羁不修边幅, 今天反而精心打扮，蓝白条的衬衫中间系着一条充满设计感的腰带, 牛仔铅笔裤修饰出笔直的双腿，微卷的长发散散地披在肩上, 明明和郝眉眉一个年纪, 偏偏穿出了一丝轻熟女的范来。 　　她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饮料探望郝眉眉的同时慰问剧组, 得到了大家热烈欢迎。手中的塑料袋被屁颠屁颠接过来的胖胖等人推辞着推辞着，推辞到了他们肚子里。 　　其他人继续瓜分着零食，瑜佳和他们礼貌性的打完招呼后，走到简易化妆的一角把手里拎着的一板哇哈哈塞进郝眉眉的怀里，找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四处张望。 　　“盆友，美女就在你眼前，你还准备找谁？” 　　郝眉眉熟练地将吸管插进第一个瓶口内，也不拆开包装，捧着四个一起喝。顺便讨好的向化妆师笑了笑，化妆师意会，暂时停下手中的工作，去和胖胖他们抢零食吃了。 　　“还能有谁啊。”瑜佳撩了撩头发，上挑的狐狸眼摆出一个无比做作的姿态，扭头冲郝眉眉眨一眨，“你的大导演呢？” 　　“死了。”郝眉眉面无表情，“什么叫我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网上都这么说。”瑜佳靠在椅背上，摆出一脸妖精状的无辜。 　　“……” 　　郝眉眉上下打量今天好朋友的装扮，总觉得她身上处处充满了违和感。 　　“你万年不变的棒球帽，男款t恤大裤衩去哪了？还有，手上的染料也洗干净了？”她凑近瑜佳，使劲闻了闻，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连松节油的味道都消失了……你等一下。”郝眉眉打开手机翻找新闻，“我就知道世界末日就要来了。” 　　瑜佳翻了个大白眼。 　　每天在画室呆着的人，形象上难免会不注意，衣服上多出几块染料也是常有的事。最重要的是自己穿着舒服，长了一张妖精的脸，非要日日不修边幅，郝眉眉看习惯了，偶尔见到她认真打扮，总能想起一部什么叫宅女大变身的少女漫，刺激的不得了。 　　“一会儿我还有个线下聚会。” 　　瑜佳在微博上是个25次元的小粉红，大v有的时候会搞一些线下聚会培养感情和人脉，俗称面基。可郝眉眉还从没听说她有去过。 　　“今天还真是世界末日啊。”郝眉眉愣了愣，“你不是不爱搞这种打破次元真人聚会什么的么。”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让二次元就停留在二次元里，不要让三次元打破对二次元的幻想。 　　“海鲜吃多了偶尔也要尝一口土鸡蛋，不行啊。”瑜佳表情有些不自然，开始生硬的转移话题，“淮导真的不在吗？” 　　“淮导有点事暂时失踪一会儿。”郝眉眉敷衍地回了句，她怀疑地看向瑜伽，少女的第六感让她觉得这家伙今天实在很奇怪。 　　奈何她怎么撬也撬不开这货的嘴，只好换了一个话题。 　　“最近没见面，你又迷恋上了什么？” 　　“咦，你别说，还真有一个，一个打游戏的小哥哥，声音真好听，创作的时候听他的声音我都能画出一整片的小黄漫出来嘻嘻。” 　　“喔，他这次也去聚会？” 　　“对啊对啊……呃。”瑜佳的视线停留在郝眉眉一脸了然的微笑中。 　　她：“……” 　　“咳咳，咦，你家淮导回来了。”瑜佳略微歪了歪身子，看向郝眉眉身后的门口处，偷偷摸摸地打量，然后被郝眉眉头也不回的无情嘲讽道：“又想转移话题，别以为拿淮戈的名号就能镇住我，还真以为是法海和白娘子呢，也不看看这里有没有个许仙……快点坦白，那个小哥哥姓谁名谁？有没有微博，做不做直播，不行，我要关注一波……” 　　瑜佳：“……” 　　她再次低调地看了看眉眉身后，眼见着差不多能听到声音却一脸平静走过来的淮戈，干巴巴地给好友递台阶下：“其实……做导演的，肯定要能镇住场子，你们一定也非常尊重他对吧。” 　　郝眉眉正低着头打开另外一瓶ad钙奶的塑封，听她这么说，实事求是道：“导演确实需要尊重。” 　　瑜佳松了口气。 　　“不过。”一根吸管狠狠地插进去，郝眉眉咬牙切齿，“他就是个抖s，只差拿着小皮鞭啪啪啪地抽打我们，你看过《神探夏洛克》没，他把我们都当成金鱼脑子的警探了……连华生这个档次都够不上。” 　　抖抖抖s？ 　　瑜佳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目不斜视，不敢去看距离郝眉眉斜后方不到二米距离突然停下的淮戈是什么样的反应。 　　好像在高中时候，就有传闻这位高三学长不知道气哭了多少位告白的姑娘，这么想想，眉眉在他手下说他是抖s的坏话，今晚的月亮大抵是看不到了…… 　　她不禁同情的看向自己的闺中密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郝眉眉叼着钙奶，一脸莫名其妙。 　　她咂咂嘴，想了想，“好消息。” 　　“好消息我未来会给你无限量供应ad钙奶。” 　　“……坏消息？” 　　“坏消息是前提你还能看得到明天升起的太阳。” 　　？？？ 　　郝眉眉正想问什么意思，然后就听胖胖从远处呼唤了一声“淮导快点过来吃东西啦”。 　　似乎感应到什么似的，她身子一僵整个人都石化住。 　　瑜佳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拍拍郝眉眉的肩膀。 　　“……” 　　随后郝眉眉叼着吸管咯吱咯吱转动上半身，回过头果然看到淮戈那张似笑非笑的刻薄脸。她一下子把奶吐回了瓶子里，平时挺洁癖的人这次仍旧表情不变，眼神冷漠的看着自己。 　　郝眉眉抽了张纸擦擦嘴巴，把奶放下，拿回扔在化妆台上剧本，一本正经的对瑜佳说道：“刚才那句是台词，我入戏太深，脱口而出的话，你千万不要误会。” 　　瑜佳看着她惨白的脸，觉得不需要化妆，整个人就可以出场了。 　　“台词背完了？化妆结束了？情绪投入了？”淮戈走到郝眉眉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下面这场高潮戏你准备好了？恩？” 　　郝眉眉感觉到冷冽的言语正在不断往她身上捅，尤其是最后那个慵懒质疑扬声调的“恩”，把淮戈大爷的性格暴露无疑。 　　做贼心虚的她缩缩脖子，觉得自己窝在椅子里显得越来越渺小。 　　“抖s？”他冷笑一声，在路过这两个人的时候，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这就是抖m的自白？” 　　瑜佳矜持且礼貌的转身，“噗” 　　郝眉眉：“………………” 　　“他居然懂什么叫抖s？”等淮戈在她视野范围内消失，郝眉眉这才抬起头来觉得不可思议。 　　瑜佳：“……盆友，这是重点吗？” 　　她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拍拍郝眉眉的肩膀：“在你还是背后diss淮导的时候，看在是你闺蜜的面子上，我坚强的留了下来，接下来的暴风雨就需要你一个人来承担了，到时候还能活着见到明天升起的太阳记得通知我一声，我给你买奶。” 　　郝眉眉可怜巴巴的拽住瑜佳的袖子：“小姐姐，聚会带带我……” 　　“想都别想了。”瑜佳无情地甩开她，“你还是想想怎么哄哄你家的淮导吧。” 　　都说了不是她家的…… 　　郝眉眉惆怅。 　　只能跟在好友身后，看着她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着冲剧组各个人员道别，然后留给自己一个满含保重的眼神后，踩着高跟鞋吧嗒吧嗒离开了，背影还能看出这位画室小姐姐对高跟鞋不很熟练，强装自然的步伐。 　　郝眉眉磨磨蹭蹭地坐回几位主演中间，看他们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淮戈则坐在她的十一点钟的方向，垂着眼翻找着什么，不搭理任何人。 　　她托腮作思考状，瞟过零食袋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赶忙扑上去在里面翻找了一番，找到一袋袋装的棒棒糖，一路小跑的跑到淮戈身边，蹲下来，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 　　淮戈翻找纸页的手一顿，眼睛略微挪开落在她的脸上。 　　一张妆容略微惨白的小脸，因为要表演接下来的剧情，眼圈周围都化成了微红的模样，比健康的样子显得病态许多，不过眼睛还是那双眼睛，不需要戴美瞳就能看到里面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在其中，映出了自己的倒影。 　　再一次想起唯一一次试戏郝眉眉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模样，淮戈这次没有伸出手指将她的脑袋挪开，而是无动于衷地盯着她。 　　郝眉眉亮出一袋棒棒糖。 　　“特意买给你的。”她讨好地塞进淮戈的怀里。 　　这袋棒棒糖是草莓口味，粉红色的包装上面印满了大大小小的卡通草莓，袋子正中央偏下方，还有一个小姑娘举着棒棒糖舔嘴唇的q版形象。 　　“粉红色。”他的心情似乎愉悦起来。 　　郝眉眉的笑容却僵在脸上。 　　“卡通图案。”淮戈指了指上面的包装，“应该很好吃。” 　　“…………………………” 　　她一屁股坐在的地上，恐惧地瞪着说出这种可怕骚话的男人，“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再往下吐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了？”礼茂离得近，听到动静伸脖子看着这边一眼，见淮导又拿着一袋糖，调笑着吐槽，“这糖的包装也太少女心了吧，粉红色卡通图案，不是给小孩子吃的么。” 　　淮戈低头看着那袋糖似笑非笑：“确实是给小孩子的。” 　　“………………”郝眉眉跳起来，耳朵红彤彤的把这糖抢走，凑上前压低声音警告他，“你你你不准说出去。” 　　“说什么？”淮戈仿佛不明白她话里的内容，挑眉道，“我说这糖很好吃。” 　　“………………”郝眉眉把糖藏在身后，尽量装作语气正常的口吻，“以后换其他口味，总之，总之不要吃草莓味了。” 　　胖胖自然而然的接话道：“你还不知道呢吧，淮导准备一天把糖减少到五根了，戒糖之路看起来很顺利。” 　　“有其他可以消磨时间的方法，糖就不需要了。”说这话的时候，淮戈的语气相当的意味深长。 　　如果消磨时间的方法是面无表情的用骚话来欺负她，郝眉眉宁愿此人吃甜到肥成一个球。 　　惨白的脸好歹是遮住了自己脸颊爆红的模样，她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淮戈好半天，幽幽开口：“我心态崩了。下一场的镜头我强烈要求明天再拍。” 　　这种甩大牌的行为得到了一伙人集体无视。 　　自从上次让淮戈认出自己后，郝眉眉就提心吊胆的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拿这种事情来嘲讽自己。做好了强大的心理建设，等来等去，这家伙仿佛忘记了一般，没再提起过。 　　今天她背后说损话被正主捉到，结果被如此蹂躏，郝眉眉已经无法直视草莓，粉红色，等一系列可以联想到相关内容的产品。抱着这袋糖暗搓搓地躲在角落里，她盯着远处若无其事继续拍戏的淮戈，恶狠狠地磨牙，发誓自己总有一天要逮住这家伙的弱点，然后翻来覆去的鞭挞！蹂躏！再鞭挞! 　　接下来的剧情是围绕着正义三人组顺藤摸瓜揭露她是幕后boss来展开的，郝眉眉中间戏份并不多，为了可以集中拍摄，他们最近拍摄的是和幕后boss有关的内容。 　　这几天，为了调整情绪投入到反派陆灵的价值观中，从瑜佳离开的那天起，郝眉眉整个人就自带阴郁气场的躲在剧组一角，不停的想象陆灵在剧中有可能产生的心态和一举一动。 　　连带着情绪都低沉了许多，没有她的插科打诨，胖胖和正义三人组还没感觉出什么。 　　为了戒糖而多出许多时间需要消磨的淮戈，则最先发现郝眉眉的状态不对劲。 第30章 小笨蛋 　　“人性本善？呵, 开什么玩笑。”陆灵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慢慢出现在月光下，眉宇间全然不见当初的温柔与善意，看向正一的目光没有流露出一丝感情。 　　她慢慢撩起海藻般的柔顺长发，纤细的脖颈间露出小时候被虐待过后狰狞的疤痕。此刻的疤痕已经被纹成了一朵盘桓在脖间娇艳欲滴的玫瑰。她冷漠地划过即使遮掩也仍旧凹凸不平的伤疤，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这个世界啊，从来都不是绝对的善与恶。你们信奉光明, 是根本看不到阴暗下的肮脏交易，孩子们被那些渣宰玩弄于鼓掌之间，从小遭受非人虐待的时候, 你们的光明在什么地方？无权无势被屈打成招代替罪人含冤服刑的时候, 这些叫嚷着社会正义的人呢？光明？没有阴暗又何来的光明, 只有对比，才会产生, 啊，原来世界是这么美好。美好？那是看到那些可怜的，遭受不幸的人才会觉得自己原来还是幸福的呀。” 　　她的语调平缓，偶尔一两句带着一股偏执和疯狂。 　　已经推理出幕后boss以及验证了自己的推理果然是陆灵学姐, 正一现在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整个人呆若木鸡，他现在脑子太乱了, 没了平日子引以为傲的思维，现在能做的, 只是努力, 再努力的看着在自己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学姐。 　　“只有恶魔才可以自由通行在阴暗当中, 卑微、可怜的望着充斥着光芒的世界，深陷泥潭，却仍旧拽着更多的该死的蝼蚁，一起下地狱。” 　　陆灵的手中沾染了生命，那些个丑恶嘴脸，挣扎着哭泣的孩子，正值青春花季却被残忍杀害的少女，因为法律漏洞而得以逍遥法外的杀人犯们得意的笑容，孩子惨死却无法报仇哭的撕心裂肺的父母，一幕幕的闪过。 　　“就是因为黑暗才衍生出的恶魔，而那个恶魔——就是我啊。” 　　她轻声呢喃。 　　陆灵笑着，眼睛极为明亮，大大的笑容背后，是一种对法律对社会对人性的无视，在她的心中，既然正义战胜不了罪恶，那苟活残喘在这个世界的她就拉着罪恶一起去下地狱。 　　“如果世界上还有最后一丝黑暗，那就是属于我的信仰。” 　　…… 　　两个人没有走位，只站在原地，用台词和表情演完了这场最后相遇的戏份，中间承转启的语气夹杂着情绪一并爆发，连本应是主角的礼茂在这场戏中的风头也压了下来，演技被一个大一新生按在地上摩擦，礼茂在导演那声淡淡地“cut”中，仍旧没回过神来。 　　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那股压在自己心头仿佛拳头打在棉花上的那种无力感，久久不能散去。甚至觉得能把陆灵演的如此丰满和细腻的郝眉眉好像和这个人物融为了一体。 　　下意识的目光去寻找演完这段的郝眉眉，礼茂想证实自己的想法，想看看她在戏外能不能瞬间脱离这个角色。 　　他环顾了一圈，却没发现郝眉眉的踪影。 　　咦？ 　　此时，郝眉眉坐在片场外的台阶上，不停地深呼吸，冷冽的凉风吸进气管中才觉得刚才脑海里不停翻涌的阴暗想法稍微平复一些。 　　她知道陆灵是个相当有争议的人物，投入进去，从她绝望到重新找到一条能得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是这条黑暗之路，光明到黑暗的转变，每一步都需要自己揣摩，可真的把自己当做陆灵去演，那种疾世愤俗又充满绝望的感觉又久久挥散不去。 　　演戏原本是能演出另一个人的人生，可这个人生却痛苦又可怜，郝眉眉憋了半天，觉得哭出来发泄一下就好了，可怎么也哭不出来。 　　陆灵也不会哭，哭不会解决任何问题，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真理。 　　——又想到陆灵角色中去了啊啊啊啊。 　　郝眉眉脑袋抵在膝盖上，喃喃自语。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身边有些许风吹过，她没在意，后脑勺被一个手指盖住，胡乱的揉了揉。 　　她立马抬起头来，警惕地看过去。 　　视线内看到了一张叼着棒棒糖的帅逼脸。 　　警惕的眼神缓了缓，郝眉眉拧过头再次将脑袋塞进膝盖中。 　　“我还以为你会说，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淮戈双手撑在台阶上，仰头望着天空随口说了句。 　　郝眉眉：“……” 　　忘记这剧本是他写的了，这个晚期中二病。 　　郝眉眉这会儿心情正复杂着呢，不抬头也没搭理他。 　　“我创作她的时候，也是因为看了几个新闻。”身边的人没动静，他也不在意，含着糖在那自顾自的说起来，比平时能尽量往外蹦字绝对不说一句完整话的样子截然不同。 　　“法制新闻，几个月大的孩子，施暴者被判定为精神患者父母无处申冤，当时我就在想漫画里的那些超级英雄会不会管这种事。” 　　超级英雄都忙着拯救世界，哪会管这种事情呢。郝眉眉眼神冲着一个地方发呆，脑子却转的很灵活，思绪不知不觉地被他的话带走了。 　　“如果是恶人的话，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老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我创作出一个恶女侠。” 　　郝眉眉：“……” 　　她终于按捺不住抬起头来，冲着淮戈面无表情道：“你是开玩笑的吗？” 　　淮戈见郝眉眉总算有反应了，将放在一旁的饮料递给她，挑起唇角，“是啊，开玩笑的。” 　　“……”郝眉眉小声地嘀咕一句，接过汽水咕咚咕咚喝的痛快，然后胳膊肘架在膝盖处，拎着饮料瓶，目光直直地往前方盯着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给我说说你演她的时候在想什么。”淮戈把标有郝眉眉名字的剧本从背后拿出来，翻开她今天拍摄的那页，上面全是她对陆灵角色的解读，很多地方都能看出笔迹明显的停顿，似乎是不知道从何入手来表达她的感情。小小的字体字迹娟秀看得出认真的痕迹。 　　郝眉眉注意到他的动作，一把抢过来将剧本藏在怀里，再次嘀嘀咕咕。 　　这次淮戈终于听清了，这个丫头在念叨着：“什么恶女侠，明明心肠比谁都要软，连小猫小狗都舍不得打的人，凭什么要有这样的结局，杀的都是坏人，坏人有什么不可以，反正这个社会……” 　　他“啪”一下按住了她的脑袋让她再一次埋在膝盖中，将随后的话全部消失在了空气里。郝眉眉顿了顿，挣扎着抬起头来瞪他：“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哪里都不对。”淮戈隐去笑容，一脸冷静的看着她，“你从剧中人物的角度看这个虚构的世界，本身的出发点就不对。” 　　郝眉眉噎住，看向淮戈的目光变得迷茫起来。 　　淮戈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抿着唇低头看了眼时间。 　　这会儿晚上七点多钟，今天的戏份到这里就结束了，大家拍这种压抑的戏份差不多有一天的时间，心神都承受不住，如果再加班，明天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他站起身，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看着还在发呆的家伙，叹了口气提溜着她的后领子，像提溜兔子似的让她站起来。郝眉眉无动于衷地被他提起来，后领子都快变形了也没见她像平时那样拳打脚踢。 　　“吃饭。”淮戈垂下眼，“饿了。” 　　？？？ 　　郝眉眉张大嘴巴，长锈的脑子开始咯吱咯吱的转动，她被拎着回到片场后，听淮戈一声号令，安静几秒后瞬间热闹的人群，她突然想起来。 　　“不是吃了吗？”晚上吃的一荤两素的盒饭。 　　“吃了快一个多月的盒饭了，”他垂下眼盯着她，冷冷地甩了几个字，“快吐了。” 　　郝眉眉愣了愣，又回头望了眼不停走动的人群，演员加工作人员怎么也要几十口子人。 　　富家子弟的任性终于暴露出来。 　　原本并不饿的郝眉眉看着全部人员都兴高采烈的收拾东西准备聚餐，这会儿提出回宾馆睡觉，好像不利于团结。 　　淮戈往前轻轻推了她一把。 　　“快去洗洗你脸上那二斤白面粉。” 　　“……” 　　这么多人要去吃饭，淮戈找了个离得还算近的饭店，从片场坐地铁只有三四站的距离。一伙人热热闹闹的坐地铁，忘记了七点多钟的地铁依旧相当拥堵。 　　呼啦啦上去一拨人，基本上整个车厢就挤满了。 　　没办法只好均匀地分布在各个车厢内，即使这样车厢里的数量照样不见减少。 　　郝眉眉跟着淮戈和胖胖他们，赶着最后关门的瞬间进去了。 　　进到里面人不算少，座位肯定是没有了，他们便各自找可以搭的扶手抓着。 　　郝眉眉把自己的棒球连衫帽盖在脑袋上，低头缩在车门的一侧靠稳身后的扶手，随着地铁的摆动摇摇晃晃，渐渐趋于平稳后，她就盯着地板发呆。 　　这会儿就连胖胖也发觉到不对劲了，偷偷摸摸地看了她一眼，被她身边自带的阴郁气场震得往后躲了两步，拽了把淮戈的袖子。 　　淮戈侧头。 　　胖胖无声地指了指眉眉学妹。 　　他没做声，回过头去，一如往常般在车门口站着等待。 　　胖胖看了看学妹又看了看导演，想了想，识相的掏出手机低头玩起来。 　　三四站很快就到了。 　　一直注意着站点的胖胖眼见着蹦跶的红点马上就要跳到他们下站的地方了，压着嗓子喊了声:“到了，到了。” 　　郝眉眉回过神，松开抓着栏杆，立刻站起来。 　　地铁速度极快，到站点的前几秒都会立刻减速，强大的惯性让刚站直身子手中没有扶手的郝眉眉没有任何支撑点的往前倾倒。 　　这会儿郝眉眉的脑子一片空白，双手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 　　在她身旁一直站着的淮戈立刻侧过身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环住，顺着冲击和减速带来惯性，左腿稍微擦着地面往后退了一步稳稳地撑住。 　　直到郝眉眉的鼻尖侧到他隔着一层布料的胸膛时，地铁慢慢悠悠的停了下来。 　　“小笨蛋。” 　　胸腔还带着震动，头顶传来了淮戈一如往常的刻薄声音。 　　偏偏，郝眉眉的心，空了一下。 第31章 KTV事件 　　偏偏, 郝眉眉的心，空了一下。 　　地铁的门顿了一下，缓缓打开。淮戈不着痕迹地松开手拽了拽她的连衫帽，将她整颗脑袋都被这宽松的帽子的阴影遮盖住，随后手掌按在她后背处轻轻往前推着从门口走了出去。 　　他的手掌力道不大，不轻不重的往前, 郝眉眉随波逐流的顺着这股劲迈开步子。 　　很快后背的触感消失，她恍惚了一下从宽松长袖中伸出自己的手摸了摸胸口。 　　胖胖和其他人也分流从地铁车厢中下来，乌嚷嚷地聚在一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学生郊游。 　　礼茂也从另外一个车厢下来, 虽说刚才拍戏时自己被新入学的学妹按在地板上摩擦, 但他好歹也算这里面有经验的前辈，想着小学妹当时的状态, 礼茂就下意识地从人群里找到像个幽灵似的郝眉眉，从人流中挤着过去，凑到她身边想要看看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感觉好些了没？”礼茂属于阳光型的白净少年，笑容一出来阿姨的少女心都能融化, 别看平时爱和夏商宇打打闹闹没个正行, 心思还是挺细腻的，和剧中站在宇宙中心呼唤爱的主人公神似。他也属于入戏不会很快脱离的人, 所以看着郝眉眉这样，心中感同身受, 就想着能不能帮帮忙。 　　“……你胸口疼？”他好奇地盯着郝眉眉揉胸口的动作。 　　郝眉眉：“……” 　　她收回手, 抬起头把帽子往后拽了拽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脸来。 　　“刚才差点撞到……一堵墙上, 吓的。” 　　“喔……那就好。”礼茂信了这个鬼话，顺着大部队移动的方向并排和郝眉眉边走边聊天，反而把一旁的人撇的远远的。 　　“我吧也有入戏很深的时候，要是现实世界和虚构的世界分不清就会造成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 　　“就像我第一次演戏，演一个用情很深的男二，拍着拍着我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女主角了，爱的死去活来。”也就是这种时候，把剧里产生的感情带到戏外分不清是对角色心动还是本人心动。 　　郝眉眉听着听着有点听进去了，她侧过头眨巴着眼睛问道：“那后来呢，你有没有分清啊？” 　　“分清了啊。”礼茂弯起眼睛爽朗笑起来，留出一排整齐的小牙齿，“一直浑浑噩噩的，直到某一天就像突然被锤子砸醒了一样，觉得自己简直脑子有坑。” 　　他顿了顿，笑容不变，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戏里还是戏外，那段时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上赶着去当人家备胎。” 　　这信息量，略大啊。 　　郝眉眉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一个八卦， 　　联想起刚才自己好像陆灵附身，空虚寂寞冷的周围突然蹦出来一点火星就以为是太阳，心里砰砰跳个不停，还纳闷自己是怎么回事呢，听礼茂这么一提，好像一切都说的通了。 　　两个人在前面，淮戈距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插兜懒洋洋的往前走，身边立志要把所有cp全部拉郎配对的胖胖举着手机尽职的拍着两个人的粉红，看见他俩小声交谈着偶尔互相对视一眼的侧颜，举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话：“老大，你不觉得眉眉和谁都很配吗？” 　　“……” 　　淮戈眼神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不开口。 　　结果平时眼力见比谁都快的胖胖仿佛没有感觉到那种冷飕飕视线，边拍边自顾自的开口：“原本我就觉得剧里陆灵肯定对正一有好感，这条隐藏的感情线都tm快虐死我了，按照套路，呼声最高的花絮也肯定是他们两个，你这个导演别有事没事乱入镜头瞎掺和了。” 　　“瞎掺和？”他高高挑起眉，盯着前面半晌冷笑一声，随后扭头看向胖胖，“刚才地铁里你偷拍了半晌的视频给我删掉。” 　　胖胖：“……………………” 　　他瞪大眼睛：“你看到了？？？” 　　“我又不瞎。”淮戈面无表情，扬着下巴点点前方，“要么放他俩的要么放车厢里的，二选一，你自己选。” 　　胖胖：“…………………………” 　　这会儿他已经开始凌乱了，脚步停下来看着淮戈越走越远的背影，喃喃自语：“事情搞大了……” 　　随后回过神，嗨呀一声，赶忙跟上去， 　　“不是，老大。我刚才拍小姐姐在地铁沉思的片段，没想到会拍到乱入的你啊，那样子的日常视频，真的要挂到网上？” 　　胖胖都已经想好要回去剪辑掉了，毕竟戏是戏，生活是生活，日子还是要过的，这种日常段子就是故意带节奏的信号，粉丝愿意吃他们也不敢随意往上放啊， 　　“不放，剪好留着发给我。”淮戈言简意赅，顿了顿，“那两个的也不放，日常生活的都不放，演员有**。” 　　这样总比导演搞事情好。胖胖松了口气，随后反应过来，合着说了半天，礼茂和眉眉的都白拍了？ 　　胖胖跟着大家伙一起走，若有所思的想了一路。 　　一路来到饭店，饭店算是这一片挺有名气的一家店，人均消费比普通饭店高出不少，从店面到内部装潢都弥漫着一股钱的格调。 　　这里服务员见惯了世面，即使看到风风火火像是过来砸场子的一群人，脸上的笑容仍旧保持不变，在淮戈不紧不慢递出一张卡后，有条不紊的分配店员给他们这伙人安排楼上的空座。 　　大家去的包厢都不同，淮戈也通知大家让他们想吃什么吃什么，千万不要客气。 　　几十个人，白花花的银子，在看到菜单的时候，全部飞走了。 　　淮戈脸色不变，连眨都没眨一下眼。 　　这还是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他暴露富二代的属性。 　　回忆起他曾经在车里提过一嘴开公司的事情，郝眉眉戳着山药泥做的甜点心不在焉的想，手边一侧的干红醒过后，连喝了两杯，喝的思绪越来越灵活。 　　只是表面上除了脸红一些外，根本看不出什么。 　　“还在想什么，吃的也堵不住你的脑袋。”口口声声说着自己饿了的淮戈没怎么吃，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慢条斯理的擦着一根根手指，坐到她的身边。 　　和郝眉眉挨着的许言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个包厢和他们边喝边聊去了，现在没看到人影，椅子自然而然空了出来。 　　看得出郝眉眉这会儿情绪比刚拍完的时候好多了，她拿着精致的小勺挖了一点沾着蓝莓的山药放进嘴里，细细绵绵的口感混合酸甜的蓝莓酱弥漫在口腔中，吃的根本停不下来。 　　咬着勺子侧头看淮戈，为他的逻辑感到怜悯。 　　“美食是用来堵住嘴，又不能堵住脑子。” 　　“不堵住脑子，怕你一会儿往饭里投毒。” 　　“……” 　　郝眉眉松开勺子：“你也看出来啦。” 　　“……你是有多迟钝才会以为我刚才在片场是在陪你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淮戈靠在椅背上，“我又不闲。” 　　“……” 　　“入戏是没办法的事，你又是第一次，时间长了就好了。”淮戈见她终于能听得进去人话了，便多说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说以后拍戏拍多了就不会这样了？”郝眉眉眼睛亮了亮，思维难得的抓住重点。 　　淮戈扯了扯嘴角，让她看清现实。 　　“想得美，以后你就知道即使入戏也能找到快速脱离的办法。这就是你这种小丫头和他们那群老戏骨的差距。” 　　淮戈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添了句：“当然除此之外的还有其他各种差距，我就不一一举例了，怕你含恨自杀。” 　　“……你这种瞎说大实话就不怕我半夜提刀杀进你房间去吗？”郝眉眉扫了一遍眼前餐桌，随手拿起一把叉子。 　　淮戈眼皮子一掀：“宾馆房间号是1520，你有本事就进来，我也给你半夜讲讲戏。” 　　“……”郝眉眉仰起脸来，晕晕乎乎的望着天花板：“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浑身散发与众不同的骚气呢。” 　　“这叫有钱人的气息。”淮戈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一会儿哥哥带你去个快速脱离角色的好去处。” 　　他顿了顿，“发泄发泄。” 　　郝眉眉想了很多好去处，比方说到处都是肌肉大长腿的夜店，要么来个五星级泰式按摩，实在不行转场再喝一顿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要发泄发泄嘛，要是能把代入的那股郁气发泄出来，她还真找不到什么快速的法子。 　　后来，当她坐在ktv包间听着胖胖在那撕心裂肺的唱着《死了都要爱》时。郝眉眉面无表情地捧着淮戈给她买的果汁，头上的乌云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更糟心了。 　　默默地吸了口果汁，然后她抬起脑袋寻找据说让自己可以发泄发泄的人，憋了一大堆质疑的话，谁知坐在一角的淮戈冲她扬扬下巴，示意她跟着胖胖学着些。 　　学？？？ 　　她唱歌才不可能这么难听！ 　　郝眉眉翻了白眼。 　　赶着第二场出来唱歌的只有几个主创人员，胖胖高歌一曲后ktv的气氛算是正式炒热了起来，把话筒转交给了礼茂和夏商宇。 　　胖胖意犹未尽的凑到郝眉眉身边，扯着嗓门喊道：“小姐姐我们来首对唱吧。” 　　郝眉眉想着既然要发泄呢，那就不能干坐着，平时来这种地方她都是属于麦霸型，这会儿听着这些耳熟能详的歌，嘴巴不禁蠢蠢欲动。为了证明自己歌唱方面的实力，她点头让胖胖尽管点，点了不会唱算她输。 　　胖胖嘿嘿笑着跑到点歌机前，短短粗粗的手指不知道都选了什么歌。 　　等礼茂和夏商宇唱完《水手》后，他们把话筒再次交到胖胖和郝眉眉手中。 　　郝眉眉被胖胖拽着拉到的舞台中间，她扬起头颅摆出一副歌星的架势，全部准备就绪。 　　大屏幕上冒出了一个相当富有诗意的山水风景mv画面，伴随着黄橙橙的几个大字，欢快熟悉的喇叭声在ktv包厢内响起。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圆脸男人吹着喇叭将整个屏幕全部占满。 　　“…………………………” 　　郝眉眉的嘴巴张开，大的能吞进去一个话筒。 　　这还不算。 　　胖胖随着音乐摇晃着身子，在字幕出现倒数一二三后，鼓足一口气，唱道：“眉眉你坐船头哦，戈戈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第32章 因为爱情 　　全场大概安静了有那么几秒钟。 　　胖胖雄浑的歌声以立体三维环绕的方式在包厢内折磨着大家的耳朵。 　　果汁压下去的微醺再次翻腾上来, 郝眉眉就像发烧了一样脸颊爆红，脑袋顶上都快冒烟了。 　　而信誓旦旦说着自己是麦霸皇后的她认输了，双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下，赶紧把话筒塞进胖胖怀里，让他爱和谁唱和谁唱。 　　大家哈哈笑着起哄，基本上这歌的台词一出来, 任谁都能联想起眉眉和淮戈的谐音字，也得亏胖胖能翻出这么一首歌来娱乐大家。不知道谁先起哄，让淮戈和眉眉重新来唱一遍, 这呼声越来越大, 胖胖停下随歌起舞的摇晃, 眼看着自己一个人也唱不下去了，脸上泛着红光把话筒一人一个分别塞进他们手中。 　　歌还在播放着。 　　轮到甜美的女声在那唱着。 　　“小妹妹我坐船头, 哥哥你在岸上走，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纤绳上，荡悠悠荡悠悠……” 　　郝眉眉唇角动了动, 盯着屏幕把话筒放在嘴边好半天一个单词都蹦不出来, 最后实在受不了的将目光投向淮戈。就见淮戈将话筒放的远远的，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 扭头沉默地看着她。 　　郝眉眉：这，这是唱还是不唱的？ 　　大家还在等着, 淮戈趁着气氛不至于太尴尬, 随手点了点唱机上的暂停键。 　　在安静的房间内, 举着话筒平静的说道：“这首歌，不会唱。” 　　“……切。”鬼才信呢。 　　“换首别的。”淮戈倒是没有在大家玩的正尽兴的时候泼冷水，顺着他们的兴致拐了个弯让气氛不至于冷场，然后在大家再次热闹起来的欢呼声中瞥了郝眉眉一眼。 　　从他眼神中，郝眉眉看出了“还不快点滚过来”的意思。 　　郝眉眉赶紧滚过去。 　　其他人先继续往下唱，两个人在点唱机旁商量着一会儿唱什么。 　　郝眉眉脸上的热度稍稍消散一下，在对唱的曲目中往下翻。 　　“《素颜》怎么样？”她想着年纪差两岁代沟应该不会太大。 　　淮戈语气平淡的说道：“你的素颜就够我看的了。” 　　现在郝眉眉在片场总是顶着一张寡淡的脸在淮戈面前晃来晃去，别说是素颜了，哭的涕泗横流的时候也不是没被他看见过，还好郝眉眉脸皮够厚，仿佛没听到似的，若无其事的往下翻。 　　翻着翻着望着满屏的情情爱爱怎么也选不出来。 　　“不得不爱，无尽的爱，你那么爱她，让我爱你，爱我你怕了吗……” 　　这些歌的歌名怎么都那么腻腻乎乎。 　　“因为爱情。”她不小心念出来。 　　淮戈“恩”了声：“这个会唱。” 　　郝眉眉：？？？ 　　“你不会？” 　　“会倒是会……” 　　然后就见他的胳膊绕到自己面前，点了这首歌，并且优先提前。 　　上一首歌也恰好结束，话筒重回到两个人手中。 　　郝眉眉和淮戈被胖胖推到了舞台中央，音乐响起来后，大家拿着沙锤和铃鼓大力摇晃着，不停地吹口哨。 　　郝眉眉把长发往后撩了撩，好让脖子上的热气也消散些，双手捧着话筒，认真盯着屏幕上的歌词。 　　而比她高出一头的淮戈，在她身旁站着，音乐渐渐推向开始后，他映着屏幕光亮的瞳眸深邃，顺着第一个节拍唇瓣微微阖动。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在郝眉眉耳边炸裂，她下意识的扭头，眼睛微抬看向他的侧颜。 　　五彩的灯光顺着节奏旋转闪烁着，将各种颜色照在他的脸上，偶尔射在眼睛上时，他的睫毛在这一刻显得尤为浓密，在眼睑下方投上一片小小的阴影。 　　要是距离这么近的拍上一张照片，学校那些喊着校草男神的迷妹们指不定要怎么尖叫。 　　这一刻，淮戈低头，两个人目光对视上。 　　郝眉眉若无其事地挪开眼看着屏幕顺着他接下来的歌词慢慢唱起来。 　　淮戈的嗓音虽然没有原唱那么沙哑，磁性的声音却恰到好处，郝眉眉声音清澈，比不上女歌手的空灵，但有着自己的味道，两个人站在一起唱这首歌，ktv包厢内嘈杂的助兴乐器早就停了下来，在最后一个音结束后，几乎所有人都在鼓掌。 　　淮戈唱完就把话筒扔给了胖胖，一副深藏功与名高深表情，重新坐回位置上守着点唱机。郝眉眉也把话筒交给许言，想要回到中间位置，就得从两头的小路侧着身子走进去。她离得淮戈方向近，就从淮戈那头溜边过去。 　　路过淮戈的时候，郝眉眉微微弯腰，长发落下几缕蹭着他的脸颊，有些发痒。 　　淮戈突然喊住她。 　　“喂。” 　　郝眉眉顿住，胡乱地将自己的头发挽到耳后，不明所以地低头看他。 　　从上往下看，这家伙的睫毛真的要成精了。 　　她拿脚拱了他小腿一下：“怎么了？” 　　淮戈仰头，目光从她脸上扫过，“看来那首纤夫的爱，彻底把你拉回现实了。” 　　郝眉眉：“……” 　　她胆子肥了，一把按在淮戈头发上，像他总是揉乱自己头发似的，使劲撸成鸟窝。 　　发质要比她想象的软的多，淮戈哪能让她这么放肆，侧头直接脱离了她的魔爪，“啧”了一声。 　　“翅膀硬了是么。” 　　郝眉眉笑眯眯地开口道：“这是为了证明我胡汉三回来了。” 　　淮戈的唇角带着克制地微微弯起，拿脚拱了拱她小腿往旁边驱了驱。 　　“快滚吧。” 　　郝眉眉见他被揉乱的头发仍旧乱糟糟，嘿嘿笑了声，侧着身子顺着沙发和茶几中间的通道往里走了走，找了个空位坐下。 　　唱歌一直唱到深夜，放肆了几个小时，大家终于尽兴，勾肩搭背地离开这里，在门口用软件叫车等着过来。 　　胖胖这会儿打着哈欠走到淮戈身边，有点昏昏欲睡。 　　淮戈低头掏出叫了辆车，把手机握在手中，听着远处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突然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从胖胖说道。 　　“故意的？” 　　胖胖揉眼的动作停下来，露出一张无辜的小圆脸。 　　淮戈垂着眸子，淡淡说道：“就你事多。” 　　胖胖露出懂装不懂的智障表情：“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要乱搞事情。”他抬头注视着打着灯的私家车慢慢停靠到这边，“瞎搞。” 　　胖胖摸了摸下巴，拧过头去，一副“我瞎搞？？？好好好我就是瞎搞你咬我啊”的贱样子。 　　…… 　　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入戏后，对以后的剧情把握心里慢慢有了底，虽然拍摄过后情绪还是会有一段时间的低沉，可每当这时候听一首纤夫的爱，郝眉眉就会立刻囧囧有神，精神重新打回现实。 　　多亏了胖胖。 　　她的歌单里，自此多出来一首必备神曲。 　　而胖胖的后期宣传工作也在顺利的进行着。他有一双识人慧眼，每次剪辑出的花絮都自带节奏，剧里人物随便挑出两个人都能组成一对粉红色气氛的cp，可以说是深谙此道。 　　每一组花絮都能带动新的一批粉丝加入，甚至有些时候不用花钱，一些微博大v们就会自动转发一些他们的互动花絮。 　　这里当然少不了郝眉眉的死党瑜佳暗中出力了。 　　可不管怎么样，这样靠着几个平台用一些花絮就能吸引不少粉丝的关注，可以说在剧还没上架之前就奠定了一定的路人基础，效果还算不错。 　　以为这样宣传组组长胖胖就满足了吗？ 　　不存在的。 　　拍戏时有淮戈坐镇，戏外为了加大宣传力度，胖胖一脸笑嘻嘻的鞭策正义三人组在片场空隙的时候搞些直播，然后互相出镜带动人气，让粉丝们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和谐有爱的正能量剧组。 　　除了不能剧透，不能拍到拍摄内容，其他的都好说。 　　而没有微博账号以为自己不用直播的郝眉眉妄想逃脱戏外的附加任务，结果她想的太天真，几乎每次别人在直播的时候，胖胖就像她经纪人似的，用赶猪的方式让她各种入镜。 　　简直可以媲美一条龙生产网红的制作公司。 　　郝眉眉拎着剧本斜眼瞧着笑容满面看着自己的死胖子，慢吞吞的从礼茂身边经过，然后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她刚出现，弹幕突然爆速滚动，一句话都看不清就立刻被其他的评论内容挤飞。 　　礼茂是个唇红齿白的好少年，他咧着嘴笑得特别灿烂，侧头介绍着：“哎呀，我们的眉眉美眉过来啦。” 　　因为手机的摄像头照的范围小，为了能挤进屏幕里，她和礼茂肩挨着肩坐着这才好歹装得下两个人。 　　礼茂非常懂的把胳膊当自拍杆，然后向上四十五度角的照着两个人。 　　从手机视角看，就是两个同样唇红齿白的少男少女，面带笑容的眨着眼睛看他们。 　　不断有粉丝哀嚎着自己心脏骤停。 　　“你们两个好配啊啊啊啊啊。”礼茂念着粉丝的实时评论，无语道，“我眼熟你的号啊，你是不是昨天也说过我和夏商宇很配？前天在许言直播的时候还说过我和许言很配对不对？” 　　“啊啊啊我站all茂茂。加一，加二，加身份证件号……你们还是太年轻。”郝眉眉摇头，“见过之前那个胖子没，我就不站他和礼茂。” 　　胖胖的戏外音突然闯入：“喂喂喂，直播就直播，不许带人身攻击啊。” 　　郝眉眉冷笑一声，带着蔑视的味道。 　　评论里一水的“666666”“小姐姐v55555555” 　　“这部剧到底什么时候上映啊，好想看。”郝眉眉念出这条评论，“这就要问我们的导演了，我的戏份马上就要杀青了。是是是，以后直播也许就看不到我了，淡定淡定，等这部剧上映做宣传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再见了。” 　　“对了，我们的男主角。”郝眉眉侧头小声问道，“你还要多久结束？” 　　礼茂想了想，嘴角挑起来笑得有些贱：“你死了也就差不多快结束了。” 　　“……”郝眉眉黑线。 　　她说话的声音小，和礼茂互相侧头低声不管说什么，看直播的粉丝们也听不到，只能看到两个人咬耳朵的粉红动作，既甜蜜又痛苦，继而拼命截图。 　　这是关注《少年异世录》的路人粉们发自内心的感叹。 第33章 杀青 　　从开拍到杀青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随着陆灵的死, 他们这部剧最后一个高潮也结束了。 　　当郝眉眉拍完自己最后一个镜头，淮戈一如往常地喊了声cut，胖胖就在旁边大声喊了句：“庆祝眉眉学妹顺利杀青。” 　　她是这些主创人员中第一个戏份杀青的人，因此受到了规格极高的欢送。 　　胖胖吆喝着双手举着从片场外路边摘来的一朵黄色小野花走过去，大家围成稀松的一圈哗哗啦啦的鼓掌，郝眉眉双手合十冲大家感谢, 感动地接过这朵小野花随即翻脸在虚空中假装踹了胖胖一脚。 　　“我就值这一朵小野花？” 　　胖胖作势往旁边一蹦，皱着一张脸开始哭穷。 　　“没办法啊，剧组太穷, 后期宣传都是勒紧裤腰带挤出来的。” 　　“……戏真多啊你。”她把这朵小黄花插在头发上, 哼哼唧唧道, “算了勉强原谅你了。” 　　许言走上前给了郝眉眉一个大大的拥抱：“等我回学校，咱们一起去后门吃水果炒冰。” 　　那家炒冰店是许言离开学校在片场心心念念的冷饮店, 在欢送郝眉眉的时候还念念不忘。 　　夏商宇也给了郝眉眉一个简单的拥抱：“回去别忘记给我介绍你那个系花舍友。” 　　郝眉眉：“……” 　　轮到礼茂了。 　　胖胖早早地就从别人手中接过了dv，相当认真地拍摄着。 　　礼茂站在郝眉眉面前噙着笑，张开手等待着她主动钻进自己怀里。 　　相比和其他几个主演的关系，礼茂学长为人细心教会了她不少拍戏要注意的事情, 上次为了让她走出人物情绪, 还特意把自己曾经的私生活说出来举例。只要八卦一聊起来，不管是谁, 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会拉近许多。 　　礼茂和郝眉眉也是一样。他们俩的关系要比剧组其他人都多上一层亲近。 　　见礼茂开玩笑。郝眉眉也开着玩笑张开胳膊，主动往他怀里钻。 　　从导演位置上走下来的淮戈像是正好经过他们身边似的, 一把揪住郝眉眉的领子, 把两个刚想拥抱在一起的人拽开。 　　“干什么你俩？拍什么浪漫偶像剧。” 　　郝眉眉：“……” 　　礼茂：“……” 　　郝眉眉顿了顿, 就疯狂地挣扎着逃脱淮戈的魔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领，抬头瞪他：“同志远行送别一下不行啊。” 　　“行啊。”淮戈冲着她的脑袋就是一顿乱揉，揉乱才淡淡开口：“算是给你送别了，快点回学校考四级去吧。” 　　郝眉眉：“……………………就你话多。” 　　专门戳人痛处。 　　她愤愤不平地扒拉着自己的头发好歹不要像女鬼的样子。 　　“以后补拍千万别求着我过来。” 　　淮戈伸手将她脑袋上的那朵小黄花重新摆正，手指从她的发丝间穿过，嗤笑一声：“片酬都还没打到你卡里现在就嚷嚷着耍大牌，能耐的你。” 　　对哦……片酬还有一半没打过来呢。 　　郝眉眉想起来，瞪着拖欠十八线小艺人工资的黑心老板，突然扬起一抹甜甜的微笑，捏着嗓子腻歪道：“哪能啊，随叫随到，你让我自杀我绝不捅人。” 　　她说的是剧里陆灵杀人的那一套。 　　淮戈：“废话那么多，收拾收拾滚蛋吧。” 　　被他这么一打岔，和礼茂那个热情的拥抱也被搅和的没人记得了。就连礼茂自己也没想起来，看得还乐呵呵的。 　　郝眉眉就这么收拾好行李箱把头顶那朵胖胖送给自己的小野花夹在自己第一本剧本中，和他们道别，打车回到了学校。 　　等她回到学校后，宿舍里只剩下了苏萌一个人孤零零的。 　　看到郝眉眉回来后差点没泪洒当场。 　　据她诉说，自从郝眉眉走后，林可儿更是十天半个月不露面，在宿舍住的次数屈指可数。宁凝还好，陪她住了半个月宿舍后，因为她那边的新戏也要开拍，前两天晚上还回宿舍，这几天基本上都看不到人影了。 　　要不是苏萌还有刚交往的男朋友陪着，估计自己也要打包回家去住一段时间。 　　“宁凝这几天是在外面拍戏吗？”郝眉眉收拾着行李箱中的衣物随口问了一句。 　　苏萌反坐着椅子，下巴搭在椅背上，开口道：“也没听她说要出去拍，她的电影大半部分都是在咱们学校完成的，如果去外面拍怎么也要通知我一下吧。” 　　这样苏萌就不用晚上留门等她回来了。 　　“可能是为了赶进度补拍吧。”郝眉眉想了想按照常理替她解释了一下，心里又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没有放在心上。 　　她把胖胖送给主创人员每人一份的剧组大合照塞进在回来的路上随手买来的相框里，干净整齐地摆放到自己的书桌上。 　　苏萌见状嘻嘻笑道：“睹物思人啊？” 　　郝眉眉：？？？ 　　苏萌现在情窦初开，正值热恋期，反正看什么都自带粉红色滤镜。 　　见郝眉眉莫名其妙不理解的模样，她托着下巴往书桌的方向努努嘴。 　　“上次那次乌龙热搜我和文轩都快笑疯了，你去剧组和咱们的淮戈校草有没有尴尬啊？”林文轩是苏萌的小男朋友，听她这样声音自然的念出这个名字，看起来他们两个感情还不错。 　　郝眉眉冲那张大合照翻了个白眼。 　　“什么尴尬不尴尬，我就觉得他从来都没有尴尬的时候，连听剧组里的人谈论起网上那些八卦都面不改色，有时候我都要佩服他的二皮脸精神了。” 　　郝眉眉顿了顿，“要么就是被小姑娘们宠爱的他根本没把我当回事，所以才不觉得尴尬。” 　　没有淮戈在身边，郝眉眉就像脱缰的野马损的特别起劲。 　　“学校里都传言你们两个在一起了。”苏萌看上去有点失望，“原来你们两个没在一起啊。” 　　郝眉眉纳闷道：“我们这些天都没在学校，怎么又传开绯闻了？” 　　“上网啊。”苏萌指了指桌子上的笔记本，“我都看过你们的花絮哦。还有礼茂学长的直播，话说礼茂学长也好帅啊，特别阳光，一看到他的笑容心情就变好了。我都快要爬墙头，变成礼茂学长的颜粉了。” 　　忘记苏萌爱追星还爱追那个总爱学霸道总裁的死宁远。 　　郝眉眉没想到他们的花絮在学校里也能传播这么广，以期望网剧大热的心态来看还是挺满足的。 　　“眉眉，你要是和礼茂学长在一起也挺好的，而且看上去礼茂学长特别开朗的样子，总爱对你笑，看好你们！”苏萌现在又在习惯性的拉郎配对，看谁都觉得像一对。 　　总爱对她笑？郝眉眉想了想，对啊，礼茂那个家伙每次一开玩笑就爱冲人笑，每次直播自己被他开玩笑的次数还特别多，当然一直冲她笑了。 　　郝眉眉为了防止苏萌冒出“她和胖胖也很配”这样清新脱俗的搭配，赶紧用零食堵住了她的嘴。 　　回到学校的这段时间，郝眉眉见到宁凝的次数也不算多，不过据她的解释是她所在的电影剧组也要在外面住一段时间，不过不太远，偶尔也可以回一趟学校。 　　既然这样，苏萌和郝眉眉也就放心了。 　　从微信群里传出一个又一个演员杀青结束拍摄的消息。 　　到最后当男主角礼茂在群里正式宣布自己也结束拍摄后，这也意味着这部网剧算是正式拍摄完成了。 　　十集的网剧拍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要说态度真的算是相当敬业。 　　在拍摄期间就开始进行的剪辑，到了结束后就更加紧锣密鼓的展开。 　　这段时间淮戈就像人间蒸发似的，不只是朋友圈没有动态，连他们《少年异世录》的微信群都很少回复。 　　胖胖说他是跑去和剪辑的工作人员同吃同住搭伙过日子去了。 　　大家这才知道，为了让剧情连接更加符合自己理想中的画面，淮戈这是干脆连剪辑师的活也承包了一半。 　　怪不得说导演是涉及面最广的职业。 　　郝眉眉曾经有好几次盯着他的微信名，想要戳进去问问他进度如何。后来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一个第一集就死的大反派这么热衷后期进度实在是奇怪，于是默默盯了他的微信名好半天就又退了出来，干脆放下自己的好奇心，重新拾起自己节奏大师的游戏，投入进去，立刻变得不可自拔。 　　一天晚上，她正玩着不能出现一个miss的游戏关卡。 　　微信突然一声震动，提示她收到一条消息。 　　郝眉眉手忙脚乱的按着被节奏打乱的音符，勉强在悬崖边上拯救过来，还没松口气。 　　微信上又接着来了个震动。 　　消息提示着 　　郝眉眉手一松，游戏不停冒出miss，miss，miss……然后游戏失败。 第34章 情侣装 　　游戏失败的画面停了好久。 　　郝眉眉也仿佛动作暂停般愣在那, 然后清楚自己果然又失败的现状后，闭上眼睛默念。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然后她还是气冲冲地打开微信。 　　淮戈随手拍的一只猫头像上有标着红点，上面写着2。 　　看来刚才打乱她节奏的第一条消息也是他发的。 　　是一个十几秒的小视频。 　　郝眉眉手指戳了下小视频。 　　然后屏幕转换为横向，少年异事录几个专门设计的字体从一开始就伴随着紧张的气氛登场。约摸停顿了两秒后一闪而过, 色调转暖，郝眉眉饰演的陆灵背对着镜头慢慢走向主角正一，画面停顿换到了正前方, 正一坐在长椅上捧书翻看的画面渐渐虚化, 镜头再一次转移到了身后并逐渐清晰起来。 　　秋意甚浓的明媚午后, 少女被阳光照耀着的发丝染上一层暖暖的焦糖色，微风轻轻拂过几缕长发, 越走越近的她弯起眼睛，扬起甜美的笑容，明明应该是明媚阳光，却让观看者感觉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十几秒的视频戛然而止。 　　郝眉眉还是第一次观看镜头中的自己, 感觉怪怪的。 　　她搓了搓手臂上争相冒出的鸡皮疙瘩, 再次点开，这次用评价者的角度看了一遍。 　　看完后她给淮戈反应情况。 　　淮戈似乎在等待她的评价, 看到这条就已经显示正在输入中。 　　没等两秒。 　　郝眉眉：…… 　　为了能好好的完成导演布置的任务，她绞尽脑汁地做了下总结。 　　她洋洋洒洒写了好长一段。 　　淮戈那边停顿了一会儿，回道。 　　郝眉眉：……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这人到底想听什么？ 　　她想了想，试探性地回复。 　　很快。 　　回完还发了个超级满意的表情包。 　　…………靠！ 　　郝眉眉手哆哆嗦嗦好半天才回了句。 　　能这么快就剪出样片，不知道他熬了多少宿。 　　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一点休息的空档都没留？ 　　最近刚从角色脱离出来觉得世界都充满爱的圣母郝眉眉下意识地问道。 　　后来反应过来，发现这话太突兀，赶忙手忙脚乱的又加了句。 　　发过去半天，郝眉眉举着手机等着，等的她以为淮戈又去忙别的事情没空搭理自己，心中略微有些小情绪时，那边发来一条3秒钟的语音。 　　“放心吧，死不了。” 　　一如往常般，淡淡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 　　随着剪辑进入到了尾声，从开拍时的初秋迎来了大学生活的首个初冬。 　　这段时间他们努力经营的剧组官方账号微博粉丝逐步增加，已经坐拥三十几万人了。 　　虽然比不上那些自带流量的花旦小生，但是在全是新人的剧组上映前期就有这样的成绩，往乐观的方向想，想着想着就会觉得三十几万还真是很厉害的数字。 　　毕竟这些粉丝数没花一毛钱。 　　这中间免不了有郝眉眉的死党瑜佳暗中出力。因为转他们视频转的次数过于频繁，还引起过胖胖的注意。 　　以为这有着上百万粉丝的微博大v还真是慧眼识珠，喜欢上了他们的剧组。 　　后来还是郝眉眉私下戳过胖胖，告诉他这个微博大v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探班拎来两大包零食的家伙。 　　探班胖胖记不清了，一说起买了两大包零食，他一拍脑门印象特别深刻。 　　“等着一定要请这位眼光独到的小姐姐吃顿饭。” 　　郝眉眉把这话原封不动地学给瑜佳时，她微博特别关注中瑜佳的小号还刚刚转发了一个游戏解说的视频。 　　转发写的内容是 [ 爱心 ] [ 爱心 ] [ 爱心 ] 　　这么做作的表情还真是…… 　　郝眉眉在她的评论下方回复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不小心点进去，从视频一开始就是个只露出脖子以下的男生在那玩游戏，游戏占了屏幕的一大半，剩下右上方一个小方框中才是真人。 　　游戏画面郝眉眉反正是看不懂，不过并不妨碍她听声音。 　　一个充满少年感的磁性声音。 　　说话的语调不疾不徐，偶尔笑出声的时候话筒能清楚地收录到他略微的喘息。 　　似乎从声音就能想象出是一位阳光帅气热爱生活的男孩。 　　怪不得能让小妖精瑜佳迷的死去活来，上次线下聚会回来还能转发他的视频，估计应该不是见光死。 　　进度条还剩不少，就收到了瑜佳的回复。 　　郝眉眉：…… 　　也不知道她从哪听到的这个雅号，私底下喊的别提多开心了。 　　想起上次探班她遇到淮戈照样怂成一个蛋抛下自己跑路的样子，义气两个字压根就没在她的词典里停留过。 　　郝眉眉回了个 [ 冷漠 ] 的表情包。 　　昨天收到微信他们这些回到学校没多久演员再次被召集到了一起，为新片拍摄宣传预告。 　　郝眉眉：…………………… 　　她不想回了，扔掉手机下床准备洗个脸。 　　为了表示对许久未见的小伙伴们的尊重，她决定再画个简单的淡妆。 　　省的那个刻薄的家伙老是对自己挑三拣四。 　　这个宣传短片肯定不会给他们提供赞助服装。郝眉眉在自己衣柜里挑来挑去，找了件驼色的呢子大衣，腰带系成简单的结，上下松中间紧，远远看着腰特别细。 　　她还专门挑了个米色格子围巾，能把脸蒙住一半。 　　等她赶到集合的地点时，正义三人组正在那站着聊天。 　　为了拍宣传片大家都有认真打扮，一群俊男美女围起来就像是要拍写真似的。 　　郝眉眉走过去给他们打招呼。 　　“正导副导都没来？”她四处张望了一番。 　　“快了，说是在路上。”礼茂今天穿了个皮夹克，人是挺精神，不过初冬的凉爽让他缩着脖子不停哈气。 　　“说是没找到有时间的摄像师，干脆让导演亲自扛着机器过来了。” 　　这样说本来拍这么简单的东西，淮戈是不用过来的，结果还是被胖胖死活拽了来。 　　这个插曲郝眉眉倒是不知道。 　　他们正聊着。 　　上次就见过的捷豹缓缓停在他们面前，副驾驶的门打开胖胖首先从车上跳下来。 　　还没下雪就把羽绒服翻找出来穿上，胖胖一到冬天就更像个球了。 　　看到大家他笑容可掬地挥挥手，注意到郝眉眉的穿着，笑容加深。 　　“巧了。” 　　郝眉眉：？？？ 　　正满头问号呢。 　　淮戈也从车上下来。 　　今天他也穿了呢子外套，宽肩窄腰大长腿。 　　最关键的是，颜色也是驼色。 　　唯一不同的一点，他里面是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 　　而裹着围巾的郝眉眉里面穿的是一件高领白色毛衣。 　　好像这点不同像是故意搭配似的。 　　郝眉眉：…… 　　她默默收紧围巾，心想着还是不要摘下来了吧。 　　淮戈看到郝眉眉的衣服时，挑了挑眉似乎也没想到这次巧合。 　　许久不见，淮戈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往后撩着梳上去，碎发挽到耳后，再配上合身的大衣，莫名多出一丝优雅的味道。 　　果然那张脸摆在那，怎么折腾都好看，郝眉眉为此还多看了好几眼。 　　然后强拧过头去假装眺望远处光秃秃的风景。 　　结果淮戈像是故意似的先走过来，到她面前垂眸上下打量，点点头说道：“这段时间看来自己把自己喂的不错，白胖白胖。” 　　郝眉眉：…… 　　谁家一见面就说胖？找打呀！ 　　她伸手推了他一把，翻了个结结实实地大白眼。 　　淮戈身子稳如泰山，只是顺着她的力道稍微往后晃了晃。 　　嘴边噙着笑。 　　郝眉眉推完他，自己又不确定地摸了摸下巴，怀疑道：“真的胖了？我也觉得最近双下巴出来了。” 　　“放心。胖了也是个美胖子。” 　　“就算你在夸我美我也不开心，蟹蟹。” 　　“有人喊我？”只听到胖子两个字的胖胖在不远处伸长脖子问。 　　郝眉眉：……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回头。 　　郝眉眉目光犀利愤怒，淮戈表情轻松自在。 　　胖胖：“……我好像出现幻听了，呵呵，你们……继续……” 第35章 直播 　　郝眉眉重新整理了自己面目狰狞的表情, 回归自己温婉良淑的人设，不再搭理淮戈，转身回到大队伍中，和他们几个人一起像是狐朋狗友重新聚头一样叽叽喳喳的聊天。 　　胖胖作为后续宣传总负责人，把摄像机扔给慢慢悠悠走过来的淮戈，然后拍拍手, 把大家的注意集中到他这边，装模作样地清咳两声。 　　“今天宣传片一人一句话，晚上我就剪出来, 到了明天晚上八点视频网站准时更新第一集, 看到这个了没？”他指了指自己又圆了不少脸, 鼓励道，“明晚过后, 你们这张脸就从普通大学生变成普通十八线小艺人，请大家提前做好爆红和爆冷的准备。” 　　大家：“……” 　　“战前做这种动员大会，我要是战士就得提前下战场。”淮戈拎着摄像机，嘴巴没闲着照样能把胖胖怼一边去。 　　他站在胖胖斜后方, 扫视了主创人员一眼后, 只说了一句。 　　“我的作品，肯定火。” 　　那语气, 那态度，把骚气两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不过就凭这一句话, 就像是强心剂似的打下去, 让前不久还担心忐忑的大家顿时露出笑容, 又开始嘻嘻哈哈起来。 　　即使知道这句话是安慰人的话，也没道理不去相信导演的断言。 　　不然他们这些日子钻研剧本，互相配戏，雕琢演技到底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早晚有一天会出名么。 　　重新拾起信心的众人对着摄像机一人说完一句鼓励大家收看这部剧的话后，四个人又合体站在一起对着摄像机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在一旁捧着手机看的胖胖突然问道：“你们这会儿还有没有其他事？” 　　礼茂跺了跺快冻麻木的脚，随口答道：“怎么了，请吃饭啊？” 　　“想得美。”胖胖指了指亮出官方微博账号，“没事，就来场说走就走的直播吧，粉丝们都饿的嗷嗷待哺了，你们这些懒人没有我的监督，也没几个想起来做个直播提升提升剧组名气，前段时间的热度又褪下去不少，还想不想红！想不想火！” 　　“直播可以。”礼茂及时地在原地打了个喷嚏，“但是你让我站在这直播擤鼻涕我还要不要形象了，冷冷冷，去找个热乎的地方呆着。” 　　看他那件单薄的皮衣，郝眉眉嘲笑道：“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穿的比我们女生都薄，学学人家胖胖。” 　　礼茂按了按自己发红的鼻尖，眼睛盯着她那宽松软和的围巾使劲看恨不得戴在自己空荡荡的脖子上。 　　“我这是为大家争取暖气福利，啊嚏。” 　　冻得可怜巴巴的样子都让郝眉眉犹豫着要不要把围巾给他戴上，毕竟刚才冲她使眼色的眼皮子都快黏住了。 　　郝眉眉把围巾解开。 　　胖胖在一旁插嘴道：“是啊，多学学我，我现在热得快出汗了。” 　　淮戈收起摄像机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动作，漫不经心的回道：“学你什么，一到冬天就长出一圈的过冬肥来御寒吗？行了，大家要是没事就去后门那家咖啡馆，找个单间做直播。” 　　这里离后门也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把摄像机放回车上，淮戈回头看了眼众人，“四个人坐在后面挤一挤，实在不行把最矮的塞进后备箱里。” 　　郝眉眉愣愣地看了一圈，反应过来怒道：“这里面就我一个170以下的！” 　　许言学姐正好擦着170cm的边，非常同情地看着郝眉眉，以及眼神中透露出“幸好我不矮”的侥幸。 　　郝眉眉：“……” 　　其实她的个子也不算矮的……吧？ 　　既然礼茂直接跟着车走，郝眉眉把解开的围巾再次系上，死活拉着胖胖不让他上车：“你们开车先走吧，我和胖胖走着过去。” 　　胖胖一脸“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凭什么？？？” 　　“凭你在这群雄性里面最矮。”郝眉眉拉定他下水了，“几步路而已，减减你那一身的过冬肥。” 　　胖胖：“矮子何苦为难矮子呢。” 　　“……我不矮，你胖。” 　　“你也胖了，双下巴都出来了。” 　　“……” 　　不对比就没有伤害，伤心伤肺还伤感情。 　　后来还是穿的挺厚的夏商宇下车，让那两个在原地互相伤害的矮子上车，自己走路过去。 　　来到的还是当初郝眉眉和淮戈第一次闹出绯闻的菓子咖啡店。 　　估计淮戈来这的次数够多，这里的店长都认识他了，稍微交谈打了声招呼，店长就给他们几个人安排了情侣喜欢隐蔽性很好的单间。 　　剧组官方账号提前一个小时说好的直播。 　　很多粉丝都在坐等。 　　许言和郝眉眉坐在前排，胖胖还找店长要了三把吧椅，让礼茂、夏商宇坐在后排，淮戈原本不打算做直播的，不过眼皮子一抬看着他们几个一脸控诉的样子，眼角一抽，妥协地坐到空着的吧椅上，位置正好在郝眉眉的身后。 　　因为是第一次以全体的形式做直播，胖胖刚打开直播后，观看人数就几百上千的往上涨，尤其是看到居然连传说中有颜值偏要靠才华的淮戈也出现在直播中，那些舔颜进来小迷妹们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小礼物不停砸过来。 　　胖胖清清嗓子，让观看直播的粉丝淡定一些。 　　现在人数还不够多，再等一等，等人数更多些的时候再开始打招呼。 　　几个人直播习惯了，倒不觉得什么。不过该有的形象管理还是在的，虽然在花絮里这些形象也所剩无几了，但是他们还是在坚持着自己的人设。 　　尤其是郝眉眉。 　　郝眉眉一脸微笑的仿佛自己是个小仙女。 　　淮戈低头只能看到她头顶，以及围成一圈的围巾：“你不热？” 　　“热。”郝眉眉头也不回，“但是没办法。” 　　淮戈：？ 　　他没猜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以为是他们两个外套撞衫的问题，就把外套脱下挂到一旁。 　　“行了，本来就笨再捂成傻子就更笨了。” 　　郝眉眉：“……” 　　一黑一白的高领毛衣……应该没问题吧。 　　热得脑袋都能当红薯了，郝眉眉暂时考虑不了太多，手掌扇着风赶忙把围巾连带着外套放到看不见的地方。 　　胖胖在那念着弹幕评论。 　　“右边这两个人干嘛呢，就算脱了外套也掩盖不了你们穿情侣装的事实。” 　　“我已经截图了，加一，加二，加幺零零八六” 　　胖胖嘿嘿笑道，“这几位小天使请将截图私心给官v，爱你哦笔芯。” 　　郝眉眉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胖胖仿佛在报仇刚才的一矮之仇，专挑带节奏的念。 　　“咱们先来个事前采访，有位网友说一白一黑请问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淮戈：“……” 　　没等他开口郝眉眉就赶忙撇清关系：“瞎说什么，有谁谈恋爱穿的像黑白无常，大家不要听官v乱搞事。” 　　胖胖不服气：“官v心向粉丝，我按着粉丝原话念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说完又是一顿加一，加二，加手机号的实时留言。 　　“不是一黑一白，那是和礼茂小哥哥吗？” 　　冷不防被点名的礼茂还停留在偷偷转过身擦鼻涕的动作。房间暖气大，一冷一热的夹击，他的鼻涕就没止住过。突然艾特了自己的名字，他尴尬地回头，得到了直播粉丝的一阵666和萌萌萌。 　　“又有我什么事。”礼茂擦擦鼻涕，坐直身子，坐在后排中间的他看了眼左下方的脑袋瓜，“大家今天都穿着私服出门，被撞衫是巧合吧。” 　　粉丝当然不信这一套官方说辞。 　　胖胖继续念道：“礼茂小哥哥是许言小姐姐的。”“我已经看到夏商宇醋意翻腾了。”“难道大家不觉得夏商宇的毛衣开衫和礼茂小哥的皮衣也很搭吗？” 　　火力转移到卖腐二人组身上，郝眉眉一脸幸灾乐祸的扭头看他们。 　　夏商宇也是挺无语的：“这位说衣服很搭的小妹妹，你们的时尚感都去哪了，完全不搭好吗？！！！”他一把搂住礼茂的脖子，凑在一起，冲着屏幕坏笑，“是不是这样你们就满意了？” 　　直播的粉丝评论下方嗷嗷乱叫已经阵亡了一大片。 　　礼茂嫌弃地拿胳膊肘把他顶开。 　　直播的气氛炒热了。淮戈看了眼时间示意胖胖可以开始了。 　　胖胖看了眼已经接近十万人的观看数量，知道这里面或多或少掺了点水分，排出这些水分也足够满意了，便开始了今天正了八经的直播。 　　五个人首先给正在收看直播的观众打招呼。 　　并且逐个介绍了一下姓名以及在剧中的角色。 　　“因为这次是临时起意搞了个直播，什么问题也没收集，今天官v小哥特别大放送，大家想问什么问什么，能把他们问到剧透算你们赢，好不好。” 　　下面一串的好好好！ 　　“大家注意只能提问关于《少年异世录》剧情的问题哦。” 　　胖胖按住屏幕在不断翻滚的评论里随机抽取了一个。 　　“请问淮导，你选每个演员来饰演剧中角色的理由。” 　　因为预告片播出了不少，时刻关注着剧组动态的粉丝大概对演员饰演的角色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淮戈想了想，简短地答道：“因为每个人都很适合他们的角色。” 　　非常适合演女变态的郝眉眉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侧重点。 　　胖胖下一个问题又问向郝眉眉：“花絮里听说你曾经竞选过女一号，是什么原因失去这个角色哒？” 　　郝眉眉：“喂喂喂禁止恶意卖萌，前面这么正经，突然来个哒，很容易出戏哒好不好。” 　　其他人全都哄笑，让她快别说单人相声了。 　　郝眉眉在笑声中温柔地将发丝挽到耳后，正要扮个美来着，结果被淮戈一个大手掌的乱揉，“别演戏了，释放出真正的自己。” 　　郝眉眉：“………………” 　　她终于忍不住了，翻的白眼被直播观众飞快截图。 　　“你们问是什么原因，得问我们的导演，这位有颜值还偏偏要靠才华的导演。”郝眉眉把话语权交给了淮戈，懒得再说一句话。 　　她准备走的小仙女人设已经在自己喊着大姨妈的花絮中就不存在了，原本还想再挣扎挣扎，看来不用挣扎直接释放出本性好了。 　　半真半假，有淮戈在旁边镇压，似乎粉丝们都很吃这一套。 　　淮戈接过她的问题，一脸淡定的答道：“因为合适。上百人试镜，我一眼就看中了她。” 　　大家：“……” 　　胖胖干脆替观众问道：“小哥哥，你这话有歧义啊。” 　　淮戈挑眉，意思是“哪里有问题？” 　　这句话从头到尾都有问题啊啊啊。 　　他清风云淡的来了一句话，搞得郝眉眉觉得这屋里怎么这么热，不停地拿手掌当扇子扇风。 　　“你好好说话。”她胳膊肘暗自往后戳了他一把。 　　没注意到现在身后的三个人都坐着吧椅，她的胳膊肘不小心戳到了他大腿根内侧。 　　放松的肌肉突然冒出一股麻酥酥的痒意直蹿到尾椎骨上。 　　淮戈一直似笑非笑表情稍微发生了些变化。 第36章 首播 　　郝眉眉反倒是没察觉出有什么, 只是胳膊肘的触感有些奇怪，随后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住，稍微往前推了推。 　　手指按在肩膀上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一丝克制。 　　郝眉眉：？？？ 　　她半转过身子仰脸回望后面的淮戈，满头问号，眼神清明不带一丝浮想联翩的意思。 　　淮戈半垂着眼, 唇角要比以往微抿看不出了笑意，脸色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模样，唇瓣微动, 口语似乎在说：小笨蛋。 　　郝眉眉别的没看出来了, 就看到这句无声的话, 还猜出了意思，原本杏仁眼一下子就瞪得更大了。 　　要大了一圈, 还非常气愤的冲他皱巴着一张脸，手掌恶狠狠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膝盖，表示气愤。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动不动就喊人笨蛋, 喊着喊着喊傻了真成笨蛋了他负责吗！ 　　淮戈就坐在那让她打, 这样的疼痛总比刚才那样酥麻的痒意要好得多…… 　　这个小笨蛋。 　　这句话他心中转了一圈最后渐渐回归平静。 　　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当然被有心的粉丝看到，评论的战火又蔓延到了两人中间。 　　“你们这样咬耳朵好吗。”胖胖念着评论, 他刚才光顾着调戏卖腐二人组了一时间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怎么了这是，咬耳朵了？”胖胖还在那纳闷。 　　郝眉眉转过身子气鼓鼓地告状：“这人有病！要不是导演, 我早咬他了。” 　　胖胖的镜头对准淮戈, 替郝眉眉做主道：“现在直播的观众都在等着你的答复呢, 哇，这位的观众砸了十几个深水鱼雷，这位土豪盆友你有什么想提问的问题吗？优先优先。” 　　不是瑜伽的粉丝简单的用飘红的字体说了一句话。 　　深水鱼雷是这个直播软件价格最高的小礼物，扔上十几个深鱼一千多块钱眨眨眼就没了，可见非常土豪，尤其是在两个人互动的节骨眼上，这就相当有深意了。 　　淮戈不懂直播这些小礼物，他简单的问了句：“多少钱？” 　　胖胖答到：“一千多毛爷爷吧。” 　　几秒钟花去一千多，这让最近在剧组一分一分抠着钱花的淮戈眉毛一挑，主动回忆起刚才的问题说道：“问的什么来着，哦，我刚才说的什么是吧。” 　　他顿了顿挑起唇角：“我说她碰到我了。” 　　大家：？？？ 　　郝眉眉也：？？？ 　　评论里到处都是：？？？ 　　碰到什么了？？？？ 　　后来还是胖胖代表所有人问出来：“碰到什么了？” 　　郝眉眉想起刚才不太一样的触感，扭过头目光在他下半身扫来扫去。 　　“碰到我的膝盖了。”淮戈手指点着她额头把她脑袋往外推，“想什么呢你。” 　　郝眉眉：…… 　　她脸颊原本就被热气熏得微红，这会儿也没褪下，偷偷摸摸做了个鬼脸，转过身去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胖胖叹了口气，叹息声夹杂着沉重的失望，完全代表了观众粉丝们的心情。 　　接下来的直播时间又围绕着剧组中的感情线做了简单的说明。 　　这个问题被夏商宇抢答了。 　　他单手架在礼茂的肩膀上，指着男主角说道：“在座的各位都和他有一段不得不说的爱恨情仇。”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包括我。” 　　这个家伙简直是在不余遗力的在卖腐。 　　不过粉丝们就爱吃这套。 　　现在的趋势就是这样，帅哥关系稍微亲近些就会被各种“火眼金睛”的cp粉找到粉红证据，以至于cp粉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连带着人气都上升不少，这种现象不止出现在大陆，个别邻国早就有着一整套关于偶像的宣传策略，只不过内地算是发展的比较晚，近几年才火起来。 　　夏商宇在这部剧中只是一个npc式助攻的男配，没有其他感情线，关注度应该算是最少的。不过他另辟蹊径找到另外一条提升人气的方法，表现的自然大方既不会让人觉得尴尬，也让cp粉吃糖吃的异常开心。 　　大大方方地直男玩笑，也不会让礼茂觉得尴尬，反而会偶尔配合他打闹一顿。 　　度把握的好，算是人气上涨最高的人之一。 　　五个人坐在位置上直播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观看人数超过了二十万。 　　后来终于在胖胖果断的暂停下结束了这场临时见面会。 　　一直在照顾气氛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一切的努力都做了，现在只等着明天晚上的首播，到时候是爆红还是爆冷一切都会揭晓。 　　…… 　　直播过后，这场宣传的截图和动图在组成不久的粉丝团中流传开来。几组cp单独截出来的图片确实粉红满满，尤其是礼茂这个大总攻，只他就能凑出好几个cp。 　　他也是除了淮戈以外剧组人气最高的人。 　　作为导演反而收获了比演员还大的关注度，大家还不能不服气。可淮戈并没有什么表示，毕竟没人愿意粉丝爱长相超过本身作品。现在淮戈的关注度都是建立在本人长相上，像他这种人肯定不会开心。 　　不过很快就没有这种烦恼了。 　　第二天晚上七点五十。 　　郝眉眉，苏萌和林可儿准时守在电脑旁边，等待着新剧开播。 　　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林可儿收到郝眉眉微信的狂轰滥炸后，终于摆脱了夜店，俱乐部，高级会所等玩物丧志的地方，专门回到学校来和她们一起守着看首播，给郝眉眉捧场。 　　她们三个一人贴着一个面膜围着中间一台电脑聊天。 　　其实大家都有笔记本，不过这样围坐在一起看有气氛，所以才会这么可怜的挤在一起。 　　虽然围着一台电脑看，可郝眉眉让她们两个把手机和电脑都打开为播放量做贡献。 　　“我终于体会到为偶像疯狂打call的心情了。”郝眉眉心累，“连这种聊胜于无的点击率也要支持果然才是对偶像是真爱。” 　　平时追星追习惯的苏萌完全不嫌麻烦的打开平板，手机，电脑，三台放在一起，把这个网站的app都下载好了，只为了贡献点击率，据她平静地解释是这些都是追星遗留下来的应援习惯。 　　毕竟爱豆需要打榜，爱豆需要应援，爱豆出专辑需要播放量和热度，三台机子？倒时候十台摆在那苏萌照样面不改色的点来点去。 　　这就是吃土少女追星的尊严！ 　　不理会苏萌突然莫名其妙产生的追星自尊心，林可儿一边按着面膜一边问道：“你在里面演的是反派吗？不是说第一集就死么。” 　　郝眉眉纠正她的用词：“虽然说第一集死了，但是我是大大大反派啊，怎么可能死的这么容易。” 　　“你好像对你演的角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林可儿可算是察觉出来了，“还很嗨皮的样子。” 　　“嘿嘿，等你看了就知道了。” 　　她卖了个关子，林可儿“切”了一声，到底还是帮着她把自己的手机也贡献了出来增加收视率。 　　十分钟过后，八点再一次刷新app，果然在首页出现了以礼茂为首的四人海报，礼茂的身边两侧是许言和夏商宇的半身像，而在这三人的头顶上方，出现的是郝眉眉半明半暗的虚影，半侧温柔可人，半侧笑里藏刀，看一眼就能判断出应该是十分复杂的人设。 　　她下方的礼茂抬头仰望上空，笑容凝固，表情似乎很奇怪，仿佛他们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带着紧绷的气氛，却因为他凝视的神态多出一丝隐藏极深的爱意导致原本剑拔弩张的画面产生了一种冲突的撞击。与此同时，两个配角的表情也相当耐人寻味。 　　“你还挺重要。”林可儿看了首页的宣传照后最先冒出这个想法，“看来不是第一集就死的炮灰。” 　　“那是，我这么美，第一集就死，对得起我这张脸吗？”郝眉眉按住面膜，防止因为自己紧张不停地说话导致面膜出现气泡。 　　林可儿：“……” 　　摆成一排的电子产品让苏萌一个一个点开，其他的机器关掉静音后，只剩下正对面的一台，播着九十秒钟的广告。 　　广告倒计时后。 　　郝眉眉屏气凝神。 　　刚开始出现了要比以往网剧更加短的片头曲，人物鲜明的登场方式加上燃爆的音乐甚至剪辑出了带着节奏鼓点的mv效果，只是这个mv太短，播放了三十秒就意犹未尽的结束了。 　　林可儿这会儿也不开玩笑了，看了片头，原本对网剧停留在粗制滥造印象中的她倒是表现出比对看日韩剧更有兴趣的样子。 　　《少年异世录》刚开始就是以学校周年纪念时丢失了非常贵重的物品为引子，在大家急得焦头烂额时主人公正一利用小小的骗术炸出偷走东西的盗贼，赢得了满堂喝彩，从这个剧情开始有了首个案件。 引子时，正一和他两个朋友的形象简单又强烈的留给了大家深刻的印象。 　　镜头给了人群中几秒，画面拉近一个站在热闹的人群中也尤为安静独特的少女看着远处被掌声和喝彩包围住却笑得傻兮兮的少年，以及少年身边打闹着的两个同伴，视线一直落在他的方向突然抿嘴浅笑。 　　郝眉眉捂住眼睛只留出一条缝来看自己的表演，生怕像上次看十几秒的宣传片那样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看到自己出现的首个画面倒是像忘了之前的尴尬似的，赶忙冲着屏幕指指点点。 　　“快看快看，我我我。” 　　“哎呀，别影响观影效果呀。”林可儿把她的手推到一旁，嫌弃这个关键时刻捣乱的家伙，显然是投入剧情中去了。 　　郝眉眉：“……” 　　这样的打击不足以泼灭她第一次出现在电视剧中的激动心情，郝眉眉捂着自己的眼睛留出一条缝隙紧盯着看剧，身子能躲多远躲多远。 　　看看自己这个角度好看不好看，埋怨一下摄像机太高清，铺上去的粉都快看出来了，又死活说她的眼角冒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好似眼屎。叨逼叨话痨的模样让林可儿和苏萌忍无可忍，一人架着她一个胳膊，威胁她赶紧闭嘴。 　　被迫捂住自己嘴巴，郝眉眉好歹是安静了一会儿。 　　接下来剧情就围绕着学校连环少女失踪事件，展开了头一次的调查。 　　也是郝眉眉饰演的陆灵处心积虑的接近正一的借口。 　　这里礼茂饰演的主人公，不像以往剧里动不动就是一副冰山脸的霸道总裁，也不是装逼无限的天才精英，他的性格塑造的很生动，同样喜欢和好基友看美女，对女孩子的身材品头论足，同样爱逃课爱打游戏，缺点一大堆。人还经常油嘴滑舌的没个正行，痞帅痞帅的模样坏的人心肝乱颤，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子臭流氓的气息。 　　编剧一定程度上肯定是自我代入了。 　　看着礼茂在这里偶尔骚话连篇的台词，郝眉眉不由自主的就联想起了淮戈。 　　然后冲屏幕翻了个白眼。 　　陆灵的登场是第一集的一个导火索，正一虽然没个正形，却对惊鸿一瞥的学姐心有好感，有事没事就爱找她，在两个人的关系逐渐熟悉起来后，突然有一天正一发现学姐联系不上了。 　　通过种种迹象，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学校最近发生的连环少女失踪案。 　　经过蛛丝马迹的线索和推理，以及好朋友的帮助，他终于找到了重要的证据带着警察闯入犯罪嫌疑人家中时发现这个嫌疑人已经死亡超过了二十四小时。 　　学姐陆灵的消息再一次石沉大海，玩世不恭的正一陷入了困境，整个人流露出于平时大相径庭的模样。 　　这里，不管是陆灵和正一若有若无的爱意和青春时代特有的浪漫和真诚，轻松又烧脑的剧情都让观众们带着愉悦的心情观看的。 　　可剧情从陆灵的死亡后一下子跌入谷底也让观众不得不心疼男主角正一又失望学姐的戏份早早结束。 　　剧情翻转再翻转。 　　原本以为再也找不到陆灵的线索，正一却在嫌疑人房间中发现了一个并不引人注目的号码，按照这个线索他总算是找到了陆灵可能在的地方，却在开门的一刹那，看到了她的死亡。 　　画面定格在了郝眉眉面无血色倒在干涸的血泊中的近景，精致的五官几乎占满了整张屏幕。 　　然而画面戛然而止突然换成灰色，在她死亡的灰色画面缓缓变暗后，跳出了一个片尾曲，欢快的声音让全神贯注看着剧情的两个人面容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短暂呆滞。 　　“这就完了？？？”林可儿不信邪地拨动了一下鼠标。 　　苏萌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一集多久？怎么觉得还没怎么看就结束了。” 　　她盯着跳出来的进度条，确定确实是有五十分钟。苏萌突然扭过头，对郝眉眉认真说道：“这部剧一定会火的。” 　　郝眉眉愣了愣，又听林可儿在那长吁短叹：“后悔啊，早知道我也投资这部剧随便当个出品人要么制片人了，这样我老爹看我眼光这么好说不定一高兴又赏给我几个钱让我继续投资。” 　　两个人虽然说的内容不同，不过中心思想都是：这部剧，很好。 　　陪着她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的郝眉眉心里早就有数，不过听到她们这么说心情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 　　这时，瑜佳给她发了条微信。 　　估计她也是蹲点看完了首播，刚看完就给郝眉眉发来观后感了。 第37章 一夜蹿红 　　…… 　　这个视频网站有个弹幕功能，在第一集结尾处正一打开门时，弹幕就像一万个草泥马一样呼啸而过，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弹幕多到已经看不到陆灵霸占屏幕的死人脸的地步。 　　前二十几分钟还在吃剧里两个人的狗粮, 眨眼间突然告诉他们人死了？简直exm！ 　　不过还好有海报，以及刚开始剧情中别有深意的笑容支撑着他们的幻想，大家坚持着相信陆灵不会刚开始第一集就死翘翘, 还有不少人认为这是导演别有用心在使用倒叙手法。 　　众说纷纭的猜测给这部剧带来了极大的关注度, 在加上良心的配乐和剪辑, 除了第一集反转最大陆灵死亡的剧情外，很多原本就期待这部剧的粉丝认真的在微博、公众号等各个地方自发做起了宣传。 　　…… 　　几乎零差评的首集, 第一天晚上就挂上了微博热搜，许多大v都转发推荐了这部良心剧的片头曲和部分戳人的片段。 　　等郝眉眉等人一夜无梦睡醒之后, 他们几个主创人员的微信群中胖胖已经把所有好评以及这部剧93的评分截图发了过来，时间显示的是三四个小时之前, 也就是说这位胖哥哥几乎熬了一个通宵。 　　微信群里安静了许久, 终于打破了这份宁静, 礼茂打了一句话发到群中。 　　这部剧的火，从侧面反映出来就是不出意外的让演员也跟着火了起来。 　　剧中看起来懒散不羁却心怀正义相信世界充满爱的主人公正一。 　　以及有着小女生心思，做事却要比男生更加细致认真，不矫情不做作的女主角。 　　存在感不高却总在关键时刻帮忙，为男主带来破案灵感的调节剂男配角。 　　还有温柔善良本以为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却在第一集死亡让人大跌眼镜的女配角陆灵。 　　每一个人物性格都极其鲜明，在第一集中就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烧脑的案情和反转，看完之后就自然而然的百度起剧中演员的名单。 　　搜索量，关注度，翻了几倍十几倍。 　　而这些仅仅用了一晚上的功夫。 　　真的火了。 　　不出意外，每周更新一集，今年冬天他们的话题度将会持续升温。 　　郝眉眉旁敲侧击了胖胖，私戳他问了一个重点问题。 　　昨晚，买热搜了吗？ 　　而胖胖回给她一个自己体会的微笑。 　　不管花没花钱，他们的好评并不是空穴刮来的，有了这样的高起点和接连不断的关注度，谁还会在乎一开始有没有动手脚呢。 　　作为第一集最大的爆点，饰演陆灵的郝眉眉也成功吸引了观众们的视线。 　　甚至有了自己的百度百科。 　　看她眼熟的网友们都想起了曾经热搜中出现过的最美新生似乎就是她。 　　影大校花的头衔加上大一新生就出演电视剧的噱头，一时间强行戴上玛丽苏光环属性的她就多出来不少初代粉丝。 　　这个时候宁远仍旧不嫌事大的转发了他们剧组官微上传的第一集片头曲。 　　不知道他的好看到底说的是什么。 　　而没心没肺的粉丝压根也没想到别的地方去，还跑到他的微博下方故意调戏，说和爱豆离的最近的距离就是同看一部戏。 　　还有粉丝纳闷，他天天跑见面会演唱会哪来的美国时间追剧。 　　这些粉丝们当然不会知道。 　　宁远看完郝眉眉的新戏后，特意发了好几条短信夸赞她。 　　前不久走霸道总裁人设的宁远又换成软萌小天使设定了。 　　郝眉眉知道宁远本身的性格就爱张扬，自由奔放，不然也不会走上摇滚这条不归路。不管是他用霸道总裁的方式也好，还是换做卖萌的语气也好，本身这个对一系列新鲜事物都保持着接受态度的他，打定的主意就是想让郝眉眉心软，用他本人的魅力重新让她接受自己。 　　结果，烦的郝眉眉都想把他直接拉黑。 　　一样都没办法好好说话。 　　她不自觉地用上了淮戈的语气。 　　发完这条后，宁远似乎安静下来。 　　重新发了一条。 　　“……” 　　这一点，宁远说的很对。 　　有了粉丝，有了关注，年纪轻轻，颜值极高再加上科班出身，郝眉眉在这部网剧持续发酵的同时，第一周就收到了几家经济公司抛出来的橄榄枝。 　　确实有底气商量合约的事情。 　　她把签约这种大事和自己拜过的温老师，还有爸爸妈妈商量着，一时无法判断出结果。 　　这几家公司其中有三家根本没听说过名字的工作室，本身出品过的剧都是些粗制滥造的网剧，工作室旗下的艺人更是名不见经传，根本没有发展前途因此直接排除。剩下有两家，一家是宁远所属的娱乐公司，另一家是闹出过上层管理人员和公司内部艺人丑闻的娱乐公司。 　　这两家娱乐公司不管是规模还是待遇，对于一个新出道的演员来说都足够丰厚。而且这两家都有不少大咖级人物坐镇，一哥一姐的位置稳如泰山，下面二级、三级演员更是数不胜数，手中掌握的热ip也要比普通小公司多得多。 　　怎么选都让郝眉眉为难。 　　相比爆出丑闻的娱乐公司，宁远所属的公司看上去似乎更有优势一些…… 　　只是她就算跑去自立门户，也不会去前男友的公司找膈应。 　　这是郝眉眉唯一的坚持。 　　“宁远还和你有联系呢？”瑜佳在倾听了郝眉眉目前的烦恼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重点。 　　“……重点难道不是我应该选哪个公司吗？” 　　“还选什么选，这几家公司除了宁孔雀那家，你说哪个能去？” 　　瑜佳一票全部给否决了。 　　“如果世界灭亡必须让我选一家公司，我宁愿吞粪自尽……你懂我的意思吧。”郝眉眉面无表情地打了个比喻。 　　瑜佳：“……” 　　“那你有什么想法？那家公司丑闻闹得挺大，你这种脑子里没有二两肉的小白兔进去不就是兔入虎口。” 　　瑜佳也生动且形象的打了个比喻。 　　“那怎么办……温老师让我拿着简历去自荐，我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 　　“先别着急。”瑜佳说道，“是金子总会发光，是天才总不会被埋没，以我刷娱乐绯闻狂刷二十年的阅历来看，很快就会有更好的归宿等着你。” 　　归宿，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 　　郝眉眉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 　　“对了坏哥哥最近有什么动静？他拍了部这么火的剧，难道没有开个庆功宴？到时候庆功宴上多喝两杯，送你回去的时候，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瑜佳脑洞越开越大。 　　“还要不要再来一个先婚后爱，带球谈恋爱？”郝眉眉抽抽嘴角，“你当这是拍电视剧啊。” 　　“再说了……你想象一下淮戈喝醉的样子……能想象出来吗？”郝眉眉被瑜佳的脑洞带偏，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发愁经纪公司的事情，又顺着她的话题聊起来。 　　“百年不遇的刻薄脸喝醉啊，这种奇景，我一定要拍下来嘲笑他一辈子。” 　　瑜佳嘿嘿两声：“这不是有感而发么，上次在剧组见了坏哥哥之后简直帅的合不拢腿，你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就没有一点感觉？” 　　感觉什么的…… 　　郝眉眉脑海中莫名其妙想起了他垂眸唱歌时的帅逼样子，然后再往前想起了地铁停站他半环住自己的动作，沉默了半晌，烦躁地扑棱了两下腿，干脆翻身将头蒙在被子里。 　　“没感觉没感觉，那张刻薄脸谁能收了他那就是上天派来的小仙女。” 　　瑜佳怀疑：“真的？” 　　“千真万确的真，比真金白银还真。” 　　她俩电话粥还没煲完，手机震动了一下。 　　郝眉眉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来，开着免提，退出程序打开了微信。 　　刚才正谈论起曹操，曹操就到了。 　　郝眉眉手抖了两下。 　　瑜佳那头听不到声音，喂喂喂了半天。 　　“怎么了你。” 　　郝眉眉哆哆嗦嗦：“你口中的那个坏哥哥，问我有没有时间。” 　　瑜佳那边也听不到声音了。 　　很快她拔高音贝，怒吼道：“废话，当然有时间，赶紧给我约约约！” 第38章 工作室 　　淮戈没事好端端的找她, 难道是真的为了庆祝首播口碑爆棚？ 　　才不信。 　　他要是又那种闲心，母猪都能学会上树了，说不定还是胖胖想要改善伙食抢扯了一个理由，拉上她一起去搓一顿。 　　这种饭局，不去白不去。 　　放下到底要去哪家经纪公司的糟心情绪，郝眉眉一个鲤鱼打挺从上铺下来, 初步有了做明星的觉悟，她洗了把脸快速而认真的画了个淡妆。 　　淮戈的车就在楼下等着，郝眉眉钻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车上除了司机, 一个人都没有。 　　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淮, 淮导啊。”郝眉眉眼神不安地四处晃动, 手里攥着安全带，也没说系上, 小动作地划来划去，“今天……就咱们两个人？” 　　“恩？”淮戈发动车子，抽空瞟了她一眼，见郝眉眉一脸紧张仿佛要把她卖到大山里的样子, 他嘴角一掀, “对啊，就咱们两个。” 　　郝眉眉：“……………………” 　　还真是瑜佳说的那样, 两个人的约，约会吗？ 　　她迅速并且紧紧地贴着车门侧过身子盯着淮戈看, 一脸防备。 　　“这是什么？隐藏摄像机？”郝眉眉飞速地环顾车内一圈, “综艺节目？淮导你接综艺节目了？” 　　淮戈嗤笑一声：“怎么, 害怕我吃了你？” 　　这种对话难道不是电视剧里常见的剧情吗？色眯眯的大肚子老板对着女员工动手动脚，然后在别有深意地来一句：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妈呀。 　　郝眉眉举起手机：“淮戈你好好说话，不然我要报警啦。” 　　淮戈：“你今天脑子很活跃啊，脑容量变大了？”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车直接驶出了校园，朝着未知的目的地开去。 　　未知是郝眉眉不知道，淮戈心里清楚的很，可他偏偏不给她说去哪里。 　　而郝眉眉因为孤男寡女共处一车，有些胡思乱想，车内气氛略微弥漫着一丝尴尬。 　　“最近有几家公司来找你？”后来觉得有必要让这个丫头安心下来，在众多的寒暄中，淮戈故意找个这个话题。 　　“……咦？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也来找你了？？？” 　　以淮戈这个外形条件和才华，还真说不准来找他的公司比《少年异世录》中众主创演员都多。 　　“猜的。” 　　按道理，这种话题和他们这些都还没签约的演员都会有些禁忌，大家都还不知道彼此得到了什么样的邀约，互相试探还把自己的选择遮掩地死死的，在未下定论之前都在耍太极。 　　不过，郝眉眉本来就没想过瞒着淮戈，原本就纠结了好久的事情，他这一提就像打开水龙头似的，噼里啪啦倒出来。 　　“华星传媒提的待遇都不错，不过爆出来的丑闻也不是空穴来风，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整改，估计根都歪了再怎么扶也扶不正，担心，自己这颗出淤泥不染的小白菜被肥猪拱了。” 　　“还有几家专门搞网络大电影和网络电视剧的工作室，名字都没听说过，拍出来的网剧我去网上看了，辣眼睛。” 　　“现在条件最好的就是阳光娱乐……你知道那个在厕所壁咚我的前男友吧……他就是那个公司的。” 　　淮戈原本听得好好的，很平静还很放心，听到她最后那个选择，目光直视前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去他的公司？要么有我没他要么有他没我。”郝眉眉坐直了身子，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那公司肯定要他。” 　　郝眉眉瞬间被这根针扎心，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萎靡下来。 　　“还不够红。”淮戈面无表情地点出重点，“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多他十倍二十倍几十倍的粉丝，身后可以拿出一排响当当的作品，成功霸占大荧幕变成人人嘴中都会提起的某著名女演员，到时候你想要去哪家公司，他们都会扫榻相迎。阳光娱乐也会为了你抛弃你前任。” 　　是啊，要红。 　　郝眉眉被淮戈构建的大好蓝图迷得晕头转向。 　　后来琢磨了一下其中的含义，她求知若渴的问道：“淮导，你还是有话直接说吧，铺垫了这么久我都没听出你是什么中心意思。” 　　“…………中心意思是你该找个能帮助你飞起来的公司。” 　　“哦。”郝眉眉慢吞吞地答应，“这不是废话，我也想找个好公司，但是哪有这么多好公司来选我。” 　　“我知道一家。” 　　好像是专门在等她这句话，淮戈自然而然地抛下一句话。 　　“……哪个啊？”郝眉眉看着窗外随意地问道。 　　“我的工作室。” 　　…… 　　一路开车来到了商业办公楼林立的地段，淮戈驶入地下车库后，让郝眉眉跟着自己乘着电梯来到了大楼的28层。 　　打开电梯门后，被淮戈那句自己的工作室炸晕的郝眉眉看着面前的场景，愣住了。 　　“这……” 　　“刚刚装修完成，办公用品还没置办。” 　　他抬步背着手，仿佛领导视察般闲庭信步走进去。 　　将近四百多平的空间全都是他买下来开工作室的？ 　　郝眉眉视野范围内每一平方米全部化作红彤彤的钞票，她停在原地好一会儿，消化了淮戈富二代第一次强烈而真实的带给她精神上的洗礼。 　　随后忙不迭地跟上去，在他身后絮絮叨叨：“这一层都让你买下来了？就为了开你的工作室？咦我记得之前胖胖好像提起过开公司啊？你还没毕业就要当老板啊？嫉妒你。” 　　淮戈掏了掏耳朵：“一个一个问题的问。” 　　“这一层都让你买下来了？”郝眉眉想象着电视剧里霸道总裁的桥段，安在淮戈身上似乎毫无违和感。 　　“租的最短时限，一年。原因，穷。”淮戈说这话的时候，全然没有自己拉低富二代消费水准的自觉。 　　“……” 　　郝眉眉不甘心：“之前不是说开公司吗？这么说应该是传媒公司吧。” 　　“公司开不起来，先开个工作室维持生计。原因，穷。” 　　“……………………” 　　租下四百坪的繁华商业地段的楼层，他在这哭穷。 　　这让文三代出身，家里全是书香门第的穷文人郝眉眉相当服气。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看看现在有多少大三在校生还在那没日没夜的开黑撸啊撸。他这也算是个有远大理想并且实现了的boy，还在这哭穷。 　　郝眉眉把心中淮戈碎了一地的霸道总裁形象一点一点拼起来。 　　他们往里走着，然后听到似乎有着咚咚咚的脚步声，大白天的听得也够吓人，郝眉眉立刻停下脚步，拽着淮戈的袖子警惕地看过去。 　　淮戈脚步一顿，眼睛瞟了眼她小动物般的小动作，没说话，也没甩开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吱呀一声离他们不到两米距离的门打开，顶着报纸折好的尖顶帽，胖胖拎着笤帚一脸灰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怎么才过来？？？” 　　胖胖气的扔掉笤帚，也没找到个板凳，两条肉呼呼的腿哆哆嗦嗦：“老子手心都要磨出泡了，你看你看！” 　　他用着撒娇（？）的语气把自己手掌怼到淮戈眼皮子底下，“就你穷，只剩下办公室一个房间就舍不得请保洁阿姨了，穷穷穷，就没见过你这么穷的富二代。” 　　“老子扫了一个小时的地！在家都没这么卖力过！马德！” 　　郝眉眉略带同情地看向胖胖，松开拽着淮戈的袖子，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擦擦你鼻子上的灰，这样骂起来更有底气些。” 　　胖胖：“……………………” 　　淮戈也觉得自己不太人道，安慰道：“请保洁的钱一会儿空出来请你吃一顿。” 　　“这和拿我的钱请我吃有什么区别，杨白劳！黑心商！”代替保洁干活，照样没拿工资还得用请他的借口一起吃饭，别看胖胖累，他脑子是越累转的越快。 　　从胖胖出现，郝眉眉就明白了胖胖肯定是跟着淮戈一起干这个工作室。 　　淮戈领着她转了一圈，然后和收拾好的胖胖一起离开，找了家泰式料理店，入座后，郝眉眉率先把自己的问题提出来。 　　“这个工作室你有什么规划？” 　　因为是新建，未来未知的风险也有很多，郝眉眉就算是相信淮戈的人品，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淮戈把菜单递给辛苦了一天的胖胖，简单地开口说道：“集资，拉赞助，商业片和冲奖片我会看情况接拍，签约的演员一部分会出演我的作品外，如果其他电视剧电影有合适的角色，我会让胖胖安排你们试镜和演出。至于人脉、资源，投资这间工作室的上头那位会给安排，我也认识几位，包装刚刚起步的你还绰绰有余。” 　　上头那位？ 　　再回忆一下，应该就是淮戈曾经透露的他爹…… 　　听明白他简单明了的工作室规划，郝眉眉捧着水杯小口地喝起来，一杯水都快喝没了，她憋在心里的话终于问了出来。 　　“工作室里的演员除了我还有谁？” 　　“礼茂。” 　　淮戈顿了顿，“这部剧里的四位我都看好，不过剩下的两位各有各的打算。这家工作室刚刚起步，还需要摸索和经验，有些人，等不起。” 　　创业初期最难，就像炒股，下一秒永远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尤其是刚刚冒芽的工作室，和风吹雨打不动摇的大型娱乐公司比，安全感和未来的前途都太不确定了。 　　郝眉眉理解他们两位的选择。 　　倒是对现在这部剧中人气最高的礼茂选择淮戈的工作室挺诧异的。 　　她一个配角都能收到娱乐公司的橄榄枝，没道理礼茂没有收到。 　　胖胖秉着吃穷淮戈的想法，在这一会儿聊天的时间里顺着菜单点了一溜，等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后，他这才正了八经地加入聊天。 　　“小姐姐，好好想想。现在你还有大把的时间，等网剧进入高潮到时候被更多人看到，你的选择空间还会更大，老大也不会占你这个空白时间点的便宜。” 　　淮戈伸手拎着茶壶将她的空杯倒满。 　　不紧不慢地说道：“工作上的事情就说到这里，你可以晚些时候再给我答复。” 第39章 剥虾 　　事实上公事谈完, 他们也没有什么正经的私事去聊。 　　基本上都是胖胖在那得啵得说些学校里乱七八糟的八卦，这中间郝眉眉和淮戈边吃边回两句，给他点回应估计能说上一整天。 　　胖胖拿起烤好的面包片沾着咖喱咬了一口：“听说了没，大四那个李晟拍了个网络大电影，主打青春校园浪漫爱情喜剧，找的苏白当男主角。” 　　苏白和胖胖的恩怨纠葛大家心里有数, 顶了这么久的大草原，也不难怪他有事没事就挑挑刺。按照胖胖这个秉性，苏白没落在这个心胸狭窄的小胖子手里也算是他有能耐。 　　淮戈双手抵着桌沿手里还带着一次性手套在那有条不紊地剥虾, 听见胖胖提起李晟, 他好歹有些印象。 　　“李晟家里有点门路, 拍个电影又没穷到吃你家饭。”剥完一只，他先把虾肉扔进了胖胖碗里。 　　胖胖正在那酝酿感情准备好好挖苦一下他打听来的消息呢, 自家未来老板突然这么亲切地为他剥虾，他想说的话全吞回了肚子里，捧着碗，一脸的受宠若惊。 　　“今天天要下红雨啦。沃德妈, 老大给我剥虾, 老大这还是第一次为我剥虾！！！”说着，他掏出手机, 感动地拍照准备发朋友圈。 　　附上的文字就是——老大亲自剥虾，爱情的见证, 这下知道他最爱的是谁了吧？ 　　顺便屏蔽了自己三姑六婆, 爸妈老师等一大群听不懂玩笑的老人家。 　　“德行。”淮戈没摘手套继续捡了一只大的剥起来, “这是你打扫卫生的奖励，把整个工作室打扫了，我给你剥一盆虾，成交？” 　　“我的答案是，去你马德，老子不干。”胖胖发完朋友圈一口把虾吞掉，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更可笑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见咱们这种营销套路捧火了这部剧，那个女主角直接copy我们眉眉，卖的是大一新生科班出身就出演女主角的噱头，啧啧啧。” 　　他的三个“啧啧啧”就相当有内容了。 　　“你别瞎说。”郝眉眉夹着菠萝饭上面的菠萝丁吃，“那是我舍友，你们都见过。” 　　胖胖和淮戈都抬起头来，似乎回忆是哪个。 　　“苏白邀请的宁凝去试戏然后她就选上了，就这么简单，至于卖的什么人设……”郝眉眉舔了舔嘴唇，“嗨呀，说的也不是不对，大一新生第一次拍戏就被选做女主角，要我我也这么卖人设。” 　　“那个电影女主角的角色苏白不是找过你么。”淮戈垂下眼继续认真地把虾壳去掉，“后来呢？” 　　“没后来了啊。我当时不是严词拒绝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天在男厕所的两次偶遇回忆起来历历在目，郝眉眉还略微有些小尴尬，不过看淮戈的样子好像没事人似的，表情十分平静。 　　“什么叫你又不是不知道？”胖胖挑出重点，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纳闷地巡视，“你们两个人还有小秘密？” 　　“厕所的秘密，你要不要听。”淮戈这一小会儿的功夫盘子里已经剥好了四五只，捏着盘沿直接递给对面的郝眉眉，声音漫不经心，“你说的这个网络大电影一开始的人选就是你对面这位。” 　　“……” 　　胖胖的视线投向了郝眉眉……面前的那盘虾肉上。 　　“……老大，你给我剥虾是为了犒劳我劳动，给她剥虾是为了点什么？” 　　郝眉眉也低头盯着他递来的白嫩嫩的虾肉上。 　　淮戈“啧”了声，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吃不吃？” 　　“吃吃吃。”郝眉眉赶紧双手端着，像是捧着圣旨似的小心翼翼。 　　胖胖不依不饶：“为啥啊为啥啊。” 　　“为了奖赏苏白挖我墙角，结果她为了大义面不改色、义正言辞、毫不动摇拒绝了这个角色。” 　　淮戈收回手，冲着胖胖挑眉，“不可以？” 　　这句话……耳熟啊。 　　郝眉眉隐约记得这好像是自己说过的话，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 　　“……”胖胖伸长脖子数了数淮戈盘子里剥好的虾，想着自己刚才碗里孤零零可怜的一只，砸吧砸吧了嘴，拧过头盯着淮戈面无表情，“老子鄙视你！” 　　不就是想给小学妹剥虾么，绕了这么一大圈，他还以为淮戈良心发现记起来这几年他的善良品质了。就剥一只虾给他，太特么糊弄人了。 　　淮戈没有丝毫与以往不同的反应，平静地仿佛剥虾就是随手做的一件事。 　　郝眉眉轻咳了几声：“那个，你不吃吗？” 　　她举着叉子迟迟不好意思对这几只珍贵的虾下手。 　　“……吃，还给我。”淮戈作势就要端回来。 　　结果郝眉眉又突然改变主意，双手圈住盘子围成一道屏障，赶忙插着四只虾肉插成一串，一口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囔囔，含糊着说道：“想次，也麽有了。” 　　抬手的动作就是一个幌子，没怎么动弹就见郝眉眉母鸡护食的模样，嘴巴里还像仓鼠藏满了食物，淮戈勾唇看上去心情似乎很愉悦。 　　“投喂的开心吗？” 　　心里什么都清楚结果还是得被这份还没开始就已经撒狗粮的互动虐到。 　　淮戈没搭理他。 　　受到虐狗伤害的胖胖气的抬手招呼服务员，再点上一盘虾，自己动手自己剥给自己吃。 　　宁凝是郝眉眉的室友，原本想着再说说这个网络大电影宣传套路的胖胖见状也闭上了嘴，不再多说什么了。 　　三个人简单的用完餐，打包了好多东西全部放在淮戈的车上。 　　“去哪？”他问郝眉眉。 　　“回家。”郝眉眉想了想自己要是再不回去圣母皇太后说不定就该提着刀去学校了，没有来由地打了个哆嗦，“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一定要花给爸妈，我就是这么孝顺。” 　　“……” 　　胖胖问淮戈：“你呢？” 　　淮戈也想了想：“回家，儿子都想我了。” 　　儿子？？？ 　　郝眉眉瞪大眼睛。 　　胖胖似乎很了解，一点反应都不给地“哦”了声。 　　似乎这个年纪有个儿子很稀疏平常。 　　……完全不平常好吗！ 　　淮戈见郝眉眉似乎受到惊吓的模样，抬手放在她脑袋顶上按了按：“猫儿子，你想什么呢。” 　　“………………” 　　“早说啊，吓得我都刚才的饭都快顶到喉咙眼了。”郝眉眉摸着胸口缓缓气。 　　她想起来淮戈微信上的头像好像就是只猫，大概清楚那只猫儿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从料理店各自离开，淮戈原本准备送郝眉眉回家，不过郝眉眉想着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办，就让他把胖胖送回学校去，自己跑去商场疯狂购物了一番。 　　给皇上买了条登喜路的领带，又为圣母皇太后选了瓶她平时爱用的香水。 　　回到家受到了父母热烈的欢迎。 　　郝妈：“下次别演女反派了。” 　　郝爸：“孩子演的不错，我的学生都说颇有为父风范。” 　　郝妈：“什么时候演个能上大荧幕的电视剧啊。” 　　郝爸：“别闹了，你看得那种电视剧我都不爱看。” 　　郝妈：“我看的电视剧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郝眉眉坐在沙发攥着一颗苹果啃，耳边是爸妈日常的拌嘴，眼前的电视上正播放着圣母皇太后喜欢看的电视连续剧。 　　里面的总裁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将一张合约推到女主面前。 　　合约上白纸黑字四个大字——恋爱契约。 　　“签了它你就是我的仆人，决不能违抗我的命令。作为回报，我，也会帮你摆平你父母的债务。” 　　女主承受着屈辱，一脸隐忍，眼眶里的泪花不停地打转。 　　…… 　　郝眉眉把吃进嘴里嚼不烂的苹果皮吐出来。 　　估计喜欢这种口味的老妈这辈子都看不到她演的电视剧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做了一大桌菜围在一起吃饭。 　　郝眉眉捧着小碗米饭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把今天去看工作室的事情和爸妈说了一遍，和他们一起商量。 　　“你说的这家工作室就是找你拍网剧的导演开的？”郝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郝眉眉碗里。 　　“恩，就是一个大三学长，挺有能力的而且这部剧也是他自编自导，名声都打出去了估计很快就能找到投资的人。”郝眉眉不自觉地为淮戈说好话，顺便挑剔道：“我不吃肥肉。” 　　“爱吃不吃。”好不容易发次善心的郝妈妈干脆又拨回自己碗里。 　　“这个小伙子年纪倒是不大，工作室开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运营的，要不然就听温文的话，等一等。” 　　温文指导郝眉眉两年多的演技的老师。 　　就是因为和郝眉眉的父母有一层好友关系，才会在郝眉眉十几岁的年纪就同意收她当学生。 　　“……其实……我觉得……这个工作室应该挺有发展前途的。”筷尖戳着米饭，郝眉眉心里犹豫，说话也变得慢吞吞起来，“而且里面的人事我都熟悉了，在剧组和他们配合的也很好，剧里的男主角都准备加入这个工作室……眼下不是没有更好的公司么……” 　　她拖长语调，似乎留着空间在想怎么更好的让爸妈接受这个新起步的工作室。 　　其实看郝眉眉这种态度，心中的天平应该是已经往淮戈的工作室倾斜了大半。 　　养了郝眉眉二十年的老爸老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是什么想法，互相对视一眼，郝妈松了松口。 　　“这样吧，你先让那边的工作室传一份签约合同过来，然后我请你爸爸律师朋友看一遍查查漏洞，然后再说签不签的问题。” 　　郝眉眉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我这就让他们发。” 　　因为合同的问题，郝眉眉又在家里呆上好几天，终于学校那边的课拖到没办法再逃了，她才放弃在家好吃懒做的米虫生活，拎着一兜子好吃的回学校。 　　此时《少年异世录》已经播完了第二集。 　　第二集仍旧是一个连环杀人案，为了让因为陆灵死亡而一直郁郁寡欢的正一走出阴影，女主角和男配商量着，三个人一起报名参加了由几个大学联合举办的夏令营，而正义三人组刚到那里的第一天就发生了死亡事件。 　　死者是一名老师。 　　因为他们是在深山进行的夏令营，山路被毁，警察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到达现场，他们只好把现场封锁起来，等待着山路修复后回去接受审讯。 　　结果第二天，又有一个人被斧头砍死。 　　这个人是给学生准备伙食的厨师。 　　接下来事件变得越来越严重，连续两人死亡后，大家千防万防最后还是又死去了两个人。 　　共同点只有一个，死者都是成年人。可除此之外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连所在的学校都不是一所。 　　恐怖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大家都不知道死神选中的下一人会是谁。 　　然而正一却无意中发现他们学校领头的老师脸色越来越差，还经常疑神疑鬼地看向没人的地方，行为诡异。 　　他本以为这个人就是凶手，往后调查的猜测却让他无比震惊。 　　在正一和其他两个帮手使了几个手段后，最后这名老师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崩溃地将事情原委说出来。 　　原来死去的这伙人不是没有联系，而是他们同样举办夏令营时曾经在一起喝酒，醉酒后强奸了一名晚上出来散步的女学生。 　　最后酒醒后害怕女学生报警，于是几个人一不做二不休合伙将她残忍杀死掩埋在了深山中，然后以失踪人口报警，到现在都没有破案也没有找到女孩的尸体。 　　五个人已经死了四个，最后一个虽然可恶，但是为了找到凶手，正一等人还是将他保护起来。 　　这个时候这一集穿插着的黑衣人，让看剧的观众下意识猜测会不会是海报上另一半笑的诡异的女配陆灵。 　　可拿这个强奸犯做诱饵设下圈套抓住的凶手，正一将他的头套掀开却发现是这个夏令营经常帮助他们的一个男生。 　　这个男生表情痛苦地被人按倒在地，因为没有杀死最后一名凶手而内心绝望，不断扭动嘶吼着，眼眶都在充血。 　　后来这名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自白中，大家得知死去的女学生是他的女朋友，因为女友的失踪这个少年找遍了当初夏令营所在位置的全部地方，内心一日比一日消极，通过不断地自残来提醒自己，女友的失踪时自己的过错。 　　因为夏令营是他为了给女友惊喜秘密报名的。 　　最后他得知是这几个人杀害了自己女友后，就暗自布置了这个死亡陷阱。 　　…… 　　案件算是告一段落，可萦绕在正一心中一直有一处说不上来的疑惑。 　　罪犯是怎么知道是这几个人杀了他女朋友？ 　　这一集结尾处，剃成光头默默坐在监狱中的罪犯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随后缓缓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最后一下子跳到穿着和杀人犯杀人时一样衣服的背影，拎着斧子缓缓朝向翻供不承认强奸又缺乏证据最后保释出来唯一一个幸存者狠狠地砍去。 　　画面定格在那个强奸犯恐惧害怕的表情上。 第40章 尴尬 　　第二集播出后, 因为连环杀人犯在监狱中高深莫测的微笑和最后那幕神秘黑衣人的背影，又在网上掀起了一股讨论风暴。 　　有人猜测是死去的陆灵，还有人猜测第一集少女失踪事件的真凶并没有死，是找了一个替罪羊而已，真正的凶手仍在逍遥法外。第一集细心的观众已经找到不少细节证明少女失踪事件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更有有心人结合两集做出分析的长图，大家在网上的讨论愈演愈烈, 而这已经算是编剧和导演的成功了。 　　郝眉眉再次回到学校时，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人对自己态度的不同。 　　换种方式说，应该是她在学校里的知名度又提升了？ 　　“我应该试一试去餐厅打菜, 能不能得到淮导一样的待遇。” 　　郝眉眉想了个检验自己人气的新潮办法, 换来了苏萌和林可儿的一致嘲讽。 　　“有点志气好吗, 你一样菜刷两份钱看看大妈还抖不抖勺子。” 　　林可儿今天下午有门必修课，这堂课的老师性格特别严谨, 座右铭是“今天人挺少那我们来点个名。” 　　谁敢逃课就挂科，林可儿嫌挂科补修太麻烦，逃课如她还是得老老实实上这门课，因此出乎意料地在宿舍呆着。 　　苏萌下午要去约会, 这会儿正缠着着林可儿教她化妆, 闭着一只眼睛在那照着镜子哆哆嗦嗦地画眼线，还挑战高难度的边画边聊天技术。 　　“我不明白, 食堂阿姨看人抖菜不是全凭颜值吗……反正我就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这句话就戳心窝子了。 　　郝眉眉反过身趴在椅子背上盯着苏萌快要飞上去的眼线，生无可恋道：“我也没享受过……” 　　间接的说明自己的长相不讨阿姨喜欢…… 　　这该死的淮戈！ 　　“哎呀, 画错了, 磨磨唧唧在眼皮子上写毛笔字呢。”坐在旁边当着化妆老师的林可儿伸手递给苏萌一个棉棒, 十分苛刻地说道，“擦掉重画。” 　　苏萌：qaq 　　两个人正围着苏萌讨论她适合什么眼妆呢，宿舍的门嘎吱一声打开，宁凝拎着行李箱出现在了大门口。 　　三个人齐刷刷地回头看。 　　看清来人后，有两秒钟短暂的安静，还是苏萌首先招呼起来。 　　“宁宁，你回来啦。” 　　林可儿没什么反应，只是表情带上些微妙。 　　郝眉眉看到宁凝后首先看了林可儿的反应，心想着果然，大概猜出这种微妙的意思。 　　宁凝这两个月没怎么见面，一回来整个人像重头到尾换了个人似的，从发型到衣着焕然一新。 　　妆容精致，从原本的七分长相提升到了九分，披肩长发染成了暖栗色，身上这几件衣服款式前不久逛过商场的郝眉眉认得出都是些学生党负担不起的牌子。 　　至于为什么会微妙，大概因为这几个牌子都是林可儿日常爱买的吧。 　　郝眉眉也冲她打了个招呼。 　　看着她左手还提着不少购物袋子，冷不丁回忆起了当初宁凝傻傻站在桌前看着错放在她桌上的那些购物袋时眼神迷茫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宁凝并没有看出气氛有什么不同，她言笑晏晏地走进来，路过她们身边时还带着一丝甜甜香水味道。 　　这个牌子的香水也是林可儿常用的，因为味道太甜，还经常受到郝眉眉嫌弃的语言攻击。 　　这下林可儿的眉毛算是挑起来了，翘着腿靠着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宁凝的背影。 　　“哇，宁宁几周不见你变得更漂亮啦。”苏萌没有感觉出宿舍中暗涌的气流，还顶着一条快飞上天的眼线真心实意夸赞起她来。 　　宁凝把东西放到自己的位置上，扭过头唇角微抿着笑意略带矜持的说道：“都是剧组里的造型师姐姐教我的。” 　　化妆，穿衣风格，整体的造型和刚入学不怎么懂得打扮的样子对比，有着进美容院的出奇效果。 　　“看来这位造型师姐姐品味很好啊。”林可儿把苏萌软乎乎的小脸扳正，拿走她手中的眼线笔，顺着另外一只干净的眼睛流畅不带一丝停顿地画出一条完整的眼线，手上画着语气还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就是这几个牌子太挑人。” 　　郝眉眉：“……”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 　　这几个都是欧美牌子，定位是走都市女王路线，林可儿年纪虽然和她们同龄，不过她这个人早熟，又总和社会上的人精混在一起玩，妆容还偏向成熟，穿上高跟鞋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穿上这几个牌子的衣服完全掌控的住，甚至还有种锦上添花的感觉。 　　而宁凝是江南美女，气质偏柔和，个子也算不高，穿上这种衣服乍一看还很新鲜，看的时间久了就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从进屋以后一直带着笑容看起来心情很好的宁凝冷下脸来。 　　这下连苏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可偏偏林可儿还在那动作轻柔地捏着苏萌的下巴替她擦掉另一半的眼线，可怜地苏萌不敢动也不敢说话。这个时候再不缓和气氛，估计以后也好不了了。 　　“不过宁宁身上的这件挺好看啊，最近快到圣诞节了我也想买一件红色的大衣，到时候再配个绿围巾，哈哈。” 　　郝眉眉又硬着头皮打圆场，她也不是什么老好人，不过是想着一个宿舍总不好彼此搞得太尴尬，勉强站出来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她相当理解林可儿的微妙，至于宁凝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买的这些牌子。 　　估计除了她自己，没人能猜得到。 　　不过好歹眉眉还要一个软萌的帮手。 　　苏萌也跟着岔开话题：“宁宁的电影不是圣诞节那天正好上映吗，日子离的挺近的，不过那天我要去约会，你们都在宿舍吗？” 　　林可儿帮她画完另外一条眼线，顺便开始替她夹眼睫毛。 　　“小小年纪懂得撒狗粮了，能耐的你。”她戳了戳苏萌的脸蛋，“姐姐那天参加聚会，没空搭理你们。” 　　她说完似乎想起了一件事，侧头看向郝眉眉。 　　“你呢，那天有没有人约。” 　　郝眉眉：“虽然我也很想高调的表示自己不孤单……” 　　“虽然这个词已经暴露你了，那天没事和我一起参加派对吧，都是些单身公子哥说不定能遇到真爱呢，不能因为人家有钱就得贴上花花公子的标签是不是。”显然这会儿的林可儿已经彻底把宁凝无视了。 　　宁凝一张小脸憋得惨白，又无法排解这口郁气，气冲冲地坐回椅子上整理她带来的衣服。 　　总算没正面杠上。 　　郝眉眉松了口气，接过她的话道：“如果有时间我就去。” 　　林可儿邀请郝眉眉也不是临时起意。 　　圣诞节单身派对是和她关系不错的朋友举办的，能在一起玩的人虽然有那么一两个衣冠禽兽，不过大部分都还说得过去，大家玩归玩底线归底线，大多都是一个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守着一条无形的规矩，这样才能玩的长久。 　　郝眉眉是林可儿在大学交的第一个朋友，之前在朋友圈发两个人的自拍就有人在下面留言求着她介绍，眼看着眉眉到现在还是单身，林可儿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她和淮戈的关系了。想着趁这次圣诞节，说不定她能遇到合眼缘的真命天子。 　　这边郝眉眉答应了这次聚会，那边工作室的合同也有了眉目，郝教授专门请律师朋友仔细地浏览了一遍合约，确定没有大问题后修改了其中的一些小细节。还是这位经常处理这种娱乐合约的律师朋友解释说，这个合约里的条件绝对算得上对艺人真心实意，郝妈才松口让郝眉眉自己看事办。 　　毕竟是成年人了，具体的路该怎么走也要自己决定，就算是条弯路，也要咬着牙走到目的地。 　　于是，就这样，郝眉眉成了淮戈工作室的第二名签约演员，和礼茂并称为工作室中的一哥一姐。 　　而一哥一姐的名号听上去很风光，到头来还是被淮戈指挥着在装修完成的工作室里帮忙搬搬椅子扫扫地，没有一点艺人的待遇。关键是他们还气不起来，毕竟连老板都帮忙一起弄，按照胖胖翻译淮戈的话来说，一起干活这是为了促进他们工作室的内部团结。 　　团结个鬼啊！ 　　累得直不起腰来的郝眉眉如上说道。 　　不过确实，在他们不断地建议下，工作室的装修和环境倒是越来也符合大家的期望，每次去那点卯都会有一种自己看着工作室一步一步进入正轨的诡异欣慰感。 　　就在工作室选定了日子准备开张时，第三集第四集也在他们的忙碌中正式播出了，在主角处理的案件中，这部剧的主线也隐约浮出水面，又激起了越来越多的观众加入讨论。 　　这部剧的名气越来越大，引来不少媒体的窥探，邀约采访纷至沓来。而独家播出的视频网站也决定让自家的娱乐采访节目做一期他们的访问。 　　首先邀请的就是剧中的男主角礼茂。 　　在这些邀约中，淮戈投桃报李选择了当初同意播出他们网剧的视频网站作为首个采访。 　　礼茂已经加入了工作室，自然而然地要带上郝眉眉这个同公司的演员过去刷刷脸。 　　胖胖给他们两个安排了小助理，自己则先暂时当做他们的经纪人开车带着他们去录节目。 　　许言和夏商宇也签了别家公司，他们四人再见面时在同一个化妆间稍微有些尴尬。 　　不过互相也能理解，买卖不成仁义在，简单地寒暄几句，大家的热情便又回来了，最起码一会儿要直播的采访中，肯定不会让火眼金睛的观众粉丝看出端倪来。 　　这次采访是直播形式，除了有节目准备好的题目外，还会让他们几个嘉宾一起玩游戏得奖品，因为不少演员都在这个节目里创造出让人尖叫的经典粉红和大爆料，因此是这个视频网站相当受粉丝们喜欢的热门节目。 　　而这个节目也是铁了心要给他们组cp，节目开没正式开始时，他们互相和主持人礼貌地打过招呼，节目的编导就让他们四个人按照女男男女的形式坐在一起。 第41章 夸赞 　　郝眉眉坐在礼茂身边, 是最挨近主持人的位置。 　　而为了满足腐眼看人基的一部分粉丝们的需要，礼茂和夏商宇的位置同样很显眼。 　　总的来说这次的采访绝对不是奔着剧透来的，似乎更多的是突出他们这几位刚出道的演员以他们之间的互动来提升这个节目的收视率。 　　双方都是双赢，没什么毛病。 　　第一次被几台机器包围采访，郝眉眉心中略微有些紧张，不断地整理额前的碎发, 兜里还装着一个小镜子在镜头休息的时刻来检查自己有没有花妆或是出油。 　　“放松，一会儿跟着我做，没什么大不了的。”礼茂稍微侧头小声地安慰道。 　　礼茂好歹也比郝眉眉大两岁, 有他护航一句话也能让人觉得心安。 　　胖胖作为两个人的经纪人在摄像机外找了个椅子蹲守着, 看着手底下两个一起吃着苦经历默默无闻时期的小同学互帮互助的样子, 他敏感的内心充满感叹，顺手发了个小视频给老板汇报工作。 　　胖胖也不知道淮戈打的什么算盘，就他来看以老大对待郝眉眉不同于其他妹子的态度，按道理来说是肯定上心了。 　　大一大二两年单身狗的日子让他亲眼见证了淮戈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毒舌是怎么把一个又一个桃花赶跑的, 现在好不容易贫瘠的土地上冒出一朵新芽, 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忍不住想要帮忙施施肥。 　　结果这片贫瘠的土地还相当不领情。 　　他发过去这个视频没多久，那边就回复道。 　　这么冷淡？？？ 　　胖胖低头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发消息，一脸怔忡地抬头盯着已经开始做节目的两个人看。 　　节目固定主持是一个很会活跃气氛的男主持, 年纪看上去也不算大, 基本属于没有代沟还紧跟时尚的小帅哥一枚, 也看得出他有好好的做功课，对《少年异世录》里粉丝感兴趣的问题如数家珍。 　　从节目开始就问了好多弹幕中最长问的问题。 　　“正一最喜欢的是谁？” 　　“女主角到底什么时候告白？” 　　“基友身边还会不会出现个小姐姐？” 　　“小姐姐你以后还会在剧里出现吗？” 　　郝眉眉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礼茂，前者则回给她一个微笑。 　　“哎呀，两个人不要互相眉目传情了，本主持人也不会吃了小姐姐。”男主持眼色很快，以单身狗气愤的语气专挑观众喜欢的细节撒粉红。 　　搞得郝眉眉闹了个大红脸：“其实这个问题我说出来就算剧透啦。” 　　“只能这么说。”礼茂接过她的话，随意自然地将胳膊搭在郝眉眉和夏商宇肩膀上，造成左拥右抱的假象，笑得开心，“剧中的陆灵是正一心中的白月光，怎么也要每集都把她拎出来回忆几遍。” 　　这也是粉丝每集最爱吐槽的一点，男主角遇到点什么情况就爱搞回忆杀，每集都能看着陆灵再死一遍。这也算另类一直出现在剧中的神人吧。 　　主持人接着这个梗继续往下吐槽。 　　直播观看人数越来越多，各方讨论的火热。 　　那个让胖胖觉得对自家演员关心度为零的老板，此时正坐在驾驶位上捧着手机一言不发地盯着屏幕，他把车停在了路边随意一家商场停车位中，自始至终没从车上下来。 　　屏幕里还在播放着他工作室的演员们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画面，到了游戏环节，男女组成一队比赛公主抱深蹲的次数，来展现男人的腰力和腿力。礼茂和郝眉眉分到一组，他甚至轻轻松松地就把郝眉眉抱了起来。 　　目光自动落到郝眉眉主动搂住其他男人脖子的胳膊上，安静的车厢内除了手机中喧哗的吵闹，过了很久才听到淮戈微不可查地“啧”了一声。 　　弹幕里全是礼茂和郝眉眉的cp粉在激动的吃糖。 　　…… 　　郝眉眉因为年纪小，被粉丝们亲切地起了个“妹妹”的外号，和眉眉的谐音类似，每天都在贴吧和微博上妹妹妹妹的喊得热情。 　　淮戈看留言看得眼睛一会儿胀一会儿舒坦，索性把弹幕关掉。 　　游戏结束后，主持人再次提出一个问题。 　　“听说你们这部剧的导演也是万中无一的帅哥，我看过你们的花絮，真的是太帅了，可惜他今天没到场。”主持人遗憾的语气完全发自真心，他看向这几位主演尤其是经常在花絮里有过互动的郝眉眉，说道，“虽然没来，作为和导演朝夕相处的演员们，我有一个问题我想替广大导演粉们问一句。” 　　“导演有想当演员的打算吗？” 　　话筒转移到了郝眉眉手中。 　　这次郝眉眉没有再抬头寻找礼茂的帮助，她的身板挺得端正，双手捧着话筒想了想。 　　“或许吧，他那张脸不当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按照他的话来说，不是男主角的剧本可以不用放到他面前了。” 　　大家都被最后故意拖着嗓音模仿淮戈说话的那句逗乐了。 　　“可是，我猜淮导最开心的应该还是粉丝通过他的才华喜欢上他，而不是单纯的只凭一张脸受到关注。” 　　郝眉眉唇角牵起一抹笑容，说得认真。 　　“我们的导演真的是很有才华的一个人，虽然人刻薄了些，毒舌了点，还总爱口头欺负我们，不过我们都很感激他，创作出这么一个充满才气的作品，力排众议敢把宝压在我们这群未走出校门的新人演员身上，有时候我都会想这是有多大的勇气才会作出的决定。他啊，就算不当演员，没有帅气的长相，只凭才华也足够让人刮目相看啊。” 　　画面将郝眉眉单独切出来，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开始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是越往后语气就开始变得缓慢而温柔，没有半丝暧昧，只是单纯地欣赏一个导演的才华和魄力。 　　不知道是不是拍摄灯光的问题，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水润的眸子里似乎闪着细碎的光芒。 　　淮戈的指尖停留在这个画面上，等他回过神来，画面已经跳到了其他人上。 　　此时胖胖又发来了一小段视频的贺电。 　　他的视频中是从不同的角度拍摄的郝眉眉刚才说过的内容。 　　淮戈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最后才退出视频，看见下面胖胖的留言。 　　…… 　　拍摄结束后，礼茂郝眉眉跟着胖胖和小助理回去。 　　郝眉眉还在回味刚才的直播。 　　她双手捧着发红的脸一个劲地问车里的几个人：“我表现的怎么样？有没有破坏形象？没剧透吧？我最容易被套话了。还好有茂哥撑场，不然我得剧透的满天飞。” 　　礼茂托腮侧头看着郝眉眉笑：“放心吧，其他人满不满意我不敢肯定，不过淮导一定特别满意，说不定以后公餐顿顿给你加鸡腿。” 　　开着车的胖胖嘿嘿一乐，完全同意礼茂的观点：“别看咱淮哥人冷话不多，不过想要哄他比哄小孩都容易。” 　　想象了一下用哄小孩的语气哄淮戈还把他哄得眉开眼笑的场景。 　　郝眉眉：…… 　　还是不要想了。 　　“今天直播的内容就不要在他面前提了……估计他也没有时间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直播。”郝眉眉背着他说出来这些话，要是被当事人知道，估计一张老脸都找不到地方往老鼠洞里钻。 　　胖胖乐的像个二百斤的傻子。 　　而坐在副驾驶的助理回过头目光可怜的看向郝眉眉。 　　这个助理叫李晗，人刚大学毕业，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工作，胖胖又认识她，觉得她这个人人品还过关嘴巴也严实，就和淮戈交代了一声，把她带在身边，算是边教她边工作。 　　几天相处下来，李晗姑娘热情勤快，心也很细，跟着他们也渐渐混熟了，平时不怎么说话不过一到吐槽关键的地方，总能说出一击毙命的话来。 　　坐在后座的郝眉眉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 　　“本宝宝一不小心已经把拍下来的现场原片发给老大了。” 　　郝眉眉：“…………………………” 　　她嗷一声抱住脑袋，偷偷摸摸地露出一双眼睛，小声如蚊子般嗡嗡道：“然……然后呢？” 　　“然后啊。”胖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下巴。 　　“然后他就说了句。眼光不错。” 　　郝眉眉：“……………………靠！” 　　晚上还要工作室四人聚餐。 　　郝眉眉沉默了半天，突然举手提问：“今天晚上可以回宿舍睡觉觉吗？” 　　以往好说话的胖胖今天像是故意要看她笑话似的，冷酷地拒绝：“非常抱歉的告诉你，不可以。” 　　不过他有的是理由。 　　“今天晚上就商量给你们安排其他剧的试镜，有这一部网红剧打底，选择的空间也大了些，这么重要的工作聚餐你要逃？” 　　“……不逃了。” 　　胖胖满意：“乖。” 　　礼茂再也忍不住，不顾郝眉眉怂逼的可怜样子，在那乐的不行。 　　该来的总是会来，总觉得哪里害羞不敢见老板的郝眉眉带上棒球帽把帽檐压得低低的大概只能看得清地上的路，才像个盲人似的以龟速慢慢地挪去淮戈预定的饭店包厢内。 　　走进去，就听见胖胖心情愉悦的声音喊道：“老大我们回来啦。” 　　仿佛能从声音听出他微胖的身躯欢快地颤动着。 　　郝眉眉盯着脚下的大理石地板，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然后就听见一声懒洋洋地语调响起。 　　“恩。” 　　郝眉眉：哪里有老鼠洞可以躲，在线等！挺急的！ 第42章 欧巴 　　“你这帽子还用不用当成口罩糊到你脸上。” 　　郝眉眉伸出双手摸摸索索地找可以做的位子, 除了能看清地面，其余的方向全部被挡住，差不多和瞎子似的往前挪着走。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淮戈扬起懒洋洋的声音在那嫌弃她。 　　郝眉眉：“……” 　　好像直播前后他的态度也没差多少。 　　在车内预想中的尴尬瞬间烟消云散，她把帽子调回了正常位置，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老板好。” 　　态度无比的尊敬。 　　淮老板今天的发型又变短了, 看样子是这波新建工作室忙完终于想起了那头长到可以扎半丸子头的头发实在是浪费洗发水，抽空理了个头发。 　　这次的头发干净利落，理发师还特意按照他的颜值做了个二八分往右后方斜梳的造型, 配上他的脸, 妥妥的一个直男小鲜肉。 　　“你再这么看我, 我会误以为你对我有意思。”淮戈“啪”一声合上菜单，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了最会吃也最能吃的胖胖。 　　郝眉眉立刻撇过眼去。 　　四个人点了几盘菜, 这家店的特色是大酱骨，骨头又香又嫩，吸溜吸溜几乎每块都能吸出骨髓来。也是大家都混熟了，完全不把形象当回事, 上了菜一人带着一副一次性手套捧着骨头在那滋滋地啃。 　　郝眉眉先把采访节目时画上的口红擦掉, 一开始还拿着筷子在那挑骨头缝里的肉一点一点的吃，后来实在是受不了进度, 一块大骨头沿着骨缝掰开，两只手各拿一个在那开心的啃起来。 　　吃的时候不谈正事, 礼茂原本正在和他们聊天, 手机突然发来一个推送消息, 他随意瞟了一眼，有些恍然：“快到圣诞节了啊。” 　　胖胖砸吧了一下嘴，也有点恍然：“对啊，快到圣诞节了啊，谁给我个平安果啊？” 　　这就是作为单身狗的悲哀，基本上不会记得任何一个虐狗的节日。 　　除了光棍节…… 　　还是因为各类剁手平台都搞补偿单身狗的活动。然而并无卵用，第二天醒来单身狗们就会发现连最基本的生存狗粮都捐献给剁手平台，往后只会穷的连只狗都做不起。 　　“那天你们有什么活动没？要不然我搞个红娘派对？”胖胖说完这话，又抬头叮嘱他手底下的两名演员，“谈恋爱可以，但不要总想搞个大新闻，咱们工作室没有什么恋爱禁止条令，但是不代表可以瞎搞。工作室穷，没得钱给你们擦屁股。” 　　“那还搞什么红娘派对啊。”礼茂抽抽嘴角，“干脆告诉我们沉迷工作不能谈恋爱好了。” 　　“那不一样，不能搞和不能瞎搞，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胖胖的表情看上去要多有内涵就有多少内涵，“是吧，老板。” 　　被突然艾特到的淮戈掀掀眼皮，淡淡“恩”了声。 　　不像往常那样爱答不理的，大概的意思是作为老板他倒不是特别反对手底下演员谈恋爱。 　　“所以，眉眉同学有没有时间啊？”专注于做红娘的胖胖一脸期待的问她。 　　郝眉眉放下骨头，舔了舔油乎乎的红润嘴巴，遗憾地说道：“我那天有约了。” 　　圣诞节有约？ 　　胖胖：？？？ 　　礼茂：？？？ 　　淮戈：…… 　　“和……男朋友？”胖胖小心翼翼地试探。 　　“不是，和我舍友。” 　　“哦……” 　　“去参加单身派对。” 　　“咦！！！” 　　胖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淮戈，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明显，他又立刻装作自然地拧过头来。 　　淮戈垂着眼仍旧吃着自己的大骨头。 　　“你舍友？”胖胖在记忆中翻找出来她们几个人，“和谁？那个宁什么……” 　　“不是，和林可儿，就是淮导说的那位网红脸大美人。”显然对刚刚入学听到淮戈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让“初入社会”的郝眉眉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那个小姐姐啊。”胖胖对那位大美女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作为大三岁的老大哥，礼茂就不得不对才刚刚步入成人世界不久的郝眉眉科普一下人世险恶。 　　“记得不要喝酒。” 　　“不要喝别人递过来的饮料。” 　　“不要单独上厕所。” 　　“晚上十二点之前一定要回家。” 　　胖胖听着听着也加入欧巴行列。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不要吃陌生人给的棒棒糖，老大的除外。” 　　“不要……” 　　郝眉眉越听越黑线。 　　“我成年了……什么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整个派对我就认识林可儿，不说话怎么认识新朋友？” 　　“新朋友？”淮戈挑眉，终于放下骨头开口说话了，“你还想在那种约炮派对上交哪门子的新朋友。” 　　“什么约炮派对……”郝眉眉嘴角一抽，“我说你们在座的几位，把我当成几岁小孩了，不能喝酒，十二点要回家，还有约炮？我是有智商的好不好。” 　　“七岁，不能再多了。”淮戈恢复到面无表情，“要不要让我发几个女大学生被骗的新闻，分分钟给你搜索出上千条。” 　　“……不用，谢谢，我自己可以搜。” 　　郝眉眉同样面无表情带着赌气的意味说道：“如果当天晚上已经的我能脱单成功，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她故意咬着“成年”两个字重音说下来。 　　礼茂：“……” 　　胖胖：“……” 　　胖胖看了眼同样“……”的淮戈。 　　见淮戈也不说话了，胖胖只能给礼茂使眼色，两个人互相递着台阶说起别的话题来。 　　等吃的差不多了，气氛也有了足够的好转，胖胖拿着湿巾擦擦嘴不再聊私事了，开始正了八经地打开工作上的话匣子。 　　“最近我这边陆续收到几个电视剧的试镜邀请，礼茂和眉眉的都有，首先说说礼茂的。”他摘掉一次性手套，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几份打印的文件，“礼茂有一个古装剧男配的试戏，还有一个十八线专门拍鬼片的导演发来的男主角正式邀请，一个现代偶像剧的男配试戏还有一个网络大电影的正式男主。” 　　“区分一下，能上小银幕的都是男配还需要去试试戏，两个电影的男主只要你同意基本上就没跑了，不过吧……”胖胖伸出手指弹了弹这几张纸，哗啦啦的声音很清脆，“人总是往高处走的，我和淮戈讨论的结果是建议你接这部古装剧。” 　　他们这个工作室和大公司不一样，现在就两个演员所以大家一起商量着选戏，大方向基本上是淮戈给定的，毕竟他对挑剧本的眼光是绝对的毒辣 　　礼茂接过这几张纸略微翻看。 　　胖胖推荐的这部古装剧是一个当红小说改编的，自带一群书粉，拍的好有人夸，拍不好就要承受被黑的风险，好处坏处五五开，不过这个男配的人设还是很讨巧的，演技好的话估计能吸一波粉丝。 　　他把其他几个也看了遍，很快就同意了胖胖的推荐。 　　“至于眉眉你的。”胖胖又从包里掏出来一叠打印好的纸，直接递给她，“一部傻白甜偶像剧的女主角，还有一部投资不算少的网络古代偶像剧女主角。” 　　他捧着肚子感叹道：“可以啊，终于能够实现你傻白甜的偶像剧女主梦了。” 　　相较礼茂的资源，郝眉眉确实是少了些，不过作为以女反派出道的她第二部剧能出演女主角对大部分演员来说就已经算是咸鱼翻身。 　　郝眉眉翻看了一下剧本，里面傻白甜的内容看得她眼胀，编剧还偏偏是以正义勇敢，热爱生活的正能量人设强行加女主性格上，另外一个网络古装剧倒是还算不错，拍摄质量过关的话说不好也能成部热门网剧。 　　“……”她先看了看还在优雅啃着骨头的淮戈。 　　好像刚才派对话题之后他就没怎么说话，想问问他的意见估计今天也不可能了。 　　“这部偶像剧拼的就是颜值，四五个颜值高的年轻演员凑起来吸引一批颜控萝莉粉倒是妥妥的。”胖胖还在那给郝眉眉分析，“这部古装剧的题材不适合上电视，拍成网剧效果倒是不错，唯一的遗憾就是受众面。现在网剧拍摄成本低，要吸引会上网的年轻人基本上内容以稀奇古怪或者小说改编取胜，能火的是真火，不火的拍完就像石子扔进湖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和郝眉眉想的差不多。 　　她又认真地看了遍这部古装剧的稿子，觉得要是剧组的质量水平全部过关的话，拍出来的效果应该也不会差。 　　“我这里还有一个剧本。” 　　看他们讨论的差不多了，淮戈慢条斯理地把手套摘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今天有个导演找上我说看了这部网剧，觉得你很适合他电影里的一个角色。” 　　没收到过关于此事任何消息的胖胖倒是一愣，想着今天淮戈一天都在外面，猜不准他是不是为了学妹这个资源。 　　“……什么戏？导演是谁？”郝眉眉见淮戈终于说话了，就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小人物。 　　“刘伯仲导演准备开拍的新戏。” 　　刘伯仲。 　　不止胖胖，就连礼茂也愣住了。 　　刘伯仲是华语电影导演中的一名泰斗，在电影的黄金年代创造出了无数经典，现在年纪虽大当仍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虽然当初的辉煌已经不在，却还保持着作为导演的本分，拍摄每一部电影，获奖的有，卖座的有，小众的也尝试过，口碑是在的，基本上搬出他的名号，就会吸引一批相信这个导演拍摄质量而愿意花钱去电影院支持的观众。 　　没想到刘伯仲导演也会看中一个不起眼的新人演员？ 　　“没想到刘伯仲导演也会看网剧？” 　　郝眉眉喃喃自语。 　　大家：“……” 　　“你这关注的重点不对啊。”胖胖伸出手指敲敲桌子，“姑娘，你还没明白吗？你这是撞上大运了。” 　　被胖胖一语泼醒，郝眉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啊，能演出刘伯仲导演的戏，什么古装剧什么傻白甜，完全不存在的好吗。 　　她立刻目光灼灼地看向淮戈。 　　“试试试，就算让我演个非人类我都试。” 第43章 自来卷 　　刘伯仲导演准备开拍的电影《在进行中》描述的是八十年代出生的女孩伊然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 　　在她不断长大的生活中伴随的是社会、经济飞速地成长, 以及在不同阶段伊然所代表的大部分同龄人会有的经历。 　　学习、暗恋、成长、爱情、家庭和孩子，每一步每一段都足够引起**十年代群体的共鸣。 　　刘导将故事简单的划分为三段，破格性的挑选三个不同年龄段的女主角饰演同一个角色。 　　而郝眉眉所要试镜的角色就是主角成长的中间阶段。 　　在二十一世纪中国快速发展的初始，女主角带着成为画家的梦想到帝都学习，在大学期间经历的爱情、友情和失败后，性格, 价值观人生观的转变。 　　角色占据电影的比重是整部电影的三分之一。 　　和童年、青壮年时期平分秋色，可以算作相当重要的角色。 　　为了又足够准备去试镜，郝眉眉很快就拿到了剧本。 　　在读到女主角大学专攻油画时, 她趴在床上愣了半天。 　　这个角色还真是…… 　　“还真是要动笔画画吗？”瑜佳手中拿着油画笔随意混合颜料, 站在自己创作的作品前头也不回的问道。 　　郝眉眉找了个没有粘上颜料的椅子坐下, 双手捧着脸眼神往一处地方发呆。 　　从读过剧本后，心里空落落的她第二天就马不停蹄地跑来美院找她的死党瑜佳, 把剧本的大概内容笼统地讲了一遍，对郝眉眉那点小心思门清的瑜佳很快就找到了重点。 　　“应该……不用亲自动笔吧。”郝眉眉小声嘀咕。 　　“你怕什么，应该高兴才对啊，专业对口, 试戏的时候刘导说不定还会因为这点对你刮目相看。”瑜佳顺手往自己衣服上抹了两笔, 把笔头上不用的废色擦掉。 　　其实调色盘旁边就是擦废颜料的抹布，不过瑜佳画画时候习惯站着, 懒得伸手去蹭，从高中开始就大方的网购了无数条画室专用颜料t恤, 基本上属于一次性可回收垃圾。 　　有钱人的艺术家世界, 郝眉眉不懂。 　　“高兴个粑粑, 你不知道我看到这个角色设定的时候，心，说不上来，就是闷的慌。”郝眉眉叹了口气，环顾了一圈充满松节油芳香的画室。现在这个时间段画室没有人，地面桌子上零零散散摆满的全是他们学生创作或者正在创作的作品，就连周围画具用品乱做一团的中间，油画布也是被小心翼翼仔细的保护着。 　　“你觉得自己适应不了这个角色？” 　　瑜佳干脆不画了，把笔瞄准松节油的瓶口扔进去，随手拖出一个马扎坐下，拿着抹布在那清理可以一只手握不过来的一把画笔。 　　邋遢却充满艺术气息的形象和上次来剧组探班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素着一张脸，五颜六色的颜料t恤，还有手上，裤子上蹭到抹到的脏东西，非常形象的展示出电视剧中穿着白色裙子在外写生的女主角纯属扯淡。 　　郝眉眉仿佛看到了未来出演这个角色的自己。 　　她坐直身子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随后又插回兜里。 　　“就是感觉自己很有可能投入不进去，没有状态，别说可以演了，就连试戏都不一定能被选上。” 　　虽然是被邀请去试戏，占据了有利条件，不过这个人选也并不是非她这个刚刚通过一部作品火起来的十八线小艺人不可。 　　郝眉眉就是因为要出演这个怀揣着画家梦想的设定而屡屡出戏，心里说不上排斥，就是想下意识的回避。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不要和画笔有交集。 　　洗着画笔的瑜佳听完她说的话，抬起头，有些欲言又止。 　　“你呀……” 　　“到底为什么呢？” 　　到底为什么宁愿半途学习表演也要下决心抛弃自己从小到大学习的一切啊。 　　郝眉眉表情放空了几秒，随即抿唇一副不想回答的模样。 　　“哎……” 　　瑜佳见状也不奇怪，从三年前她就一直问，也没问出个缘由来。干脆把整理好的画笔放进笔筒中，随后脱掉一次性的充满艺术感的t恤，用它擦干净手后扔到一边。 　　“走吧，去尝尝我们学校的食堂，2号食堂的鲫鱼汤比饭店的还要好吃。” 　　“有帅哥吗？” 　　“……有有有，都是络腮胡子的艺术型美男，看不看？” 　　“不看，辣眼睛。” 　　“我看你还是演点傻白甜的角色吧，不是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也不一定非要在这颗树上吊死……不过刘伯仲导演的作品欸，你拍多少部傻白甜能顶上这一部啊。” 　　“话都被你说了……” 　　两个人有一嘴还一嘴离开画室。上过几次热搜的郝眉眉已经算是小名气，她今天既没带帽子也没用口罩遮住自己半张脸，在瑜佳的陪同带领下，大大方方地在学校逛了一圈，欣赏了几处充满艺术性的建筑和作品，在偶尔一些学生诧异或打量确认的眼神中走进食堂。 　　感受一下美院食堂和影大食堂有什么不同。 　　瑜佳去打饭时，她找了个空位等着。 　　一个人闲着无聊刷微博时，冷不防看到一个关于自己的热搜。 　　影大美女宿舍。 　　上面几张是她们412寝室的四人美美的生活合影，不止如此，最后还单独有一张郝眉眉和宁凝前不久宿舍刚拍的合照。 　　她：？？？ 　　热搜现在这么好上了？ 　　她有点发懵，首先打开微信找到胖胖，上来就问。 　　手中捧着手机，还没等到胖经纪人的答复，她觉得自己身侧多出来了人，恰好头顶上也发出一个犹犹豫豫的声音：“那个……” 　　郝眉眉顺势抬头……再抬头，抬得更高了一些才看清是两位高个子的男生。 　　离她近的这位脸上带着激动，手腕上带着护腕，膝盖处箍着护膝，站在他身后的那位则有着一双狗狗眼，白净健气，在她看过去的时候还在四处张望着找人，仿佛是跟着同伴过来打气的根本不在意坐着的是谁。他腋下还夹着篮球，郝眉眉猜测应该是刚刚运动完回餐厅吃饭。 　　“请问，你是《少年异世录》里的陆灵吗？”开头那个男生紧张地手无足措，“妹妹……对，你是妹妹吗？” 　　郝眉眉：“……” 　　咦，这是……碰到粉丝了？ 　　还是第一次偶遇主动来打招呼的粉丝，郝眉眉随即扬起笑容眉眼弯弯的点头承认。 　　“是啊，你好，我叫郝眉眉。” 　　啊啊啊啊啊啊，男粉丝抓住自己的同伴仿佛在无声的呐喊。 　　同伴则终于拧过头来，往她这方向看了一眼，头发有些自来卷，蓬松的可以，却不妨碍他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蛋，在这个脸蛋的主导下连蓬松的自来卷都显得无比可爱。他眨巴了两下湿漉漉的眼睛，表情透露出对郝眉眉并不感兴趣的样子。 　　“那个……我是你的粉丝，能和你签名合影吗？”另一个男生抓紧这偶然凑巧的机会，虽然脸有越来越红的趋势，不过仍能大着胆子掏出手机。 　　这种感觉还是真是新鲜。 　　郝眉眉主动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爽快的答应：“可以啊，不过要用美颜相机，不准直男角度。” 　　“啊啊啊好，直男？直男什么角度？” 　　男粉丝赶忙坐下，到现在觉得自己能和喜欢的演员坐在一起还有点晕晕乎乎。 　　“直男角度……就是你们平时爱拍的角度。”郝眉眉抬手让他举着手机的胳膊略微抬高，“好啦。” 　　说着她比划出一个二二的剪刀手。 　　她的男粉见状像传染似的也举了一个，然后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签名寒暄一步到位，中奖般的捧着她的签名，在自来卷的狗狗同伴小幅度的拉扯下，粉丝才恋恋不舍地冲她道别，还冲她比划了加油的动作：“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加油。” 　　“快走啦你。”同伴不耐烦地夹住他的脖子往大门口拖着走。 　　“哎呀，你快放开我，我的形象。” 　　“花痴形象吗？今天是来陪我找人的，见到明星就走不动道了是不是……” 　　“你网恋能找到才怪……” 　　“……”郝眉眉听了一会儿直到声音渐渐消失，她掏掏耳朵，纳闷。 　　那个自来卷的男生声音挺好听的，怎么这么耳熟…… 　　话说回来，瑜佳买个饭怎么这久？鲫鱼汤难不成还是现熬的？ 　　正想着要不要去找找她，结果端着餐盘的瑜佳像是做鬼似的偷偷摸摸地弯腰潜伏着走过来。 　　？？？ 　　郝眉眉帮她接过餐盘，无语道：“怎么了你，被仇人追债呢。” 　　“是过来讨债的臭小子。”瑜佳伸长脖子到处观望一番，确定视线所到之处找不到那个催命鬼，她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臭小子？ 　　“先不提这个，刚才那两个高中生找你来做什么？问什么了吗？” 　　“一个是我的粉丝，另外一个好像是过来找人的……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高中生？” 　　“……呃……气质啊。”瑜佳理直气壮说瞎话。 　　“……这位小姐姐，我今天虽然很郁闷，但是不代表我出门没带脑子。那两个面相长得年轻我同意，但是高中生这么高的个子，他们是职业篮球少年队的吗？” 　　“……你怎么知道？”瑜佳这会儿才真正把寻找人影的脑袋停下，一脸惊奇的看着她，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垮下脸来，“我就是被这个身高给坑了，还以为他就算没我大也应该是同龄，结果这个臭小子虚报年纪！他丫的！” 　　还真的有内容？ 　　原本以为随便说说，结果挖到了什么八卦，郝眉眉把其中一碗汤端到自己面前，侧耳倾听。 　　刚才那个觉得熟悉的声音，好像隐隐约约有了点印象。 　　印象越来越清晰，夹杂着自己的脑洞随意发挥，郝眉眉微微张大嘴巴。 　　“你喜欢的游戏主播该不会是刚才那个自来卷吧……” 　　瑜佳的表情变幻莫测，看上去非常复杂。 　　“那次聚会的时候他说自己是大学生，我以为就算是可爱的狗狗眼，我也能喊个欧巴……结果，我前段时间才知道这家伙居然还比我小一岁！！！” 　　“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长得一头自来卷卖萌以为我就能消气吗？” 　　“比我小欸，年下男啊！” 　　“个子高管个屁用，知道自己年龄暴露后追着我要喊我姐姐，喊个屁啊。” 　　“最关键的是……” 　　瑜佳激动着又委屈似乎激动委屈过了头，说完这些就木着一张脸，眼神中透露着生无可恋。 　　非常了解自己小伙伴的郝眉眉同情地看着她，帮她把话接下去。 　　“最关键的是，你说过自己最讨厌姐弟恋了是不是？” 　　“………………”瑜佳痛苦地双手捂住脸，抵在桌面上。 　　坐在她对面的郝眉眉似乎听到了一颗心一点一点碎掉的声音。 　　郝眉眉想着自己是落井下石几句还是安慰还没恋爱就失恋的小伙伴几句，正准备开口呢，手机嗡了一声，屏幕亮起来。 　　迟迟没有消息的胖胖这才有了回复。 第44章 不正经 　　胖胖的稍安勿躁只用了一小会儿。 　　很快他传来的消息确定这次莫名其妙上的热搜是有人故意为之。 　　目的倒不是单纯的为了黑郝眉眉, 只是想借着她的东风来带一波关注度。 　　简单点来讲就是娱乐圈里常见的蹭热度。 　　告别瑜佳从美院直接打车去了淮戈工作室，一路上郝眉眉低头刷起微博，微博中这个热搜的走向显而易见从影大最美寝室的话题越来越偏。 　　到后来根本不需要胖胖查到底，郝眉眉就大致确定了这波砸钱的人以及团队到底是谁。照片统共就她们四个互相发到群里，最后一张她和宁凝合影的时间她还记得很清楚，就是在几天前宁凝缠着自己拍的。 　　在车上呆着心里分不清啥滋味, 一直发呆到离工作室不远的时候，林可儿那边也发来的消息。 　　说着还发来一张热搜的截图。 　　郝眉眉低头看了一眼，发了几个。。。过去。 　　郝眉眉还没看，不过就算不看也大概能猜到键盘侠们都会说什么。毕竟这次热搜带她出场还是买的高颜值通稿, 这样的设定从她一出道就开始沿用，刷的次数多了连路人都会觉得生理性厌烦。 　　这会儿出租车车已经停下来了。 　　郝眉眉赶忙进入大楼内，按下电梯层数等待着, 手机又响了一声。 　　说完又是一张截图。 　　截图内容是某个爱聊八卦的大v拿出最后那张郝眉眉和宁凝的合照，扒了扒同一寝室两个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编辑的内容诚心诚意，可以说用合情合理的道理来不着痕迹来捧高踩低，这一波节奏带的非常成功。 　　就连林可儿也看出来宁凝在这中间肯定插了一脚。 　　郝眉眉打开微博顺着这个大v的名字搜索到了这个关于她的内容，点着评论那块进去，顺带着电梯门也开了，她捧着手机头也不抬的往外走。 　　正往下继续刷着，迎面脑袋就撞了一堵墙，捧着的手机一下子被人抽走，郝眉眉“咦”了一声。 　　顺着“那堵墙”抬起头来，看到了淮戈剃完胡茬的干净下巴以及鼻孔。她伸出手踮起脚来就要抓手机。 　　“等等，我还没看完。” 　　“看什么看，看了又不能当饭吃。”淮戈伸直胳膊高高地将手机举起来，任由前面的郝眉眉在他眼皮子底下蹦来蹦去，说什么也不给她。 　　“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不好看……但是好奇啊，好奇还能把我黑出什么花来。” 　　“你抵抗力还挺强啊。”淮戈垂眸，手指夹着已经发烫的手机猜出这一路上这个丫头肯定都在用手机刷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利落地一转手握在手心里，“有刷微博的时间还不如好好琢磨下部剧的试戏。” 　　一说到试戏，郝眉眉垫着的脚尖顿住，咯噔一下脚跟落回地面上。 　　淮戈：？？？ 　　郝眉眉也不装着非要手机不可的样子，像是霜打的茄子般后退了两步然后一个转身倒在了休息区的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觉得这次试镜……我不行。” 　　还是头一次见她打退堂鼓，淮戈略微皱眉，把手机亮出来：“因为这个？” 　　贴吧，微博，知乎等等这些板块对郝眉眉的演技评价层次不齐，毕竟下面那几集还没有播出，现在说出来的那些话就坐等着打脸好了。 　　淮戈不说，不等于没看，每次刷一刷都足够让他冷笑半年。只是没想到这些话能影响她这么大。 　　“不是。”郝眉眉双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仿佛身体被掏空般上半个身子平躺在沙发上，她望着天花板眨眨眼，“就是女主的角色，我怕融入不了。” 　　淮戈的眉毛高高地跳起来，往前迈了几步就来到了沙发旁，稍微弯腰挡住她的视线，目光和她对视上。 　　“说仔细点，什么意思。” 　　他的语调略微收敛，漆黑的瞳孔中写满了认真。 　　郝眉眉一愣，张张嘴巴。 　　“呃……” 　　这种上冲下的对话方式太不正经了…… 　　为了能好好说话，郝眉眉打算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结果头重脚轻，才挣扎到一半就又摔了回去，倒下的过程中淮戈为了安全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她肩膀，不可避免地随着力道自己弯的腰就更往下了。 　　“来源查出来了，果然就是李晟那个龟孙……”胖胖举着手机从电梯里走出来，刚嚷嚷着自己最新的来的消息，目光所及之处，声音戛然而止。 　　淮戈按着郝眉眉的肩膀，动作像是把她压在身下，准备要做点什么。 　　再加上郝眉眉一脸惊恐的表情看向他，仿若被抓奸。 　　胖胖的表情从愤愤不平像是变脸似的换成了蜜汁复杂。 　　“……我在哪，我是谁，手机还没挂断啊……” 　　他举着手机转了个圈，发觉没有什么柱子可以躲，电梯也显示着往下走，一时半会打不开了。他胖胖的背影看上去十分萧瑟，随后再次鼓足勇气转回来，恢复成面无表情：“开始了吗？还是已经结束了？” 　　目光在控诉淮戈：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个禽兽！ 　　郝眉眉：“……” 　　她推开淮戈，挣扎着坐起来。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淮戈收回手，直起身子，不满地“啧”了声。 　　“你说是李晟？” 　　他把话题重新扯回了今天要讨论的事情上。 　　胖胖也是傻，一句话就被带走了， 　　“对，李晟买的，通稿基本上都差不多，主要目的是为了宣传他的新剧，毕竟他这个女主角能把利益最大化，不光是他基本上他那一个团队半斤八两，都在蹭咱们这剧和眉眉的热度。” 　　说到这，他语气有些迟疑：“不是我说啊眉眉学妹，你这个舍友有点心机啊，没事还是远离的好，平白无故自己惹上一身骚还要被她当垫脚石，毕竟她连个十八线小艺人都还算不上，凭什么给她让道。” 　　早就猜到这里面肯定有宁凝的参与，直到胖胖这边确认，郝眉眉才真的有点心塞。 　　“我知道了。”她想了想，“这次要发声吗？” 　　“不发，有人讨论你黑你捧你，说明你有关注度，洗白说不容易也容易，不过放心好了，这点节奏还黑不了你。”胖胖还有句话没说。 　　这事没法声明，搞多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就会以为这两个剧组戏多。到时候黑红黑红的洗都没办法洗，踩到屎就算洗干净还会有味道。 　　不过也不能就算了。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他们的把柄会落在我手里。”胖胖从来都是睚眦必报，小心眼胖说的就是他。 　　郝眉眉就算知道这件事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心里的气也消不下来，毕竟还是头一次被人蹭热度，尤其还是自己的舍友。 　　这时淮戈收到一通电话，他随意瞄了眼来电显示，便往后退了两步，在两人不远处停下接通电话。 　　电话是他一个圈子里的好哥们打来的。 　　“淮哥，圣诞节那天有没有空，朋友举办了个单身派对过来捧捧场啊。” 　　“不去。”淮戈像往常一样拒绝的干净利落。 　　后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侧头看了眼还处于深思中的郝眉眉，顿了顿，“谁办的。” 　　“梦梦，林可儿的朋友，不过这俩个大美人你应该都不认识。” 　　“……时间地点一会儿短信发给我。我这边还有事。” 　　那头还有些不适应淮戈突然转变的态度，诶诶了两声。 　　淮戈却还像平时的模样，声音平静：“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我这就发，你，你先忙吧。” 第45章 圣诞节 　　热搜风波被胖胖压下去, 郝眉眉没有去质问宁凝，等事情逐渐平息时，她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事情始末，在微信上和她赔不是。 　　和以往一样的语气, 可从现在的角度看，就仿佛被人拿屎糊了一脸，帮你擦干净还特别客气的说对不起, 然而屎味还是留给了你自己。 　　压根没回宿舍的郝眉眉手指在屏幕上转了一圈, 不知道回点什么, 连冷笑的表情包都不足以表达自己内心的草泥马。 　　想来想去，想的烦躁了干脆直接拉黑, 世界就彻底清静了。 　　苏萌对这件事知之甚少，只在微博上直观的看到她们宿舍上热搜，眉眉突然被骂，宁凝被拉出来做对比, 然后现在宁凝在微博上的粉丝数直线上升。 　　她不清楚这波节奏的□□, 不过收到眉眉近期不回学校的短信，以及林可儿在朋友圈发了一个模仿法人的表情包时, 就算再不谙世事，苏萌也隐约有些自己的想法。 　　不禁开始在意起宁凝这段时间的表现。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 宁凝整个人不止在穿着打扮方面和以往大不一样, 就连性格行为都让人不习惯。好像自从拍了一场戏后, 就完全变了个样。 　　尤其是男朋友送自己回寝室楼下时，她还偶遇过一次宁凝手挽着一个长相温柔帅气的男生有说有笑。 　　那个男生，她认识，是《青春躁动》海报中的男主角，叫什么苏白。 　　名字很文雅，和长相也相配。 　　结果她男朋友无意间说了句，这个苏白曾经劈腿过他们专业的学姐，苏萌这才目瞪口呆，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要告诉宁宁让她小心些？ 　　苏萌犹豫着把这事偷偷拿出来和宿舍其他两个人商量。 　　结果郝眉眉和林可儿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让她别管闲事。 　　好像从这一刻，苏萌才真正知道自己的宿舍似乎再也无法像开学时那样开心热闹了。 　　这边郝眉眉从苏萌口中得知宁凝和苏白搞到了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早就预想到了，好像也没什么太惊讶的，倒是大约能猜到宁凝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不过她管天管地管空气也不会管感情问题上的闲事，就算能管，郝眉眉也压根不会管。顶多就是听后感叹一句，学坏果然很容易。 　　在距离圣诞节这段日子里，郝眉眉就这么一直在家呆着，偶尔去工作室溜一圈，有的时候能碰到淮戈，有的时候能和来工作室商量事情的礼茂聊两句。 　　现在礼茂已经试戏成功，正每天翻看着他要演的古装剧同名小说。而郝眉眉这边的剧本也快被她快翻烂了，却迟迟没有投入角色中进去。不知道自己染上了什么臭毛病，还没能撑住在片场摆上龙椅，就先一步与剧场说再见了。 　　对此她表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已经有打退堂鼓的想法。 　　一个人憋在心里，做什么事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平安夜那天，林可儿早早地就打电话让她想着晚上的单身派对，郝眉眉才算被其他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这个单身派对要从平安夜一直持续到圣诞节，可以说战线时间拉的非常长了。 　　郝眉眉还没参加过这种打着明晃晃脱单的招牌来玩的聚会，因为要求参加派对的人必须符合圣诞节的主题，她又特意网购了一套驯鹿的装饰品。 　　晚上七点，林可儿准时到楼下接人。 　　对爸妈撒谎和朋友出去玩的郝眉眉披着驯鹿的斗篷，头发上又带着一个鹿角的发箍，一蹦一跳的从楼梯下来。 　　林可儿从车窗远远看了一眼，差点没笑疯。 　　“谁家去脱单还要顶个红球鼻子啊。”林可儿伸手抓住勒在鼻子上的红球稍微往前拉，“啪叽”一声松手，痛的郝眉眉捂着脸哀嚎了声。 　　“这要是整容的鼻子就要找你赔钱了。”郝眉眉揉着发酸的鼻尖，把红球连带着皮筋摘掉，露出完整的妆容。 　　她平日里的长直发今天特意稍微卷了些，散落在白绒毛红绒布的披肩斗篷上，脖间还装饰了两个带着假叶子的铃铛，看上去又软又萌。林可儿打量了一番，突然意味深长地来了句：“不知道今天谁是把你骑走的圣诞老人。” 　　郝眉眉：“………………” 　　“你啊！你不就是圣诞老人么。” 　　郝眉眉送给她一个大白眼仁，指着林可儿的cosplay装说道：“谁家的圣诞老人露这白花花的大腿肉，你要是去挨家挨户送礼物，那些长得好看的小哥哥说不定就有危险了。” 　　“嘿嘿，今天就是为了去吊那些制服控的。”林可儿还故意把绿色披肩摘掉，里面穿了件非常心机的红色紧身小吊带，胸前的沟壑波澜壮阔。 　　…… 　　“看起来我还算是很保守的。”郝眉眉面无表情地拉了拉自己斗篷下的剪裁合身的绿裙子，然后嫉妒的催促林可儿快把披肩穿好。 　　“其实今天来的人也不一定都好我这口。” 　　林可儿相当满意这个效果，重新把自己胸前的美景收起来，“看过动物变成人的小黄漫没，和宠物玩角色游戏特别刺激，说不定就有人喜欢这种风格。” 　　“……”郝眉眉约莫停顿有几秒钟后，她才语气沉重地回答，“那这人必然是个猥琐男。” 　　林可儿哈哈大笑，聊天之余一脚油门驶出小区，往目的地出发。 　　红林街45号是今天举办派对的场所，这家夜店今天被某位富二代包场，停在门口的豪车都是按百万为单位来计算的。 　　平时出门开捷豹的淮戈今天把他家车库里的卡宴提了出来，衣着简单的来到这里，被朋友死活按着穿上件圣诞老人的外套，当他们提出圣诞帽子也到带上的要求时，为了保留住最后自尊心的淮戈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甚至摆出一副“你们敢在我脑袋上套上试试的”的冷笑表情。 　　然后和他玩的朋友……都怂了。 　　干净利落地放过了太阳打西边出来参加这种类型聚会的淮哥。 　　穿着一件傻了吧唧的圣诞老人外套，淮戈目光落在回走动的一片红红绿绿人群中，看了一会儿就有点眼胀，不明白这个主题到底哪里有意思，一个个都笑得像个二百斤的小孩子似的。 　　耳边是朋友叽叽喳喳地聊天声，他掏出一颗棒棒糖放进嘴里，准备去外面透透风，屁股还没离开沙发坐垫，就听旁边给他打过电话说派对这事的白五往门口那边努努嘴，说道：“林可儿来了，欸，她旁边那个妹子正点哈” 　　白五是国际高中毕业的，他高三那年林可儿上高一，两个人高中就是同校校友，因此互相见面还打个招呼。 　　几个大老爷们在这干坐着许久，虽然是聊天，眼睛却一直没停下来过，基本上来这来的女孩子都看了个遍，毕竟是单身派对，来这的绝大多是都抱着试试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心态，内心干枯已久的心都在蠢蠢欲动。 　　一听白五这么评价，大家自然而然地扭头往他努嘴的方向看去。 　　一个白净细挑的女孩子，披着驯鹿斗篷也难掩饰住周身的好气质，走动的时候身后斗篷上那团毛茸茸的驯鹿尾巴还一动一动，长得漂亮……打扮的还特别可爱。 　　淮戈咔嚓一声把棒棒糖咬碎了。 　　“这女孩子面生啊，好像之前都没见过。” 　　“不过漂亮啊，你管她来没来过，今天来就对了。” 　　“看到没，林可儿和这个女孩一路走过来，两个人吸引了多少单身公狗的视线。” 　　“你们谁去把她俩喊过来聊聊天啊。” 　　“你去。” 　　“你们这群臭小子就专门想看我吃闭门羹是吧，老子才不傻。” 　　“再不去就被别人截胡了。” 　　“淮哥去，淮哥出手基本上无人能敌。” 　　怂恿着淮戈上前搭讪的大家伙，就见把棒棒糖棍扔进烟灰缸里的他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了句：“那个家伙谁也别动。” 　　刚才还在开玩笑的众人：？？？ 　　白五顿时反应过来，冲他伸出胳膊肘拱了拱，表情暧昧不清地问道：“我怎么说你一个忙着当导演的大忙人，跑来参加这种你平时都闲无聊的聚会，因为她？” 　　大家都是初高中一从国际学校一路直升玩到大的朋友，家境差不多，脾气秉性也相投，淮戈在他们这伙人里是出了名的斩桃花，没有几个姑娘能从一开始就受得了他那张嘴巴的，因为这张嘴弄哭了不知道多少妹子。不过能挺下来一段时间，就知道淮戈的嘴不毒，而是骚。 　　这个死闷骚居然破天荒的先把新来的这位面生妹子圈起来不让别人下手，大家的表情多少带着点相视一笑的贱样。 　　“她是我工作室的艺人，工作室规定禁止谈恋爱，这叫艺人管理，你们懂个屁。”淮戈嘎吱嘎吱把糖咬碎吃掉，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圣诞老人外套，“我把她喊过来，那些黄鼠狼尾巴趁早收一收，看到有什么人打她的主意，知道什么叫铜墙铁壁没有？从现在起你们就叫铜墙铁壁，替她挡着点。” 　　众哥们：…… 　　“这是自己公司的艺人，还是你家的儿子。”白五抽抽嘴角。 　　儿子是淮戈养的宠物猫。 　　“这待遇快上升到你儿子水平去了。” 　　“就当是多养个闺女吧。”另外一个哥们拍拍白五的肩膀，“猫都能是那个待遇了，这个人形驯鹿美女被淮哥这么重视，没毛病。” 　　淮戈不理会这群拿他开玩笑的家伙，警告他们一通后，自己则迈开步子慢悠悠地往郝眉眉的方向走过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林可儿和郝眉眉身边就过来好几个打招呼的异性了。 　　她俩找了个小吧台坐下点了两杯酒精饮料，还没说上两句话，身边就过来一个人，上来就把一捧玫瑰放在郝眉眉面前。 　　郝眉眉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那个人正冲着她装模作样地笑着。 第46章 脱单派对 　　这个人看上去有点眼熟啊。 　　脑海里搜刮了一遍记忆, 郝眉眉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林可儿用眼神询问，只见林可儿勾着唇角单手托腮，笑容里夹杂点不屑，算是确定是她想的那个人没错。 　　“你的电视剧我有好好看，里面把你拍的很美。”李林把玫瑰花重新捧到郝眉眉面前, “这束花送给你，就当是粉丝一点小小的心意。” 　　这个李林自从送林可儿入学见到郝眉眉后偶尔想起来总有点心痒痒的，但当初那个一面之缘还没有重要到让他改掉那爱拈花惹草的性子。追求林可儿不成后又被其他女孩转移了注意力, 一时把郝眉眉抛到脑后。今天这个单身派对, 他原本就奔着约炮的目的过来, 在林可儿身边看到郝眉眉，他眼前一亮, 心中那股小火苗再次燃烧起来蠢蠢欲动，把今天准备泡妞的花转眼间就用到了她身上。 　　郝眉眉盯着那束包装精美的花，没有伸手，抿嘴笑得羞涩, 敷衍道：“谢谢啊。” 　　“不用谢不用谢, 这部剧本来评价就好，我也是因为看到热搜上有你才去看的。”李林一点都没察觉到郝眉眉不想接花的意思, 还在那风流倜傥的站着。 　　“说来也巧，我也认识几个导演, 到时候可以推荐你去他们那里演戏, 你放心有我在, 绝对不会让你演不讨人喜欢的女反派。” 　　“……”这算是诋毁淮导呢吧。 　　郝眉眉正想说些什么，然后就感觉自己脑袋顶上被什么东西按住，身后传来漫不经心地熟悉音调：“那还真是不巧，她是本公司的签约艺人，不允许外出卖艺卖身，有什么业务上的交涉可以直接找她的经纪人或者是我。” 　　淮戈一只胳膊架在郝眉眉的头顶上，单手插兜懒散地站在她斜后方。 　　郝眉眉：？？？ 　　郝眉眉挥掉脑袋顶上的胳膊，诧异地回过头去：“咦，你来干什么？” 　　“……”淮戈见这个丫头问得如此理直气壮，他挑了挑眉，“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这派对邀请我参加你有意见？” 　　“没……”都是有钱人的派对，邀请淮戈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干什么了？” 　　“正在干着就看到你顶着两个角就冲进来了，这俩角是用来建信号发电站的吗。” 　　说着他把鹿角里面缠着的钢丝掰弯，两只鹿角谦虚地弯下了头颅。 　　郝眉眉：“……” 　　“讨厌啊你！” 　　她抱头抓住自己的发箍摸索着现在的形状，怒目而视，抬手打了他胳膊一巴掌，不轻不重，淮戈脸色连变都没变。 　　林可儿没想到能在梦梦的派对上见到淮男神，同样诧异了一番，见对面两个人如入无人之境似的聊天，带着看好戏的心情再看向李林，果然那脸色可是真好看。 　　她指尖一挑，端起一杯调成透明蓝色的鸡尾酒，抿了一小口，再也不看李林的方向，只是自顾自地玩手机。 　　“没看到正主来了么。”她这话是说给李林听的，“我要是你啊，趁着现在人不多早就换别的小姑娘下手了，林子这么大想找个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容易么。”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接了一句：“这位背后可站着人呢。” 　　林可儿知道李林的秉性，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让他记恨在心故意给郝眉眉下绊子，毕竟明枪易躲小人难防，所以语气说不上友好，却足够给他台阶下了。 　　李林脸色缓了缓，冲林可儿僵硬地一笑，再看那捧花就越觉得碍眼，把它扔到桌子上，郝眉眉下意识地回头，只看见李林的一个后脑勺走远了。 　　她：？？？ 　　“他这花没拿走啊。” 　　郝眉眉拿起那捧娇艳欲滴的玫瑰左看右看。 　　“给你的，扔了吧。” 　　淮戈找了个高脚凳坐下。俊男美女的搭配，让这个不起眼的小吧台立刻获得了各种若有若无地视线。不过也因为有了淮戈这个大帅逼坐镇，震慑了一大群有点小心思地男人们。 　　“扔什么呀，多好的花。”郝眉眉觉得有些可惜，想了想，“要不给你一朵插在头发上？” 　　淮戈：“……” 　　林可儿啧啧两声：“你可真有想法，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见过这么帅的牛粪吗？” 　　说完，她看向淮戈冲他眨眨眼，“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淮戈还是头一次给这个拉郝眉眉来这种破地方的网红脸女生回了一个好脸色，让林可儿受宠若惊，立刻回过头来催促道，“赶紧扔了吧，看着碍眼。” 　　“……”郝眉眉投给林可儿一个“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的复杂眼神。 　　这时淮戈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垂眸看了眼，回头远远地看过去，就见白五那几个家伙正在那撅着屁股翘首以盼看他笑话呢。 　　淮戈嗤笑一声，收回手机，若无其事地把郝眉眉面前的鸡尾酒喝掉一大半。 　　郝眉眉：！！！ 　　“我刚喝一口……” 　　“喝个毛线，驯鹿不需要喝酒。” 　　“……” 　　林可儿左瞄一眼右瞅一下，之前那个已经打消的猜测再次浮现出来，勾起的红唇噙着的全是小算计，然后自己也将拿杯鸡尾酒一饮而尽，像是完全不在意地随口提了句：“对了，这次派对策划我是全程参与者，要不要提前给你们透露点小道消息。” 　　正冲着淮戈气鼓鼓看的郝眉眉被吸引过来，好奇地问道：“还有策划？” 　　“那当然，今天可是脱单之夜，光凭着一晚上跳舞听dj你能脱单么。” 　　淮戈镇定自若地看向林可儿，薄唇压根就没开过口，却能让人感到无端被盯上的错觉。 　　其实他是想着每个人假办圣诞老人就够幼稚的了，居然还玩什么鬼游戏？ 　　“像口口相传啊，一起嘭嘭嘭啊，都挺有意思的。” 　　…… 　　淮戈和郝眉眉一致的想法就是：？？？ 　　“嘻嘻，一会儿你们就懂了。” 　　可以的，足够当编剧了，完全把人的胃口吊得足足的。林可儿撩完他俩，就找了个借口退席，去找主办人好朋友梦梦了。 　　留下郝眉眉和淮戈面面相觑。 　　“淮导……” 　　“恩？” 　　“你不觉得，现在咱们两个在这坐着和在公司没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之前是工作时间，现在是私人时间，想不想知道私人时间我是怎么玩的。”淮戈风骚地解开圣诞老人外套的扣子。 　　“……你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聊骚。”郝眉眉觉得那一口酒的酒精也开始发酵了。不然自己的脑袋不可能这么热气腾腾，连鹿角都染上了热意。 　　“呵。”淮戈又一颗颗把扣子扣好，总算是想起那群还在等着他的兄弟们。 　　简单地提议道：“去和我朋友见见面，他们都是些有钱没地方花的主，忽悠忽悠他们给咱工作室捐点款，你的待遇也能提升些。” 　　郝眉眉眼睛亮了亮，随后后知后觉地纳闷：“这算不算作陪？潜规则啊你。” 　　“你有什么可潜的。”淮戈站起来，伸手把她斗篷上的一团尾巴揪住，“早就看它不顺眼了，正经的尾巴从来不卖萌。” 　　说着拎着她尾巴牵着她往自己朋友圈那走。 　　郝眉眉翻着大白眼，倒是没甩开他，跟着他身后开辟的一条通道，顺通无阻走过去。 　　那边白五时刻观察着淮戈动态，见两个人越来越近，他把烟掐灭啧啧两声：“淮哥还真把他的驯鹿妹妹牵来了。” 　　“你们都注意点，这可是未来嫂子，谁也不能动。” 　　“那个李林也是，看上谁不好偏和淮戈抢女人，眼睛不瞎的都知道选谁。” 　　“得了吧，可别侮辱瞎子，瞎子都知道选谁。”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损着李林，看起来李林在这群公子哥眼中也没什么好印象，就像说着一个不关紧要的笑话，而这个笑话在他们这群人眼中甚至也就能起到这一个作用。 　　李林估计知道这些话都是他们说的，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跑来滋事。 　　还不知道淮戈给自己挡了个这么烂的桃花，郝眉眉撇着嘴被他领来，在见到白五这群人之前就换上了平时惯用的贤良淑德的美好模样，到了那里冲他们大方地打招呼。 　　“你们好。” 　　“好好好，嫂……妹妹好。”白五几人热情地找招呼，还纷纷主动给两个人让座。 　　在一群大老爷们中间坐着的郝眉眉有一种进入狼群的既视感。 　　不过其他人并不给郝眉眉不安的机会，一人一嘴的瞎聊天。 　　“眉眉美眉怎么认识我们淮哥哥的啊。” 　　“眉眉美眉渴不渴，要不要喝点酒……水饮料，我看果汁就挺好的。” 　　“眉眉美眉要不要来个果盘，吃点水果好，草莓要不要？淮戈最喜欢吃草莓。” 　　“听说你是新人演员，拍的哪部戏，缺不缺投资？有没有人欺负你？” 　　这边说着淮戈的喜好，那边还一直要帮忙罩着她。 　　无事献殷勤的态度让郝眉眉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她偷偷戳了一把淮戈精瘦有力的腰。 　　淮戈喝酒的动作一顿，垂下眼，就见旁边这个小家伙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自己，仿佛在说…… 　　他们在搞什么鬼？ 　　“逗你玩呢，别理他们。”淮戈扫视了一圈这群假哥们。 　　大家纷纷发出“切”的声音，一个个原形毕露，边自我介绍着，边给郝眉眉聊点正常的内容。 　　郝眉眉也从聊天中得知他们都和淮戈是一个学校的好哥们，这还有高中毕业就出国读书的没有算上。 　　这可以算是除了大学以外淮戈最好的一群朋友们了。 　　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淮戈的朋友圈，只和他们说了一小会儿，郝眉眉就了解到什么叫人以类聚……这些人除了没淮戈毒舌外，说话都挺放荡不羁的。 　　气氛逐渐融洽起来时，夜店里的气氛也high到了一个小高潮，那边请来的主持人款款上台，穿着一身大红袍似的西装，喂喂两声试音，随后扬起欢快的声音开始了今天脱单的主题派对。 　　简单的几句开场白，让大家都注意到他的存在后，主持人灵活地抖了几个包袱把气氛再次炒热，然后就简单粗暴地直奔这次主题。 　　主题就是玩情侣游戏，每组游戏规则全部是男女配对完成的，有看对眼的可以自动组队报名，一直单身的人由系统全靠缘分的自动组合几对。 　　每个游戏的前三名分别有礼物赠送。 　　虽然这里面少不了不缺钱的主，不过大家玩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游戏规则纷纷获得大家响应。 　　首先第一个游戏就是一起嘭嘭嘭。 　　一起嘭嘭嘭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就是大家在规定时间内用拥抱的姿势挤爆怀中的气球，谁挤爆的最多，算谁赢。 　　他们这伙人里有些跃跃欲试想去找合眼缘的妹子报名参加，毕竟系统还不一定能抽到自己。 　　淮戈看了眼郝眉眉，郝眉眉在那稳如泰山一副只想安静地做个吃瓜美女的态度。他随即撇开眼，玩起手机来。 第47章 拥抱游戏 　　第一个游戏报名参加的人有十一对, 大家抱着好玩的心态试试看，剩下的七对男女游戏参加者要从大屏幕上随机抽选。 　　每个人进场的时候，都在门口输入了姓名和性别，因此绝对不会出现男男或者女女这样遗憾的组合，可以说主办人和策划者算是相当上心仔细了。 　　在屏幕抽选配对的时候，dj特意放了令人紧张的滴滴咚咚敲打人心脏的鼓点, 随着鼓点声的落下，屏幕上的画面也停止了转动。 　　众人的目光全都一致地看向大屏幕。 　　认清上面十四个人名后，正喝着啤酒的白五直接喷了出来：“卧槽！” 　　围坐在沙发上的这一圈人一个个“卧槽”声此起彼伏。 　　郝眉眉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 她能感觉到身边淮戈的动作也是一顿, 甚至不用抬头就能想象到他肯定会摆出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我的名字……旁边是你？”淮戈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随后又恢复到平时的模样，把酒杯放下, 侧头按了按她脑袋，“走吧。” 　　郝眉眉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你还真去啊？” 　　“游戏而已，你不想去？”他说这话的时候顺势挑起了眉毛，仿佛在说“你居然看不起我”。 　　“……” 　　郝眉眉……立刻怂了, 乖乖地跟着淮戈站起来, 活像个被大佬强迫的悲情女主。 　　只是一路走过去的时候，她斗篷下面的手却在没人注意的时偷偷放在胸口处, 按压住看到两个名字并排挨在一起时突然快速跳动的心脏。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默默给自己打气。一个游戏而已，老板的怀抱又不会吃人。 　　他们两个走上舞台时, 下面开始出现不知名的骚动声, 各个地方都冒出了此起彼伏的流氓口哨。搞得郝眉眉一阵莫名脸热, 站在淮戈的左侧步子小幅度地往他身后躲了半个身子，淮戈像是没看到她这个动作般，伸手把她的斗篷拽住，让自己的身子侧过来，面对面地站着，垂下眼。 　　“想不想要礼物？”他用着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询问。 　　既然都已经玩了，那肯定是想要的。 　　郝眉眉还不知道礼物是什么，但仍旧诚实地点头。 　　淮戈挑了挑唇。 　　“会得第一的。” 　　淡淡地，又让人无比信服。 　　…… 　　准备就绪后，这十八队组合分成三队，每队六组进行比赛。 　　郝眉眉和淮戈被分到了第三组，看着第一组的男女们都在疯狂地拥抱挤压气球，随着一阵阵嘭嘭声，他们有的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在享受这个过程，有的胜负心强的人则根本顾不上许多，拿起气球拽着对面的人就使劲挤。 　　前排数个数的裁判观众大声念着，其他台下没有参与进来的人也饶有兴趣地喊着加油。 　　第一组一分钟内挤爆最多气球的组合，一共爆掉了17个气球。 　　第二组爆掉最多的组合一共是20个。 　　也就是在这一分钟内，平均三秒钟就挤爆一个气球。 　　难度系数越来越大了啊。 　　轮到郝眉眉和淮戈上场，他们站在最中间的位置，在前两组就已经观察仔细的淮戈面对面站定后，便主动伸出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郝眉眉的身子下意识地一僵，仰起脸看向淮戈好看的下巴，呐呐开口：“淮……淮导，一会儿你记得要主动点啊。” 　　不然只有她一个人主动扑进他怀里多尴尬。 　　“恩。”淮戈从鼻子里发出了简单的音节，低头看向她的深咖色瞳孔倒映的全是她紧张的模样。 　　到了主持人开口大喊了一声开始后。 　　淮戈伸手抓住一旁篮子里的气球，放在两个人的中间，郝眉眉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想别的，伸手在隔着一个气球的距离下半环住他的腰，正艰难地往他怀里挤压时。 　　淮戈人高手长，在郝眉眉还在使劲往他怀里钻时一把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带，手臂带着力道的将她狠狠整个人环住。 　　“嘭”的一声。 　　伴随着郝眉眉脑袋里的一片空白，气球也忍受不了这种亲密无间的压力爆破了。 　　就在气球在他们怀里炸开的瞬间，他们中间的最后一道阻碍也消失无影。 　　淮戈的力道却没有丝毫变化，顺着惯性，畅通无阻地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 　　这一刻，郝眉眉能感受到自己被一个带着酒味和草莓香气的温暖怀抱包围住，贴在胸膛上的脸能感觉到对方快速而又有力的心脏跳动。 　　相隔的衣服根本没有任何遮挡性，清楚的感受到了彼此身体的柔软与坚硬。 　　她后悔了，老板的怀抱确实不会吃人，却容易让人陷进去。 　　下一刻，那个仿佛全世界只有你的拥抱立刻消失，他们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气球，郝眉眉还是按着刚才的姿势，再一次的被使劲抱住。 　　她自己也用了力气凑近他，每次气球炸掉，两个人又毫无间隙的拥抱在一起时，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彼此的呼吸和彼此亲密无间的主动。 　　而整个过程，就只能看到郝眉眉脸上的红晕越扩越大，染上了耳尖，又渐渐地将粉红色晕到了脖根处。 　　而她头顶上的淮戈，虽然表情很好的控制住让人不会想入非非，动作也简单粗暴上来就是使劲抱住，但略微发红的耳尖却已经暴露了他现在的心情。 　　“老娘的少女心啊……” 　　站在舞台出口处的林可儿心满意足地双手环胸靠在柱子上，看着舞台中央那副爽心悦目的场景。 　　表情满满都是成就感。 　　这次派对的举办人梦梦凑到她面前伸长脖子往外看：“让我看看你这个专门跑过来要求作弊的家伙到底为了哪队牵线搭桥呢。” 　　“喏，最好看的那队喽。”林可儿眯起眼睛笑得像个狐狸精似的，“也不枉费我辛辛苦苦制造的缘分，看着就让人脸红心跳，唉，可惜名草心有所属的对象是我的朋友，不然这次的作弊机会就轮到我了。” 　　“我去，这不是淮戈么。”梦梦也对国际高中的校草略有耳闻，尤其最近他导演的片子大热，在圈子里都传开了，冷不丁看到他如此反常的一面，梦梦有点不敢相信事实，“快洗洗我眼睛，他居然这么抱一个女生？” 　　梦梦想揉一揉又记得自己还有眼妆，只能努力瞪大双眼，假睫毛像是小扇子似得翘上了天：“……我的妈呀，我都要开始羡慕嫉妒了。” 　　“还得是人家愿意才这么抱啊，本来我还不确定，这下不就全部清楚了。” 　　林可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我记得眉眉说过什么来着，胸口碎大石是吧，现在有一整块的石板没？开大理石工厂的小四卖不卖？我要早点预备上。” 　　梦梦：…… 　　在台下两个吃瓜群众的闲聊中，一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原本这个夜店开的暖气就很足，现在郝眉眉只觉得自己背后都已经冒汗，身上，脸上都热得不行。 　　他俩随着时间结束的声音挤掉了最后一个气球，第一个游戏算是正式结束。 　　从刚开始有些生疏，随后越来越快，配合默契的两个人在最后报数中随着观众裁判大喊的“23个”，对视了一眼。 　　郝眉眉还是愣了一秒，看到淮戈绽放出的笑容后才反应过来，尖叫了一声，开心地蹦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淮戈自然而然地将她搂住，甚至直接将她端起来，双脚都离了地。 　　两个人的亲密反应，立刻惹得台下一阵阵的欢呼和口哨声。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在一起”，紧接着越来越多人在起哄“在一起”“在一起”的声音逐渐壮大。 　　大到郝眉眉听到了，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居然在吃老板的豆腐，赶忙推了推他让他赶紧把自己放下，立刻拉开了距离。 　　淮戈松开手得到了一个拔**无情的退步。 　　“……” 　　郝眉眉不断唾弃自己刚才那种一时得意忘形的冲动动作，生怕淮戈看穿自己那点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的心动，头也不敢抬地低声冲淮戈解释：“……那个，你别在意啊。” 　　虽然她也很在意就是了……刚才淮戈是不是纯粹为了游戏才这么拼的抱住自己，还有那些充满草莓味道的拥抱……马德，自己脑袋里都想着什么糟糕的画面。 　　淮戈：“……” 　　淮戈的笑容淡了些，抬手拍拍她的脑袋，顺着她柔软的秀发滑落后，似乎想说些什么，薄唇略微动了动，却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淹没了他几近无声的话。 　　郝眉眉在嘈杂声中只听到了最后一个字。 　　“蛋。” 　　……蛋？？？ 　　她一脸懵圈地看向淮戈，淮戈则不再说话了，眼皮子一掀看去了别处。 　　获得第一名的两个人被主持人请到了舞台中央。 　　主持人也会玩，上来就开玩笑问两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情侣，不然不可能玩这个拥抱游戏玩的这么溜。 　　淮戈举着话筒，正要开口说话，郝眉眉生怕别人误会赶忙在旁边插嘴：“是机器自动分配的啊。” 　　“……” 　　淮戈抽了抽嘴角。 　　主持人表情僵了僵，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快速恢复笑容，又笑着说他俩这是有天生注定的缘分，第一次见面就能有这种默契，实属罕见。 　　这次轮到郝眉眉说话了，她觉得这个夸赞不属实，简单地纠正道：“我们两个认识好久了。” 　　主持人：……………… 　　这难道不是脱单大会？这位小姐姐是故意拆他台的吧？？？ 　　为了防止女方不断地毁掉这次圣诞脱单气氛的期盼与心愿，主持人及时地打住话题，把内容转移到了礼物上。 　　礼物发给前三名。 　　第三名和第二名分别是国内和国外的双人旅行机票。 　　到了淮戈和郝眉眉这对，郝眉眉听着第二名的奖品都这么豪华，免不了心中期待起来。 　　随后主持人捧着一个红托盘出来，托盘上放着一对某知名品牌的情侣手表，以及一个信封。 　　郝眉眉看了眼手表后，又好奇信封里是什么东西。 　　淮戈伸出手捏住信封，打开口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是两张票。 　　……恩？ 　　见淮戈愣住，郝眉眉也把脑袋凑过去看。 　　是两张票。 　　咦？是两张随时都能去游乐园玩的通票？ 第48章 醉酒 　　下台后, 郝眉眉举着两张游乐园的通票仰脸朝有亮光的方向盯着看。 　　看了半天确定真的是某某某游乐园的标志，她抬手伸出手指戳了戳前面领路人的肩膀。 　　“淮导啊。” 　　淮戈一手拿着一个手表盒，被她手指戳的像蚂蚁瘙痒似的发痒，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这两张票能不能兑成现金啊？” 　　淮戈：…… 　　“怎么兑？”他把其中一个盒子塞进郝眉眉怀里，顺手从她手中抽走了一张票，“白给的不要, 你很富有啊。” 　　“这不是想着咱们两个单独去游乐园……很奇怪么，而且怎么说咱俩好歹也算是公众人物，去游乐园容易造成误会啊, 哪怕半价卖了也比糟蹋在我们手里强吧……”郝眉眉在淮戈面无表情地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她唇瓣抖了抖, 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心虚, 指尖因为握票的力道而逐渐发白，正满脑子搜刮着如何挽回局面的话时, 淮戈将盒子打开把里面某品牌的情侣腕表拿出来，换下了自己长带的那块。 　　“情侣表也容易造成误会，你不要？” 　　这表一看牌子就值钱，不要才是傻子。 　　郝眉眉下意识地把表盒打开, 女式腕表秀气精致, 随着灯光的照耀表面上闪着一层温和的亮光。 　　“这是我们玩游戏得来的奖品，不偷不抢光明正大。老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看微博、贴吧这类的软件你还是趁早卸了吧，说你两句你就信, 被别人带着走, 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你到底是为别人活还是自己呢。” 　　郝眉眉被淮戈说的一愣一愣的，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为了张游戏票放弃理想放弃自我的行为实在是太令人失望，到了就连自我唾弃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地步。 　　直到被他拽住回到原先的座位上，她的情绪还很低迷。 　　不是，一个游乐园通票怎么就上升到自己为谁活的高度上了？ 　　郝眉眉越想越不对劲，顿了顿，脑子总算转过弯来，立刻伸手打了淮戈肩膀一下。 　　这会儿淮戈那群哥们正嚷嚷着游戏得了第一要庆祝三杯，第一杯酒喝干后，他回头看郝眉眉。 　　“你忽悠我呢。”郝眉眉鼓着腮帮子，“说的我都差点怀疑人生。” 　　淮戈第二杯酒被人又满上，他被酒水浸湿的嘴唇比以往红润许多，唇边弯起一个弧度：“我说的不对？” 　　此时夜店里暧昧的照射灯一闪而过，打亮了他举着酒杯的手腕，表盘的表面折射出了亮眼光线，射得郝眉眉一时间睁不开眼。 　　她之前不想去游乐园的借口是什么来着。 　　好像也是害怕别人误会……别人误会不误会关她屁事，自己知道缘由内情就好了呀。 　　看陌生人眼色，那自己这辈子就不要活了。 　　郝眉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啪叽”打开手表盒，理直气壮的把手表戴上。 　　凭本事得来的手表，为什么不戴？ 　　在淮戈被那群哥们故意找借口灌酒的时候，第二轮游戏也开始了，正是林可儿之前提过的“口口相传”。 　　等听清游戏规则后，郝眉眉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口口相传的游戏规则是女方弯腰吸起一张纸，然后运送途中用嘴巴递给男方，再由男方吸着纸送去他面前的盘子里。 　　基本上两个人的距离就只隔着一张纸，要是其中一方稍微动点手脚，基本上零点毫米的距离也没了。 　　这就玩的就大了。 　　脑补了一下自己和淮戈面对面，唇对唇共吸一张纸，还能通过那张薄纸感受到对方唇瓣的温度……她抖了抖斗篷默默地低下头捂住再次发热的脸。 　　“还想玩？”淮戈把空了的酒杯扔到桌子上，摆摆手表示喝不下去了，放松力气地靠在沙发背上，敞开圣诞老人的外套后，连里面的衬衫也顺带着解开了两颗扣子，瞥了她一眼。 　　“那咱们去报……” 　　“别别别。”郝眉眉猛地抬起头来不断摆手，舌头都激动的捋不直，“没没没，你喝你喝，我就是看个热闹。” 　　激动到什么程度呢，连头上的鹿角发卡都歪了。 　　淮戈盯着郝眉眉看了一阵，胸腔发出闷闷地笑声，这还是郝眉眉第一次见他笑得时间这么长，冲散了他往日给人高冷又刻薄的既定印象。郝眉眉看得有点呆，随后又见淮戈脸上的笑容被不舒服取代，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心。 　　“不喝了，空腹过来喝的有点猛。” 　　“啊——你怎么不早说，刚才那杯鸡尾酒的度数是多少来着，林可儿还说那种酒的后劲有点大，你又喝了这么多啤酒能舒服才怪知道……等等我去给你找温水。” 　　郝眉眉忙不迭地站起来，还没迈开步子，就被淮戈伸手拉住胳膊一个力道扯下来，自己屁股又重重地摔回座位上。 　　“不在这喝了，难受。”淮戈皱眉，用平静的视线环视了自己这群哥们一圈，“你们有谁没喝酒？送我回去。” 　　正举杯的众多大老爷们：…… 　　“都喝了啊，今天好不容易把你约到，大家肯定奔着喝酒的目的来的。”白五放下酒杯，在淮戈背对着郝眉眉注视自己的眼神中，他摸了把后脑勺，不带丝毫停顿地继续往下说道，“要不然喊代驾吧，不过这年头代驾也不靠谱，看你小脸长得这么一表人才万一把你强了……啊啊啊别揍了我是开玩笑的，看你这幅德行还真是得找个人送你回去。” 　　他装模作样地点了好几个人，这几个人都属于一会儿还有事的大忙人，当然都表示没有时间。 　　似乎没办法的白五视线不经意地瞟过淮戈左侧的女孩，眼前一亮，腆着脸不好意思地问她：“眉眉美眉啊，你看你老板都这副德行了，他平时也不是爱醉酒的人，我们怕他一个人出点什么事，要不这样吧，我们喊个代驾，你把他送回去，然后我再打电话让我家司机去接你回家，你看怎么样？”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让他司机过来送淮戈回家，白五不提郝眉眉也压根没想到那块去。 　　她看了眼脸色有点潮红的淮戈耷拉着眼睛萎靡不振的模样，迟疑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认命的站起来，冲向淮戈伸手：“走吧，老板。” 　　淮戈隐约听到有人喊他，掀开眼皮子，看着自己视线范围内多出一只自己一手就能包住的小手，那目光打量中还透露着嫌弃，不知道是不是嫌弃这只手怎么这么小。 　　“……” 　　就在郝眉眉以为他已经醉到分不清世界的时候，就见淮戈一言不发地抬手将她的手包住然后顺着力道站了起来。 　　脸色是很平静的，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大家神情敬仰地仰头望着淮戈。 　　劝酒的大家伙还纳闷平时油盐不进的人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说点什么喝酒的理由都像是被鬼附身似的喝的那么痛快，原来是真的被鬼附身了——色中饿鬼。 　　这套路也是没谁了。 　　白五也是识相，连代驾都帮忙找好了，挥挥手让他们去门口等着。 　　郝眉眉扶着淮戈，就像当初淮戈和她扶着喝多了的胖胖似的，从夜店小道上钻过去。在路上，她还和林可儿发了条微信，告诉她自己已经离开了。 　　这一路，淮戈一言不发，非常听话的被郝眉眉塞进卡宴的后座中，在汽车的开火的同时阖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没想到，酒品倒是挺好的。 　　郝眉眉就坐在他旁边，盯着淮戈微微侧头睡过去的模样发呆。 　　她今天只抿了一小口鸡尾酒，还没感受到酒精的力量呢，眼前这个人就把那杯酒就都喝光了。去到他朋友那，干脆没人提劝她喝酒的事，上来就替她做了选择，饮料果汁摆到她面前，结果自己精神清醒，那群人一个个喝的酩酊大醉红光满面，尤其是这家伙…… 　　路边的灯光不断闪过映在淮戈脸上，打在他睫毛上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这段时间休息的还好，没有新剧上映前那种昏天黑地的忙碌，黑眼圈倒是消了下去。鼻子这么挺，带上墨镜绝对好看，鼻子下面的嘴唇总算不挂着讨人厌的讽刺，这么看倒显得很平和。 　　连周遭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她正想着，那个代驾大叔似乎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这幕，笑得体贴：“小姑娘喜欢这个小伙子啊。” 　　郝眉眉：“……” 　　她坐直身子，摆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不是那个关系。” 　　“不是那个关系没关系，早晚能成那个关系就行嘛。”大叔一副“过来人我了解我都懂”的姿态，声音不大不小地开口，“不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放心吧，小姑娘你肯定没问题。” 　　大叔把郝眉眉想成了单方面喜欢淮戈的那种人了。 　　郝眉眉：“……” 　　她想要澄清，又怕会吧淮戈吵醒，憋住一口气，长长地吐出来，小声嘟囔了句“哎呀算了”，就撇过头去朝与淮戈相反的方向侧身，脑袋抵着座椅后背看窗外的风景。 　　另一头的淮戈在这个逐渐安静下来的驾驶室中，自始至终没睁开过眼，仿佛真的睡着了般，只是垂在大腿上的手在听到刚才代驾简单的聊天声过后，略微动了动，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 第49章 醉酒二 　　这是郝眉眉第一次去淮戈的家。 　　代驾将车缓缓驶进一个环境清幽的别墅小区, 看门的保安还特别负责地确认车牌号后才让他们进去。这点让郝眉眉首先就确定了他们现在坐着的这辆车并不经常在保安面前晃悠。 　　一路上还惦记着淮戈有没有和家里人住，自己万一碰到老板的老板该怎么办，来来回回猜想过好多淮戈家中豪门秘史的复杂关系，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提到了嗓子眼，打定主意自己就算听到看到点什么豪门**，也绝对会把自己的表情管理, 成功的做到不动声色。 　　结果从车上下来…… 　　“……” 　　看到面前的别墅漆黑一片，只是在一楼的窗户中隐约透出些橙黄色的地灯光时，郝眉眉就知道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 现在有钱的富二代谁还没有一两处自己的房产呢……呵呵。 　　之前在小区门口就被保安吵醒的淮戈被郝眉眉扶着走出来, 他自然而然地把手架在郝眉眉的肩膀上, 低下头就能看到以为他醉到生活无法自理的小驯鹿，用咬牙憋劲的表情来展现她到底准备了多大的力气来承受圣诞老人的重量。 　　结果, 淮戈满足了她的愿望，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 　　好不容易挪到大门口，郝眉眉终于找到可以埋汰老板的机会，开玩笑的念叨：“老板啊, 听说醉酒的人手都哆嗦, 你掏出来钥匙会不会都对不准钥匙眼……” 　　正说着呢，就见淮戈一只手按在了门口一个小铁板上, 把铁片往上一抬露出了密码锁。 　　“年少不懂事，我原谅你。”淮戈耷拉着眼角, 即使在醉酒的状态嘴巴上的战斗力也绝不削弱。 　　郝眉眉：“……” 　　有那么一瞬间她变得安静如鸡。 　　好在淮戈还没醉到忘记密码的程度, 吐出一串数字, 在郝眉眉的单手操作下，两个人顺利的打开门，几乎一只脚刚迈进去，就听到喵喵喵的声音。 　　橙黄的地灯灯光打在一只跳动的家伙身上，映在墙上的影子活像一只顶着卖萌尖耳朵的庞然大怪物。 　　郝眉眉也好不到哪去。 　　她头发上的那个鹿角发箍的影子突然出现在墙上，吓得正发出喵喵喵软萌声音出来迎接铲屎官的主子，连喵呜叫的声音都变了，飞快地撤离这个吓人的玄关口。 　　第一次与老板家主子的会晤，给双方都留下来难以磨灭的印象。 　　“老板，到家了，你家有没有醒酒药，热水也可……” 　　郝眉眉感觉身子一轻，抬起头来就见淮戈仿佛习惯成自然的把鞋一甩，手往墙壁开关处一拍，整个客厅就都亮了起来。然后他一言不发地边解扣子边往前走，一路脱掉圣诞老人的外套和衬衫，露出上半身最后一件遮蔽物，一个纯白色的t恤。 　　“以。”她艰难地把最后一个字吐出来。 　　淮戈直直地停在离沙发不远处的宽敞空间处，侧过身抬手指了指里面的方向：“厨房。” 　　而见到主人再也不害怕那个鹿角怪的橘猫快速地黏在他脚边，顺着他的裤腿蹭来蹭去，仿若一只磨人的小妖精。 　　淮戈蹲下来一把举起自家儿子，吧唧亲了一口。 　　据郝眉眉目测，这只橘猫体重绝对超过了十斤。 　　儿子用脑袋蹭了蹭老爸的脸颊，听到动静，立刻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只移动的鹿角怪，见鹿角怪路过它身边时，露出明晃晃的大白牙，它嗷呜了一声，躲进粑粑的怀里，怂的可以，枉费它养了十几斤的肥膘。 　　郝眉眉在厨房摸索着找热水，没有找到后只好在壶里添上水，打开天然气烧水。 　　忙乎了一阵，再次回到客厅，淮戈早就躺在沙发上，怀里还搂着他儿子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没睡着。 　　橘猫听到动静倒是抬起脸来，见到鹿角怪坐在它和老爸的面前，无声无息，吓得它一动不动。 　　这身肥膘摸上去手感肯定特别好，这么想着郝眉眉有点手痒难耐。正盯着它，企图以偷袭的方式撸一把时，这只肥猫似乎感受到自己皮毛不保的危险，警惕到耳朵都侧起来。 　　以敌不动我不动方式猫眼瞪人眼的对峙了好一会儿。 　　直到仿佛进入梦乡的第三者似乎感应到什么紧张的气氛，无声地睁开了眼睛。 　　“……你是想非礼我还是想非礼我儿子。”淮戈一身酒气，拍了拍儿子的屁股，让它远离这个女流氓，然后自己撑着半坐起来。 　　“……”郝眉眉遗憾地盯着远走的肥猫，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你……装醉？” 　　淮戈：“……没有。” 　　郝眉眉：“可是你很清醒。” 　　淮戈：“醉酒和清醒有必要的因果关系吗？” 　　郝眉眉：“…………没有，但是和电视剧里演的完全不一样。” 　　“你还想有什么样的情节？”淮戈掀起唇角，伸出手将她的胳膊拽住，然后撤回另外一边撑着身子的胳膊，身子没有了支点的倒下去，顺带着拉上了郝眉眉一起，这动作让她猝不及防地失去重心，还好眼疾手快地一手按在他的胸口上，在距离淮戈一个小臂的距离前堪堪停住。 　　“这样？” 　　别在耳后的头发零零碎碎地散落在淮戈脸上，两个人保持着这种姿势，大眼瞪小眼又过了十几秒。 　　深咖色的瞳眸盯着郝眉眉，没有半点迷蒙眼睛里除了她就是她。看得郝眉眉一阵心慌意乱，连手掌摸在他胸前感受到的心脏跳动频率也越来越清晰，咚咚咚的，快速而有力。 　　郝眉眉眼睛都不敢眨动，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你，你果然喝醉了，这点我证，证实。” 　　淮戈的瞳孔暗下来。 　　他开口正想说点什么，厨房里烧热的热水壶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这一叫，仿佛打破了两个人中间涌动地一股暗流。被封印的郝眉眉立刻活动自如地挣扎起来，磕磕绊绊地往厨房跑去。 　　“水，水开了。” 　　她把天然气开关关掉，用冰箱里现有的矿泉水和热水兑成了温水，举着杯子再次回来。 　　而淮戈的姿势还是像个二大爷似的躺着，此时的橘猫再一次占领了他爸的怀抱，呼噜呼噜地发出舒服的声音。 　　虽然经历了刚才如同电视剧般的情节，但是明显的感觉有意为之还是故意为之的区别，但是还免不了那种小鹿乱撞的心跳，努力装作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把水递过去。 　　淮戈半垂着眼低头喝水，就算什么都没做，今天晚上两个人之间也已经摆脱不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暧昧了。 　　正想着找个什么样的话题来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郝眉眉无意间看到茶几上放着的两个剧本，其中一个剧本的名字正是她马上就要去试戏的那部剧。 　　看到这部剧，她的心跳指数立刻降低了好多。 　　郝眉眉想了想，再次坐回沙发旁干净的地毯上，不过预防淮戈再耍酒疯的，干脆盘起腿来，姿势如入定老僧般安稳。趁着这次机会，双手支在膝盖处郑重其事的说道：“老板，虽然不知道你喝多了会不会断片，不过我还是有件事要趁早禀报一下。” 　　“刘导的那部戏，我可能拍不了了。” 　　淮戈喝水的动作一顿，不过他还是惦记着坚持自己醉酒的设定，半坐起来的身子倒下，有些脱力的想要摔在地毯上的水杯被郝眉眉赶忙接住。 　　“什么？”他侧过头，眼皮半阖着。 　　“那部剧主角的设定是对美术拥有极高追求的狂热分子，我……我投入不进去，对，你好像上次在厕所听说了，那个……我曾经是美术生……总之因为我的个人原因，这部戏我是真的演不来，就算去试戏，刘导演眼神那么毒辣，也肯定能发现我不在状态，只凭技巧干演。”郝眉眉嘟嘟囔囔一大通，也不在乎淮戈听没听进去，或者只是觉得淮戈现在醉酒的状态降低了她的防备才说出这么多。 　　淮戈听了她这一大段话，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什么个人原因？” 　　“演不好就是演不好，没有什么个人原因，这种借口。”他嘟囔着翻了个身，依旧是没有逃离他说话的风格。 　　而已经习惯他这种语气的郝眉眉听了这话，有点怔住。 　　“可是，我不想再接触画画了。”她似乎想到什么事情，不怎么开心地蹙起眉头。 　　见她说到这件事情上了，淮戈半眯着的眼睛又阖上一点，似乎进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为什么？” 　　郝眉眉坐的笔直的身子垮了垮，仿佛没有安全感似的放弃了这个盘坐的姿势，蜷起腿来抱住。 　　盯着看淮戈，等了很久，直到他好像真的快睡着似的，才突然开口说道：“压力，自我怀疑，还有想做自己。” 　　淮戈没有出声。 　　郝眉眉低下头手指摩挲着手感极好的地毯，自言自语道：“我家啊往上数两代都是文人，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我爸我妈，都是混艺术的，你感受一下从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连铅笔都不会握的时候就能握着毛笔在宣纸划来划去，从小就被喊做绘画神童是什么心情。” 　　“特别爽，从国画学到油画我根本就没有别人说过的瓶颈期，这种玛丽苏的桥段现实生活中也不是不会发生的对吧。” 第50章 察觉 　　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不要脸夸自己是玛丽苏的家伙。 　　淮戈眼睛微眯, 瞧着抱腿坐在地毯上的女孩低着头，沉默地听着她自己一个人在那所谓的“自言自语”。 　　从那次厕所事件后，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件事。 　　“像我这样踏进艺术圈是理所当然的吧，他们都是这么想，连我自己也觉得是这样。”郝眉眉下巴抵着膝盖，嘴巴一张一合, “所以我从小就理直气壮的以为我就是当艺术家的料。” 　　在画室可以闻着颜料的味道两三天不出来，拿着画板在肯德基一坐就是一天，就是为了观察人物百态, 不管是被动学习还是主动接受, 这些几乎占据了她十八岁之前的全部人生。 　　淮戈默默地听着这些说出来挺搞笑的话, 几乎能想到当时年少轻狂的她举着画笔志得意满的模样。 　　“可是啊……”郝眉眉的声音顿了顿，突然抬起脑袋, “淮导你睡了吗？” 　　淮戈在她抬头的瞬间闭上眼睛，随后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内心禁不住飘过三个“。。。” 　　可能是真的有点多，除了脑子有些晕沉外, 连行为也退化了…… 　　或许是又认真观察了一小会儿确定面前的人真的没意识, 郝眉眉这才慢慢收紧抱着小腿的双手。 　　“可是啊，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因为理所当然所以我才觉得这就是我未来一辈子要做的事。” 　　“我到底喜不喜欢画画, 还是因为别人说我有天赋才觉得就随波逐流的这样得了。”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淮戈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 　　“之前听家里大人聊曾经的时候, 就听到外婆说她这辈子就想唱歌, 我老爸看上去挺仙的吧, 到现在我家地下车库里还摆着铺满了灰的架子鼓……” 　　“你看，没有梦想人生岂不是和咸鱼一样，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就是条咸鱼。” 　　郝眉眉绞着手指，突然烦躁地摘掉鹿角挠了挠头发，“高中那会突如其来的中二病爆发，不想再做条咸鱼了，想了这么多才下定决心放弃，选了一条自己感兴趣但是前途渺茫的路重新开始走下去，现在突然再让我接触画笔画板，这不是把人按在回忆杀里蒸煮吗。” 　　“万一，万一我后悔，怀疑自己当初所谓的按照梦想的选择是错的，那我这两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又重新变回了一条咸鱼。” 　　“是不是会和家人一样梦想是梦想，人生是人生，我表演的梦想一样和蒙了灰的架子鼓一样……哎呀我到底在说什么。” 　　郝眉眉把积压在心里的那点糟心事说出来，说出来又觉得自己说来说去还是害怕自己当时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冲动，胆子小的一批，头发已经被她挠成了鸡窝还在继续增加发量。 　　“怎么办，突然说出来怎么觉得这么可笑，呵呵……呵呵……就当是个冷笑话吧。” 　　郝眉眉干笑了两声，说话的声音不像刚才那么低迷，再加上是这个客厅本来就□□静。因此她说的假笑，在房间中中显得格外清晰。 　　从来没有对别人提到过的对自己的不确定，对选择的迷茫，在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大一学生口中说出来，显得滑稽可笑却又倍感真实。 　　淮戈静静地听着，良久，就在郝眉眉以为他肯定睡着的时候，说了句。 　　“不去想失败，只把梦想尽力做到最好，你的努力为什么会白费？” 　　“……”郝眉眉愣了愣，呆滞地抬起头来，见淮戈已经翻了身冲着沙发靠背躺着，一猫的尾巴从他腰间环住露出一点，仿若腰部挂件。说话的声音平静到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成功的人才会有底气这么说。” 　　“所以我说了啊。” 　　“……” 　　淮戈闭着眼睛缓缓开口：“既然胆子大到坚定地选择另外一条人生，那就要承担未来可能会有的所有风险，又想安稳又不想做条咸鱼，连这点风险都熬不过来，就算是一辈子呆在画室里也只能是个沾着颜料的咸鱼。” 　　“……”郝眉眉身子僵了僵。 　　“还玛丽苏，少埋汰它了，玛丽苏是不会有这种烦恼的。歇歇吧你。” 　　一时间沙发周围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期，还没消化掉前面的内容，淮戈背对着她淡淡开口：“一个电影而已，有时间想那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如想想自己怎么能让导演另眼相看，如果真的选择你了说明你有实力，现在连实力都没办法向我们证明就在考虑后悔，那我才要认真想一想后不后悔签下你。” 　　郝眉眉唇瓣因为这些话刷地褪去血色。 　　“我……” 　　“就算走错了路又怎么样，谁还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不撞南墙怎么能死心。不是说一定要抢上这个角色，你连这点克服的勇气都没有，以后再遇到，错过一次机会还想再错过第二次吗？” 　　郝眉眉被说的蔫头耷脑。 　　后知后觉地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许久，突然来了句：“原来你没睡？” 　　淮戈：“……” 　　“醉了，梦话。”淮戈拿抱枕蒙住脑袋。 　　郝眉眉：“……” 　　她蹭地身子前倾按在沙发边缘，伸长脖子用手扒开那块抱枕，朝他躲在沙发里侧的方向看。 　　谁知淮戈已经闭着眼，装作睡着的模样。 　　“……” 　　“你醒醒，喂喂喂，说你呢，少在那装醉。”郝眉眉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就晃，“你睡了我怎么办？我没有白五的手机号，一会儿我该怎么回去啊！！！” 　　“老板？淮导？淮戈？毒舌傲娇死人脸？”郝眉眉半个身子都快压到他身上了，是个死人也能被晃醒了，结果闭着眼睛的淮戈还是一副“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样子，连最后都被喊做死人脸，愣是没挑一下眉毛。 　　郝眉眉：“……” 　　她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而那只橘猫早就在她毫无人性的摇晃中惊醒，从铲屎官的怀里蹦到沙发靠背上，蹲坐在那慢悠悠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看向郝眉眉的眼神，也带着它主人平时的嘲讽，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 　　确实很愚蠢的郝眉眉：！！！ 　　她恶狠狠地按住淮戈的肩膀用全身的力气施压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睡得一脸安详”的家伙，想着要不要用水把他泼醒。 　　不过郝眉眉总算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还记得这是自己的老板，上司，未来通往成功道路上的铺砖人。 　　气鼓鼓的环顾了半天，她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离开客厅。 　　…… 　　等了半天，再没听到别的声音，淮戈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转过身去察看，只剩下茶几上一个喝空的水杯，和他窝在沙发背上的儿子。 　　淮戈：“……” 　　别在半夜被他训的脑袋一根筋打车回去了吧。 　　他起身准备下沙发找人，顺便想着是时候把网上那些女子深夜独自出门闹出事的新闻给发过去，还没站起来，就听到楼上出现咚咚咚的脚步声。 　　……淮戈立刻躺下，背对着沙发，摆出从来没有睡醒过的模样。 　　从楼上随便找了个有床的房间拿出一床薄被的郝眉眉蹬蹬蹬的下楼，下楼梯的时候还顺道瞅了沙发上那家伙一眼，结果见他姿势连变都没变过，抽了抽嘴角：“这家伙不会是装着装着真睡着了吧。” 　　说着，连下楼的脚步都放轻了。 　　淮戈感觉到一个人凑近，然后在自己身上轻轻盖上了毯子。他没有动，用全身的意识去感受，然后身旁的人似乎走到了另外一边的沙发上，不一会儿听到了纸页翻动的声音。 　　似乎是酒精的原因，淮戈此时真有些困了，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旁边那人身上，听着她偶尔一些动作发出的细微声响，想着她现在用什么姿势在沙发上看剧本，不自觉地挑起唇角，听着听着，困意渐渐来袭，确定她胆子还没大到一个人敢深更半夜离开后，淮戈的意识越来越远，呼吸也开始渐渐变得绵长。 　　郝眉眉听到他鼻音加重的呼吸声后，从剧本中抬起头来，继续盯着淮戈的后脑勺看了半天，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最后掏出手机给瑜佳发了条消息。 第51章 断片 　　瑜佳那边也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纠缠住了, 过了好一会，才相当冷静地回复道。 　　郝眉眉把今天发生的事统统讲给她。 　　最后还指天发誓这些肯定不是她梦游撞见鬼发生的。 　　最后为了证明自己还加了句。 　　瑜佳再一次收回长刀，从激动回归理智。 　　郝眉眉捧着手机的姿势连变都没变，抬头又看了看睡着的淮戈脑袋，看顺眼了, 就觉得这个人连后脑壳都无比骚气, 还有刚才装睡的那点破演技, 现在想想……居然还有那么点可爱？ 　　郝眉眉坚持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矜持。 　　郝眉眉被死党规划的宏伟蓝图惊得浑身一抖。 　　不过通过这一顿聊骚，郝眉眉总算确定了, 自己少女的第六感……好像……没有猜错…… 　　郝眉眉跐溜一下缩进了沙发里，悄悄眯着眼睛看向淮戈那一动不动的背影, 看着看着, 突然翻了个身面朝沙发背以同样的姿势背对着他 , 然后一头扎进沙发靠垫的缝隙中。 　　…… 　　淮戈睡了一个很不安稳的觉。 　　梦里梦到一个老妖婆追在他屁股后面死活要嫁给他，淮戈心想自己正值壮年当然不能同意了，奋力抗争还是被这个老妖婆按在身下，然后顶着一张猿人未退化的毛脸在自己脖子上啃来啃去，啃来啃去…… 　　淮戈抱着被狗啃的复杂心情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家客厅上面的天花板。 　　然后脖子上那坨毛茸茸的东西正在用蹭秃噜皮的力气使劲蹭自己。 　　淮戈伸手，啪叽一下，把自家儿子怼到一边去，然后冷静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仰起脖子，朝四周看。 　　看到旁边沙发上另外一坨活生生的生命体胸口还在均匀起伏着。他稍微翻身侧躺在沙发上撑着下巴往那边瞧。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睡着的，鹿角也扔到了桌子上，昨天晚上拿在手里的剧本早就在睡着了之后掉在地毯上，然后整个人像个仓鼠似的躲在驯鹿斗篷里，只露出一个倍亮的额头还有一双穿着红绿圣诞老人袜子的脚丫子。 　　唇角不自觉地挑高，淮戈站起来在茶几上随便拿了个东西弯腰动作要多小心有多小心的塞进她袜子里。 　　结果还在睡梦中的那个人只是两只脚来回蹬了两下，感觉没有缠人的动静了，再次回归平静。 　　等郝眉眉感觉自己对外界的声音有知觉的时候，她的意识渐渐回笼，觉得这一觉自己睡得实在是腰酸背痛，连动一动骨头都能咯吱咯吱乱响。脑袋从毯子里钻出来，她顶着强烈的太阳光半眯着眼睛打量周围，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后，昨晚的记忆一下子像打开闸门似的涌出来。 　　郝眉眉：“……” 　　她神经质的蹭地坐起来，往昨天晚上发生很多故事的那个沙发上去看。 　　沙发上空无一人，连坐垫上被人躺了一晚上的坑也看不到了。 　　郝眉眉发了会呆，然后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正是昨天她给淮戈盖上的薄毯子，意识到那些记忆肯定不是做梦，随后撩开毯子，双脚落在地上。 　　落在地上的时候觉得袜子有点扎人，弯腰抓了抓痒，倒抓到一个莫名形状的东西。 　　“……” 　　她把袜子里的东西掏出来，捏住那根硬棍拎出来，抬眼就瞅到那根裹着粉红色包装的q版小人图案正冲着自己卖萌吐舌头。 　　自己什么时候梦游嘴馋到把棒棒糖偷塞进袜子里了？？？ 　　正满脑子想着要不要毁尸灭迹呢，客厅那头就听到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醒了？” 　　郝眉眉嗖地抬起脑袋，做贼心虚地把棒棒糖藏在身后，用自己觉得非常冷静的声音回道道：“醒了。” 　　“带着你一夜没洗的脚脖芬芳的礼物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圣诞老人给的。” 　　“圣诞节没有圣诞老人……” 　　郝眉眉面无表情地开口：“长这么大才戳破你儿时的梦还真是对不住了。” 　　淮戈：“……” 　　淮戈还是头一次被这家伙堵成这样，心想着她是不是胆肥了，挑起眉毛还没再怼回去，就见郝眉眉捂着自己一张脸慌慌张张地念叨。 　　“完了完了，一晚上没卸妆，我就觉得脸上有股破土而出的邪恶力量在蠢蠢欲动，肯定是痘痘，啊啊啊——”说着她虚捂住自己的脸，站起来像是尿急似的找洗手间。 　　跑到淮戈跟前时，托着盘子的他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往左拧了半圈：“那边。” 　　“哦哦哦。”郝眉眉转个身子继续瞎寻摸，终于找到后，连门带人直接往里一关，就听着她在里面嚷嚷，“老板，有没有卸妆水啊，洗面奶也可以，水乳有没有，我用你的毛巾你会不会打我？” 　　淮戈：“………………” 　　“干脆给你买一整套得了。”他嘟囔着，把煎好的鸡蛋放在餐桌上，转身又回厨房里去。 　　等两个人终于可以坐在餐桌上安静下来吃早餐时，郝眉眉顶着一张素颜把头发随意扎起来，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毕竟都是在剧组蓬头垢面混了很久的人了，而淮戈早早就洗了澡，穿着一套舒适的家居服，头发也柔柔顺顺的往前耷着，要比以往的刻薄多出一丝乖巧。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面对自己的盘子吃早餐，谁也不提昨晚发生过的事情。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不过淮戈修炼的要比郝眉眉强，最起码他看上去就像真喝醉了断片没印象一样……自然。 　　等淮戈把一杯牛奶都喝空后，他突然来了句：“昨天晚上……” 　　郝眉眉的叉子一抖，一块煎蛋重新滚回盘子里。 　　她“镇定”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紧张起来：“昨天晚上……” 　　淮戈眼见着自己刚开口就一脸紧张的丫头连喝牛奶都快怼到鼻孔里了，嘴角弯了弯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李晟的电影上架，刚开始买了水军刷上头条，吸引了一大批颜粉，后来被火眼金睛的高智商网友们喷的一无是处，目前分为两大波趋势。” 　　郝眉眉：“咦——” 　　昨晚这么一出大戏自己竟然错过了。 　　“现在网上评分是多少？” 　　“55。” 　　可以的，在水平线上挣扎着。 　　“而且就在今天早上男女主角爆出了因戏生情的绯闻，关注度又走来一波。” 　　这个炒作的套路一层接着一层，剧没怎么火倒是先把人搞火了。 　　郝眉眉知道现在普遍都拿因戏生情的路子来套幻想真人cp的粉丝们，感叹起他们层出不穷的炒作手段。 　　还没消化完这边又来了句。 　　“再给你扔个重磅□□。”铺垫了这么久，淮戈总算是把最终的目的轻轻扔出来。 　　“传闻，刘伯承导演的试镜，这位女主角也要参加。” 　　郝眉眉：“………………” 　　“震惊了？”淮戈慢条斯理地撕着面包片塞进嘴里，“还在乎那点中二迷茫、中二自尊心以及别人的看法拖拖拉拉的把这个机会拱手让给别人吗？” 　　郝眉眉：“………………” 　　她默默地低下脑袋往自己嘴巴里胡乱塞着吃的。 　　不让，别说宁凝，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让。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 　　她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去，面无表情地开口：“昨天晚上你果然没喝醉。” 　　“……喝醉了。”淮戈大言不惭地开口，“断片，就这一段有印象。” 　　“……” 　　吃完早饭，淮戈把郝眉眉送回家。郝眉眉从客厅路过的时候看到茶几上还有另外一个没定名字的剧本，就随意的问了句：“这是礼茂的那部戏？” 　　“你们的戏我都管不是要累死了。”淮戈套上一件风衣外套，顺手拿起车钥匙，“我的新戏。” 　　“你要拍新戏了？”郝眉眉瞪大眼睛，“什么类型？” 　　“悬疑惊悚动作搞笑无厘头爱情喜剧。”他整理着自己的衣领，说完这话被人从身后锤了一下，“啧。” 　　“你好好说话。” 　　“悬疑喜剧。”他侧头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以后我就转型当电影导演了。” 　　听到淮戈准备尝试做电影，郝眉眉眼睛倏地瞪大。 　　淮戈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睛里闪烁的那抹亮光叫做崇拜。 　　“不要太崇……” 　　“老板需不需要人演悬疑啊？喜剧也行！” 　　淮戈：“……” 　　“朕的江山还没打下来，就有刁民妄想坐享其成了。”他啪叽打了她一下脑袋，转过身往外走，“什么时候能做到正宫位置上来再想着抱大腿吧。” 　　郝眉眉捂住脑袋，因为他最后甩出来的这句话，红了脸。 　　好像因为昨天晚上少女的第六感，直到现在淮戈说什么她都能歪到很微妙的地方去。 　　哎呀。不管了。 　　郝眉眉抓起自己的斗篷还有圣诞老人送的糖果，就赶忙追上去。 　　倒是那只点睛卖萌的鹿角，孤零零地遗忘在了桌子上。 第52章 试镜二 　　自从圣诞节那一夜后, 一个工作室的胖胖发现淮戈和郝眉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虽然之前他就暗搓搓地拿他们两个寻开心，不过和现在比，这两个人的速度就像是蹬上了婴儿车，不用他擦亮一双慧眼，两个人就自动制造令人产生歪念的画面。 　　“笨蛋，你演的是少女不是**十岁夕阳红的老太。” 　　“我演的少女哪点像老太了！你见过我这么青春的老太吗！” 　　“少女没有像你这样歪头的, 这戏你还想来个即兴接吻怎么着 。” 　　“我怎么歪头了，怎么歪了！” 　　“就像这样。” 　　“那是羊癫疯，谢你啊。” 　　两个人就头对头的歪着头在那吵起来了。 　　胖胖举着咖啡杯轻轻吹过杯中飘来的热气, 盯着半透明办公室旁的经纪人位置上默默地观赏着这副雅俗共享画面。 　　等终于审核完工作室一姐下部戏的试演后, 一姐气鼓鼓地抱着背包破门而出, 而淮戈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具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遥望着一姐远远离开的背影后胖胖才扭搭着身子跑过去，虚心求问。 　　“你们背着我这个正宫睡觉了？” 　　“……” 　　淮戈斜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笑里饱含着各种内容, 凌冽的目风逼得胖胖硬生生地往后扬起身子, 他才收回目光，转身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办公室里。 　　胖胖张大嘴巴直愣愣地盯着被关上的大门, 良久，回过神来, 喃喃骂了句：“等着老子以后把媳妇助攻给别人, 你就偷着哭去吧！哼！” 　　说完, 自己朝办公室翻了个大白眼，一屁股重新坐回转椅上，脚尖一转转回了电脑旁，开始担负起作为经纪人兼娱乐八卦组负责人的职责来。 　　工作室这段时间招了几个新员工，新员工的工作大概分为都围绕着前期接洽，中间准备，后期宣传等，具体细分的事宜由淮戈和胖胖安排，员工虽然不多，架不住演员也少，用主力安排两人，倒是绰绰有余。 　　不过两个人的经纪人还是胖胖不变。 　　上次胖胖已经跟着礼茂去试戏，并且成功获得古装剧男二的角色后，他自己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大言不惭地承认自己是多啦a梦，可以说是非常不要脸了。 　　这次郝眉眉的试镜，福星版蓝胖子必然要跟过去，为她坐镇。 　　为了贴合人物形象，郝眉眉特意换了件紧身牛仔裤和淡蓝色的衬衫，把自己打扮的活力青春又并不会过于艳丽照人。外面再裹上一件厚厚的长款羽绒服趁着自己身上的热气还没被冷空气吹跑，赶忙钻进车里。 　　助理小李姑娘把买好的热豆浆递到郝眉眉手中，郝眉眉喝了一口觉得热意流淌进四肢百骸，才长舒了口气总算缓过劲来。 　　胖胖边开车边用别的话题来转移注意力，企图用这种方式让她放轻松。 　　“那个宁凝背后的靠山到底是谁？李晟还是苏白？怎么她一个扑街的网络电影女主角还能争一个刘导电影的试镜机会，欸你别说，以胖爷我火眼金睛的老辣眼光，说不定她啊都靠上了。” 　　郝眉眉：“……” 　　“又不是靠上首富傍上巨星，这点八卦你都扒。” 　　“这不是怀恨在心么，等他们什么时候阴谋暴露了，老子不上去踩两脚就算善心大发了。” 　　“你真毒。” 　　“最毒夫男心，学着点吧。他们现在是踩着咱们半跪起来，还没真正站起来呢，欺负我们是新人工作室舍不得拿艺人形象来和他们硬碰硬，就在网络里瞎蹦跶，以后还按照这种套路碰上别的硬茬……呵呵。”胖胖冷笑一声，“知道为什么通过这种方式走捷径容易被媒体捕风捉影一顿瞎带节奏吗？” 　　“因为这人本身就不干净。十句花边新闻里只要有一个被证明是事实的话，其他那九个就算是假的，大众们也只会相信媒体。” 　　郝眉眉默默消化完胖胖这一通分析，顿时有种想拜他为师的冲动，不过还没化作迷妹前，学会主动思考的她感到一丝迷惑：“你这些判断都是怎么得来的？” 　　“瞎寻思的。” 　　“……” 　　“嘿嘿，当然还有我姨的一点特殊教导，忘记介绍了，我姨是大周娱乐杂志的小小小小负责人，专门干那些被粉丝和明星诅咒的活。” 　　大周娱乐算是花边杂志里的主流，干的没其他花边那么缺德，稍微还有那么一点点道德底线。偶尔爆料出的新闻时不时就能引起娱乐圈一阵震荡，比不上大主流媒体，不过在网上的拥护者倒是很多。 　　没想到胖胖居然有这样的背景，郝眉眉顿时肃然起敬。之前对他大三就能了解娱乐圈人情世故到这种份上的种种疑惑全都烟消云散，不只有天赋还有家人buff的加成，淮戈不重用才怪。 　　说完宁凝这点八卦，胖胖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小道消息。 　　“对了，听说这部剧三个主演中的其中一位确定了。” 　　三位主演说的是所扮演女主的孩提年代的童星演员，青春少年时代的年轻演员，还有戏份最重的轻熟女演员。 　　因为以一个女人的一生为拍摄轨迹，在她的人生中肯定会遭遇形形色色的男人，他们只能算作配角。当然因为咖位的问题，即使是配角，如果是有名气的男演员来出演，最后谢幕的演员名单排名也肯定会在年轻演员和童星演员之前。 　　胖胖说的其中一位应该是戏份最重的那位，听说今天试镜的除了年轻演员还有一些小童星，而挑大梁的主演肯定不能随随便便来试镜。 　　“这位咖位就大了。林思玲，听说过没，去年的红丹奖影后。” 　　红丹奖是国内最又分量的电影奖项，基本上算作国内的小奥斯卡。每年的影帝影后都够占领一大版面的娱乐头条了，几乎稍微关注些国内娱乐的人都知道。 　　她会参演刘伯承导演的新戏，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因此郝眉眉听说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豆浆都吐回了杯子里。 　　“烫的。”面对助理目瞪口呆的表情，郝眉眉淡定地解释。 　　“什么烫的？咦，到地方了，你可给我长点脸，别被那个扑街小演员抢了风头。” 　　不止是胖胖这么想，淮戈那天吃早饭的时候也提到过，搞得她今天试戏的目的变味了似的。 　　郝眉眉囫囵地应付一句，抱着剧本和胖胖往试镜的大楼走去。 　　试镜大厅内坐着不少来竞争角色的演员，童星和年轻女演员所在的区域不同，双方并不妨碍。 　　因为刘伯承导演这次属意捧新人演员参演他电影年轻女主角这角色，因此这次来竞争年轻女主扮演者的绝大多数都是一些公司要捧的新人演员，或者一些被人推荐的不怎么有名气的演员。 　　放眼望去还能看到几个一些电视剧里出现过的眼熟脸庞。 　　这可比郝眉眉第一次参加淮戈的面试规模大得多得多，气氛也和曾经面试有着天壤之别。 　　每个人几乎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要么投入剧本，要么小声的和助理或者经纪人聊天。 　　找好位置坐下等待后，翻动着自己已经琢磨过很久的剧本，不多久，胖胖就小声惊呼道：“卧槽，林思玲过来了。” 　　不止他一人反应这么大，现场内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郝眉眉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就见林思玲戴着口罩和墨镜在经纪人和助理的陪同下，非常低调的从他们等待室旁路过。透过整面玻璃幕墙，也能感觉到她的从容镇定，和她们这些还在苦苦煎熬的小演员们从态度到气场全然不同。 　　林思玲过来后，面试就很快开始了，郝眉眉的顺序靠后，还得有一段时间等着。 　　“厉害了，居然还真是她。”胖胖凑过来压低声音道，“看样子这次面试官里你要攻略的对象又多出一位。” 　　郝眉眉默默地闭上自己刚才略微张开的嘴巴。 　　“可怕。” 　　“不可怕，淮老板比这些人可怕多了。” 　　“话说到这，淮戈人呢。” 　　“哦，时刻等待你的消息，看试镜结果来判断你在工作室一姐的地位。标注一下，这是他本人亲口说的。” 　　“……太狠毒了。” 　　两个人小声交谈着呢，没什么事干的助理小李抬头看了眼又赶忙低头，虽然是团队里的新人，不过她时刻紧跟着大队伍，对一切抹黑自家艺人的人都印在脑海里，眼尖地看到那个被胖经纪人不断diss的女孩进来，她小动作的拽了拽胖胖。 　　胖胖抬起脑袋，看到宁凝自己进来，不知意味地哼了声，低下头继续和郝眉眉聊天。 　　郝眉眉也发现了。不过她秉着公众场合不撕逼的态度，运用了普通人都会的特殊技能——装瞎。假装没看到她。 　　两个人彼此装作陌生人对对方都好，可有人不这样想，郝眉眉打算装瞎，可有人不愿意，明明要在试戏之前保持全身心的投入状态，这个时候偏偏要过来成全面子上的情谊。 　　或许只有宁凝觉得有。 　　“眉眉，你也过来试镜啦。”宁凝站在她面前，乖巧地冲她打招呼。 　　毕竟两个人之前的事情上过热搜，周围有不少人都认出了两位主人公，还有一些小助理忙着给他家不清楚的艺人科普这段热搜始末。 　　典型看热闹不嫌事大。 　　“……” 　　这个时候要是郝眉眉不做点回应，估计很快就会有“某位工作人员”爆料她耍大牌，和舍友关系不和，嫉妒舍友等等被媒体用烂的抹黑专用故事。 　　胖胖正瞧着自家艺人的脸色，想着万一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自己好快速救场。 　　“啪叽”合上剧本，胖胖被她的动作牵动地差点蹦起来。 　　一直低头的郝眉眉做出的行为和其他人所预想的所有场景全然不同，挂着淡淡的笑容站起来，主动伸出手：“你好。” 　　大家：“…………………………” 　　宁凝一副被驴碾压过的表情，怔了征，在她的笑容下下意识地握住手：“你，你好。” 　　“真巧，你也过来了。” 　　重复着刚才宁凝的话，这种对话基本上和英语见面聊天互相nice to meet you的打招呼方式一样……没营养。 　　宁凝似乎意识到郝眉眉对自己的态度，嘴角略微抽动，表情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夹杂着想要解释的慌乱：“你是不是还因为上次……” 　　胖胖心一提，看她起的话头就知道她想在公众场合搞事情，自己刚张嘴要岔开。结果郝眉眉那边来了句。 　　“你吃饭了吗？” 　　宁凝说到一半的话说不出来了。 　　“……吃，吃了。” 　　“啊，我也吃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 　　“今天天气挺好的，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堵车？” 　　“……” 　　郝眉眉寒暄着普通人见面必备的吃喝天气这些尬聊的话题，然后自然而然地说道：“这次试镜，你也要加油哦。” 　　无比虚伪和善意的终结话题，愣是让郝眉眉说出了真挚感情。 　　没有撕逼，没有翻脸，和颜悦色，语气礼貌，虽然中途打断别人这种行为很不礼貌，不过大家都知道宁凝想要说什么，打断她至少不会让气氛尴尬，虽然没热闹可看了，不过其他看出门道的演员纷纷低头进行着表情管理。 　　至少别让那个过来找茬的女演员看出她们脸上的嗤笑。 　　被郝眉眉轻松下了逐客令，宁凝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原本和男朋友计划的后续道歉也没能如愿的进行下去，要是自己还准备强行解释，估计郝眉眉身边虎视眈眈的死胖子反倒会倒打一耙。 　　这些全都是苏白帮宁凝分析的。宁凝没怎么干过这种事情，今天恰巧在公众场合见到郝眉眉，就像把计划的事情付诸行动，不过她还要年轻没有多少临场应变的能力。 　　被郝眉眉牵着鼻子走到这份上，宁凝张了张嘴巴，脑子一片空白计划统统作废，什么都说不出来。 　　郝眉眉还保持着合格的微笑，加重语气，再次重复一遍：“试镜一定要加油哦。” 　　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下战书挑衅自己？还是她早就有后门能试镜成功故意看自己笑话？ 　　宁凝被她的话搅乱的思绪，干干地应付完一句后，胡思乱想地走回自己位置上。 第53章 宁凝 　　试镜大厅再一次回归平静。 　　末了, 胖胖摸着下巴从宁凝那边拧过脑袋感叹道：“这叫什么来着，任你戏精上身，我自岿然不动。可以啊你，境界提升了啊。” 　　郝眉眉重新坐回自己位置上，翻动着剧本，淡淡回答：“都是老师教的好。” 　　“老, 老师？”不知为什么，胖胖莫名想到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办公室里对着掐的两个人。总不能是淮老大还教女人如何掐架吧…… 　　胖胖有点恍惚。 　　面对这个即将颠覆形象的回答，情感上他是不想刨根问题的, 可八卦之魂终究是战胜了两年多的兄弟情义, 胖胖还寻思着如何委婉的抛出这个问题, 结果没等到开口，那边就已经满心感慨；“多亏了平时老板没少拿这种态度来气我, 怎么样，我有没有学到精髓。” 　　胖胖：…… 　　“很好，成功搅乱敌方军心。”他鼓励道，稍微停顿一下, 又欲言又止地看向郝眉眉, “你和老大……” 　　说这话的时候，胖胖遭受到了郝眉眉有史以来最纯真的表情。 　　“……你还是看剧本吧。”胖胖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 觉得眉眉学妹自从和淮戈混在一起后一点都不可爱了，有气无力地挥挥手。 　　郝眉眉无比乖巧地点头, 一副扮猪吃老虎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胖胖白眼仁快翻上了天。 　　当然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打扰到郝眉眉对于即将上场试镜的心情, 相反, 经过这一打岔，情绪反倒平静下来。一直到工作人员念她名字之前，郝眉眉都在那静坐着，只这一点就足够压下现场不少来试镜紧张到坐立不安的新人演员。 　　终于工作人员拿着名单喊着了郝眉眉的名字，她平心静气地站起来，旁边的胖胖和助理小李比本人还要紧张，双手握拳无声地为她加油鼓劲。 　　给胖胖、小李回应了一个放宽心的笑容后，郝眉眉转身往里走去，她知道身后不止宁凝，有很多竞争者都在盯着她。这个角色是迅速提高自己演技水平和圈内知名度的绝佳机会，相对于无数黑幕和潜规则，这已经是很公平的竞争了。 　　就算竞争激烈，也没有人想过放手，别人不会，她也不会。 　　更何况，这次试镜不再是她自己单打独斗。 　　她的背后有工作室，有老板，有经纪人，有助理，和第一次比有了太多的收获，没道理会放弃。 　　没道理会因为自己那点多余的中二自尊心，多余的中二迷茫去放弃。 　　郝眉眉的气息平稳，步伐轻松，直视前方的目光要比以往更加坚定。 　　此时试镜房间内，导演刘伯承也在和其他几个人提起即将上场的新人演员。 　　“这个小演员我有印象。”刘伯承放下演员简历，按了按眼角，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却毫不减损他自身散发的个人魅力，简单的毛衫黑裤运动鞋比普通人还不在意搭配，说话和谈吐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吸引大家的注意，认真倾听。 　　“演技不错。” 　　其他人翻看着这个演员的个人简历，看到她只有一个代表作时都愣住了。 　　“这个网络剧我听说过，最近在网上挺火的。”一个副导翻动着简历，简单的经历表上没有更多作品，不禁怀疑，“真的很好吗？足够让导演您这么夸奖。” 　　“风格和水平还不固定，不过可塑性很强。” 　　坐在他旁边的林思玲已经摘掉口罩墨镜，露出成熟带着韵味的脸蛋，听到导演这么卖关子，笑了笑捧场道：“既然导演都这么说了，那我可要仔细看看，说不定就是一个剧组的同事了。” 　　林思玲这次过来除了已经确定出演这个角色，还是受到刘导的邀请让她一起来参与演员选角，毕竟这个角色是她要承接的前半生，无论是性格情感还有个人表现都需要跟着前一位演员自然地衔接上。 　　三个人出演一个角色非常挑战演技，不能让观众觉得是在看三个故事，也不能因为演技问题整部电影下来只突兀出某一段的人生。 　　不管是小演员还是年轻演员都是需要精挑细选的角色。 　　这就是刘伯承导演不想选用拍偶像剧那些模式拍习惯而失去对剧本角色敏感度的一些有名气和地位的年轻演员的原因。 　　正聊着呢，半掩着的门稍微打开。 　　大家的目光很快投到了试镜的演员身上。 　　这个试镜的演员首先以第一眼看上去年纪就不算大，青春靓丽很符合角色一开始大学新生的模样，可就是因为年龄问题，有些工作人员就已经开始考虑她能不能担任起不属于本人年龄段的演技。 　　大家都是多方面综合考虑，表面上各人各态，让人摸不准想法。 　　郝眉眉简单地进行自我介绍，这种多人面试时间紧迫。不会空出多余的时间来给你寒暄或者让你放松心情。介绍结束后，她首先挑选了剧本中的其中一个片段进行试演。 　　这个片段是主角和大学初恋对象无疾而终后压抑自己的一段表现，也是她脱离年少幻想和纯真的重要转折点。 　　没想到上来就选择了这么高难度的表演。不少人都挑了挑眉毛，林思玲更是观看的兴致勃勃。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郝眉眉没有坐在准备好的道具沙发上，直接脱掉鞋子光脚踩在地板上席地而坐，随意靠在沙发底座的边沿，抬起头来时的表情比任何人都要淡然。 　　她当然不能有别的反应，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像个可怜的乞丐那样哭着求他不要离开。抬手从沙发缝隙里摸摸索索掏出一盒只剩几根香烟，这还是前男友留下的。 　　从来不吸烟的她每次都还埋怨他把画室变成了吸烟室，可从来不见他为了自己戒掉。 　　目光在盯着香烟盒子时，表情就渐渐从淡然中浮现出一丝本应该有的脆弱，不过她还是没有哭闹发泄，从里面倒出一根香烟，找到曾经准备生日蛋糕时买的打火机，不甚熟练地打了两下才打出火苗，凑近猛吸了一口，却被烟呛到喉咙没有忍住低低咳嗽了两声。 　　刘导演注意到她抓烟的姿势，是在模仿男人抽烟时动作，无意外的话正是前男友的动作，和融入的角色一样，一看就很生疏，却假装着自己老练，指尖的微颤代表了角色此时并不像表面一样平静。 　　郝眉眉不断舔着自己因为吸烟而干燥的嘴唇，又因为不断舔舐唇瓣变得殷红，这是一种焦虑的表现，大家都能从她的表演中感受到来自角色失恋压抑的情绪。 　　香烟吞吐着几下，她仿佛听到了动静迅速回头，身后全是冰冷的门窗墙壁，而她还带着一丝火星的心情随着这次转身，全部熄灭。 　　郝眉眉转过身似乎自己嘲笑自己地无声牵动着嘴角，发现自己连做一个笑容都无法办到，再次猛吸了一大口香烟，在烟雾缭绕模糊了容颜中红了眼眶。 　　她强迫自己笑，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回忆起曾经恋爱的点点滴滴，一直忍住的情绪仿佛达到了一个顶点，在眼泪留出的一刹那她终于不再勉强自己装作不在乎，而是彻底地痛快地哭出了声。 　　从一开始强忍着抽泣，到后来的放声大哭，在这不到三分钟的表演时间中，郝眉眉仿佛刚刚失恋就过来试镜一样，自然真实，又无比贴合人物原型，意料之外的出色表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一愣。 　　随后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想法，能得到导演肯定的演技果然过关。 　　外形出色，演技又有可塑性，这个演员如果好好捧，未来可不得了啊。 　　他们这么想着，表情从各有各态逐渐带上笑容，这个笑容从现在来讲，可以说是对演员的一种肯定。 　　三分钟结束，哭声戛然而止，郝眉眉扶着沙发顺力站起来，礼貌地接过女工作人员递来的纸巾擦掉自己刚才冒出来的金豆子。 　　还好她今天早有准备没化眼妆，从源头就杜绝了苍蝇腿和熊猫眼的可能性。 　　分不清刘导的表情是不是满意，郝眉眉的精神还保持着百分之二百的紧绷。 　　首先说话的不是导演，而是从旁边一直观看的林思玲。 　　林思玲的笑容很亲切，她看着郝眉眉的眼神中带着欣赏，开玩笑道：“你是失恋之后过来试戏的吗？” 　　郝眉眉被这个提问搞得措手不及，赶忙摇头：“啊，没有，我……倒是确实被人甩过。” 　　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诚实，林思玲轻笑出声：“那个家伙估计会后悔死的。” 　　郝眉眉想起宁远那副德行，忍住自己想扯嘴角翻白眼的心情。 　　说完这，影后又相当平易近人的继续聊了点和剧情无关的问题，等郝眉眉被问得云里雾里留给她一句等待试镜结果后，离开试镜房间她都不知道刘导演到底是什么态度。 　　回去的走廊里，郝眉眉正好遇上了下一位试镜的演员。 　　还是很眼熟的一位。 　　宁凝从另一侧走过来，很远就注意到了她，离近一看，看出郝眉眉的眼眶明显还是红的，自然而然联想到试镜失败她承受不住压力哭了的画面。 　　失败了？ 　　就这么失败了啊。 　　宁凝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郝眉眉看着她。 　　两个人擦肩而过的那刻，从余光里，能明显看到宁凝嘴角微微挑起，露出的一副志在必得的自信表情。 第54章 骚话 　　见郝眉眉红着眼眶从里面出来, 等在走廊出口的胖胖赶紧把手上的外套塞进助理的怀里，连蹦带跳的跑过去。 　　一句询问试镜情况的话没问，直接打岔道：“干得好，干得好，这事终于结束了，好好吃顿肉犒劳犒劳, 饭钱老板掏。” 　　郝眉眉接过小李递来的纸巾，使劲擤了擤鼻涕，把垃圾纸塞进兜里, 带着闷闷鼻音的说道：“什么结束, 结果还没出来呢。” 　　“呃……”胖胖拍拍郝眉眉倔强的肩膀, 安慰她，“胜负乃兵家常事, 大不了咱们回去冲击偶像剧，胖爷照样能把你捧成偶像剧的泥石流。” 　　“……让我安静如鸡的当一朵娇艳的鲜花不行吗。”郝眉眉从小李手上拿走胖胖塞过去的羽绒服，然后披上，跟着他们边说话便离开。 　　“我心灵还没那么脆弱, 不就是试了场哭戏吗, 看把你们吓的。” 　　“哭戏？哭戏啊……吓死我了。”胖胖举着的手机听了这话又塞回去，“原本还想让老板扔掉工作过来救美, 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原本胖胖说这种骚话的时候郝眉眉是不会往歪处想的，只是现在心里有了小心思, 他这一提, 郝眉眉原本哭戏就发热的耳朵似乎更热了, 冲他瞪眼：“喊他来干什么，我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救什么救，瞎操心！” 　　说完，蹬蹬蹬首先进了电梯。 　　只留下站在原地被少女突然发狂怼得瑟瑟发抖的经纪人胖胖。 　　胖胖觉得莫名其妙：“不对劲啊。” 　　小李也纳闷：“不对劲啊。” 　　两个人对视一眼。 　　胖胖：“我家一姐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少女了？” 　　小李张大嘴巴：“啊？少女？难道不是突然生气吗？” 　　胖胖：“少女啊，这不是害羞了么。” 　　小李：“……” 　　走进电梯下地下停车时，胖胖又仔细询问了郝眉眉的试镜过程和导演评价。 　　郝眉眉也摸不准刘导演吃不吃她的这种演技，把兜里仅剩的两根香烟塞给胖胖，感觉到头顶凉飕飕的又顺手带上羽绒服后面的一圈大兔毛帽子。 　　“说是等着回去听结果，好歹试镜的时候没出错，怎么也能抱着一线希望开心的吃顿肉。” 　　“真羡慕你。”胖胖点点头，“心肚宽广，等到什么时候脸不上相了，别哭着找我要减肥。” 　　郝眉眉：“……知道什么是二十三窜一窜吗？我还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还自虐节食，那我宁愿去演杨贵妃。” 　　“……可别埋汰老杨了。” 　　说着毫无营养的对话，三个人走进地下停车场，顺着通道七拐八拐还没找到自己的车时，其中一个车位上的奥迪车灯亮了亮，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这个人胖胖和郝眉眉都认识。 　　之前在学校里保持暖男形象，连拍的片子也以这种人设吸引了一批迷妹的苏白。 　　几个月没见，苏白的造型打扮更接近于现在妹子们喜欢的干净帅气的小鲜肉类型，浅蓝色的牛仔衬衫加白色牛仔裤，带上一副黑色口罩乍一看和当红偶像没有多少区别。 　　真是应了人靠衣装那句鬼话。 　　苏白一双大长腿三两步就走过来，无视胖胖骤然冷下来的表情，自然熟络地冲郝眉眉打招呼：“恭喜你，网剧大获成功。” 　　苏白和宁凝是不是一个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怎么都愿意没戏还主动加戏。还是宁凝好的不学，偏偏学苏白这种“锲而不舍”膈应人的精神。 　　“全靠有个好导演。不炒作不潜规则也不会忽悠别人玩捆绑销售。”眉眉还没开口，那边胖胖就主动接过话茬来。 　　“你的网络大电影也挺火的啊。”他笑得毫无诚意，“全靠你们演员自己下功夫。” 　　这简单的两句话不知道有多少冷刀子了， 　　郝眉眉一琢磨，胖胖这是连那个愿意花钱砸热搜，自己拍戏却没多少才华的李晟导演也连带着一起损了。 　　苏白微笑的神情连变都没变，胖胖的物理性攻击对他一点伤害都没有，仿佛带着手下败将没资格和他说话的模样。 　　胖胖：“……” 　　为了避免明天又上《某热搜红人经纪人暴打人气急剧上升男演员》这种头条，没有办法做吃瓜群众的郝眉眉及时打断了两人的暗流涌动，主动道谢：“也恭喜你啊，和宁凝有情人终成眷属。” 　　“……” 　　这话也够暗讽的了。 　　胖胖心中解气。 　　等郝眉眉一开口，苏白的神情就更专注了，只是在她提到宁凝时眼神略微闪烁了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颇有意味的语气绕在嘴边转了一圈，带着一丝淡淡地暧昧：“我之前问过你要不要担任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意思是，原本我们两个可以顺水推舟的捆绑销售然后在一起的。 　　郝眉眉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正想张嘴回点什么，四个人身侧响起冷漠的声音：“那部戏剧本太烂，不当女主角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众人：“………………” 　　恩，最会怼人的主力来了。 　　侧头看过去，果然是裹着黑色长款风衣如同鬼怪阿加西一样款款走过来淮戈。 　　郝眉眉：“你怎么过来了？” 　　胖胖主动退位留给主力最佳怼人位置，站到郝眉眉旁边的淮戈插着兜低头看了她一眼：“一顿不吃肉就会死的胖子死活让我请客吃烤肉，我又不是冤大头，谁会干不吃饭还掏钱的买卖。” 　　“所以你还真来啦。”郝眉眉不自觉的心情变好。 　　“我听说你经营了一家工作室，看样子眉眉学妹也加入了？”苏白眼色很快，几句话大概就能猜得**不离十。 　　淮戈眼皮一掀，面部瘫痪，微微侧身对着苏白：“哦，是啊。” 　　欠扁的表情仿佛在说，有问题？ 　　“那还是真可惜，我原本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团队呢。”苏白无奈地耸耸肩，不知道他的团队有多了不起，说出来的时候扑面而来的一股高高在上感。 　　胖胖给小李咬耳朵：“就是那个臭名远扬的公司啊，老是拍一些三观不正的偶像剧古装剧来荼毒下一代，长江后浪推前浪的不断推新人小鲜肉，过个四五年的保质期，指不定就被后浪拍死到岸上。” 　　“……………………” 　　胖胖，你的嗓门已经不是咬耳朵的音量了。 　　星途才刚刚开始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听到有人说坏话，苏白的表面功夫做的再好，难免也有会破功。 　　他今天还是第一次正眼看那个死胖子。 　　胖胖挑眉，仗着自己人多，不甘示弱地挺胸抬头。 　　气氛正在胶着期，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对垒。 　　“学长。” 　　宁凝脚步轻快地跑过来，上来就挽上了他的胳膊，笑容灿烂，“你来接我啦。” 　　苏白侧头，温柔地“恩”了声。 　　完全不见刚才对郝眉眉“深情款款”的模样。 　　成功的让对面四人恶心了一把。 　　宁凝笑得很开心，似乎真的是很喜欢苏白的模样，在他面前完全是小女生的作态，她冲苏白亲昵地笑了笑后，才转头看向郝眉眉和淮戈等人，见郝眉眉此时情绪恢复的差不多了，再次牵起嘴角：“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一个试镜而已，不要太在意。” 　　“呃……你也是。”郝眉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胖胖，胖胖心领神会，估计是和他一样犯傻看到眉眉当时红了眼眶就脑补了一系列不好的画面。 　　“这种著名导演选角的要求都特别高，能参加这个试镜机会就很不得了了。” 　　胖胖抢过话题，长吁短叹地安抚自家演员。 　　“对啊，有这个试镜经历就很好了，是不是学长？” 　　宁凝佯装谦虚，她刚才试戏时导演和林影后的反应都还不错，就算得不到这个角色那郝眉眉也肯定不会成功。 　　从在学校就隐隐和她有对比意识，到现在，同样出道，同样有了粉丝，同样成为了演员比同年级的同学起点高出一大截，宁凝曾经淡下去的竞争意识，通过这一番旁人不由自主拿来的对比，自己反倒是越来越在意。 　　渐渐升出一种“只要不是她就好”的心理暗示，拿郝眉眉当成了竞争对手来看。 　　眼见着地下停车场的人越来越多，苏白不想在这多呆，不着痕迹地抽出被挽住的手臂，抬手按了下开关解开自己的车，然后示意宁凝和他离开。 　　临走时，苏白冲郝眉眉微微一笑，不知道的人看到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性格涵养都很出色的人，无比的人面兽心。 　　等他们走远后。 　　淮戈才转过身，似笑非笑道：“看到了没有，这种才叫衣冠禽兽。” 　　郝眉眉连根眉毛也不动：“看到了没有，这种才叫演技。” 　　暗示着他装醉的表演太烂。 　　淮戈：“……” 　　“走吧二位。”胖胖扫视了这俩人一圈，“再对视，这个时间点下班堵车等到了烤肉的地方就该改成吃夜宵了。” 　　“……” 　　为了证明淮老大是吃不穷的，他们没有去自助式的烤肉餐厅，而是跟着胖胖来到了一家据说一盘雪花牛里脊就可以上三四百元的店，敞开了肚皮吃到打嗝。 　　酒足饭饱后，各回各家，胖胖把小李送回去，担当郝眉眉护送骑士的重任自然落在淮戈肩上。 　　淮戈的车速足有二十迈，开的是异常平稳，慢到郝眉眉的瞌睡虫都被勾出来了。 　　不过她还是坚持着没有睡觉，随便找了个话题。 　　“你的电影是不是快开始拍了？” 　　“恩。”淮戈目光直视前方，“选角基本上结束了，让他们先了解剧本，再过一段时间就准备开拍，到时候会有两三个月一直呆在剧组里。” 　　“哦。” 　　车内变得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淮戈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了？” 　　“什么没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在我拍戏的时候会去探班。” 　　郝眉眉不自在地握住安全带：“……搞什么啊，我是你的什么人就去探班，也不怕传绯闻。” 　　“传就传啊，反正传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一个工作室你还想躲到哪去。”淮戈停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是我什么人，不能去探班？你当探班只是家属的特权吗？” 　　“或者，你还是想妄图上位……” 　　“………………你嘴巴有毒啊！”郝眉眉被说到哑然失语，仿佛对面是滚烫的火山熔浆，热气逼得她面红耳赤不得不往车窗那边紧贴，“什么上位，你哪有位可上。” 　　“你是说你想上我？” 　　“啊啊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郝眉眉捂着耳朵制止住他的骚话连篇。 　　淮戈勾起嘴角，心情愉悦地享受着对面小笨蛋被他逼到瑟瑟发抖的模样。 　　等送到她家门口，车刚刚停下，郝眉眉就像淮戈能把她吃了似的慌乱地打开车门，拿着羽绒服帽子遮住大半张脸，飞快地跑下去。 　　淮戈一直看着她进到楼里，许久后，才准备发动车子离开。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淮戈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淮戈扫了眼来电显示，原本不怎么正经的表情收起来，接通电话，声音也变得尊敬。 　　“刘伯伯。” 　　“臭小子眼光不错啊。”那头刘伯承的声音爽朗的响起来。 　　他这一开头，淮戈大概心里就有了些谱。 　　刘伯承导演和淮戈的父亲有过一些交情，淮戈在选择成为导演之后没少去请教刘导，高中毕业后还专门去他的剧组打了一个暑假的杂，一直到上了大学也没有断了联系。 　　这次刘伯承要拍新电影，淮戈是了解到不少内容后才拿着郝眉眉在《少年异世录》中的单独剪辑去找到的他，为工作室里的演员做了推荐。 　　现在网络上还没到郝眉眉黑化的戏份，而刘伯承则比他们快一步看到了郝眉眉成功的黑化演技，自然有了不小的印象，感官上就要比别人好上一些。 　　给了淮戈一个面子，为他工作室的年轻演员留出一个试镜的机会。 　　原本就是公平的试镜，今天出彩的新人也不算少，可还是有人第一个上来就敢挑战哭戏的。 　　快速投入情绪的哭戏，并且哭的不夸张不会影响镜头美感，是很考验演员演技的一种方式。 　　尤其是在试戏这种紧张的环境下还可以瞬间投入。 　　郝眉眉冒着风险的大胆选择，也成功获得了导演，林思玲，以及其他工作人员的一致好评。 　　因此试镜结束，众人围起来商量的结果最终选择了这个胆大的女孩。 　　虽然承诺的是几天后公布消息，不过刘伯承还是捺不住性子先通知了淮戈。 　　得知了准确的消息。淮戈带着笑意道谢并且答应请刘伯伯吃饭后挂掉电话。 　　等他再次抬眼看向居民楼门口的时候，笑容并没有消失，深褐色的眸子注视着灯火通明的楼道半天，随后撇过头，发动车子，小声嘟囔了句。 　　“见到我要么装死要么就屁滚尿流，胆子大个屁。” 第55章 反被撩 　　刘导的选角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在角色人选公布之前，郝眉眉也没从胖胖那听到什么风声，搞得自己还以为落选了，每次看到淮戈在自己办公室里和编剧等人一本正经的讨论剧本，自己都恨不得冲进去抱大腿跪求赐个角色。 　　不过不敢。 　　还好试戏失意，网剧得意。《少年异世录》播出了倒数第二集中, 郝眉眉饰演的陆灵再一次以真容登场，黑化的戏份直接推入一波**。之前正义三人组刷好感和混脸熟让礼茂等人得到了非常高的人气，郝眉眉吃亏就吃亏在她戏份不多, 前三集还算高的关注度在一波又一波的精彩剧情下渐渐失去了原本的热度。 　　直到现在。 　　陆灵的身份被逐渐揭露, 正一怀着猜测的心思顺着线索在一所废弃的工厂中证实了他的想法。 　　他见到了原本已经死去的陆灵。 　　陆灵在阴影里走出来和正一对峙的剧情剪辑成了小片段再一次登上了热搜。 　　…… 　　因为陆灵悲惨的童年和矛盾的人物性格, 让这个角色变得非常饱满，在她亦正亦邪的做派下不少观众直接代入其中，觉得她杀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从而产生了不少的讨论。 　　这种矛盾点的激化，也让陆灵的角色大放异彩。 　　不管同不同意陆灵的做法，绝大多数的网友至始至终没有挑过演员演技的骨头。被绝大多数人承认了演技，而不仅仅是颜好，这算是郝眉眉在这部剧中的最大收获。 　　而随着她粉丝的不断增多，人气逐步攀升，胖胖不得不再次找上郝眉眉，重新提起让她申请个微博账号的话题。 　　“你眼神别往老大那边瞟，他也跑不了。一个两个不开微博，你以为你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呢。” 　　“还有你，别在那装听不见，微博贴吧也没少见你刷，老干部的人设是你想装就能装的吗？” 　　“走点心吧！同志们！整个工作室只有礼茂小哥哥在微博上苦苦挣扎，能不能帮帮忙！能不能！” 　　“就算不发博，在那当个摆设好不好！好不好！好歹剧组艾特人的时候不显得冷清，你就当是工作号能少一块肉吗？啊！” 　　听着胖胖在他们两个人面前走心的咆哮，小李有点可怜地给他递了一杯水润润喉咙。 　　蹲在沙发一头窝成一团的郝眉眉暂时停止刷微博的姿势，又瞅了淮戈一眼：“喂，说你呢老干部。” 　　淮戈在另一头大大方方地坐着，头也不抬，手指哗啦哗啦翻弄着演员简历表，漫不经心地回道：“你也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 　　“……你们两个谁也跑不掉，都开，都开。” 　　淮戈身为工作室的老大，对胖胖的话可以选择性耳聋，从这种时刻就凸显出位高权重的好处来。而在胖胖手底下打工的郝眉眉，只能被他按着脑袋，兢兢战战地捧着手机，被逼迫着开通了一个新账号。 　　被逼到角落里的郝眉眉还打算最后挣扎一下：“不是我不想开，你说万一以后喷子骂我被我看到了，多影响心情啊。” 　　她这么说算是承认自己真怂。 　　胖胖没考虑到郝眉眉心灵会这么脆弱，原本还张牙舞爪的恶棍表情出现了短暂的懵逼。 　　那一头的淮戈也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抬起脑袋来。他把拖鞋扔掉双腿腿放在沙发上舒展开，一米八的大长腿一下子就挨到郝眉眉大腿边。 　　伸脚踹了踹：“喂，笨蛋。” 　　郝眉眉被踹得往外晃了晃，按在沙发扶手上，扭过头瞪眼：“干嘛！” 　　“我说过没有，让你收起那点对别人的看法，混娱乐圈谁还没有几个喷子，光看他们的话你就干脆别活了。” 　　“……”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看了难免心情不好啊，她何必要找罪受。 　　“况且你不是还有一堆眼瞎的粉丝喜欢你么。”淮戈的脚一直搭在郝眉眉腿边没放下，眼睛始终看着她，慢吞吞地说道，“每天光刷他们夸你美就行了，到时候还管那几个蹦跶的黑粉做什么。” 　　郝眉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说的好有道理……所以……你怎么不开？” 　　淮戈：“……” 　　“夸奖的话听多了，就变得麻木了。”他扬起下巴，薄唇一笑，表情要多讨厌有多讨厌，“我的微博就要用在大事上，等什么时候功成名就得了国内外大奖，到时候蹭蹭喜气，第一条微博就发获奖的奖杯，这才叫正了八经用的工作号。” 　　“……”郝眉眉拧过脑袋眼巴巴地看经纪人，“我也想用在大事上，什么时候得了影后，第一条微博就发获奖的奖杯……” 　　“这种梦等当上老板娘再做吧。”胖胖残忍地打断她。 　　淮戈又踹了她一脚：“听到了没有，现在想上位还来得及。” 　　“你这种说话是职场性骚扰好不好！” 　　郝眉眉老脸一红受不了他单方面拿脚勾搭自己，直接甩掉拖鞋，屁股一扭和他面对面，抬脚就要把他的腿踹开，可惜长度略尴尬，够不到屁股，不小心失脚踹到了大腿根内侧。 　　“嘶。”淮戈警觉地双腿一夹，脸上虽然没太多变化，不过眼睛却瞪大许多。 　　郝眉眉的脚被他夹住试了试死活抽不回来，再加上刚才自己一不小心的脚误，感受到淮戈腿部的力量，三重压力下禁不住脸颊爆红，脑袋直冒烟， 　　“我，我，不是……”她舌头有点打卷。 　　淮戈这次反常地没再逗她，松开力气，双腿之间的脚丫像是泥鳅似的飞速缩回去，而他则收回双腿重新坐正，手中的文件夹一抖落平摊在腿间。 　　语气平静地开口：“你这才是性骚扰。” 　　“………………” 　　站在他俩面前，目睹了全过程的胖胖：“…………” 　　胖胖的目光落在淮戈掩饰性遮盖的文件夹上，视线强烈地仿佛能穿透它。 　　随后，面无表情地挪开怕长鸡眼的眼睛，仿佛自己刚吃了一坨狗粮味的狗屎般生硬地拿郝眉眉撒气。 　　“三分钟之内让我看到你的账号。不然我在官v公布你挖鼻屎的丑照，怎么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郝眉眉不敢再触碰胖胖的底线，乖乖地拿起手机解锁点开微博。 　　而淮戈则突然站起来，往里面的卫生间走去。 　　郝眉眉刚点开注册，见淮戈溜了，赶忙要叫住他：“哎哎哎，不能让我一个人感受这种快乐啊，你干什么去，别想遛。” 　　淮戈没理她，都没扭身径直往里走。 　　胖胖挪动着身躯挡住她的视线，如同阎王爷似的冷漠阴森地开口：“他去解决生理问题，你在这开微博，互不打扰有问题？” 　　生理问题也可以分很多种，比如嘘嘘。 　　郝眉眉：“……” 　　她被胖胖一股莫名的悲愤气息压制的动弹不得，一副“好可怕”的表情机械式地动动脖子。 　　“没……没问题。” 　　她赶忙低头注册微博。 　　账号的名字。 　　“什么叫我那么美，小姐姐做人不要太诚实，你能不能给粉丝们留有美好而完美的幻想，还怕黑粉找不到攻击点是不是！”心神疲惫的胖胖终于体力不支倒在还飘散着狗粮味的沙发上。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郝眉眉感受到胖胖的忍耐度到了火山喷发的边缘，赶忙顺毛，规规矩矩地填上了“郝眉眉”。 　　然后，用户名已占。 　　再填“演员郝眉眉”，用户名还是被占用了。 　　哪个挨千刀的连这种名字都冒用啊。 　　郝眉眉伸出双手，以示清白，满脸无辜地看向胖胖，把手机举起来：“这不赖我。” 　　胖胖：“……” 　　后来，在两个人绞尽脑汁的瞎试下，郝眉眉顶着“郝眉眉是真眉眉”的用户名正式在微博界出道了，然后还在简介里补充了一下 　　随后胖胖身为剧组官v小哥哥，拖着疲惫的身躯跑去转了条她倒数第二集的剪辑小视频，顺便艾特了她和正义三人组。 　　礼茂估计现在在片场正没事干，看到这条转发后相当机灵地点开眼生的账号，特意关注了她。 　　这一下想不引人注意也不行了。 　　没出一小会儿这个微博还没认证的新账号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全部都是某某某的关注还有留言，艾特等等。第一次收到如此猛烈的暴涨，让郝眉眉这种用了三四年微博粉丝列表里才十几个人乡巴佬感到异常新鲜。 第56章 我养你 　　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郝眉眉, 胖胖指派她去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在这个号了发个微博。第二件是跑去进行微博认证，证明这个演员号不是高仿号。 　　于是，郝眉眉非常正式的发了演员人生中的第一条微博。 　　下面附带了一张她之前偷拍的在一个沙发上昏睡得东倒西歪叠叠趴在一起的礼茂他们，因为当时剧组气氛特别好，就连睡着的丑照都显得特别可爱。 　　因为她的发博, 刚刚才关注她微博不久的粉丝们立刻涌入评论里，占领妹妹第一条微博里的第一个热门评论。 　　十分钟后。 　　再往后，不知真相的吃瓜群众全因为这条郝眉眉和礼茂签约淮戈工作室的留言炸开了锅, 而这个小道消息也成功登上了微博热门评论第一。 　　郝眉眉挑了这条评论回复道：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美貌cp粉、兄妹cp粉还有独树一帜的淮茂cp们都疯癫了，在她这条回复下拼命蹦跶。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艾特礼茂的人太多，让他摸到了郝眉眉的第一条微博里, 还特意在她下方留言： 　　图片内容是淮戈坐在导演椅上，郝眉眉举着一个可怜兮兮的小马扎在他身后为非作歹。 　　这照片也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偷拍的, 保不齐是想着拿这照片来威胁郝眉眉, 结果被郝眉眉用睡觉的丑照一突袭用到了这个地方。 　　郝眉眉给他回复了一个的嘚瑟表情。 　　就在她沉迷于工作号不可自拔的时候。 　　淮戈在厕所间压抑着自己的呼吸, 刚才那几下不轻不重的瘙痒仿佛蚂蚁噬骨般让人头皮发麻，偏偏始作俑者毫无所察，让他既生气又无奈。紧咬着牙关，垂眼在洗手池前不停地用凉水冲刷着双手，他猛地弯腰将凉水泼洒在自己的脸上，水珠顺着下巴一直顺到喉咙，从喉咙滑下悄无声息地隐入衣领，随着喉结的上下移动，还有几滴晶莹的水珠顺势在喉结处就悄然落下。 　　冲刷了好久，手指都被冰冷的凉水浸泡的泛红，那股被撩起来的冲动才渐渐压制下去。 　　淮戈将水龙头关掉，双手按在水池边缘，无声了一段时间才缓缓吐出一口粗气。 　　抽出一张擦手纸，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拭着，淮戈半垂着眼帘，从淡然的表情中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这时候门框咚咚两下，进入厕所的胖胖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指了指手表：“算计着你十几分钟不能完事，特地往后拖了半个小时。” 　　淮戈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淡淡地哼声，不知道在骄傲个什么鬼。 　　“还说对学妹没意思？” 　　“谁说没意思？” 　　“没意思你还……卧槽，你这算是承认了？” 　　胖胖直起身子，一脸不可置信。两个人不一样的气氛他早就察觉了，还以为是日子久了看头猪都在谈恋爱。之前开玩笑归开玩笑没想到单身了二十三年的淮大神还真动了凡心。 　　淮戈缓缓地恩了声，又顿了顿：“她的试镜通过了。” 　　“通过了，哦……什么？通过了？！”胖胖腿一软扶住了门框，瞪大眼睛，“还真让咱们一姐撞上狗屎运了，不对，我怎么没收到通知？你不会是想转移话题故意逗我的吧。” 　　“刘导演通知的我……所以现在还不行。” 　　“……” 　　胖胖的脑子转的够快了，可还是跟不上淮戈的跳跃节奏。 　　“什么叫学妹试镜成功所以你们现在还不行？” 　　怕吓到小丫头，圣诞夜那天犹豫了好久没有说出口，现在她的试戏才刚结束正处在上升的关键期，有一点小动作都能紧张到逃避的家伙…… 　　淮戈目光平静：“还要再等等。” 　　说完，把纸轻轻投入垃圾桶中，迈着步子越过胖胖头也不回地离开厕所。 　　胖胖一头雾水：“等等？再等等？” 　　还等什么等啊，就没见过这么不着急的。 　　郝眉眉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还在那乐滋滋地和刚刚关注了她的许言、夏商宇等人在微博上回关呢，微博私信上突然多出来一条醒目的消息。 　　还好这个智障没有忘记过她在厕所里的威胁，不敢一个人带节奏。 　　显示了消息已读，不理他又怕闹出什么手滑的乌龙，已经对宁远完全不感冒的郝眉眉干脆的回复他。 　　淮戈和宁远也是同校同级校友，两个风云人物估计在一层楼里没少碰过面。不过都好几年了，宁远语气里透露的还是对淮戈满满不明意味的“攻击”。 　　宁远抱着什么心思，郝眉眉很清楚。 　　当时他读高中的时候每天都给郝眉眉念叨着以后成了明星要怎么样怎么样，在学校里的练功房也每次都是郝眉眉在那写作业等着他练到最晚一个离开，练习发声还一度把嗓子唱肿了陪她放学回家都要含着甘草片。 　　从那时起郝眉眉就知道，他对要成为歌手这件梦异常执着。 　　瞒着她偷偷报名了练习生，顶着重重压力和她分手，抛弃了一切，几度波折终于找到了出路，在终于成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歌手后，宁远才终于活的像点自己的模样。 　　现在他只要不吸毒不酒驾不嫖娼不乱搞私生活，基本上没有再大的力量能把他打垮。他变得更强了，强到能觉得给郝眉眉遮风避雨，就满怀着当初种种内疚和对她在一起的美好回忆回到前女友身边。 　　郝眉眉叹了口气。 　　现在的宁远见惯了娱乐圈的种种内幕交易，能捧也想捧郝眉眉的唯一快速的方法自然就是绯闻，他觉得不管是黑粉还是粉丝还是cp粉，只要有关注度就少不了作品。他的想法没什么不对，毕竟圈里都在那么做，许多想要蹭他热度的女星巴不得让他这么带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也给她铺好了，却唯一忘记了，郝眉眉那点中二的自尊和对别人看法的在乎。 　　到底还是在文三代的家庭氛围下被熏陶出来的孩子，就算是决定要成为演员，有些时候也改不了梦想成为德艺双馨老艺术家的愿望。 　　宁远和郝眉眉的三观逐渐扯远，有些时候就注定复合不了。 　　她拿这种经常拿来拒绝人的话来堵住宁远的心思，不过脑子里冒出来的全是淮戈的刻薄脸，心想着自己也不是对老板没好感，这么说不算骗人吧嘿嘿。 　　正抱着手机发出去呢，不远处突然冒出了一句：“谁说我没有微博？胆子挺大啊，礼茂要是不发出来我还不知道你在我背后举着马扎这么胡作非为……” 　　话音还没落，集中注意力的郝眉眉就吓得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摔在了沙发前面的垫子上。 　　淮戈正好走到那里，弯腰帮忙捡了起来，此时屏幕还没灭掉，他随意瞟了一眼就看到最后面的那句话。 　　“你有喜欢的人了？谁？” 　　“……” 　　郝眉眉连滚带爬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光脚了两步，一把夺回手机。 　　“吴彦祖。” 　　“吴彦祖听了都会哭，年纪差都能当爸了，偏远点的地区这年龄喊爷爷也不是没有……”淮戈被郝眉眉踮起脚捂住嘴巴，咽下去接下来的话。 　　郝眉眉感觉手掌上边的鼻息喷洒下来热热的，下巴附近还有些扎人，陌生的手感让她不适应地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你别瞎说，我有喜欢的人不可以，工作室有没恋爱禁止条令，你管我喜欢谁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没有底气。 　　淮戈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看，冷笑一声：“之前没有规定，现在有了，三十岁之前不准谈恋爱。” 　　“………………我靠，三十岁还不让谈恋爱，你干脆让我当尼姑好了。” 　　“尼姑怎么了，这边还有和尚呢，单着的又不止你一个。” 　　“三十岁不谈恋爱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我养你。” 　　“……”这话一出，被惊到的郝眉眉又抱着手机蹬蹬往后退了两步，双腿被沙发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回了垫子上。 　　完，完蛋了，她的少女第六感又发作了。 第57章 成功 　　而这话说出口的淮戈也沉默了一瞬。 　　在郝眉眉僵坐在沙发上目瞪口呆望着他时, 淮戈面容平静挪开眼，在茶几上随意拿了瓶矿泉水，打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从余光瞧见被自己话震惊到的人还在那愣着，停顿了一下，淡淡开口：“这么想让我养你？” 　　“……” 　　这个时候如果反套路回答, 说不定坐在沙发上端正得如学前班小孩一样坐姿的人就不是她了。 　　郝眉眉非常想以御姐的做派扬声回答一句“好啊，你养我啊”来看看这种情况下的淮戈能是什么反应，不过脑袋先于行为做出了臣服的判断。 　　在淮戈话音刚落没有三秒钟的时间内, 她浑身哆嗦了一下, 连带着脑袋也跟着左右来回晃动, “没没没。” 　　说完，又是一阵内心捶胸顿足的后悔。 　　淮戈同样不怎么满意这个回答的“啧”了声, 把瓶子盖慢悠悠地拧上，拎在手里不紧不慢地开口：“以后再学着拒绝人，就要把后路断的干净点。” 　　郝眉眉：“……” 　　“您这是拒绝人拒绝出经验来了吗？”毕竟是传说中说哭无数告白者的风云人物，百毒不侵的体质, 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呵。”淮戈用冷笑的嘲讽实力证明自己高人一等的经验。 　　“比如呢？” 　　“比如。”淮戈瞥了她一眼, “找个挡箭牌。” 　　说完，他背着手拎着矿泉水老干部下乡似的往自己办公室走回去, 留下了非常引人遐想的一句话。 　　转身，回办公室, 哐当关上门, 良久, 郝眉眉才收回视线，再次投到双手捧着的手机屏幕上。 　　宁远看到她随意胡诌的话，消息已经占满了整个对话框。 　　看着对话框好一会，郝眉眉沉吟一番，抬手在屏幕键盘上一字一顿地打下一段话。 　　长长的一段话打完，发送，退出微博。郝眉眉直接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长呼了一口气。 　　其实淮老大这个挡箭牌搬出来还真的挺好使的。 　　从那之后，宁远再发来的各种追问郝眉眉都一概无视，甚至没有点开来看过。 　　她的工作号也在胖胖的帮忙下申请到了微博演员认证，和曾经剧组里的演员互动良好，粉丝也在除了第一天暴涨外，稳定增长到了四十多万，虽然和主演礼茂马上要接近上百万的粉丝数量还有些差距，不过她本人也算步入了小有成就的行列。 　　就在一切回归平静后，刘导演的试镜结果也终于出来了。 　　在工作人员例行通知结果后，很快就给她的经纪人发来了签约合同，当胖胖拿着印好的合同通知郝眉眉的时候，她还在学校里上课，收到这条短信差点没在课堂上跳起来。 　　而宁凝似乎也收到了消息，短暂地失落后故意朝郝眉眉那边看过去，可郝眉眉除了刚开始的激动后，胖胖又发来一连串关于合同、价钱的问题让她确认，根本来不及眉飞色舞就又接着眉头紧锁地浏览。她的反应落在宁凝眼中，自然就换了一种想法。 　　现在，宁凝和郝眉眉早就不坐在一起了，两个人一个南一个北可谓泾渭分明，作为班里发展最好的两个人，同学们私下里不少讨论过她们，这群吃瓜群众们大概是离真人最近的一波见证者，也看的最清楚。 　　《少年异世录》和《青春躁动》这两部同校导演系学生拍出来网剧和电影。从拍摄的质量和反响就根本没有可比性，用专业的眼光看，出色的导演，再加上礼茂、许言等一系列在表演系出了名的实力偶像派学长学姐，和后两集演技爆发的新任校花郝眉眉，这种高配置的剧组不火才怪，大家也只有干羡慕的份。 　　可到了同样是同校校友制作的网络大电影，头一波的炒作就带上了正火的《少年异世录》到底是什么情况，网络上的吃瓜群众们不懂，他们这群旁观者清的最近吃瓜群众心里多少都有点数。 　　因此看到郝眉眉和宁凝“恩断义绝”的模样，各路同学反而不觉得奇怪。 　　当然还有一些闻到腥味的女同学抱着其他心思来接近宁凝故意在她面前诋毁郝眉眉的，一个微型小社会从大一过去一半的时候就逐渐成型了。 　　这些郝眉眉都管不着，她正沉浸在自己试镜成功的喜悦中，和合同上那明码标价涨了十几倍的身价对比，班里那点事都不算事。 　　等终于熬到下课后，宁凝想要拦住郝眉眉从她嘴里套点试镜结果的消息。结果郝眉眉还要回公司和胖胖商量合同要修改的内容，根本没给戏精拦住她的时间。 　　去到公司，郝眉眉眼睛亮晶晶地往淮戈办公室里冲。 　　结果胖胖半路喊住她：“老大出去安排新戏的事情了，其他人都在自己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整个休息场所就我一个大活人你没看到啊。” 　　“就看到一个弥勒佛坐在沙发上吃零食，以后再不忌嘴，微胖界的帅哥就改成胖子界的明日之星，别怪我没提醒你。”郝眉眉顺势往回倒了几步，再次坐回沙发上把薯片从他手中抽走。 　　胖胖：“……” 　　他抖了抖粘在衣服上的碎屑，顺便抽出张婴儿湿巾擦嘴擦手，把合同在自己公文包里抽出来扔到她面前。 　　郝眉眉上课的时候就看过了，这会儿再翻一遍，翻的时候还问：“淮戈知不知道他手下的一姐即将成功迈入人生新篇章啦？” 　　胖胖翻了个白眼，想说他早就知道了，不过，话到嘴边就改口道：“知道了知道了，刚才我就把这个喜讯告诉他了，玛德，看到这条消息居然就只给我发了八毛八的红包。” 　　郝眉眉：“……” 　　她掏出手机翻出微信，果然看到淮戈也给她发了一个红包。 　　拆开之后，里面赫然显示的是八块八毛八。 　　胖胖凑过来，气的直想把手机摔了。 　　“居然是我的十倍？！”胖胖抢过郝眉眉的手机气鼓鼓地发了条语音。 　　说这话的时候，胖胖已经把淮戈之前请他们吃过的帝王蟹，雪花牛里脊，麻辣小龙虾等等随着肠胃正常蠕动排除体外，和马桶中旋转的洁厕水一同消失在下水道里。 　　结果那边又给郝眉眉发来一个红包。 　　胖胖点开来看是七块四毛一。 　　“气死你。”念着用钱说话的谐音，郝眉眉同情地拍了拍这两位相爱相杀的好基友。 　　胖胖：“……” 　　没遇到淮戈，郝眉眉知道他的新戏处于即将开拍的阶段，自己也要马上加入刘导的剧组。算了算，大概会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见不到，莫名地就有些胡思乱想。 　　偏偏最近淮戈忙的脚不沾地，去工作室好几次都没像平时那样随时随地逮到他，搞得郝眉眉总惦记着要不要发一条微信以员工的心态表达一下对他的关心。 　　拿这件事问瑜佳，那个臭皮匠还凑在一起出主意。 　　郝眉眉听说最近那个自来卷缠瑜佳缠的特别紧，每次聊天都能感觉到瑜佳有一种即将被一只刚满月的奶狗扑倒的绝望。 　　放荡不羁闯天下的瑜佳选择间歇性装死。 　　后来再次回归正题，瑜佳说了句特别理直气壮的话。 　　在临加入剧组的前一晚，郝眉眉看到瑜佳这条回复觉得特别有道理。仰脸抬手举着手机正准备把他的聊天找出来，理直气壮的去问好，那边像是知道她要来找自己一样，突然发了条消息。 　　哐叽，手机继在宿舍失手后再一次砸到了她鼻子上，光荣的哀嚎一声。 　　还在客厅看电视的她妈听到惨烈的动静，扬声喊了句：“怎么了？看到蟑螂啦？” 　　郝眉眉揉着鼻子同样大声的回复她母上：“没有，手机砸到鼻子上了。” 　　换来了她亲妈一阵“哈哈哈”的嘲笑声。 　　“……” 　　鼻子差不多不酸了，郝眉眉翻了个身捧着手机打字。 　　“……” 　　后来，郝眉眉又好奇的问了他新戏选演员的事情。断断续续只和淮戈一个人聊天，不知不觉就聊到将近十二点，等淮戈再一条消息发过来时，郝眉眉趴在床上，微微张开嘴呼吸均匀的进入梦乡，没了知觉的手指一松，手机滑落到一旁。 　　亮着的屏幕黑下来。 　　许久，那头发来一句话。 　　屏幕再次亮起来。 第58章 杜行 　　淮戈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开车过来了。 　　郝教授替拎着郝眉眉行李箱下来的时候，刚从电梯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一辆车停在他家楼下门口，应该是从车窗外看见楼里有人走出来，很快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当初郝教授跟着女儿去签约的时候是和胖胖沟通的全部事宜，网剧花絮和直播他就更不可能涉猎了，所以这个小伙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见那人还没走近, 郝教授压低声音问道：“这是你下部电影共演的男演员？” 　　郝眉眉：“……” 　　经纪人、助理、司机这些职业她爸一个都没有考虑，是因为淮戈走过来的气场自带偶像剧星光特效吗？ 　　“是我老板。”郝眉眉同样压低声音解释。 　　郝教授：“……” 　　早听说这个工作室是她闺女的学长开的，没想到这个老板有些出乎自己意料。 　　淮戈大步走进来, 伸手帮着郝教授接过行李, 平时那点尖酸刻薄的表情收敛的彻底, 眉眼恭敬，仿若一位贤良淑德的良家妇男。 　　“伯父好, 我叫淮戈，来接眉眉去剧组。” 　　还是头一次听淮戈喊自己“眉眉”这个小名，郝眉眉莫名伸手摸了摸发痒的耳朵。 　　郝教授在家里虽然没什么地位，到了外面那股道骨仙风的清高派头还是很能唬住住人, 不过面对着闺女的老板, 即使年龄上完全是他的小辈，但他仍眉眼一弯笑得比菩萨还慈眉善目。 　　“你就是眉眉的老板吧, 年纪轻轻就自己创业真是很有能力啊。” 　　完全看不出他是十秒钟之前刚刚知道淮戈身份的态度，夹在两人寒暄中央的郝眉眉听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表里不一的反差有很大一部分遗传了她老爸的基因。 　　当郝教授状似不经意间提起眉眉的经纪人今天为什么没来时, 淮戈面色如常地回应道：“她的经纪人和助理先去剧组那头安排眉眉的衣食住行, 工作人人员比较紧张所以就让我抽空过来一趟。” 　　这一连串解释下来一点磕巴的地方都没有。 　　和昨天晚上对郝眉眉说的那番骚话态度语气全然不同。 　　郝眉眉：“……” 　　从某种程度上, 淮戈和他们家的属性也差不多，表里不一的反差萌。 　　时间差不多了，夹心饼干郝眉眉不习惯他们两个在那亲切和平的寒暄，看了眼手机时间，就催促着淮戈快些离开。她让淮戈拉着行李往前走，自己还伸长胳膊推着他的后背向前加速。 　　头也不回朝她爸挥挥手。 　　“走啦走啦，等着我和林影后的合影。” 　　郝教授被女儿就这么抛弃了，站在那看着一前一后叠起来的两个人，背着手一直等到两个人上车，淮戈打开车窗微微向他道别，缓缓行驶着走远后，他那慈眉善目的表情才稍稍收敛些，深呼吸往自己裤兜里摸索着掏出手机，给他媳妇打电话。 　　这个小兔崽子一看就对他家闺女没安好心，经纪人助理都过去安排衣食住行唬谁没读过书呢，资源合理分配都不懂还开个鬼的工作室，长得和他年轻时候差不多，嘴巴却不想他这么老实，不行，得赶快和他媳妇汇报。 　　不知道她爸/未来岳父会是这种反应，成功坐上车离开小区的两个人还在那聊着刚才的话题。 　　“胖胖和小李真的先去剧组啦？” 　　“胖胖先去安排你的衣食住行，小李在剧组定妆的地方等着你。” 　　“哦——”郝眉眉拉长声音，“你也不怕我爸发现你撒谎。” 　　淮戈认真地直视前方开车，挑了挑眉：“谁撒谎了，两个人都安排好了工作，我也是抽空来接的你。” 　　说完，他顿了顿，语气一变：“怎么，不愿意我来接你？” 　　“……” 　　仿佛只要她敢说不，下一秒就会被扔下车然后在出租车里堵车堵到天荒地老。这种对钱包的挑战，郝眉眉还是不敢尝试的，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没有，看见你特别开心，我还以为两三个月都见不到了呢。” 　　说着，就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些真心。 　　淮戈似乎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脸色略缓，趁着车遇上红灯，侧过头来抬手盖住她的脑袋揉了揉，胳膊和动作挡住了郝眉眉的视线，看不到他此刻的唇眼温柔。 　　“笨蛋，都说了可以去探班的。” 　　郝眉眉挣脱开他在自己头上为所欲为的捣乱，后仰身子靠在门窗和副驾驶的角落里，不自然地撇嘴道：“得了吧，谁要坐飞机跑去那么大老远探班。” 　　“那以后别嚷嚷着让我看你演戏，辣眼睛。” 　　“不好意思，辣你眼睛的我还是被拿过国际大奖的刘导选中了。” 　　“可把你得意坏了。” 　　“……” 　　两个人左一句右一句，很快就把刚才即将分别的气氛冲散下去。 　　等到了试镜的地方，淮戈把车停在路边，帮她把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拎出来，没有送她进去。郝眉眉单手抓住行李箱的拉杆，站在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仰起脑袋盯着他。 　　“我走啦。” 　　“恩。” 　　“新戏好好拍。” 　　“知道了。” 　　“我要总结演技的时候会在微信上找你的。” 　　“好。” 　　“……” 　　郝眉眉慢吞吞地点了点脚尖：“那我真走了，再见。” 　　“等等。” 　　淮戈喊住她，郝眉眉还没转过去，身子好像就被一个拉力拽回来，然后被一个微凉、带着淡淡茉莉花洗衣液香气的怀抱圈在怀里。 　　棉大衣没什么触感，只觉得怀抱陌生又熟悉好像回到了当初玩挤破气球游戏的时间。拥抱大约只停留了不到三秒钟，随即退开，冷空气再一次窜入郝眉眉的鼻孔中，让她的脑海清醒起来，姿势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淮戈抱……抱她了？日天日地唯我独尊的淮戈主动抱了抱她？ 　　肉眼可见的，郝眉眉的耳朵红了起来。 　　而做出以上动作的淮戈则是装作清风云淡的样子，冲她这样解释的。 　　“告别一下。” 　　如果忽略他藏在背后略微不自在的双手，这一系列的动作就相当自然了。 　　郝眉眉僵住的身子听到他打破暧昧气氛的解释突然缓过劲来，缩了缩脖子，睁大眼睛气道：“谁家告别是这种例行拥抱啊。” 　　“我家？我家还有告别吻，嘴对嘴的，怎么样，要不要啾两口。” 　　“………………啊啊啊臭流氓啊你！”郝眉眉这下不光耳朵，“唰”地一下脸也爆红起来，仿佛遇见洪水猛兽似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后来又想起手里空空如也，噌噌挪了几大步上身子压低提防着看着面瘫脸的淮戈，仿佛他真的会冲上来啾自己两口。一手抓住行李箱后又赶忙按原路撤退。 　　“……呵。”淮戈发出一声冷冷的嗤笑。 　　“我走了……走了走了……”郝眉眉才不管他到底还看没看自己，拽着行李箱像逃难似的往里面蹿。 　　从淮戈的视角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落荒而逃的背影中还夹杂着一丝恼羞成怒。 　　“……” 　　一直等她消失在门口处，淮戈才挑起唇角心情愉悦的转身，转身时拉开车门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方向。 　　一个穿着白色面包服的男人双手搂着好几个玩偶站在几米远的地方，然后注意到有人发现了自己，他转动了一下脖子，左右看了看，发现两侧空无一人，确定看得是自己后，他有点彷徨，踌躇不安地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然后根本不看前方投来的视线，就以这种低头的姿势，默默地转了个身，企图用后背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淮戈：“……” 　　他没说话，拉开车门上了车。 　　当车缓缓离去后，听到发动机声响消失不见的面包服男人，松了口气，抱着玩偶等了没一会儿就看见助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行[hang]哥，我把车停好了，哎呀你怎么还把玩偶抱下来了。” 　　“粉丝送的，一直拿着直接下来了。”杜行把怀里的玩偶分给助理几个，空出一只手来，挠挠头，“刚才你在路上说过今天来定妆的是不是只有和我搭戏的女演员？” 　　“哦，对，还有个童星，怎么了行哥？”助理知道杜行老早之前就有社交恐惧症的毛病，现在被磨炼的稍稍好了些，不过遇到第一次见面的人多少会带出点小毛病，以为他在紧张，就安慰道，“听说还是个念书的大学生，见到你估计比你还胆小，到时候你可别吓到人家。” 　　“喔……”杜行点点头，“我们走吧。” 　　“好叻，这些我都帮你拿着。”助理接过杜行怀里剩下的几个铁臂阿童木，跟在他屁股后面颠颠地走进去。 　　此时郝眉眉已经进入片场了，等了许久的小李见眉眉平安到达，松了口气，连忙接过她的棉服和行李箱，说道：“一会儿我把行李箱送到胖爷的保姆车上，哦，对了，我刚才在这打听到，这次在电影里和你搭戏的演员了。” 　　郝眉眉还没从淮戈那个拥抱里回味过来，听她这么说，脑子没有转动就随口一问道：“谁啊。” 　　“杜行。” 　　为了防止自家艺人不认识就尴尬了。 　　小李又添了一句：“就是这两年被粉丝喊着邻家哥哥，出演了一部谍战片火起来的男演员杜行。” 第59章 开机仪式 　　不用说郝眉眉也知道杜行的大名。这几年小鲜肉横行, 自带流量的年轻男明星争夺各种大热ip的资源，相对这些人来讲，杜行算是里面比较稳扎稳打的一位。 　　前几年在电影电视剧里男二一直到客串演员都演过，积累了不少经验，在一部大热剧中扮演男二进入大众视野中后，加入了某个老戏骨云集的谍战片担当了里面最年轻的指挥官, 一部戏后成功走红。 　　之前那部戏她还和老妈一起追过，论演技绝对可以抗住剧里老戏骨的碾压—— 　　郝眉眉：“听完更有压力了。” 　　小李嘿嘿一笑，安慰道：“刚才已经进去定妆的小童星我就没见过, 你比小童星有拍戏经验怕什么。” 　　“……” 　　和几岁的小朋友比拍戏经验, 她还想要点脸。 　　正聊着呢, 楼梯口那边又来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就是她们刚才话题中心人物, 杜行。 　　杜行穿着的短款面包服正解开拉链准备脱掉，从楼梯缓缓出现，抬眼就看到了刚才那个女生，脱衣服的动作顿了顿, 立刻低头慌乱地把衣服重新穿好, 连拉链都提到了最顶端，然后就站在还差一个台阶就能走出来的楼梯口处和里面的人微微弯腰点头打招呼。 　　明明郝眉眉是新人, 乍一见面被娱乐圈的前辈这么有礼貌的对待，来不及再多一秒的反应, 连带着看愣眼的小李一同手忙脚乱地给他回礼。 　　“您, 您好。” 　　被自家艺人堵住的助理, 抱着一大堆娃娃艰难地抬起头来，纳闷道：“行哥，你又见到谁了。” 　　杜行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有一个更可怜的人，有些手足无措地往上爬了一个台阶，弯腰想要帮他助理接过几个玩偶。 　　“不用了不用了，这些活我来干，咦，这就是行哥要搭戏的演员吧。”助理知道行哥不擅长和人交际，习惯性地把杜行强制拱到前面，自己则在他身后半步，笑嘻嘻地打招呼，“你们好。” 　　可能是为了不善言谈的演员找了个能缓解气氛的助理，最起码他这一开口，四个人之间的气氛陡然轻松起来。 　　郝眉眉的目光再次落在杜行脸上，见他垂着眸没有打理造型的前额碎发柔顺的搭在前面，眉毛不像最近动不动就是剑眉的男演员，略微有些寡淡，配上素白的面包服，脸蛋嫩得可以，说他还没大学毕业也有人信。 　　杜行他现在多大来着，好像26了？ 　　这么想着，郝眉眉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你们好，我叫郝眉眉是影大的大一学生。” 　　听到声音陡然肌肉紧绷的杜行在听完她的介绍后，对她才大一的年纪略带愕然的抬起头，正好撞到她眉眼含笑的模样，温和的气场让他稍微松缓了精神，这才觉得后背紧张出一身冷汗。 　　“那个……你不热吗？这个屋里暖气开的挺大的。” 　　杜行：“……” 　　他重新低下头，默默地将外套脱下来。 　　原来不是紧张的，屋里确实挺热。 　　大家互相介绍完，等着他们的化妆师就过来，一个簇拥一个把人请单独的化妆间，因此也没有更多的交流。 　　因为年代和性格的原因，两个人的打扮肯定不能像现在大学生那么时尚，郝眉眉饰演的女主是从县城进入大城市的女孩，从一开始略土的造型到自我改变，几套造型下来，在刘导和造型师的商量下，稍微改动了几个细节就敲定了。 　　杜行那边更好办，几乎没什么改动的地方，他就自然而然地贴合了女主心目中初恋男友的形象。 　　拍定妆照的时候，郝眉眉还有些担心杜行的性格脾气会不会很难合拍，不过她的担心显然都太多余，换上戏中人物造型后的杜行要比刚才主动得多，老练的引导着郝眉眉做出各种贴合戏中人物行为的动作。虽然没有太多的肢体接触，不过在镜头外的刘导看上去很满意，还积极地给他们比划姿势。 　　和当初淮戈动不动就拿嘴说戏的导演一比，刘导简直就是一个天使。 　　定妆在轻松的气氛中结束，他们就要往剧组出发了。 　　剧组安排在离帝都城不远的某个小县城，胖胖早早地来这安排好了一切，现在他手底下有两个演员，不能长时间的呆在一个人身边，把郝眉眉的具体行程安排好交给小李，他就得去礼茂的剧组去看看。 　　礼茂和郝眉眉都混得很熟，再加上他在剧组呆得好好的没多大烦恼，胖胖在得到一手资源还总能想着他，因此也不在意经纪人在眉眉学妹在起步阶段多费些心思。 　　知道这次郝眉眉能拿下这么一个重量级的角色，还专门发了短信道喜。 　　郝眉眉在车上睡了一觉就到达了目的地。 　　胖胖帮她把行李接过来，听说和她搭档的演员是杜行后，去往宾馆客房路上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 　　“杜行这个人据圈内人说人品还不错，演技也在跑龙套的时候磨炼出来了，不然导演也不会选他，就是听说杜行不怎么爱和人交流，说自闭也不像，慢热的就像乌龟跑马拉松，小道消息传他有社交恐惧症、人群恐慌症，洁癖不洁癖暂时没证实，你也不用担心，拍戏的时候他可比你专业的多。刚才定妆的时候碰面了吧，怎么样？是不是和传闻一样？” 　　胖胖一边安慰她一边又八卦，一直走到预订的宾馆门牌号前，郝眉眉忍无可忍，把大衣扔到他脑袋上盖住那张叽叽喳喳不停的嘴巴，嘟囔着说道：“没外面说的那么夸张，我看杜行就是比较内向，不爱说话。明星谁还没有点性格特点，再说了演戏好人品好就行了，我觉得这样就挺好，事少人活的也简单。” 　　胖胖把她的棉服扯下来抱在怀里，振振有词：“对对对，就应该有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世外桃源精神，等某某还不如十八线的女明星再过来挑事的时候，你也这么办。” 　　“呵，当包子的事我才不干。” 　　胖胖拿出房卡“滴”一声刷开，郝眉眉和胖胖的声音也逐渐变小。 　　“这次她落选指不定……” 　　…… 　　“行哥，你在门口干什么呢。” 　　忙乎着套上自备的床单床罩，助理热得满头大汗地直起腰来，扭头就看见说是要把房卡插进电源口的杜行在那站了半天，好奇地问道。 　　这里的隔音一般，尤其是路过门口的走动声音站在门后听得是清清楚楚。杜行在那冷静的听了半天，随后缩缩脖子，转身露出两颗小虎牙的微笑。 　　“没什么。”他顿了顿，“就是觉得和我搭戏的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还是头一次听行哥这么夸圈里的演员，助理装枕头套的手一松，枕头啪叽摔在被子上。 　　“不会吧，老天开眼了，我就说行哥你没有恐女症，那些无良的八卦媒体赶明就找个时间给他们一家一个律师函。” 　　杜行：“……” 　　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恐女症？？？ 　　主创成员都在这家酒店安顿好后，第二天大家就早早起来到县城中规划好的影视基地进行开机仪式。 　　刘导年纪大了，也比较注重这些形式。林思玲和同她搭戏的大咖陈柏生也在昨天晚上一前一后的进入剧组，陈柏生也算是迷倒千千万女粉丝的老干部电影咖，算是剧组分量最重的主演，不过他们的戏份排在后面，进行完开机仪式后还是会离开各忙各的行程。郝眉眉和杜行以及妈妈陪着过来的小童星前一天就入住了，大家人凑齐后，祭拜，剪彩加噼里啪啦的放炮，一阵忙活后，剧组的摄影师拍下来不少珍贵的画面。 　　有两个重量级的员坐镇，又是名导的戏，剧组受到的关注从开机仪式就显露出来。 　　很快，网上就流传出他们开机仪式的现场照。 　　细数了照片中的演员后，很多妹妹粉都惊喜的发现，出演网剧后就销声匿迹的眉眉再一次有的资源，居然是刘伯承导演执导的戏，这是要从十八线小艺人翻身的节奏啊。 　　粉丝们看到眉眉有这么好的资源，都有一种老父老母般的欣慰。 　　又有无聊的网友分析了现场出现的演员，按照资历年纪来看，杜行和郝眉眉妥妥地就是对手戏。 　　杜行的粉丝中也有不少人看过大热网剧《少年异世录》，对最后两集郝眉眉翻转黑化的演技还是很服气的，最起码不是个拖累人蹭热度的花瓶。大家在粉丝交流群里互相告知了一番，自家偶像和大导演合作了，各个高兴得不行。 　　还有一小撮不怎么淡定的脑残粉叫嚣着导演为什么找来一个十八线小艺人来和他们家杜行哥哥强行搭戏。 　　不用妹妹粉扑上来，饭随爱豆的杜行理智粉们就关门把这群一粉顶十黑的家伙们处理掉。 　　…… 　　因为重头戏是林思玲和陈柏生的合作演出，因此郝眉眉和杜行的出现并没有激起过多的浪花，大约每个新闻标题上都带着几个人的名字，有些路人匆匆浏览过后像郝眉眉这样的新人，大约只混了个名字熟而已。 　　这样就挺好的。 　　新闻热度渐渐下去后，国内巡回演唱会结束的宁远又有了新动静。 　　没怎么出演过综艺的他这次参加了一档真人秀的节目，曾经计划安排固定女嘉宾的事情取消，一档纯爷们的真人秀在这个月就要进行拍摄了。 　　郝眉眉不知道这个消息。 　　不过杜行却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让他提前做好宁远会来的准备。 第60章 喜欢 　　“我？为什么是我？”杜行从沙发上坐直身子, 连剧本都歪斜地倒在一边也不管不顾。 　　“因为他拍摄的地方距离你的剧组最近……而且你是和他是同公司的艺人，能带你出镜总归是好的。”杜行的经纪人王姐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她当然了解自家手底下的艺人是什么性格，孙老大特意发话过来提醒她，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推掉。 　　孙老大是宁远的经纪人，估计对宁远头一次做综艺节目的固定成员很看重。在收到节目组第一集游戏环节流程后, 找上了同公司有名气的艺人参与，准备第一期就给宁远创造话题度。 　　总的来看，杜行和宁远是双赢的关系, 所以王姐并没有推掉这个邀请。 　　可并不想上节目的杜行：“……” 　　“其实也就是在你这里停留一个做游戏的时间, 并不是跟着他录一天的外景。”王姐把杜行抵触的不爽点降到最低, 用商量的口吻温柔的说道，“做完游戏他就走了, 不会妨碍你第二天的拍戏。” 　　虽然是同公司，可宁远签约的晚，两个人活跃的平台也不一样，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只要一想到在这么多镜头前要和他开心的交流, 杜行就忍不住想抱头。可偏偏王姐拿他最招架不住的态度来问, 杜行就有点纠结了。 　　“就一个游戏？” 　　听到他语气有软化的趋势，王姐赶忙回道：“对对对, 你就拿演喜剧的态度来，哎, 其实你的性格也不太适合综艺, 不要太冷场就行, 以后我会尽量少接一些这种节目。” 　　都说到这份上了，杜行不答应也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声音闷闷地答应下来。 　　再次拿起剧本，这次他再也没看进去，目光呆滞了半晌，又痛苦的侧倒在沙发上把剧本盖在脸上，用全身放空的姿态来表达他对未来拍摄的担忧。 　　就在杜行隔壁的郝眉眉完全不知道此刻作为社交恐惧症人士的纠结。白天和童星分开拍摄了各自戏份，因为拍摄进度还没有主要放在青年时代出演者上，因此目前来说工作量还算比较轻松。 　　轻松下来，除了背台词，郝眉眉就变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电视换了一个频道又一个频道，始终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就干脆放下遥控器重新拿起手机。 　　刷完微博，看完追的最新一集电视剧，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一点。 　　这下她彻底无所可做，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手指鬼使神差地点开微信，戳开淮戈的头像想看看离开这两天他的动态，结果朋友圈里最新更新的一条还是工作室开张那天包多少红包自己看着办的不要脸内容。 　　估摸着是在故意坑和他玩的好的那群不差钱的朋友。 　　郝眉眉：“……” 　　她轻轻往下滑，头一次干起偷窥别人家朋友圈内容的猥琐行径。 　　淮戈发的朋友圈条数不多，甚至能两三个月不发一条，上一条的时间还是9月份，下一条就直接蹦到了11月份。和他拥有的唯一共同好友胖胖，在每条评论下面除了点赞还会说点应景的骚话。 　　不一会就翻到了他三年前的动态，那年只有两条消息，一个是他刚入大学随手拍的一张风景图，另外一条是用他围巾裹着的一只脏兮兮的小奶猫。 　　猫的花色是橘色，应该就是现在他一口一声喊着的儿子。 　　图以外的配字也很属于淮戈的风格。 　　噗嗤。 　　装什么霸道总裁啊，太搞笑了。 　　她本想着继续往下翻，正滑动着屏幕时，画面突然一变跳出了接听手机的显示，伴随着慢了一拍的嗡嗡声和手机自带铃音，郝眉眉看清联系人的姓名，在安静的房间里莫名听到了自己咚咚咚强健而有力的心跳。 　　捂住胸口，坐起来。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做贼心虚才会这样。 　　电话接通后，淮戈首先就问了句。 　　“干什么呢？” 　　郝眉眉眨眨眼睛。 　　“没干什么啊，我在宾馆里呆着，特别老实，没发微博没带节奏也没出去惹事。”她一脸懵逼的回答，随后蹙起眉头来，语气严肃，“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没事，刚才给你发微信见你没回，随便问一问。” 　　淮戈的语气要多平常有多平常。 　　郝眉眉：“………………” 　　刚才翻他朋友圈确实感觉到了震动声，不过也没在意就错过了。 　　“在剧组感觉怎么样？”很简单地略过刚才话题，淮戈非常自然地提起平日里琐碎的事情。他这一提，郝眉眉的话匣子就像打开了水龙体似的哗啦哗啦不停歇的讲起来。 　　说了说爱给他们做示范的导演，又提起长得比她小时候还要可爱的童星小姑娘，连剧组的整个大环境都评价了一遍，淮戈一直在那头听着，偶尔回应两句，到她终于口干舌燥停顿下来去找水喝时，淮戈慢悠悠地开口：“和你搭戏的人呢，他怎么样？” 　　“……杜行啊？”郝眉眉歪着脑袋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双手拧开一瓶矿泉水，停顿下来想了想，“还挺可爱的。” 　　淮戈的语调略微上扬：“可爱？” 　　“对啊，别看年纪比我大六岁，可脸蛋显得特别嫩，脾气有点认生，怯怯的，哈哈可好玩了。” 　　郝眉眉不是那种怕生的性格，这几天和杜行接触下来，觉得他这个人真的挺可爱的，可以安静地缩在演员座椅上发呆大半天，但凡接触拍戏和工作上的事情又无比认真，对别人说话不是高冷而是努力的能省则省。 　　看杜行和他的助理呆在一起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对相熟的人没有那么拘谨，约莫是个超级超级超级慢热的性格。 　　郝眉眉单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举着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淮戈在听完她的评价后，沉默了一下：“这叫扮猪吃老虎，比你大六岁的人还敢夸可爱，成年男人就没有可爱这一说。” 　　“咳咳。”郝眉眉有些呛到，觉得莫名其妙，直接怼回去，“成年男人怎么就没有可爱的权利了，你不也成年了，我夸你可爱你还会生气？” 　　淮戈：“………………” 　　“我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你不会那绝大多数的男人就肯定不会生气。” 　　淮戈再次经历了相当长一段的沉默，随后“啧”了声。 　　“成年男人只喜欢听女人夸他们能干。” 　　郝眉眉刚想说能干和可爱也没什么冲突啊，还没开口就反应过来话里的内涵，老脸一红：“呀！臭流氓啊你。” 　　淮戈一声轻笑，喉咙间发出的磁性声音，以三维立体的方式从话筒里传出，即使两个人隔得千里迢迢，也能互相脑补出彼此现在的表情。 　　“你可以试试和杜行说。” 　　“……呸，我才不要，我又不喜欢他凭什么冲人家说这些骚话。” 　　“你不喜欢他这……可爱类型的？” 　　郝眉眉翻了个白眼，知道他故意把可爱那词空半拍说出来埋汰自己，把矿泉水瓶放回桌子上，趿拉着拖鞋往床的方向晃悠着过去。 　　“我喜欢踩着七彩祥云迎娶我的大英雄。” 　　“那你还是接个玄幻古装剧圆了你的玛丽苏梦吧。”淮戈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 　　“哼哼。”郝眉眉摸摸索索的关灯趴在床上继续和他聊着。 　　淮戈讲了些他剧组发生的事情，在郝眉眉不停地追问下又无奈地提了几句出演明星的性格脾气，有些和节目表现出的活泼形象南辕北辙，有些人设倒和真实性格差不多，吸烟喝酒的不再少数。 　　无聊的晚上，有了淮戈的这通电话好像一切都变得丰富多彩起来。郝眉眉侧趴着将手机放在耳朵上，双手双脚放松地大字型张开。 　　慢慢地伴随着他的声音，又闭上了眼睛。 　　有了上次聊天的经验，淮戈听到那头没了应和自己的动静，说话的声音渐渐消失，将手机放在耳边倾听了一小会儿她均匀地呼吸声，他翘起唇角淡淡地说了句。 　　“晚安，笨蛋。” 　　…… 　　自从上次两人晚上聊天聊到郝眉眉睡着，淮戈隔三差五地就开启了煲电话粥的模式，每次的时间有长有短。互相聊一聊每天剧组的生活，和微博上那些八卦，淮戈什么感觉不知道，郝眉眉倒是把她的少女第六感不知不觉地证实了。 　　就像瑜佳说过的。 　　没有哪个男生愿意花每天玩游戏的时间来陪你闲聊，除非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淮戈虽然对游戏不上瘾，不过他这个大忙人每天拍戏就够累了，晚上再抽出来时间和她聊天，说句非常不要脸的话，这样的淮导如果不是喜欢她，那就是认清性别想和自己做好姐妹。 　　证明了自己的第六感，郝眉眉就有点不知所措了。 　　每次聊完之后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从没停止过上扬，连隔天拍戏助理小李还纳闷她是不是晚上做了春梦，雌性荷尔蒙压都压不住地四处散发。 　　是喜欢吧。 　　郝眉眉在床上滚来滚去，用被子把自己包成大虾。 　　心跳是因为接到他的电话，开心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连能呼呼大睡也是有他在电话那头守着。 　　嗨呀。 　　她把脸埋在被子里，心想着，冬天快过去了，春天就要来了，还不允许动物发发情吗，嘻嘻。 　　郝眉眉这么想着，随后就遇到了一个很大的困扰。 　　能认定对方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对方，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在敌先动我不动的情况下把这层纸捅破呢？ 　　思考这个问题，再加上慢慢开始增加的拍摄量让郝眉眉肚子里的油水搜刮得干净。终于忍不住嘴馋的她在进入剧组一个月后和小李跑去宾馆附近的烧烤摊撸串，原本想喊上磨合一个月渐渐有了剧组友谊的杜行。 　　谁知准备回宾馆的杜行默默地摇头，和往常相比，今天看上去格外紧张。 　　“我有……有点事情，就不去了。” 　　“哦，那要不要给你带几串回来吃？” 　　杜行心不在焉地“恩”了声，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郝眉眉的询问，用围巾把自己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眼睛，然后插兜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随着他助理小哥的催促，不怎么情愿地爬上了保姆车。 　　郝眉眉看着保姆车绝尘而去的背影，每次思考出头绪就将他的反应抛到脑后，喊上小李两个人开开心心地去撸串了。 　　撸串的时候还顺便喝了点扎啤增加气氛，夜幕降临差不多有九点左右的时候，两个人拎着还热乎的烤串，嘻嘻哈哈地往回走去。 　　回到宾馆的时候，感觉到比以往要多的来回走动的人，想着这个地方大多都住着拍戏的明星热闹些也正常，就没有在意。 　　按下她住的楼层数后，电梯间里还在和小李聊着八卦呢，等“叮”的一声门打开后，迈出去步子的郝眉眉首先就被映入眼帘的场面震到了原地。 第61章 前男友 　　一个走廊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和设备, 十几台机器黑黢黢地直冲着走廊电梯口，在补光灯的照射下，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的背影看上去莫名眼熟。 　　这这这是录节目？ 　　郝眉眉被扎啤麻痹的大脑短暂复苏过来，立刻转身要躲开镜头，左右张望。整个楼层就只有这一个直直的走廊，要越过十几台机器后面才会有两条分叉路—— 　　当机立断伸出手指狂按电梯键, 她胡乱地将羽绒服上的帽子套在脑袋上，将自己扮作误闯镜头的路人甲，小李也意识到现在的情况, 两个人像木桩似的一直在电梯口处当背景板, 然后……神情麻木地看着楼层数一层一层地上升。 　　无路可退了。 　　而此时节目制作组似乎也发现不远处人影晃动, 站在十几台机器后的工作人员们小声交谈的声音引起了摄像机前两个明星的注意。 　　“其实我们今天……” 　　正在努力和杜行沟通的宁远顺着工作人员的目光往后飞速地瞟了一眼，自然而然地扭回来继续说道, “有个游戏要……” 　　他说话的声音停下来，似乎感觉哪里不太对，愣了愣神，又重新回头。 　　那个焦虑地在电梯门口点脚的羽绒服背影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人。 　　摄像机后的主制作人用纸板示意杜行把郝眉眉请过来。杜行看到纸板上的内容后, 瞳孔微扩, 一双藏在袖口里不停抠动的手指紧张的攥成了拳头，不自觉地忧虑出现了自己预想之外的戏份, 满脑子都是“要镇定，要镇定”。 　　相比之下, 开了不少演唱会的宁远临场反应能力要快速得多, 虽然短暂地停止了话头, 不过余光瞄到制作人高举的牌子后，克制地勾起唇角，再次侧过身后表情已经变得不好意思，微红着脸凑到杜行的身边，拱了拱他，用话筒收音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问道：“行哥，行哥，把主力喊过来呗。” 　　“呃……”杜行无声的张张嘴，还在做着天人交战。 　　宁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抓着他的肩膀表情绝望道：“要不然和你玩游戏，我真的会输啊，其他组的人都进行的特别顺利，一到我这里……这一路就别提多倒霉了。” 　　腔调简直就是在哭诉。 　　刚才在录制时，杜行还纠着眉头特别认真地解释自己游戏玩不好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宁远表现极其崩溃。这下衔接上前面的内容，宁远主动帮他甩锅，杜行觉得头大的脑袋瞬间轻松了不少，就顺着制作组的示意，回头喊了声，“眉眉啊——” 　　“……” 　　一个多月的剧组友谊也没见杜行这么恳切地喊过自己小名。 　　郝眉眉等待的姿势僵住，想了想现在抱头鼠窜估计不太可能。拿视线去找小李，结果小李全程拿羊肉串挡住自己的脸，抱头鼠窜。 　　她：“……” 　　稳住心神，她尴尬地转过身，顺着杜行挥手的姿势礼貌地弯弯腰，然后小碎步地跑过去。 　　跑到一半，看到了宁远那明晃晃地笑容，郝眉眉的脚步差点一扭转身跑开。 　　杜行和宁远什么时候有交情的？这是什么节目？没听说过啊—— 　　短短的十几米硬是冒出来上百种念头，跑到他们跟前时，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宁远就像遇到救星似的捂着胸口长长松了口气。 　　“这次的游戏行哥是指望不上了，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眉眼之间带着熟稔和轻松，似乎并没有刻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或者表现出对她过于亲近的态度。前几个月那个在厕所里连环壁咚的人在镜头前收起了恣意任性的模样，给了郝眉眉足够的时间去做整理思路。 　　郝眉眉顺着宁远的态度，停顿了一下，一脸懵逼地摘掉帽子：“什么游戏？行哥什么游戏不行啊？” 　　她看向杜行，杜行则挠挠后脑勺，被宁远插嘴嚷嚷道：“什么游戏都不行，我都要变成倒数第一名啦。” 　　他伸长脖子，赶忙把郝眉眉的身子扭过来，低头还看到她手中提着的塑料袋，鼻子动了动，有些绝望：“我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了，太糟心了，快，快点开始游戏，我是不是一会儿还能凑个夜宵吃。” 　　宁远表现出胜负欲很强的模样，没画眼线的妆容从给人强烈印象的回忆里抹去，变得干净纯粹了许多，而郝眉眉就这么在他渴望的目光中，冷漠地把羊肉串递给了钻进安全区域中的小李。 　　小李在后面偷偷地发短信，不知道在给谁报告消息。 　　工作人员因为两个人这一小波互动笑出声，主要还是特写宁远被郝眉眉故意无视后无语的神情。 　　然后主制作人给他们介绍了游戏的规则。 　　很简单的你比我猜，一分钟之内要求猜出十个食物的名字。 　　平均下来六秒钟就要猜对一个，这个规则厉害了。 　　杜行拿着写有食物的牌子，来做翻词板的人。得到了这么个既露脸又不需要即兴表现的活，他的神情立刻轻松下来，甚至要比之前积极得多。 　　撸串喝酒之后莫名其妙地被拉来做游戏，郝眉眉站在猜词的位置上还觉得像是做梦。 　　她扭头问制作组：“输了有什么惩罚吗？” 　　制作人特别尽责地解释，这个输了估计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最后的惩罚很厉害。 　　“哦，那这就是决胜点喽。”郝眉眉说的意味深长，让宁远背后一凉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 　　“加油加油。”宁远拍拍手不知道是给自己还是给大家鼓气。 　　杜行举着牌子随着开始的口哨声掀开第一个词。 　　食物是冰糖葫芦。 　　宁远着急地两只手一起比划，嘴巴上不停：“圆圆的，一个一个串在一起，就像这样的圆圈……” 　　“葡萄！” 　　“不是，这样一个一个……” 　　“核桃！” 　　“不是!!” 　　“山楂！” 　　“快了接近接近，四个字！” 　　“冰糖葫芦！” 　　宁远握拳，赶忙示意杜行：“下一个下一个。” 　　杜行有点走神，听到催促才忙不迭的换词板，中间怎么也耽误了两秒钟，让深受最后恐怖惩罚危机的宁远一阵干着急。 　　“下一个，三个字，你不喜欢吃那里面的叶子。” 　　郝眉眉：“……” 　　见他都说到这份上了，郝眉眉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汉堡包。” 　　“啊，你刚才拎着的东西。” 　　“羊肉串……” 　　…… 　　“黑色的咕噜咕噜冒泡的那种。” 　　“中药……” 　　宁远：“……” 　　“不是不是，是这样，哈一声叹气的那种。” 　　“芝麻糊？” 　　“……” 　　郝眉眉在回答的时候冲破了三次元的界限，越来越向四次元思维飘去，搞得宁远差点给她跪下磕头，甚至萌生出这丫头一定是在故意整他的错觉。 　　可偏偏她故意说错几个后，又突然很兴奋地说出正确答案，让他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虐的不行。 　　一分钟的哨声结束后，宁远虚脱般的靠在墙壁上，扯开棉服拉链，单手扇风。 　　“答对几个？”郝眉眉和杜行都兴致勃勃地望着节目组制作人，反正对他们来说这个游戏惩罚的不是自己，简直一身轻松。相反，宁远就没那么兴奋了，他分析着中间的过程还算顺利，就是后几个的时间太模糊，能猜对十个词的希望压根就很渺茫。 　　果不其然，制作人很遗憾地通知宁远，他一共答对了九个。 　　宁远：“……” 　　他脱力地蹲下来，想起一会儿的惩罚，自己就半捂着嘴，精神放空地失笑起来，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是粉丝们最喜欢的小动作之一。 　　“不行了不行了，第一期就受惩罚，还有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啊。”宁远有气无力地冲制作组讲条件，“我这一路丧到现在，就没准备个黄金钥匙什么的绝地反击的机会吗。” 　　在他的讨价还价中，节目组总算松口，让他以拍一张丑照在节目播出的时候发微博为代价，重新来比赛一场。 　　宁远干脆地答应下来。 　　选搭档的时候，杜行和他的视线相遇，急忙拨浪鼓般的摇头坚决不担任这么重要的角色。 　　“选我你肯定输。”杜行就这么诚实的说出来，明摆着让宁远千万别找他背锅，已经没有机会再任性的宁远再一次拜托了郝眉眉。 　　郝眉眉看着他充满希望的眼眸，撇开眼应了下来。 　　这次的你比我猜，要比上次难一些。中间的过程很紧张，郝眉眉同样答错了几次，不过这次她和杜行的精神高度集中起来，答错后就快速修改答案，等到一分钟结束，三个人同时扭头望向制作组，听到成功的确定回复。 　　大家一片喜气洋洋，宁远甚至忘乎所以地抬手要和郝眉眉击掌，结果和她见到自己冷下来的视线遇上后，生生地改了方向越过她，拥抱住了因为游戏成功暗自开心的杜行。 　　因为被拥抱住而呆滞的杜行：“……” 　　…… 　　游戏结束，节目组为了不打扰别人休息，利索地整理着设备准备离开这里进行接下来的录制。 　　撤离需要一小会儿时间，宁远没回车上呆着，而是和杜行回到了他的房间。 　　这让没感觉和宁远有多少交情的杜行很不解，眼见着宁远屁股挨着沙发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坐了没一会儿看了眼时间，就说要出去看看。 　　语气和动作怎么看都有一股欲盖弥彰的虚伪。 　　不喜欢陌生人呆在自己区域内的杜行还纠结宁远为什么会跟着他进来，听他要离开，不做声地抬头盯着宁远心神不宁的模样。杜行捏着剧本的其中一页，低下头淡淡地“恩”了声。 　　随后就听到宁远快速离开的脚步，随着门声响起，哐当，陌生的气息终于不见了。 　　杜行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抬眼望向门口，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郝眉眉正准备去洗漱，就听到门外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她拿着毛巾走过去，以为是小李来找她说事情，打开门缝就看到刚才那件一直环绕在她眼前的棉服，不做多想直接关门，门外的家伙像是知道她下一秒的动作般，一只脚死死地卡在门缝里。 　　“疼疼疼。”宁远压低了声音，小声哀嚎。 　　“……” 　　从哪学的这种鬼操作，偶像剧看多了吧。 　　怕强行关门导致偶像剧情节变成以这段脚骨的恐怖场面收尾。 　　郝眉眉无奈地开门他远放进来。放进来后关门，伸出一米八的大长腿抬脚卡住宁远的去路，就让他老实地站在一平方米的空间里说话。 　　“女孩子的闺房也是你随便能进的？” 　　宁远这一天都在录节目，因为要一直集中精神和做各种不同的反应，摄像机不在的地方，他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 　　“你还真是……” 　　宁远失笑了一声，不再往里冲进去，随意地靠在墙边望向她。 　　“你刚才是故意答错的吧。” 　　郝眉眉面无表情的承认：“对啊。” 　　宁远：“后来为什么又让我成功了？” 　　“怕你粉丝喷我。” 　　“……” 　　宁远沉默下来，前额的碎发遮挡住他的目光。 　　郝眉眉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呆了半分钟。 　　后来还是宁远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 　　“你……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第62章 修罗场 　　要是一个月之前, 他这么问自己，郝眉眉还会有些心虚。可现在—— 　　“恩，有喜欢的人了。”她回答的利落，慢慢收回自己挡在宁远面前的腿，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你大老远的来这就是为了这件事？” 　　宁远倏地抬头, 眼睛里的光忽闪忽灭。他张张嘴，不知道该继续往下说些什么。好像不管说什么，之前种种的回忆都再也找不回来了。 　　没有停歇的全国巡演, 找不到借口让她来找自己, 为了人气可以更好的上涨放弃了休假, 马不停蹄地赶通告上节目，就连休息也只能在赶通告的车上补觉, 这一切的努力都得到了预想之内的回报。 　　可是却在追回前女友的事情上，绊住了手脚。每天通告满满就意味着没有时间来帝都找她，名气越大越束手束脚，总想着她现在年纪还小可以慢慢来慢慢等, 却一时疏忽忘了眉眉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容易被那群学长们拐跑的最佳阶段…… 　　接了这通综艺和经纪人查看流程时, 鬼使神差地指定了让杜行来帮忙，就是想着能不能私底下和眉眉见上一面。 　　误闯镜头赶鸭子上架和自己做了游戏是宁远也没有预料到的。不过他还是很开心, 毕竟没有工作上还没有交集的两个人总算光明正大的同框了。 　　可是现在，宁远有点后悔了。 　　不该来的。 　　不该问她这么蠢的问题。 　　“我……就是……”宁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烦躁地抓抓头发, 原本银白的发丝已经重新染回了黑色, 总算找回了当初那个少年的影子， 　　“你真的喜欢他吗？”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干脆抛下一切顾虑执着地往下追问，“就像我们当初互相喜欢的那种感觉？你现在刚进入一个全新的社交圈，周围的一切都会刺激你的心情，孤单的时间久了稍微一点不同的感觉就会误以为自己动了心。” 　　宁远顿了顿，低头垂下眼眸：“我可以继续等得，就算是你在惩罚我当初的不告而别，可你不能想着找个理由来拒绝我，就随便对一个人说喜欢。” 　　“我们现在都还年轻，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来。” 　　最后一句话，宁远声音越来越低，他紧握住拳头再次抬头，原本眼角增添了一丝神采的泪痣也因为神情变得温柔起来。 　　郝眉眉心情有些复杂。 　　放下一切后再听到前男友能说出这些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用往常的态度对他。 　　“不是因为逃避你所以才胡乱找到一个人去喜欢。”郝眉眉靠在宁远对面的墙壁上，想了想，心平气和地解释，“就算没有喜欢上别人，我们两个之间也不会有可能了。” 　　以往让人心动的画面会因为时间慢慢减淡，对曾经喜欢过的人只要彻底放下就不会再萌生出是不是还可以继续的念头，放下了就是放下了。 　　当初宁远为了梦想选择离开她的时候，其实一切都已经挽回不来了。 　　“这么说吧，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不管是暗恋还是自己的少女心作祟。不像你说的当初两个人互相喜欢，我也没想过把这份喜欢染上之前的痕迹。”郝眉眉声音不大，一字一顿，却让宁远的心猛地沉下去。 　　“不是在找替代品。你是你，他是他，我还不会傻到分不清两个人的地步。” 　　宁远咬住下唇，肩膀一点一点地垮下来。 　　他忍不住追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 　　完整的话还没说出口，手机特有的铃声打断了两个人无比正经的谈话气氛。 　　“……” 　　郝眉眉把毛巾搭在肩膀上，伸手往裤兜里掏了掏，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显示的人名正是这会儿谈论的中心人物，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一个都故意赶着过来搞事情。她抬头看了眼正盯着自己的宁远，手指在红色挂断键上徘徊了半天，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淮戈声音不急不慌：“听说今天你友情出演了前男友的综艺？” 　　“……小李跟你汇报的？”难怪拍摄的时候她全程低头不知道在给谁通风报信，郝眉眉无语，“碰巧遇上了，镜头也拍下来了，谁来给我耍大牌的勇气拒绝拍摄啊。” 　　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解释。 　　宁远斜靠在墙壁上默默地望着她，沉默不语。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淮戈似乎很快接受了这个解释，仿佛刚才那句追问只是今天晚上煲电话粥的开场白，没再追问她这次参加拍摄的心路历程。 　　郝眉眉：“……” 　　淮戈：？ 　　郝眉眉再次和宁远的眼神对视上。她拧过头，用及其冷静的声音回答道：“和宁远在聊天。” 　　淮戈：“……………………” 　　他似乎被这个回答打的措手不及，给自己留出了一个相当长的缓冲时间，随后语气莫名微妙：“破镜重圆？” 　　郝眉眉：“那叫覆水难收，你个文盲，剧本就是被你们这群人给弄狗血的。” 　　她说完才想起对面的“覆水”还在，尴尬地闭上嘴巴。 　　宁远看上去好像冷静下来了，也猜出能让眉眉用这种语气聊天的人，应该就是她口中那个暗恋对象，心中的酸涩不知不觉地扩大，尤其是看到眉眉对电话那头的人没有任何撒谎念头的回答，他的心情直接降至了冰点。 　　这说明什么？ 　　说明眉眉对电话那头的人不想撒谎，也说明她对两个人的关系没有任何想要隐藏的念头，因为清清白白。 　　宁远想忍，可还是忍不住自己熊熊燃烧的情绪，故意大声说话：“眉眉，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 　　他敢确定，声音传的很清楚。 　　还嫌不够添乱。郝眉眉扶额，狠狠地瞪了眼惹事精。 　　可惜这会儿宁远梗着脖子，带着一股不服输的任性劲，任凭郝眉眉怎么瞪也不动摇。 　　那头淮戈的态度却很冷静，他淡淡地开口：“把电话给宁远。” 　　“啊？”这下郝眉眉彻底懵逼了，“你想干什么啊？” 　　“离得这么远，你觉得我能干什么？呵。”淮戈冷笑，最后那声“呵”更是激起了郝眉眉一身的鸡皮疙瘩。印象中，他“呵”的次数很多，可每次的语气态度都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这次……就有点不一样了。 　　郝眉眉犹豫：“你别……” 　　“我是老板。” 　　翻译过来：老板的话你得听。 　　“现在挂电话就没有我这个老板了。” 　　再翻译过来：今天你要是敢维护那小子试试的。 　　郝眉眉看了看宁远，又看了看手机。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 　　她把手机一把塞进宁远的怀里，用毛巾盖住脑袋嚷嚷着往里面走，不听不看，无念无欲。 　　宁远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握着手机的力道又重了些。 　　他原本以为眉眉喜欢的人是网上炒的很热的cp礼茂。 　　手机放在耳边，宁远下巴紧绷着，眼睛微眯带着一股同性之间的攻击状态。 　　“怎么？这么快就按不住性子想在我面前撒泡尿表明所属权了？” 　　淮戈听着他幼稚的挑衅并不动怒，声音平静：“眉眉第一次上综艺，又是上你的综艺，你们两个之前什么关系我就不说了，把电话让你听是想提醒你，眉眉现在刚入娱乐圈没多久，还正是起飞的阶段。你想给她多点话题和曝光率没问题，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娱乐圈的水深，你们的关系迟早会被有心人扒出来，那些能在贴吧、微博上带节奏的话题，你要是还对眉眉有愧疚就在播放之前找节目组剪辑掉。这点不管你明白不明白，都要记得：她学了两年表演一步一步扎扎实实的走过来不是想拿绯闻炒作来提升知名度。” 　　宁远愣在原地。 　　淮戈：“正事说完了，再说点私事。” 　　“眉眉现在就在我地盘上呆着，本来就是我的人，归属权？呵，归属权也早就是我的了。” 　　说完他的声音再次回归冷淡：“现在可以把电话给她了。” 　　宁远自始至终说完第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张开嘴巴。郝眉眉等了半天偷偷摸摸地扒着墙角探出头来，催促道：“好了没有啊。淮戈说什么了？把你损傻了？我就知道论嘴炮……” 　　宁远突然走向她，把手机塞进她的怀里，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说不出怎么被攻击到自信心打垮。 　　郝眉眉抱住手机眨眨眼睛。 　　她重新接回淮戈的电话。淮戈什么也没说，直接通知她：“现在太晚了，轰人，关灯，去睡觉。一分钟后不发来小视频，我就直接报警。” 　　郝眉眉：“……就你厉害行了吧！” 　　挂断电话，她正准备轰人，门口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郝眉眉和回过神来的宁远面面相觑。 　　宁远冷静下来，他示意郝眉眉说话，自己则安静地贴在墙壁随时准备溜进厕所。 　　门外安静了三秒钟，杜行略微纠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那个……眉眉啊……刚才宁远的经纪人过来找他，我撒谎说他在厕所蹲大号……你……你要是看见他记得让他快点下楼。” 　　说完，怕郝眉眉误会什么，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就是找不到他，随便瞎转悠，你要是没看见就算了。” 　　郝眉眉：“……” 　　“我先回……先去别的地方转转。” 　　说完他干净利落地转身赶忙离开。为了让她听到自己没有在门外蹲点，还特意重重地关掉隔壁的大门。 　　宁远：…… 　　郝眉眉：…… 　　“我的手机落在车上，他们没找到我该着急了。”宁远不自然地笑了笑，走到门边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眼郝眉眉，“我先走了……” 　　“嗯。” 　　好像这一次私下的见面理清了两个人之间藕断丝连的一切。 　　宁远打开门走出去。 　　郝眉眉握着手机站在那安静了一小会儿，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打开微信找到置顶的淮戈，给他发了一段宾馆客房的小视频。 　　很快那边就回复来。 第63章 杜行 　　宁远走了之后, 郝眉眉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收到过他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心平气和的谈话感化了，还是让淮戈不知道说了什么的嘴炮损得体无完肤瑟瑟发抖。 　　反正不管怎么问淮戈，他都一副左言他顾的模样，软硬不吃。 　　郝眉眉也不可能拉下脸跑去再问宁远，这件只有她自己不知道的神秘对话就渐渐地被心大的家伙抛到脑后，再一次全情投入到拍摄中去。 　　剧组在小童星杀青后的第二天离开了这个影视小镇, 去往南方某个古镇拍摄外景。这次外景是郝眉眉与杜行两个角色一见钟情的地方，也是两个人戏份中最重要的一节。 　　在帝都拍完了前前后后的剧情，古镇这段戏结束后, 郝眉眉和杜行也该杀青, 紧接着就是影帝影后加入, 将剧本中主角后来的人生展现出来。 　　古镇美景，小桥流水, 碧云红霞。郝眉眉饰演的角色伊然就是在这样美好的景色中和吴南相遇，然后一见钟情。 　　发丝松散地绑成马尾，散落地碎发随风飘扬，伊然随意地靠在小桥栏杆处, 耳边还夹着一杆短短的笔头。吴南在古镇中迷路兜兜转转来到这么僻静的地方, 站在桥下，看到桥上女孩第一眼的时候, 就听到了自己脑海中烟花炸裂的声音。 　　鼓足勇气上前去攀谈，听到声音的伊然侧头, 红霞映衬下她的眼中闪着细碎的光。 　　抓取美景的时间很短暂, 剧组人员紧张地安排着一闪而逝的夕阳光线, 在不同角度完成了这张初遇镜头，当导演喊了最后一声“卡”后，郝眉眉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鼻涕，伸手接过小李赶过来递给她的长款羽绒服穿上。 　　杜行的鼻尖也冻得通红，披上外套，他搓搓手哈了口气，把兜里的暖宝宝掏出来递给郝眉眉。 　　现在正是料峭寒冬即将转暖的季节，昼夜温差很大再加上空气湿冷，在桥上衣着单薄吹了半天凉风的两个人半边脸都要冻瘫了。 　　郝眉眉“啪叽”将杜行给她的暖宝宝贴在脸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刚才舌头冻得台词都被吞下去好几个词。” 　　“我准备了板蓝根，回去分你几袋。”杜行把棉服上的帽子戴在头上，拉链也死死地系到最上面，和以往一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这段时间他对郝眉眉的态度从陌生人提升到了认识的人的层次，再加上郝眉眉帮着杜行在录制综艺的时候解围，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怎么爱说话的杜行总会在郝眉眉注意不到的地方很细心的帮一把。 　　帮忙后又想田螺姑娘似的匆匆缩回自己的小窝里。 　　感动的郝眉眉在和淮戈聊天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提起这个可爱的大哥。 　　她掏出手机拍了一段太阳落山的亮起灯光的小桥美景发给淮戈，从她身后弯腰路过躲过手机摄像头的杜行突然刹车。 　　他见郝眉眉已经拍完发了过去，直起腰，想了想：“那个……” 　　郝眉眉捧着手机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看他。 　　杜行沉默了一下：“今天那个综艺首播……你……我就是想起来了，说一下。” 　　大半个月过去了，节目蹭着寒假尾巴播出，总算赶上了寒暑假最后一波收视率，郝眉眉差点就忘了这回事。 　　“那要不要回去一起看首播？”冻坏脑子随口而出了邀请，郝眉眉说完意识到对面的男人有强烈的圈地自萌意识，任何踏入他领域内的生物都能被一股不安地排斥推出圈内，她这么说简直就是要强行撕开人家的保护膜，反应过来后，急忙改口，“不过现在这么晚了……” 　　“我让助理去泡板蓝根等你。” 　　“……” 　　郝眉眉再次吸了吸流出来的鼻涕：“哦，好，我和小李买点零食一起看。” 　　杜行说完，就觉得自己在这呆不下去了，刷地一下把帽子上的绳子撸到最上方，紧巴巴地露出一张有些不安地脸，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我就先走了。” 　　不等郝眉眉挥手说再见，他就急忙转身，加速步伐频率，背影有一种努力强装镇定又有点撑不下去的害羞？ 　　咦—— 　　郝眉眉保持捧手机的姿势看着他跑远了，手机这会儿震动了一下。 　　郝眉眉低头跟着小李也慢慢地往回走，手冷得不行，不想露在外面苦逼地打字。干脆点开语音：“拍完了，冻死了。” 　　淮戈见状也不打字了，同样回了语音：“你是在和呆在东北的我说冷吗？” 　　郝眉眉：“……” 　　“你赢了。”郝眉眉想了想，“你现在是不是在雪地里呢？生火堆了吗？那雪地里是不是横趴着就没过头顶的那种？” 　　淮戈很久没有回答，等郝眉眉都坐上车了，他才又发来一条语音。 　　“手机在外面冻关机了。” 　　语音里坏境似乎很嘈杂，还隐约能听到标准女播音员在念时间。 　　郝眉眉没有在意，只顾着嘲笑他：“……哈哈哈哈哈哈好可怜哈哈哈哈。” 　　淮戈那边又不理她了，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郝眉眉裹着厚实的羽绒服在暖风充足的车上呆了一会儿，身子才慢慢缓过来劲，感觉血液重新流动起来。到了地方，她和小李来到了当地的特产超市，拿了个手推车从一排一排的货架中扫荡今天晚上填嘴的零食。 　　“我怎么有种杜行对你有意思的女人第六感？”小李把一包瓜子扔进推车里，和郝眉眉闲聊。 　　郝眉眉：“……别瞎猜，杜行可能就是看着我性格特别和蔼亲切，想和我做演艺圈里第一个异性朋友。” 　　小李:“这话你信吗？” 　　郝眉眉：“别人我不信，就杜行小哥这个脾气说不定真是看我好相处。” 　　“也就你这么天真。”小李抽了抽嘴角，想起胖胖嘱咐她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淮戈，第二时间再找他的旨意。好歹也谈过几次无疾而终的恋爱，淮老板那点小心思，谁还看不出来啊。 　　“咦。”郝眉眉受到小李的启发，半趴在手推车的扶手上，半仰着下巴认真思考，“会不会是上次宁远那完蛋玩意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也不对，按照杜行的反应，估计宁远离开他房间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还是好好看首播吧。”郝眉眉从货架上拿了包桂花糕，被小李再次无情地拿出来。 　　“容易发胖。” 　　“……” 　　拎了两大袋严格把关的零食回到宾馆。 　　郝眉眉想先回宾馆泡个热水澡，首播要到晚上八点开始，现在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浪。 　　小李也回自己的房间了。她想了想这次四个人一起看综艺有没有违反胖爷制定的“勾搭底线”，觉得以杜行的姿色和眉眉的态度，虽然是四个人一起看电视，但危险系数要比宁远还要高。 　　慎重了再慎重，作为己方内部间谍，她委婉地给胖胖提了句。 　　胖胖很快就回了句。 　　小李：……杜行什么时候又传出来恐女症了，谣言真可怕。 　　胖胖发来很长一段省略号。 　　小李：“……” 　　她给淮戈发了条消息，说了声，结果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眉眉都拿微信来问她收拾好了没有，小李觉得这次间谍任务挺艰巨的，头一次拨打了大老板的电话。 　　没等三秒，大老板那边提示手机已关机。 　　小李：“……” 　　难道真是冰天雪地手机自动关机打不开了？ 　　——老板不是我不帮你，是老天爷不帮你啊。 第64章 捉.奸捉虫 　　郝眉眉靠在小李房间门口的墙壁旁等了好几分钟, 见她磨磨蹭蹭地走出来，视线从手机上挪开：“蹲厕所啊？” 　　小李把手机塞进兜里，装作没事人似的弯腰把郝眉眉放在地上的两袋零食拎起来，语气沉稳：“便秘。” 　　“……哦。”郝眉眉收起腿站直身子，将手机显示的界面随手关掉。小李刚才偷偷瞟了眼，没看错的话, 微信上显示的背景图片就是淮老板的那个聊天对话框，最后一条一直停留在眉眉的那条语音上。 　　所以说，老板还真的是关机谁都没回啊。 　　这下小李彻底安心, 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是不是快到时间了？咱们快点过去, 别让人家等太久。” 　　“……”小李推着郝眉眉催促着往前走, 仿佛刚才那个推三阻四说自己上大号的人不是她一样。 　　到了杜行房间，杜行助理打开门, 笑眯眯地请她俩进来。助理的性格属于自来熟和谁都亲近，大概是性格互补容易相处的关系，他和杜行相处的很好。也是杜行勉强能接受能长时间呆在他身边的人之一。 　　穿着灰色简洁家居服的杜行正提着热水壶一杯一杯的沏板蓝根，黑乎乎的液体冒着袅袅热气, 让刚进门的郝眉眉看到后脑海里突然亮起灯泡。 　　“啊, 那个黑色咕嘟咕嘟冒泡的食物原来是板蓝根啊。” 　　杜行倒水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 嘴巴蠕动了好久，神情有些纠结：“不是。” 　　郝眉眉找到沙发下面的位置, 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顺手抄起杜行粉丝送给他的阿童木玩偶抱在怀里。小李也挨着她坐下, 杜行见状把两杯热气腾腾的板蓝根放在她们面前，然后自己单独坐在离她们有一米多距离的单人沙发上。 　　“什么不是？” 　　杜行捧着水杯，犹豫着小声开口：“那道你比我猜的答案是可乐……” 　　他的犹豫明显是怕伤了小姑娘的自尊心。 　　郝眉眉：“……” 　　杜行：“我以为你是故意猜错的。” 　　这句诚实的话更扎心了。 　　郝眉眉端起板蓝根慢慢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恩……你猜的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杜行慢吞吞地“哦”了声，也不知道他到底信没信，还是为了不想伤郝眉眉的面子装作信了。总之……心地很善良。 　　杜行的助理走回客厅，习惯了自家艺人忍受和别人聊天最短的距离就是双人沙发和单人沙发之间的长度，看了圈三个人的分布情况，无奈地找到郝眉眉和小李背后靠着的双人沙发上侧躺着，随手抄起遥控器换台。 　　宾馆电视机里的节目还算不少，尤其是大周末晚上观众比以往要多，很多频道在这个时间点都会播放老少皆宜的综艺来吸引各阶层的收视率。 　　一个地方台的节目一闪而过，郝眉眉喝板蓝根的动作停下来，喊住：“等等。” 　　杜行助理反应迅速，抬手一按又调回了郝眉眉说要暂停的频道。 　　小李也认出节目上的那个人，没忍住“咦”了声。 　　“她怎么混到地方台的综艺节目里当固定嘉宾了？”小李口中的“她”是上次试镜明里暗里不停试探眉眉的女生，好像叫宁凝来着。 　　宁凝一身白色贴身连衣裙，半坐在高脚凳上，和几位明星以及主持人在那互相侃大山。而颇有资历的主持一哥介绍宁凝的时候，给她贴上了清纯女汉子的标签，宁凝不怎么好意思的捂脸偷笑，镜头还特意放大了她精致妆容下好看的特写。 　　杜行和他助理不明所以，不过这一通对话下来，看得小李是一愣一愣的。 　　小李：“……” 　　现在粉丝就爱吃这种人设，没点演技的人还真是装不起装不起。 　　想着现在还在杜行他们面前不能乱说话，小李活生生地忍住自己吐槽的**。 　　谁知她自己忍住了，作为被坑过的受害者郝眉眉没对宁凝的人设做其他反应，只是看了一会儿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她脸上是不是动了？” 　　吃瓜直男杜行：“……” 　　吃瓜直男助理：“……” 　　小李：“咳咳，咳咳。” 　　“比以前上镜多了是不是？”郝眉眉抬眼，发现见这三个的表情都很微妙，立刻止住了话头，沉默了一下，伸手使劲揉了把自己的脸，以示清白，“当然，我没动也照样上镜。” 　　郝眉眉和宁凝相处的时间不短，镜头上什么样基本上互相都了解，尤其还是最注意上不上镜的表演专业。要是现在有人拿出她年前拍的网络大电影和现在的某些角度对比，就能明显看出宁凝的五官要比原来更加立体。 　　想变美也不是什么龌蹉的事。最起码主持一哥说宁凝清纯的时候也算有底气不是。 　　杜行的助理噗嗤乐了。 　　“这个节目好像是新改版的，多出来好几个明星，都是些新人估计是特意为了带人气的，收视率可比不上那些流量大的电视台。” 　　科普了一下这个节目，里面的新人明星他也说不上几个人的名字。小李为了防止眉眉再说出什么娱乐圈众所周知的秘密，赶忙换到某卫视频道。 　　他们赶得凑巧，节目刚开始播出。 　　五个帅得各异的大明星在录完开场白后，就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的bingo战。横竖五排一共25个游戏，在其中随意挑选某个游戏成功完成后，会显示对勾，完成的关卡能成功连成一排就算成功。 　　这个游戏是很多节目里用烂的流程框架，观众最主要看的还是五个大明星到底有多好玩。 　　宁远一开始想走的是高智商定位，和其他几个男明星一对比，整个人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玩哪个游戏都是臭手，怎么倒霉怎么来，每次看他倒霉，郝眉眉就乐得够呛。也不难怪那天晚上他不要脸的装可怜博同情。 　　可越是倒霉，综艺效果就越好。 　　宁远说着一口京腔，走得耿直boy的人设，时不时甩出摇滚不死的中二精神，人设建立的很成功。估摸着整季综艺下来，狂吸一大波粉丝是肯定的。 　　为了博收视，后期也卯足了劲把每个明星的亮点剪辑出来，总体的观看效果还不错，四个人看着时不时就笑出声。 　　当宁远抽了一个要和离自己最近的明星一起做游戏时，他在屏幕面前绞尽脑汁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显示失败。 　　杜行把早就喝空的水杯握在手里，盯着屏幕，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随后宁远眼睛一亮连忙说道：“还好还好，这个人肯定还在帝都。” 　　说完手机屏幕打了马赛克，嘟嘟几声之后，电话就被接通了。 　　杜行还是第一次看自己上过的综艺节目，总觉的哪哪都看不下去，双腿蜷在沙发上，身体远远地后倾，企图用这种办法让自己躲过袭来的阵阵羞耻感。 　　郝眉眉自己倒是看得饶有兴趣。 　　杜行面对镜头的不好意思，直至郝眉眉出现，他好像才算找到代替者似的自己远远地躲到一旁。 　　因为这段的笑料不少，节目组基本上没怎么剪辑内容，只把几个无聊的猜词给编辑了。等熬到猜词阶段的时候，一直躲着电视不去看的杜行才稍稍认真些，默不作声地盯着屏幕上宁远不停地比划。 　　汉堡包的那个桥段，宁远说了句“你不喜欢吃那里面的叶子”这种让人容易想入非非的话题，看到最后也没有出现。 　　从路人角度看节目上郝眉眉和宁远的互动，虽然笑料百出，也顶多算是认识的熟人而已 　　杜行的身子略微放松些，侧头垂眸，看了眼还在那嘟囔自己素颜没脸见人的郝眉眉，再次回头安静地看起节目。 　　绯闻话题始终不利于女方，剪辑了最好。 　　四个人看完这一段，小李终于憋不住自己熊熊燃烧的大便，好像刚才撒谎自己便秘遭了报应，熬到郝眉眉的镜头过去后，她把杯子放下，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去蹲大号。 　　剩下三个人。 　　没接着看一会儿，躺在沙发上的助理手机震动了几声，他漫不经心地抓起手机看了眼，这一看不要紧，居然是孙姐打来的，赶忙从沙发上爬起来穿上拖鞋就往外面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这下房间里就剩下杜行和郝眉眉两个人了。 　　郝眉眉没在意，还在那幸灾乐祸的抱着腿看宁远就算赢了一把游戏也逃脱不了的最后惩罚到底能有多惨。 　　此时杜行注意到房间里就剩他们俩个人，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水杯，低头盯着水杯光滑的边缘，想了想，还是把一直堵在自己心里觉得不好受的事情说出来：“那个……” 　　郝眉眉扭头，心思还没转过来：“恩？” 　　杜行抿嘴：“上次节目突袭拍摄找到你救场……我没想到你和宁远……就把你拽进来了……” 　　“对不起。” 　　杜行什么都看出来了，看出宁远在节目上耍的小心思，不过还好节目组把这种容易让人引起误会的话题删掉了；知道宁远从他房间出去后时去找的郝眉眉；也能猜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他以为很简单的一件事好像变成了一场前任情侣复杂的对手戏。 　　这段时间老是觉得哪说不上来的抱歉，总是惦记着，担心自己拉眉眉入镜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心想着如果当时自己话多点，活跃一些，节目组也不会找她救场了。 　　杜行断断续续地把自己想讲的话说完。 　　郝眉眉没想到杜行不怎么爱说话又有多远躲多远的性格能这么细腻，想的这么深刻，不禁呆了呆，随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道什么歉啊，我和宁远也是之前的事了，倒是还要谢谢你，帮我把他从房间里骗出去，瞒下来。要不然第二天谣言就要满天飞，说我是拍戏途中和当红小鲜肉在宾馆对戏。” 　　她自我调侃的精神很值得尊敬。 　　杜行见郝眉眉丝毫不在意的模样，突然问：“你就不怕绯闻吗？” 　　郝眉眉：“怕啊，最怕无良媒体写一些莫须有的绯闻让我背锅。” 　　杜行：“那到时候你会怎么办？” 　　这种事是娱乐圈的常态，火点的明星艺人身上都多少有几个黑点。 　　“怎么办啊……”郝眉眉想了想，“可能会拿更劲爆的事实甩他们一脸吧，嘿嘿，我也就是想想，到时候具体还要看老板的指令。” 　　杜行非要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那绯闻愈演愈烈怎么办？” 　　“那就是不够强大，我老板说了，等我什么时候强大到媒体不敢胡乱造谣，可以随心所欲想拍什么拍什么的时候，这些绯闻就根本不会对我造成实质性伤害，到时候一家一个律师函算了。” 　　杜行看着郝眉眉勾起唇角，神情愉悦畅想未来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舒展开笑容。 　　哪有这么容易变得足够强大，有多少人都在十几线混着想红想的发疯，一个个为了博出位用尽手段。不过看着郝眉眉这么简单单纯地想法后，杜行又觉得，拿这种目标去奋斗也没有坏处。 　　谁不想着可以随心所欲的拍戏，有这个梦想总比只想变红变火的好。 　　正聊着呢，门外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杜行以为是助理被关在了外面，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后，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自己的视线落在他风尘仆仆却不掩帅气的脸上。 　　这个人…… 　　杜行正想着眼熟，结果，对面的男人眼皮一掀，往里面看去。 　　“郝眉眉。” 　　他有些鼻塞的声音淡淡地开口。 　　一个名字，念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 　　然后杜行就听到里面噼里啪啦一阵找拖鞋的声音，后来干脆放弃，蹬蹬蹬地连鞋也没穿，光脚跑过来。 　　“我怎么听到淮戈的声……” 　　“老板你来啦。” 　　淮戈站在那，双手塞在口袋里，沉默地看着她。 第65章 支招 　　在淮戈的视角中, 一个穿着家居服的男人打开门，然后听到动静的郝眉眉没有穿鞋就跑出来，衣服很随便，头发丝还很潮湿，脸蛋潮红，像是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 　　然后两个人齐齐看着自己, 就好像打断了他们什么好事一样。 　　淮戈：“………………” 　　小李发短信说室四个人看电视，他这一来就变成了孤男寡女，真是人生处处是惊喜。 　　郝眉眉看见站在门口的人, 还以为是做梦, 真的跑近了看确定是实实在在的真人后, 她脸上的欣喜掩饰不住，忍不住伸出手揪住他袖子的小小一角：“老板你怎么过来了？” 　　瞟了眼拽着自己袖子的小手, 淮戈的沉默似乎减少了些。 　　“视察员工工作，我不能过来？”说完他蜷成拳头的手放在嘴边，侧过头，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他的声音和往日有些不同, 带上了鼻音, 比平日里刻薄的语调莫名多出了可爱感。 　　“光脚踩地板，长能耐了你？”他余光瞟到郝眉眉白白嫩嫩的双脚踩在深色的木地板上, 视觉无比冲击，视线回到郝眉眉脸色, 神色平静, “还是你没穿鞋就跑到人家房间里来了？” 　　他声音很冷静, 冷静地仿佛感受到了他身上来自大东北嗖嗖刮过的刺骨寒风。 　　郝眉眉：“………………” 　　她低头，抬起一只脚搓了搓另外一只，觉得脚底板是有点凉，头也不回地往里跑去：“我去把鞋穿上。” 　　门口只剩了杜行和淮戈两个人。 　　杜行顿了顿，松开门把手，往后退了好几大步，直到重新回到自己的安全距离后，他才稍微感到些自在。 　　不……还是很不自在，门口这个人虽然从开门就没怎么看他，但是还能感觉从上到下被人打量的不适—— 　　杜行抬头，对面的人果然没有看自己。 　　“………………” 　　他一阵沉默后，还是选择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杜行。” 　　淮戈“恩”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玄关再一次陷入安静。 　　这种气氛让社交恐惧症的杜行感到一阵不安，硬着头皮等着郝眉眉终于穿好拖鞋走出来，他整个人才算松口气。 　　虽然郝眉眉找拖鞋顶多才用了半分钟，对杜行来说仿佛是煎熬了一个世纪。 　　…… 　　既然老板突然惊喜现身，受宠若惊继而开心的郝眉眉肯定不在这呆着了。她拿着宾馆房卡和杜行辞别后，帮淮戈把行李拉进自己房间。 　　边往房间里走还边问：“要在这呆几天啊？” 　　淮戈双手插兜，跟在她身后，凉飕飕地开口：“呆不了几天，不会打扰你们深夜谈剧本。” 　　进到房间里，他单脚一勾直接将门关上。 　　郝眉眉：“………………” 　　谈剧本的话题相当的别有深意。 　　郝眉眉把行李箱的把手按下去，回头看他：“啊？” 　　淮戈：“开心吗？和那个杜行。” 　　那个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在他耳边叨逼叨说来说去都是叫杜行的家伙。 　　“我和他还有两个助理一起看电视，怎么就孤男寡女深夜聊剧本了，至于为什么会是两个人——小李蹲大号——另外一个——咦……你这是……吃醋了？” 　　郝眉眉气不打一处来的解释总结到最后，自己也愣住了，突然来了这么句。 　　——你吃醋了？ 　　——吃醋了？ 　　——醋了？ 　　淮戈觉得耳边一阵聒噪声，难受的不行，耷拉着眼角不理她，直接越过郝眉眉，找到沙发坐下来，揉捏着鼻子。 　　“你怎么不说话啦，问你呢。”郝眉眉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站在他前面，趁着这会儿占理还想再继续追问两句，朝下盯着淮戈，看到他脸颊不正常地红晕时，止住话题，“你倒是……你感冒了？” 　　“从东北回帝都办了点事，两边的温差不太适应。”淮戈说的清风云淡。 　　马不停蹄地把事情挤出时间办完，他又定了张来古镇的飞机票。下午微信聊天的时候，淮戈就一直在帝都的机场呆着。 　　郝眉眉愣了下，伸手在淮戈还没来得及躲开的时候就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确实有些热，额头上还冒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淮戈：“……” 　　他没躲，“啧”了下，就老实地让郝眉眉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 　　“我让小李给你下去买药……你开房间了没？先去洗个热水澡驱驱寒，从大东北回来你就穿着这么薄的羽绒服，是表现自己身体很棒棒吗。” 　　郝眉眉从桌子一把抓住空调遥控器不断地往上提温度。 　　南方没有暖气，天气却又湿又冷，和室内有着充足暖气的大东北比，还不如在那呆着暖和。 　　淮戈没什么精神地靠在沙发背上，慢吞吞地开口：“客满，没房间。” 　　郝眉眉按遥控器的手一顿。 　　“我想洗澡。”他继续说道，“洗完睡一觉就好了。” 　　声音很平静，有一种“你看着办”的意思。 　　郝眉眉：“………………” 　　什么叫孤男寡女，这才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很冷静地收回遥控器，拿起沙发上的羽绒服，把手机、零钱都揣上，冲着不明所以地淮戈说道：“药还是我去买，你先在这洗个热水澡……把换洗的衣服拿好，到时候没人帮你找。” 　　淮戈听完她的特别提醒，轻笑了一声。 　　那声轻笑惹得郝眉眉耳朵尖开始发热，故作镇定的披上羽绒服急匆匆地离开，头也不回：“药店就在楼下，你洗快点。” 　　…… 　　没敢回头看淮戈什么表情，郝眉眉把羽绒服后面的大帽子盖在头上挡住大半的脸，按下电梯间，在等着电梯上来的时候，一直发呆。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啪一下捂住脸。 　　江湖救急，她在电梯里急忙找了自诩为老司机的瑜佳。 　　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郝眉眉不久之前对淮戈产生邪念的人。 　　除了画画的时候，瑜佳基本上手机不离手，这会儿正好又是睡觉之前刷微博的时间，郝眉眉发来这条微信没几秒钟就等来了她的回复。 　　郝眉眉仔细看了看后面两句话，反应过来涨红脸，对着屏幕呸了呸。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郝眉眉捧着手机慢慢走出来，磨磨蹭蹭龟速往外前行，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郝眉眉还在那坚持不懈继续骚扰她。 　　瑜佳那边没了动静，等郝眉眉走到药店买了感冒药出来后，她才回复了一句。 　　郝眉眉：？？？ 　　瑜佳没有弟弟，只有个酷到爆炸的妹控哥。所以这句“姐姐”很微妙啊。 　　没打完这句话就突如其来的断掉了。 　　瑜佳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争夺着手机所属权，一会儿不小心发出来个语音。 　　没有昵称：“男什么男，让你留宿一晚上就蹬鼻子上脸了……哎哎姐姐耳朵疼疼疼……谁让你偷看我手机了……就在那摆着啊我洗完澡不小心就看到了，哎呀，我可以帮忙出主意真的……你那点骚主意快别丢脸了……” 　　然后就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 　　声音很好听，就差“汪汪”叫两声了。 　　郝眉眉面无表情地听完，突然觉得自己还在那苦恼着两个人的感情怎么大跨步前进一步，在这两个人面前简直幼儿园在谈恋爱。 　　那个男生是谁啊！瑜佳居然让除她亲哥以外的人留宿了？ 　　………………我艹！ 　　郝眉眉一想到自己的那点假设被其他陌生男人看到的，一阵羞耻感过后，目光像被定住似的停留在那人的选项上。 　　二号假设，光着上半身是吧。 　　脑补了一下淮戈裸着上半身和她偶遇，然后害羞地捂住胸肌——呃，好像不是他会干出来的事情。 　　不管了，万一肾上腺素激升加速感情呢。 　　郝眉眉握了握手机塞回兜里，拎着装药的塑料袋，大步往从电梯里冲出去。 　　瑜佳那边很快回了条消息。 　　可惜急着跑回自己房间的郝眉眉并没有看到基友正经的提示。 　　气喘吁吁地跑回去，淮戈没有把门反锁，郝眉眉深吸了一口气按在手把上，时间来不及连心里建设都不做了，暗自数了一二三，然后心一横把门打开闯进去。 　　和预想的一样，淮戈正巧打开浴室的门。 　　浴室和门口挨得挺近，他们两个打开后都是一愣，面对面看着对方。 　　郝眉眉从他被热气蒸腾变得脸色微红的脸上挪开，向下移动…… 第66章 告白 　　下面……的衣服整整齐齐, 长衫长裤甚至连胳膊都没有露出。要不是看他发丝间有细小的水珠滴落，证明他是有沾过水, 这一来一去，还以为他只是去厕所换了身衣服。 　　郝眉眉的大脑暂时死机, 动作僵在原地，在门口和淮戈大眼瞪小眼。 　　淮戈：“……” 　　他走出来把浴室的门关上，抬眼看向身子一半还站在外面的家伙。 　　“在那傻站着干什么？” 　　郝眉眉：“……” 　　第二个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没腹肌没胸肌没偶遇，一切的浪漫情节都被这家伙从头到脚的衣服破坏掉, 下去买药的功夫啊！洗的也太踏马快了，手指头来回搓一搓都得半个小时吧，还是因为男人他头发短节约洗澡水？ 　　“你怎么洗的这么快？”郝眉眉从门口挪进来，从淮戈身边走过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沐浴液香气和自己一样，心中没有丝毫的不自在甚至还有些暗自欢喜, 可她表面上装的很好，很冷静地把药从袋子里拿出来，低头抠开包装，给他掰了四粒。 　　递到他手里，淮戈还有点嫌弃：“你不是让我快点洗穿的严严实实不准套路么，啧，这是什么药啊一下子吃这么多？” 　　“大哥，你是没吃过药吗, 等你真正病倒下不来床就不只是四粒可以解决的了。”郝眉眉又像个保姆似的跑到插热水壶的地方给他倒了杯水。 　　“那会就一把一把的吃, 像嚼糖豆一样, 要不要感受一下？” 　　淮戈：“……” 　　药就算外面裹了一层糖皮它还是药，为了不再让郝眉眉把一个简单的感冒发烧说着说着说成病入膏肓的绝症，他一把将药吞进嘴里，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水冲下去。 　　仰头亮出下颌线分明的下巴，喝水冲咽滚动的喉结，一个多月没见，好像变得更帅了。 　　郝眉眉仰头，偷偷地在他脸上扫来扫去。不知道是不是小别胜……不知道是不是分开的这段时间忍不住就想想他，现在真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只单纯的这么看着他，心里都有一种满足的小雀跃。 　　“今天我住哪？”淮戈喝完，动作稍微放缓，垂眸问出今晚最关键的问题。 　　被一记直球打中，郝眉眉回过神“哦哦”两声，想要直接说在这睡，话都要脱口而出了，又立刻咬住舌尖，堪堪停下来。 　　“……我去和小李睡。”她后退了两步稍稍离他远一些， 　　“吃了药蒙上被子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啊？别病还没好又要跑去雪深三尺厚的大东北，一冷一热不把你折腾到住院才怪。” 　　“休了三天，今天是第二天。”淮戈视线冲她脸上划过，环视了圈房间，这个屋子是标准的单人间，只有一张床，床上全是眉眉散落遗留的小物件，沾满了她强烈的个人气息。 　　他没拒绝今天在这留宿，顺势往前走了几步，坐到床边。 　　“也就是说明天你就要走啦……”郝眉眉算了算时间，心中有些怅然。这还没见多久呢就走了，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自动带入淮戈是自己男朋友的画面，郝眉眉的怅然就更深刻了。 　　淮戈抬头看她，额前的碎发稍微长长了些，仍旧遮挡不住他朝郝眉眉看过来时与往日不同的深棕色眼眸。 　　“不想让我走？”他这么问了句，配合着闷闷的鼻音，让人的心脏猛地跳动。 　　是啊，不想。 　　郝眉眉站在空地上，手脚不知道往哪放，她瞥了淮戈一眼，像是锯了嘴的葫芦憋在心里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追问他：“那你为什么来这？” 　　“看看你拍戏有没有困难，挣钱认不认真，学习上有没有懈怠，当个老板操碎了爹妈的心。” 　　“我又不想让你当我爹妈。”郝眉眉小声嘟囔，房间就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嘟囔也能清清楚楚地传到另外一个人耳中。 　　“追着来这里，感着冒还要硬说一堆当爹当妈的话，在糊弄谁呢。” 　　“没说糊弄你……就是想过来了。”淮戈低低地说完后面那句话，顿了顿，被郝眉眉追问到了死胡同里，吃了感冒药逐渐袭来的懒散困怔也被自己强压住，精神紧绷，不再躲闪，突然接了句，“再不过来，你那个阴魂不散的前男友还有那个社交恐惧偏偏对你不恐惧的对手戏男主角就要把你包围了，我个踏踏实实等着你心无旁骛把这戏演完的老实人上哪说理去。” 　　“……”郝眉眉脑袋一时间没转过弯。 　　“什……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淮戈盯着她，对她一丝一毫的反应也不错过，因为感冒而混沌的脑子此刻非常清晰，他不再忍耐地站起来，一步一步朝郝眉眉走过去，却在郝眉眉觉得承受不了逼人气息想要后退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盖在手腕上的掌心热度炙热地撩人，好像要从手腕一直燃烧到人的心里。 　　郝眉眉的心一下子剧烈地跳动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被他强势的气息包围纠缠住，浑身上下没有被绳子缠住却一步也挪动不开。 　　淮戈握住她的手腕的手渐渐转移到她的手掌，轻轻地拉住。 　　“我觉得我隔三差五给你打电话，每天聊天都聊到你睡死过去，听到宁远追到剧组来找你生气的不行还要保持理智打过来电话轰他走，有了休息的时间就坐几个小时的飞机过来见你一面，还见到你跟那个社交恐惧症孤男寡女呆在一个房间，你说我都是为了什么。” 　　没有盛气凌人，虽然嘴巴还是那么刁钻，可配上他低垂的眼眸和软软的前额碎发，鼻音出来，怎么看怎么带着一丝委屈。 　　郝眉眉被拽住的手也被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捏着摩挲。热，还带着陌生的触感，一点一点地覆盖在她的手上。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找个免费挡烂桃花的男朋友。” 　　说完这句话，郝眉眉的整只手全被他那只大手包住了。 　　这一刻，跳动如雷的心停止了。 　　暂停了几秒后，又以更强烈的一波复苏冲击着她脆弱的胸膛，咚咚咚地，耳膜嗡嗡作响，听不到周围任何声音只竭力克制地盯着淮戈强装镇定地说了那句“男朋友”。 　　“我……” 　　“没有拒绝的选项。” 　　郝眉眉：“……” 　　她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脸色泛红还在发烧的男人。 　　“你没烧傻吧？” 　　“傻了还能记住你，那才是真爱。” 　　淮戈虽然浑身发烫，手心额头都在冒汗情绪起伏很大，可他的表情却很冷静，完全看不出身体不舒服的模样。 　　“追问我为什么过来，我说了，然后我的问题呢，你的回答一下。”面对面，淮戈又把郝眉眉逼进了死胡同。 　　等了三秒见郝眉眉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他的那副冷静终于有了些裂痕，沉默了一下：“还是当我烧傻了，就不打扰你连夜赶飞机回去吧。” 　　他略微松了些握着手的力道，却被郝眉眉一个着急，反客为主，双手握住他宽大的手掌。 　　“不是，你等等。” 　　郝眉眉的手紧张到微微发抖，但仍死死地握住，红晕从耳根蔓延到了脖颈，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你这么突然开口，我有点承受不住，我，我没说不愿意。” 　　淮戈垂眸盯着郝眉眉微微抖动的睫毛，轻巧纤长，像羽毛似的在他的心头拂来拂去，找不到任何止痒的方法，只想一遍一遍怎么□□，怎么亲吻她的眼睛。 　　“那就是同意？”淮戈慎重地确认。 　　郝眉眉涨红着脸抬起头，瞪大眼睛气冲冲地看着他：“还要问多少遍，能不能照顾一下女孩子害羞的——” 　　淮戈终于破功，一把将她按在怀里，下巴磨蹭着她精致柔软的耳垂，重重地叹了口气。 　　“总算说出来了。” 　　郝眉眉的脸贴在隔着一层薄薄长袖的胸膛上，感受到淮戈快速跳动的心脏，速度力道绝对不比自己差。他的怀抱炙热的可怕，排除感冒发烧的原因，可能还有告白而疯狂流动的血液燃烧起来。 　　他的紧张一点都不比自己差啊。 　　郝眉眉蹭了蹭他的胸膛，抬起双手温顺地接受着这个日思夜想的怀抱。 　　“明天不要告诉我今天这番话是发烧说的胡话。” 　　“不会。” 　　“反悔你就死定了。” 　　“反悔你也死定了。” 　　“这话有点中二……” 　　“恩。” 　　“所以你还是发烧烧糊涂了居然连这种话都不吐槽。” 　　“……是有点。” 　　“……” 　　郝眉眉没有去找小李过夜，她用棉被把淮戈裹得严严实实，自己找服务员要了床被子，铺在沙发上。 　　淮戈只露出一个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在房间里来回忙活。 　　“我……” 　　“你什么你，不准下床，沙发的尺寸我睡正合适。” 　　淮戈：“……” 　　他闭上嘴巴，又安静地看了会，眉眼间满是温柔。 　　好像卸下来一个压在心头重重地让人喘不上来气的心事，甜蜜又负担。又在卸下之后彻底飘了起来，摇摇晃晃轻盈地飞向带着草莓甜味的半空中。 　　想吃糖了。淮戈的甜瘾症犯了。 　　“你过来……” 　　淮戈的嗓子在心火平息之后变哑了些。 　　“喊小狗呢你。”郝眉眉翻了个白眼，嘴巴上不满意，身体却特别诚实地走过去。 　　在过去的时候把热水壶也顺带着捎上，给他倒上水，没抬手递给到唇边，就被淮戈揪住手，一把把它塞进了被窝里抓住。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往回收力却被淮戈死死地拽住，甚至还故意往怀里一带，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前倾，半个身子扑到床上。 　　离他的鼻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抬头就看见淮戈亮得发光的眼眸。 　　郝眉眉：“……” 　　“听说生病的人都很脆弱。”郝眉眉有些紧张。 　　淮戈配合地开口：“对，我很脆弱。” 　　他将郝眉眉的手牵到自己脸前，“啪叽”亲了一口。 　　郝眉眉的脸又有红的趋势。 　　“你该庆幸。”淮戈不急不忙地开口。 第67章 探班 　　“庆幸我今天感冒没力气把你……” 　　“啪”一声, 郝眉眉另外一只手按在他嘴上，微凉的指尖碰到他唇瓣上, 灼热得烫人：“那还有力气说这骚话，不知道感冒药多休息……哎呀。” 　　指尖好像被软湿的东西扫过, 郝眉眉像是触电似的收回自己的手，一脸惊恐地看着还在生病中的变态，脸颊爆红。 　　“你……你变态啊！” 　　“啧, 这算什么变态。”淮戈盯着她，口吻轻蔑, “我还能做出更……” 　　蹭地一下，郝眉眉连另外一只手也从他手中撤回去，身子后仰，在他胳膊够不到的地方一屁股坐下。 　　“我们才在一起不到一个小时啊……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 　　“在这之前我已经想了三个月了，你觉得快吗。”淮戈平稳的开口, 前段时间还能见见面把她摆在面前让自己安心，这个月不仅连人都见不到，偶尔还能听到几头猪在她身边拱来拱去。压抑得久了，淮戈也觉得自己快成了变态，一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他就想抱着她亲一亲，满足自己看着她脸红害羞的模样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变态欲。 　　看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郝眉眉的关注点却在他说的“三个月”上。 　　“三个月前？” 　　“对, 所以我是不是很可怜？过来, 安慰安慰我。”淮戈挪动了一下被窝, 拍拍自己身边空出来的一片，一副美男侧卧图似的迷惑面前人的心智。 　　郝眉眉：“……” 　　所以说他在建立工作室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预谋了。 　　然后圣诞节那天的气氛加酒后微醺忍不住露出了马脚，自己却在关键时刻把憋了三年的心事说出来，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把这部戏拿下，他一直等到现在。 　　如果不是宁远突然过来，他还要等多久？ 　　等到自己彻底把这部戏演完，陪着自己把这个不算心坎的心坎迈过去……然后再发生点什么事是不是就还要往下忍。 　　郝眉眉从没觉得淮戈这么有耐性，还这么“优柔寡断”，一到自己的事情上，就彻底换了种态度来对待。 　　又气又好笑，还带着那么一点点对于淮戈来说是与众不同存在的开心。 　　“我生病，没有力气动手动脚。”淮戈侧躺着，懒洋洋地开口，“就想抱着你睡觉。” 　　“你知道吗？”郝眉眉认真地看着他，“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永远都不能相信。” 　　“啧，这都是从哪听说的歪理。” 　　话虽这么说。淮戈还是看着郝眉眉红着脸慢吞吞地直起腰爬到自己床上——嘴角勾起，他掀开被子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她捞进自己怀里，趁着被窝里的热气没散，又重新越过她的身子细心盖住，露出两颗毛茸茸的脑袋。 　　背顶在他的胸腔前，郝眉眉感觉到缠绕在自己腰间的手，神经跟着紧绷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被窝里的温暖很快就将她身上的寒气驱散，在她刚要被融融暖意侵袭意志松懈的时候，背后那个人似乎离她更近了些，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 　　“明天早上睁开眼看到你，就知道今天是不是在做梦了。”郝眉眉喃喃自语。 　　淮戈语调微扬：“恩——现在就能让你知道。” 　　“……快睡吧你。” 　　“……恩……” 　　他的轻哼让郝眉眉的睡意涌上心头，脸颊靠在枕头上，一只手主动攀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抓着，感受着背后起伏的胸膛，逐渐拉长了呼吸。 　　没想到这一闭眼就到了天明。 　　今天郝眉眉还有不少戏份要拍摄，当手机闹钟响起的时候，她的眼皮动了动，意识慢慢归拢，似乎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往身后摸索，手一空，摸到了床的边沿。 　　眼睛颤了颤，她感觉到自己脸颊被什么东西蹭过去，自己抵在一个触感极好的墙壁上然后闹铃的声音戛然而止，世界再次恢复清静，墙壁也离自己远去。郝眉眉安静了三秒钟，最终撑开黏在一起的眼皮，视野首先被一个性感的喉咙占领。 　　眨眨眼，视线慢慢上移，然后就是一张带着胡茬的俊脸撑着胳膊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郝眉眉：“……” 　　她掀起棉被盖过头顶使劲蹭了蹭，从里面发出闷闷地声音。 　　“我脸是肿的吗？” 　　“比昨天晚上大了一圈。” 　　“……” 　　郝眉眉抬腿从被窝里摸索着踹了他一脚。 　　淮戈弯起唇角，抬手拽了拽鼓成一个小包的被子：“不是说睁开眼就知道自己昨天做没做梦，不钻出脑袋看看梦醒了没？” 　　“梦醒了。昨天那个耍赖傲娇反应慢的人不在了，淮老板又回来了。”她拍开淮戈从被子里游走进来准备骚扰她的手。 　　“最起码我很诚实。”他锲而不舍地前进，最终揪住被窝里的人不断抵抗的手，随后胳膊用力，把她从被窝里举出来。 　　郝眉眉头发乱成鸡窝，脸颊因为被子气闷憋的通红，眼角潮湿地看着对方。 　　忍不住俯身，在她唇边轻啄了一下。 　　“说不动你就不动你。” 　　郝眉眉：“……” 　　这特么是不算动，这叫占便宜。 　　本能的危机反应让她立刻撤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她掀开被子一转身从床上滚下来，光着脚弯腰到处找鞋穿。 　　“今天我还要去拍戏，你再睡一会。我给你拿药吃。” 　　“不想吃，病好了。”昨天晚上还病恹恹又没力气又可怜的家伙像是吸足了元气似的，神清气爽的坐起来靠在床背上，看着床下的人在地面瞎转悠。 　　“不吃也要吃，巩固一下，省的复发了再装可怜来找我。”郝眉眉把水和药都放在床头柜上，“一会儿小李买早餐上来，你把早餐吃了再吃药，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淮戈安静地听着她絮絮叨叨，随着她的念叨掀开被子，走下床，在她抬起头来时靠上去。 　　“呀！” 　　郝眉眉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后仰被淮戈伸手扶在腰间往自己的怀里一带，两个人的距离立刻拉近，几乎要立刻撞到他的肩膀上。 　　然后被淮戈牵起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不烧了，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剧组，一会儿和刘导见一面顺便监督你和杜行在戏里谈恋爱。” 　　“……” 　　额头确实没了昨天晚上吓人的热度，恢复的很好。 　　就像个骗子似的，唬人唬的一惊一乍，抓到手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管你。”郝眉眉撇过头，耳尖微红。 　　淮戈轻笑，还想再说点什么，门口却传来战战兢兢地敲门声。 　　淮戈：“不管他。” 　　郝眉眉白了眼得寸进尺的家伙，拨开他的手臂，走到门口扬声问道：“谁啊？” 　　“我。小李。” 　　小李拎着早餐，眼巴巴地看着大门慢慢打开一条缝隙，从里面露出郝眉眉还没梳洗的脑袋。 　　“我……我买了两人份的早点，你们……吃完给我发短信，我去楼下开车接你。”小李把早餐塞在郝眉眉手中，一副很懂的模样。 　　郝眉眉：？？？ 　　小李怎么知道淮戈过来了？ 　　“昨天晚上我问了她杜行的房间号。” 　　等她关门转身走进来，淮戈已经脱掉长衫拎起了一件牛仔衬衫穿上，双手不紧不慢地系扣子。 　　“……” 　　所以小李知道淮戈在她房间呆了一晚上—— 　　没脸见人了。 　　郝眉眉把早餐扔到桌子上自己钻进洗手间去冷静下来。等她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淮戈已经换好了衣服，接替她洗手间的位置。 　　规定到场的时间差不多了，随便吃了点东西，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进入片场中。 　　淮戈走去和好久不见的刘导演打招呼。郝眉眉继续往里走，遇见了比她早到窝在演员椅子中看剧本的杜行。 　　杜行也注意到了她，眼神在郝眉眉脸上转了一圈，手中的剧本还顺带着掀了一页。 　　平时两个人都会在开拍之前试戏走位和对台词，郝眉眉习惯性地把板凳拎到他旁边，不好意思地开口：“昨天没吓到你吧？那个人昨天脑子被浆糊堵住了你别在意。” 　　杜行无声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 　　等了一会儿，余光扫到郝眉眉低头背台词的样子，他想了想，主动起了个话头：“昨天那个综艺反响很好。” 　　“啊？”郝眉眉抬头，自然而然地接着往下说道，“我看着也还不错，毕竟五个帅哥随便凑凑也能凑出一期的看点。” 　　“那个……我也看微博了。”杜行对这些软件还是能够熟练操作的，只不过都会拿小号来默默窥屏，昨天晚上为了这件事躺在床上刷了好久的手机。 　　“大家都没看出你们两个……恩……所以不用担心了。”杜行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不自觉的舒展，“而且还宣传了一下我们的新戏。” 　　郝眉眉没想到杜行还惦记着自己那点破事，抿嘴冲他笑道：“嗨呀，都说了不赖你，我当时也是倒霉凑巧就赶上了……” 　　“赶上什么了？” 　　身后传来熟悉声音。 　　杜行抬起头来，就看见昨天那个来敲他门的家伙脸色平静地看着自己，周遭依旧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雄性占有欲。 　　杜行：“……” 　　“赶上我倒霉参加那个综艺。不过节目组没搞事，把我的分量剪得还不错。”郝眉眉抬头看了眼淮戈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给两个已经见过面的人正式地介绍一下。 　　淮导演和杜演员。 　　杜行觉得淮戈看自己的眼神没什么情绪，但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在这对人的情绪方面的还是很敏感的，这样的话以他的性格就更不可能和淮戈有过多的交流了。 　　他以为淮戈是来探班，等坐一会儿就走。 　　可是直到两个人接着一见钟情后的戏份开始拍戏后，郝眉眉已经投入到伊然的角色中去了，可要死皮赖脸去追求她的杜行，虽然专注着自己的戏份，却始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尤其是当他和眉眉开始拉手准备告白的时候。 　　这种被人紧盯的不适感就更加强烈了。 第68章 kisskiss 　　牵起手——头皮发麻。 　　开口告白——背后发麻。 　　互相拥抱——全身麻痹。 　　杜行：“……” 　　好几条不在状态, 后来觉得这样实在不行，还是硬着头皮该怎么演怎么演, 最后一条终于让导演满意的喊cut，准备下一场后, 杜行摸了摸后背，果然冒出一层冷汗。 　　“你还好吧。”剧组工作人员散去后，郝眉眉披上衣服跑去关心起共演的男主角, 把在一旁等着的正牌男朋友晾在一边。 　　杜行不是很好，他的演艺生涯还没遭遇过这种被人“视奸”的情况。再被这次事件的□□这么询问, 他连实话都没办法说，总不能说自己被一个男人盯到大脑一片空白吧。 　　“还好，有点不在状态，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晚了。”杜行披上大衣，抓着领口, 胡乱地找了个借口。 　　“哦——离下一场还有点时间，你去休息室眯一会吧。”郝眉眉仿佛相信了这个理由，体贴地帮他找台阶下。 　　等目送着杜行离开后，淮戈双手插兜慢慢悠悠走过来。 　　“专业演员拍戏找不到状态，没办法全心投入就是他本人心理素质的问题。” 　　他不咸不淡地评价，换来郝眉眉一记白眼。还好周围的人散得差不多，不然听到这话就是在故意拉仇恨。 　　“别装作你没问题的样子，拍戏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那种盯着人家, 是个人都会介意好的吧。” 　　淮戈挑眉：“我怎么看他了？” 　　郝眉眉：“一副深情款款坠入爱河的眼神, 可惜行哥是个直男。” 　　淮戈：“…………” 　　“哦——我不是直男啊？”他上前要往郝眉眉身上凑, 被她赶忙后撤拉开距离。 　　“你注意点啊，公众场合，大家都是正经人，保持你高冷毒舌的人设不准崩……”郝眉眉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稍稍收敛了自己表情，又偷偷凑上去，抬脸瞅他，“就算不是深情款款也不能那种看人家吧，行哥本来就心思细腻对周遭气氛很敏感，你这样盯着人家，还怎么投入感情拍戏啊。” 　　淮戈：“你对共演演员很了解么。” 　　他顶着一贯的挑剔脸，插兜从她身旁走过，走了几步又回头催促道：“跟过来。” 　　郝眉眉：“……” 　　喊小狗呢这是。 　　她不满但还是跟在老板屁股后面，走到搭建的演员临时休息室，休息室有两个，挂着人名，分得很清楚。慢他一步还没迈进去，结果腰间仿佛多出一个力道，突然发力一把将她带了进去。扑进他的怀抱中，惯性使然怀抱顺势往后倒退，沉稳地转身靠在门上将门口彻底堵住。 　　被抱住的瞬间，郝眉眉紧张起来。 　　“你……你……别一言不合又要……” 　　“要什么？”淮戈低下头，笑了，“外面说话不方便，你让我公共场合保持人设，我想不正经不得找个私人空间。” 　　他手指腹部轻轻按在郝眉眉的唇上：“我一个刚上任的正牌男友第二天就看到女朋友被另外一个男人又爱又抱，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没和淮戈这么亲近的时候只觉得每次说话都都能被他气得半死，现在在一起了，他的话语调里带着的那股漫不经心，还是能让人半死不活。 　　唇上的手指像是定身符似的把郝眉眉定住。她哆嗦了一下，小声念叨：“那你总不能妨碍拍摄吧。我以后总是要……” 　　以后……以后的那些话全被淮戈堵了回去。 　　两个人的第一次亲吻，因为郝眉眉完全没有预料到，淮戈便含上来。 　　轻柔带着象征性轻轻啃吮了下唇一下，让她的肩膀下意识地耸起来。 　　随即，温热的触感离开。 　　淮戈环着郝眉眉的腰，微微俯身抵住她的额头。 　　“不想。你现在年纪还年轻总想拍些情情爱爱的画面，负责任的告诉你，艺术不止只有这一种表达方式，只是情感总能引起普通人的共鸣才会有这么多人追捧，以后转型拍点其他的题材，照样拿奖拿到手软。” 　　他说的话貌似很有道理，可郝眉眉还是没被这个吻迷惑，脸是红的，思路却很清晰：“那也不可能一点亲热的戏份都没有，把剧本上呈现出的画面实现是演员的基本素养吧。” 　　淮戈的眉头皱起来。 　　郝眉眉不是说两句就哄一哄就听话的孩子，温老师对她的教育明显是很成功的，干一行爱一行，尤其是她这种转行不回头不后悔一直要干出点成绩的青春期少女，说什么大道理都没她要把戏演完重要。 　　“你很敬业啊。”淮戈目光暗沉，手掌却在她腰间狠狠按着往自己怀里推，“有考虑过你男朋友我的感受吗？” 　　郝眉眉被他推得两人之间紧贴着毫无缝隙，身体的任何变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忍不住将手按在他胸膛上，拼死把胸前护住。 　　“我考虑……我当然考虑……”她的声音明显慌乱，“现在不是还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么，像你今天这样是不是也不敬业？好歹是导演——” 　　声音戛然而止，淮戈松开她的腰，没有了压迫的力道，怀里的人不由地离开了他的怀抱。 　　“今天我是以男朋友的身份过来的，你让我敬业用导演的角度看，刚才告白之后就应该安排场吻戏增添气氛。”他面无表情地开口。 　　才交往第一天，郝眉眉还没有转变他们两个人老板和员工、导演和演员之间的身份。想法自然而然的就偏向自己。 　　她张张嘴，哑然失声。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再讨论下去说不定就会创造第一天交往就以冷战结束的情侣记录。淮戈叹了口气，抬抬下巴：“出去吧，化妆师该找你了。” 　　转身，下摆被小幅度的拽住，他顿了顿，回头侧看她。 　　唇瓣上的颜色被自己吃掉，恢复本身的唇色还是那么红润。郝眉眉无意识地把淮戈紧盯的红润下唇咬住，垂头丧气：“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恩。”淮戈难得诚实。 　　而他的诚实更让郝眉眉丧气了。 　　这话题就像禁忌，不管怎么讨论只要双方不让步总会闹得不欢而散。 　　“……”见不得她这个样子，淮戈表情变得无奈重新转过身来，抬手放在她脑袋上往下按了按，“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郝眉眉瞪大眼睛抬起头来， 　　“这里。”淮戈指了指他的唇瓣。 　　“你把眼闭上。” 　　“闭上就看不到了。” 　　“……闭不闭啊。” 　　“……” 　　郝眉眉红着脸，双手放在他的肩头，轻轻踮起脚。 　　闭着眼的淮戈配合的低头接受着这个小心翼翼，含着紧张的献吻，温软湿润的唇瓣轻轻贴合上，她有样学样的模仿着淮戈刚才的动作，舌尖轻轻地舔舐了一下他的下唇，还没来得及啃咬，刚才还被动接受的人就把主动权夺回手中，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来不及收回的舌尖被他含着，淮戈的舌尖刚触碰上就滑了过去，转而侵入了她的领域，轻柔地又带着点发泄的意味，舔舐着她的唇缝、齿关，仅仅短暂的一会儿她的呼吸开始变得紊乱。 　　外面的走动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郝眉眉惊醒般脱离开他的掌控，微微后仰舔了下红肿的唇瓣，慌乱道：“下一场是不是要开始了？完蛋了，我的嘴巴是不是肿了？” 　　淮戈意犹未尽地盯着她，一一回答她的提问：“快开始。嘴巴肿了。” 　　“……都怪你！”郝眉眉锤了下他的肩膀，赶忙跑到休息间的化妆镜前，仔细检查脸上的妆容。唇瓣除了被他啃得红润水亮外，还微微有点红肿，不过用遮瑕霜轻轻盖一层，再涂上口红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淮戈靠在门上看着她在那涂涂抹抹。 　　“啧，就这样摆明的亮出来镜头上也看不出效果。” 　　“废话，导演他们看不出来吗！” 　　“啧。” 　　“看出来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休息期间干什么了，我还要不要脸啊。” 　　…… 　　第二场对手戏开始开拍。 　　不知道是自己刚才在休息室暗自做心里建设并且沉浸在剧情中的关系，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杜行能明显感觉背后那股扰人的压力消失了不少。 　　他松了口气。 　　终于安心，结果对面的眉眉却像休息期间没有认真记台词看剧本似的，卡词了好几次。 　　两个人的戏份拍完后。 　　这一天就只剩下杜行的单独镜头。完成拍摄量的郝眉眉没有像以往一样呆在剧组学习，她向导演打了声招呼后，和杜行以及工作人员告别就早早地下班了。 　　负责收音的工作人员说是郝眉眉工作室的老板视察工作结束就要坐飞机离开，她今天早走是去机场送人。 　　这倒是合情合理。 　　如果自己当初没感觉这个老板各种不寻常的视线和情绪，杜行也就这么信了。 　　不过就算察觉出什么，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说出来或者去印证。 　　郝眉眉还不知道淮戈早早地就在杜行面前暴露了身份。她去送淮戈到机场的路上，两个人还在聊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异地恋。 　　“拍完这段，我就可以回帝都了。” 　　郝眉眉打开手机翻阅着胖胖给她发过来的行程表。 　　“有一个电视剧需要试戏，还有《少年异世录》演员们要一起开粉丝见面会，到时候还有庆功宴，你能不能回来啊？” 　　“尽量赶过来，我的剧组也快到收尾阶段了，你说的试戏是哪部？” 　　“一个以三十多岁男女为主的爱情轻喜剧，我试戏的角色是男主人公的妹妹。” 　　“恩——还有呢？” 　　“还有就是……这个妹妹从小就喜欢她哥哥的发小。” 　　淮戈：“……” 　　“但是这个发小喜欢女主。” 　　“……” 　　“女主又喜欢男主。” 　　“……” 　　“男主知道妹妹喜欢发小，又知道发小喜欢女主。” 　　“……………………这是什么破片。” 　　“这个破片是卢川导演接的。” 　　卢川导演是拍都市爱情喜剧起家，每次都能把狗血的剧本变着花样呈现在观众面前。最关键的是观众还白看不厌，就喜欢吃他的狗血梗，可以算是爱情轻喜剧中帝王般的存在。 　　据说男女主的人选也很大咖，郝眉眉这种只拍过两部片的人能试戏成功加入剧组的话，根本不算亏。 　　“恩。”淮戈动了动嘴，还想再问些什么。 　　不过碍于两个人刚才因为这个话题差点闹翻，他干脆闭上嘴巴，掏出手机指头在屏幕上按来按去。 　　去机场的路并不算近，小李在前面平稳地开车，郝眉眉见淮戈忙着没空搭理自己，干脆也掏出手机玩耍起来。 　　打开手机就看到好久没联系的林可儿一个小时前发来了微信消息。 　　点开视频，是一个乱糟糟地人群。 　　乍一看没看出什么名堂，郝眉眉看了几秒，到了林可儿说的精彩画面，是一群人中间插坐着一个女生，这个女生笑容羞涩的举着酒杯，在一群人起哄下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身边坐着的男人也很眼熟，抛去纯色系衣服设定的苏白像换了个人似的，灰色的衬衫解开前两个扣子坦然地噙着笑，一手搭在宁凝肩膀，另一只手的指尖还夹着一颗未燃尽的香烟。 　　宁凝说过她酒量很小，被人这么灌不会醉吗…… 　　郝眉眉看完咂舌，首先就想打了这点。 　　她想了想扭头问淮戈。 　　“喂，我问你。” 　　“恩？”淮戈没有抬头。 　　“要是我在聚会上被人灌酒，你在我旁边会怎么做？” 　　“我在你旁边就没人敢给你灌酒。”淮戈听到她的假设也不玩手机了，抬头来盯着她认真地嘱咐，“所以不要参加没我之外的任何不三不四的聚会，那些人有的是办法把你灌醉让你出丑。” 　　贵圈很乱不是随便说说的。 　　“哦——”郝眉眉慢吞吞地答应下来。 　　然后低头再看手机里播放的视频，看着苏白丝毫没有替宁凝挡酒的想法，干脆撇嘴关掉视频，眼不见为净。 第69章 机场 　　淮戈不理她的这段期间一直在低头玩手机。 　　手机不停嗡嗡震动的响。 　　淮戈觉得这点事没什么好瞒的, 言简意赅的通知他。 　　任凭胖胖在那神经病似的嘲讽，淮戈看了眼旁边已经是自己了的人, 很大度的接受了这一系列的“卧槽”。 　　淮戈对这个答案还算比较满意的。 　　耳边传来郝眉眉不知道从哪看到的考验爱情的提问。 　　去聚会被灌酒？ 　　淮戈抬起头来认真地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还想去夜店这种地方聚会？想都不要想。 　　聊天就此终止, 一路无话开到机场。 　　郝眉眉在车上随便拿了个墨镜戴上，然后让小李在停车的地方等着，自己一个人陪淮戈走进机场。 　　为了防止走进机场的时候是初春般的季节，走出机场就变成了料峭寒冬，差个十几二十多度的气温再一次被感冒击垮，郝眉眉从淮戈旅行箱里找出了一个最厚的羽绒服让他套在大衣外面，在一水的旅客们的薄外套中间显得异常傻逼。 　　即便如此，就算是外短里长搭配, 这个傻逼也明晃晃地印着自己是帅哥的标签, 一路招摇。 　　回头率让郝眉眉觉得墨镜似乎也拯救不了在旁边想努力低调的自己。 　　“回去记得多喝点板蓝根, 当糖水喝还暖身子。” 　　淮戈恩了一声。 　　“下飞机打电话，欸，我记着你这部剧是不是也从咱们学校收人了？” 　　“招了一个，先带带他看看潜力，要是愿意加入咱们工作室就收了。” 　　一般工作室的套路都是先收人再推人，淮戈反其道而行，总是要先让人在自己戏里过一遍看看人家的潜力，然后再决定收不收。 　　虽然很容易人火了之后干脆拒绝直接选择大公司，不过也有像她和礼茂这样单纯喜欢工作室好气氛的演员。 　　现在工作室在淮戈胖胖和新招的一批员工努力下进入正轨，资源和人脉都在慢慢累积，估计之后的新人们再来考虑这个工作室的时候，肯定不会像之前一无所有的时期那么犹豫。 　　“经纪人也该招两个了，现在胖胖带你们两个还算忙的过来，再来新人恐怕只能找孙悟空拔几根毛吹出几个他出来。” 　　“我觉得胖胖就挺好的，我和礼茂就不用换经纪人了吧？” 　　“不用，你俩是他的心血，刚施肥的花，花骨朵才刚冒芽，还没等到开花结果呢，他才舍不得再换其他小芽施肥。” 　　“你说谁喂屎呢。”郝眉眉拿胳膊肘拱了他一把。 　　淮戈腰侧了侧：“……啧，真没文化，这叫科学培育播撒养料。” 　　话题越扯越远。 　　她和淮戈两个人边闲扯淡边从自助取票机拿了机票，走到行李托运处的时候，郝眉眉站在一旁看着淮戈排队。 　　机场里的人来去匆匆，也没有多少闲人到处晃悠。郝眉眉虽然演了个大热网剧，不过粉丝群大多都在手机上，自己平时素颜去逛大街都没怎么见过能认出她的真爱粉。想着机场机率就更渺茫了，戴了个墨镜就敢毫不畏惧地站在人多的地方—— 　　正低头研究着今天晚上大东北的气温是零下多少度，这个时候她的视线范围内多出来一双运动鞋，一个心虚试探的声音响起：“……请问……你是演陆灵的……” 　　郝眉眉墨镜半挂在鼻梁上，诧异地抬起头，看见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伙子踌躇地不刚上前。和他视线对上后，小伙子仿佛撞了大运般的瞪大眼睛死死捂住嘴巴，无声的呆滞在原地。 　　直到郝眉眉收起手机正了八经地冲他微笑打招呼后，被点了穴的小伙子才恢复身体的掌控权，有些害羞还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我……我是你粉丝，看《少年异世录》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当初剧组里礼茂直播的时候就一直守着你会不会出现，后来好不容易等到你开通微博也没等到你亲自直播，哈哈，不过没事没事，最近听说你在拍刘伯承的新电影，知道你发展的好就没算我们白打call。” 　　看得出这个还没大学毕业的男孩是骨灰粉，他说完这一堆突然想起什么，把背后的书包甩到前面不断翻找。 　　“等等啊，大妹妹我找笔和本。” 　　郝眉眉头一次遇到热情的粉丝还是在瑜佳她学校的食堂，这次机场的粉丝也是个男粉，不过和妹子们一样，怎么看都可爱，她笑眯眯地接过他递来的笔和本子，用上了全套的粉丝服务。 　　“叫什么名字啊。” 　　“在哪上大学？” 　　“好啊我肯定会给工作人员提建议去你大学去宣传。” 　　“还想在本子上让我写什么话？” 　　小伙子有点不好意思，伸长脖子看向本子，一字一顿地开口：“就写……写喜欢我……可以吗？” 　　郝眉眉扑哧一乐：“追星也不能忘记谈恋爱啊……”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在本子上刷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在后面添了一句话。 　　还特意在后面画了一颗小心心。 　　男粉丝照样还是很兴奋。 　　“以后找女朋友也肯定要像你这样……” 　　他正说着，两个人身边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你们在聊什么呢？” 　　穿着品味很独特的男人已经托运了行李，从长长的队伍里成功抽身，站在那像是个衣服架子似的，衬得在普通人里还算挺出挑的男粉又被打回了普通人的行列。 　　男粉再次瞪大眼睛，已经晕乎的找不到北了。 　　“啊——你我知道，你是淮导，啊啊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定是他昨天拾金不昧感动了老天爷！！！ 　　他把本子和笔再次递到淮戈面前，继续絮叨：“我也喜欢你啊，网剧拍的太带感了，彻底沦为你的老缠粉，大佬收不收小弟啊会提包递烟耍流氓的那种。” 　　刚才还对着郝眉眉说是骨灰粉的男粉这会像是被驯服的野马一样，眼神中都闪烁着崇拜。 　　郝眉眉：“……” 　　那应该才是爱意吧。 　　从看着郝眉眉被人搭讪，到搭讪的人是他的粉丝，淮戈的冷漠刻薄劲收敛得很好，矜持又不失温和地给他签了个名。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出现？是剧组又有什么活动了吗？”男粉期期艾艾的看着两个人。 　　郝眉眉：“……” 　　“探班。”淮戈说的很大方，没有多余的添油加醋。 　　“哦哦，对了，你们是一个工作室，我都差点忘了，太好了，那礼茂还过来吗？”看起来男粉并不只是郝眉眉的粉丝，应该是爱着整个剧组的大粉。 　　“探班结束了。剧组下个月会在帝都举行粉丝见面会，到时候欢迎你来参加。”淮戈把本和笔重新递给他。 　　“快好了，我是第一个收到通知的粉丝吧，能不能让我提前爆料？” 　　“当然可以。” 　　……然后男粉就像是被大奖砸中似的开开心心抱着本子晃悠着离开了。 　　他们三个人刚才的氛围实在是太明显，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脸上都挂着这两个是不是明星的疑问，承受不了视线的郝眉眉小动作地拉了拉淮戈的袖子，示意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撤退。 　　等站到进站口，淮戈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刚才还以为趁着我离开的一小会功夫又去招蜂引蝶，不过这人看上去这么有眼光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是有眼光，探班这种解释居然就这么正直的接受了，放在女粉面前分分钟追问你一百零八个后续问题。” 　　“你想公开就公开。”淮戈这次表现的很冷静，“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本来就是毫无计划的突然告白，现在两个人还要面临的事情有一大堆，不过最主要的是好好谈恋爱，剩下的事情一点一点去解决，不着急。 　　“恩。”郝眉眉闷闷地发了个简单的音节。 　　大庭广众，刚才又遇到了粉丝，两个人的动作还不能过于亲昵，淮戈想要亲一嘴的念头只好打消，等着机场播音又一遍的催促后，他盯着郝眉眉的小脸，忍了忍没忍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没停留两秒，就像象征性的拥抱似的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还是熬到寒假结束快点开学吧。 第70章 直播节奏 　　淮戈走后, 郝眉眉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拍戏生涯，只不过现在每天晚上不管熬到多晚手机上都能收到一个美美的晚安问候。 　　要不是还有这个晚安, 只脱离一天单身狗状态的她还以为那天晚上的告白是个梦—— 　　这就是异地恋的状态，时不时就会思考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和手机谈恋爱, 苦涩又甜蜜。 　　而这段郝眉眉逐渐淡出微博热搜的日子里，娱乐圈中又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宁凝火了，一个演员不是靠作品而是靠综艺火了, 你听出我语气中的嫉妒了吗？” 　　礼茂戏份杀青，从他剧组赶回来的经纪人胖胖坐在电脑面前, 声音阴阳怪气。 　　郝眉眉边正在玩手机上的节奏大师，没空搭理他。 　　“听出来了吗？小姐姐！！！”胖胖朝郝眉眉这边捏着嗓子怒吼，可以说是很介意了。 　　现在网剧的热度消散很多，再加上她这边的新戏没有后续跟上，微博上就像是个过气网红似的, 和几乎同时间出道目前平均一个星期上次热搜的宁凝，速度上也是没得比。 　　“什么清纯不做作，发言很直率，和男嘉宾的互动的很好，即将成为下一个四小花旦，郝眉眉同学，请看看人家是怎么走人设的。” 　　“就因为和苏白谈个恋爱出去买肯德基甜筒都能上热搜，你要是和老大爆一个出来, 分分钟我能编出三百五十六种花式秀恩爱, 天天上头条！” 　　胖胖这个人就是小心眼也没啥其他业余爱好。估计是之前吃过这两个人的亏, 得罪了他，因此胖胖总会暗搓搓地在网上看来看去看八卦，最近见苏白发展越来越好，在一个收视率贼几把高的地方台上出演了一部偶像剧的温柔男二，这种符合他形象气质又身世悲催的故事情节，让苏白一下子成为了众多迷妹的心头好。 　　和宁凝的恋爱关系又成功成为了一个吸睛点，仿佛现实中的形象和剧中的形象重合，粉丝们一个个都在夸他长相好人又温柔，能当他的女朋友简直就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 　　看得胖胖边刷边嘲，嘲的自己都快分不出自己的嘴脸是不是很难看。 　　郝眉眉被他缠得不行，好不容易在声音骚扰下玩完一关，抬起头来用行动阻止了他的碎碎念。 　　“我决定开个直播挽回一下自己过气网红的尊严。” 　　上次就在机场被粉丝念叨什么动静都没有，郝眉眉痛定思痛决定挽回一波自己粉丝的心。 　　“除非你直播的时候带上老大，老大比你好使。” 　　你永远都不知道颜控们有多大潜力。 　　说的好像她不美似的。 　　郝眉眉摆弄着手机，在微博上发了条一个小时后直播的消息，然后跑去化妆镜前检查自己的妆是不是要多加个假睫毛比较上镜。 　　发预告还是很有效果的。 　　当郝眉眉举着手机开始直播的时候。她的脑缠粉们快速地冲进直播间为她强烈打call。 　　找了打光好的地方坐下，郝眉眉动了动镜头，半个身子占满了屏幕。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电影的事情啊得保密，不是签了保密协议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上映时间啊，现在我戏份快杀青了，对对，你们行哥也是，所以要拍到什么时候我就更不知道了。” 　　她难得享受这点时间和粉丝们聊天，听到她说电影，粉丝的话题就自然而然转到工作上了。 　　“同志们，没有这么貌美如花内心还住着小仙女的家庭妇女，怎么之前的直播你们还记得呢，停了这么久没露面就指望着把你们的记忆格式化，看来我的计策失败了。” 　　家庭妇女过久的梗了还拿来用，当初就不应该让胖胖把那段毁人设的花絮放出来。 　　而她的话激起了粉丝们各种连吹带踩的回忆杀。 　　“合作？必然会的，就算没办法在剧里合作，等我什么时候见到他跪下来求也要求个私下短片来满足你们。” 　　“居然还有在我这里问我老板去哪的，只能说他抛弃了我去拍新戏了，到时候一起给淮导打call啊，抽他一百来个人送电影票，费用找老板报销。” 　　评论里一片和。 　　大家原本气氛挺和谐的，聊着聊着突然冒出了个路人甲，跑上来直接问了句 　　宁凝和她是同班同学同舍友还是曾经那把热搜搞得人尽皆知。 　　就算自己没有拿她比较的心，刚才的胖胖还有现在的网友也总会不自觉的把两个人拿出来对比。 　　现在宁凝发展好，又有资源又有男友，爱□□业双丰收，偏偏人家还这么年轻。再和之前演技颜值被夸上天到现在没啥动静的郝眉眉一比，不用比就见分晓了。 　　郝眉眉完全可以对这条视而不见的。 　　不过她的粉丝却不乐意了，一条引战的话，跳出来一大堆的人来维护。 　　虽说看她直播的绝大部分都是她的粉丝，但是还是有些单纯闲着无聊刷时间的围观群众，这些围观群众里肯定会有一小撮宁凝的粉丝，见弹幕里有人冷嘲热讽，他们自然也不干了，然后原本好好的直播，因为一个路人甲，撕的红红火火。 　　郝眉眉：“……” 　　这下装看不到也不可能了。 　　胖胖在旁边用自己的手机随时关注着她直播间的情况，看见走向越来越奇怪，他相当干脆的要来一个管理员身份，直接进行全员禁言。 　　郝眉眉很尴尬，又不能直接撂挑子离开，想了想让胖胖先别急着关直播，正了八经的坐在那简单地说了两句：“路人甲问的问题我回答一下，没什么感受，她火了很好，听说毕业了的学长学姐们能坚持一直走这条路的人不多，能早点接到戏早点出名难道不是很好吗？大家各自有各自要忙的事情，没什么可比的，以上。” 　　说完，她抬头看了眼胖胖在那打手势，就简单的和粉丝说了再见，让他们别激动安静等着她回帝都的剧组粉丝见面会。 　　直播一关，还没来得及等到胖胖在那叉腰生气，她的手机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淮戈。 　　好像掐准时间点似的一秒钟都不耽误。 　　淮戈：“看你直播了，胖胖去哪了？公关处理能力还是不够，批评教育一下。” 　　郝眉眉“噗”了声：“直接把大家都禁言了，这还不够果断？没事，我不生气。” 　　“我也不生气，下次干脆接个综艺制作人的工作，暗箱操作把你捧红。”淮戈说这种玩笑话的时候还带着一股认真，也不知道他是真认真还是开玩笑。 　　“快别了，我粉丝都说演员就好好拍戏干本职工作，你再让我去当综艺咖，我心疼粉丝的脸。” 　　“你就不心疼心疼我？恩？”淮戈最后那句带着鼻音，震得人耳朵里酥酥麻麻的，“还跪着求礼茂拍短片，怎么不求求我和你拍，我不比他好求得多么？” 　　郝眉眉承受着胖胖怀疑审视外加思考的视线，往沙发里窝了窝，小声嘀咕：“你好求？我才不信。” 　　“不用下跪。”他的语气饱含了某种情绪，“晚上来我房间讲讲戏，我戏里戏外的女一号就都是你。” 　　郝眉眉：“………………” 　　“拒绝潜规则从我做起！”她在胖胖震惊的表情中，冷漠脸红的挂断电话。 　　胖胖不停地在原地背手转圈圈，表情仿佛像吃了狗粮又被直播灌了口粑粑一样复杂又恶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先踢翻这碗狗粮还是先骂一骂网上带节奏的人了。 　　“咱们先不和她一般见识，拍完这部戏就争取把《三十，人生才刚刚开始》这部戏的妹妹角色拿下，也拍个浪漫爱情喜剧，搞笑谁不会啊。” 　　可见胖胖没有被节奏冲昏理智，虽然他心里骂的最厉害，可在郝眉眉面前还是先按照经纪人的身份率先考虑艺人的发展问题。 　　“你放心，这部戏试戏的演员不算多。导演只有几个人选，我们在这几个人中间脱颖而出就可以了。” 　　胖胖说的放心，并不是真的能放心。 　　郝眉眉又在剧组呆了好几天，先是送走了已经杀青的杜行，然后把女主伊然失恋后性格秉性大转变的戏份全部拍摄完成后，在杀青当天，开心的收到了刚刚加入剧组的刘思玲大前辈送上的一捧鲜花，当天杜行也特别给面子的回来庆祝了。 　　和影帝、影后以及相处融洽的导演，杜行，五个人一起合影了一张，郝眉眉在这个剧组里的学习生活顺利结束。 　　没有回帝都，而是在南方已经开始万物复苏的日子跑去商场买了件巨厚的鸭绒服里定了张飞往东北某省下属地区的机票。 　　总说偷偷探班才最惊喜，想着当初老板探班给自己的惊喜，郝眉眉觉得除非自己主动献身，估计没有能超越告白惊喜的探班了。 　　谁还没有个胜负欲啊，偏偏这个胜负欲郝眉眉学不来学不来。 　　没有准备任何惊喜，孤身一人前去探班，在胖胖给的各种详细的乘车路线和交通地址中，郝眉眉总算找到了她以为的条件很苦设施很差的大雪村。 　　询问了当地人剧组拍摄地后，十个人中八个人都听说过。毕竟在这种地方拍戏的人还真不算多，可以说是当地的大新闻。 　　她干脆打车找过去，雪地里的雪最厚的地方能到她的膝盖深，但硬生生的被人走出一条压平的道路，还算方便。 　　从还算繁华的县中心一路来到到处都是平房的农村，郝眉眉下车，站在门口观察一堆人在院子里堆火烤红薯和玉米，处处欢声笑语。 　　要不是看到用暖贴保护好各种摄像仪器，她都要以为来到了东北农家乐了。 　　“……” 　　郝眉眉一个人挤在一群围观的农村老少当中很显眼，淮戈正伸手在火堆中取暖，听到旁边人指着外面窃窃私语，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看清人群中那个冲自己傻笑挥手的女孩，平日里天塌了顶多皱皱眉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棒棒糖的棍子吐进火堆里毁尸灭迹。 第71章 碴子味 　　而郝眉眉看到他自然而然毁尸灭迹的动作后, 表情发生了一丝微妙。 　　时间回到两个人在一起盖上棉被纯聊天的第二天。 　　把小李送来的早餐打开堆在桌子上，按照平时的速度解决完早餐后, 淮戈盯着还是细嚼慢咽像兔子吃菜叶似的啃油条的女朋友好半天，终于满足了自己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 伸手在她腮帮子上戳了戳，换来她的一个含羞带臊（？）怒瞪后，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站起来四处转了转。 　　郝眉眉见他像个傻子似的绕着房间转圈圈, 捧着喝小米饭的碗，纳闷：“看什么呢你？” 　　“我昨天穿过来的外套。” 　　“哦, 我把它收进衣柜里了。” 　　说完，就看见淮戈打开衣柜从里面找到自己的外套，然后把手伸进兜里掏来掏去。 　　郝眉眉以为他要掏什么出来呢，结果—— 　　“饭后一根棒棒糖？” 　　“低血糖。”淮戈把自己常年以来的顽疾（借口）面不改色的说出来，顿了顿, 继续添了一个比较有信服力的说法，“一会要吃药，太苦。” 　　郝眉眉：“……………………屁，吃感冒药你敢和我说苦？？？” 　　淮戈照样把棒棒糖放进嘴里。 　　“………………以后再这样吃你就从低血糖变成糖尿病了。” 　　“……”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已经病变了，在一起之前还是去医院体检一下吧。” 　　“……” 　　“以后少吃。” 　　“好。” 　　回忆结束。 　　没想着在平时也故意隐瞒两个人的关系，在看到郝眉眉站在人群中的时候，平日里总是挑三拣四不好好说话的淮戈难得在大家面前露出一个对他来说相当于明媚的笑容。 　　让其他人继续该干嘛干嘛，淮戈跟在郝眉眉身后, 前脚进门后脚就把门关上, 一把从身后抱住她, 嘴巴凑到她脸颊旁响亮地啵了一口。 　　随着在外面冻了半天的冰凉触感，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奶莓香气。 　　郝眉眉：“…………” 　　她转过身，主动扒在淮戈肩膀上，踮起脚来伸长脖子—— 　　淮戈挑眉，诧异地盯着许久不见的小女友这么热情地给他回应，正低头准备给她的吻降低点高度时，她啪一声双手捧住他的脸，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鼻尖差几厘米就碰到冻成冰块的唇瓣前堪堪停住，然后像只狗似的鼻头耸来耸去。 　　“果然又是草莓味的。” 　　缉毒犬般警觉地检查完他的嘴巴，郝眉眉又在淮戈面瘫脸的注视下，毫不畏惧地将手揣进他的上衣兜里掏来掏去。 　　淮戈“嘶”了一声，下意识按住她的手。 　　“胆子肥了啊。” 　　你老板照样是你老板，这个设定前面再加上男朋友的头衔后，就显得没那么有威慑力了。 　　郝眉眉仰着脑袋，在外面带着口罩冻了半天，哈出来的气体沾在眼睫毛上结成了一层薄霜，又因为来到暖和的屋子里挂在睫毛上的薄霜逐渐蒸发，整个眼眶周围都是湿润润的，眼眸中带着一层清透的水亮。 　　“……” 　　淮戈刚说完“胆子肥了”就刹住车，不在阻止地松开手任由她去检查，却在她专心致志低头找东西的时候，像模像样地把她的下巴捏住，强迫她抬起头来蜻蜓点水般落在她的眼皮上。 　　亲一亲这边还不够，还要把两边都沾染上自己的痕迹才满意。 　　而郝眉眉也顺利的拿出她的战利品，这边掏出两三根，那边掏出两三根。 　　把棒棒糖堆在两个人面前让他碰不到自己后，屏蔽掉他不满的眼神，郝眉眉勾起唇角：“解释一下吧淮先生，说好的戒糖呢。” 　　淮戈想也不想：“分给别人一起吃，每次你不开心如果没有我的糖你能这么快恢复过来么。” 　　厕所哭的像个女鬼那次……的回忆再一次浮现出来。 　　郝眉眉把棒棒糖全部没收，面无表情道：“还想去拿糖勾搭其他的小姑娘？这种套路也就我能配合配合你——” 　　她的话再一次被淮戈堵住呜咽了两声，随着唇瓣的接触全部吞回了肚子中。 　　“我的糖可不是谁要都给的，也就只给你。” 　　淮戈不安分地亲吻着她的唇，说出来的话也像吃了棒棒糖一样甜。 　　…… 　　两个人在房间中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在郝眉眉三令五申以及淮戈讨价还价中，最终以每天一根的数量达成了交易。 　　“多吃一根，就少碰我一天，从头到脚一根汗毛不能，你自己算清楚。” 　　郝眉眉原先不知道淮戈动不动就喜欢用嘴解决问题，现在她明白了，先发制人地提出这个条件，果然看到他神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吃糖不是不好，过度就可怕了。 　　淮戈说是他曾经戒烟的时候拿糖来集中精神写剧本，结果烟瘾戒了糖瘾又上来了。 　　在拍网剧的时候每天逗逗她一天下来能少吃好几根，相当不要脸的说，有她在比吃什么糖都管用。 　　然而郝眉眉并没有被这些花言巧语所打动。 　　淮戈这部剧的男女主人公找的是电影界中实力派的演员，这几年人气逐渐上升的老大伯类型的男演员韩松，还有在观众印象中拍戏和综艺都很放得开豁得出去的女演员李爱佳。这种惊悚喜剧片，最重要的就是演员能放心大胆的演。 　　剧情还不知道怎么样，不过就看这主演的配置，单纯作为观众的郝眉眉都想去贡献电影票了。 　　这两个前辈也没有多大的架子。 　　从这个大东北的农村呆了两个月，条件挺艰苦的，不过架不住每天的伙食都很丰盛，小鸡蘑菇，猪肉粉条，锅包肉，晚上又有暖烘烘的东北火炕，不到一个月张口就是一嘴的东北碴子味。 　　和剧里的口音正好符合上。 　　韩松年纪都四十多岁了，算是老来成名，本人相当的接地气，见小导演带着他的小女友从屋里走出来，笑嘻嘻地从地上随便捡了两个干净的玉米叶子包住烤的热乎乎的玉米，伸手递给走过来的淮戈。 　　郝眉眉一开始没注意到这个穿着深蓝色破棉袄，头发可以梳成二八分，油光锃亮，和衣服异常违和的人，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仔细看才看出来是演艺界的大前辈。 　　“还是东北的烤苞米（玉米）好吃。” 　　韩松啃了两口快吃完的玉米，冲郝眉眉笑道：“我听说你拍了刘导的新戏，小姑娘很有潜力啊。” 　　估计韩松是和淮戈关系混得不错，对郝眉眉也很亲切。 　　“我的雪人还差个绿帽子，你们谁有啊……”不远处和其他女演员一起堆雪人的李爱佳手掌卷成喇叭状在那高喊。 　　大概是喜剧题材的原因，整个剧组都洋溢着一种喜庆和欢乐的味道就像门口挂着的红辣椒和黄灿灿的干玉米一样——自带二人转喜剧风的味道。 　　吃饱喝足就再次开工，观摩他们拍戏一直到晚上，大家又聚在一起吃了大锅炖一整天的工作才算结束。 　　一天没问自己住哪，这会儿到睡觉的时候，郝眉眉想着要不要问一下和晚上聊天熟一些的李爱佳那里有没有空床位。 　　结果放下筷子的淮戈睁着眼睛说整个院子没有多余的空床位的瞎话，然后在大家三三两两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抓着郝眉眉就往自己房间里拉。 第72章 自我检讨 　　“喂喂喂不要耍流氓……”郝眉眉被他拦腰半抱着拉进房间, 幸亏这会儿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没人看到, 不然以她的脸皮估计从头到脚都要燃烧起来了。 　　“你疯了？？？”郝眉眉一脸惊恐地被他扔到床上，坐在火炕边像个不服管教的小孩似的任人宰割。 　　淮戈转身关上门, 回来的时候边往炕前走边脱掉大棉袄，然后是里面的薄夹袄，再然后是贴身小马甲, 最后才…… 　　“啊啊啊——”郝眉眉飞快地四肢并用往炕里面爬，然后蜷缩在角落里抱住双腿瑟瑟发抖, 一脸马上要被强了的良家妇女状。 　　淮戈身上最后一件圆领长袖的卫衣没有脱，而是站在炕前双手环胸挑着唇角盯着她看。 　　“还不过来？是想让我上去？” 　　“臭流氓！” 　　瑜佳早就提醒过她了，面对男人的死缠烂打，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肯定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的如愿以偿—— 　　“我不同意！” 　　不能这么快就被拿下, 显得不够矜持—— 　　“我没洗澡，还一身臭汗，这里的设施不够齐全是不是？只能凑活一晚上，你，你也是！” 　　得不到的才骚动—— 　　淮戈：“说完了吗？” 　　郝眉眉眨眨眼睛。 　　淮戈一脸说不出看透她心思还是讽刺意味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和我睡还想跑去找蹭地方，你当这里是宾馆还能多加一床棉被打地铺吗？与其麻烦人家还不如麻烦麻烦我。脸盆，水缸, 热水壶都在这个房间, 洗澡要单独烧水今天你就忍忍吧, 累了一天，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精力东搞西搞，顺便第二天六点就能爬起来继续精神抖擞的忙一天，那你就跑去别屋女寝炕下打地铺吧。” 　　“顺便提醒你一句，现在外面的气温是零下十八度。” 　　郝眉眉：“………………” 　　瑜佳的谆谆教导在自己脑海中仿佛五彩泡泡似的嘭嘭破灭。 　　“看你刚才那副样子，不把你拎进来你就真打算和别人凑合一晚了，你是来探我的班还是来一日农家乐的？” 　　“…………” 　　说的有理有据，差点让郝眉眉为自己产生的龌蹉想法而自我厌弃。 　　她在炕头前站着的人的注视下磨磨蹭蹭地挪动着屁股，然后在角落里找到水缸，打水，洗漱。 　　淮戈洗的比她快，泡了个脚就上床呆着准备明天的剧本拍摄，零零碎碎的稿纸散落在他的四周，看起来是真的很忙没有精力闲扯淡。 　　郝眉眉为自己刚才的龌蹉想法在再一次产生愧疚。 　　把自己带过来的洗漱用品塞回收纳袋里，又去拿着淮戈的洗脚盆打水，郝眉眉坐在炕边双脚舒服地沐浴在热水中，扭头看旁边不到一臂距离的淮戈认真地在那标注分镜，全程展现了什么叫做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老话。 　　她重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在清水中晃来晃去。 　　还是有点像做梦。 　　从一开始他发着烧闯进自己宾馆告白，第二天又马不停蹄地离开，间隔了一个月，自己又跑到他剧组里，现在正在他房间里泡脚。 　　虽然说自己很开心就对了，可……一点真实的感觉都没有。 　　怎么说呢—— 　　郝眉眉等着泡脚水都要变凉了，又踩在盆边晾了一会儿，脚干的差不多了，自己爬到烧得热乎乎的火炕里面，拽了床被子老老实实地躺下睡觉。 　　这会儿淮戈像是掐准时间点似的，把看起来很杂乱的纸张三下五除二收拾干净，随手按下手边的开关，房间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当中。 　　然后裹着被子的郝眉眉就听到旁边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身后的被子被掀起来一角一阵凉风蹿进来。 　　郝眉眉“哎呀”一声，来不及反应，就被早就有准备的坏家伙趁虚而入，从后面像是抱大型娃娃似的被人搂住。 　　郝眉眉垂死挣扎了几下，后面那人凑在脖颈亲了下她的耳垂，热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下巴、脖子连耳朵都没有幸免于难。背后袭来的强烈地属于淮戈的气息将她彻底包围，只因为他的凑近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你自己没被子吗。”郝眉眉满脸紧张地按住淮戈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掌，防止他想要为所欲为的耍流氓动作。 　　一边说一边往更里面的方向挪去。 　　还好这个火炕足够大，横着能打好几个滚才能摸到里面的墙边。 　　“谁知道你来突袭检查，没有提前准备说明我这里没有藏人不好吗。”淮戈嗓音带着一丝暗哑，手掌按在她小腹上往自己怀里一勾，轻易地把她重新拽进自己怀里，往自己怀里使劲按，下巴抵在她肩窝处，坏心地往下戳了戳。 　　异样地感觉，让郝眉眉的身子不禁一软，下意识僵住身子觉得事情再不阻止自己今天就彻底要沦陷了，打起精神生疏地想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掰开。 　　“马德，老子信了你的邪，套路来套路去，你就只会套路我。” 　　淮戈的手没有停，这只配合着被掰开，另一只又按住她薄薄一层的衣服更上面推。 　　“睡觉还戴这东西不嫌勒得……” 　　“我愿意，要你管啊。”衣服差点就被挑起来了，郝眉眉夹紧咯吱窝，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到在水里憋气一小口一小口吐气的地步，“你别……我心态还没摆正……你这样……我……” 　　她断断续续地吐字，让淮戈还想继续犯罪的手停下来。 　　两个人现在睡在一个被窝里，衣衫还算完整，淮戈坏心地想要逗逗她，逗着逗着就有点认真了，可现在他一下子停住，让身子发软渐渐放弃抵抗的的郝眉眉还有些迷茫。 　　“什么心态没有摆正。”淮戈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外面皎洁地月光打在他脸上，瞳眸里除了倒映着床边窗户的影子，还有郝眉眉那张红的能滴出血的小脸。 　　“是觉得我是你老板？导演？学长？”淮戈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的脸颊，“还是因为速度太快了……” 　　没想着把自己刚才泡脚的胡思乱想说出来，郝眉眉感觉到眼前人对自己随口说出的话这么上心，她放空的精神稍稍回笼一些，脸涨得通红。 　　“是有点……”是有点快，在她的印象里谈恋爱的步骤怎么也应该是告白——约会——牵手——耳鬓厮磨——然后才本垒打。 　　和宁远就更别提了，连耳鬓厮磨的地步都没到。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可她又不反感这种亲近的感觉。 　　“是我太心急了。”淮戈见郝眉眉面露矛盾地神情，收回在她脸上动来动去的手指，顺着她的胳膊牵起她的手来，捏了捏她的手心，“本来想找个好时机正了八经和你告白，结果还是没忍住，脑子一热胡乱地就冲过去。结果在一起又立刻分开，都没有好好和你相处。” 　　他离的很近，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像是对待他家儿子似的动作娴熟。 　　“每天在手机上通话聊天，以为这样就拉近距离了，忘记好好谈恋爱就应该两个人朝夕相处。今天看见你就不管不顾，没想过你对我的亲近还有抵触——” 　　“不是抵触。”郝眉眉没想到淮戈会进行这么严肃冗长的自我检讨，自己也愣住了，干巴巴地小声反驳，“就是……之前认识的时间长是长，但是是当上司来相处的，当男朋友的时间又太短。这次想你就过来了，就想多和你呆一会儿，可你就只知道动手……” 　　“是我不好。”淮戈再也没有其他动作，“以后咱们慢慢来要不……今天我打地铺？” 　　郝眉眉听出他故意说这话让她心疼，撇嘴推了一把：“少来了，刚才还说外面温度零下十八，故意让你睡地上，明天感冒开不了工我不就变成别人口中的母老虎了。” 　　淮戈挑起嘴角，把她推着自己胸口的手按住，让她就这么按着自己的砰砰跳动的心脏处。 　　“还有你突然这么批评自己，让我怀疑我旁边是个假淮戈。” 　　“必须要检讨一下。”对于这方面，淮戈向来拿得起放得下，“不认真自我剖析，不然以后你都不让我碰，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 　　最后两个人认真的对话在淮戈突然老不正经的胡言乱语中单方面结束。 　　而这一晚上，在暖烘烘的火炕上淮戈确实信守诺言老老实实地把郝眉眉抱进自己怀里，什么也没做，贯彻落实盖上被子纯聊天的柳下惠主义精神。 　　接下来的这两天，郝眉眉在剧组跟着淮戈忙前忙后，白天工作，晚上就在房间里动手动脚聊天加睡觉。最有意思的还是在剧里友情客串了一位被媒婆拉过来相亲的隔壁村花，被喜欢男主的女主好一顿神捣乱，闹得大家啼笑皆非。 　　这是郝眉眉第一次接触喜剧，笑场的次数比以往加起来都多，也难怪剧组的气氛都很好。 　　而在帝都等了几天等不来两人的踪影的胖胖，某一天视奸到淮戈难得在朋友圈发一次的黄灿灿的烤玉米，拿着玉米的那双手怎么看怎么像个雌性生物的轮廓，他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在某天晚上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接通的时候还能听出淮戈还没消失的愉悦语气。 　　胖胖：“……老板，最近很开心啊？” 　　淮戈看了眼趴在炕头玩游戏的郝眉眉，淡淡地开口：“还可以吧。” 　　“……”这种对单身狗暴击无比的讨人厌语气。 　　对此胖胖努力地想要挣扎一下。 　　“就你那脾气的也就眉眉学妹能受得住，长时间呆在一起容易互相厌烦，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没关系，现在正在热恋期，一块肥肉也能看出八块腹肌来。” 　　胖胖：“……” 　　他还没说话，就听到话筒里传来咋呼的声音。 　　“说谁是肥肉啊，你说清楚，快快快。” 　　然后就听老大用恶心巴拉的语气回答：“说你好看呢。” 　　——呕。 　　胖胖一脸吃狗粮吃恶心的表情。 　　“你们这种屠狗还是不是人啊！我不管了，让眉眉学妹快点回来试戏，还有你，粉丝见面会可有不少迷妹都是冲着你过来的，你来不来的事关我让学妹和你互动还是和礼茂撒糖，你自己看着办。” 　　淮戈：“……” 　　“嘿嘿嘿，我不管，我这就去安排粉丝见面会流程。” 　　说完雄起的心重新萎了，怕被老大人参报复，等不到挨骂就快速地挂断了电话。 　　郝眉眉手指在屏幕上不断地移动，听着淮戈那边好久没说话了，还纳闷他是怎么了，抽不出时间抬头就感觉一个小山似的身子凑到自己身边，脑袋像是狼崽似的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 　　“欸，别碰我。”她的手速没有丝毫减弱。 　　“……”淮戈面无表情地从她手中抽走她玩游戏的手机。 　　“我去！”郝眉眉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miss不断冒出来，然后miss了好几个后屏幕变成了失败的界面。她一下子怒了，手拍床板，“你干什么你！” 　　“胖子说了，让你和礼茂走love line，你说我要干什么。”淮戈表情不怎么开心。 　　郝眉眉愣了愣：“和礼茂学长啊……” 　　“你怎么不拒绝？” 　　“我没说不拒绝啊。” 　　“你迟疑了三秒钟。” 　　“……” 　　“你看你到现在都没反驳。” 　　“我……” 　　“这不是标准答案。” 　　“……” 　　“我生气了。” 第73章 小恶魔 　　口口声声说着生气, 该抱着睡觉的时候照抱不误，甚至当你有反抗的意图时, 他还木着一张脸意思是：我都生气了，你还要怎么滴。 　　不怎么滴, 谁还敢怎么滴他呀。 　　又隔了一天，不管他生气不生气，郝眉眉还是要打包行李箱从这个东北农家乐的拍摄基地返回帝都工作了。 　　这天, 淮戈浑身充斥着不愉悦的气息，坐在炕边盯着她往自己的行李箱中装东西。 　　“你别这样看我, 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郝眉眉把装满东北土特产的行李箱合上，密码胡乱打乱，然后站起来找自己的背包。 　　“就应该先在这里办个粉丝见面会。”淮戈把在自己面前来回晃动的人一把拉住，直接将她的手腕连带着她的人一块拽到自己的怀里，“临时加一场这里的场次我现在就给胖子说。” 　　“……你快饶了胖胖吧。” 　　腰间多出一个牢牢禁锢着自己的手臂, 郝眉眉半靠在他腿间双手揪着他另外一只手掌：“我还记得他给我发来的一张腰带系在晾衣杆上的照片，如果再出点什么幺蛾子，他就拿自己人生中买的最贵的一条腰带勒死自己。” 　　“我很同情。”他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很难令人信服，“告诉他晾衣杆太细了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学校桥上那个石梁还差不多。” 　　“……” 　　对于惹到他的胖胖，淮戈从来都不会嘴下留情。 　　“替你卖命了小半年的胖胖惨死在老板嘴下，可以的, 这样我就能上位了。”郝妲己眉眉在淮王身后助纣为虐。 　　“你已经上位成功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怀里的家伙, 顺便掀开她的袖口露出手腕, 盯着她手腕上的手表摸来摸去把自己手腕上的表也亮出来。 　　“还是这个比较赏心悦目。” 　　这是他们圣诞节时候的奖品情侣钻表，一只后面好几个零，郝眉眉怕把它弄坏了想放起来，结果旁边这个人一定要让她一直带着。 　　郝眉眉：“你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就有企图了？” 　　淮戈想了想：“可能吧，反正想着要么你和我玩游戏，要么咱俩谁都别玩，不过你看老天爷都帮我，自动把我们俩个名字配在一起。” 　　郝眉眉：“……那次啊……那是林可儿帮忙设计的。” 　　淮戈：“……” 　　一直觉得老天都在帮自己的他很快就添了一句：“你看你朋友都在帮我，很好，回去给她加鸡腿。” 　　郝眉眉：“那你是不是还要说你高中转学，大学读这个专业都是老天爷帮忙撮合的？” 　　“咦？” 　　“咦什么咦？” 　　“在想你是怎么知道的。” 　　“………………” 　　说了一堆废话，郝眉眉最后还是要准时准点的去坐飞机。 　　淮戈把她送到机场，双手插在衣兜里盯着她一直进入检查口。等到她安下心来坐在长椅上等待起飞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震动。 　　郝眉眉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看到刚分开不久的淮戈发了条短信过来。 　　果然还是惦记着胖胖能把三流玛丽苏改编成一流狗粮的实力。 　　…… 　　离别了可爱的大东北，郝眉眉重新回到老家的土地上，觉得空气中弥漫的灰尘都那么的清新扑鼻。 　　回到家迎来了爸妈的热烈欢迎，还顺便展示了自己和影帝影后的合影，结果被老妈拉着问东问西。 　　什么影帝实际看上去是不是挺矮的啊；影后保养的好不好；杜行这小孩是不是和看上去一样乖等等…… 　　抛去画家这个高雅的职业，对待娱乐圈的八卦和平时爱聊家长里短的小区阿姨太太们没什么区别。 　　而她这几天也收到了胖胖寄来的试戏剧本。 　　这部都市剧的角色塑造的都很有个性。 　　工作狂iq高eq低的女主角，表面成熟稳重实际恐婚的宠妹狂魔男主角，以及平时走狂炫酷霸拽风其实内心住着小公主的男配，和撒起娇来就没有其他卡哇伊姑娘们事情的恶魔小妹女配角。 　　四个人四段故事，每个人都各具特色，像男配和女配这种性格的人设，拍的好就会特别出彩，拍不好那就是纯种的装逼/装可爱。现在观众眼睛毒嘴巴挑，除了一些真爱只看脸的粉，一般的路人在看剧的时候点评通常很犀利。 　　郝眉眉还没尝试过这种走撒娇卖萌内心是个小恶魔风的设定，内心想象一下男配的性格特点怎么想怎么觉得和淮老板一样，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这种代入感好像更容易入戏了。 　　拿着剧本去试戏的路上，经纪人胖胖一直低头玩手机，玩着玩着不知道是收到了什么消息，直接脱口而出一个“卧槽”。 　　震得带耳机的郝眉眉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把耳机摘掉：“怎么了？前方发生地震了？” 　　“比地震还可怕。” 　　胖胖坐在副驾驶上艰难地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机，“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其实我是拒绝的。” 　　“……这人是专门来膈应你的还是来旺你的？我都不知道见到过她试过几回戏了。” 　　郝眉眉还没明白过来：“你说的谁啊？” 　　“我们的清纯女汉子，新时代的模范情侣，你觉得还有谁？” 　　郝眉眉：“……” 　　“啊——圈子真小。”她想不出来别的话，只能用干巴巴的一句来表达自己的目前的心情。 　　“你们两个年纪相仿，又都是新人，是最容易撞资源的阶段。”胖胖就目前的状况分析了一下，“上部就是演大学学生，导演又要求新人出演，年纪小演技好的挑来拣去也没几个试戏撞上倒不奇怪，这次……” 　　“想想这次也是要找年纪小又有灵气的女演员，你出演了刘导的电影在业界也算有点成绩不能选傻白甜自降逼格，那位出演了综艺人气上涨就只差一个好剧本带着飞升了，都想要好剧本，好剧本也就那几个，符合你们年龄段的就更少了，撞在一起不奇怪。” 　　他分析的很透彻，说清楚了就不在乎对方是故意来抢资源还是碰巧又凑到一起。 　　“好好干。”胖胖也不生气，安心地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扭回去，“刘导的试戏都成功了，还怕这点小风小雨吗。” 　　似乎从刘导的试戏结束，胖胖对郝眉眉的演技和运气就很信任。 　　“你很膨胀啊。”郝眉眉脖子后面垫着u型枕，把棒球帽盖在脸上自言自语，“这种事情还是少立flag，要是有可能我还真不想再遇上她。” 　　不是害怕，是袖手旁观看着一个人变化这么大心情总会有些微妙，关键是对方似乎很享受现在的状态，真是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祝她找到了自我。 　　…… 　　胖胖的小道消息并没有出错，这次试戏这部剧配角只有选定的几个，都是有些印象的年轻女演员，大家见面有些还是那种亲切打招呼的姐妹风，郝眉眉比她们年纪都要小个一两岁，走进去谁都不认识。 　　不过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处境的女孩坐在第一排第一个的位置，带着鸭舌帽正低头摆弄手机。聊天的几个人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朝那瞟去，郝眉眉跟着视线往那头看，发现除了一些崭露头角的女演员外，没参与聊天变成别人话题的这位就是曾经一部电视剧变得家喻户晓的童星演员——范小轩。 　　非常不要脸的说，她还是从小看范小轩演过的电视剧长大的。 　　偶尔刷刷微博还看见一些无聊的大v扒了扒范小轩这两年尝试接戏但总是反响平平的长微博，下面评论有好多都是在提她长残了，还有对演员非常残酷的点评就是这个时代看的是颜值。 　　虽然站在演员的角度看有些替她可惜，可现在电视剧电影为了符合市场需求大势所趋没有办法。 　　郝眉眉也是沾了这个光，所以才能在第一部拍摄的网剧获得不错的反响，要是再反过来为范小轩鸣不平，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婊婊的事情她暂时还做不出来。 　　本来以为她会走内涵有深度的电影路线来激发自己的演技上的潜能，这次在浪漫都市喜剧的试戏现场碰面，郝眉眉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第74章 潜.规则 　　范小轩坐在第一个位置, 旁边还有空位。 　　郝眉眉扫了一圈见大家都各自找好了座位，自己就拎着剧本走到她旁边的位子上坐下。随着动静抬起头来的范小轩看了旁边的人一眼, 礼貌地点头示意。 　　表情有些冷淡，还带着丝生人勿扰的清冷劲, 也怪不得没有人愿意坐在她旁边吹冷气。不过郝眉眉这人已经被淮戈那副刻薄毒舌的样子锻炼的冷热不侵，不管旁边什么样子，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 完全不受打扰。 　　小李今天歇班，胖胖去这栋楼里办其他事情暂时离开。她一个人耳边清静, 反而挺自在的。旁边的范小轩也是，没有带助理和经纪人。 　　两个人安静的氛围就像和旁边小姐妹聊天中间隔着一层隔音屏障似的。 　　已经被两次竞争激烈的试戏洗礼过，郝眉眉的心态锻炼得越来越平静。看了一会儿自己标注理解的本子，闲着无聊打开手机玩起了静音的消消乐。 　　范小轩这种经历大风大浪的人肯定比她还要平静，余光瞟见旁边人怀里露出一角的剧本, 从那一角的小行密密麻麻的标注中，前几个字就是“人物性格解析”。 　　这是演员拍戏前最基本要做的准备，看起来像个很笨的方法，就像备课似的，对非天才型演员这种方法很不错、只不过现在反倒不怎么在年轻演员中间流行了。 　　不着痕迹地低头把自己同样写着理解的试戏镜头合上，范小轩闭目养神，想着拿到这个剧本后的决定。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房间里再次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的出现让在座的各位都短暂地停止交流。 　　郝眉眉注意到动静, 随意抬头看了眼, 和那人毫不掩饰的视线对上, 愣了下，撇过头随即装作没事人般垂下眼眸，继续捧着手机敲敲打打。 　　这次她没玩游戏，而是跑去微信上找林可儿吐槽。 　　林可儿平时也很闲，很快就回复了。 　　林可儿界面上显示了很久的正在输入，不一会儿发来密密麻麻一大段话。 　　郝眉眉被林可儿的这番话短暂性地冲击到，一想到宁凝说着爱苏白爱的死去活来，又有点不信她会愿意主动去向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侧头偷偷地看了眼坐在最后面位置上的宁凝，见她腰板笔直神情高傲的垂眸摆弄手机。 　　显而易见地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和上次试戏时见到的样子又有了明显的不同。 　　从一点一点模仿着林可儿的品味蹒跚着走进这个圈子，到上次试戏时手段生疏给她使绊子，看到苏白还一脸的小女生的开心。再到今天——除了刚见面时没有掩饰自己的企图外——现在她不找茬不挑事单纯地坐在那里学会了伪装。 　　如果不是林可儿告诉她了潜规则的事情，恐怕自己都会被现在的宁凝骗到。 　　林可儿聊起八卦来通常都很兴奋，一会儿的功夫又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林可儿很够义气，看到郝眉眉和宁凝可能要争同一个角色，她想也不想地开口。 　　郝眉眉没想要麻烦林可儿因为这件事卖那位投资商的人情，飞速地回答。 　　话虽这么说，可郝眉眉入行没多久遇到这种事情，想想还觉得挺不是滋味。 　　公平吗？当然不公平了，可不公平自己还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 　　精神放空坐着思考了一会儿人生，工作人员款款出现从过道口站着开始喊人名，第一个就是这里戏龄最长的范小轩。 　　等她走后，胖胖才急匆匆地赶到，见学妹身边有空座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那里。 　　郝眉眉：“欸，你把别人落下的东西坐了。” 　　“哪？”胖胖撅着半个屁股，伸手往座位上乱摸。 　　屁股费劲地离开椅子面几毫米，把那张纸抽了出来：“我还以为这是宣传单，呦呵，这写的密密麻麻的注释是不是你的啊？” 　　“不能啊，我看看。”郝眉眉从他手中抽走，果然看到和自己笔迹完全不同却同样写的很详细的一页剧本，应该是夹子里散落掉的一张。 　　“刚才旁边坐着的是范小轩，这应该是……”郝眉眉顿住，沉默了下突然开口，“咦——” 　　“怎么了？怎么了？”胖胖凑到她身边来。 　　“这是女三的戏份，她要试的是女三？” 　　“这不好吗？竞争又小了一份。” 　　“唔——”她想了想林可儿的话，又看了看这张认真准备的台词，再考虑了一番自己准备的台词本…… 　　后来，郝眉眉给淮戈发了条微信，抒发一下自己涉世未深突然见了世面后的情感。 　　…… 　　被喊走试镜的范小轩这次确实是打算竞争女三的角色。 　　就她知道旁边坐着的那个女孩今年才二十，和她差了整整四岁。从年龄方面竞争压力就很大。而且她清楚自己的面相要比同龄人成熟，如果刻意找化妆师打扮一下，饰演三十岁出头的职场女性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要比女二的角色更容易得到认同。 　　而且戏份算是除了四个主演中最多的一个，不吃亏，也能磨炼自己对跨年龄段的演技。 　　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范小轩这次准备充分，甚至试戏结束后还看到了导演满意地笑容。 　　从试戏房间走出来，迎面碰上感官不错的郝眉眉演员，范小轩还出乎意料地给了她一个友善的微笑。 　　那表情洋溢着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和自信满满……不像宁凝那样讨人厌。 　　应该是试的挺成功的吧。 　　郝眉眉给她回了个微笑，自己也大步往里走去。 　　她试戏的角色是个内心恶魔表面又非常可爱的女孩子，虽然平时她没有那么爱撒娇，不过表演起来就好像被撒娇鬼附了身似的。从现场女性工作人员的角度看，在场的男士们百分之九十九都露出了老父亲般的微笑，可见是非常成功的。 　　把半年的可爱都用在了试戏上，郝眉眉表情正常地走出去后，见四下没人立刻扶着墙根手脚蜷缩地半弯腰，无声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怎么样？”胖胖直接来到门口拎包等她一起离开，见自家艺人还是上次试戏后的那副模样，这次他也不紧张了，还轻松地调侃道，“是不是被你无敌巨可爱的表演萌到了？” 　　“是被自己恶心到了。”郝眉眉把包从他手里接过来，看了看左右，犹豫了一下，“走，有点事要和你说。” 　　胖胖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呆在地下停车场的车上坐了半天，听她把宁凝那点小打小闹的事情讲完，他躺在放平的驾驶座上，脑袋下垫着双手，唇边的笑容没有收敛：“你怕她抢了你的角色啊？” 　　“本来这个角色也不一定是我的，也不能说是抢。就是提前让你心里有个数，我自己也有个数……恩……顺便再考虑一下是不是找点新剧本来演了。” 　　“可以的，心态放得很平，这事要是搁我身上指不定要骂她个三天三夜。”他起身把车后背提上来，握住方向盘准备开车，“潜规则这事说常见也常见，说不常见也不常见，这次让你遇上了也好，激发激发你的进取心。” 　　郝眉眉掏出手机看见淮戈回了消息开始打字。 　　边打边聊天：“什么进取心啊，潜规则上位的进取心？你等我把这话原封不动说给老板听。” 　　胖胖：“……” 　　“有男朋友了不起哦。”他把车缓缓驶离这里，“是让你赶快红一点，红了能带动流量扛起制作，资源不用求就自动找上门来了，懂不懂？” 　　难怪人人都想红。 　　郝眉眉低头打字，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透露着自己可能试镜失败的意思。 　　淮戈的回复倒是很快，也很简洁明了。 　　这家伙还真是…… 　　“真的在告状啊？”胖胖看了眼后视镜，有些紧张。 　　郝眉眉头也不抬：“没有，在撒娇。” 　　胖胖：“………………” 第75章 粉丝见面会 　　试戏就这么结束了, 至于结果如何，既然前面有宁凝能这么豁的出去, 郝眉眉也没有想着能抢到这个角色。胖胖让她放宽心，淮戈也把这件事情看得很淡, 这样一来搞得她也觉得自己没啥可惜的了。积极地寻找下一个好剧本的时候，胖胖在开学的前几天通知她《少年异世录》的粉丝见面会要开始了。 　　他们在北京举办的粉丝见面会其实也是一场答谢会和庆功宴。四个人气不低的演员都会到达现场和粉丝互动，并且传说帅过男演员的鲜肉导演也有可能惊喜出现, 这种过了这村没这店的机会，在票务网站上售出的五百张现场票在几分钟内抢购一空的盛况就可以看出粉丝们的参与热情。 　　临开始的前一天晚上郝眉眉洗漱完上床后抱着手机和淮戈说了几句话, 最后问他能不能来的时候，他还说现在拍摄到了收尾阶段，自己没办法赶回来。 　　结果哄了她相信这理由并且睡着之后，转过头就联系了胖胖让他把明天粉丝见面会的行程安排上添上自己。 　　胖胖洗完白白后正穿着一个底裤四肢伸展趴在床上准备睡觉呢，看到这条不似狗粮胜似狗粮的消息, 他首先反应过来。 　　淮戈回答的言简意赅。 　　如此强烈的语气，表达了他作为中间人以及粉丝见面会负责人的巨大怨念。 　　淮戈似乎早就料到了胖胖的愤怒。在他作为单身狗的愤怒值还没有达到顶峰的时候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胖胖：“……” 　　他鼻子动了动，嗅了嗅周围的空气觉得身上的薄荷味沐浴液都飘着一股浓浓的狗粮味。 　　对于用左手姑娘还是右手姑娘以及有没有解禁这个问题，淮戈表现的很冷静，就好像自己已经解放天性了一般。 　　——男人的面子。 　　而胖胖拜托他摆脱单身的请求，淮戈也仅仅是质疑他。 　　以胖胖现在的人脉和资源，就算还是个大学生, 社会上的各路女性也多多少少会扑上去。 　　淮戈看到胖胖这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唇角慢慢上扬，很认真的回到。 　　…… 　　淮戈要求的惊喜出现，胖胖睡醒一觉就和工作人员一起改企划，添上导演后，这个阵容明显丰富了许多。甚至还专门找了专业拍摄现场照的摄影师在见面会的时候工作，抓拍一些演员和导演的互动照。 　　阔别已久的四名演员先后在门口守候许久的粉丝欢迎声中保持个人特点的挥手微笑，像喜欢搞怪的夏商宇更是留在门口签了这个名又签那个名，摆出一副准备把递上来的小本本全签上的架势，结果被保安连扶带请的请进里面。 　　呆在一个休息室里，四个人吃着工作人员准备好的零食，趁着见面会没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天来。 　　“欸，淮戈没来啊？”夏商宇咬着饼干顺口问了句。 　　“他现在在拍新电影呢，应该是没工夫。”一个工作室的礼茂替郝眉眉回答了。他还不知道淮戈和眉眉地下恋的事，说完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看她，“淮戈和你说了吗？他过不过来？” 　　“不过来吧。”郝眉眉吸了口奶茶，表现的很镇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拍戏时候的认真劲。” 　　这个确实。 　　深有同感的其他三个人不同程度地点头。 　　四个人里，主角礼茂发展的最好。他拍的新剧正在为上映做着前期的大力宣传，几个预告将他的帅气展现得淋漓尽致，许多为了主角看预告的粉丝看了后都表达出了期待和好感，还没播出就吸引了一大波迷妹。 　　其次就是郝眉眉，虽然现在没什么曝光，但刷到新闻的人都知道她刚拍完刘伯承导演的新电影，逼格就直接上来了，不管以后怎么样，这份履历就足够亮眼的。 　　而夏商宇出演了一部偶像剧的男配角，这部剧不是太热，在湖面上掉进一颗石子就无声无息了，不过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人扫剧的时候看过，增加的粉丝还是有的。 　　至于许言，她现在有一部戏还没有上映，热度自然没有前三个高。 　　总的来说，大家都有不小的发展，一个剧组里新人全都有能力摆脱网剧接拍电视剧还真是不多见，可见淮戈选角时候的眼光。 　　大家化妆换衣服准备的差不多了，然后就听到工作人员在外面喊他们上台。 　　郝眉眉拿起手机给淮戈发了条自己要上场的短信后，就把手机交给小李让她替自己拿着。跟着招呼她的礼茂学长，小碎步地跑远了。 　　上台之后，首先就看到了下面座无虚席，密密麻麻的人头伴随着一阵阵的尖叫声。这还是第一次彻底实际的感受到来自粉丝们的热情。 　　还是以两边女生中间男生的搭配站成一排。 　　郝眉眉眯眼眺望远方，果然看到一小片的区域里，有人正举着亮晶晶的粉丝牌子冲她摇晃，上面一个写着一个大大的“爱妹妹一万年”的标语。其他的应援牌子上也都统一自发的用着“妹妹”这个词。 　　抑制不住心底的开心，她踮起脚眼睛完成了月牙状朝自己粉丝群的方向挥了挥手。 　　果然听到了一片男生力拔山河的吼叫，以及中间夹杂着的一些脆脆的女高音们。 　　主持人经常主持这种粉丝见面会，对这种气氛驾轻就熟的。他也是个看上去挺年轻挺潮的小伙子，拿着主持台本，一一给大家作介绍。 　　一个名字响起一阵欢呼。听得郝眉眉怀疑今晚过后他们的嗓子会不会要肿上一段时间。 　　不过还是很开心的，尤其是看到下面粉丝们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庞，自己那种总算没辛苦走上这条路的感觉更加的浓烈了。 　　主持人冲着四个人笑道：“好久没看到你们合体了，自从网剧结束之后你们还有没有一起聚过啊。” 　　“大家都挺忙的，今天在后台休息室还聊最近发生的事。”礼茂举着话筒浅笑，“不过小宇太讨厌了，平时有事没事就爱发些荤段子……” 　　还没说完，夏商宇就“哎哎”两声赶忙要捂住他的大嘴巴。 　　引得底下粉丝哄堂大笑。 　　“好哇，今天是互相爆料的对不对。”夏商宇不干了佯装撸袖子大干一场的模样，“来呀来呀，互相伤害，这人假正经我发过去的他都看了，还笑的特别开心……” 　　旁边的许言和瑜佳都有些不忍直视他们两个人的样子。 　　和在花絮里四个人的气氛一样。 　　感情很好，而且互相的关系也很好。 　　不像曾经炒cp最后见面会彼此尴尬的那种。 　　完全守护住了粉丝们长久以来幻想的梦境。 　　简单的聊完天。 　　他们坐在准备好的高脚凳上接受主持人的采访。 　　主持人看着工作人员递到他手中的小条，意味深长地说道：“听说你们的感情很好吧。” 　　这话当然要承认，大家纷纷点头后，主持人开始挖坑：“那再剧组一起呆了就这么久肯定彼此很熟悉了？” 　　大家再次点头。 　　主持人：“所以我们准备了个小游戏，来验证你们彼此之间到底有多熟，赢的人呢会亲自抽选粉丝上来赠送小礼物，为了你们的粉丝大家也要努力啊。” 　　下面的粉丝一阵激动，而台上的四个人更是表明了自己一定要为粉丝送礼物的雄心壮志。 　　工作人员先给许言递上了一个可爱的皮卡丘的眼罩，主持人解释着着游戏的比赛规则。 　　“许言带上眼罩以后，我们台上会放上来几个隔板挡住其他的几个人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大家站在板子后面伸出手让你摸，你要把咱们的礼茂小哥哥还有夏商宇小哥哥从这群人里分辨出来。这个难度我觉得还是挺大的是不是。” 　　说着台上已经放好了隔板，许言把眼罩带上之后，夏商宇和礼茂和其余上台的工作人员分别抽选排位顺序的号码，然后按照自己选择的号码走进隔板后面。 　　郝眉眉扶着她走过去，每摸一只手粉丝们都在那喊是他是他，搞得许言也晕头转向分不出来了。后来思考很久慎重地选了个摸得时候故意调戏她的人和一个手比较大的，结果都错了。 　　摘掉眼罩的她直嚷嚷着这游戏太难了。 　　下一个，就啪啪打脸。 　　和女工作人员混在一起，夏商宇分出了许言的手，礼茂把许言和郝眉眉的手全都分出来了，如果最后一位——郝眉眉找错人的话，这个游戏就是礼茂获胜。 　　临进入隔板之前，礼茂还开玩笑的说道：“这把你肯定赢不了。” 　　捂着眼罩的郝眉眉冲他挥了挥拳头，换来了粉丝的一阵笑声。 　　一个工作人员压低帽子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郝眉眉身上，顺着舞台上的暗影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隔板后。 　　隔板后面夏商宇和礼茂还在找位置的时候，无意中看了摘掉帽子和外套的那人一眼，全都惊呆了。 　　尤其是夏商宇，他低头把自己的戒指摘掉准备混淆视听，感觉到动静抬头看的时候，嘴巴无声地张开，甚至还不相信似的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肩膀。 第76章 游戏 　　淮戈看了他一眼。 　　夏商宇：“………………” 　　虽然不想承认, 但认真打扮了的淮戈真可真的是帅过台上任何一位明星，明显是来砸场子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 夏商宇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惆怅地伸手从板子窗口中探出去。 　　礼茂的表现就不一样了, 他拍了拍淮戈的肩膀，哥俩好的低声提醒道：“可别故意放水啊，这把我是铁定能赢的。” 　　淮戈缓缓地勾起嘴角：“好。” 　　并不知道板子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郝眉眉戴上眼罩被许言扶着走到板子面前开始摸起第一只手。 　　第一双手明显带着劳动时间久后产生的薄茧，夏商宇和礼茂这种只会打篮球玩健身的大男生还是算了。 　　她摸了片刻就排除了第一个, 一路伸着手漫无边际地准备摸第二个。不过她看不见总是在空气里瞎扑棱，还是许言按住她的手放在第二只上面。 　　第二个的手比第一个要软，指头尖尖的而且指甲盖摸起来还很光滑，感觉不像个会干苦力的人。 　　她想了想，暂时待定。 　　接下来是第三个。 　　接触到的这只手时, 郝眉眉立刻感觉到了比前两只都要凉的指尖，往上摸索着这掌心要比前两个更加干燥厚实，轻轻攥着其中一根最长的中指，从指尖到指根的长度让郝眉眉的动作微滞，似乎不太相信般，重新攥用拳头状攥住这个手指，然后将整只手塞进他的掌心尝试着他的手能否包住自己的。 　　可在这停留的时间太长，大屏幕上粉丝看到了两双手的特写, 都忍不住一阵尖叫。 　　“礼茂, 肯定是礼茂的。” 　　不知道哪个女粉丝冲破天际的吼叫, 听到“礼茂”名字这个掌心的力道要比之前来的更紧些。 　　“哎哎，在这里抓的时间可太长了，快点换下一个。”主持人也适当地开起玩笑来。 　　郝眉眉内心的想法一闪而过，不过想着那人死皮赖脸地说自己忙的连胡子都没时间刮，长到回头就能全部剪掉卖钱的这种，这个念头就在自己心头抹去。 　　可能手掌的大小和淮戈的差不多吧，指头正好能让她一只手全部握住还能多留一些缝隙。 　　下一只指头关节骨有些大，之前扶着许言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不用猜肯定是夏商宇的。 　　把剩下的几个全部摸完后。主持人走到她身边先不让她说答案，而是非常有眼力见地制造love line。 　　主持人：“我们的眉眉小妹妹怎么在三号上面摸了这么长时间啊，是不是这只手看起来很好摸？” 　　郝眉眉的眼罩都没有摘，一片漆黑下，她脑子倒是比平时转的还快，张口就说：“我感觉那只手确实还挺好摸的。” 　　下面的人哄堂大笑，还有些男粉发出一阵嘘声。 　　而藏在板子后面的手的主人心情则很愉悦，礼茂不相信似的摸了摸自己的手，又要伸手去摸淮戈的。 　　淮戈双手揣进上衣的口袋里，侧身躲过他的袭击。 　　“不给摸。”他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礼茂：“……” 　　夏商宇：“……” 　　外面的主持人也笑道：“那你觉得这只手应该是谁的？” 　　郝眉眉想了想：“有点难，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主持人：“谁啊？” 　　郝眉眉还没有胆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摸过导演的手，这种任谁看都很暧昧的事情她想都不想地排除，找了个保险安全的回答：“像我爸的。” 　　刚才还很得意且愉悦的某人身子顿住。 　　旁边没摸到手的礼茂：“噗。” 　　主持人接着问：“那你觉得哪个是礼茂和夏商宇小哥哥的。” 　　郝眉眉有些犹豫：“恩……” 　　“倒计时五秒钟，答不上来就算失败了呀。” 　　“5” 　　“4” 　　…… 　　“等等，第三个……第三个是礼茂，第四个是夏商宇。”郝眉眉为了自己不至于连一个题都答不对，赶忙抢着时间结束之前脱口而出。 　　礼茂捂着嘴“噗噗噗”的笑起来，有一种“活该守贞操，这下我没摸你也没被人认出来活该了吧”的诡异愉悦感。 　　淮戈垂眸，面瘫着一张脸。 　　等工作人员把板子撤开后，镜头直勾勾地落在一个人身上，屏幕上显示出这人的脸部特写，下面的粉丝像是中了特等大奖似的疯狂地尖叫，声音直穿屋顶。 　　“我的妈呀。”主持人状似很吃惊，冲着下面的粉丝调笑道，“所以你们刚才对其他两个欧巴们都是敷衍了事，养精蓄锐为了这一吼是吗？” 　　下面的粉丝都脸很大的狂点头，被夏商宇眼尖地看到，拿着话筒伸出手指：“哎哎哎，我刚才还看到你举着我的应援牌，我的应援牌呢？哪去了？” 　　下面又是一阵笑声。 　　郝眉眉早就心痒难耐了，等到主持人终于说可以掀开眼罩的时候，她小心地没有抹到眼妆将眼罩摘掉，长时间没有接触光亮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不适应，微微眯起来，扭头朝后面看去，中间那三个明显和其他工作人员不同的人站在那。 　　……恩？三个？ 　　她为了能看清，还特地往朝后面走了两步，结果看到中间那个人的长相后，一下子顿住，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摄影师特别懂的将淮戈和郝眉眉对视的两个镜头剪切到一个屏幕上，粉丝们又是一阵小型尖叫。 　　真是…… 　　郝眉眉想起自己刚才的判断，不好意思的双手捂着脸，随后想起来什么时候连忙摆手：“不算不算，我的这个不公平。” 　　“礼茂和夏商宇都在里面，你就选他俩好了，这个理由我做主驳回。”主持人这会儿又开始“铁面无情”了。 　　随着淮戈和其他两个演员走到舞台中间，主持人就算是提前知道这个“惊喜安排”，也还是盯着淮戈不由自主地感叹：“真是人形广告牌啊，这是不是咱们华娱圈第一帅的导演？” 　　“是——” 　　下面的回答整齐划一，还从中听到了几个男孩子（？）的嘶吼声。 　　郝眉眉站在最外面，稍微侧着身子才能看到最那头人的样子。 　　主持人继续解释：“我们的淮导本来是有新电影要拍摄的，结果为了大家还是抽空赶到了现场，在这里有什么想要和粉丝说的吗？” 　　淮戈暂时没有收到自己专门的话筒，他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后，神色平静的看向底下黑压压地脑袋：“谢谢你们支持这部网剧，支持我们剧组中的演员还有我。希望大家以后可以继续支持。” 　　可以的，这很官方。 　　然而迷妹迷弟们根本不管他到底说的啥，就算说“粑粑”也能听出天籁，因此不管他说的有多官方，下面的人依旧用尖叫声来热情地回应他。 　　主持人坏心眼地开始挑事：“眉眉说你的手像老父亲的手时你内心是什么想法？” 　　被艾特到的郝眉眉正努力朝他那边伸脑袋观望呢，结果突然看到淮戈侧头，两个人的目光在相隔三个人的距离中对视上—— 　　“……”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然后就听到淮戈不急不忙地回答。 　　“感觉不错，下次拍戏会用老父亲般的语气来训斥她。” 　　全程再次爆笑，镜头很及时地落在了郝眉眉满脸通红的表情上。 　　采访了一会儿淮戈，这次的游戏显然是礼茂获胜了。抽选粉丝来赠送礼品的奖励就落在了他身上，其余四个人站在一旁，看着他抽号。 　　这次淮戈站在了郝眉眉身边，目视前方，在大家都没什么动静暂时休息等着礼茂发奖品的时候，他突然来了一句。 　　“开不开心？” 　　郝眉眉有些错愕，意识到旁边的人是在对自己说话，她反应过来没敢看他，轻轻地“恩”了声。 　　“是挺惊讶的。”她的目光也朝着前方，小声开口，“骗子。” 　　“恩？”淮戈的尾音还是像平时那样上扬，“专门给你的惊喜，不开心？” 　　“…………”郝眉眉因为“专门”这句话耳尖都红了，可她还要努力地管理自己的表情，冷静地开口，“别瞎说骚话，现在在台上呢。” 　　“呵。”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蔑视。 　　“我问你。”他这次不看前面了，直接拧头看向旁边的小家伙，“说我是老父亲的手，结果还把我猜成了礼茂，这件事情是不是要单独聊一聊？” 　　“……聊什么聊啊，你快往前看。” 　　郝眉眉催促他。 　　“我不。”他特别执拗，眼睛就快定在她身上了，“快说说，是先聊老父亲的话题还是礼茂的话题？怎么我的手和他的很像？” 　　郝眉眉忍不住了，抬头看他：“………………你无聊。” 　　淮戈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还是说今天晚上让我用老父亲的手来好好欺负欺负你。” 　　没想到敢在台上说这么骚的话，郝眉眉倒吸了一口凉气，脸颊布满了红霞，干净利落地扭过头去。 　　变态！变态！变态！ 　　见到预想中的羞涩表情，淮戈对此结果相当满意。 　　万幸的是，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小，除了他们两个就没人能听到了。许言和夏商宇也在聊天，因此根本没注意这。 　　下面的粉丝就更不可能听得到了。不过她们比较厉害，听不到的话光靠画面就能脑补出一出戏。 　　这次见面会郝眉眉穿了高跟鞋，一米八五的淮戈站在那搭上高挑纤细的郝眉眉像拍海报似的，除了礼茂的真爱粉，几乎手拿□□短炮的粉丝各个对准后面的两个人一阵狂拍，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粉丝中引起了一小片骚动，边拍还和旁边的朋友以及陌生姐妹们爆粗口。 　　“卧槽卧槽，太仙了两个人，肿么阔以这么好看！！！” 　　“哎呦我去，他们对视上了。” 　　“眼神，啊，眼神啊，彼此交缠有没有！！！” 　　“啊啊啊，哥哥冲妹妹笑了，啊啊啊，我阵亡了。” 　　“妹妹害羞了！她脸都红了啊！哥哥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第一次这么羡慕顺风耳！！啊啊好像听一听。” 　　“我日，看到最后坏哥哥的笑了吗！！！这也太特么苏了。” 第77章 半公开 　　接下来的采访大家坐成一排听着主持人和每个人的聊天。 　　同样是女生两边中间三个男生的配置, 淮戈夹在礼茂和郝眉眉中间，单脚踩在高脚凳下面的脚蹬上, 另一只腿随意地伸直，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话筒。 　　“听说淮导一开始让眉眉演变态的时候, 我们妹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你是想到什么办法让她回心转意的？” 　　主持人把这点小道消息也打听过来了，不用说肯定是胖胖出的馊主意。 　　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了, 淮戈拧过脑袋看向郝眉眉用眼神示意你说还是我说。 　　“你们俩别眉来眼去啦。都说说当时的情景。”主持人兴趣盎然，很懂的要求听两个人的视角。 　　还是淮戈先开口：“变态演技很出色, 不出演太浪费，所以为了争取这个演员必须要牺牲一点色相——啧。” 　　郝眉眉在大庭广众之下踹了他伸直的那条腿的小腿肚。 　　敢这么在舞台上说这话，那粉丝们肯定不会当真了，尤其是看过之前花絮的大家，都知道妹妹和导演在剧组也是经常相爱相杀, 很有爱，但没人想过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不过并不妨碍喜欢他们剧组的相处模式，继续嚷嚷着让他说下去。 　　郝眉眉接过来话头：“别听他瞎说，我是拒绝演变态了，结果第二天他就跑来我们宿舍楼下下跪，哭着死活求我来接这个角色，我看没办法就答应了。” 　　夏商宇：“真相难道不是导演约了你去咖啡馆小坐了一会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让你接受了这个角色吗？” 　　许言举手：“我也听说了, 而且当时两个人见面的照片都被发到了校园网上。大家都以为是约会哈哈哈。” 　　礼茂：“约会就算了, 还有同学以为是分手现场。” 　　主持人的表情一言难尽：“真的是没办法相信你们剧组人说出来的话。” 　　粉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持人坚持不懈地继续把话题尽量提的令人感动一些。 　　“这部网剧是你的处女作, 而且用的全是新人，令所有人都没想到大获成功，现在网剧已经播出结束了。淮导你是怎么评价这几个演员的呢？” 　　虽然被这部剧选中，可大家都还没听过淮戈是怎么评价自己的，表面上看着不在意，可耳朵已经悄悄地撑起来。 　　淮戈想了想：“我选的演员都是最满意的。” 　　很好，这很淮戈。 　　其他人也很满意——导演都说了，他对我很满意。 　　见从他这里挖不出什么料，主持人改为向礼茂进攻。 　　“你出演的剧中的角色到底是喜欢我们妹妹还是许言小姐姐呢？” 　　说的是剧中的角色，那礼茂很自然地回答道：“虽然很渣，但以我的想法正一和女主角是日久生情，陆灵故意在他面前自杀对他来说肯定永远也忘不掉。” 　　许言举起话筒接话道：“就是正牌女友最讨厌的白月光吧。” 　　镜头切到了说起白月光有些无奈的郝眉眉上，粉丝又是一阵哄笑。 　　主持人：“那如果是你，你会喜欢哪个？” 　　这个问题就难办了。 　　礼茂转过头询问似的问淮戈：“导演啊，如果是你你会喜欢谁？” 　　淮戈的视线停留在前方，郝眉眉则低着头手指摆弄着些小动作。 　　“陆灵。” 　　“欸——” 　　礼茂自己笑道：“我不行，这种女生我可驾驭不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平平淡淡的，我选青梅竹马。” 　　这样一人选一个，女演员也平衡了，粉丝也平衡了。 　　见面会上大家聊了很多，粉丝们想知道剧组趣事，每个人的性格，以及一些未公开放映的花絮，还有每对cp满满地粉红互动，大家狗粮吃的很足，非常满意。 　　到结束的时候，大家站起来一一向粉丝告别。 　　礼茂：“谢谢大家之前、现在以及未来对我们的支持。” 　　夏商宇：“这部剧是我们共同的心血，看到大家喜欢我们真的很开心。” 　　许言：“以后我们会带来更好的作品献给大家。” 　　郝眉眉先是大于九十度的鞠躬，举着话筒看着舞台下黑压压的粉丝，以及从头到尾都在闪烁的应援牌，她一字一顿地开口：“以后也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我们大家都会努力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轮到淮戈，他的回答就很有个人特点了。 　　“《半夜鸡叫》这部电影预计今年上映，希望大家……” 　　不只是粉丝，连刚才谢幕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的四个人都快被淮戈这种强劲的打广告行为搞得哭笑不得。 　　夏商宇机智的抓起话筒：“我的新剧《仲夏夜星空》……” 　　许言：“还有我的《机器人小姐》也要播出了。” 　　礼茂：“我的《斩魂》马上就要在五星台播出……” 　　郝眉眉：“还有还有我的我的《在进行中》电影……” 　　好好的谢幕硬是搞成了大家的作品打广告时间……在大家吵吵闹闹地欢声笑语中，这次的粉丝见面会圆满结束。 　　当天，有心的粉丝们就整理了见面会的所有细节，发到了网上。 　　当下这位不知名的博主算是有了名气，没到现场的或者是到了现场就回来刷微博的粉丝们看到这些截出来的动图后，一个个鼻血飞洒，疯狂转发。 　　最后博主干脆把几张动图全都整理成了一条微博，从一开始粉丝之间的相互转发，到粉红之间，再到大v看到互相转发，这条微博的转发量不到几个小时就到了两万。 　　而粉丝见面会也不负期望地登上了热搜。 　　结束见面会后的大家一起去聚餐，聚餐的时候胖胖实时地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顺便给大家拍了个在烧烤摊聚餐的合影发布在剧组官方微博下。 　　四个有微博的人互相转发，气氛其乐融融。 　　在自己转发的微博下面，很快就有粉丝前排留言。 　　郝眉眉叼着筷子刷微博，看到眼神骗不了人这条，她嗦了嗦筷子，放在盘子边上。腾出双手特意举到淮戈面前：“看看你的眼神，以后爱我也请收敛些好吗。” 　　淮戈飞快地扫了一眼，将一串牛板筋举到她嘴边，见她非常给面子的吃了一口，然后淡淡地来了句：“真以为我不上微博吗，你看夏商宇的、看礼茂的、看我的照片要不要保存起来全部发给你？” 　　郝眉眉：“………………” 　　淮戈：“要不是粉丝眼尖我还没发现，你的小眼神很风流啊，看谁都自带星星眼。” 　　他趁着郝眉眉没有底气的时候，顿了顿，接着说道：“不像我，我只落在你身上。” 　　郝眉眉败下阵来，没有占到一点好处，顺便把那串他吃了一口又递到自己嘴边的板筋全吃干净。 　　“啧，多大的人了，吃饭还沾东西。” 　　淮戈抽了一张纸巾，语气嫌弃地按在她的嘴巴上，擦拭嘴角的时候动作力道很小。郝眉眉有点不好意思，想要躲开他像照顾幼儿园孩子似的动作，结果被他按着脑袋，不仅擦了脸，还在她擦干净的嘴角上面偷亲了一口。 　　郝眉眉急忙红着脸推开他。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包间里坐着的几个人又不是瞎子，热热闹闹的气氛瞬间暂停，正从盘子里拿起一串羊肉串的夏商宇“啪叽”松开手，羊肉串再一次落回了盘子中。 　　几双视线齐刷刷地看向黏在一起的两个人。 　　已经吃过狗粮的胖胖淡定地自己撸串。 　　礼茂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果然……” 　　许言同样意味深长：“果然……” 　　夏商宇：“果然？果然什么？只有我不知道吗？？？” 　　郝眉眉用胳膊肘拱了淮戈一把，淮戈神色平静并且用胖胖的刁钻角度还能看出一丝丝得意的开口：“你们的果然没错，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剧组众人：“……………………” 　　淮戈：“不过要保密。” 　　沃日……在他们面前明目张胆居然还好意思让保密？？？ 　　礼茂笑的很好看，也是真心祝福：“恭喜你们，我就觉得今天淮戈突然到场很奇怪，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许言：“女人的直觉我早就看出你们两个不对劲了。” 　　夏商宇：“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没有你们的直觉？” 　　郝眉眉红着脸接受了大家的善意的调侃，以及问东问西。 　　最后的结果就是羊肉串也变成了狗粮味。 　　淮戈当天晚上的机票要飞回去，吃完饭后就要离开，这种仿佛异地恋的感情让郝眉眉很心塞，不过一想到这次回去很快就能再回来了并且一直呆在帝都了， 　　她好歹有了些安慰。 　　而在粉丝见面会不久后就经纪人胖胖就收到了通知。 　　之前试戏的都市爱情剧《半熟男女》女配角的角色定了。 第78章 女人的小心思 　　胖胖放下剧组副导演打来确定演员角色和安排行程的电话后, 心里憋不住事情，直接找上了郝眉眉。 　　郝眉眉这会儿还在学校上课, 语音转化成文字后，她偷偷摸摸地抬头看了眼老师确定没有注意到这里, 把手机塞进抽屉洞中回复。 　　过了一会儿胖胖一串文字发了过来。 　　意料之外的惊喜，没想着有这种好结果, 郝眉眉还挺开心顺手回道： 　　结果那边紧跟着上条发来一句话。 　　“嘭”握着手机的手条件反射似的抬起来，直直地撞到抽屉洞中的上方板面, 发出一声闷响。在安静的教室中这响声无比清晰，吸引了大批玩手机或者认真听课的同学注意，老师也不意外。 　　郝眉眉疼地直想掉眼泪，捂着手不好意思地小声朝讲台上的老师道歉。 　　还好她虽然成绩方面不怎么出色，不过也算是学校小有名气的年轻演员了。平时偶尔旷课, 但从来没有闹出过什么乱子，在老师印象中也是个品行比较好的学生。 　　老师放了她一马，继续若无其事地开始讲课，郝眉眉见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讲台上，揉着自己发红的手，重新打开手机。 　　那句女三是宁凝的消息没有打错撤回，赫然停留在她视线中。 　　郝眉眉：“……………………” 　　这个死胖胖，就会制造惊吓给她。 　　当然是猜出来了。 　　就像林可儿所说的走向一样, 投资商不可能在这种热门剧中插手几位戏份重的角色, 那要是真和宁凝有点关系, 肯定会找个除此之外不错的角色给她。 　　不过女三这个贴近三十岁年龄的角色她真的能演的来吗？ 　　胖胖是典型的皇帝不气太监气，郝眉眉这头还没说什么他那头就把所有的预想都做好了。 　　说得好像自己像怀了身孕的嫔妃似的，胖嬷嬷日防夜防就怕从小到大培养的主子好不容易就要一步登天，坐享荣华富贵的机会一个不小心被其他嫔妃下了绊子，流产打入冷宫一辈子也翻不起身来。 　　虽然自己得到这个机会是挺好的，可想了想之前试镜自信满满的范小轩——不知道她得知自己落选后会是什么心情。 　　想想前不久得知潜规则这事情时的自己，好像有点感同身受。 　　定下了角色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努力把它完成，其他的事不管再怎么预想还是太早了些，步入把眼前的事情先做好。 　　带着这种天真美好的打算，郝眉眉为下部剧做准备时，忙了一个寒假在大东北的雪村睡火炕的淮戈总算是扔掉大棉裤大棉袄，一身清爽的回来帝都过春天了。 　　顺便提一句，东北没有春天。 　　而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把郝眉眉堵到校门口。 　　和苏萌聊着今天到哪去晚饭的郝眉眉接到淮戈的电话还有些不敢相信：“你真回来了？” 　　淮戈那头疲惫却带着浅浅愉悦的声音响起：“是打扰到你私人生活了吗？” 　　“……”郝眉眉看了眼旁边还在低头用爱屁屁搜索附近美食的苏萌，诚实地回答，“恩……是有点。” 　　淮戈：“……” 　　“胆儿肥了你。”他似乎看了眼时间，“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跑到校东门口，不然你即将失去你的男朋友。” 　　郝眉眉：“……” 　　“给你个机会再重说一遍，不然你再过十秒就要失去女朋友了。” 　　苏萌还在那研究到底是什么好时，冷不丁的听到眉眉满口女朋友女朋友这种明显恋爱中才会说的幼稚话题，圆溜溜地眼睛好奇的盯着她看。 　　淮戈那头沉默了几秒，在不满十秒钟内回答道：“你在哪？” 　　郝眉眉：“学校樱花路上。” 　　淮戈：“我去接你。” 　　郝眉眉“嘿嘿”两声，才收起自己那点无聊的任性解释道：“看在你这么辛苦赶回来的份上，我走着过去吧。你呆在车上别装什么白马王子拉风地靠在车头那边勾搭小姑娘。” 　　“切。幼不幼稚，谁有这么无聊啊。”淮戈不冷不热地开口，“先挂了，在车上等你。”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刚才确实是下车了？ 　　没等听到他有没有开车门的声音就嘟嘟断了联系。郝眉眉还有些遗憾，放下电话就看到苏萌一脸八卦地看着她。 　　“嗯嗯嗯？” 　　郝眉眉：？ 　　“嗯嗯嗯~~？谈恋爱了？？”苏萌和她男朋友的关系处的很好，虽然偶尔吵架但架不住小两口甜蜜的日常最多，见郝眉眉打电话的语气中透露着满满爱情的铜臭味，作为“已婚妇女”的她仿佛看透了一切。 　　苏萌：“他是不是来学校啦？” 　　郝眉眉：“对，这丫居然还想像以前那样命令我从西头跑到东头，十分钟跑过去，我不要面子啊。” 　　苏萌听了也很义愤填膺：“对！就是不能给他们任性的机会！给点甜头就要上天啦。” 　　郝眉眉；“男朋友就是不能惯着！” 　　苏萌：“对！惯着他们早晚要骑在你头上。” 　　郝眉眉：“满嘴说骚话也不分个时间场合！” 　　苏萌：“对！还说这是自然流露，屁呀！难为他长的这么斯文，全被他外貌坑了！” 　　郝眉眉：“气死了！” 　　苏萌：“气死了。” 　　两个恋爱中的无脑女人就这么开始怼起了现男友的各种不好，说着无聊的话越说还越气，这会儿都气得想要直接掏出手机说分手了。 　　说了半天苏萌才回过味来：“对了，你男朋友是谁啊？” 　　郝眉眉想也不想地说道：“淮戈。” 　　苏萌：“……………………………………” 　　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这么漫长，她往后倒退了两步，捂住自己张大的嘴巴。 　　那一刻，苏萌曾经对男神憧憬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你——”苏萌想找个墙扶一把，不过她原地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顺手能扶的东西，干脆伸手推她，“啊啊啊，你快点去，别让男神久等了。” 　　刚才还在那一起吐槽男友找到了革命友谊的郝眉眉踉跄地往前走了一步：“……” 　　“大家从刚开学就在疯传你们两个的小道消息，没想到真的在一起了。”苏萌有些开心的捧脸，“我看你们之前的粉丝见面会的互动啦。啊啊啊现在再想想真的好甜啊，快要爬墙爬到淮男神的墙头去了。” 　　“还在那愣着干什么！我们两个人的吃饭重要吗！快去见男神！” 　　“……” 　　见少女心泛滥并且无情而坚决站到淮戈身边为他摇旗呐喊的自己的亲室友，郝眉眉堵着一口气，气鼓鼓地走到校东门，找到淮戈平时常开的捷豹打开门一屁股坐到副驾驶上。 　　淮戈关掉手机，显然注意到她的小情绪，探过身子，一张脸贴近她还那手指捏住她下巴让她没办法扭头。 　　“怎么这是？我说去接你你不让，也不要我下车等，现在摆出这副委屈脸，马不停蹄回来就找你的我是不是也该委屈一下。” 　　薄荷糖的香气直钻入郝眉眉鼻尖，他淡淡地语气让郝眉眉膨胀的不知道哪来的怒气像是扎破了的气球似的迅速扁下去。 　　把刚才舍友那些卖友求荣的话说给淮戈听，果不其然看他愉悦地笑起来：“我听你说过她，之前是不是喜欢宁远的那个宿舍女粉？” 　　“是时候从脑残粉的世界长大了，让她爬墙头吧。” 　　……这一棒子打翻了宁远越来越壮大的粉丝团队，可真是毫不畏惧。 　　郝眉眉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自己嘴巴被人狠狠亲了一口，没有像平时那种两三秒钟的快速结束，而是像逗猫似的调皮地拿舌尖一点一点地挑逗她的唇瓣，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用舌尖舔一舔自己发痒的唇边时，他就像成功达到目的似的得意地直接抢占了她的领域，轻扫过她的舌尖，长驱直入，带着淡淡薄荷糖的气味将她熏得脑袋昏昏沉沉，什么也不气了，脑袋里想不出要说的话，被他大手掌抚摸的脸颊逐渐染上一坨粉色。 　　这种治疗女朋友莫名怒火的方法，百用不爽。 　　淮戈还是第一次学习，不过他明显要比郝眉眉更加享受。 　　很长时间的缠绵，分开后。淮戈还有些留恋地啄了啄她的唇角：“想吃点什么？” 　　郝眉眉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把他推开：“随便，按你的想法来。” 　　“我的想法啊。”淮戈慢慢地直起身子，目光在她敞开的脖颈处扫了一眼，意味深长地开口，“我的想法是今天可以看场午夜场的电影。” 　　郝眉眉：“？” 　　“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我家过夜了。” 　　郝眉眉：“……” 第79章 撒娇鬼 　　淮戈选了一家朋友推荐过评价很好的日料店, 在单间内两个人盘腿面对面坐在放满盘盘碟碟的小桌两侧，边吃饭边聊天。 　　聊的是马上要开拍那部都市剧。 　　都市剧拍摄的进度快, 集数也不长，大概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完成。配角的戏份再压缩一下估计在剧组中的时间会更少。 　　胖胖已经拿走了她的课程表, 去和剧组负责安排拍摄时间的副导演规划她的拍戏行程。最好的情况是不耽误主要课程的上课时间，当然她肯定是要先配合其他咖位比她大的演员行程来的，总体来说要比拍电影的紧绷状态好得多。 　　已经拍了两部剧, 网剧、电影都有涉及的郝眉眉已经不像当初那个对剧组一窍不通的白痴，吸取着各种知识后, 虽然现在还不到饱和的阶段，但对于拍戏已经开始逐渐找到了自己的感觉。 　　“所以这部戏撒娇的次数很多？”淮戈举着筷子在小碟里随便夹起一块天妇罗放进嘴里。 　　郝眉眉叼着筷子回忆了一下，点点头：“因为是个撒娇鬼的设定啊，就单单在男配面前热衷于卖萌，十岁的年纪差, 你想想三十岁能被喊做大叔的人看到二十岁可爱的女孩纸会是什么感觉。” 　　淮戈认真地盯着她看：“你冲我演演不就能感受到了吗？” 　　郝眉眉：“……” 　　抛去他的骚话，这剧男配的人物设定其实和淮戈真的蛮像的，如果自己再可爱一点的话，差不多就和剧里的人设一样了。 　　……当然年龄差不算。 　　淮戈不动声色地把大长腿伸到郝眉眉那头，脚尖戳了她小腿一下。 　　郝眉眉像是触电似的赶忙将腿缩回去，拿眼瞪他。 　　水润的杏仁眼要是被欺负红的就更好看了。淮戈想着就做了，放下筷子从小桌前抽身屁股挪到她身边，身体前倾。 　　郝眉眉下意识的向后仰去。 　　“冲我试试, 怎么撒娇？”他低声说道,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她, “要不然就试试，你剧中喜欢的人是怎么欺负你的？” 　　郝眉眉屏住呼吸不说话。 　　小包间里一片安静。 　　就在淮戈以为她害羞绝对不会走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决定自己亲力亲为时，她的脸庞因为想到一些事情变得微红，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吃完东西后殷红的唇瓣微微抿起来，然后趁着他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嘴巴上时—— 　　突然发力。 　　一下扑进淮戈的怀中，像只无尾熊似的紧紧搂住他，脸颊在他胸膛不断蹭来蹭去，边蹭边闷闷的喊道：“最喜欢你了，全世界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你。” 　　淮戈一时不察被她扑个满怀，感受着怀抱里软成团子的小家伙像只猫咪似的，毛茸茸的脑袋不停磨蹭着自己胸膛，他头一次呆滞了好一会儿。 　　又在听到她喊自己“哥哥”“最喜欢哥哥”之后，脑海里犹如炸开的烟花除了五彩斑斓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倒在榻榻米上抱住怀里的郝眉眉，抬手不知道该摸哪，无意识落下的时候回过神已经轻轻捏住了她的脸颊。 　　哑着声音：“再喊一遍。” 　　这一次在他面前的撒娇已经够郝眉眉抬不起头很久了，那句“哥哥”剧中出现过很多遍她记得滚瓜烂熟，心一横就脱口而出的话，现在因为整个人都快熟透了，死活趴在他怀里说不出口。 　　淮戈拿腰顶了顶趴在自己身上的眉眉，眉眉随着颠簸起伏一下子明白这个动作，“哎呀”一声想从他身上爬下来，结果被淮戈眼疾手快揪住她的胳膊，再一次成功的将人拽进怀里，重新趴在自己身上。 　　“再喊一声。”他的一双大手游移在郝眉眉的背部上，因为春季仅仅穿了一件宽松的毛衣，她的内衣即使再轻薄，隔着一层并不怎么管用的窟窿眼毛线，那双手的主人也能清楚的感受它的存在。 　　郝眉眉紧张地揪住他的衬衫，蚊子声大小的怒吼道：“现在在公共场合，你疯啦？！！！” 　　“再喊一遍。”他执着，甚至摆出一种不喊就要把手伸进去的架势。 　　郝眉眉：“……” 　　她红着脸，低着脑袋小声的喊了句：“哥哥。” 　　淮戈：“前面的那句话呢？” 　　郝眉眉：“……最喜欢你了。” 　　“把它连起来。” 　　太坏了，明明知道郝眉眉不好意思，偏偏执拗的还要再听一遍。 　　她狠狠心，闭上眼睛干脆自我放飞松开揪着他衬衫的手，直接搂住他的腰喊了很多遍。 　　“最喜欢哥哥你了，最喜欢哥哥你了，最喜欢哥哥你了。” 　　淮戈一把将她像个小孩似的从怀里举起来，举到自己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郝眉眉被这种姿势搞得哪哪都没办法躲。 　　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他再一次拥入怀中。 　　亲吻像不要钱似的落在她的耳畔、脖颈、脸颊处，郝眉眉本来就已经很红的脸彻底燃烧起来。淮戈抬腿勾着她的双腿，身子轻轻一拧两个人调换了个位置，将她压在身下，一次又一次反复地吮吸碾磨着她的唇瓣，稀罕的就像刚刚戒糖糖瘾症又犯了的重度患者，直到将她摆弄的唇边周围都微微红肿。 　　郝眉眉被他的放肆和不理智搞得头脑发胀，只能在喘息声中产生了一种“幸好这里是公众场合他不敢乱来”的庆幸。 　　而淮戈也明白这点，就算亲的再狠，也只能点到为止。 　　颇有遗憾的离开柔软的唇瓣，他瞳眸深邃的直视着她的眼睛。 　　“这种撒娇你还要准备演给别人看？” 　　嗓音沙哑可见是很隐忍了。 　　要是说“是”估计今天他就在公共场合把自己给办了……郝眉眉坚决地摇头，突然展颜微笑的搂住他的脖子，乖巧的回答：“只给你一个人看。” 　　“……” 　　淮戈满意了。 　　满意的结果又是一阵腻歪的单方面蹂躏。 　　等他终于“吃饱喝足”以及用餐结束之后，郝眉眉站起来的时候腿都在发软。 　　付账离开包间之前，她举着手机屏幕对准自己的嘴巴看来看去，肉眼可见的红肿让她充满愤懑的捶了他一把。 　　“这还让我怎么见人啊，回家我爸妈看到了怎么办？” 　　淮戈伸手将她碎发整理到耳后，顺手捏了捏她滚烫的耳垂。 　　“就说今天在宿舍住，不回去了。” 　　郝眉眉翻白眼：“不回去去你家啊？想得美。” 　　她从包里掏出艺人必备的黑色口罩戴上，好歹是遮住了自己没办法见人的嘴巴。 　　淮戈站起来穿上外套，瞥了她一眼，打亲情牌：“儿子想你了。” 　　郝眉眉：“……” 　　上次见面就差把她当做鹿角怪上去挠一爪子了，能被见了一面的猫主子恩宠——才怪。 　　她无动于衷，自己也爬起来去找外套穿上。 　　淮戈站在挂衣架前，捏住她的外套双手打开，哗啦一声，像是披披肩似的她整个人用衣服裹住。 　　裹住后将外套轻轻一拽，低头，继续相当不要脸的在她已经带上口罩的嘴巴上亲了一口。 　　小别胜新婚。 　　确实是有道理的。 　　一前一后走出了包间，还没走到大厅，身后的走廊里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这几个男人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喧闹到像是发现什么人似的突然压低了音量，然后一个人冲前面扬声喊了句。 　　“淮导？” 　　跟在眉眉身后双手插兜往前走的淮戈正思考着如何将人拐回自己家时，听到声音停下来，侧身朝身后看去。 　　看清喊住自己的人，他挑眉不动声色地站在那，等着那人一路小跑的来到他面前。 　　李林冲着淮戈笑得殷勤，一边喊着淮哥一边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准备递给他。 　　“我不吸烟。”他不漏痕迹地拒绝了，顺带着抬抬下巴，“有事说事。” 　　郝眉眉走在前面听到有人喊住淮戈，同样转身，好奇地躲在他身后打量，这一打量不要紧，她略过李林直接看到后面不远处站着的几男几女，其中一个眼熟的就是自己未来同剧组的演员。 　　——宁凝。 　　宁凝穿着及腰的短小机车服，里面的紧身t恤同样短小露出平坦的小腹，下面是边缘被剪成破破烂烂的热裤，一副要去夜店才会这么打扮的模样。 　　她的视线和郝眉眉遇上，目光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垂下眼眸，明显不想和她有更多交际。 　　李林没想到能在这看到曾经梦中女神，张大嘴巴，明显有些呆滞。不过想起去年圣诞节闹出的小小不愉快的事情，趁着淮戈还没有面露不虞时，急忙收回看向女神的眼神，再次堆起笑容。 　　“听说你这部片子杀青了？” 　　淮戈随意的“恩”了一声。 　　李林：“你看我这次也没赶上赞助，要不我现在加一百万，别的不要求什么，片尾感谢的时候加上我公司的标志就行了，你看……” 　　郝眉眉的注意力收回来，还不知道淮戈已经到了别人陪着笑脸跑来求着给赞助的地位了，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捡了个大宝贝？ 　　淮戈收敛起表情，和在郝眉眉面前那个没脸没皮的性格截然不同，重新回到了当初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刻薄相上，微微勾起嘴角，象征性的假笑了一下，声音毫无波澜：“无功不受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意思就是拒绝了。 　　李林笑容不变，理解的点点头，似乎才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冲宁凝招手：“对了，我记得凝凝和郝小姐还是同班同学，今天遇到也是缘分，凝凝不过来打个招呼？” 　　宁凝的脸色有一刹那并不好看，不过还是强颜挤出一抹笑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李林身边，然后被李林自然地搂住肩膀。 　　“听说你们还是好朋友，以后都是圈里的熟人，下次再直接约一约吃顿饭好了。” 　　李林这话是对郝眉眉说的。 　　她刚想随意敷衍一声，结果被淮戈拦下抢过话语权，淡淡地开口：“接下来眉眉的行程会很忙，估计抽不出时间过来聚会。” 　　听到这话的宁凝抿唇，捏着手拿包的双手手指逐渐泛白。 　　这样子完全不像当初稍微得意就趾高气昂的宁凝，郝眉眉有些好奇她现在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不愿意留在走廊这被别人打量，一只手偷偷地在后面拽了拽淮戈的衣摆。 　　淮戈象征性的点点头：“我们先告辞了。” 　　李林的笑容有点僵。 　　随后淮戈再也不理会这群人，抬手将郝眉眉的的身子强制性扭过去。 　　“走了。” 　　“……” 　　离开这里，郝眉眉再也没回头看一眼。 　　坐在车上，她抽出安全带系上，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扒着他的手询问：“不得了，现在你都不用到处找投资商就有人求着塞给你钱了吗？” 　　淮戈同样系住安全带，听她这么天真的提问，突然笑了，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个脑瓜崩。 　　“想什么呢，有这么好的事情，那人人都想当导演了。” 　　郝眉眉脑袋后仰，摸着脑门纳闷：“那为什么啊？难道李林觊觎你的美色？” 　　眼见着她越说越离谱，淮戈干脆伸手捏住她两侧的脸颊惩罚性的拽了拽，顺便解释道：“我爸是搞投资的，他家最近资金链快断了正到处找人筹钱呢，一百万想从我这走门路，他倒是想得美。” 　　所以说，这一百万不是给淮戈的，是给淮戈他爸的？ 　　郝眉眉瞬间理解了为什么李林被淮戈这么刻薄对待还能腆着脸不敢发怒。果然有钱是大爷这句话在哪都行的通。 　　不过淮戈的老爸是投资大手啊？这么有钱，会不会看不起她这种文三代的出身？ 　　淮戈松开手，又揉了揉她的脸，淡淡开口：“还有身后那群公子哥，估计都是他有求于人，这种事不少见，以后你就习惯了。” 　　他想了想改口道：“不习惯也没事，反正我养你。” 　　郝眉眉弯起眼睛心里甜滋滋的。 　　“所以……”说到这才聊起了正事，淮戈意味深长地抓起她的手，“今天要不要夜不归寝？” 　　“………………”郝眉眉的小手像是泥鳅似的挣脱了他的束缚，一本正经地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正视前方，“我好困啊，想睡觉。我妈给我定的门禁是十点，现在还来得及。” 　　淮戈：“……” 　　事实证明，这种有目的性并且还把准确目的说出来的愿望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第80章 新人事件 　　淮戈回来并不意味着两个人能天天腻歪在一起。 　　郝眉眉还有电视剧要拍, 淮戈的片子也需要和剪辑师一起完成，看上去两个人目前的相处情况和异地恋也没差多少。 　　不过总算离的近了, 谁想念谁打个电话就能见到。 　　郝眉眉进入剧组后确实和胖胖所说的那样没有怎么遇上宁凝，就算偶尔拍戏的时间撞上了, 她也只是能感觉到宁凝又投过来偷偷打量她的眼神，并不在明面上做过多的互动和反应。 　　剧组里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还是她剧中的哥哥——孙洪尚，以及哥哥的竹马, 自己喜欢的人——钱进。 　　这两个演员的实际年龄和剧里的状况差不多，要大上十岁左右, 原本这部电视剧谈的就是三十岁都市人的情感状态，以及和二十岁年轻人爱情观的代沟，这种真实的年纪差反而会让观众更好的代入。 　　虽然比自己大上十岁，这两个成熟的男演员对初出茅庐的新人态度很和蔼，尤其是她剧中的哥哥孙洪尚, 是一个典型的东北汉子，剧里表现的成熟可靠内心优柔寡断，实际上就是一个拿着一截甘蔗就能啃半天还挺乐呵的傻狍子。 　　虽然年纪在一众层出不穷的小鲜肉中属于老腊肉的存在，但他还很乐观，并且紧跟时尚潮流玩微博玩成了中毒状态，在剧组闲着没事就喜欢开直播和粉丝们聊聊骚，戏外的状态和工作时的认真形成了反差萌，这种老爷们的可爱人设吸引了一大批固定的迷妹迷弟, 以及路人粉。也算是老腊肉中追时髦的个中翘楚了。 　　钱进是北京人, 口音带着京片, 那种从口音就自带吊儿郎当特性的样子在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中确实也很少见。把他和孙洪尚凑在一起，两个三十岁的大老爷们，有妻有儿，家庭圆满，能幼稚的在直播上互相怼来怼去，并且还相当兴致勃勃。 　　最起码和郝眉眉理解的三十岁成熟男人一点都不搭边。 　　兴起的时候还会喊来女主以及郝眉眉一起来直播。 　　女主同样是接近三十岁的女演员，周蘅，平时涉及的领域是电影方面，这次接这部电视剧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增加一些亲民度。逼格很高，性格还不错，反正在他们面前郝眉眉就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后辈。 　　可好歹郝眉眉未来还有一部刘导的作品要上映，而宁凝的作品就有点拿不出手了，在大家的印象中基本上就属于综艺咖，和女主搭戏的时候不自信也没有经历过电视剧拍摄，拿着拍网络大电影的经验在这些老戏骨里混，常常被周蘅的气场压制，露脸的机会挺多但大家的目光通常都会放在女主身上，最后剪辑出来的效果实在不好说。 　　宁凝也意识到这点，开始刻意表现的夸张些想以这种方式增强存在感抢女主周蘅的风头，这种方式痕迹太重些，周蘅没说什么导演那边就先按捺不住了，好脾气的讲了半天戏。 　　那天郝眉眉正好也在，并且前不久才被导演夸，这一来二去，宁凝的面子有点绷不住。 　　正巧孙洪尚正坐在片场赶着吃午饭，下面的一场戏就是他和眉眉的。这会儿正开着直播和大家进行吃播放送。 　　他们离拍戏的地方不算远，不过那头的声音还传不到这里来，也没注意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来来，给大家看看片场的伙食。” 　　孙洪尚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普通话，拿着筷子指着盒饭，“酸菜炖粉条，这菜是我强烈要求加上去的。” 　　郝眉眉就坐在旁边，听着剧里大哥吃粉条还吸溜的贼响，不自觉胃口就上来了，带上塑料手套抓起鸡腿就啃。 　　孙洪尚这些天和这个小姑娘相处的时间最久，郝眉眉不是娇气的姑娘，对他很有礼貌也很懂事，两个人关系很融洽，看到她这幅德行，没忍住偷偷把镜头翻过来，对准她嘲笑道：“大家看看，这是正宗的啃鸡腿手法。” 　　拍戏期间，郝眉眉经常出现在孙洪尚的直播中，粉丝们对她都很熟悉了，知道孙老大很宠这个新人演员，全都不加掩饰的刷弹幕。 　　郝眉眉一听就有点不对劲，嘴巴里还塞着鸡腿肉呢，一脸懵逼的抬起头来，“啊”了一声赶忙扔掉大鸡腿：“孙哥啊啊啊，快把镜头转过去。” 　　就看到镜头里一双手伸过来，屏幕变黑，还能听到孙洪尚哈哈大笑的豪放声音：“我搜过你视频，你人设早就崩了哈哈哈哈。” 　　为什么这成熟男人会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就爱捣鼓这些爱屁屁？？？ 　　镜头没有转回来，孙洪尚还在那像“亲哥”似的拍她和男人一样量的伙食，郝眉眉左挡右挡正胡闹着呢，不远处拍戏的气氛似乎变得奇怪起来。 　　随后就听到一阵哭泣声。 　　女孩的声音，好像是宁凝的。 　　在一旁呆着的经纪人和助理全部赶上去安慰她，现场一阵混乱。 　　连直播里都听到了一些动静。 　　然后就是被一阵“？？？”刷屏。 　　郝眉眉和孙洪尚的打闹戛然而止。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孙洪尚就把镜头转向了自己自然的应付道：“今天吃播放送到这，大家早点吃饭，我得快点去拍戏了。” 　　正利落的结尾时，哭声和安慰声好像更大了。 　　于是老条子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关上直播。 　　不管他的粉丝到底打了多少问号。 　　应付完粉丝后，他们俩就朝人最多的地方看过去。 　　宁凝被助理扶着一边握住纸巾按在脸上，一边抽泣着给导演道歉，给周蘅姐道歉，还给被耽误的工作人员道歉。 　　不过导演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最起码郝眉眉还是第一次看拍都市喜剧片一直都很活泼的导演这么沉默。 　　周蘅这种咖位的女演员见惯了这种情况，尤其是第一天看到和自己搭戏的演员这么年轻，外表完全不像三十岁的模样，心里就有了点数。 　　脸上带着理解的笑容，还轻声安慰了几句。 　　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年轻演员受了多大的欺负。 　　孙洪尚拿着鸡腿咬了一口，摇摇头不说话，也不像他平时爱热闹的性格往前面凑。 　　见状，郝眉眉也低下头重新拿起鸡腿…… 　　她还没准确去凑热闹呢，和其他经纪人吃饭的胖胖一个微信就发了过来。 　　郝眉眉拿起手机，慢吞吞地敲字。 　　胖胖是打的字没有发语音，这个不好说，让他表现的仍旧意味深长。 　　郝眉眉不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她就理解了。 　　这件哭泣道歉的事情大家都以为翻篇该怎么拍戏就怎么拍戏的时候，一晚上的时间都还没过，剧组某工作人员就把宁凝哭泣道歉的偷录片段传到了网上。 　　这个视频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录的都是宁凝孤零零的站在那哭泣道歉的样子。 　　标题也很有意思。 　　全程没有说到底为什么掉眼泪道歉。 　　果不其然，下面的评论画风很符合当代高智商侦探网民的性格。 　　接下来的评论就跑偏了。 　　开始有人说周蘅的私生活，以及她耍大牌脾气不好的小道消息。还都是通过亲戚、圈内的朋友这一系列看起来无比真实的关系诉说着这些故事，编的一个比一个有水平。 　　用一些蛛丝马迹直接脑补出了一场娱乐圈大戏。 　　晚上一起吃饭，郝眉眉还专门念出来一些给淮戈听。 　　“说周蘅扔掉粉丝送来的礼物这种事情也能编出来？居然还有人信？这种的智商是负数吧……” 　　“还说是周蘅有欺负新人演员的前例，扒出来和她合作过一堆的新人演员，不巧，还有好几个最近挺火的小花旦，结果被小花旦的粉丝一顿骂。是因为我长得可爱吗？周蘅姐对我挺好的！” 　　她翻着翻着就翻出来关于自己的一条内容。 　　“不知道妹妹在剧组有没有受欺负。” 　　她刚说完这话，就被淮戈捏住下巴拧过头来，左看右看。 　　淮戈：“我看看，除了我欺负谁还敢欺负你。” 　　说完就在她嘴巴上亲了一口。 　　郝眉眉：“……” 　　“就你欺负我！”她面无表情的锤了淮戈肩膀一把，将手机摆在他面前，“这事我和孙老大都在现场，没见周蘅有欺负她，不过哭的很惨就是了。” 　　“你信她被欺负了？”淮戈挑起唇角，从盘子里夹了一块黄瓜投喂进她嘴里，“卢川导演我听说过，他这种脾气的人能在片场把人说哭，那我能把这人说的直接投湖自尽。” 　　郝眉眉像是兔子吃草似的咯吱咯吱嚼着黄瓜，觉得以对卢川导演的认识，十个导演的嘴巴也比不上淮戈一个人的毒舌。 　　“只要这件事不烧到你身上，就让她随便作。”淮戈对投喂似乎很感兴趣，继续夹了一片木耳塞进她嘴里，“你管她呢。” 　　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郝眉眉张嘴把木耳也吃进嘴里，还没咽下去，就听淮戈又在幽幽地开口。 　　“我儿子真的想你了。” 　　潜台词，今天要不要去我家？ 　　郝眉眉细嚼慢咽把木耳吞下去，若无其事的开口：“明天一大早就有我跑路的戏份，我今天要早点休息，现在是不是快十点？我妈该给我打电话了。” 　　淮戈：“……” 第81章 道歉VS反转 　　宁凝这件片场道歉的事情, 经过一晚上的持续发酵之后，事情好像朝着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下去。 　　广大网友们不仅开始质疑娱乐圈内仗着辈分欺负新人的情况, 口口声声提出现在新时代该给前辈的尊重是应该的，但是这种凭着资历就欺负新人的事情大清都亡了居然还发生, 娱乐圈是不是该好好肃清整顿一下了？ 　　一个一个说的无比正直理智，指点江山的模样仿佛他们亲眼看到过这种现象似的。 　　从视频上热搜到有人故意花钱撤掉它。 　　网友们仿佛像抓住某人把柄似的，骂的越来越起劲。 　　其中躺枪最严重的就属这部剧中的女主角, 周蘅。 　　平时鲜少拍摄电视剧的她原本在观众面前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神秘，这次好不容易接到一部心仪的电视剧剧本, 正准备走一走带着话题度的亲民路线，结果就闹出来她打压新人，不给新人留镜头压住新人的走位等等流言蜚语。 　　这还不算，不只是这一个视频。曾经和她在电影中搭戏的其他年轻女演员也被人翻了出来，编出一个个生动无比欺负新人的故事, 一时间，她成了网络暴民的宣泄口，无数路见不平的“好汉”涌入她的微博中，在最新一条的留言下开始谩骂、人身攻击等等。 　　周蘅的粉丝几乎无力抵抗，每刷出一条为她辩解的留言，就能被网友追着喷上大半天。 　　这让周蘅不得不在大半夜被迫关闭了微博评论。 　　而另外一位当事人的微博中也很热闹，有些人去安慰，有些人同情, 她的粉丝们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从一开始这件视频逐渐上升的热度就是她的粉丝怒刷上去的。 　　热搜不断出现 这种相关话题。 　　除了周蘅, 剧组中自然而然避免不了牵扯进来。 　　钱进和孙洪尚当天没有发声，被人追着询问当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更可怕的是，这群正义网友们从演员平日互动中找到了和孙洪尚、钱进关系好的郝眉眉。再加上郝眉眉和宁凝的关系，她们两个人同一剧组拍戏的微妙关系，这次宁凝被训哭道歉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脑洞稍微偏一些就能扯到她身上。 　　但是当时孙老大的直播反倒还了郝眉眉一次清白。有粉丝录下来当时的画面，她和孙老大在一起吃饭，就算再扯也扯不到她身上。 　　不过还是有些污水泼到了她身上，说是她看不惯宁凝比自己红在剧组给她穿小鞋。 　　…… 　　“这里面你要是说有多少宁凝的真粉丝那真不一定。” 　　第二天，胖胖来接她去剧组，在车上还在说这件事。 　　“不过就是因为周蘅和孙洪尚他们名气大，平时没什么污点，那些键盘侠们肯定不相信娱乐圈的人有多干净，这下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不找事喷死他们才怪。” 　　郝眉眉的微博在胖胖的监督下删掉了，在这敏感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手滑在某条微博下都能被脑补出其中饱含的深意， 　　胖胖：“这么牛逼干脆去当心理学家算了呆在网上这一小片天地实在是屈才。” 　　郝眉眉窝在自己的座位上，改用小李的手机刷着今天热度不减的事件。听着胖胖的念叨纳闷的询问：“你不觉得这个一边倒的走向太奇怪了吗？” 　　宁凝就算再傻也不可能让这件事发酵成和整个剧组对立从而捞些好处。昨天晚饭那会儿她蹭了周蘅的热度还无伤大雅，毕竟事情闹得还不算大，见好就收不就是她们团队平时爱做的么。 　　可撤了热搜还不间断地被水军刷上去，要么就空降前十名中，虽然现在的情况是对宁凝有利，但彻底把剧组所有人都得罪了她能有什么好处？ 　　胖胖：“这事要是按照你的想法来那就复杂了。” 　　他想了想让小李专注开车，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玩着手机凉飕飕地调侃，“我怎么没想到呢，干脆联系熟人再在舆论上加一把火，让她更出名好了。” 　　郝眉眉：“……” 　　“你知道有我这种想法的人肯定不会少吧？”胖胖露齿一笑，略有些坏人做派的阴险，“她这一路从踩着你上来开始，那些热搜到底蹭了多少人的热度咱们也没计算，说不定就人找准时机偷偷浇点油把火烧得更旺呢。” 　　这种事情也只能想想，具体到底有没有人这么办还是宁凝的公关团队脑抽办傻事，谁也不好说。 　　“不过这次脏水泼不到你身上可得好好感谢孙老大。”胖胖感叹，“吃饭直播真是救了你们两个人一命，你看看钱进的微博，全被水军淹没了。” 　　孙老大的直播真的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不在场证明，郝眉眉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有些庆幸。 　　因为在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道歉事件，这天剧组的气氛算不上多好。被骂成娱乐圈一霸的周蘅仍旧非常敬业的赶来进行拍摄，反倒是这里“最委屈”的人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要摆平目前焦头烂额的情况并没有露面。 　　大家在安静小心的气氛下，拍摄着外景。 　　拍白天外景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容易引起群众围观。 　　剧组人员架起机器，拉上禁止通行的警戒线后，他们几个人才从保姆车上下来。得知消息的八卦记者们像闻到腥味的鬣狗，连记者带摄像大哥围守在警戒线外面摆出一副不说出点什么誓不罢休的架势。 　　大部分都是奔着周蘅来的，当然要是能在其他演员嘴里套出点什么话，那就更加做实周蘅欺负新人的消息了。 　　然后他们把目光瞄准了没什么说话经验的新人，郝眉眉。 　　媒体a：“请问你对同班同学宁凝道歉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媒体b：“周蘅有欺负过你吗？” 　　这个还是要澄清一下的。 　　郝眉眉简洁的回答：“没有。” 　　媒体c：“没有的意思是不是她曾经欺负过宁凝？” 　　郝眉眉：“……” 　　“宁凝受欺负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帮她说话？” 　　郝眉眉：？？？ 　　“请问……” 　　胖胖：“让让让开，我们没接到采访通知暂时不接受采访。” 　　胖胖凭借着自己逐日庞大的身躯在人群中杀出一条重围，小李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挺瘦弱的关键时刻爆发的力气还是不小，两个人围着郝眉眉安全的把她送到车上。 　　现在不管是周蘅还是孙老大以及钱进都没有发声，柿子专挑软的捏，让新人演员当出头鸟想的倒是美。 　　坐回车里，郝眉眉深呼气，扭头看着窗外仍旧执着不想放过大新闻的八卦记者们，有些发愁，“周蘅姐到现在还没回应，那这种状态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你也就暂时体会一下未来成为天王巨星的待遇吧。”胖胖把被扯掉变得皱皱巴巴的外套重新穿好，“周蘅的公关团队也不是吃素的，不超过三天，肯定会有结果。” 　　胖半仙预言的很准。 　　不出三天，周蘅的团队果然有动作了。 　　又是吃完晚饭的时间。 　　淮戈请工作室创社老成员一起吃饭聊聊最近工作上的事情，算是半工半私的聚会。四个人包括已经坐稳工作室一哥一姐位置的礼茂和郝眉眉，围坐一起吃涮火锅。 　　饭没吃到一半，胖胖收到了一条圈内人发给他的消息，举着筷子随意点进去，看到内容后就是一句发自肺腑的“卧槽。” 　　淮戈正用公筷往里面放肉片呢，听他那种看不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发出来，眼皮子都没抖一下：“又看到什么八卦了？” 　　郝眉眉还在旁边插话：“给我涮点青菜啊，要大白菜不要茼蒿。” 　　淮戈“啧”了一声：“真打算当兔子了啊，兔子也没你这么挑食，多吃肉！” 　　郝眉眉站起身就打算越过他自己去拿白菜叶放进里面，结果被那人一把揪住胳膊往他怀里一拉就撞进了怀里。 　　还在一旁准备说大新闻的胖狗：“……” 　　礼茂轻咳两声：“注意点啊，这里还有两个想不开的单身狗呢。” 　　胖胖一脸“大新闻也没兴致了”的把手机扔回桌子上，兴致缺缺：“周蘅团队反击了，宁凝这次跑不了了，你们想看就自己拿手机看看吧。老子要吃肉了。” 　　说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叹息：“所以说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还是为了其他单身狗着想，我踏马再也不吐槽这点了。” 　　郝眉眉红着脸从他怀里挣扎着起来，打了他一下胳膊，就连忙打开手机把微博重新装上，登上了自己的小号直接在热搜排行榜从下往上找着看，果然的关键词空降到第五位。 　　周蘅的团队也是很给力，直接调取了当时录制花絮的机器，虽然镜头被一群乱糟糟的工作人员挡住没有看到当事人，但是声音却丝毫不差的收录进来。 　　从导演耐心给她说戏到宁凝莫名其妙开始哭泣道歉，再到周蘅小声的安慰。这一系列的石锤无疑是在啪啪打这几天上蹿下跳的正义网友的脸。 　　还有一个从头到尾围观这件事的吃瓜群众嘲笑道: 　　这个点赞最高，在周蘅回应的微博下排前几名。 　　淮戈把白菜扔进锅里，凑过来看了两眼，便没什么兴趣的继续给郝眉眉捞肉放进她碗里。 　　“这件事走算尘埃落定了，这几天我一直看它飘在热搜上面。”礼茂也是爱和粉丝互动的明星，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他不可能不知道，看完周蘅的团队回应后，他把手机放下继续安静吃饭，“这不是手到擒来的花絮视频吗？怎么隔了这么久才回应？” 　　“既然事情已经闹大了，就干脆再大点，当初挨了多少骂现在就有多委屈，周蘅的地位可比一个三四线的女星高上太多了。”胖胖从淮戈筷子下抢走一块涮熟的肉片，吃进嘴里感觉贼几把香，“不信你看看现在宁凝微博下面是什么反应的？被欺骗的广大键盘侠们连周蘅都不放过能放过她吗？” 　　“肯定特别气愤自己被利用，把所有锅推给宁凝身上，自己变成被舆论左右的无辜受害者。啧。”胖胖并不是看不起键盘侠，有时候他还要利用键盘侠搞些事情，不过并不妨碍他分析这些无脑喷的心理。 　　淮戈淡淡开口：“李林的公司陷入财政危机，他护不住宁凝了。” 　　郝眉眉没去看宁凝微博现在是什么情况，放下手机开始专心攻克淮戈夹在碗里快堆出山包的吃的。 　　礼茂想了想：“这个女孩不是还有个男朋友呢吗？苏白现在什么情况？” 　　指望苏白能捞起陷入欺骗大众舆论中的宁凝，那还不如起到李林稍微给点力把宁凝介绍给其他公子哥。 　　胖胖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没把话说出来。 　　“我就说她可千万别碰上硬茬，这下都应验了。”胖胖刚想去夹差不多涮好的白菜，结果淮戈像是报复似的从他筷子下抢走，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白菜夹进学妹碗里，内心如同哔了狗般，无数“。。。”不停飘过。 　　还好淮戈仿佛在糊弄小狗似的，又给胖胖夹了一片山药放进他碗里，单手胖狗内心才总算得到些安慰。 　　内心还有点小感动是怎么回事？？？ 　　被s了这么久，偶尔的一次温情就受不了，胖胖掬了把辛酸泪，继续说道。 　　“这下被人打了个翻身仗踩在脚底下，指不定多久才能翻身。” 　　胖半仙再次立了个flag。 第82章 看电影 　　就在回应事件搞得无数吃瓜群众熬夜围观了一晚上后, 第二天，又有圈内某人员爆料, 这次的料，算是让宁凝彻底翻不了身了。 　　娱乐八婆： 　　随后附几张狗仔专业的模糊偷拍图。 　　宁凝挽着某男子的手坐进车里。 　　很巧妙的是爆料的人把这个男人的脸马赛克, 却很清楚的能看得出身高体态和宁凝的现男友苏白不同。 　　一时间，这个石锤让大家哗然。 　　这几条热搜又被人有意花钱买了上去，不少网民都跑去苏白微博下发出原谅色的安慰。 　　“去解释啊，说这个男人是我的哥哥随便一个什么亲戚都行。”宁凝坐在公司的会议室里，都快疯了, “我的团队呢？公关难道不应该这个时候跳出来吗？” 　　她的状态看上去很差，即便是有刻意用化妆来掩盖自己苍白的脸色，可仍能看出她眼睛下遮挡不住的黑眼圈。 　　“你冷静一下，这次是有人故意想搞垮你，想想你从出道到现在都得罪过谁？”她的经纪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办事老练狠辣，能把宁凝从网络大电影的女主打造成如今大众眼熟的艺人身份，可以说全出自她的规划。 　　现在最怀疑的人选就是之前她们得罪的周蘅。 　　可是道歉视频这件事……也是故意有人煽风点火才会闹的这么大。她们想法设法压都压不下去。 　　“我找过人。他们都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直说你得罪了人。你好好想想, 私底下你到底惹过哪个祖宗！” 　　经纪人赵姐眉宇间压不下的火气, 她还从来没有带过这么麻烦的艺人，戏先不说演的怎么样，杂七杂八的事情倒是吸收的比谁都快。自己选择了走这种捷径，她倒是不反对，可是现在她的那条捷径也垮了，甚至还不知道得罪了哪家人。能把周蘅和她的矛盾激化到这么大，就是想彻底毁了她。 　　“我不知道，不知道。”宁凝烦躁的揪住头发，想也不想的开口，“那些绯闻和热搜不都是你安排的吗？事情你说你都处理好了，我怎么知道到底有谁对处理结果不满意怀恨在心。” 　　这话就是在埋怨经纪人办事不妥帖了。 　　说完她似乎也觉得语气太冲，混乱的思绪稍微冷静下来，急忙抬起头：“赵姐，对不起，我是急晕了，冲昏了脑袋。您脾气最好了，不要因为我的胡言乱语生气。我……我只是……我也不知道……” 　　宁凝绝望的趴在桌上，现在不只是李林，连苏白的手机也打不通。她不知道应该找谁帮忙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公司经纪人能帮她力挽狂澜。 　　赵姐的唇角往下压了压，随即扬起来，声音比以往要冷淡很多：“我敢保证我帮你上的热搜都是互惠互助的关系，对方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想要搞死你。你好好想一想，私下你都得罪过谁。” 　　除了周蘅有可能外，还有一个幕后推手甚至几个推手想把宁凝和周蘅的矛盾激化，这些她就算能查出来也需要费上大半的人脉财力，宁凝还不是什么一线艺人，没必要把她看得那么重要。 　　因为经纪人的话，宁凝陷入沉思。 　　她左思右想，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人影，脸色一变，倏地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眼神中透露着恨意，握紧拳头，“一定是她。” 　　赵姐正坐在那和公关人员联系，听闻她的话后，抬起头来：“是谁？” 　　“郝眉眉。一定是她。” 　　从一开始，她就是踩着郝眉眉有了名气。 　　后来听苏白提起过郝眉眉曾经想要参加这部网络电影当女主角，但是被他拒绝了。 　　甚至还为了这个角色故意和苏学长攀谈。 　　她一定是怀恨在心。 　　尤其是前段时间她看到自己和李林在一起吃饭了。 　　只有她，只有她是最想要报复自己。 　　…… 　　“啊嚏——”郝眉眉揉了揉鼻子。 　　这次是公开课，学生需要选一两门其他的课来补学分。郝眉眉和苏萌选了电影赏析，基本上就是晚上上课的时间看一场电影就可以了。 　　苏萌拉着她的男朋友一起来上这门课，他们两个选了靠后的位置，不用说肯定是要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小动作。 　　阶梯教室的灯关上，投影仪的光打在幕布上，底下一片昏暗，基本上和电影院的感觉差不多，除了椅子没那么舒服。 　　这次老师选的是一部浪漫爱情电影《怦然心动》，在看到刚搬来的邻居小男孩第一面后她就对拥有蓝色海洋般眼睛的男孩一见钟情，女追男上演了几年后，男孩逐渐在意女孩时，女孩反而觉得他这个人除了有双漂亮的蓝眼睛外一无是处，又一次换成了男追女，最后圆满结局的故事。 　　是一个两小无猜，看完之后会让人会心一笑的青春电影。 　　电影放映后，没过一会儿，迟到的同学就小动作的开门，再关上。这点声音并没有打扰到大家观影的性质。 　　迟到的同学从后面走，绕了一圈，似乎在找自己的同伴，后来终于透过幕布反射来的微弱光线找到人后，三两步走到那人的身边一屁股坐下。 　　郝眉眉吓了一跳，扭过头看清人后，吓得更不轻。 　　“你怎么来了？”她压低声音小声开口。 　　淮戈毫不在意地从桌下握住她的手，手指从她手缝中自然而然地穿过，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 　　“逃课。” 　　“……” 　　“我们好像还没一起看过电影。” 　　“你说异地恋的时候？” 　　“……下次去包场看。” 　　说完这句话后，他还故意将郝眉眉的手翻过来，手背蹭了蹭大腿。 　　黑灯瞎火的，大家是谁都看不见谁，后面的座位三三两两的坐着也没人听到两个人蚊子似的声音。淮戈这点小动作一做出来，侧头专门盯着她羞红脸的表情，不过光线太暗看不出到底红没红，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而郝眉眉回应他的是一记空中飞拳，拎着他的手自己揍在大腿根上。 　　淮戈身子一下子绷直坐起来：“啧。” 　　黑暗里也看不清打到了什么地方，不过位置隐约有些偏差，看他的反应，郝眉眉意识到好像误伤了某个部位，脸一红不禁想要松开他的手。 　　结果被那人拽的更紧了，死死地拉住手，身子歪到她的身上凑到耳边小声念叨：“打了就跑？不负责啊……” 　　郝眉眉：“……你知道现在演的是什么电影吗？” 　　淮戈眼皮子一掀往前看了一眼：“两个小屁孩谈恋爱。” 　　“你知道这是纯爱剧吧。” 　　“恩？”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纯爱剧的风格，别满嘴骚话？” 　　淮戈不怎么满意的皱眉：“下次要求老师放《泰迪熊》。” 　　“……”郝眉眉垮了垮肩膀想让他紧贴着自己的脑袋往旁边挪开些。 　　淮戈并没有被这点小动作打倒，他打了个哈欠趴桌子上，侧头拽了拽郝眉眉。 　　郝眉眉不为所动，仍旧仰着脸继续欣赏这部纯爱剧。淮戈就一直将胳膊垫在头下面，另一只手稳稳的握着她的手指一会儿捏一捏，一会儿摩挲指尖，活像个恋手癖。最后还玩不够似的干脆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郝眉眉这次彻底看不进去了，屈服地半趴在桌子上掩饰住自己手在别人脸上的动作。 　　“你能不能好好看场电影？” 　　淮戈的声音有些发懒，似乎这种气氛渲染下特别容易发困。 　　“你看你的，我就这样睡一会儿。” 　　两个人脸对着脸，隔得很近。 　　郝眉眉能借着幕布荧光隐约看到淮戈睫毛下投下的一小片影子，影子下就是他再一次出现的黑眼圈。 　　上次的黑眼圈还是网剧剪辑的时候，可见后期不是人干的活。 　　郝眉眉主动摸了摸他的眼睛：“最近很累吧？” 　　“还好。”淮戈勾起唇角，懒洋洋地开口，“为了不和你的电影撞上，只好加快点剪辑的速度了。” 　　刘导的电影也杀青了，现在也在进入火热的剪辑阶段，这两部都是2d电影，没有特效全靠人物演技和剧情节奏，虽然受众不同题材不同，但刘导和两位影帝影后的号召力一般还真是没人敢和他同期撞上。 　　淮戈：“你的这部电视剧也快结束了吧。” 　　郝眉眉想了想：“我的戏份快杀青了，可宁凝那边出事，还不知道她接下来的戏份怎么样。” 　　现在她被潜规则进入剧组的事情炒的沸沸扬扬，剧组受到不少牵连，还没播出就带来了一大批为了宁凝抵制看剧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剧组和投资商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淮戈拿脸蹭了蹭她的手，缓缓闭上眼睛，淡淡开口：“还是那句话，只要她不惹你，这些都不算事。” 　　郝眉眉低头盯着他看了很久，在他呼吸渐渐平稳了之后，又抬头看向幕布，此时电影正好播放在两人对视，女孩满满喜爱之情的表情上。 　　她不自觉的咧嘴，手放在他脸颊上就再也没放下来。 第83章 过夜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 教室里的骚动就变得大了些，淮戈自然而然的醒了, 醒了之后脑子放空了一会儿习惯性地蹭了蹭女朋友的手。 　　他直起身子的时候，灯突然打开, 两个人规规矩矩的坐着似乎这两节课一直都是这种状态。灯光一亮，就什么都看得清了，放学大家起身离开的时候, 这两个人不出意外的被人看到。 　　淮戈开工作室签下郝眉眉在学校中已经不是秘密了，郝眉眉和礼茂被签下后一点点火起来也是有目共睹的, 而他的名气已经超越了他校草的名气成为电影学院中最年轻的老板。 　　表演系的学生几乎没人不认识他。 　　尤其是最近他又在学校里签了一两个学生演员，这让久久找不到大公司签约的同学们找到了新的希望。 　　所以当有人看到他出现在郝眉眉身边时，虽然有点奇怪但大家都没多想，毕竟两个人是上下级嘛。 　　但是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样子还真是赏心悦目。 　　“校花校草又一起现身了欸。” 　　“为什么站在男神身边的人不是我！” 　　“这两人是真的好看啊，眼球都得到净化了。” 　　“这工作室应该算是史上颜值最高的公司了吧？那个胖子不算。” 　　“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聚在一起小声的在人身后闲聊, 以为隔着这么远肯定没人听到。 　　殊不知这些对话全都清清楚楚地传入被讨论者的耳朵里。 　　“眼光不错。”淮戈背着手像是领导巡逻似的走着往前走着。 　　郝眉眉抿嘴浅笑脚步轻松地跟在他身旁。 　　“现在可是有好多女学生都瞄准你身边的位置。”她故意跺了跺自己站的地方，“请问淮老板有没有受到诱惑的时候啊？” 　　淮戈显然没有被这个极容易说错话导致女朋友翻脸的提问难倒，他垂眸扫了眼旁边等自己回答提问的家伙，不咸不淡的开口。 　　“有啊，还很多。” 　　这么不谦虚的人除了自己还真就见过他一个人。郝眉眉抽了抽嘴角，装作若无其事的“哦”了声：“还挺得意的是吧？” 　　“得意什么，从小到大都习惯了。也没见有哪个女人能勾引到我。”淮戈顿了顿，添了一句, “除了你。” 　　郝眉眉：“……”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摸了摸额前的碎发强装没被甜言蜜语哄到的模样。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从小和我玩到大的白五, 上了大学就是胖子。”两个人还走在校园里，不能动手动脚，淮戈就忍不住拿肩膀撞了撞她，“恩？没反应？” 　　郝眉眉抬手拍了他一下，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你问了我我都回答了，难道不奖励一下？”淮戈脚步渐渐停下，稍微往她的方向侧了侧身子意味深长地看向旁边。 　　郝眉眉顺势看过去。 　　那片正好是胖胖开学第一天说过小情侣都爱谈情说爱的小树林。 　　“……”她赶忙往前跑了两步，“想都别想，我才不要去喂虫子。” 　　这个天气也就只有虫卵，上哪来的虫子，连个谎话都不会编。 　　明知道不可能，可还是愿意口头逗她，看她这幅模样，淮戈的心情就变得愉悦起来，在她身后慢慢悠悠的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随着路灯灯光，身影间断地重合分开。 　　坐上车，淮戈看了眼时间：“吃晚饭了？” 　　“恩。”郝眉眉系上安全带，“你吃了吗？” 　　“……”淮戈想了想，“可以去吃宵夜。” 　　虽然郝眉眉是干吃不胖的类型，不过晚上宵夜这种东西还是不沾的，淮戈带着她去了一家关东煮吃了些东西，基本上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里。两个人边聊边吃没注意时间，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了十点的门禁。 　　而十点之前，她手机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父母催促的电话更没有自己设置的闹钟。 　　想到她每次扯出来的门禁，淮戈坐在车里不由得眯起眼来。 　　“这个可以解释一下吧。”他把手腕上的情侣腕表摆在郝眉眉眼皮子底下，“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 　　她低头摆弄起手指来：“我爸去外省参加座谈会了。” 　　淮戈：“恩——” 　　郝眉眉脑袋越来越低，声音也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 　　“我妈去外省办画展去了。” 　　“……”淮戈眼睛一亮稍微坐直身子。 　　“今天不用回家签到？”他身子往她那边凑了凑，“可以去见我儿子了？” 　　郝眉眉：“……” 　　她不说话，不过淮戈还是心情高涨，噙着笑偷偷亲了她一下嘴角，重新坐回去，开火踩油门。 　　这是第二次去淮戈的家，当时月黑风高外面又冷她还要扛着一个装醉的汉子，根本没顾得上好好看看风景。这次再过来，她趴在窗边往外看去，见这小区里每隔一段距离就出现一栋造型各不相同别墅，明显不是量产的设计。又算了算三环的地价，最后冷静地坐回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 　　“房子是我爸暂时借给我的。”淮戈偶尔会提起他爸，从他透露的信息看，这位传说中的伯父好像并不是很溺爱孩子的人，不管是淮戈拍摄电影需要启动资金还是他准备离家在外面住，每笔钱都算的很清楚，用钱来教做人，反倒教育出的儿子要比旁人家优秀的多。 　　“那伯父是不是很严厉啊？”郝眉眉又情不自禁地担心起电视剧里演的门不当户不对强行拆散的情节来。 　　虽然她老爸每年的研究经费也不少，她妈的画也算小有名气，可真要和这种动不动就几百上千万的投资来说，她家那点积蓄还真算不上什么。 　　“不严厉。” 　　淮戈拐到自己家的车库里，“他就喜欢文人，那些咬文嚼字的话他不会就特别羡慕，等什么时候让你俩见一面，他看到你肯定喜欢。” 　　被淮戈这么肯定的态度说的心虚，郝眉眉顺口提了句：“那伯母呐？” 　　淮戈把安全带解开，直接把她的也解开后，语气平静：“高中的时候就得病死了。” 　　郝眉眉：“……” 　　怪不得总听他讲他爸的事情，从没有提过他妈。 　　一时间气氛有些安静。 　　淮戈抬眼见郝眉眉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的样子，露出些许笑容，抬手揉了揉她脑袋：“那时候我都大了，三观成熟，况且也不是我老爸出轨把我妈气死的。自然得病谁也没办法，她走的也不痛苦，我现在早就没事了，你要是真心疼我，一会儿就替我揉揉肩，这些天坐在那剪辑我都要怀疑提前得颈椎病。” 　　郝眉眉仔细盯着他看了会，确定他确实对他妈离开不在意，抿嘴点点头。 　　两个人进到家里，果然又看到了上次一直盯着她不敢接近的猫儿子跑到门口迎接它爸。 　　看到陌生人进来，就站在离他们不到三米的距离身子顿住，迟疑了几秒。 　　淮戈在玄关打开鞋柜找了双还没开封的粉红色拖鞋放在她脚下：“专门给你买的。” 　　郝眉眉弯腰拖鞋注意到刚才打开的鞋柜里清一色的男士拖鞋，明显是给朋友准备的。而自己和他的不管是样式还是颜色都带着一股情侣款的味道。 　　这个家伙难道是从很早就计划着自己会来这吗？ 　　这么想着，那个早有目的的人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亲了它脑门一口。然后手法娴熟的撸了两把毛。 　　“儿子快来看看你妈。”他把儿子捧到她面前，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三秒，后来还是郝眉眉先伸出手挠了挠它下巴。 　　一开始还很防备的猫儿子，突然感受到一阵舒适的搔弄，不自觉地眯起眼甚至毫无预警的自己呼噜了两声。意识到自己居然舒服到呼噜，它又暂停了一会儿，结果搔弄越来越准确，甚至不需要自己挪动位置就能挠到让猫都放下戒备的点来。它的呼噜声不禁越来越大。 　　“咦——”郝眉眉有些欣喜的抬头，“它这次好像不怕我了？” 　　“你怕它它也怕你，我儿子被我从小□□大，谁是它妈还是有点眼力见的。” 　　“……” 　　郝眉眉瞬间转换成面无表情：“就算你今天吃了十根棒棒糖嘴巴都是甜的，我也不会有所动摇的。” 　　淮戈挑眉。 　　郝眉眉一把抱过猫儿子，同样在它脑门上亲了一口：“儿子今天我们两个一起睡。” 　　淮戈：“……………………咦？？？” 　　郝眉眉不理会他的“咦”径直往客厅走去。 　　…… 　　这会儿十一点多，和猫儿子玩了一会郝眉眉就哈欠连连，她扭头询问淮戈客房在哪，结果淮戈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冷哼一声，站起来让她跟着自己上楼。 　　郝眉眉被他逗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状，拍拍猫儿子的屁股，将它放回沙发上自己在后面脚步轻松。 　　“淮老板啊，你的充电器在不在？” 　　“水和乳液有木有？” 　　“我还想换件睡衣，你的t恤借我一个呗。” 　　她蹬鼻子上脸，越说越来劲，脚下都有些飘。结果淮戈不为所动一路安静的把她领到客房，替她开门后声音听上去又沉又稳：“里面有浴室，浴巾我去给你拿新的，睡衣我去拿我的衣服。” 　　还以为他会有什么小动作的郝眉眉眨眨眼睛：“哦——” 　　“冷热开关会的吧？” 　　“恩——” 　　“沐浴用品的字都认得吧？” 　　“恩——” 　　“得了，你去洗吧。” 　　“……” 　　于是，郝眉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淮戈没有任何小动作的离开了，甚至连个亲亲都没有？？？ 　　按照平时的表现难道不是他各种想办法和自己呆在一起吗？ 　　她怀疑了一下，见淮戈真的是走远没有动静了，良心发现自己是不是有点把他给气到了——虽然这么想，可还是架不住自己的困意，她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先钻进浴室去洗澡了。 　　浴室里的东西该有的都有，而且大多还是九成新，一看就是这段时间没怎么来过人。 　　安下心来，她把衣服快速脱掉打开冷热水的开关……但女生洗澡总要比男生慢上好久，等她洗的差不多了就听见外面开门的声音。 　　说要给自己拿日用品的淮戈这才过来，站在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东西给你拿进去？” 　　“……………………” 　　郝眉眉把开关关上好让自己的声音能听的清楚一些。 　　“放在门口就好了。” 　　淮戈这次连挣扎都没有，反而很听话的将东西放在门口。 　　郝眉眉趴在门上听了好半天，觉得外面应该是安全了。自己小心地扭开房门，伸出手摸索到了他放置的衣物。 　　抓到手快速收回，到此期间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关上门的时候，她还觉得不可思议。又突然觉得是不是把淮戈看得太不正人君子了。 　　想着自己今天同意过来，以及内心对某些方面渐渐松懈。郝眉眉拿起毛巾捂住热水蒸红的脸，不停念叨：“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就当今天能睡一个安稳觉好了。 　　做好了心理建设。 　　她擦干净身子举起衣服才发现淮戈只给自己拿了一件t恤，下面连一个大裤衩都没有。 　　“…………………………” 　　对他正人君子的品格加上一层怀疑。 　　郝眉眉慢吞吞地套上他平时穿过的一件t恤，看了眼长度，见刚刚遮掩住大腿根不禁再次沉默。 　　反正就是睡一晚上，明天早起换回来就好了。 　　转换了心情，再看自己身上这件属于男朋友的衣服，第一次穿的她又有些新奇，撑开胳膊站在洗漱台前垫起脚来专门欣赏了一下，莫名觉得自己还挺适合这种穿法的。 　　从浴室又磨蹭了好一会儿，头发吹得半干，才慢吞吞的走出来。 　　正准备往床上爬的时候，被床上突然多出的人吓得差点腿软。 　　“啊——” 　　淮戈目光灼灼地盯着只穿了件t恤的郝眉眉。 　　“你你你——”郝眉眉见他的视线落在某处地方，连忙把t恤使劲往下扯，“把头扭开。” 　　淮戈挑眉：“不扭。” 　　说完他掀开被子，在郝眉眉还没来得及逃回浴室的时候，光着脚快走两步，一把把她拽进怀里。 　　淮戈身上也有沐浴液的清香，看上去已经在自己房间洗完澡了。 　　刚才他那么正人君子的表现果然都是在糊弄鬼。 　　郝眉眉被他搂住的同时，脸已经开始变红了， 　　淮戈亲亲她软软的脸颊，声音里带着调笑：“你知道你穿这件衣服特别让人有犯罪的**吧？” 　　说完甚至不需要郝眉眉的回答，就自顾自的点头：“我的眼光果然很好。” 　　“………………” 　　郝眉眉被他抱着，两件薄薄的衣服紧贴在一起，身体的感觉能清楚的传达给对方。她这次连内衣都没有穿上，这下距离就更近了。 　　“臭流氓，不，不是，不是说好的今天……” 　　她有点词穷，好像两个人也没说好今天…… 　　淮戈凑上来像是小狗似的嗅了嗅她的脖子，然后毫不犹豫地舔了舔。 　　郝眉眉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衣服，身子打了个激灵。 　　甚至不需要有下一句话，他便把怀中的人横着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将她压在身下 　　撑着胳膊从上而下俯视她，两个人目光相遇，郝眉眉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露出半张已经通红的脸颊。见她默许的模样，淮戈的瞳孔加深，伸手扳过她的下巴，让她被迫扬起来脖颈。 　　他的亲吻湿润缠绵，像是把之前积攒的一切都要发泄出来，略过细白的脖颈咬住她的耳垂，能感觉到身下人瑟瑟发抖的打颤。 　　双手在宽松的t恤上游移，他顿了顿，似乎不怎么满足似的，往里探去。 　　“唔——” 　　郝眉眉有些紧张，闷闷地发出一声细碎的呻吟声，不仅脸颊，甚至脖颈都开始浮起了浅浅的粉色。 　　然后感觉到他的手在某处地方停下来。勾起蕾丝边缘一道细小的缝隙。 　　铃铃铃—— 　　郝眉眉被声音稍微召回些理智，一把揪住他的手。 　　“你的电话响了。” 　　淮戈不抬头，从她脖颈处亲吻慢慢下移，含糊不清的说道：“不管他。” 　　“……”铃声响了一会儿，安静下来。 　　而淮戈把她按住自己的手轻轻拨开，继续再往下进行时，电话声再次响起来。 　　“……”郝眉眉再次一把按住他的手，开始有些挣扎，“真的是你的电话。好像还很着急。” 　　淮戈：“……” 　　他把郝眉眉的嘴堵住，舌尖在她唇瓣上轻扫，吮吸，用动作示意她不要理会。 　　铃声又一次关掉后，两个人之间的动作愈演愈烈。 　　甚至已经把t恤推上去了一半，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皮肤。 　　正准备继续下去双手放在一波高地之时—— 　　不同的铃声响了起来。 　　这次是她的电话。 　　郝眉眉这下再也顶不住了，双手再次有了力气，一把将他推开，把衣服重新放下来遮好，发丝凌乱胸前不停起伏。 　　淮戈的下半身甚至还有明显的凸起。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沉下脸盯着她看。 　　“………………你考虑过我兄弟的感受吗？” 　　郝眉眉：“电话电话。” 　　她不敢往淮戈的下面看，赶忙挪到床尾找到自己的手机。 　　是胖胖打来的。 　　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她接通还没开口，就听胖胖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 第84章 被泼脏水 　　这几天微博接连不断发生网民最感兴趣的娱乐圈八卦。 　　又是欺凌现象, 又是反转大戏，这两天还闹出了娱乐圈潜规则。她从一开始关注到现在都懒得再打开看, 前戏进行到一半被打断，郝眉眉看了眼黑着一张脸的淮戈, 红着脸打开免提：“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谁在那胡说八道，爆料你前男友是宁远，然后现在宁远火了你就扒着他不放, 又自愿被淮老板潜规则才得到现在这几个资源。”胖胖简单地总结了一下现在网上发生的事情，说完就忍不住大笑, “居然说你和宁远谈过恋爱哈哈哈，不就一起上了次综艺吗，能脑补成这样也是醉了，脑洞比猪圈都大哈哈哈哈哈哈。” 　　郝眉眉：“……” 　　淮戈：“………………” 　　淮戈深吸了一口气，拿过郝眉眉的手机：“他们两个是谈过。” 　　笑声戛然而止。 　　只有另外一方尴尬。 　　胖胖回过神来：“老大？等等, 这个点你怎么在…… ” 　　还没说完，他就懂了似的拉长声音：“哦————————” 　　淮戈浑身散发着低气压：“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 　　摆明了就是“你今天不说出点什么就看不到明天太阳”的威胁。郝眉眉见他实在是太明显，不好意思的伸腿那脚丫子踹了踹他，结果被已经憋着一股邪火的他一把揪住，拉着它就要往自己兄弟上按。 　　郝眉眉立刻反应过来，“哎呀。”赶忙像是遇到变态似甩开他的手拼命往回爬，躲在对角的床头瑟瑟发抖的看着这个被色狼附身的男朋友。 　　胖胖：“什么声音？？？妈的狗粮还不够还要给我来一段现场版av环绕立体视觉盛宴？” 　　淮戈冷笑一声：“有屁快放！” 　　胖胖想起今天冒死打来电话的目的，再次回归正题语气稍微正经了一些：“得弄明白啊, 我还以为宁远那事是泼的脏水。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微博这么热闹每天一反转的吸引越来越多人的注意。宁凝潜规则的事还没过去, 这边又开始说学妹蹭宁远热度, 主动让你潜规则，公关的活还得我来做，不及时处理她就要步入宁凝的后尘了。哦，先别让学妹看微博，她评论下面全被宁远脑残粉占领了。” 　　淮戈：“……” 　　他抬头看了眼捧着自己手机用指纹解锁的眉眉。 　　胖胖还不知道，继续在那叨逼叨：“胖爷我消息四通八达居然还是通过绯闻知道我家艺人和当红小生有过一腿……我说老板，你很危险啊。” 　　淮戈嗤笑一声：“拿他和我比？” 　　意思是用竹签撑开你的卡姿兰大眼睛好好瞧瞧那个在舞台上又蹦又跳耍猴似的家伙和自己有的比吗？ 　　“你这是单方面诋毁人家。”胖胖嘿嘿一笑，“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和宁远那边沟通一下，这事让我来还是让学妹来？” 　　对胖胖来说，不是毁天灭地自己作死的事都不是大事，况且他带的这两个艺人品行高洁的连他自己都要感动到哭，对于网络这一波带节奏明显想转移火力的所谓“娱乐圈爆料”，他见事态不是普通的小道八卦的走向，有故意有人买热搜买水军，愈演愈烈的架势，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先给当事人之一的老板打了电话，不接，又给手下学妹打了电话。 　　这下接了，是他老板接的。 　　有那么一瞬间，胖胖看着小道消息上老板潜规则郝眉眉的爆料，其实是认真想要点个赞的。 　　淮戈连让郝眉眉做选择的权利都没给，眼皮子一掀让他自己看着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会儿，郝眉眉已经用淮戈手机点进微博去了。 　　因为她的爱恨情仇里还夹杂着当□□星宁远，故事一下子就丰富了许多。着重描写了男主人公爱的深沉不想放手结果被没有良心的绿茶婊，也就是她自己，故意凭借着宁远对绿茶婊的爱来借他上位出演综艺节目等等之类。 　　期间这位绿茶婊仍不满足，在校期间勾引了身份显赫才华横溢的淮校草，并借他的权利出演了一部部大热剧，甚至连刘伯承导演的电影也不在话下。 　　爆料人写的峰回路转，活生生写出来一版女主视角的官场升职记。 　　对此，她平静地扫过一遍编辑内容后点开了自己的微博。 　　自己最新一条原本两千多的评论，这一晚上暴涨到三万。 　　明天早上在有人醒过来刷刷微博，估计还能再涨个一两万。 　　点开后，之前的热评都不见了，全部替换成了宁远的粉丝。 　　除此之外，她的私信也爆了。 　　郝眉眉没点开看，估计要比评论里的内容更恶毒。 　　屏幕点了半天，直到手机被人抽走，床尾那人把她抱了个满怀。 　　“看什么呢？看你和宁远余情未了上热搜？”淮戈也拿她手机看了两眼，看完后不怎么开心地跑去搂住女朋友，“还把我名字改成了工作室某老板，这会儿怎么这么敬业！” 　　所以说重点是最后一句吧。 　　连这种明知道是胡说的八卦也吃醋。郝眉眉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脑袋在他胸膛前寻求安心似的蹭了蹭。 　　“你说这次的事情是谁捅出来的？” 　　淮戈感觉到怀里人低沉的小情绪，收回扫过她头顶的目光垂着眼抱得更紧一些：“等着安排人查出来，不管是谁——” 　　他想到自己生龙活虎的兄弟还在仰头，面无表情的开口：“他都死定了。” 　　被这种糟心的事情打断，明显能看出女朋友情绪不佳要是还霸王硬上弓那就真不是个东西了。就是想通了这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这天被突发事件打破美梦的淮戈才那么咬牙切齿。 　　被抱在怀里说正事的郝眉眉感觉到老是有个东西戳自己侧面的腰，知道那是什么又想起刚才被打断的事情脸再一次燃烧起来，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一只手犹豫了好久慢慢摸索着挨到上面。 　　淮戈的身子一僵，随即垂下来肩膀，松开一只手有些克制地攀到她的手背上身子稍微让了让留给她可以活动的空间，一点一点教会手法姿势完全生疏的她。 　　很快他的呼吸变得不稳，仿佛不满足似的不断地寻找怀中人的唇瓣索吻，细碎的亲吻逐渐猛烈起来，压迫的郝眉眉不止胸腔中的呼吸全被夺走甚至手中的速度也完全支撑不住他的索要。 　　“快点。”淮戈的唇瓣停留在她的唇角附近，急促的鼻息喷洒出来都灼热得烫人，暗哑的声音如同猛兽在低低的喘息。 　　郝眉眉说不出话来，涨红着脸帮他解决，甚至排除一开始的主动往后的一切都操控在他手中。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她的手腕已经酸的抬不起来，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化。 　　——好不容易回归了平静。 　　淮戈已经将她压在了身下，抱着她，平复着呼吸。 　　“我们公开吧。” 　　他的手轻轻穿插在眉眉的发丝间，带着留恋和心满意足的缱绻吻了吻她的额头。事实证明，男人满足之后总会比女人还爱幻想。 　　郝眉眉这会儿已经累的不想开口说话了。 　　“公开吧。” 　　淮戈再一次用陈述话说完，甚至扳正她的脸捏住嘴巴亲了一口。 　　“唔——” 　　“公开吧。”淮戈继续往下亲吻。 　　郝眉眉勉强抬起自己的手把他的脑袋捧起来，然后一把按住防止再次惹火上身。 　　“公开！” 　　她的下巴使劲蹭了蹭他的脖颈窝，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公开吧。” 　　不管以后两个人的一言一行是不是会暴露在媒体下，不管他们两方的粉丝能不能接受。 　　公开吧。 　　这样就能大大方方在公共场合想牵手就牵手，想表露感情也不用再压抑得发疯了。 　　…… 　　宁远和郝眉眉早年间的恋情曝光了。 　　高中那会他们的恋爱还是比较显眼的，很多同学都知道，随便问一下就有人能作证。但要说男方苦恋无果，女方蹭苦情男方的热度，甚至劈腿老板，这就又一波人不同意了。 　　甚至有同一高中的人在这种关键时刻实在气不过，将郝眉眉是因为忘不掉宁远才选择进入娱乐圈的“真实情况”说出来。 　　大家众说纷纭，大趋势下还是偏向郝眉眉是绿茶婊白莲花的人设。 　　专门有人把当初宁远和郝眉眉同框视频剪辑出来，那个综艺再一次被人提起，又有不少马后炮开始讲话。 第85章 公开 　　网上一大片狂骂郝眉眉的言论。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 她的微博、工作室的微博，彻底沦陷在了网民水军的口水中。 　　郝眉眉睡不着想跟着淮戈商量应对方法, 结果被他轻飘飘的一句“明天还有拍摄”按回了床上，让她安心休息。 　　而他自己直接抢走了她的手机连带着自己的手机一起拿走去了书房。 　　虽然那些骂人的话对郝眉眉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看到了还是糟心，平时常见的脑残粉撕逼，旁观的时候还能说些风凉话, 这次轮到自己身上别说是风凉话了，那种委屈还真是找不到地方说理。 　　无聊的望着天花板数羊, 没有意识自己数了多少只合上了眼睛。 　　而在书房里的淮戈则不知道干了些什么，等他许久后穿着拖鞋回到卧室，此时的郝眉眉已经在打了无数个滚，被子绞成了麻花状压在大腿下睡着了。只穿着一件t恤，下半身白花花的一片还露出了隐约一点的蕾丝内裤。 　　淮戈想起了高中时候那个粉红色的卡通图案, 和在厕所哭得像是贞子的她抬头慌乱无措看向自己的模样，一直在书房没有好脸色的他不自觉的舒缓了表情，悄无声息地爬到床上，从她背后伸出手臂将熟睡的人搂进自己的怀里。 　　鼻尖满满是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沐浴液的香气，莫名将他的心塞的满满的。 　　一夜无梦。 　　第二天，在骂了一夜，没有团队撤热搜的情况下，那个爆料仍旧高高的挂在热搜的前几名。 　　那些被粉丝们维护, 跑到微博下面埋怨他太傻的明星, 宁远, 终于做了回应。 　　宁远远远远： 　　今天的热搜托有心人的福，我看到了。 　　这原本是两个人的私事，现在不得不摊开在大众面前。 　　我和郝眉眉曾经确实是情侣关系，高中的时候很多同学都知道。 　　后来由于我的种种原因，两个人分手后就失去了联系。 　　虽然我平时很自恋但是这一点我很清楚，眉眉进入娱乐圈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我。 　　如今我和她在一个圈子内，双方见面还能保证和普通朋友一样打声招呼。 　　至于说蹭热度， 　　如果眉眉想拿我来蹭热度，她难道只在我这个节目中露一个脸吗？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那天见面大家都挺慌乱的。 　　但是我们仍尽着一名放送人的职责努力拍摄节目。 　　后来再无交集。 　　请理智的网友们正确看待这件莫名其妙的热搜。 　　以上，解释完毕，新的一天请大家积极的看待生活。 　　原本倒数第二句宁远是想说脑残水军赶紧消停一些吧。结果被他经纪人扫了一眼，夺过手机亲自改成了文明用语。 　　从头到尾经纪人用他艺人的语气删删改改，还在最后加了一句官方台词，感觉出不了错，才同意宁远发上去。 　　宁远的经纪人孙哥：“你也是，昨天大半夜急赤白脸的给我打电话，要不是拦着你你是不是那会儿就要发澄清内容了？” 　　宁远发上去之后，抱着手机一直刷新下面不断增长的评论，听见经纪人这么问，这回新专辑造型染成灰色头发的脑袋抬起来，无奈的苦笑：“我是想发来着——” 　　他又想起了昨晚自己给眉眉打电话是一个自称是她男朋友的人接的，心情就变得糟糕起来。对音色感知度敏锐的他几乎肯定那个人就是那次宾馆在电话里教训自己的淮戈。 　　不甘心不情愿，可看到微博上那些没有实名制就恣意妄为的家伙随意对眉眉进行着人身攻击。听到她重新谈恋爱的邪火转移了阵地一层一层地暴涨，开着小号和自称是自己粉丝的水军骂了好久，火气依旧没有降下来。 　　尤其是起因还是因为自己。 　　自己的粉丝骂自己喜欢的女生，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恼火的情绪和愤怒差点冲昏脑袋，结果再一次被淮戈泼了盆冷水冷静下来首先联系了自己的经纪人，然后在双方共同商量的前提下，开始做出反击。 　　“你可幸亏没发。”孙哥同样注意着微博上的局势，看着在宁远发完言后迅速倒戈的网民们，他的表情带上一抹嗤笑，“你逞英雄了，脑袋一热发出去，以为是救你的前女友于水深火热，没有冷静下来的话伤了粉丝心，那损失就大了。” 　　宁远皱眉：“我不要那种脑残粉。” 　　“你不要？有的是人愿意要。”孙哥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你想想，她们能为你消费多少钱，有粉丝才有流量，有流量才算人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少得罪一个人就不得罪，你以为唱摇滚就必须要放荡不羁啊，能当饭吃吗？” 　　孙哥一向按照娱乐圈的规则行事，他从来不是那种打破规则的人。能打破规则的人才寥寥无几。其余想要标新立异的家伙们全都扛不住规则的反噬消失在流言蜚语当中。 　　所以他在娱乐圈里扎根很稳，带出来的艺人没有说犯过不可饶恕的大事。 　　虽然说的话难听些，可事实就是这样。 　　宁远被经纪人的一通冷言再次打击到，他盯着屏幕看着风向确实转变了，虽然还有些人在质疑眉眉主动潜规则的事情，可这些都不是他该回复的。 　　关掉手机，眼不见心烦，宁远揉乱了自己一头柔顺的灰发，最后不再想这件事，手机扔进包里，扭头准备去录音棚录歌。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要看那个恶心的家伙出风头了。 　　宁远的澄清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除了这些，还有紧抓着问题不放的。 　　宁远的事情就算勉强压了下去，但潜规则还不算完。 　　没过多久。 　　网上出现了一个新的账号，这个账号很快就变成了微博认证，名字光明正大的摆在上面。 　　——导演淮戈。 　　这个账号里首先发上来了一段郝眉眉在竞选《少年异世录》角色时的试镜视频。 　　很快就上传了当时刘伯承导演《在进行中》时的试镜视频。 　　紧接着连这部还没拍完的《半熟男女》的试镜也发了上去。 　　三个简单有力的回击摆明了告诉那些说是潜规则的脑残们，郝眉眉是一个正了八经的专业演员，每一次都通过规规矩矩的试镜得来的角色。既然你们不相信就看她无实物表演的实力。 　　甩上来三个打脸视频后。 　　马不停蹄的，这个叫导演淮戈的认证号，在第四条的内容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导演淮戈：我追的她。 　　被淮戈工作室的官方账号转发后，他的那句几百几千人的转发，评论很快就破万了。 　　尤其是平时总爱圈地自萌的淮戈粉丝们，看到百年拒绝开设微博号的人居然毫无预兆的注册了账号，连续更新四条微博都是用来澄清郝眉眉所谓的潜规则上位，既感动这位老干部终于开微博能互动了，又羡慕他开微博的原因是为了表白现女友。 　　大家扒出淮戈工作室的官v小哥回复给粉丝的留言。 　　粉丝：每日一问，坏哥哥什么时候开微博啊。 　　淮戈工作室：亲自问过本人，坏哥哥表明开微博一定要用在大事上。 　　这个回复就更重重击沉了粉丝们的少女心。 　　从宁远开始的澄清渐渐减少了脑残粉们的攻击后，淮戈也就是工作室的老板，一出场就用他男朋友的身份正了八经的告诉那些还在质疑潜规则的人，是老子追的眉眉，老子好不容易追上你们居然还捣乱？ 　　而后淮戈的微博下画风变得清奇起来。 　　更激动的要数一直安静的兄妹cp粉们。 第86章 公开之后 　　原先只知道郝眉眉主动献身老板潜规则, 大家自动脑补的是那种肥头大耳的猪头土大款。 　　淮戈的微博一发才有不少人恍然大悟，这个工作室的老板原来就是导演淮戈。 　　那个网剧的编剧加导演, 甚至还会有一部电影紧接着会上映的年轻充满才气的大三学生。 　　可怜的颜值社会。 　　如果是肥头大耳的土大款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在一起肯定会有人说女孩纯粹是为了钱才愿意牺牲自己，要是土大款换成了帅过一众小鲜肉的年轻导演, 这种说法就像墙头草似的一边倒，郎才女貌你情我愿，你们有什么疑问？ 　　而在微博上从来没有发声的郝眉眉最新一条下面的留言已经突破了十五万, 从一开始粉丝们的圈地自萌，到大批涌来的水军、不明吃瓜群众和宁远脑残粉, 再到宁远发出解释后涌进来安慰她的吃瓜群众，一直到最后淮戈的声明，将整件事情画上了一个终结的句号。 　　回头再看看这些评论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内容，其实想想还真是挺可笑的。 　　不过也托了这次热搜的福，这个挂着宁远前女友, 淮戈现女友的郝眉眉已经成为了网民心目中的人生赢家。 　　带动的不只是知名度，还有不少注意到她几次试镜情况后发来的演戏邀约。 　　可以说因为这次买水军而带来的种种委屈基本上被随后转化的好运给抵消了。 　　可宁凝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所被爆料的潜规则污点没有办法洗清，自身每周拥有的固定曝光率的综艺节目以各种理由被撤下来换上新人。 　　《半熟男女》的制片人、投资商在商量降低风险情况下，宁愿重新替换另外一名演员补拍之前的戏份，也不打算冒险用她了。 　　广告撤代言人，之前其他剧组抛来的橄榄枝也全部收回。大家似乎网上的水民吓到似的，全部不敢用她，用各种理由推三阻四。 　　而就在这时候, 一直沉默的苏白, 在他粉丝的心疼中站出来, 手写了一封他和宁凝相遇相爱的经过以及两个人进入娱乐圈后的沉浮，以及最后对女朋友做法的不知情和失望，最后郑重的向大家道歉，会处理好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然后以全新的面貌来和大家见面。 　　“处理好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胖胖啧啧感叹，“不就是说分手吗，通篇下来就是为了这句话，我都替他累得慌。” 　　“这叫语言的艺术，你懂什么。”郝眉眉也看到了，她一把抓过淮戈身边的衣服盖在自己脸上，“我要睡一会儿，一会儿到学校喊我。” 　　淮戈正襟危坐直视前方开车，一路上没怎么说话，明显是心里有事。等到了校门口她准备进去时，他才拉住她的手，咳嗽了一声。 　　郝眉眉一路睡得不踏实，这会儿还有些犯困，看他这副有事要说不说的德行完全不像平时的状态，她眨眨眼：“你怎么了？破产了？” 　　“……” 　　淮戈抽抽嘴角按在她脑门上止住这异想天开的脑洞。 　　“是这样的……”他装作很不在意的模样，但眼神却不像平常那样直视她的眼睛。 　　郝眉眉怀疑的盯着他，伴随着他种种反常的动作表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你出轨了？” 　　淮戈：“……” 　　坐在后座的胖胖偷偷把耳机的音量关小，装作沉迷于手机中的样子。 　　后来似乎是实在受不了自己这么磨蹭唧唧的行为，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直截了当的开口：“我家那位要请你吃顿饭。” 　　胖胖：“……” 　　郝眉眉：“……………………” 　　车内一片寂静。 　　“你家那位……我没记错的话……就是随手抛出去就是投资几百上千万资金的富商的大老板的人人敬畏的你爸吧？！”郝眉眉反手揪住他的胳膊瞪大眼睛确认。 　　“哪来的这么多前缀。就是一个糟老头子。”淮戈无语。 　　“前段时间我公开恋情，被白五那些好事的家伙到处传播，传着传着就传到我爸耳朵里了。” 　　郝眉眉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样？他知道后的反应是不是要拆散我们？这次请吃饭难不成就是鸿门宴？”自行脑补各种韩剧情节，郝眉眉不停摇头，“不行不行，我不去。” 　　“把他高兴坏了。”淮戈面无表情，又回想起当时得知他不停追问的口吻以及要拿下部电影的投资作为脱单奖励的他爸，淮戈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大概是以为自己七八十岁之后才会抱上孙子或者永远不会抱孙子孙女吧，你知道没有期待的人突然看到希望，行为举止就会变得很奇怪。” 　　胖胖在后面重复，“孙子孙女……” 　　郝眉眉老脸一红锤了他胸膛一把，“别乱讲话。” 　　淮戈“嘶”了声，扭头瞪了胖胖一眼：“别乱讲话。” 　　胖胖一脸无辜：“讲什么？我就重复了一遍啊。” 　　“我爸他也是穷着过来的，最喜欢的就是书香门第，你家不正好满足这个条件吗，挺起胸膛，相信你是他淮家媳妇的不二人选。”淮戈宽慰她，“反正随便糊弄糊弄就可以了。你要是愿意，干脆互相见见对方父母把身份定下来也好，你也知道我又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晚见面不如赶得巧……” 　　见他越说越离谱，郝眉眉赶紧抬手捂嘴他的嘴巴。 　　“你快别说了。我现在才大一，你知道20岁的人在父母眼里和十五六岁没区别吧？” 　　淮戈：“恩？” 　　“所以在我爸眼里，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在犯罪。”郝眉眉面无表情。 　　淮戈：“………………” 　　胖胖：“噗。” 　　他捂住嘴，示意同时回头的瞪眼看自己的两个人继续继续。 　　郝眉眉：“而且他们也从亲戚家小孩和学校学生的嘴里听到微博上面发生的事情了。宁远那事我还没解释清楚，你现在去找他们，是准备自投罗网吗？” 　　淮戈不满：“关宁远屁事。” 　　“是是是，没他屁事，但是高中谈恋爱的事我是瞒着他们偷偷进行的啊，我妈还好，我爸差点要来学校找你，要不是我和我妈拦着，估计今天就是我们两个分手的日子了。” 　　淮戈：“所以我还是拎着东西去伯父伯母家亲自登门吧。” 　　言语之恭敬也是胖胖以往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他还以为菩萨上身了呢。 　　公开挺简单的。 　　公开之后随之而来的一系列事情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边淮戈他爸嚷嚷着要见未来儿媳妇，那边郝眉眉她爸怒气冲冲的要把这勾引未成年的家伙打断腿。 　　夹在中间的两个人简直愁到头大。 　　不过还好，大概是他们两个人完全满足了学校对于传闻已久的谣言终成现实的八卦。除了一部分男生女生心碎之外，大部分都带着“果然很配”的态度来祝福这个学校里的校花校草。 　　毕竟这么多年出现的校花校草中真正能在一起的还真是破天荒的有了一对。 　　到了学校后，郝眉眉从兜里掏出电话就看到苏萌给她发来的信息。 　　苏萌还不知道她和宁凝之间的事情，不过通风报信的及时，她往宿舍走的方向换成了教学楼那条路。 　　就算见到她，两个人也是相看两相厌，既然彼此都看不顺眼，还不如永远没有交集。 　　上热搜这件事，如果说没人捣鬼，那郝眉眉才是正了八经的傻白甜。 　　她已经隐约能猜到幕后爆料的人是谁的。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那点对不起她，不过现在也不需要知道了，两个人早就不是一路人就没必要强行装作姐妹深情的模样。 　　郝眉眉下车后，淮戈开车往工作室开去。 　　胖胖见车里就剩他俩人了，这才开口：“老大，你是不是动用老老大人脉封杀了宁凝所以才引起老老大的注意了啊？” 　　宁凝所有的资源全部被一刀切断整理的迅速干净，要说是她命不好潜规则这事闹的太大，也不可能所有人都不敢给她活干。总有一些想要投机取巧或者发挥她最后价值的编导、制作人趁着话题度来找上她出演一些三流水准的题材，不能说一点活都接不到。 　　胖胖知道这消息之后，头一个想法就是淮戈肯定出手了。 　　淮戈开车的姿势不变，对胖胖提出的疑问并没有否认：“重点放在我上头那位知道了这件事后很开心就可以了。” 　　至于事情的经过没人会在意。 　　胖胖抚着肚子感叹：“真尼玛的中二帅，我都快以为自己是在拍《英雄本色》了。” 　　淮戈挑眉，也不知道这点到底哪里像这电影了。 　　他们之前谈论过的，苏白的手写信再一次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当然大部分网友们都是很同情这个绿帽男星，对宁凝这种只图上位迷失在娱乐圈的臭不要脸的女孩大家都觉得不分手简直天理难容。 　　然后苏白就顺应着大众所期望的方向，又隔了不久，发出一条两人分手的声明。 　　一时间大快人心，大家也都纷纷祝福他可以在娱乐圈越走越顺，找个更好的女朋友。 　　卖惨拉同情牌倒是又吸了一波路人粉。 　　在这之后，宁凝一点动静都没有，搬出宿舍后每天都在上课放学回租住的房子里，两点一线，具体在做什么，就连和她还有些联系的苏萌也不清楚。 　　拖了很久，拖到《半熟男女》的戏份杀青，郝眉眉总算有一段短暂的休息期时，淮戈的剪辑生活也结束了，闲下来的两人再也没有任何借口来逃避父母的盘问。 　　也终于要面临腥风血雨的风暴。 　　结果，两个人在到底先去谁家的问题上产生了争执。 　　淮戈：“不打招呼就去见我爸，伯父要是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郝眉眉：“打了招呼我就过不去了，不行不行先不能去见他。” 　　淮戈：“你觉得我拿不出手？” 　　郝眉眉：“你讲点道理，我还怕你爸觉得我拿不出手。” 　　两个人面面相觑，意识到彼此都患上了见家长之前的焦虑症，不禁双双叹气。 　　淮戈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就先去见我爸吧……先搞定容易的。” 　　郝眉眉迟疑：“容易？？？” 　　淮戈：“恩……比伯父容易。” 　　反正他能在老头子有生之年拐回来一个媳妇，他就很满意了。 　　郝眉眉：“………………也对。” 　　要是她爸知道自己“没成年”（？）的姑娘被人拐去见家长了，那他不得气疯才怪。这事还是得先和母上打好招呼。 　　两个人沆瀣一气，准备先去攻克淮戈口中好说话的家长。 　　而郝眉眉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动不动就几百上千万的投资，儿子要点钱还抠抠搜搜一点点往外吐的上亿身价投资商。 　　而她觉得，这应该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有钱的大老板了。 第87章 见家长 　　见伯父当天, 郝眉眉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自己。 　　郝眉眉：“头发，头发怎么样？我今天特意变成黑长直的造型有没有显得特别温柔可爱。” 　　淮戈无比专注的遵守交通规则开车, 连头都没扭：“可爱有。温柔没有。” 　　回应他的是大腿上“温柔”的一组无敌铁拳。 　　不理他郝眉眉又掏出小镜子继续检查脸上的妆容：“昨天特意找了美妆视频，见家长需要化的妆我按着点击率最高的一个画的,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贤良淑德？” 　　淮戈趁着红灯的功夫，装作不敷衍的扭头看了她一眼，见眉眉紧张兮兮的模样, 他无比认真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 　　郝眉眉仰着脑袋眨眼睛：“怎么样？怎么样？” 　　淮戈：“你化妆了？” 　　“……” 　　直男审美，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嫌弃地扭过头逃离他的魔爪。 　　不知道此时的女朋友内心已经把他贬的一无是处, 红灯变成绿灯后，淮戈继续开车并且面无表情的开口：“我和你出门的时候你好像也没这么精心打扮自己。” 　　郝眉眉收回小镜子，抽了抽嘴角：“……你够了啊，连自己亲爸的醋都吃。” 　　“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和我在一起以后你有打扮过自己吗？” 　　郝眉眉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没有，觉得自己有些词穷就反过来问：“那……咱们两个在一起你有小鹿乱撞的感觉吗？” 　　这个她可以挺起胸脯诚实的回答，还真的有。 　　淮戈挑眉：“有，每次想着怎么把你骗到床上的时候都很激动。” 　　“………………………………臭流氓！”郝眉眉觉得自己的脸颊也快像连片的火烧云，早知道如此根本不需要抹什么腮红了，憋了半天扭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这下车里再也没有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开始淮戈还觉得有些不习惯。安静了一会儿自己就没话找话的说起他爸的一些事情。 　　这再次成功引起了未来儿媳妇的注意。 　　淮戈：“他喜欢你这种的小姑娘, 上次还问我你的年纪。” 　　郝眉眉：“问年纪干什么啊？” 　　淮戈：“想要我早点去回家让他抱孙子。” 　　郝眉眉：“………………” 　　一时间, 郝眉眉觉得这次见家长的任务还是很艰巨的。虽然她没想过这么早就会见双方父母, 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好像也就是自然而然的往下进行着，而淮戈的表现也是那么理所当然，一点都没有含糊或者不想领她见家长的意思。虽然从这种情况来看应该是感到开心的，可紧张的情绪完全淹没了开心，导致她现在哪哪看自己都很不对劲。 　　没有堵车的情况下，很快就开到了一个到处洋溢着喜气的农家乐饭店，在门童的指引下将车开进了院子里的停车场，这个看上去似乎很朴实的饭店中停的车子可以组成一场名车展览会了。 　　可惜这会儿处在精神离家出走状态下的郝眉眉根本没工夫去专门看别人的车标，等着淮戈将车缓缓停好位置，她才有些出神：“到了啊？” 　　淮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之前的自信都去哪了？” 　　郝眉眉：“啊？” 　　“说你的自信啊。”他帮她将安全带解开，探过半个身子按了按她脑袋，“你是我见过的小姑娘里的最漂亮最聪明的了，就算是我爸也挑不了你哪的刺，再说还有我，你怕什么？” 　　郝眉眉：“……你说什么？” 　　“说你怕什么。” 　　“前一句。” 　　“就算是我爸也挑不了你哪的刺。” 　　“再前面那句。” 　　淮戈：“……” 　　他拍了拍她后脑勺：“下车。” 　　郝眉眉突然咧嘴揪住他的袖口不停拽：“你说啊，再说一遍我就不紧张了。” 　　淮戈被她缠得不耐烦了，凑上去直接堵住她的嘴巴，使劲亲了一口：“说你又漂亮又可爱，我喜欢的人我爸不喜欢我就断绝父子关系怎么样？” 　　“………………” 　　郝眉眉被他突然的一吻，把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甚至连混沌的脑子都清醒了，连忙推开他：“不能断不能断。” 　　淮戈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 　　“断了的话，你可能连车的保养费都掏不出来了。” 　　淮戈：“………………” 　　“还有。”她从包包里掏出口红和小镜子，边照边补，“今天不要亲我了，我要保持妆容完整。” 　　“………………” 　　两个人进去之后，在穿着大花袄的漂亮服务员指引下到了很早之前预定好的房间。 　　在里面等了一会儿，头对头陪着郝眉眉放松心情玩对战游戏的淮戈看了眼发来的短信，对她说道：“我爸来了。” 　　郝眉眉立刻关机把手机扔进包里严阵以待。 　　淮戈没有大老远的起身再去接他爸，两个人在房间里等着，没一会儿包间房门就打开了，郝眉眉迅速站起来。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精神奕奕的中年男人，没有啤酒肚没有秃顶甚至头发还很茂盛…… 　　曾经脑补出投资大亨都是大腹便便模样的泡泡一个个戳破。她需要深刻反省自己看了电视剧后局限的思维。 　　能生出淮戈这么大帅逼的父母，基本上颜值都遗憾不到哪去。 　　淮戈自然而然地给两个人介绍，“这是我爸，这是你未来儿媳妇。” 　　“…………” 　　郝眉眉有些局促，想着万一淮伯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听到自己儿子这么介绍还不得…… 　　念头在脑海中还没转上一圈，那边淮戈的爸爸露出笑容，语气亲切：“所以你们定日子了？” 　　“………………” 　　郝眉眉开始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好了。 　　恭恭敬敬的打了招呼，喊了声“伯父好。” 　　淮伯父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富人的架子，拍拍她的肩膀，三个人就入座了。 　　等待上菜的期间，作为中间人的淮戈还是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基本上他爸问点什么，都是他挡了回去都没让郝眉眉开过口。 　　淮伯父：“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淮戈：“高中校友，大学拍戏的时候认识的。” 　　刚要张嘴的郝眉眉点点头。 　　淮伯父：“你现在是念大几来着？” 　　淮戈：“大一，马上就到大二了。” 　　“……”郝眉眉补了一句，“快21岁了。” 　　淮伯父瞪了淮戈一眼：“我问眉眉呢，你在那瞎插什么嘴，平时在家里也没见你话这么多。” 　　淮戈：“……” 　　也不知道是在嫌他话太多还是嫌他平时话太少，一语双关玩的比普通人溜太多。 　　郝眉眉看了淮戈无语的样子，抿抿嘴浅笑着解释：“他是怕我太紧张，一直在嘱咐我伯父是个很好说话脾气很好的人。” 　　“就他那脾气不说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就不错了。”淮伯父似乎很了解淮戈的样子，冷笑一声。不过对郝眉眉还是挺和颜悦色的，这让郝眉眉有一种生怕把他儿子好不容易找到的女朋友给吓走了的错觉。 　　“听说你家是书香门第？” 　　“我爸是大学教授，我妈是一名画家。算不上什么书香门第。”郝眉眉谦虚。 　　“挺好的。”淮戈他爸感慨，“我一直给臭小子耳提面命找个知识分子回来，没想到他这么听话。你不知道啊，想当初知青下乡那会儿……” 　　淮戈他爸当时正好赶上那个年代，在一家知青帮助下学会了读书识字连带着直接来到了大城市闯荡，年轻时候没少吃过苦，倒不是自己有钱就忘本的人，因为自己能有今天的造化，他心里一直都对书香世家内心充满好感。 　　他的态度还是很开明的，在淮戈准备当导演的时候也没说过让他放弃，还潜移默化的教会他怎么花钱花的最不亏，怎么赚钱赚的最多。 　　这就能猜出为什么富二代的淮戈既可以受得了苦又能花得了钱。可见淮伯父把唯一的儿子养的非常出色。 　　并且这位在饭桌上打下来一片江山的淮伯父总是念叨着自己是个农村人没什么文化，可他天文地理只要能聊得来的，就从来没断过话题，有的时候连郝眉眉都没听她老爸提起过的鉴赏评价，淮伯父甚至能侃侃而谈。 　　这还叫粗人？？？ 　　真是越有钱的人越储备巨大的知识宝库。 　　一晚上，淮戈他爸侃侃而谈，时不时会穿插一些对她的好奇和对儿子的鄙视，总归比淮戈他要健谈，也从来没有冷场过。 　　淮戈则时不时的给郝眉眉夹菜，被他爸嘲笑鄙视一番，然后充耳不闻继续夹菜。 　　比郝眉眉想象的豪门要亲切的多，心中那块狗血悬疑都市青春豪门大戏的石头高高提起扔进垃圾桶中彻底松了口气。 　　临走之前，淮戈他爸还问了一句：“毕业之前有结婚的打算吗？” 　　听到最后这个问题，郝眉眉一下子涨红了脸小动作地轻轻拉了拉淮戈的袖子。 　　受到未来老婆信号的淮戈挑眉：“有—— 　　郝眉眉狠狠掐了他手臂一把。 　　“有没有的还要看眉眉家那边同不同意，这才大一你瞎操个什么心。” 　　他面不改色的改口。 　　淮戈他爸装作没注意到两个人小动作一样，笑了笑：“行行行，你好好干，争取把眉眉一家都拿下。学点我原来追你妈攻略你外婆一家的本事。” 　　淮戈：“……你都快上赶着去给人家当儿子了。” 　　郝眉眉：“……” 　　让她听到这么隐秘的豪门私事真的可以吗？ 　　淮戈他爸翻了个白眼：“滚蛋。” 第88章 公开后直播 　　见了淮戈父亲之后, 两个人之间谈恋爱的感觉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 　　瑜佳回复的很快, 并且看上去语气很不爽。 　　到了这个时候，瑜佳惊奇的发现这位已经向全世界公开恋情的郝眉眉同志, 听到这种话后也不像以前那样又害羞又吐槽，居然就这么厚脸皮的承！认！了！ 　　这让她只发了[。。。]作为回应。 　　后来瑜佳又耐不住性子问道： 　　郝眉眉捧着手机盯着这句话半天。 　　她爸最近…… 　　想起自己爸爸最近的状态，郝眉眉就忍不住头疼。 　　好像是第一次知道女儿谈恋爱了，她爸每天看公众号的时候都会转发给她一些失足少女众叛亲离，或者未婚先孕被渣男抛弃等一系列的《大家身边事》一类的情感专栏。 　　谈恋爱不反对, 就怕自己亲闺女被渣男给忽悠了，尤其像演艺圈，在这里面谈恋爱就不得不让郝教授忧心忡忡。 　　反倒是郝眉眉她妈想的很开，对方小伙子看上去人又精神又有才华，自己女儿跟他在一起处对象也不吃亏，这个年纪不谈个恋爱等到老了以后才有的后悔呢。 　　两个截然相反的态度，让郝眉眉在家休息的日子处在一半冰寒一半暴晒之中，每天夹在中间瑟瑟发抖。 　　“那个……老爸啊……”这天晚上家里人聚齐吃饭, 郝眉眉给她爸夹了一筷子老妈做的红烧肉放进他的碗里, 用着试探性的口吻提起, “淮戈说什么时候来看望看望你们两个……” 　　郝教授刚开始吃女儿夹的肉挺开心，听到这话，连油滋滋的五花肉都看起来不香不臭的，他放下筷子板着脸：“这是他要来的？” 　　郝妈妈吃了一口米饭，没理她老公不爽的样子，挺开心的询问：“哪天过来啊？他喜欢吃什么？我看这个小伙子长得不比电视剧里那些男演员差，听说还是个导演，你眼光不错啊，比你妈强多了。” 　　这话郝教授不乐意，假意咳嗽两声：“怎么了？你眼光不好能万里挑一选中了我？” 　　“还万里挑一。”郝妈嗤笑一声，“得了吧，当时我空窗期你是正好趁虚而入，自己还直接拎着东西上我家来，当时也没见我爸怎么为难你。” 　　说到这，郝妈来了兴致，冲着郝眉眉眨眨眼，“当初你外婆啊对你爸那简直比对我这个亲闺女都好你外公他都吃醋……” 　　“咳咳，孩子在这呢，你少说两句。”郝教授扒拉了两下米饭，“当初还不是因为我长得帅你才看上我的。” 　　“是长得顺眼，帅还不至于，全都是当时情人滤镜。”郝妈无情地打击他。 　　郝眉眉看她爸她妈又开始斗嘴，快把自己刚才的询问忘记了，脑门不禁挤出三条黑线。 　　“那个……所以……能来吗？”郝眉眉在他们两个开始追忆往昔之前赶忙问了一句。 　　郝爸：“不见！” 　　郝妈：“见啊！” 　　异口同声的说完，郝妈放下碗筷看向郝教授。 　　郝教授：“……” 　　坚定的态度在他老婆面前越来越动摇。 　　“那就看我课排到哪天，哪天有空吧。”为了挽回面子，郝教授找了一个委婉的方式同意。 　　同意就好了。郝眉眉笑眯眯的没有拆穿自己老爸外强中干的样子，顺便暗地里给她老妈竖起了大拇指。 　　她妈扬扬下巴，一脸小得意，示意她抓紧吃饭。 　　终于获得父母同意了，郝眉眉兴冲冲的来到工作室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淮戈。 　　现在工作室的发展已经有模有样，各个部门都有了成员，除了日常监管郝眉眉和礼茂两个人的微博、贴吧等动态，胖胖终于熬出头来成为两人之下，几十人之上的副经理职位。 　　这两个人一个是老板，一个是老板娘。 　　但是胖胖已经很满足了，估计现在马上大四还没毕业的他应该算是比较成功一类的大学生了。 　　郝眉眉进来的时候，其他看到的员工有些眼熟的都给她打了招呼。 　　胖胖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背手像个大领导似的冲她走过来。 　　“来找老大啊。” 　　郝眉眉：“对啊，他人呢？” 　　说着就往办公室里看。 　　“去外面办点事就回来了，你先去他办公室里等着。” 　　说着，胖胖喊来公司打杂的小职员：“给老板娘倒杯热水。” 　　说完就开始念叨，“你现在得保持体形，咖啡这玩意不加糖不加奶精你又不喝，以后就少接触这些。” 　　高瞻远瞩的胖胖现在不止是追着郝眉眉念叨，礼茂那边也开始督促他去健身了。 　　郝眉眉被他说得耳朵里都长茧了，边往淮戈办公室里走边叹气：“我喜欢喝热水闭着眼睛都想着热水，以后饮料只喝热水还不行吗！” 　　胖胖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露出满意的笑容，顺便问了句：“你现在手机还有电没？” 　　郝眉眉坐在淮戈的老板椅上，见胖胖把门关上了，纳闷：“有啊，满格，怎么了？” 　　胖胖不怀好意的一笑，让她背后升起一层冷汗，冒出非常不好的预感。 　　“不怎么，既然有时间有电有wifi那就趁着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来开场直播吧。” 　　胖胖张开双手，仿佛在迎接这场直播盛宴。 　　从微博风波到公开再到现在，郝眉眉再也没在这个号上发过动态，虽然很对不起一直等她的粉丝们，可她并不知道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发微博大家会是什么反应，犹豫着第一条该发什么好，犹豫犹豫，就一直犹豫到现在。 　　也是她退出账号一直登陆小号的缘故，胖胖不说自己都差点忘记了。 　　这么一提，郝眉眉觉得开场直播似乎比发什么状态给粉丝的福利更有意义。 　　她利用手机屏幕的反光检查自己今天化的妆怎么样。 　　“这种素颜妆是不是太淡了？公司有没有化妆师？” 　　“真实自然，脸上都是胶原蛋白，化妆都糟蹋了。” 　　胖胖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大幅度提高，说的郝眉眉觉得很有道理，开开心心地登上工作号，给粉丝发了一条半个小时后直播的消息。 　　风波过后，郝眉眉再一次和粉丝打招呼的方式是开直播，这样的惊喜让妹妹粉们简直开心到原地爆炸，在粉丝圈奔走相告互相转发后，坐等了半个小时。 　　果然在下午四点半，准时看到了打开直播的郝眉眉。 　　她还在调整手机拍摄角度的时候，一些妹妹粉，哥哥粉，兄妹粉还有全程围观了事情始末的吃瓜群众们纷纷涌入，比她曾经开直播时的速度快得多得多。 　　有感觉是因为曾经那场风波的缘故，郝眉眉瞥了一眼不断上涨的人数，抬头让胖胖给自己找个手机自拍杆或者支架来。 　　说完，她看向屏幕冲大家打了声招呼。 　　终于看到妹妹的粉丝兴奋异常。 　　…… 　　弹幕里评论刷的很快，有人提到之前的事情也有人已经忘了开始继续唠情感事迹。对于能前后和宁远和淮戈两个超级大帅比谈恋爱，已经有很多网友把郝眉眉奉成了恋爱女王。 　　一方面在调侃她的恋爱史，另一方面也有人在酸她的恋爱史。 　　倒是没有再提她潜规则和劈腿的事情了。 　　郝眉眉看了两眼不断翻滚的评论，看清一两条后就开始聊天：“刚忙完《半熟男女》的拍摄，休息了两天养足精神在来和你们见面，前段时间黑眼圈都出来了，现在是不是已经没有了？淮戈？淮戈他出去工作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们要是想见他，就撺掇他开直播吧。” 　　说完又抿嘴笑：“不过十有□□他都不看微博。” 　　再次看到宁远的名字，郝眉眉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不过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毕竟在闹得最厉害的时候还是他站出来帮自己洗清了一波嫌疑。 　　“我们和平分手，现在都各自有各自的发展，我现在生活的很好。高中淮戈？对，淮戈高三的时候转来我们学校，那个时候不认识，是大学认识的。”她再次忽略了那次粉红色内裤事件，面不改色的扯谎。 　　“最近有两部作品，你们也都知道，《半熟男女》要比电影快些上映，这个电视剧拍的时候就特别有意思，我还没看成品，到时候会给你们反馈。哦，对了我还有客串过一个电影，这个电影今年暑假差不多就要上映了。” 　　郝眉眉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淮戈的《半夜鸡叫》里面有我的客串，大家记得去捧场啊。” 　　郝眉眉看着下面的弹幕，开心的不行。她正想要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从外面办完事的淮戈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第89章 准备见家长 　　听到门的响声, 郝眉眉抬头，正好和他对视上。 　　淮戈：“今天怎么想起来工作室打卡上班了？” 　　他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 又想起了什么，接着开口, “还是因为想我了？恩？” 　　每天都被他这么调戏，郝眉眉已经学会淡定了，可正在直播的粉丝们不淡定了, 扫了眼弹幕，上面的迷妹们正因为那句“想我了？恩？”迷的七荤八素。 　　看弹幕的功夫，淮戈已经走过来了, 郝眉眉把发丝挽到耳后，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连忙提醒：“你别乱闹啊，我在直播。” 　　“直播？”脚步顿住，淮戈没再往前走，“现在开着呢？” 　　还是头一次看到他略微吃惊的模样，郝眉眉觉得新鲜，笑眯眯地冲他勾勾手指：“这里好多粉丝都想见见你，我得为他们争取福利, 你不过来露一面吗？” 　　都这样说了, 淮戈肯定是要给面子的。他随手拉过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椅子紧挨着她坐下来。 　　郝眉眉这边继续调试着可以同框的摄像头角度，趁着她身子前倾忙着的功夫，淮戈半斜着身子，胳膊肘架在扶手上撑着下巴，在后面盯着她看。 　　两个人一前一后，为了能看清弹幕，郝眉眉干脆把手机从固定器上过拆下来，单手举着找角度，直到能很好的露出两个人的脸来，她才停下姿势，主动当起主持人来。 　　“我们来看看粉丝都有什么问题——恩——请问坏哥哥你那天说是你先追的妹妹，那到底是怎么追上的？” 　　她想了想，“这个问题应该问我吧，我最有发言权了。那天大晚上这个家伙顶着39度的烧从东北飞来我拍戏的地方说不在一起就烧死过去。” 　　淮戈抢过话头：“然后你就心疼的答应了。” 　　郝眉眉白了他一眼，“我想着好歹你也是我老板，你死了我的卖身契就赎不回来了。” 　　淮戈像个瘫痪似的持续往她的方向靠拢，干脆抬手搂住她的肩膀，凑到她脸颊边，勾唇得意：“反正你是同意了。” 　　默契的忽略了当时杜行、宁远等人的助攻。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虽然这才连半年都没有过完。 　　淮戈那点小动作，当然没有瞒过粉丝们的眼睛，看着这两个就像天造地设一对的人在直播上同框互动，网友们不自觉地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最后一个看起来像是发自肺腑的留言正好被淮戈看到，他接过手机，让她的胳膊歇一会儿，淡淡地开口，“祝福我们的粉丝我看到了，会好好走下去的，没指望能得到所有人喜欢，两个人的粉丝有意见没关系，你们支持我们很感激，不支持那只能遗憾再见。什么是捆绑消费？今天开场直播就算捆绑，眉眉是我工作室的人，那她以后还不能出演我的电影电视剧了？这事没道理。” 　　郝眉眉偷偷在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戳了戳他大腿示意他少说些怼人的话。 　　就他那张嘴，少不了会得罪粉丝。 　　不过看样子淮戈也不在意自己有没有粉丝，他拿出来的是作品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明星，可顾忌着眉眉还要有大批粉丝支持，便止住了话头。 　　可他的这番话，倒是让粉丝们乐呵了，弹幕上除了飞速刷新的小礼物，更是满屏的666 　　两个人的直播一直持续了四十分钟。后来还是郝眉眉的手机提示她快没电了才停止了直播。 　　这次的直播算是大大平抚了经过一场风波后粉丝们的好奇心。 　　随后两个人在直播上的互动很快就有粉丝整理到了网上，一些小细节平时做看不出来，代入公开恋情后的两个人身上就显得那么有爱。 　　对于不祝福他们的粉丝的回应，淮戈说的话也让很多网友喜欢上了这个耿直boy。有钱有才有颜的富二代才有底气说这种话，说了也觉得理所应当。 　　这才是男人应该护着自己女人的基本做法嘛。 　　面对微博上流通的这些图片，文字。网瘾患者宁远肯定看到了，至始至终他再也没有找过眉眉，依旧在自己的账号上活跃着，让粉丝看到那个放肆的，热爱摇滚的明星是真的在过自己的人生。 　　在不知道的地方，没有人会知道他为了过这样的人生到底放弃了多少东西。 　　休假的日子伴随着一系列的期末复习、考试等等很快就过完了。 　　原本计划着去拜访郝眉眉父母，因为郝教授的临时国外出差而暂时搁浅。 　　忙完了自己的大一最后的考试后，在考场上郝眉眉没有看见宁凝。据其他同学说是因为她上个学期和这个学期缺课的次数太多，学分没有修够，学校建议她留级一年。 　　看上去经历了一场沉浮的宁凝虽然没有重新振作起来，可她现在这么年轻，看起来还是有机会再努力一把的。 　　对于她现在的状况郝眉眉没什么可说的。 　　《半熟男女》的女三换成了当时试戏有过一面之缘的范小轩。 　　听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胖胖提起过，范小轩从小认识的男朋友并不是什么普通人物，很有可能范小轩尽心尽力准备剧本想要靠自己争取角色的热情被潜规则上来的女人打击得心灰意冷，她男朋友看不过去干脆插手了那次道歉热搜。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到最后热搜一发不可收拾，还直接造成了宁凝和老前辈周蘅的撕逼。 　　踢到了这块包着棉花的硬骨头，最后变成这种结果也不能怨别人。 　　这个学期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 　　她就从大一新生脱离，彻底成为了大二的学姐脱离的萌新的称呼。 　　假期开始后，定在暑假档的《半熟男女》也要正式开播了。沉寂了许久的郝演员脱离了女变态的身份，以完全洗刷形象的角色再一次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中。 　　为了这部剧，他们演员又开始了一轮卖力的宣传。 　　这部剧里撒娇鬼的人设也从第一集就收获了大批粉丝。哥哥实力宠妹的设定和妹妹外表可爱内心恶魔的冲男二死缠烂打的各种有爱互动，简直就是行走的吸粉机，在这些老前辈的演技压制下，郝眉眉出演的人物表现得也毫不逊色。 　　全部在线的演技，再加上导演的口碑，让这部都市爱情剧不出意料的成为了暑假收视冠军，并且收视率还有逐步增加的趋势。 　　“可以可以。开门红，再演两部偶像剧明年妥妥的定下影视小花旦的名额。”每天两集，播出了四天后，剧情大致明了，郝眉眉和其他主演的名字基本上就挂在了微博热搜以各种热搜关键词上上下移动。 　　对比已经因为那部古装剧火了的礼茂，身为经纪人的胖胖感慨万千，“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从十八线小艺人一跃跳进了当红新人行列，感动的我今天晚上要多吃几块肉。” 　　“不要让我成功变成你可以长肥肉的理由。”赶了一天宣传坐在车上的郝眉眉半死不活。 　　“啧，我现在在减肥啊，有时间就泡在健身房，你不觉得我脸上的肉少了点了么？” 　　郝眉眉：“是从三个下巴变成两个半下巴这种小一圈吗？” 　　“……”胖胖被diss了一把，停下自己摸下巴的手无语的嚷嚷，“以后禁止你和老大黏糊在一起，什么叫近墨者黑我可算知道了。啥都没学会，毒舌倒是学的这么六。” 　　郝眉眉嘿嘿了两声。 　　“今天我要早点回家就不去工作室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胖胖回头：“那老大呢？老大今天好像没事在工作室等你呢吧。” 　　“呃，我让他今天把工作推掉的。”郝眉眉艰难地从座椅上坐起来，翻找自己的手机，边找边说，“我爸刚从国外调研回来，家里正好都聚齐了。” 　　胖胖：“咦——” 　　开车的助理小李也惊讶：“这么快就见家长了？！！！” 　　“恩……”郝眉眉没好意思说她在几个月前已经见过淮戈的总裁爸爸了，“见面又不是订婚，你们摆出的这是什么态度……” 　　“就是你看到的这种不可置信又夹杂着嫉妒的态度。”胖胖幽幽开口，“看到我眼睛里滴出来血了没？我妈要是看到我拐回家一个小姑娘，估计高兴的能把菜市场的菜全部包圆。” 　　正说着，找了半天没找到的手机在座位和座位之间的缝隙中震动起来，郝眉眉用指尖夹上来。 　　是淮戈打来的电话。 　　郝眉眉：“怎么了？” 　　淮戈那头似乎在翻找什么：“你觉得西装好还是休闲装好？” 　　“啊——哦，你该不会是为了见我爸妈特意换衣服去了吧？” 　　她没转过弯来，意识到今天刻意要打扮的淮戈是为了什么，噗嗤乐起来笑了好半天。 　　等她乐够了，淮戈那边才不咸不淡的来一句：“以表重视不可以？” 　　“可以可以，我家淮老板怎么打扮都帅。” 　　胖胖在旁边听着捏着嗓子怪声怪气地学她说话。 　　“我家~淮老板~怎么打扮都帅~~~~~” 　　郝眉眉踹了前面座椅一脚，有点不好意思的侧身，即便这样并没有什么卵用。 　　“休闲装吧，不管你穿成啥我妈那颜控都在意。” 　　淮戈了然：“颜控啊——这样我就放心了。” 　　“小伙子，你很有自信啊。” 　　“没自信怎么追到的你。” 第90章 拜访父母 　　和淮戈聊了一会天, 郝眉眉说好先回家稳定军心等他过来。 　　没想到自己回到家后看到屋里的阵仗吓了一跳。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们怎么过来了？”郝眉眉的半条腿跨过门槛, 连大门都没有买进来。 　　客厅里四个老人围在一起打麻将，听到动静, 郝老爷子扶了扶老花镜扭过头来：“眉眉回来啦，那家小子呢？” 　　除了郝老爷子，其他三个老人也扭头, 目光齐刷刷地在她身后搜来搜去，似乎是在找传说中拐了他们亲孙女/外孙女的臭小子。 　　郝眉眉连忙进来关门解释：“我刚工作回来, 他还在路上。不是，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谁第一次见家长一群人围着，四个老人家还不得吓死啊。” 　　面对自己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她的语气就不自觉撒起娇来。 　　准备饭菜的郝教授夫妻俩从厨房探出头来。 　　“还不是你妈故意说漏嘴的。”郝教授讲起来这事也挺遗憾, 他本来打算好好立个下马威让那小子知道他家的闺女不是那么容易追到手的，结果四个老人压阵，这下连他发挥的余地都没有了。 　　郝妈妈笑眯眯地开口解释：“这可是你第一次领来男朋友回家，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想好好看看，就都给接过来了呗，反正离的也不远。” 　　郝眉眉父母一家全都是帝都人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尤其是四个老人偶尔还会约一约下个象棋写点毛笔字之类的娱乐活动。 　　“就是，我们家眉眉第一次领回来的男朋友, 听小雅说那个小伙子比你大两岁, 现在开了家公司是不是？”郝眉眉的外婆开口, 小雅是郝眉眉她妈的小名，全名叫李雅。 　　李老爷子把麻将扣上，笑道：“好像是导演专业的学生？今年是不是就要毕业了？家庭条件无所谓，反正咱们家也能养得起，关键是要对你好，咱们家啊不需要找大富大贵的人家。” 　　这是老人之间常常挂在嘴边的话。郝眉眉家庭条件在帝都算是中产阶级，足够满足日常的花销，人生没多大的目标，再往上攀依照他们老一辈人的性格肯定会有门不当户不对的想法，本来就不缺点钱，生怕会让孩子受委屈。 　　“外公，没有。他对我很好。”郝眉眉放下包，挤到四个老人中间提前解释，“他家条件是比咱们家不错，不过家教也挺严格的，钱从来都不乱花，家里有公司也是自己出来创业建立的工作室。” 　　不自觉的就一个劲说好话。四个老人互相对视一眼，哪里还不明白他们家丫头是怕自己为难那个小子。 　　郝老爷子无奈的摇摇头：“嫁出去的孙女哟——” 　　郝眉眉红了脸：“我才不要嫁人，就是，就是让你们来看一眼。” 　　四个老人哈哈大笑，不再提这个话题，反倒让郝眉眉升出一种“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对自己的敷衍。 　　抿嘴，给淮戈发了条短信，让他提前做好被四个老人围攻的准备。淮戈收到后，缓了许久才接受这个临时加的戏份。 　　到了说好的时间，郝教授他们的饭菜做的差不多了，到厨房帮忙的郝眉眉擦了擦手，还没来得及摘掉围裙，就听见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我来，我来。”她不等老人起身，赶忙一路小跑的飞奔过去。 　　打开门探出一颗脑袋，见到来的人，露齿一笑，她小声开口：“老人家临时过来的，我也是回到家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都做好准备工作了。” 　　说完，弯腰把大包小包的礼品接过一些。 　　没料到会多出四个老人家，淮戈一开始是紧张的，不过见到眉眉，她比以往更加居家的样子还有关心自己的样子，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来。 　　可惜现在两只手都拎着东西，不然就可以摸摸她的脑袋了。 　　见小伙子来了。 　　几个老人都抬头望门外瞅，郝教授把自己还带着花边的围裙摘掉来保持一家之主的尊严，郝妈妈则走过去替他们把东西放到不碍事的空地旁，热情的招呼道：“孩子过来啦，快进来快进来，饭菜刚刚做好。” 　　“伯母好，伯父好，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好。” 　　淮戈进门，收起平时的毒舌和欠揍的表情，恭恭敬敬的给一家人打招呼。 　　郝眉眉从鞋柜里拿出拖鞋递给他穿。 　　他换鞋的时候能感觉浑身扎满了视线。这种感觉比去颁奖礼上领奖还要让人紧张。 　　“小伙子叫什么？” 　　“爷爷他淮戈。” 　　郝眉眉拉着淮戈坐在餐桌旁给他们介绍，然后又给淮戈介绍一家人。 　　郝教授正襟危坐，上下审视了一番淮戈，没等他开口，郝妈妈就抢话道：“和眉眉在一起辛苦了吧，这个孩子就是被我们惯的没大没小，我们还一直发愁以后会有什么人包容她。” 　　没想到她妈在背后插自己一刀，郝眉眉：“……” 　　结果郝教授就不乐意了，护着自己闺女：“眉眉这孩子我从小养大的，脾气性格都是千里挑一，谁能娶到我闺女才是福气。” 　　淮戈当即回答：“我确实有福气能遇见眉眉。” 　　糟糕，递台阶给这小子下了。郝教授一阵后悔。 　　他轻咳两声，开始询问他家庭，职业和未来打算。 　　结果没说两句，郝老爷子就打断他儿子的话，开口：“孩子才刚坐下连筷子都没动，问什么问，还不相信咱们家眉眉的眼光吗。” 　　被老子一训，儿子压下了一头，郝教授表情有些委屈只好听话的闭上嘴巴。 　　餐桌上，一家人热闹欢乐的气氛要出乎淮戈的意料。也有一部分文人修身养性的原因，老人们一个个都透露着蓬勃的精气神，没有人老暮年的沉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硬是聊成了老年大学俱乐部的气氛。 　　不过话题加上了淮戈和郝眉眉两个人，大家的注意力就变成了嘱咐他们交往时候的方式方法。 　　“以后你们吵架要互相多让着些。” 　　“年轻人脾气犟，互相体谅一些别动不动就闹性子。” 　　“我看这个小伙子就很好，眉眉有你惯着我们也放心。” 　　其他人也跟着夸奖起新见第一面的淮戈。这种情景郝教授很眼熟，当时他也是这么见了小雅的家长，两口子夸的他感动的不行，有了父母对自己的承认就像高高挂起的责任似的，说什么也要对眉眉她妈好好负责不能辜负二老的期望。 　　这个不是套路的套路重新在用在了女儿男朋友身上，郝教授说不上的感慨。 　　一顿饭吃完后，宾主尽欢。郝眉眉要帮妈妈收拾碗筷，淮戈原本也准备去帮忙，结果被几个老人喊过去，问他会不会打麻将。打麻将还是会的，淮戈看了眼眉眉是不是很忙，郝眉眉感觉到他是想来帮自己，弯起眼睛让他去陪一会儿老人。 　　解开衬衫袖扣，淮戈坐在老人周围陪他们搓麻。 　　端着盘子钻进厨房的郝眉眉把手头的东西放到池子里，旁边她妈靠过来，小幅度的拱了拱她的肩膀。 　　“可以啊。”郝妈促狭着说道，“看你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表情都很满意他了。” 　　“也没那么好，还要在观察观察，反正我还小……” 　　郝妈眨眨眼睛，“我也没说什么，你自己怎么就想起结婚的事了？” 　　“……” 　　被自己妈给套路了，郝眉眉憋住气，不搭理她了。 　　同样在厨房整理碗筷的郝教授默默听着妻子和女儿的谈心，心里泛酸，这才谈了多久就想着结婚的事情了，真是女大不由爹。 　　打了一会麻将，淮戈不露声色的喂给好几次牌，让其他老人家脸上带上了喜气。 　　郝眉眉也在厨房收拾好了东西，走来过来凑趣。 　　“行了，你们一天天都忙自己的事情，平时也不好见面，眉眉又是演员别的不知道，上次拍个电影连年夜饭都没好好在家吃，今天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就不要陪我们这群老头老太婆了，去外面玩一会吧。”还是李老爷子发话，放了他们自由。 　　淮戈收起手，笑着说道：“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玩的很开心，还想在多玩一会儿呢。” 　　走过来的郝教授内心“哼”了一声，满嘴甜言蜜语也就忽悠忽悠老人。 　　可老人就是吃年轻人这么说话，开心的不行。 　　“快去吧，一会儿你外婆认真了拉着淮戈就要吃晚饭你可拉都拉不住。” 　　淮戈站起来恭敬朝老人家鞠躬。 　　在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向郝教授：“今天没有和您好好聊天，等到下一次我提着好酒过来再拜访您。” 　　郝教授没想到这小子还记得自己，表情一怔，随即恢复过来，装作不在意的“恩”了一声。 　　等他们两个被一家人轰走后，散步到小区树荫下，郝眉眉重重地呼了口气。 　　“没事了没事了，难关已经攻克了。”她挽起淮戈的胳膊靠在他身上，好像比他还要虚脱的样子。 　　淮戈噙着笑摸了摸她脑袋，“我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啊？”郝眉眉抬起头。 　　“我家只有我爸和我，我爷爷和奶奶也很早就去世了，每年都是我陪着我爸，外公外婆家偶尔过去，不过他们一家子人多，我妈去世之后我就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探望一会。”淮戈又一次讲起了他之前的事情。 　　郝眉眉就算听着也能想到伯母去世几年淮戈和他爸是怎么相依为命过来的，不由得把他抱得更紧了。 　　“以后就来我家，我家什么都没有就是人多热闹。” 　　淮戈听到这话不由得抬手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拥进怀里。 　　“以后结婚就把我爸和咱们一家人都接到一起过年。” 　　郝眉眉也搂住他的腰扬起脑袋：“怎么就说到结婚了，谁要跟你结婚啊，我年纪还这么小——” 　　她话还没说完，唇瓣上就多出其他的触感。 　　淮戈低头亲了她一口，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摸着她的脑袋，得意洋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咱爸咱妈都喜欢我，除了我你还能上哪找到和我一样完美的人。” 　　“切——” 　　郝眉眉：“夸你两句你就上天了，再说我爸还没喜欢你呢。” 　　淮戈：“早晚会喜欢的，我陪他喝酒。”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淮戈突然开口：“你还记得咱们之前比赛赢来的游乐园门票没？” 　　“记得啊。”郝眉眉意识到什么兴奋起来：“要去吗？！” 　　“想去吗？”淮戈亲了亲她的额头。 　　“去去去！”她狠狠磨牙，“早就看电视剧里是个情侣都要跑去游乐园秀一番恩爱，我是单身狗那会羡慕的不行！” 　　“那我们就好好秀一秀。我这边的电影结束你那边就要宣传了，等你宣传结束我们就过去。” 　　“好。” 　　“想去哪个游乐园玩？” 　　“东京迪士尼！我要去和爱莎公主合影！” 　　淮戈挑眉：“……这是小孩才会喜欢的角色吧？” 　　郝眉眉眯起眼睛，象征性的捏住他腰间的肉威胁道：“小孩怎么了？怎么了？” 　　淮戈垂眸勾起唇角：“……你开心就好。” 第91章 上映 　　淮戈的电影首映式郝眉眉当然要去。 　　除了工作室的礼茂还有其他几个新人, 夏商宇和许言也都讲义气的过来了。出乎意料的是刘伯承导演和一些知名的演员也过来捧场了。 　　胖胖在招待完他们后压低声音冲郝眉眉挤眼睛：“都是人脉的力量。” 　　有明星就有关注度，首映结束，就已经有媒体赶稿发出了到场的演员、导演们关于这个电影的评价, 自然是清一色的表扬。不过郝眉眉看完之后摸着良心评价, 除了夸奖有一部分水分外，不管是故事情节还是拍摄手法, 用她单纯观众眼光来看完全值得一张电影票的钱。 　　搞笑的同时带着惊悚，融入了中国人喜欢的笑点, 比单纯的喜剧片多出了情绪上的起伏。一想到拍出来这部电影的是她男朋友, 郝眉眉就不自觉的还想再夸一夸。 　　在微博宣传时比自己的戏还要卖力。 　　首映结束后当天的收益才只有几百万, 一开始大家都预测这部电影是不是扑了。结果去看了第一天上映的普通网友看完后在豆/瓣上发了这么一条评价。 　　【我那一场去的人不多，十几个一开始零零散散的坐在四处，后来完全被剧情吸引了, 完全不认识的一伙人又是哈哈大笑又是屏气凝神的害怕被吓到，等最后走出来的时候大家脸上都还挂着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部合格的商业片，但是就投入度来说，我们十几个人都非常满意。】 　　不只是这一条, 零零碎碎得到了普通网友反馈中, 大家都绝大多数的好评再一次激起了剧荒影迷的好奇心, 又正值暑假, 闲着的人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买了电影票。 　　结果第二天, 这个收益就翻了十倍。 　　再往后第四天，电影就破亿了。 　　虽然不能和其他电影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轻轻松松破亿比, 可毕竟是才刚刚大四的新人导演，有了这样一个噱头，大家的热情就更高了。 　　【别人二十三岁的人生，开工作室旗下有一系列艺人，拍的电影过亿，还有一个超级漂亮的女朋友，看看你们的人生，咸鱼们醒醒吧。】 　　【想到我女神找到这样的男朋友，好像也没什么可嫉妒的。】 　　【重点是这个导演太鸡儿帅了！什么？有女朋友？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冒出来一大批颜控粉也冒出来不少看好他的男粉们。 　　靠实力说话的话，同性相斥在这里也不算作数了。 　　最后直到电影下架，总收入停止在了三亿六千万左右。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看着这个数字不觉得，一想到这些换成钞票摆在自己面前的壮观景象，郝眉眉突然释怀。觉得自己真的是上辈子拯救银河系找到的这么一个有钱还会赚钱的男朋友。 　　紧接着就到了郝眉眉电影宣传期。 　　三个演员共演一个角色是很难得在电影中出现的场景。刘导这样的选择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大家半是怀疑半是好奇这部电影到底能不能像刘导之前的经典一样能让人过目难忘，还是会和他喜欢尝鲜的作品一样埋没在铺天盖地的影片新作中。 　　作为女主之一，郝眉眉在首映式上和杜行一起接受了主持人的采访。 　　主持人笑着问她：“第一次拍电影，和杜行搭档会不会很紧张。” 　　郝眉眉看了眼杜行，杜行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紧张是肯定的。不过行哥演戏很认真也很耐心的教我怎么更好的和他配合，我在这部戏里收获了很多。”经典的回答，百用不爽。 　　杜行也收到了主持人的提问，对郝眉眉有什么看法。 　　他还是不怎么爱回答问题，这次的提问他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道：“眉眉的表现很好，虽然经验还不足，但就像海绵一样拼命的汲取知识，现在她还很年轻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以后一定会更出色的。” 　　有点像官方又有点发自真心的回答。 　　郝眉眉被夸的不好意思地捧住发红的脸颊浅笑，自动忽略的下面第一排正面无表情盯着台上看的男朋友。 　　台下的妹妹粉有一些突然觉得，好像妹妹和杜行也挺配的。 　　这么拍了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照片发到网上，还po了当时对对方的评价。 　　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粉丝们上蹿下跳的帮忙艾特淮戈。结果被爆出淮戈当时也在现场。这下大家就更开心了。 　　【哈哈哈求哥哥当时的心里面积阴影。】 　　【不得不说妹妹和谁都好有CP感。】 　　【此处应该@导演淮戈】 　　首映结束淮戈就举着手机不停往下翻，郝眉眉走过来凑到他身边好奇：“看什么呢？” 　　淮戈头也不抬：“看现场被公然戴了绿帽的男朋友有多少网友幸灾乐祸。” 　　郝眉眉：“………………” 　　“一天不吃醋会死啊。” 　　“很认真的讲，会。不安慰安慰我？”他挑眉。 　　郝眉眉沉默，勾勾手指让他低头。淮戈从善如流地低下来。然后她趁周围没人快速地在他唇瓣蜻蜓点水般落了一个吻。 　　淮戈摸摸嘴巴，“啧。这算什么吻。” 　　“知道得寸进尺的人最后什么都捞不着吧？” 　　“……”淮戈直起腰，搂住她的肩膀夸赞，“很好有进步，下次继续努力。” 第92章 童话里的梦 　　首映结束后, 刘伯承导演、影帝影后的号召力还是非常可怕的，再加上杜行和路人粉居多的郝眉眉压阵，这部关于进入城市打拼的普通女人一生的小众爱情电影很快就破了亿。 　　刘伯承导演在这部电影中的拍摄手法和审美意识将农村、大城市和古城中的美与人物展现的淋漓尽致, 每一帧美的都像一幅画般, 童年的天真美好，青春时期的青涩纯真, 进入社会后的成熟妥协，几乎每一段时期都能让人们产生共鸣。和现在的爆米花大行其道的商业片相比, 这部电影缺少了酷炫的特技和当红的流量小生花旦, 吸引的观众群体自然不够多, 却难得细腻的展现了当代八零九零后朋友们的经历。上映之后，口碑爆棚。 　　在《半熟男女》中撒娇鬼小恶魔表现的郝眉眉成功进入观众视线后，这部电影又重新让观众和粉丝认识到了这个才刚刚升入大二, 年满二十一岁的女孩的可塑能力。 　　一时间对她的好感和期待度逐步提升。 　　有人将她在古城小桥上写生时，夕阳落在她半张脸颊时的动图po到了往上，这个绝对颜值成功引出了当天话题，就凭这个动图去看电影的人不在少数。 　　可观众不知道被他们奉为新任女神的郝眉眉此时已经坐上飞机和被迷妹奉为导演圈男神的淮戈来到了日本东京的迪士尼开始了他们难得的国外约会。 　　在大街上大大方方挽住男朋友的胳膊，郝眉眉举着米老鼠的氢气球和马卡龙棉花糖边吃边商量：“要先去玩什么？我想和杰克船长合影, 排队挺慢的, 还有烟花晚会, 哦对了, 这里的主题宾馆也特别有意思, 我要住爱莎公主的房间，日本是不是还有很多好吃的？对对对秋叶原我要去女仆咖啡厅感受一下当主人sama的心情！” 　　听着她念叨了一大串, 淮戈低头看着迪士尼里的地图指示，“恩恩”敷衍了两句。 　　郝眉眉：“……” 　　她抬眼看到游乐园里卖饰品的地方，拽着他往里面走。 　　淮戈被迫跟了上去。 　　里面琳琅满目的迪士尼周边看得人眼花缭乱，这是小熊维尼的主题商店，郝眉眉往前走他就在后面跟着，对这种三岁以下智商看的动画片里的人物兴致缺缺，双手插兜目光漫不经心地从整排的商品货架上扫过。 　　郝眉眉自己在发箍的地方徘徊了好久，挑了一个小熊维尼熊耳朵的款式戴上，照着镜子看来看去。 　　“可爱吗？” 　　淮戈盯着她脑袋上的那个两只黄耳朵，并不是很懂这些女孩子对可爱的关注点在哪里：“没有兔子耳朵吗？猫耳朵也行。” 　　他的视线在货架上搜索。 　　郝眉眉：“……” 　　男人们对于兔女郎和猫耳朵女仆的执着还真是可怕。 　　“有驴耳朵和猪耳朵。”她给淮戈介绍，努努嘴，“你手上拿的那个粉红色的是动画片里小猪的耳朵。” 　　从淮戈的表情来看似乎是不很理解这个小猪的耳朵怎么可以这么像粉红色的兔子，不过…… 　　他还是转身把郝眉眉脑袋上的小熊发箍摘掉给她带上了一个猪耳朵的。 　　带上之后还很满意的欣赏了一番：“很适合你。” 　　“……” 　　默不作声的接受了这个猪耳朵，郝眉眉转身挑了一个驴耳朵发箍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纯真”。 　　感受到了视线，淮戈略微挑眉看着她不怀好意地凑到自己面前，不由自主的身体往后倾，让她够不到自己的脑袋。 　　“大帅哥你试试。” 　　“不试。” 　　“来来来试试嘛。” 　　淮戈并没有妥协，反而抓住她想要为所欲为的手，扭头咬了一口她另外一只手拿着的棉花糖。 　　撕下来一大片，感受到了草莓的甜味，淮戈三两口吃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这个棉花糖不错。” 　　郝眉眉往他面前晃了晃还剩下一大半的棉花糖，诱惑道：“戴上发箍这些全都是你的。” 　　为了体现这个诱惑的真实性，她顿了顿添了一句，“我绝对不和你抢。” 　　两个人颇为幼稚的对话好像被旁边其他的中国游客听到，看向他们的表情都带着善意的偷笑。 　　淮戈并没有在意旁边人的视线，想了想：“有这头猪的情侣发箍吗？” 　　“……这部剧好像没有爱情线吧。” 　　“那不戴。” 　　…… 　　后来淮戈顶着小熊维尼的黄耳朵和郝眉眉一同往加勒比海盗的游戏项目中出发，她手中的棉花糖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淮戈时不时的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单反给走到前面的郝眉眉拍照，看着她顶着猪耳朵还笑得开心的模样，镜头就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过去。 　　“你记得拍好看些。”郝眉眉专门叮嘱。 　　“你又为难我。” 　　“……” 　　虽然平时两个人的自拍淮戈从来都不好好照，要么直男视角要么还没准备好就随手一拍连鼻孔都露了出来，不过这次他的单反里面满满全都是郝眉眉的日常模样，比什么电影什么电视剧里的样子好看多了，现在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珍藏品。 　　淮戈在后面随意的跟拍，去加勒比项目的路程还很长，周围也有很多有趣的项目，两个人走走停停，路过小吃店时准备在这里补充能量休息一下。 　　让郝眉眉呆在位置上自己去点餐，淮戈排队的时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除了多出来不少的推送消息，胖子也接连不断的发了几条微信，倒是没打电话过来打扰他们聚会，看来不是什么大事。 　　他点进微信里看了下胖子的留言。 　　【胖爷：苏白那小子被宁凝手撕了，大快人心。】 　　【胖爷：我怎么说宁凝分手也这么安静，原来是去找苏白各种约炮出轨的证据。】 　　【胖爷：哈哈哈哈哈，今天才放了一个石锤，苏白那边的公关还没有回应，估计是怕回应以后打脸哈哈哈。】 　　【胖爷：微博链接】 　　宁凝被彻底封杀后就逐渐淡出了网友们的视线，而苏白当时一系列的公关处理可以说得上是情圣中的教科书了。网友们非但没有牵连他还十分心疼苏白被戴绿帽，几乎所有的锅全是宁凝一个人背的。 　　胖胖当时还纳闷苏白到底给宁凝灌了多少迷魂汤让她这么死心塌地背锅。结果平静了没多久，苏白第一次成为了当红热播剧的男主角不久，一直等待着时机的宁凝终于出动了。 　　看上去，她是想在苏白人生最得意的时候把他拖进地狱里。 　　点进去链接，随意看了看宁凝用文字平静的写出苏白和她曾经发生过的一系列事情以及苏白甜言蜜语忽悠她开始接受潜.规则后的等等，还有苏白和她在一起后劈过腿的证据。 　　火不过这个夏天，就被前女友扯下了小鲜肉的神坛。 　　没有看完全部内容，就轮到他来点餐。 　　淮戈退出程序，点了份情侣套餐端着盘子回到了位置上。 　　郝眉眉拿着单反在他刚才排队的时候不知道给他拍了多少张照片了。见他回来仰着头继续咔咔地用各种任性的仰视角度给他拍照。 　　“好看吗？” 　　郝眉眉看着镜头里的淮戈凑过来占满了整个画面，连忙抬起头来，嘿嘿傻笑。 　　淮戈俯身低头亲了她一口。 　　“吃饭。” 　　郝眉眉还在碎碎念叨：“你不知道这种拍摄手法叫做女朋友视角，等我编辑出来卖给你的迷妹指不定能赚上一笔……” 　　说到这她停下来，把单反关掉放回桌子上，笑嘻嘻地从盘子里拿了一个汉堡打开，白皙的脸颊上浮起得意的神情：“不过我才不要给她们看，都是我一个人的。” 　　难得能自觉主动的显摆嘚瑟。 　　淮戈帮她把吸管插在饮料杯中，推到她面前，唇角不自觉地挑高：“把我卖了你上哪去找我这么好的男朋友去？” 　　“……你去找找看上哪有我这么好的女朋友去。” 　　异国他乡语言不通，他们两个人说起厚脸皮的话来简直毫无阻挡。 　　“对了，你刚才怎么看了这么久的手机？” 　　“恩？恩，胖子给我讲了个笑话。” 　　“……什么笑话？好笑吗？” 　　“就他那个看笑话的水平，你还抱有什么期望吗？” 　　“……” 　　在迪士尼乐园从一大早玩到了晚上还没有玩完，预定好了园内的酒店准备第二天再继续。 　　晚上迪士尼城堡前的烟火晚会，晚到一步的两个人直接被挤到了人群的最后面。没有办法全景观看这场视觉上映，郝眉眉踮起脚也只能看到人头和城堡的半个建筑，有些失望。 　　时间快到了，烟火马上就要点燃。 　　淮戈看了眼努力伸长脖子想要多看到一些美景的郝眉眉，伸手把她拽到自己前面。 　　“哎哎，怎么了时间快到了。” 　　“呆着别乱动。” 　　听着旁边人的倒数十秒钟，在数到一后，他弯腰抱住她的腿一把将她举起来。 　　“嘭——” 　　突然腾空，完全不同的视野让郝眉眉除了看到一片乌压压的脑袋，还看到了升到半空中炸裂的绚丽烟花配合着远处童话般的城堡，像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少女梦一样美好。 　　看了一会儿，她的眼睛里倒映着烟花一样的亮光，低低开口：“真好看。” 　　烟花还没有放完，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让淮戈把自己放下。 　　“怎么了？”淮戈看了眼天上还在变着花样绽放的烟花，低头询问。 　　“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郝眉眉的脸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在淮戈一头雾水的时候，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 　　唇瓣贴在了一片柔软的双唇上。 　　单纯的亲吻。 　　鼻息间夹杂着两个人的呼吸。 　　随着最后一朵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成一朵红色的爱心，郝眉眉的脚跟落下，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没有放下来，眼睛亮晶晶的。 　　“日本偶像剧里都喜欢在烟花下面KISS，说这样的爱情才能长长久久。” 　　淮戈搂着她的腰：“那每天都放烟花kiss是不是下辈子也能在一起？” 　　“……你这个人怎么都没个正行！” 　　“很纯真美好的愿望，这里不是童话世界吗，做个梦都不可以？” 　　他低头，重新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以后只要看见烟花就亲一口感情才能长长久久。” 　　“我才不要。” 　　“我这是陈述句，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拒绝。” 　　说完，把郝眉眉拥入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脑袋。 　　“要不然每年都来一趟吧。” 　　“好。” 　　在追求梦想最开始的时候遇到了彼此。 　　郝眉眉紧紧的抱住淮戈，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使劲蹭了蹭。 　　果然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吧。 　　…… 　　-End- 第93章 番外 　　【今天是妹妹和哥哥的综艺首秀, 千万不要忘记啊！】 　　收到这个消息，还在和男朋友压马路的粉丝姜江脚步突然顿住，一把揪住她对象的袖子。她对象正低头盯着手机, 冷不丁的被拽住还吓了一跳。 　　凌燃低头看着女朋友正激动的跺脚, 纳闷道：“发什么疯呢？” 　　姜江：“快快快，哥哥妹妹的综艺首秀啊！我要现在就看！” 　　凌燃：…… 　　凌燃：“你讲点道理, 现在是我们两个在约——” 　　话没说完就被女朋友拽着往路旁的咖啡店里斜着身子走过去。 　　姜江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和她男朋友凌燃是从学校图书馆里认识的, 准确的说是她主动追求的凌燃, 不过追到手之后两个人的地位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平时只追欧美明星的姜江难得在国内喜欢上一对明星情侣, 每天都嘟囔着什么哥哥妹妹今天有没有发糖，作为男朋友的凌燃耳朵都快磨出了茧子。 　　拽着男朋友快步走进咖啡店中。姜江从凌燃背包里掏出平板，连上这里的WiFi后就趴在屏幕上面找直播的网址。 　　凌燃无语, 但还是帮忙插上了耳机。 　　他对追星没什么兴趣，如果讨论些NBA的球星倒是能长篇大论。抬头无意识的望了眼平板，他凑上去按住女朋友乱点的手。 　　“桌面上的合照是谁？我怎么没印象咱俩拍过这种……” 　　“是哥哥和妹妹的啊。”姜江摸了摸屏幕上的照片。 　　这个照片是在东京迪士尼的路人粉拿单反偷拍到的两个人看城堡烟花时的背影。 　　淮戈把眉眉举高高让她看烟花的样子简直秒杀了绝大多数的青春爱情片。 　　也就是这个照片让突然少女心爆棚的姜江彻底沦为了他们两个的CP粉。 　　见女朋友平板桌面不是自己照片也不是两个人的合影，贴上的是陌生情侣，凌燃的心理阴影面积越来越大。 　　姜江戴上一只耳机把另外一只递给男朋友：“好了好了, 快开始了。” 　　凌燃掏出手机默默地打开了王者, 拒绝：“不看。” 　　看样子是吃醋了。 　　姜江不理他, 开开心心的看起了直播。 　　这是上星的电视台节目, 难得的是在两个人宣布在一起的两年多后才合体上节目。也让平日里眼巴巴等糖吃的粉丝望眼欲穿。 　　在郝眉眉凭借刘伯承导演的电影得了国内权威性新人奖后, 她的星路一下子就扩宽了很多，在接下来选择了一部古装剧里双女主的重要角色后, 宫斗和权谋的精彩剧情和老戏骨和新演技派双女主的演技，让良萎不齐逐渐走下坡路的古装电视剧再一次攀登了收视率高峰。在粉丝眼里，郝眉眉年纪虽然不大，但也奠定了她出演的电影电视剧的质量保障。 　　这观众信任度是很难建立的，也多亏了郝眉眉和背后工作室的眼光好，而她为了兼顾学业每年也不会选择太多的剧本，因此每年只产一两部电影或电视剧。 　　但每年都拥有的话题度让已经成为马上要毕业的大四学姐的郝眉眉奠定了和其他国内小花旦并驾齐驱的地位，在电影圈也有不低的知名度。在一路追随了妹妹两年多时间里，看着她从不断参加试镜到终于可以占据主动权选择自己喜欢剧本的成长，粉丝们也是为了亲闺女着实感到开心。 　　而淮戈，淮导就更厉害了。 　　不只是工作室旗下不断招收的艺人一个个都颜好演技好外，他自己的作品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刷新本身的记录。文艺片、商业片和感兴趣的电视剧，只要喜欢就拍，从来不会因为电视剧没有电影逼格高就拒绝。虽然有的黑粉会酸他是有钱任性从来不怕亏本，可这样两个随性的人在一起，除了赏心悦目之外，也给了粉丝们对演艺圈一股清流有了绝对的信心。 　　有钱？有钱怎么了？有钱才不会只为了插广告把电视剧搞的乱七八糟说些莫名其妙的台词，有本事你也有钱去做你想干的事情啊。 　　粉丝们就喜欢这种有钱任性的工作室，而工作室里的气氛也非常和谐，尤其是之前一起建立的元老四人组，偶尔经纪人胖胖做直播的时候总能看到他们几个人的身影。从第一部网剧结缘到现在都没有减淡的友谊，这种娱乐圈的情谊难能可贵，甚至有的粉丝直接粉上整个工作室。 　　这次终于在眉眉毕业之前，淮戈和郝眉眉决定再次合作拍摄了一部电影。 　　这个消息在一年前就泄露出来，直到一年后拍摄完成，粉丝们才听到具体风声，男女主角更是圆了三年前美貌 CP粉的梦。 　　终于！终于一个工作室的礼茂和眉眉在继《少年异世录》网剧之后，以男女主角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一个电影中了！ 　　姜江兴奋地抱住男朋友的手臂，盯着节目的片头曲。 　　两年多的时间里，郝眉眉似乎没发生多大的改变，眉宇间的青涩褪去不少，在舞台上也不是被主持人开玩笑后只会躲在男嘉宾身后捂嘴笑的小姑娘。和剧组包括淮导一起出场的时候，镜头一直追随着她，看见专门拍自己的机位后，她露出大大的笑容，整张脸占满了大屏幕，脸上还是满满的胶原蛋白看不出任何瑕疵。 　　姜江小声地冲男友感叹：“都是同样年纪的人，我怎么感觉自己已经开始长皱纹了呢。” 　　凌燃：“……” 　　这个时候不管游戏都多激烈，必须要来上一句：“没有，你特别美。” 　　姜江得到满意的答案后继续看节目。 　　开场白自我介绍之后，大家的站位也很微妙，眉眉站在最中间，左手边是礼茂，右手边是淮戈，这个站位主持人还调侃：“看到你们三个人好像回到了当年我追《少年异世录》的感觉，不过你们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淮戈举着话筒，淡定的来了一句：“不对，大家都老了。” 　　郝眉眉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吗？” 　　礼茂抢着回答：“刚才在后台，我们还在讨论哪里中医按摩有疗效，老身子骨都折腾不起来了。” 　　说到这，郝眉眉似乎想起了什么，止不住的捂嘴偷笑。 　　主持人眼观六路，见她的反应，就立刻接上话问道：“我们妹妹好像有什么料要爆。” 　　“没有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来。”郝眉眉无意识的离淮戈的距离近了些，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这个人在拍戏的时候一直说我们这么年轻就跑不动了，还安排我们参加健身课，结果自己零食没少吃，肚子都起来了。” 　　被女朋友这么爆料，淮戈无奈地想要伸手捂住她的嘴，让她少说点。 　　主持人也笑了，这一两年名气越来越大，一些场合的小习惯和演员的爆料让大家都知道新锐年轻导演淮戈有爱吃甜食的习惯：“可是看起来淮导好像身材还挺好的样子。” 　　淮戈挑眉嘴角轻勾，从拍摄的角度来看也是非常得意的小表情了。 　　这个时候礼茂就继续吐槽：“那还不是因为要陪着眉眉去运动，他为了磨时间在那也报了个名。” 　　突如其来的被旁人爆料小故事，下面的观众非常配合的嘘声。 　　郝眉眉伸手就要去拍礼茂，被礼茂灵活的躲过去了。淮戈看见，还带上了点小动作把郝眉眉拉到自己身边。 　　这段没有特写的情节，让姜江眼尖的注意到了，拍打着自己的男朋友，小声嘟囔：“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人家多护犊子！” 　　正在全身心投入游戏的凌燃吓了一跳：“又怎么了？” 　　“淮戈好帅啊，而且好爱吃醋啊。嘿嘿。”姜江在那犯花痴。 　　凌燃抽了抽嘴角，自己的游戏也输了，干脆直接不玩了，把耳机摘下来一只戴在自己耳朵上，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认真学习观摩。 　　两个人脑袋挨着脑袋看淮戈和郝眉眉的综艺首秀。 　　前面的爆料算是预热。为了配合节目宣传自己的电影，他们三个人坐在主持人对面，开始和主持人进行游戏比赛。 　　第一个就是男女配合，主持人那边出一对选手，剧组出一对选手。 　　让郝眉眉选择合作嘉宾的时候，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和淮戈，一个是和礼茂。 　　礼茂举手开玩笑：“能不能退出竞争啊。我这个月的工资还在老板手上。” 　　淮戈淡淡一笑，节目组特意给他做出了叼烟头戴墨镜的胜利者特效。 　　本来大家都期待眉眉和淮戈玩游戏的，结果出乎意料的大反转，郝眉眉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礼茂，而一直追随淮戈的镜头也在宣布结果的时候特意给他的表情放大。 　　凌燃小声嘟囔：“这男的肯定要吃醋死了。” 　　姜江一个劲的傻笑：“就喜欢看哥哥吃醋，你看妹妹选了礼茂之后就一个劲的看淮戈的反应，脸上都绷不住笑了，要是我我也要这么玩，哈哈。” 　　凌燃：“……” 　　他一把搂住女朋友的肩膀：“你还是省省吧，少学点不好的。” 　　而游戏的全部过程，导演也是会玩，切完妹妹的镜头就会紧跟着淮戈的反应，其他明星上节目要是遇到这种情况还会强颜欢笑，淮戈可就不一样了，本来就不怎么上节目的他，这次为了和女朋友同框总算答应了一个综艺节目，这会儿居然要他看自己女朋友和别人玩游戏，就一直面无表情的看到最后。 　　给他做的特效也都是泡进醋坛子里的样子，头顶上还来了个一模一样的动漫版表情包，冲缓了他面无表情给人感觉到的压力，莫名还有些小可爱。 　　等游戏结束后，郝眉眉坐回他身边，淮戈又开始了小动作，拉着她被礼茂牵过的手使劲揉了揉，郝眉眉还特无语的侧头和他小声说话。 　　虽然没收录进他们两个到底说的是什么，不过他们的小动作可是被节目组抓到了，镜头就没从两个人身上挪开过。 　　姜江拍打着男朋友的胳膊：“看到了没有这才是男朋友正确的反应方式。” 　　凌燃这个直男显然不是很理解。 　　男人当然要装的若无其事才算酷啊。 　　姜江靠在他的肩膀上又开始做梦：“这样才显得男朋友把自己放在心上嘛，就算是装的我也开心，你……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凌燃：“……” 　　看个节目就突然上升到贬低自己男朋友的高度了？？？ 　　况且他本人还坐在这呢！ 　　接下来的游戏淮戈的表情就舒心多了，不需要主持人刻意安排的两个人在玩游戏的时候，也有很多的亲密接触，现场观众全程起哄，连礼茂这条单身狗也看不下去的总是捂眼睛，要么就是双手蜷成鸡爪子形状装作受不了的样子。 　　而凌燃也习惯了接受女朋友每次看到两个人秀恩爱后激动的对自己拍打，肩膀都要肿了。 　　到了后来游戏结束大家坐在一起聊天时，聊了没一会儿，主持人话题一转，问起了所有粉丝都想知道的问题。 　　“你们两个公开在一起也有差不多两年多了吧。” 　　郝眉眉想了想侧头询问淮戈：“好像是……两年八个月？” 　　淮戈似乎记得不太清楚了。 　　主持人：“有很多真人秀都邀请过你们去参加吧？” 　　郝眉眉笑着解释：“邀请我的比较多，我们淮导出了名的不接综艺。” 　　淮戈在旁边认同的点点头。 　　“有考虑过两个人一起去参加真人秀吗？像什么假装谈恋爱之类的真人秀，感觉很适合你们啊。” 　　郝眉眉：“呃……我们两个还暂时没有考虑过……” 　　淮戈接过话茬：“有什么综艺节目是真谈恋爱的情侣一起上的吗？要是出这个综艺请务必联系我。” 　　郝眉眉红了脸。 　　下面则都意会的笑出声。 　　主持人半真半假的说道：“现在有综艺节目是夫妻一起上的，你们也可以考虑结婚了之后再上啊。” 　　礼茂也跟着帮腔：“所以眉眉都快毕业了，你们什么时候给我发请柬啊。” 　　接受着大家调侃，郝眉眉也不好意思起来，淮戈则是挑眉冲下面的观众开启了毒舌S攻气十足的气场：“才不要跟你们说。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办就好了。” 　　主持人：“哎哎哎——你的意思——是——” 　　淮戈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开始扭头和剧组演员宣传起了电影。而郝眉眉则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可别问我的样子”配合着淮戈说起了电影上映的时间。 　　一场综艺节目过后，屏幕前的姜江意犹未尽。 　　“两个人快点结婚就好了。这样我又能相信真爱了。” 　　凌燃摘掉耳机，揉了揉女朋友的脑袋：“相信什么真爱，我就是你真爱。不过他们两个看起来还确实挺真实的，没有什么演戏的成分。” 　　姜江听男朋友这么说，抬起头来兴奋的问：“是吗是吗？我和其他小伙伴也是这么感觉得。而且他们两个日常发在微博上的合照都不是很多，都是一些粉丝平时偶遇的时候偷拍的，要不是看见那些偷拍的照片那么有爱，我都要以为他们的感情出现危机了。” 　　“不发图也不代表两个人私下的感情啊。”凌燃手指在女朋友的耳垂上无聊地拨来拨去，“明面上的秀恩爱谁不会啊，有些人就是不喜欢把私生活全都放在大众眼皮子底下，但是人家活的也不见得差。” 　　“看刚才那两个人的眼神也知道，他们在一起很开心。” 　　姜江：“你怎么知道的？” 　　凌燃学着淮戈的模样挑挑眉：“男人的直觉。” 　　女朋友非常不给面子的：“切——” 　　后来她又搂住男朋友的腰，靠在他肩膀上：“那我们以后也这样，好好喜欢，不追求朋友圈秀恩爱怎么样？” 　　凌燃：“……当然……” 　　姜江紧接着自言自语：“不过我可以不秀，逢年过节你必须秀，人家坏哥哥就是这样做的。” 　　凌燃：“……………………” 本书由 幽呆不呆 整理 请手机用户输入m.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直接访问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