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於是眼淚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奈何肤浅 作者:非木非石 文案 【我不是个肤浅的人,】 他心慌意乱,叹了口气,觉得这样不好,打到一半就删掉,继续打— 【不是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肤浅。】 句号是不是显得太生硬?想了想,把句号删除,修改成— 【不是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肤浅~】 语气似乎又变得不太严谨…… 最后改来改去,终于满意,直接发过去。 题外话: 1.胡言乱语之作,谢绝考究党。 2.男主CN,女主是否CN看心情,作者还没想好。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主角:辛喜田忱运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热豆腐      辛喜打开手机,微信上有人找她,是前段时间熟人介绍的一位,提了好多次,不好推脱,就相看了一次。   他说:还没回来?   又说:既然不喜欢去健身房,不如晚上约跑?   辛喜看错字,直接骂过去——   心里没点逼数吗?你谁啊,我跟你有这么熟?XXX。   那边什么也没回,她又编辑一条骂过去,已经发不出去,并且在下面出来两行提示语。   辛喜更加生气,耍流氓还有理?要删除好友也是她先来。   端着手机顿了顿,待看清上一条消息,不觉有些尴尬。   一路高低不平的崎岖山道,周遭连个服务区也没有,更不用提卫生间。长途汽车刚走了一半的行程,突然靠边停了车,跳下去两个男孩子,背过去身,对着杂草丛生的马路牙子疏解。   辛喜靠着窗户玻璃出了会儿神,收回视线,端坐着,目视前方。   辛喜除了名,还有个字——笑笑。   主要是熟人觉得“喜”这个字发音比较别扭,不小心就会喷出来唾沫星子,不如“笑笑”响亮,接地气,就比如红薯和地瓜,一个书面语一个口头语,既然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指的都是一个物件,那叫什么都行,干脆怎么舒坦怎么来。   张以给她发微信:几点到?我去接你。   辛喜:八点左右。   想了想又说:我寻思着你刚失恋,不想麻烦你,看样子你还好,还没到寻死觅活的地步。   张以:……   过了会儿又来一条:笑笑,我是真难受……   对于张以这段感情,辛喜知之甚少,一个大老爷们,就算再是你男闺蜜,也不会过于碎碎念,她忍不住有些好奇,关心到:以哥,你给我讲讲你们俩到底怎么了,也好让我给你判一判是非对错。   张以:……   辛喜:以哥?   张以:在一起时间久了,又是异地,大概她不舍得分开,但是也没多少感情在里头,索性这次就分开了。   辛喜:谁提的?   张以:我。   辛喜:她说什么?   张以:她问我想好了没有,要是想好了就分开吧。   辛喜有些激动,皱眉打字:这娘们也太过分了吧,就那次,她请了一天假过来这边,却跟朋友玩了一天,晚上去你住处突然不让你碰的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   辛喜想了想,看热闹不怕事大,又打了一串字:要是我,跟男票分开好久才见一次,我肯定是要跟他睡的,接他的路上都得恨不得把他就地□□!这娘们真渣,不喜欢还吊着你半年,分了就分了吧,咱们还能遇见更好的。   张以那边好久才回复:关键是你没男票。   辛喜:……   又走了百里路,再次有小孩子下车疏解。   感受一下自己越来越涨的膀胱,她叹了口气,心里有些艳羡。   辛喜有些感慨,又发了一条: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接下来一个半小时过的有些漫长,很是难挨,最后走到终点站下车,已经是晚上八点钟,漆黑一片。   张以的电话过来:“喂,到站吗?我已经来了,等你呢。”   她提着包下车,瞧见一同下车的大男人已经一股脑钻进了旁边漆黑不见五指的小树林。她憋住,跺跺脚,对着话筒喊:“到了,我不知道在哪啊,乌漆嘛黑的……”   “给我个方位,去接你。”   辛喜想了想,“到那天送我过来的那个地方吧,赶紧,憋不住了。”   她说完装起来手机,提着行李小跑过去,到地方后又等两分钟,还不见过来,忍不住又打电话:“你在哪啊?”   那边说来了,随后就见前头的黑色车子闪了闪近光灯,她简直像见了救星,车子还没停稳,拉开后车把手里的行李扔进去,然后又拉开驾驶座,把包扔进去。   张以接过去手提包,逆光瞧见一个倩丽身姿,裹着一件米白色大衣,简单素雅,亚麻绿齐肩卷短发,两鬓还挑染了几处,虽然色泽低调,但也不容易忽视,配上眉目清秀、不加修饰的五官,好似她刚睡醒从床上爬起来,有几分不精致、慵懒美。   他问:“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我去厕所,我现在憋的难受,已经听不懂人话。”   说罢就小跑着往车站里头跑,憋了四个小时,这时候也实在已经到极致,只想着赶紧进站上个厕所,别得都来不及想,远远望见汽车站漆黑一片,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歇菜,怕是关门了。   走到门口推门试了试,然后掉头又往回大跑。   远处仍旧有人吆喝着上车,瞧见她过来,问了句:“姑娘去不去XXX?”   她摆摆手,想了想抱着希望问:“师傅,这附近哪里有厕所?”   “厕所?这个时间,恐怕有厕所的地儿都关门了。”   “谢谢师傅啊。”她叹了口气,咬牙又回到车里。   “关门了,”她对张以说。   张以赶紧打着车掉头,“再忍忍。这就带你去找卫生间。”   她勉强坐到副驾驶,连安全带也不系上,侧着身子,着急说:“赶紧赶紧,肯德基、德克士、华莱士、麦当劳……随便找到哪一家都行,这车站设计也太不合理了,外头连个厕所都没有,感情是只有车站里头的人用上厕所,车站外头的人不用上?”   张以摇头笑了笑,安抚说:“要不你在我车里解决?咱们这么多年交情,我不往外说也不嫌弃你。”   辛喜看了他一眼, “我还是被尿憋死吧。”   她坐不住,来回张望,车站一般都位于偏僻的地方,走了这么半天也没见一家店面,更不用说厕所。   “上次我去火车站也是这样,下了火车想去厕所,在车站找了一圈没找到,问了位环卫老大爷,他说车站设计都这样,外头就没有,最后我只好拿着身份证进站里面,门口验票的大姐不让进,我说我立马要尿裤子才放行……”   张以回头看她,“去你姐家里玩的嗨不嗨?”   “嗨什么嗨啊,也就那样吧,”她来了兴致,巴拉巴拉又说,“原本打算多住几天,她不是怀孕了,孕妇脾气大,我怕住的时间久了我俩再干起来,所以赶紧回了。”   张以问:“去都去了,不多呆几天,我还没想你,你就回来了。”   “等你想我?那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用回来了?”   张以哈哈笑起来。   辛喜有他陪着说了一路话,时间还稍微过的快些,直走到小区附近的大学,拐弯进去,在法学院教学楼找到厕所。   她本科就是在这里,所以算是熟门熟路。上完出来,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一样,就连门口那个凶巴巴的警卫大叔,脸板的也比往常可爱。   上车后,张以这才问:“吃什么?去哪吃?”   辛喜说:“走啊,请你。”   他摆手,“我请你。”   “那怎么行,当然是我请。”   他笑说:“得了吧,你一月几毛钱工资。”   辛喜抬眼看他,“那要是这样说,你请我一顿可没用,你少说得请一年才能缓解我的经济危机。”   张以说:“一年也不是不行,但是下次见着你不能叫我老张了,你得改口叫老公。”   辛喜“啧”了一声,撇嘴白他一眼,不过也没把这话往心里放,毕竟是熟人开个玩笑,而且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禁得住玩笑。   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刚取了号坐下,辛喜姐姐便打过来电话——   “到家里了吗?怎么也没给我回一个电话?”   “啊,”辛喜接过来服务员递上的菜单,笑说,“刚才忙着去卫生间……我到了,正准备点菜。”   “有人接是吗?”   “对,我朋友。”   “那就好,到家里我就安心了。刚才还寻思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怎么还没到……你们吃吧,吃完早点回去休息。”   “好嘞。”   辛喜收手机放桌子上,看了看菜单转送给张以,“你点吧,我吃什么都行,不挑食。”   “跟我还客气上了?”   辛喜解释说:“我确实不知道点什么,你做主。”   张以接过去,打开瞧了瞧,随便来了几样,然后又凑过来,指着菜单给她推荐,辛喜低声说:“两个人吃,别点太多,你看,人家墙上还写着——光盘行动。”   张以笑说:“怎么现在这么小家子气了?以前挺豁达的人。”   辛喜故意说:“不还是被你一直看不上眼的那几毛钱工资折腾的?”   “……”   辛喜又笑:“不过这家饭店真挺不实在,两个人过来吃不如四个人吃实惠。”   第2章 套路   张以说:“这一顿我出钱,真的,别纠结了笑笑。”   辛喜眉毛一挑,“你别过分解读啊。”   她吃一口菜,当着面又问:“这次来真的?”   “什么真的?”   “分手啊。”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行就分,喜欢就买,重启试试,关你屁事,关我屁事。经常运用这5个简单粗暴的法则,你将解决人生80%的烦恼。”   辛喜瘪瘪嘴,心想:矫情。   张以算是辛喜老铁老铁的男闺蜜,铁到即使硬邦邦,面对着彼此也无欲无求。诸多人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可能有这么纯粹的友情,如果有,那么至少有一方存在暧昧心思。其实不能一棒子打死,其实只要相互不是对方的菜,又找不到更合适的闺蜜,事情就会变得超级简单。   辛喜回到家里已经很晚,稍微洗漱收拾便到十一点,刚上床张以发来消息,说已经到家,她连回复也没,搁下手机休息。   夜里做了个梦,就像一部悬疑国产片,又是躲避又是逃亡,刀山火海,枪林弹雨,配上五毛钱的特效,一夜硬生生没消停。   大概是大脑太活跃,醒来依旧疲乏。   发小午夜在微信戳她——   什么时候回来?   赶紧回来呗,在外头浪什么,放着家里的好日子不享,非出去过紧巴日子,脑子进水了?回来我帮你空空水?   辛喜叹了口气,语音说:“昨天又做了个梦。”   那边一直没有回复。辛喜知道她也挺忙碌,现在估计正在接待客户。   收拾好出门,领导打过来电话,语气不善,“辛喜,到公司来办公室找我一趟。”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直接挂断。   辛喜有些无语,不紧不慢的出门。   过去半个小时,发小回了消息:天天做梦,你真是梦想家。   辛喜的工作不好做,主要协调客户和合作商,夹缝之中求存,只要腰包鼓的人,有事没事就可以怼她。接触的人多了,你就会明白一句话,林子大了不光鸟多,奇葩也多,各式各样的奇葩。有的客户心情不好了怼你,有的客户心情好了怼你,还有的不管心情好坏都怼你。   她今天一大早过来就挨批,原来是上次收客户尾款,对方不给钱,并且昨晚投诉到沈总那里,说辛喜威胁恐吓语气不好。辛喜心理还憋着气没地方倒苦水,打电话收尾款的时候,对方慷慨激昂,言辞无礼,把她说了一通,现今儿又来投诉她。欠钱的是大爷,这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老秦发泄完火气,说:“出去吧。”   辛喜转身刚要走,她又说:“等一下。”   辛喜看她。   “钱不多,几百块,你往后也别再打电话骚扰这个客户了,收不回来不要了……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尾款那就从你工资里扣了。不针对你个人,别多想。”   “好。”辛喜笑了笑,扭身出去。   刚出门就碰见俆舟舟,她抱着文件夹靠在办公室门口,瞧见她松了口气,“你再不出来我就冲进去了。没事吧?难为你了没有?”   “她敢?”辛喜咬牙说。   回到办公室其余的人也都过来安慰,辛喜说:“没事,语气挺好的,就是不说人话。”   刘岩说:“那怪不得我都听不懂。”   辛喜笑了笑,还要说点什么,田甜推玻璃门进来,俆舟舟对笑闹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个个都住嘴,低下头做事。   紧跟着老秦进来,招集所有人去会议室开会,辛喜放下笔,拿起会议本。几个人都跟出去,田甜凑过来,笑说:“刚才你们都说什么呢?我一进来都不说话了。”   辛喜顿了一下,转眼看看她,半真半假地说:“没有,你太敏感了,就是说前几天我休息你替我接待的客户的事情。”   “出什么事了?”   “尾款收不回了。”   “……”她收了笑,垂眼说,“多少啊,我出?”   “说什么话呢,”辛喜笑了笑,“这么说我可生气了。本来你就是给我帮忙。”   她抿嘴说:“真的,我出。”   “啧”她皱眉看看她,“你是不是傻啊。”   她这才笑了笑,随辛喜一起找位置坐下,老秦招手叫她,这才站起来走开。   辛喜默默吁一口气,心里想,套路我?蠢不蠢啊。   辛喜所在的是小公司,部门不多,分工算不上明确,老秦负责监管各个部门,大小琐事带头负责,说能力有能力,不过她这人官欲强,掌控欲大,嘴巴坏,脾气差。辛喜一边敬佩着她,一边厌恶着她。这感觉就像炒冰粥的字面理解。   会上言辞犀利,又把辛喜这件事拿出来提,辛喜呕的不行垂着眼不说话,开完会回去,老秦前头走,辛喜和俆舟舟走在最后,也不知道老秦哪根筋抽了,突然站住脚,回头看她们。   “辛喜。”   “啊?”   “你身上的工装不合格,下次别让我看见。”   辛喜停下脚,脸色瞬间难看。俆舟舟看出什么,赶紧拉了一把,低声说:“别冲动——”   正在这个时候,沈占东从电梯口下来,辛喜二话不说,抿着笑过去,脆生生的喊:“沈总。”   沈占东回头见是她,脸上带笑,“怎么了?有什么事?”   “你看我身上这身工装合格吗?好看吗?”   沈占东觉出不对劲,侧头看了看俆舟舟,又往老秦那边瞧了一眼,不过还是说了句:“嗯,不错,合格,就这样穿着吧。”   “那以后就这样穿?”   “这样穿挺好。”   辛喜眯着眼笑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老秦,拉着俆舟舟往前走。   刘岩叹了口气,不过田甜正跟在后面,她什么也没说。   辛喜故意当着田甜的面云淡风轻地说:“没办法,年轻,嫉恶如仇,控制不住寄几个。”   秦月英的脸当即便黑下来,绷着表情回了办公室。处理好手头紧要的事务,直接杀到隔壁办公室,扬声说:“辛喜,你出来。”   办公室的人被吓到,个个铁青着脸看辛喜,她倒是表情如常,推开椅子站起来,脚步轻快的走出去。   刚进门,秦月英吩咐:“把门带上。”   辛喜照做。   她又说:“辛喜,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啊。”   “那你刚才,”她点了点下巴,“坐。”   辛喜也没客气,直接走过去,选了一把柔软的椅子坐下。   她继续说:“我是你的直属上司,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清楚,并且记住。”   辛喜说:“我自然知道。”   “那你刚才什么意思?故意让我难看?”   辛喜笑笑,“秦姐,我这人就是脾气直,做事不想后果。我刚才什么也没想,看见沈总就随口问问。”   秦月英也笑,“你觉得我看不出来?”   辛喜心想,就是做给你看的,你看不出来我也不会做。   她还要再说,石秘书却在外面敲门,进来说:“秦姐……”   看见辛喜笑了笑,“工大来了几个人,沈总说辛喜也是工大毕业,见面有话说,让一道过去陪着。”   辛喜心里一喜,对石秘书笑着点头。   老秦不敢不听沈占东的,摆架子说:“好,我知道了,一会儿让她过去,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点事没谈完。”   辛喜撇嘴看看她。   第3章 弄死谁?   辛喜从老秦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石秘书还站在门口等候,她扭头看见她,笑着问:“石秘书,你怎么在这站着?”   石秘书眼睛往办公室的方向瞟了一眼,“沈总说,以后老秦再欺负你就直接去找他,你们几个女孩子不管是谁受了欺负,一定告诉他,给你们撑腰。”   辛喜点头说:“那先谢谢沈总。”   其实心里特别的别扭不自在,像是吃苹果吃出虫子,而且是半条虫子,吃吧,咽不下去,自然是不吃的,但已经下肚了就不会吐干净,活生生膈应住。   女人的感觉一向是比较准,既然是能感觉出来了,那十有八九没有想多。偏偏她今天还气不过,主动招惹了沈占东,这就好像主动投出了橄榄枝,如丘比特手中的箭,正中他的心意。   “跟我来吧,沈总在办公室。”   辛喜想了想,只能嗯一声,紧随其后。   石秘书引领她走到办公室门口就住了脚,推开门,侧身让她进去。   办公室只有沈占东在,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客人,辛喜其实也知道那是沈占东为了捞她出来的场面话,没当真。   她进了门,见沈占东一直拿眼睛紧盯着她,“沈总?”   “今天你和老秦怎么回事?”   辛喜沉默了会儿,思忖:老秦之于公司大概就像人体里的阑尾,不至于不可或缺,甚至还能动掉,但是一旦闹腾起来,大小是块肉,在公司这许多年,手里肯定有沈占东忌惮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员工被欺负走了一批又一批还一直任由她兴风作浪。   她笑了笑,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跟秦姐没事啊,她脾气很好,对我们也都很好,真的。”   “说的跟真的似的。”   “我这人不会撒谎。”   沈占东笑了笑,“那行,我就不多管了。”   辛喜叹了口气,趁着有人过来电话找他就赶紧示意了一下出去。回去后,一开门就看见老秦正好在他们部门,辛喜看见她就像老鼠见了猫,想赶紧撤回来身子撒丫子跑,却一下被她得犀利眼神摁住。   她默默啐了一口,垂着眼回到工位。   等到老秦走开,田甜拿着文件问晚上有没有人有时间可以到学校跑一趟,教师节到了,帮老秦送点礼,又说自己晚上约了客户,要在公司等候。   俆舟舟笑了下,讽刺说:“什么样的客户不能白天工作时间见,要等到晚上才行?你真是兢兢业业、尽职尽责,每次有跑腿的事情都忙。”   田甜说:“不尽职怎么能当代理主管。”   刘岩扑哧笑了,叹气:“什么时候把代理两个字去掉再说吧。”   辛喜听出来乌烟瘴气,但是笑点却很不争气,笑出声来。   冯璐瑶也跟着笑了:“你看,我小徒弟都被你们逗笑了。”   辛喜自从毕业来到公司就一直跟着冯璐瑶做事,学了不少东西,她自然而然就成了师傅,自己也乐得多个师傅。   田甜回头看辛喜,指示说:“你去吧,我看你整天也是闲着没事干。”   辛喜说:“成啊,有加班费吗?没有的话我不干。”   冯璐瑶维护她说:“田甜,要不你就自己去吧,你看看,你跟老秦关系多好啊,她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平常我们谈单她从来不搭手,只要是你的单子,她事无巨细,小姑娘你不懂,别人对你好你也要懂得回报,谁会一直单方面的付出啊。”   辛喜抿嘴笑,偷偷对她竖了一根大拇指。   田甜脸瞬间黑了,啪一声把手里的文件甩到桌子上,“爱去不去,都别去了!”   刘岩脾气也够差,立马也发火:“冲着谁啊!摔什么摔,谁招你惹你了。”   辛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张了张嘴又闭上。   手机屏幕亮了亮,她点开一看,是沈占东微信找她:晚上有安排吗?一起吃个饭?   辛喜想也没想就回:有啊,不好意思沈总,下次吧,刚答应帮秦姐办点事,他们都有事,这事情只有我能去…   编完消息还感激了老秦一番,赶紧站起来说:“都别跟我抢,我下班去帮老秦送吧,我有空。”   正说到老秦,老秦就推门进来了,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拍桌子说:“一个一个坐着都没事干了是吧?把公司当自己家?都给我小心点,谁再兴风作浪我弄死她!”   辛喜心想,刚念你点好吧,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刘岩说:“弄死谁啊?在这上个班还担着生命危险?吓死宝宝吧。”   老秦瞪了她一眼,“你出来。”   辛喜愣愣的看着刘岩出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老秦也怪可怜的,跟这个吵完架跟那个吵架,吵完架又没权辞退我们,心得多累啊,她整天就没别得活干?是不是挺闲啊?哎,女人到了她这个年龄,就是闲不住,不像我,年纪小,觉多。”   俆舟舟说:“滚一边去。”   冯璐瑶跟着笑完,看了田甜一眼,别有深意的说:“哎,这工作没法干了。我以后什么也不说了,就把嘴巴缝上,不说话还能不吃饭,减肥。”   刘岩被叫出去,连午饭都被耽误,隔壁办公室隔音那么好,依旧能听到激烈的争吵。辛喜憋到田甜去餐厅吃饭,有些等不下去,站起来说:“我再舍一把脸,去找沈总告状去吧?”   冯璐瑶摇头,“人情没那么好还,你要是有沈总那个意思就去,要是没有就忍住,免得以后撇不清。”   辛喜瞪眼,非常惊讶,看着她说:“你都知道啊?你怎么知道啊?”   冯璐瑶回头去看俆舟舟,坦白说:“我们都知道,都能看出来……我们知道无所谓,小心以后老秦知道了,到处给你宣扬,让你无法立足。”   辛喜叹气说:“都是人精。”   “就你傻乎乎的,又傻又dei。”   辛喜说:“人不是说了,傻人有傻福,我感觉我之所以没福,是因为我不傻。”   老秦就像个春天的园艺工,特别爱修剪杨树苗,上午给辛喜剪剪乱枝子,下午给刘岩松松土。不知道是用错了地方还是技术不到家,一直适得其反。   辛喜下班以后就提着老秦准备的东西出公司,这时候公司里的人基本都走干净,她出了车棚,却见沈占东的车子停在路口,见她过来,停下车窗户玻璃,“才走?”   “秦姐刚才交代了一点事情。”   沈占东点点头,也没说让她上车,只是说:“路上小心点。”   辛喜答应,打了车直接去学校,走到半路一寻思,心想:沈总刚才在路口等半天不会就是想看看自己是真帮秦姐办事情还是有意推脱吧?自己就这么误打误撞应付了?不简单,都不简单。   …………   原来秦姐让送礼的人就是她本科时候给她授课的老教授,之前也是院长级别,鲜少带学生,如今从职位退下来,返聘上岗,一心钻进科研里。说他学富五车德才兼备也不为过。   秦姐给她说名字的时候就觉得耳熟,现在见了人才想起来。   辛喜上前打招呼问好,周老教授得知辛喜也是本校毕业的,就顺势提点一句:“以前在学校也是优秀人才,好学好问,现今进入企业单位就更得多学多问,啊,跟着你们沈总多学东西,有许多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   辛喜心想:哦,原来是沈总的熟人。   老教授还是当年的习惯,说话的时候,五句话能有三句离不开石墨烯,提到石墨烯又喜欢顺带说一下足球烯,有句话叫隔行如隔山,辛喜听得自然是云里雾里。   老教授说到这里看了看时间,对自己学生说:“小田呢,小田怎么还没过来?打个电话催催。” 作者有话要说:  小田,你好!   第4章 三足鼎立   辛喜心想:这小田又是谁,以前周教授不是不爱收弟子,院里给个名额他就抓心脑肺的难受,如今也换了心性了?   姓张的学生出去打电话,打完回来交代说:“师哥去监考了,六点半才能回来。”   周教授年纪大了,有些糊涂,这才摸了摸头,“哦,我想起来了,他走之前还跟我说了一声。”   辛喜送到东西,已经没她什么事,站起来要告辞,周老抬手阻拦说:“再坐一会儿,你来之前小沈就打电话说要一起吃饭,这会儿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辛喜有些发懵:“啊?沈总待会儿过来?”   “可不是。”   周教授刚说完辛喜就接到电话,沈占东果然嘱咐她跟周教授再聊聊,搞好关系,公司后期用得到。辛喜如今手头紧,人有些市侩,心想,公司用得到又不是我用的到,凭什么要帮你搞好关系,没诚意,有诚意给我发个微信红包,我肯定心甘情愿浪费自己的休息时间为公司办事。   心里吐槽着,嘴上却说:“嗯,好的,沈总尽管放心~”   周教授老家四川,沈占东为投其所好,专门订了一家川菜馆,还是家私房菜馆,杯盏都颇为讲究,酒桌上一直喊着小酌小酌,最后却一个个都喝的脸红脖子粗。   沈占东低估了这群学生,导致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全场就他喝的最多,也数他最出洋相。辛喜和助理两个人合力才把他扶出来,而且是从桌子底下扒拉出来的。   出了门,辛喜一手拎包一手扶人,有些忙不过来,头顶有视线扫过,低头瞧她,打量一番后话也一个字没说,直接搭了把手。   周教授碰见,嘱咐说:“先把沈总扶进车里去,送他回家,我们几个自己打车就行了。”   那人答应了一声,依旧没有多言。   辛喜也没来得及多看,低着头往前走。   下台阶的时候被沈占东一带,差点跌倒,身后有手扶了她一把。辛喜下意识抬头扫了一眼,对方背着光看不清模样,但是五官的轮廓精致,身材颀长。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扭头就忘记了长相。   沈占东上了车便是一躺,一个人占了三个人的座位。助理上了副驾驶座便没了辛喜的位置,她乐得轻松,对助理说:“好好照顾沈总,我自己回去。”   对方也没客气:“到家给我个消息。”   “你也是。”   车子这时候便启动,辛喜这才有时间看清,原来是一辆黑色小轿车,八成新的BYD,她不懂车,具体多少钱不了解,但是一看就不贵,或许比个普通大众车都不如。   辛喜其实还不如人家,代步的工具就一辆电动车,再加上公司距离家里不远,一脚油门,还不如出库倒库浪费的那个时间多。再加上技不如人,开着张以那个二十来万的福特,她踩油门能踩出兰博基尼起步的感觉,张以坐了一次,坐在后面也系紧安全带,那之后死活也不愿再把车借给她。   第二天上班,老秦拿着一张单页进来,用固体胶粘贴在公示栏,然后说公司十月底有人员调动,要在他们几个正式员工里选出来正式的主管,每个人都有机会,把握住。   辛喜听了面无表情,低下头继续工作,她的人生好像一生下来就比人家少了一根弦,永远调动不起来积极性,就算是调动起来,也顶多是三分钟的热度,田甜又被老秦叫出去开小灶,辛喜不由趁机把这番感悟说出来-----   徐舟舟却取笑她:“你不是缺了一根弦,我看你明明是缺一根筋。”   她叹气,“要不说你不懂我,我其实不适合工作,适合被包养。”   刘岩一笑,默不作声抬手,冲着天花板指了指。   大家都明白什么意思,扑哧都笑了。   冯璐瑶笑完以后便问:“笑笑,有何感想?真这么难受的话,不如从了吧。”   “我还是喜欢工作,我以后肯定是女强人。”   刘岩这时候又说:“听说楼上在招兵买马生儿子。”   辛喜有些诧异,“什么意思?”   “沈总两个女儿,总要再来个儿子,如今离婚了,不得好好筹备?”   辛喜点头,可毕竟沈占东对她一直有遐想,刘岩这么说她有些尴尬,还好像是她一厢情愿的YY,便对徐舟舟开玩笑岔开话题:“舟舟,这个你可以,你屁股大,准能生儿子。”   徐舟舟:“……”   主管之事虽然被玩笑带过,但是刘岩自这日起便有些不同。做事比以前用心上进,而且过分看重业绩。这天辛喜一起跟她吃午饭,她还用言语试探,问辛喜觉得谁最有可能晋升。   辛喜明白她的意思,半捧半打击地说:“你有能力,舟舟有业绩,田甜有老秦。”   刘岩眼睛一亮,“别看你平时说话心眼不够头,这个事看的还挺明白!”   辛喜笑:“我只听后半句成吗?”   刘岩说:“如果田甜成了主管。我们没好日子过。你想过吗?”   辛喜顿了一下,真诚地说:“舟舟不想当主管,她也知道自己顶不起来,你如果有意向,我们自然都支持你。”   刘岩沉默了一下,打量她几眼:“笑笑,说不准你才是最聪明的,只不过一直以来扮猪吃老虎。”   她有些无语,但还是笑着说:“那可不是……其实吧,我不太讨厌田甜,我感觉她就是个炮灰,你想想,她有今天也不容易,就老秦那性子,她都一步一步受过来了,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得了老秦的眼,现在有了老秦撑腰,咱们老说她爱拍马屁、小人,其实这个马屁能拍的下去也是人才,要你甘愿伏低做小?甘愿一天到晚当牛做马还被骂?所以说,都不容易,田甜也挺可怜……”   刘岩诧异地看看她:“宝宝,你没病吧?”   辛喜编不下去,抿嘴笑了,她也跟着笑。   辛喜回到工位以后有些不开心,她私下里的关系其实和俆舟舟最好,和刘岩也不赖,但总觉得刘岩如今见了谁都想利用一番,辛喜其实一直觉得,有田甜当道,根本不可能有公平可言,而且主管争到最后一定是田甜的,所以她根本不当回事,舟舟也没有当回事,只有刘岩,上套了。   她想来想去,多嘴私信徐舟舟:刘岩八成想争主管。   徐舟舟立马就回复了:我和瑶姐都知道,她问过我们的意思。   辛喜想,自己又是最后知道的?   她回复了一句叹息。   晚上下班,徐舟舟想出去喝酒,拉住辛喜不放。   辛喜说:“咱不去了吧,你别整天喝酒喝酒挂嘴上,,好像是酒鬼一样,本来就是大龄剩女,还不给你妈省点心啊。”   徐舟舟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辛喜叹了口气,“松手,我打电话找个代驾。”   说完给张以打电话,张以说喝酒可以,但是他八点有事情要解决,如果八点前可以完事他就去,完事不了他就不能一起了。   辛喜说:“你有什么事?”   “私事。”   “什么私事?你对我都有隐私了?”   “不是隐私,就是不告诉你。”   辛喜打商量说:“猜对了能告诉我吗?”   “猜对了还用我告诉你?”   “啧---”   “行,猜吧。”   “去割□□啊?”   “……”   “以哥,我猜的……”   辛喜笑出声来,还没来得及再说完,那边直接切断电话。   她看看手机,不可思议地说:“以哥竟然挂了我的电话,我正说着。”   徐舟舟说:“你说叫代驾是说找张以啊?”   “对啊,别的代驾要钱,他不要钱。”   “是他不要还是你不给?”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田:女主没我也很嗨哈!   第5章 撞车   张以虽然挂了电话,但最后还是过来找辛喜,她跟着徐舟舟只要去酒吧,那就肯定去Sweet。   这是一家小酒吧,只有楼下一层,楼上是家信奉基督的鸡公煲店面,过来的人基本不是借着喝酒找地方聊天,酒吧一般少不了灯红、酒绿、DJ、劲舞。这边却没有舞池,只有一方平台,外加驻唱歌手。   张以一进门,打眼一扫便看见辛喜,走过去坐下,见她一个人坐着,“舟舟呢?”   “去洗手间了。”   他往洗手间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没看见俆舟舟的身影,这才说:“不是我没提醒你,你跟徐舟舟不认识之前,长这么大没来过酒吧,怎么一认识她就控制不住自己躁动的心了?”   辛喜瞥他一眼,说:“就比我大一岁,我怎么长的还全让你看见了?”   张以叹气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等着吧,早晚你会想起来哥哥这句劝告。”   她指着他开玩笑说:“你等着,我待会儿就把你说的话告诉舟舟。”   张以有些尴尬,赶紧握住她的手指拉下来,“别犯傻。”   刚说完俆舟舟就从后方过来,看见张以打招呼,辛喜对张以笑笑,转过身对徐舟舟说:“以哥刚才还说你呢。”   张以眉毛一皱,紧张地看她。   辛喜故意说:“以哥说……”说到这里被张以捏了一下,她看看张以,顿了一下才又说,“以哥说,每次见你都觉得你美出一个新高度。”   俆舟舟眼睛亮了一下,含笑说:“今天嘴上抹蜂蜜了?这话我爱听。”   徐舟舟是个公认的美女,五官很立体,欧式大双眼皮,关键是身高173,身材保持的也好,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她自己要求高、任性,眼看着要奔三了连个男朋友也没有。之前在北京有过几段感情,第一任她死心塌地要嫁,对方家境不好不敢娶,第二任超级有钱,态度却不认真,第三任有钱又专一,但是祖上确有基因病。徐舟舟只跟他谈感情却不谈婚姻,时间久了导致对方寒心,最后和平分手。   这其实本来是一个忧伤的故事,奈何听起来有几分枯燥滑稽,真叫一个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徐舟舟家里其实真算的上暴发户,很豪但是又很乡土。全家就她学历最高,本科毕业,继承家业的哥哥以及白手起家的爸爸基本都没什么文化。不过徐舟舟的爸爸二十年前确实高瞻远瞩,估计如今满脸的褶子里藏的都是大智慧。   辛喜不止一次想要撮合徐舟舟和张以,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更不用说这块田还富得流油。   只可惜两个人都不太争气,相互不来电。要说最不争气的还是张以,早就该甩了那个渣女,他还一直舍不得,一直留恋,如今留来留去全剩下怨念。   辛喜虽然长时间空窗,但是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的感情史复杂,别人是受了伤害然后才能积累经验,她是看别人受了伤害就能积累经验。   从酒吧出来,除了辛喜俩人微醺,以前张以都是不怎么碰酒,因为回去还要他开车,可能是这几天刚分手,心里怄得慌,所以借酒消愁。   既然张以和徐舟舟都喝酒了,那自然得让辛喜来开车,张以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嘴上也说不出什么。   这地界周边全是餐馆,人多车杂,摊上周六周末那就更难会车。辛喜先自己上车,打算把车子掉过去头再去接他们。前头停的自行车有些碍事,她打方向盘的时候稍微迟疑了一下,没想到车尾一下子撞上旁边黑色车子的保险杠。   辛喜被框了一下,心里一慌张,不小心又点了一下油门,紧接着又听到“哐”一声。   张以已经大跑过来,满脸紧张,辛喜落下车窗,弱弱地说:“张以,对不起……”   他却急切地问:“你没事吧?”   辛喜摇摇头。   他松了口气,打开车门说:“下来,你还能干什么。”   “现在怎么办?”辛喜说,突然想起来什么,向他确定,“你上次跟我说什么来着?你说只要三十万以下的,撞了也没大事,只要不出人命,都有保险公司理赔?”   张以回头看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车钥匙拔下来,然后才说了一句:“下车拉手刹、拉手刹,还要我说几次?真是二货,心里什么事也不惦记。”   辛喜瞪了他一眼,只是刚把人新车撞了,底气不足,所以不好意思顶嘴。   幸好这会儿车流量不算大,而且撞车的地方又在角落里,暂时不会阻碍交通。   对方的车子稳稳停在车位里被撞也真是无妄之灾,按理说车主如果语气不好也是得笑脸相迎。   张以关上车门,走到黑色车子旁打量了一下,见前车窗操作台右侧放了一张打着广告的方形塑料抽纸盒,看样子是买东西赠送的,上面写着——   临时停车,请多关照。挪车电话:XXXXXXXXXXX   张以回头说:“看见没,你给车主打,说一下情况。”   辛喜走过去看一眼,有些惊讶:“我前几天也看见一辆BYD,跟这款很像。”   张以说:“不是什么好车,手续一套下来也就五六万。”   “这么便宜?我看着还挺亮挺好看的。”   “你看着哪亮?”   “车身啊,油漆黑得发亮。”   “……那是车洗的干净。”   辛喜掏出来手机拨号,心里有点忐忑,还没组织好说辞,响了一声便被接听——   “喂?”   “你好……”辛喜愣了一下,赶紧说。   “你好。”   手机里传出来男低音,略带磁性,又干净又低沉,而且咬字很清晰,听起来有些悦耳。   辛喜回过来神,说话有些吞吐:“对不起……那个,”   “对不起?”   “……我把你车撞了。”   田忱运没说话,等她继续说。   “真是不好意思,我技术不行……你有时间吗?不忙的话就下来一躺吧,咱们商量一下理赔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大晚上的……”   辛喜说完叹了口,不知道再说什么,对方这才说:“嗯,行,我这就下去。”   那边直到扣电话也没表现出太多情绪,辛喜有些惊讶,指着手机说:“我去,这人脾气真好。”   徐舟舟说:“这有什么啊,又不是不给钱。”   辛喜说:“那也不行啊,那要是换成是马云,人跑这一趟得耽误多少功夫,少赚几个亿。”   张以就笑了一句:“马云能开五六万的比亚迪?”   辛喜辩解:“马云没发家的时候说不定就开五六万的比亚迪,比亚迪怎么了,那我还就骑雅迪呢。”   张以说:“你也就能hold 住俩轮子的,赶紧回家骑你的车子去吧。这是雅迪被你黑的最惨的一次。”   “……”   这时候就见有人往这边走,穿着一身白大褂,应该是正在忙着就被叫出来,没来得及换衣服。   张以没等对方说话,直接掏出烟盒递了一根烟过去,田忱运最近嗓子不好,正在戒烟,戒得很艰难,本不想接,抬眼一看瞧见是玉玺,然后就接了。   张以等他接住香烟才说:“真是不好意思,一时大意就出了这档子事。”   田忱运闻见张以身上有酒味,眉头皱了皱,走到自己车旁扫了一眼,主要是保险杠有些形变,旁的没大碍,这才笑了笑,,提醒说:“车子倒是没事,不过以后还是谨慎点,安全最重要。”   辛喜听见对方提点张以,忙走向前不好意思的说:“对对对,您说的太对了,车是我开着撞得……真是不好意思啦……”   田忱运把视线从张以身上拿开,随意扫了辛喜一眼,然后顿了一下,又转回来视线。   原来是她。   但是对方明显表现出不认识他,田忱运便没有多说,只点了一下头。   辛喜叹气说:“这位医生……”   田忱运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笑说:“我不是医生,这是实验服。来的匆忙,就忘记换了。”   辛喜有些尴尬,尬笑了两声,“不过你穿着还真挺帅的。”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18:00更新,如果双更就是12:00和18:00 感谢: 我的太阳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巴拿马的树袋熊 一枚地雷   第6章 人间中毒   玩笑归玩笑,该办的事也不能落下,张以让了烟才切入正题,最后价钱说不妥,张以便笑了一句:“兄弟,你要的确实有点多,真不至于,总不至于把这会儿功夫耽误的误工费也算上?”   田忱运叹了口气,熄灭烟头笑说:“那不能,其实我对这个也不了解,你觉得不至于,那也可能真用不了这么多……我的意见是让保险公司过来一趟。”   张以说:“保险公司过来那就耽误事了,”沉默了一下,也实在不想多花钱,这才说,“行吧,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田忱运点了点头,回身去打电话,打完电话回来,掏着兜站在马路牙子上干等。   辛喜看了看他,问张以:“保险公司多久过来人?”   “等着吧,不得两三个小时。”   辛喜更加愧疚,低声说:“以哥,要不你回去吧,我跟舟舟留下,你明天不还有课,用回去备课吗?”   “没事,明天没安排课。”   “那就行。”   “唉,这事都赖我,太粗心大意了。”   “不赖你,赖我。”   “怎么会赖你呢。”   “赖我过分相信你的能力。”   “……”   辛喜脸一沉,一脸无奈的瞪他。   对面两步远的地方有一家热饮店,门前人影稀疏,这个时间点可能不太景气,现在的天气虽然说不冷,但大晚上在风口守两三个小时肯定有些凉,再加上干等着实在有些枯燥无味。   她想了想,低头翻出来钱包,问了张以和徐舟舟又上前问田忱运:“那个……我去买热饮,你想喝什么?”   他有些吃惊,大概没想着辛喜要给他买,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不渴。”   说完可能觉得直接驳了对方的好意有些不礼貌,她正要走他又添了一句:“一起过去吧,我正好要买些东西。”   “成啊。”辛喜对他眯眼笑了笑,走在前头。   辛喜帮徐舟舟点了一杯拿铁,然后给张以要了一杯炭烧乌龙奶茶给自己点了□□奶茶,这时候见田忱运从旁边的小超市出来,手里拿了一盒烟和一支打火机,正低头拆烟封。   辛喜想了想补充说:“两杯□□。”   “中杯大杯?”   “全大杯。”说完直接付钱。   田忱运走过来,也不说话,低着头等她。   只见她四处打量,似乎是瞧见有意思的东西,熟络地对他说:“他们这在招工啊,”指着招工广告念,“男女不限,年龄18--25岁,工资2000--3000,普通话标准,具备良好的表达和沟通能力,有经验者优先,福利待遇面谈。”   田忱运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扫了一眼,听她又愉悦地说:“我很符合标准啊,虽然我今年才十七岁半。”   田忱运对上她的视线,只觉得她眼睛里头似乎是镶了碎钻,闪着璀璨的光芒,又灵动逼人,他转开视线,兀自笑了一下,“那你可以问问他们还缺不缺人手。”   她含着笑把视线转向男服务员,略微可惜的说:“他们肯定不用未成年,我还是个宝宝。”   服务员崩不住笑了,略微腼腆的说:“已经招到了,现在不缺人手。”   她叹气:“看吧。婉拒。不是不缺,是婉拒。”   另外一个女服务员也被逗笑,打包好她点的东西递过来,田忱运自然而然的伸手接过去,跟在她身侧往外走。她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冲两个服务员挥手道别:“走了啊。”   “欢迎下次光临。”   田忱运心里非常好奇,忍不住问她:“跟他们这么熟,你经常过来买饮料?”   “没有啊,第一次,新开的吧,我毕业了以后就不经常过来这边。这边学生来买的多。”   田忱运听出来什么,问了句:“毕业以后?”   “对啊,我是工大毕业。”辛喜看看他,“你呢?在这边工作?”   “你跟周教授是……?”   “你认识周教授?他是我大学时候的老师,教过一阵子……周教授,石墨烯嘛。”   田忱运忍不住笑了一下,“周教授的确是研究石墨烯的,你这个概括很准确,看样子很深刻。”   “那是,每次上课都得提,能不深刻。前半节课讲他的石墨烯,后半节课才讲课,有时候煞不住车,能来一节课。”   田忱运笑了笑,开玩笑说:“这么说的话,你应该叫一声师哥,虽然不是嫡亲的。”   “你也是工大毕业?”   “算是。”   辛喜笑了一下,俩人边走边聊就到了,辛喜赶紧回头从他手里接过去三杯热饮,不忘嘱咐他说:“实在不知道你的口味,就给你买了一杯□□,推荐你尝一尝。”   □□?   田忱运在心里品味了一番。   “只有□□,有没有解药?”   辛喜说:“有啊,当然有。”   他尝了一口,模棱两可的低语:“不敢喝,怕是真要中毒了。”   辛喜笑起来:“你这人真有意思,人家就是名字叫□□。其实就是一杯普通的奶茶,为了吸引顾客才起名□□。”   田忱运抿了抿嘴,想留个联系方式,想了想,觉得这样子未免太突兀鲁莽,到嘴的话只好又咽回去。   到十点多的光景,在保险公司来人的协同下才完事,保险公司的手续繁琐,还要他们再约时间去保险公司办理车辆定损理赔手续,然后三方签字。   田忱运没想到这么麻烦,耽误一晚上,不仅实验没有做,明天做汇报的汇报内容也没有整理。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他要了张以的联系方式便只好匆匆告别,晚上加班加点赶进程。   张以原本安排了别的事情,结果也因为辛喜没头没脑的突然一撞而耽误,辛喜上了车,好声好气的说:“以哥,你别心疼了,明年保险要多交一千是吧?我替你出。还有你自己车子的修车费,我拿,两千够不够?”   “你拿?拿命拿?”   “砸锅卖铁也给你出这个钱。”   “算了吧,还是给你记账上。”   “ 小账本记满了吧?”   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徐舟舟突然抬头,神来了一句:“笑笑,你不用这么麻烦,你干脆叫他一声老公得了,这账自然而然不就结了。”   辛喜说:“这也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然后回头看张以。   张以赶紧摆手,“别介。”说了一句,“笑笑多可爱啊,怎么能拿钱比,真比起来,她什么也不是。”   辛喜有些激动,指着他对徐舟舟吐槽:“我就说当老师的都抠门,大钱小钱都看进眼里,你瞅瞅张以,几辈子没见过钱一样。”   徐舟舟哈哈大小,张以却淡定地说:“笑笑,收住收住,老师都在来打你的路上。别胡说八道跟自己过不去。”   辛喜撇嘴说:“跟张以多玩几年我肯定短寿,嘴巴太损了。”   张以又说:“牺牲你一人,幸福千万家。”   辛喜眨着眼委屈地说:“……我要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任何黑职业都不存在,只是剧情需要,希望别当真。 田忱运:对。 我:乖儿子。 田忱运:……我只是觉得自己出场太少,加点戏份。   第7章 心机谁不会   辛喜和张以的相处模式经常是相互贬损,到由于辛喜的水平次一点,所以时常吃哑巴亏。   张以跟田忱运打好商量,后天一起处理撞车的事情。辛喜当时在一旁也听到了,张以这边,虽然关系处的不错,但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这次因为她撞了张以的新车,怎么说也得有点表示。   晚上的时候辛喜用微信给张以转了个账,数目不多,为了避免张以因为不好意思而不收款,故意写着——   孝敬大爷。   张以却说:不卖。   她笑了会儿才说:谁给你的自信,赶紧收了吧。   张以还是不肯收,只是回了一句:收也行,我一块钱十次,你这是要包年?   辛喜:……   张以回复了一个得意的表情,最后说了半天他仍旧是不肯收钱,辛喜想了想,如果换成是她也不会收这个钱,说多了只会显得尴尬生分,不收就不收吧,改天多请一顿饭也是一样的。   在微信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不知不觉就说到十二点多,往常都是相互损,这次难得正经一次,没想到话题还挺多。   十点左右如果不睡觉,她会犯一次困,熬过去这阵子,精神就异常亢奋,这晚跟张以聊完,互相道别之后酝酿睡意,导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照常上班,早晨起的异常艰难。洗漱好出门已经七点半,别说早餐,不迟到已经是形中之幸。   她打完卡到公司部门的时候老秦正站在门口,双手在身后背着,端出来一副大领导的范儿,瞧见辛喜动了动眼珠子,抬手看看表,提醒说:“7:56。”   辛喜心里想,别说四分钟,就是差一分钟都不能算我迟到。   这话刚想完,老秦就突然回了身,上下打量她一番,皱眉说:“下次早点来。”   “哦。”   又语气不善的说:“不知道今天有早会吗?全部门都在等你一个。我7:40就过来了,你就不知道要早来?”   辛喜笑了一下,“上班时间改点了吗?我记得刚来面试的时候人资就告诉我,不管冬夏,早晨都是八点上班。”   老秦回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说:“得过且过不上进的人,永远也做不出来成绩。我像你们刚毕业那会儿,就是个书呆子,跟合作商打电话,别说应付他们,一句话都讲不好,但是我每天能为了工作忙到十二点第二天照常上班,我一个人就算是累死,但是只要我说出口我要做,我就拼死也得做好。所以才有今天的成绩,你们当成功都是大风刮来的?可笑,别只会顶嘴,有本事拿业绩说话。”   辛喜心里气不过,可又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紧抿着嘴坐回去。   老秦说完题外话,又吩咐说:“都搬椅子过来这边,开晨会。”   辛喜只好拿起纸笔过去。   老秦敲桌子催促,等到她们都准备就绪,这才再次开口说:“以前的时候,上面分配下来任务,或者施加了压力,我很少跟大家提,你们有见过我急眼?但是我最近发现不逼着你们不行了,一个个尾巴翘的,就好像自己出师了,没我可以独挡一面了?你们手里的单子,要不是前期我铺垫做得好,你们以为好收钱?”   她说到这里,一脸不耐烦的看向辛喜,“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行吗?”   辛喜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挪椅子正对她。   她不依不饶,继续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意见。”   “没意见你什么态度?”她恶狠狠地盯着辛喜看了半天,最后不屑的说,“有情绪不想上班就回家,别当这是自己家那么随便,别以为我们这里什么员工都留,以后实行淘汰制,能力不行的要么劝退,要么开除。”   徐舟舟听不下去,打断说:“秦姐,开除的话公司给不给两个月的补偿金?是大领导的意思?”   老秦顿了一下,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你管这是谁的意思,我怎么说就是怎么回事。月底就要竞选主管,别整天想着作妖,先数数自己手里的单子有多少能收钱,然后想想怎么搞上去业绩吧。”   辛喜叹了口气,回身去拿自己的文件夹,然后抽出来几个项目单子当着老秦的面给刘岩,低声说:“今天秦姐这么一指点我就明白了,这是我到公司以后自己谈成的项目,但是我现在能力不行,实在管理不过来,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给你了岩姐。后期不管是多大的投资,业绩都是你的。”   她说完回去,垂着眼坐下。   徐舟舟明白辛喜的意思,自己也抽了几张成算很高的单子,“岩姐来的时间最长,能力最强,上面派下来的项目却没几个,我现在管着也很吃力,你也得帮帮我……”   刘岩有些尴尬,想拿又不好意思。老秦发话说:“正开会呢,你们俩干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以后管理不了交到我手里,我再分派给有能力的人,你们这样太没有组织纪律,资源并不是想给谁就给谁,公司有公司的制度!”   辛喜说:“知道了。”   老秦咬牙忍了忍,拍桌子说:“先开会,开完会辛喜和俆舟舟到我办公室一趟。”   老秦拿起白板笔算业绩、差额,把她们点着名字批评了一遍,会议接近尾声的时候捋了捋业绩,制定新的目标。   会后辛喜和俆舟舟去办公室找她,已经做好拍桌子走人的打算,没想到老秦换了策略,先兵后礼,刚才开会已经来了兵的部分,到办公室这便笑脸礼遇。   末了,把徐舟舟先打发出去,又握住辛喜的手说:“我刚才态度不好,其实就是演了一出戏,演给她们看……你们办公室吧,最近问题很大啊,我要不发火震慑一下,以后没人服气我,你可别当真,真烦气了我。”   辛喜心想,老秦啊老秦,你真是一只老母狐狸,我信你才有鬼,我信你跟你姓。   她假笑了一声,点头说:“明白明白。”   从老秦办公室出来脸上的肌肉都笑僵了,徐舟舟站在门口等她,看见她叹了一口气,“没事吧?”   “没事。”   “我们辞职吧,为了这点钱不至于,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给你,什么时候还都随你,我家很有钱。”   辛喜抱住她笑了笑,“我虽然缺钱,但是还真看不上眼这点钱,我缺钱不是因为家里没钱,而是毕业以后工作一直不稳定,不想问爸妈要钱,逢年过节还想多给他们一点,所以一点积蓄也没有……我其实很想辞职了,但是我们两个辞职没什么影响力的,我们走了只会让她更顺心……”   徐舟舟说:“那你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不会算计人……再说吧。”   她问:“你想支持刘岩做主管?”   辛喜说:“对啊,她如果做了主管,最起码我们不用大事小情都让老秦管着,如果田甜当了主管,她一个傀儡,不顶用,情况跟现在没区别,只不定更没好日子过。”   “老秦职位在那,说话还是很管用的,起码她的话沈总会考虑,万一……”   “如果岩姐竞选上主管,我们帮她一起干老秦,如果田甜当上主管,我们看能不能集体辞职?”   徐舟舟笑说:“那就玩呗。” 作者有话要说:  辛喜看着张以:你知道为什么前几天老田还没出场就比你呼声高吗? 张以:还用说,因为他是男主角。 辛喜:那你知道你跟他的区别在哪吗? 张以:因为他是男主,我是男配。 辛喜:不对。 说完看了看我:妈,让他死的明白点。 我:这样不好吧……笑笑,不合适…… 辛喜:没事,他扛得住。 我咬咬牙,笑说:因为我是他亲妈,是你后妈。   第8章 赏花   辛喜跟徐舟舟两个人打好商量。   公司如今处于起步阶段,年底又刚扩大规模,很多地方都不完善,尤其是规章制度这一块,老秦虽然把制度整天挂在嘴边压着手下的职员,其实还存在很多漏洞,比如说,虽然员工到职以后,三个月转正,转正以后就成了正式员工,享受转正后的工资以及提成,挂上公司里分派给正式员工的工作牌,但是一年后才给正式签署雇佣合同,然后缴纳一定百分比的五险。   也就是说,在此期间,无论是转正员工还是非转正员工,本质上都和临时工没有区别。员工的利益得不到保障的同时,公司由于为了省这一部分钱,也会因为员工突然离职冒着一定的风险。   下午,刘岩从会议室谈完单,笑着走进办公室,瞧见辛喜神神秘秘地说:“老秦下午不在。”   “你怎么知道?”   她低声说:“刚才我回来,在走廊里听见田甜在跟老秦说话,老秦说她下午要去跑市场,让田甜盯住咱们部门,有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汇报给她知道。”   辛喜叹了口气,“老秦是不是搞地下工作的?”   冯璐瑶转过来椅子,笑着说:“整天像防谋权篡位一样防着我们,真把自己当皇帝啊。”   辛喜摇了摇头继续做报表,办公室刚恢复沉寂,玻璃门就被从外头推开,一位穿着水洗蓝工作服的男士抱着一束鲜花敲了敲玻璃门,礼貌地问:“请问哪位是辛女士?”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徐舟舟跟辛喜对上视线,抬手推了推她,提醒说:“找你的。”   辛喜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站起来确认说:“我姓辛,辛苦的辛,您找哪位辛?”   对方笑说:“您是辛喜辛女士?”   “对,是我。”   “就是给您的花,麻烦签收一下吧。”   “好吧……”她只好先接过来花,然后签了字让对方离开。   她们都围过来,引起一波小轰动。   冯璐瑶说:“可以啊,笑笑,这位又是谁啊?”   辛喜挠挠头,在这束花里找了半天,最后才在簇拥成一团的满天星下面发现一张卡片,她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会儿才当众打开——   To :辛喜   有一种思念叫月满西楼,有一种默契叫心有灵犀,有一种感觉叫清风细雨,有一种祝福叫天天祝你,我都不累!   From :   “署名是……”刘岩看看辛喜,“署名空白啊,这是哪位敢做不敢当的人物啊,长得丑不好意思啊?”   冯璐瑶说:“笑笑?小徒弟?你这几天又在哪里欠下了风流债?”   辛喜摆手说:“没有没有。”   正在这个时候田甜进来了,抬眼看见大家围在一起,不由地扫视了一圈,然后瞧见辛喜桌子上的花,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有些夸张的笑说:“呦,辛喜你挺受欢迎啊……”说完径直走到自己办公桌收拾东西,默了一会儿又提醒说,“把你的花收起来吧,秦姐上次开会不是说了,每个人的桌子除了工作相关的东西,不允许放别的。查到谁不合格要扣钱的。”   辛喜想,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会不招人待见。   她叹了口气,把花放到自己柜子里。虽然说不知道是谁送的吧,但是摆着也挺好看,这么闷在柜子里可惜了,也不知道到下班拿出来还能不能看。   刚关上柜子门,她的手机就响了。打开看见一条未读的微信消息,对方说:辛姑娘,听说你挺喜欢花是吧?有空过来我这一块赏花吗?之前问你说自己没有男朋友,我还说帮你介绍一个呢,今天正好跟个后辈出来,引荐你们一下?我们就在公司斜对过这边的花圃种植基地,我派人过去接你?   辛喜一瞧,是最近的一个合作商,交接到她手里让她负责,今天早会老秦刚下了任务,让这个月介绍点新的投资项目,再宰他一笔。   辛喜一脸为难,拿着手机让徐舟舟看,徐舟舟了然,“哦--依我看,这花八成也是他送的。”   冯璐瑶凑过来问:“谁啊?谁啊?”然后瞄了一眼手机,给辛喜出主意,“就说你在上班,不能随意离岗。”   辛喜觉得这个主意可行,赶紧点点头,冲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添了几个字回过去----   孙总啊,不好意思,我正在上班,不能随意离岗……我们领导要是知道了,肯定是要批我的,咱们下次再约吧,真是抱歉。   没想到那边却说:没事,你尽管过来,沈总那边我亲自帮你打个招呼,谁也不能怎么着你。既然赏花不行,咱们就谈一谈业务方面的问题,我有些问题不懂,正想要咨询你,咱们便边赏花边探讨。   辛喜叹了口气,拿手机又给她们看,冯璐瑶说:“你就说沈总肯定不能对您说什么,但是我在上班时间出去赏花实在说不过去。您要是有什么业务方面的问题,咱们可以到公司会议室谈。”   辛喜点点头,刚刚编辑好还没有发出去,老秦那边却来了电话,辛喜看一眼田甜,还以为她又告状,犹豫了一下才接通,“秦姐?”   “刚才孙总给我打电话说有一些问题不明白,他正在附近,你过去解决一下吧。”   辛喜故意装作不明白,多嘴问了一句说:“孙总待会儿要过来吗?”   “孙总不过来,你得过去一趟。”   “那……”   “你尽管过去就行了,准你个小时假,前台打个招呼走就行,不用写请假条更不用签字。”   “哦。”   那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也不知道她这个“哦”字有没有送出去。   徐舟舟问:“怎么了?”   辛喜笑说:“出去见孙总,谈业务。”   “刚才谁啊?”   “老秦啊,亲自打电话让我去一趟。抽什么疯呢。”   冯璐瑶清了清嗓子,暗示她别守着田甜骂老秦,“别瞎说,老秦也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辛喜笑了一下,“单身挺好的啊,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   刘岩把话题引到田甜身上,插嘴说:“哎,田甜,老秦不是吆喝着给你找对象呢,这都大半年了还不成啊?是你要求高还是老秦不靠谱啊。你不是喜欢有钱的吗?要不你替笑笑过去相亲吧,孙总介绍的肯定不差。”   田甜冷笑了一下,“自己留着吧,你一直跟未婚夫吊着也不是事,是不是自己的还不确定呢,我比你年纪小,不着急,有好的你还是先紧着自己吧。”   刘岩脸一冷,“你说什么?”   田甜只是低着头沉默,也不搭腔。   刘岩忽地站起来,作势要跟田甜没完,冯璐瑶赶紧一把拉住她,笑着圆场,“别别,田甜她主要也是心里不得劲才怼你,你看看咱们办公室,你跟我眼看着要结婚,就差一道手续的事,舟舟和笑笑虽然没对象,但是向来不缺追求者,只要要求稍微一降低,分分钟脱单……”她说到这里压低声音,只用能让刘岩一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这无人问津的一位,心里也难过着呢。指不定有多么的眼馋。”   田甜心里明白没有人向着她,冷冷的看了看众人,默不作声的站起来走了。   辛喜原本以为会吵起来,默默捏了一把冷汗,见冯璐瑶三言两语安抚住脾气暴躁的刘岩,这才悄悄吐了口气。   她往田甜走掉的方向看了两眼,有些可怜她,但最后还是忍住没跟上去,狠狠叹息了一声,心里默念:我不是白莲花,我不是白莲花,我不是白莲花……      第9章 奶茶妹妹   张以从学校门口出来,就见田忱运已经过来,换了一辆白色的车子,下车在等他。换下来头一次见面穿的那一身白大褂,然后站在光线好的地方仔细一打量,长得倒还可以。   张以收回来视线,继续讲电话:“行了兄弟,我这边还有事情得办,先不跟你讲了……没别的事,不是跟你说了,就是我一朋友蹭车的事,要知道这么耽误事就私了了。这车主也是个奇才,看着还想跟我整一出不打不相识的戏来。”   他抱怨完叹了口气,眼看着走到跟前,赶紧收了手机。   田忱运冲他摆手,然后自己先上了车,张以抹了抹嘴,后一步跟上去。   田忱运等张以坐稳,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今天就你自己去?我还以为有另外两位姑娘。”   张以笑了笑,没有多想。   他沉默了一会儿,打开蓝牙用手机放了一首歌,听了一个前奏就切换掉,问张以:“想听什么?”   张以说:“随便,”说完只是来回打量这车子里头的构造,刚才起步很稳也很快,车内防噪也是做得一流,跟他刚买的同系列不同款,当时就是舍不得多贷七八万,所以为省钱买了一辆手动挡,打量完叹息了一声,又说,“你这一辆车子不错。”   田忱运笑了笑,“这辆车子不是我的,老师的,借来开一开。”   张以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又略微舒坦一点,“哦,你老师眼光不错,你既然说你老师,那你是?”   “明年毕业。”   “这样啊,那很快了。签了工作没有?”   “有几家联系过我,还在物色着,”他回头看了看张以,迟疑了一下“前天跟你一起的那两位……?”   男人都一个德行。张以笑了笑。   听出来一点意思,不喜欢拐弯抹角,反倒直截了当的问:“哦,是两位呢,你问哪个啊?”   田忱运抿嘴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   张以心里想,装蒜是吧,没问题,那对不住了——   “性子冷点的那个是我女朋友,另外一个是她好闺蜜,就买奶茶那个,怎么样?比奶茶妹妹不差吧?这么回事,这不是我媳妇闺蜜要结婚了,就一起约出来吃个饭,”张以说完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见田忱运表情有点僵硬,他忍住笑,继续往下编,“听我媳妇说,她闺蜜怀孕了,奉子成婚,我这还想着,我们俩年纪也不小了,干脆让她也怀一个,两人一起养胎也有人作伴,不寂寞。”   田忱运双手紧握了握方向盘,回头冲他笑了笑,“那挺好。”   “挺好吧?”张以摇着头有些惬意,“我也觉得挺好。改天要真实生了,请你喝喜酒?”   “……行,”他顿了一下,也知道对方这是说的客气话,但还是礼貌性地回了一句,“到时候电话联系,我有时间一定去。”   张以笑了笑,“你没时间也没事,人不到钱到了就行。”   田忱运扬声笑起来,点头说:“可以可以。”   张以摆摆手:“开个玩笑,别当真兄弟。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是见钱眼开的人。”   田忱运说:“那不能够。”   田忱运去的时候顺道,再加上心里有点念想,想进一步打探打探,所以主动去接张以,回来的时候因为要去机场接个人,他跟张以打了声招呼就分道扬鞭了。   根据老师的吩咐接到人,又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干净的酒店安置好才回了学校。田忱运回去的时候大家还忙着准备汇报要用的PPT,他也还有一点尾没收,所以打开一篇关于TLC固态硬盘的英文文献,只是稍微有点不在状态,一个句子读了好几遍都没翻译出来。   他从办公桌抽屉里摸出来一盒烟,是撞车那天陪人买奶茶的时候顺道买的,买回来一直忍着没有抽,倒是把张以递的一根玉玺给抽了,好烟和坏烟到底是不一样。他平常也就舍得抽七八块钱一盒的泰山,后劲很足,辣嗓子,不如玉玺温润。   一个就像水,一个就像火。同样都是烟,却是两个极端。二十多块钱的就是这样,不晓得更贵一点的什么滋味。   田忱运抽了一根,摸摸口袋,又点着一根抽起来,刘强正好拿着试管从楼上下来,看见他坐在楼梯台阶上,笑说:“嘛呢,老铁,一个人愁闷烟啊?”   田忱运抬头看看他,“实验还没做完?”   “早着呢,万里长征永远在第一步,一直没进展。”   他笑笑,“别人研究个东西要十几二十年,你这才半年,沉住气。”   刘强打量他手里,“什么烟?”待看清楚牌子,叹了口气,“你这都不行,尝尝我这个。”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根递上来。   “别瞎抽,咱没钱抽好的最起码也抽个中不棱的。”   田忱运收了烟,笑说:“成了成了,烟收下了,你赶紧忙去吧,我也要回去看论文了。”   刘强叹了口气,“成吧,改天有空好好唠,我请你喝酒。我PPT还没做完,也得回去抓紧了,不然又得挨批。最起码把形式走好,不能掉队。”   田忱运摆摆手,站起来往办公室走。   做汇报改了时间,原来定了白天,后又推迟到晚上。一直到七点李教授才抽出来时间,和几个实验组的老师一起出现在多媒体室。按照资历汇报近期的研究成果,没等多久就轮到田忱运上台。   在座的导师都是很严谨的态度,尤其这一次有周教授坐镇,学生汇报出现问题丢得直接是导师的颜面。   田忱运过程中还挺顺利,没想到临下台被李凡超叫住,“等一下,小田。你这,我听着有点别扭,不对劲啊。”   田忱运顿了一下,听他皱眉说:“你刚才说什么?是TCL还是TLC?”   李凡超说完问身边的学生:“TCL是什么,听说过吗?”   这学生也是耿直,直接说:“电视机牌子,我家就有。”   李凡超点点头,叹了口气,语气夸张地说:“小田啊,你直接用电视机往实验试剂里头干,你这个,你这个测的出来数据吗?你不一般,很厉害啊。”   在坐得学生扑哧一声都笑了,剩下的老师要笑又不能笑的样子也实在忍的艰难。   田忱运迅速浏览了一下电脑页面,尴尬极了,低头说:“不好意思老师,不是TCL固态硬盘,是TLC固态硬盘……”   李凡超这才点头说:“哦,我说呢,我说这好好的一个汇报,怎么还给电视机打起来广告了。”   下面又是一阵嘲笑,直到李凡超一脸正经的扫视一圈才安静下来。   田忱运抹了把脸,关上PPT回到座位,让下一位汇报,刚坐下旁边的刘强就笑嘻嘻的打趣:“你不应该犯这种错误啊,怎么了?失恋了?你也没女朋友啊。”   他摇头笑笑,“昨晚没睡好,今天不在状态。”   展力豪凑过来,低声说:“可以啊,老铁,宣传都打入到这里来了,TCL没少给你代言费吧?”   田忱运笑了笑,“这都被你看透了?可以啊。” 作者有话要说:  田忱运看我:我就想问我到底是不是男主。 我:你急什么,早晚是你的天下。 田忱运:我就怕你把对我的热情都贡献在了书名上。 我:………   第10章 吃小孩   田忱运笑了笑,“这都被你看透了?”   展力豪说:“我也是刚看明白,不如李老师火眼金睛,一语道破真相。”   田忱运拿起手里的试验资料往他胸前砸了一下,“咱俩是半斤八两。”   说完话没多久就听见周老师喊展力豪的名字,他只顾着和田忱运开玩笑没听见,李老师本来就因为田忱运出低级错误有点生气,又见展力豪把汇报工作当儿戏,立马就像吃了枪药一样嚷起来----   “展力豪?小展?来了吗!”   展力豪赶紧站起来,“哎,来了来了……”   “来了叫你听不见?喝多了?没晕吧,不行叫个人送你回去休息。”   下头立时又笑起来,李凡超说:“笑什么笑,都有份。看看你们一个个的。”   顿时又鸦雀无声。   …… ……   辛喜没让孙名亲自派人过来接,她一个小职员,哪来的那么大的架子呢,还是摆正态度的好,且不说这个孙总介绍对象是真是假,就哪怕是真成了,这也是“金主”,得舔着。   辛喜到了地方,问过人才找到人,估计是一早就跟服务人员打好了招呼,所以刚一问人家就亲自把她带过去。   花圃基地有不少花卉,有直接种植在露天的也有大棚培植的。这个时节还勉强能赶上看薰衣草开花,大片大片的,看上去好像花海一般,整片的紫地毯,细看眼花缭乱。   辛喜还真不知道这边的种植基地这么有意思,更不知道基地往里,靠近东门的地方有个小型高尔夫球场。   她一路走过去都有些喘息不定,脱了外套搭在手臂上,紧跟上侍者。   孙名看见她穿着一身工作服,甚至连工牌都没有摘,不由地笑了笑,对领路的人说:“带辛女士进去换一身方便的衣服,穿成这样怎么打球,不方便。”   辛喜赶紧摆手说:“不用孙总,我也不会打高尔夫啊,您不是说找我过来谈业务?”   孙名收了球杆,点头说:“是啊,边打球边谈业务嘛,不都是这样。”说完又对她进行安抚,“不会打球没事啊,不会可以学,人生有很多东西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的,不都是靠学习的,待会儿我让我那个后辈好好教教你,保准一学就会。”   辛喜怎么觉得自己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了呢,不是她自恋、喜欢扮柔弱,是真觉得自己成了小红帽,他们都是大灰狼。   她环视了一圈,就看见他跟自己还有后面站着的两位递水捡球的服务员,还真不知道他两次提到的神秘后辈是何方神圣。   孙名见她四处打量,笑说:“他去洗手间了,这就回来。”   辛喜清了清嗓子,笑说:“孙总,其实我一开始觉得过来不合适还有一个原因。”   “哦?什么原因,说来听听。”孙名把球杆递给侍者,并且摘了白手套,抬眼看她。   辛喜说:“其实我最近找到男朋友了,就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这种事情没人问,我也不能到处宣扬……”   “真假啊,你不会是不好意思瞎编的吧?”   “真的啊。您给我介绍是好事,我没有的话瞎编什么呢。您说是吧?”   “也是,这么说是真有了?”   “嗯。”   “那是好事啊,”他笑着打量她,其实还是不太信,“那姓什么?”   “嗯……”辛喜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细问,犹豫了一下赶紧张口就说,“姓孙。”   “姓孙?跟我一个姓啊?”   “对。”   “这个姓好,这个姓好。”   辛喜想,姓孙好什么好啊,大爷,永远比别人低两个辈分……   就像孙子和老子,差了去了。   (没有贬低任何姓氏的成分,纯属剧情需要的无稽之谈,sorry 。)   孙名又说:“那很巧啊。”   辛喜有些尴尬,“对啊,很巧。”   孙名抚手说:“哎呀,那可惜了可惜了……”   辛喜有点不明所以,此时就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孙名就冲她身后笑开了,一语双关的说:“沈总,你伸手不够利索啊,来晚了一步。”   辛喜一听不对劲,赶紧转过去身,就见沈占东正大步向他们走来,穿了一身和孙名身上差不多的衣服,应该是球场给专门备的。   孙名在辛喜跟前低语:“还别说,沈占东这老男人保养还是挺得当,这衣服往身上一穿,跟个小年轻一样。”   辛喜心想,人沈总本来年纪就不大啊……   沈占东刚到跟前就解释说:“是这样,刚才孙总给你开了个小玩笑,其实就是想喊你出来打球。”   孙名听他把责任都归咎到他身上,无所谓地摇头一笑,提点辛喜,“后生可畏呐。”   意思是沈占东就是他说的后辈,至于介绍男朋友的事也不是他一人空穴来风。   辛喜还真来不及多想,以为孙总就是对人客气,夸她呢。   不过辛喜也不傻的,骗她过来这个事,到底谁是主谋她还是认的很准。沈占东这男人色令智昏的吃相还真是难看,堂堂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这么费劲心机的吃窝边草,真是差到家了,估计以后公司也就到这了,没什么再大的发展前途。   至于孙名?   天下乌鸦一般黑。   沈占东和孙名打球的兴致很高,拉着辛喜在草地上来了两圈,沈占东甚至要亲力亲为、手把手教她怎么握杆,怎么使力,辛喜学了学,见情况不妙就以今天出门没涂防晒霜为由抽身子回休息室等他们。   这理由也算是到位,毕竟女人都注重保养。赤果果在太阳下面晒,就算是天生底子好也没有几个敢的。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沈占东才和孙名一人拿了一条毛巾回来,头发半干,应该是回来以后去冲澡了,清洗好又过来的。   沈占东看了看时间,问她:“饿了吗?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看了眼孙名,“孙总想吃什么?”   孙名声音爽朗的笑了笑,抬手对辛喜这边示意,“女士说了算。”   辛喜原本以为可以撤了,没想到还有吃饭这茬,一时如坐针毡,“沈总,我就不用了……”   沈占东笑说:“客气什么,出了公司我就不是你老板了,咱们都是朋友,别叫沈总,叫一声别的来听听。”   辛喜想装作没事一样笑一笑过去,可是挤了半天也没挤出来,尴尬极了。   孙名看出来某头不对,解了个围,满脸含笑,“我看小辛八成是饿了,有些坐不住了。那什么,沈总,她一个姑娘跟着我们两个大男人吃饭估计也放不开,你看是你那边叫几个过来还是我打个电话?”   沈占东有些不悦,沉吟了一下,“孙总歇着吧,我去安排。”   他说罢出去了一趟,让助理订了酒店,又打电话给老秦,说今天下午要陪孙名孙总应酬,从辛喜在的部门在安排两个人过来,不然应付不过来。   老秦一听很激动,“是不是要谈大单?”   沈占东说:“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喝高兴了自然有大单。”   老秦笑了笑,赶紧说:“那行沈总,我这就打电话安排,您也注意身体,喝酒的事就让这群姑娘顶上就成。”   沈占东没在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辛喜没多久就收到徐舟舟的短信,她问:老秦说这就让我收拾收拾去陪孙总吃饭,还有田甜,到底什么情况?   辛喜听说她也去,这才安心,开玩笑说:没什么情况,估计就是多叫个人蹭饭吧。怕剩下。   徐舟舟:……   过了一会儿不忘吐槽:老秦还真是疼田甜,知道是蹭饭就专门叫上她,生怕她伙食不好。   辛喜正拿着手机,忍不住笑出声。   沈占东看见,问了句:“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啊?”辛喜赶紧收了手机,摇头说,“没有。”   沈占东也没再说什么,转过去视线认真开车。倒是孙名不适闲,回头询问沈占东家里近况,想来关系应该是不浅,聊来聊去说到孩子的教育问题。   孙名侃侃而谈。   两个大男人也不觉得无聊,辛喜正出神,听见沈占东问她什么。   她猛回神,抬头说:“什么?”   孙名笑了笑,开玩笑说:“你们沈总问你觉得他如何。”   辛喜愣了一下,见沈占东也不辩解,又尴尬起来,委婉说:“刚才听你们提起来孩子说得头头是道……其实,我不喜欢小孩子。”   潜台词是,你家里两个女孩子,还指望下一任再生一个男孩子,我不喜欢孩子,咱们没戏,趁早哪凉快哪呆着去。   沈总笑了笑,觉得她性格率真,点头问:“哦,怎么个不喜欢法?”   辛喜想了想,也不敢把话说的太直白,“前段时间去我姐姐家里,她嫂子家里有个女孩子,挺可爱的,大家都很喜欢她,我却怎么都不喜欢,她一直缠着我要我抱,我就偷偷给她说,我饿了,我喜欢吃小孩,可以吃了你吗。后来几天她见了我都躲着我走。”   沈占东却哈哈笑起来,“你这人真有意思。”   辛喜有些无奈,心想:咱俩到底谁更有意思?      第11章 那个死鬼   沈占东觉得辛喜心里干净,没有太多弯弯道道,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这样的性格难得,虽然是因为涉世未深的原因,但是就算以后学会老秦那一套本事,也坏不到哪里去。   说起老秦,沈占东还真没觉得她有多少手段伎俩,她使得那些,都是女人勾心斗角、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招数,认真说起来,老秦的情商还真不高,这些年也没什么增益,说眼界眼界不行,说高明不算高明,辛喜她们这一班子历练历练都比她有前途。   沈占东之所以拉着老秦不放,是因为她实干,性子不服输,有时候就像狗一样,你只要一怂恿,刀山火海她也敢冲,发展中的企业,有时候就得需要几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才行,如果人人都高瞻远瞩,就显不出来领导层的重要性了。   到海鲜大酒店跟着侍者的引领进了包厢,辛喜过去的时候田甜和徐舟舟已经到了,就连老秦也过来了。辛喜一愣,然后赶紧又换了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走到徐舟舟跟前坐下。   她悄悄问徐舟舟,“老秦也来蹭饭?”   徐舟舟一笑,“谈大单这种事,怎么少得了她。”   辛喜撇嘴笑,“拉倒吧,其实就是打着幌子来蹭饭吃的。上次刘岩过生日,人事那边安排人买了一块小蛋糕送过来,就她吃得最多,吃完了不算,听说田甜请了半天假,还让我给田甜特地留一块,一件事嘱咐了三遍,我也是醉了……”   说着说着见老秦站起来,辛喜怕她突然过来,赶紧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沈占东和孙名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孙明突然接了一个电话,挂上电话低头说了两句,边说边指外面,并且把服务员叫出来问询。   秦月英以为是她安排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赶紧走过去了解情况。   田甜见她回来,赶忙问:“没事吧?”   “没事,”秦月英坐下又说,“楼上有个熟人在这,今天是生辰,学生定了包厢给他庆寿,就是之前送礼的那位教授,沈总和孙总跟他都是熟人,刚才进门碰见了,合计着要不要上去一趟敬杯酒。”   辛喜不小心听见了,抬眉看了看老秦和田甜,然后又垂下头。   沈占东和孙名上去敬酒,彼时周老教授正在唱豫剧选段,正唱到刘墉下南京-铡西宫,“狗贱妃怪罪下,我也活不成,常言说忠臣不怕死,怕死岂能落为忠,且别说它是皇封酒,是□□我也要饮三盅,我只把这杯酒腹内用,我把话说给娘娘听,都怪我居官太傲性,无圣旨我才铡坏太师公,今日里微臣我西宫来赔罪,望娘娘你能宽宏大量把我来容,从今后咱耶刘两家要合好,同心协力保大清 ……”   别说周老教授年岁大,一旦唱起来吐息仍旧均匀,不论好坏,一番词下来皆是欢呼喝彩。   他收了声,回头瞧见沈占东和孙名,赶紧着人安排座位,并且邀请孙名配个角,把乾隆在场的那段精彩唱词来一遍。   孙名的唱腔在圈子里也是远近闻名,都知道他出身戏剧之家,好唱,甚至每天还要练嗓。   周老教授身份地位摆在那,凡是从院级退下来的,关系人脉都不俗,更何况工大这样的国家重点院校,如今虽然不握实权,但也曾相当于一个副局级的干部。   孙明也不推脱,直接就上阵了。一来二去,孙名从主客变成了主陪,自然而然就留了下来,沈占东给老秦打电话,让楼下的人都回去,只留老秦和辛喜上来,她俩算是脸熟,也好一起凑个桌。   平常送礼归送礼,吃饭归吃饭,但都是公事公办,等闲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跟周老私下里套个近乎。   辛喜挨着老秦落座,一回身就瞧见另一边是那天被她撞车的车主,她见是熟人,赶紧挥手打招呼,“嗨。”   田忱运其实在她一进门就瞧见她,毕竟那一头深亚麻色中间的几绺绿还是瞒熠熠生辉。   这次她能快速认出他来,也实属不易,田忱运低头笑了笑,拿起茶壶主动帮她添水。   见她虚站起来,两手端起茶杯来接,似乎还挺懂得酒桌上的礼仪。   辛喜人生有三怕,一怕老师,二怕媒婆,三怕应酬。   前两样不用多说,很多人都深有体会,至于应酬,也并不是人人都会接触,有些稳定的工作或者职位不足就会好一些,而像她这样工作在“第一线”的人就少不了。   好在之前跟着长辈待人接物的时候学习到一些,工作以后多多察言观色又学习到一些,虽然还是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也勉强可以撑一撑场面。   人最怕的是比较,尤其是共同处事的时候相互比较。一场饭局下来,田忱运基本没有动几次筷子、吃几口菜,不仅要伺候几个教授副教授又要顾及着沈总以及孙总,察言观色,端茶递水,既到位又自然流露,本领算是练到家了。   辛喜再看看其他几个,明显不如他信手拈来,这样一对比,不免就多注意他。   饭局到中间,李凡超有意多捧一下田忱运,提点着他说:“小田,跟孙总、沈总敬杯酒,认识一下。”   田忱运双手举杯,故意摆的比对方低,辛喜侧头盯着他的侧颜,心里想,这么会来事,也怪不得老师那么偏爱,这么四五个人,单独点着他跟沈占东跟孙名喝酒。   周老等田忱运敬酒结束,看了看自己杯子里的,笑着建议说:“酒虽然是好东西,但是不能贪杯,咱们就杯中酒吧,喝完好好吃菜。”   这次吃饭都喝酒,辛喜自然不会不喝,跟着大家端了,然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的时候却见田忱运眼神古怪的打量她,辛喜不明所以,也打量他,“怎么了?”   “你这样的情况,不适合吧。”   “什么不适合啊?”辛喜更加糊涂。   他又看看她,心想,跟不熟的男人自然说不到这么隐私的问题,装作听不懂也很正常,其实要真是怀孕,还真不该喝酒……   想及此又觉得自己这么问似乎不太合适,遂摇了摇头,不打算再说,说到底也轮不到他管。   辛喜心想,这是咋了这是,奇奇怪怪的。   不过跟他也确实不太熟,一杯奶茶加一次撞车的交情,能在饭局上再见面并且碰杯子喝杯酒已经算是有缘分了,如果真是前次五百次的回眸获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他们的缘分已经足够把脖子扭断了。   饭局结束以后,要各自乘车离开。沈占东知道秦月英的嘴巴就像是悬崖边的瀑布,从来没有把门的,所以守着她当然不想跟辛喜套近乎,免得到明天回公司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所以等到助理来接,就由着秦月英安排,同孙名和她一道儿离开。   辛喜被留下来,准备打车离开,刚挥手打到车就被旁边的陌生人截胡,她叹了口气,人走远了还在原地吐槽:“节操节操,节操碎了一地——”   刚念叨完,一辆黑色BYD就停到跟前,辛喜再健忘也记得这个跟张以的福特亲了嘴的车,她见田忱运落下来车窗,歪头顺着车窗往里头打量。   “有人接吗?没人接上车。”   辛喜也不客气,立马喜笑颜开的抱着皮包上车。   以为他这是空车,正想问他的老师还有师兄弟怎么没坐车,回头就看见后座上勾肩搭背的两位。   她赶紧笑着打招呼,“你们好。”   “你好。”   “你好~”   刘强说完没头没脑的又来了一句:“可以啊,运哥。”   辛喜没听明白,田忱运却知道他想的什么,解释说:“别多想,没有的事。”   展力豪听到他这么说,看了一眼刘强,抹嘴笑了笑,主动向辛喜介绍说:“我叫展力豪,他叫刘强,我今年28,家里有套房。”   刘强听他这样介绍,噗嗤一声笑出声,看见展力豪瞪眼,赶紧又捂住嘴把笑憋回去。   辛喜有些哭笑不得,也只好跟着笑,点头又说了一遍:“呃……你好……”   田忱运通过后视镜看了展力豪一眼,抬手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对辛喜说:“他这有毛病,不用搭理,一搭理就来劲。”   展力豪说:“别信他的,他没安好心。”   田忱运沉默,展力豪却继续绘声绘色地推销自己,他默不作声地听了会儿,见有点过分,想替辛喜解释,所以故意问了辛喜一句:“你老公怎么没来接?抽不开身?”   展力豪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望着辛喜。   辛喜也愣了一下,“啊?”   田忱运重复说:“你……”他迟疑了一下,意识到辛喜表情不对,对于“老公”这事异常惊讶。   他突然想,张以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怎么就没想过质疑呢?   辛喜转过来弯,会错意,以为田忱运用“老公”的说辞帮她对付展力豪,赶紧作出动作,语气抱怨的说:“那个死鬼,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指望他来接我?”      第12章 辞职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生活就像一瓢抽出来的地下水,有的地方寡淡无味,但如果是盐碱地,还能尝一尝咸淡,其实吃多了会齁死人。   辛喜晚上回到家里,回忆起来那句“死鬼”就懊恼万分,鲜少演戏,所以容易杀不住车。   她一个人住,家里有台电视机,但是如果想看就要付费。所以基本没动过,只是每周大扫除的时候按时清清灰。日子过的冷清,就要自己找点有意思的东西,所以她经常上网扒拉一些言情小说看,一定要是女主惨的,被虐的,虐身虐心,矫揉造作,最好是爱写无病呻吟桥段的那种作者,这样辛喜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豁达通畅,日子是多么的惬意好过。   如果文笔好,能够抓住人心,虐出她两滴泪那就更好了,绝对是上品佳作,因为辛喜每次哭完,情绪得到宣泄的时候,都觉得全身通畅、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辛喜对张以说:“不管哭还是笑,都是个体力活,不仅能消食还能减肥。”   “在你眼里说话都能减肥吧。”张以调侃到。   “对啊,话说多了瘦脸。”   “……”   “什么时候有时间啊,我请你吃大餐,超级豪。”辛喜还记着撞车那个事情,不管怎么说,饭一定得吃。   “不去,你请就算了吧。”   “为什么啊,我这么可爱又有责任感。”   “丑拒。”   “你行。二!师!兄!”辛喜沉默了片刻,一字一句道。   “看,笑笑,脾气还是这么暴躁,你跟我斗嘴哪次赢过?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你是吃一堑长一斤。”   “我什么时候暴躁了,大家对我误解也太深了。我不是爱发脾气的人。”   “……我都不想说‘你发起脾气来不是人’这样的话,因为太烂俗了,没什么新意,但是这句话配你却够了,一个B格。”   辛喜说不过他,索性不说了,人要爱自己一点,对于这种话题终结者就要远离,她一个人远离还不行,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所以一定要呼吁大家团结一致,共同抵制,他那么毒舌的人就该被封起来,真空包装,在自己的蛇圈里自生自灭。   辛喜第二天不用上班,可以在家里睡个懒觉,泡个小澡,如果张以答应了吃饭的事还能开开荤……可惜他没有口福。   晚上她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被一只不知名的小狗咬了几口,找到狗主人,对方答应带她去接种狂犬疫苗,半路却趁着人多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偷溜了,辛喜去追他,却又被一直白色的野猫挠了,这畜生怎么也不松手,见她害怕,叹气说:“你顺一顺我的毛,顺舒服了我自然而然就饶了你。”   辛喜赶紧照做,抖着手捋了两把,只见这猫“喵喵”叫了两声,跳下她的手臂跑了。   辛喜很伤心,看着冷漠的路人,哭着责骂他们都是骗子。   “叮咚”“叮咚”的怪异声穿透梦境,她不知道是什么声音,理智却把她从梦境中拉出来,她恢复意识,细细想想,原来是有人按门铃。   她盯着天花板发呆了两秒,打定主意要把这个扰人清梦的、天杀的揪出来暴打。   她“刷”地掀开被子,穿着睡衣,顶着睡容去开门。   “surprise ----”   张以站在门口,手里还提了两包东西,辛喜吐了口气,心里想,有病也不知道治一治。   “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菜,而且还买了肉给你开荤,早饭先吃什么?给你做个肉酱?”他边说便把东西往冰箱里放,卷袖子、系围裙。   辛喜的惊诧不能言表,赶紧探手摸一摸他的额头,“病的不轻啊。”   他扫开她,有些不好意思,皱眉说:“贱不贱啊,对你好一点就难受,是不是又想挨呲?”   “没有没有,”辛喜赶紧摆手,一边蹦跶一边摇晃双手,表情非常的假非常的夸张,“以哥,棒棒哒,社会我以哥,人狠话不多!”   张以知道没有多少诚意,但是也不愿意跟她计较,拿着肉和一根葱就直接去了厨房。   辛喜这里锅碗瓢盆酱醋茶什么都有,就是不经常用,她一个人做饭吃起来没劲,所以晚上下班要么是不吃,要么是在外面吃,不上班的时候,点外卖也是常有。   有妈在身边和没妈在身边的区别,跟张以这货一对比,就是血淋淋的伤害。人家偶尔做饭是为了体验生活,自己偶尔做饭是为了节省开支。   辛喜这边不慌不忙的洗漱,他一个人在厨房忙碌,她刷牙的时候过去看了一眼,“啧啧啧,现在男人这么能干还要我们女人干什么呢你说,这么拼命干吗?是不是你妈也知道你长得丑,所以让你多学点本事以后好讨媳妇?”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辛喜嘿嘿一笑,回到卫生间漱口,这是却又刺耳铃声,一看就是公司座机打过来的。   接不接啊,她犹豫了会儿,还是接了。   刘岩说:“老秦要把你手里刚接的项目交接给田甜。”   “为什么?”   “田甜说这个单她也正在追,而且比你早,估计是你们俩资源重叠了。而且她有通话记录为证,说你抢资源。”   辛喜吸了口气,沉声说:“我人不在,看谁敢碰我的交接表。”   刘岩叹了口气,说:“老秦过来了,先挂了。”   辛喜不太信任她,微信找徐舟舟想要问清楚,徐舟舟过了两分钟才回复:老秦已经把你客户信息的交接表抽走了。   辛喜盯着手机顿了几秒,牙齿差点咬碎,咒骂道:“XXX,XXXXX。”   张以推门进来,“谁又招你惹你了,出来吃饭。”   “不吃,有事。”她表情严肃,甚至有些冷,跟他说话已经是极力克制了。   “出什么事了?”   “没事,”她安静了一些,淡淡的说,“我要辞职。”   张以还没听清楚,她就直接又拨电话给人资,“我辞职,今天就辞职,下午过去做交接。”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冷笑着威胁说:“这个我管不着,工资一分不少都给我,不然仲裁你们!”   张以在一边听着,辛喜如果真生气的时候他还真不敢搭腔。   电话打完没多久,沈占东就过来了电话,辛喜看也没看直接拒接,公司里也都知道老秦挤兑走了不少人,所以估计是人资直接跟他通了气,他的电话刚消停两分钟,秦月英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辛喜照旧不接,不仅不接,还把手机关机了。   “你这就有点任性了,怎么说也不能不接领导的电话。”张以看不过去,忍不住说。   “饿了。”辛喜冲他笑。   “都盛好了。”   辛喜这才舒了一口气,“破公司谁愿意去啊,辞职了我就回老家,因为这个工作我都好久没回去了。”   “这次回去就不回来了?”   “嗯,有可能。还没想好。”   张以不知道说什么,原本精心做得菜这会儿也有些寡淡无味,吃起来甚是不爽。   …………   田忱运他们回到宿舍,路过隔壁,瞧见他们把小型饮水机的水桶撤了下来,上面垫了一个纸壳,一人搬了一个小马扎,直接围坐起来打牌。   看见田忱运他们三人,热情打招呼说:“来嘛,一起打。”   “明天还有事。”   “拉倒吧,明天周末,全学院都休息。”   他被喊进去拉着坐下,四副牌六个人,他坐下就多了一个,想了想便起来了,“你们打,我出去买点东西。”   别人也没再让,开局摸牌。   他下了楼,从楼下板房搭建起来的简易书报亭买了一捆啤酒,两袋花生米,想了想又加上一盒烟。回来的时候气氛正高涨,刘强看见他,又激动又欣喜,“运哥,会来事啊。给我开一瓶。”   他笑了笑,回宿舍找来瓶起子,然后又翻找出来展力豪昨儿在餐厅不经同意私自“借”回来的铁盘子,把花生米开袋,端着回去。   边打牌边喝酒,后面又东聊西扯,一折腾就是半宿。   田忱运后半夜一个人到阳台上吹风,拿起来手机,打开屏幕又锁上,锁上以后又点开,翻来覆去折腾几回,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从通话记录里找出来一串没有保存的陌生号码,加到通讯录,并且试着在微信页面搜索。   做完这些以后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摸着胸口安抚,快速的心跳声却久久不停,他抹了把脸,声音压得很低,用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自话自说:“一见钟情?田忱运你肤浅吗?真肤浅。”   等到天边破晓,他才睡着,一觉到中午,食堂的饭香透过阳台传进宿舍,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还没通过。      第13章 都是人才   辛喜没想到张以做饭的手艺还这么好,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他跟徐舟舟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滴滴土豪富二代般配。论起来,张以他妈妈也是有福气,教育出来这么“秀外慧中”的儿子,如果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那张以肯定是一件抗风的军大衣。   他妈妈保暖设备做的是真好。   吃过饭气消了不少,不过这饭伴着气吃下去,也是挺不舒服的。她拿过来手机开机,刚进去就看见几个10086发来的短信提醒,说几点几分都分别有哪些号码打过几个电话。   刚从短信退出来,就又过来了一条,是秦月英发的:辞职就辞职,别玩失踪,不是谁都纵容你的任性,我现在就有空,你现在过来交接吧。   谁任性了,我这是潇洒。   她掰着手指头算,三岁一个代沟的话,老秦比自己大十岁,那就是10÷3,等于3.333333……无限循环,也就是三又三分之一个代沟,所以想让她明白自己的想法也是难为她了。   辛喜回卧室拿了一件衣服,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的张以说:“我要去公司办离职,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上。”   张以说:“你都走了我还在你家干嘛,我家又不是没有电视。”   “我以为你想给你自己家省电费呢。”   “不差钱,”张以说,然后拿起来进门脱下的外套和车钥匙,“走,我不放心,陪你去公司。”   “不用,你看我是受委屈的人?”   “不是,”他一本正经的说,“我是不放心人家。”   “……”   没想到外面起了北风,明天势必要降温,她一出门就被灌了一口西北风,赶紧低头裹紧大衣,“这天气不适合出门啊,就应该在家里窝着。现在一天比一天冷了,其实也不适合工作,等我辞了职就暂时不找工作了,明年开春冰雪融化、春回大地了再说。”   张以打开车门让她进去,忍不住提醒她现实的残酷,“不找工作你吃饭都是个问题,难道真打算这一冬天喝西北风啊。”   他不说辛喜还真考虑不到,他一说辛喜就知道发愁了,叹气说:“对啊……我不能看着冬天西北风多就真的喝西北风吧,关键是西北风也扛不住饿啊。”   张以不由笑了笑,引导说:“看见了吗,笑笑,现在知道自己有多穷困潦倒了吧?你当当一灵长类高级动物,不光比不上冬天舔熊掌过冬的两心房两心室畜生,你甚至连会冬眠的两心房一心室爬行类都不如。”   辛喜看他一眼,皱眉说:“我确实不如你。”   他笑了笑,不跟她计较,心里稍微算计了一下,边开车边给她分析:“听说过什么叫无颜见江东父老吗?你现在手里有几个钱你就敢回老家?春节眼看着就到了,你准备好红包压岁钱了?别的不说,你两个小侄子不能不给吧?”   “那必须得给啊。”   “头一年给不少吧?”   “对啊,我家那边繁文缛节还特别多。”   “那你就更不能回去了。”   “唉……你说的也有道理。”   张以见她愁眉不展,偷偷笑了一下,同情地说:“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别回去了,这个时候工作也不是特别好找。你待会儿呢,先到公司看看情况,如果公司留你,稍微拿拿架子,差不多就得了。要是老秦不有所表示就辞职,回头我看着给你安排一个先干着……”   “我辞职不是为了拿架子,”辛喜打断他说,“这公司前有豺狼后有虎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前我觉得沈总人特别好,特别敬重他,没想到……”   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心情低落的摇摇头。   张以心想你还是心理年龄太小,遇见的腌臜事不多,社会就是个大染缸,哪里没有这样的领导。有的女人求之不得甚至主动投怀送抱。   只是这些话说不出口,也只能在心里头过一遍,他也有私心,自然希望辛喜能留下来,“你不是嫌天气冷吗,回头你上下班我接送,你看怎么样?”   辛喜非常惊讶,难以置信的打量他,“以哥,这是你说的话吗?我幻听了?”   张以有些懊恼,板着脸说:“是不是想挨怼?”   辛喜摆手解释:“不敢不敢。”   其实早就到了公司,张以找了个临时停车位,人行道上来往的行人很多,今天的天气也有点阴沉。辛喜说完就推车门下去,往公司走。   听见他在后面喊:“我在这里等你,随时跟我联系。”   辛喜心里想,这话说得怎么好像她要过刀山火海一样?   进了公司她就去部门拿交接表,这时候部门的人都不在办公室,她资源里果然被抽走了客户资料,只是没拿走,尽数摊在她桌子上。   辛喜在心里大笑:老秦啊老秦,让你吃相难看,拿在手里吃下去也很难消化吧?   这时候门被推开,她回头就看见徐舟舟进来,对方看见她松了一口气,“你是不是上辈子掘老秦家里的祖坟了?”   “啊?哈哈哈……我没有啊。”辛喜一本正经的回答。   徐舟舟说:“老秦今天上午趁你不在瞎捣鼓,这个单子差点黄了。”   “怎么回事?”辛喜说完一想,又摆手说,“算了,跟我没关系了,反正我辞职。”   “你不是说好了要支持……”正说话就听见脚步声,徐舟舟赶紧打住不说了。   辛喜绕开话题说:“怎么我不在的时候总会发生那么多事。”抬头瞧见刘岩进来,她直接问,“老秦呢?”   “沈总把她叫去了,半个小时前。”   辛喜想,看样子老秦也不好过啊,就说嘛,太放飞自我了也不好。   她去茶水室接了一杯热水,然后拿出来上回去银座买来的荷叶茶沏上,慢悠悠的品了一盏茶的时间,秦月英还是没有回来。   她都有些不耐烦了,人家以哥还在车里枯坐着等呢,一直耽误他的功夫都有点不大好意思了。要知道,张以出去代课的时候,课时费可是按照小时算钱的。   她没办法只好给张以发消息:以哥,老秦这厮被我们老板叫去办公室四十多分钟了还没出来,我不知道要交接到什么时候,你先回去吧,别等我了,我能忍着呢,真不用担心。   张以:这么久?十分钟一次的话,你们沈总这也该举小白旗了。   辛喜:……   消息上面回复的矜持,其实辛喜已经控制不住寄几个,捧腹大笑了,甚至持怀疑态度:不能够吧?   张以见辛喜发了一个省略号以后迟迟没在说话,便又说:这样吧,我去学校里头的橡胶跑道跑步,你在公司慢慢等,走的时候叫上我。   她想了想:那也行。   不过大中午头去跑步也是很绝啊。   公司,总办公室。   老秦跟沈占东面对面而坐,气氛已经不如一开始剑拔弩张,沈占东甚至给她添了一杯水,然后搁下茶杯叹了口气。   “这个项目你既然已经解决,那咱们就过去了,多了我不计较。”   老秦说:“她们就是木鱼,三天不打上房掀瓦,我要是不多敲打敲打,她们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沈占东不想跟她争辩,沉吟了会儿,建议说:“这个部门都是清一色女孩子,阴盛阳衰,女人多了在一起容易闹矛盾,有空去人资那边嘱咐一下,好歹招几个男的过来就职。”   老秦听了之后心里有点不得劲,非要这么说,那有了男的也容易闹人命。   沈占东见她不答话,问了句:“记住了没有?”   她回过来神,赶紧点头,又重复说:“辞职什么啊辞职,这中间有点小误会,又都是年轻人,性格直来直往,这才闹了这一出,我回去说一说解开误会就没事了。”   “那行,你先去忙吧,我这也有事。”   “好的。”秦月英松了一口气,赶紧一脸堆笑的站一起来,又跟沈占东打了个招呼才出去。   石秘书等她出来进去收拾茶具,沈占东这时候点名要喝咖啡,她来不及清洗茶杯就赶紧往茶水室走,途经卫生间,门紧锁着,里头传来哭泣声。   八成是秦月英,不知道沈总说了什么,没想到脾气这么硬的人都败下阵来。   回来的时候却又见秦月英精神满面的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她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挺胸抬头,高傲的不得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女人还是软弱一点可爱。   秦月英脚上带风,一口气走到部门,推开门扫视了一圈,走到辛喜跟前,见一个个都停了手上的工作,先说:“看我做什么,没事干了?还是我脸上有钱捡?”   等到大家都低下头,她目视辛喜,“出来。”   “我来交接。”   “到我办公室交接,你不知道你这样影响别人工作?”   辛喜抿了抿嘴,有些无语,只好跟过去,她进了门,看秦月英冷着脸关上门,又拉上百叶窗,酝酿了一会儿,就像变脸一样,突然拉住辛喜的手边哭边说——   “我刚才还跟沈总说,辛喜这么好的姑娘,什么脾气也没有……这次主要是我处理事情不对才生气了要辞职……”   辛喜:“……” 作者有话要说:  老秦:能屈能伸才是能耐。   第14章 阴谋论   老秦梨花带雨、可怜巴巴,再加上三寸不烂之舌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成功唤起来辛喜的同情心,让她不由自主觉得自己这一次简直是小题大作、无事生非,如果再一意孤行,任性的辞职走人,那就太糟糕太不懂事,不仅伤了沈占东惜才之心,还伤了她老秦的期盼之情。   辛喜被她说的热血沸腾,甚至有一瞬间真的觉得公司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人情味的大家庭,而过去的一切不和谐都是自己的过分脑补与斤斤计较。   辛喜从办公室不忘给徐舟舟还有其余的同事打招呼,然后提着包往公司门口走,走到销售部门口,瞧见销售部主管扭着屁股从外头回来,辛喜张嘴想打招呼,对方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在她愣怔间,啪一声把销售部的门摔上。   辛喜叹了口气,也怪不得薛明珊和老秦不仅是同乡而且关系处的好,这脾气性格差不多也就罢了,就连走路那目中无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辛喜记得自己刚来公司的时候,有段时间还崇拜得不得了,觉得这种T台式的走法,真是又拉风又有范儿。   回到车上,张以正在抽烟,看见她赶紧掐灭,并且打开车窗换气。   得知辛喜没辞职,松了口气。   她也是这才看见有人加她微信,微信名字叫God V,添加备注写着:田。   因为平常工作中跟客户首次接洽的时候,偶尔会留下个微信号方便以后联系,辛喜担心对方是她客户,就点开头像多看了一眼----   非本地人,头像是一个胖乎乎的丫头在傻笑,头上扭了两个丸子,刘海极短,紧贴着小额头,笑的很嗨,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口水眼看着流出来。   辛喜寻思着,这谁啊这是,肯定不是客户,就没有姓田的。   她微信本来就是私人的,工作以后迫不得已拿来公用,想起来这个就一肚子火。现在杂七杂八已经很乱了,实在不想再加陌生人,所以就退出来页面没有理。   张以回去就病了。   辛喜一开始不知道,还是张以主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知晓,他说话很矫情,威胁说,如果还顾及情分就过去看一眼。   辛喜有点无奈,但是不愿意跟病人多计较,这点度量她还是有的。   下了班赶紧跑到医院,到了地方才想起来自己两手空空,就张以那嘴巴,真这样去了,他估计不会心慈手软放过她。   只好在医院内的小型超市买了个花篮带上,到住院部门口,两个保安正在站岗,见她就这么往里进,伸手阻拦,“探望病人?有出入证吗?没有的话只能在规定的探望时间探望?”   辛喜觉得不妙,“探望时间是?”   “下午2:00-5:00。”   她忍不住在心里问候张以这个戏精,刚准备打电话给他让他行办法,就见门口又来了两位,保安照理阻拦下来,对方却低声下气恳求:“通融一下吧,大哥,我这孩子在里头住着,生着病没人照顾,这都一天没吃饭了,我就是进去送口吃的……”   辛喜平常的工作就是跟钱打交道,客户形形□□,有的有钱,有的没钱,至于家底如何,都需要自己来判断,然后才能根据情况推单。   从穿戴配置,比如说皮包、镯子、戒指、项链,打眼一看是不是牌子,值不值钱,以及妆容、发型、皮肤保养情况,平常有没有保养都可以看个大概。客户来了端茶递水的空档,问一句“天不大好,怎么过来的啊”“家里住的距离这边远不远啊”在外行人看来是一句寒暄客气,其实都是为了判断对方的含金量,潜台词是说——   “有车还是没车,交通工具什么价位?”   “有钱没钱,家里在不在高档小区?”   如果有人说:“家距离这边很近,步行过来的。”   那以上两个问题都得到了解决,因为公司附近500m有个大学附属的教职工小区,虽然算不上高档,但都是退休老教授家属,不缺钱。   所以辛喜职业病作祟,下意识打量人家,这俩人手里拎着一箱中老年钙奶,一盒子保健品,外加一个水果篮,说起来谎话竟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   最让辛喜惊讶的还不是他们,而是保安大叔抬手让行了,她是真不信保安大叔没看出来……   辛喜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内心说不出的复杂。   有时候你出于礼貌尊重服务型工作者的工作,也遵守医院或者企业的规章制度,结果却发现有些人可以走捷径,说到底还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就在这时候,她觉得有人靠近,胳膊紧跟着被拉住,辛喜很吃惊,下意识要喊叫,对方却先一步制止,“你怎么在这,找你半天了。没拿出入证怎么进去?”   辛喜抬头一看,是田忱运,立马笑起来,惊喜道:“你怎么在……”   “既然我都走到这里了,干脆陪你一道儿进去吧,”田忱运截断她的话,看了一眼保安,“走。”   辛喜这才领悟到他的意思,旋即抿嘴笑了一下,抬手挽住他的胳膊,表现的无比亲密。   田忱运愣了一下,垂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手,又把视线慢慢转到她脸上。   她眼里含着笑,但是未达到眼底,大概是不善于说谎的原因,虽然表情故作自然,但一双大眼睛游移不定,眼神飘忽。主动挽他的这个举动很大胆,脸上也因为这个大胆的举动,白皙里晕染上粉红。   辛喜见他没有下一个动作,有些吃不准,保安这时催促了一句“进不进,不进别在门口堵着”。   她一慌乱容易做事不过脑子,继上次尬演“死鬼”戏以后,又展现了一次演技——   手上紧了紧,皱眉喊他,“怎么了啊,老公?”   田忱运心里一跳。   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赶紧闭上嘴,尴尬的转开脑袋,神情就像受惊的小鹿,而且是一只梅花鹿。   他沉默几秒,在心里品味了一番,情不自禁地弯嘴笑了笑。掏出来出入证让保安看,然后提起她扔在地上的水果篮,顺势一揽,带着她往里走。   两人相携着走出很远,倒是颇有几分夫妻相。她贴他很近,可以听到他清晰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数着,奇怪男人的心跳怎么这么快,比自己的快好多,莫不是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你去看什么人?”他主动问,也不论什么礼貌不礼貌。   “啊?”辛喜听见询问,下意识抬头看他。   他近在咫尺,就连眼睫毛都能一根一根数出来,吐纳的热气散到她脸上,辛喜这才意识到什么,手忙脚乱的松手放开他,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垂着头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盯着脚尖看,“看我朋友,嗯……就是张以啊……”   Dr.田就是Dr.田,一句话就能听出来关键,“张以我认识,”他歪着头打量她,“不过他是你朋友还是你闺蜜的男朋友?”   “什么?”辛喜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忘了害羞,“什么闺蜜的男朋友?张以前段时间刚跟女朋友分手啊,我没听说他又谈恋爱了啊……”   田忱运内心了然,反而这么试探了一句:“我一直以为你跟张以是男女朋友。”   辛喜也没有察觉出他前后两个问题里的矛盾来,倒是把他想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吐露干净,“怎么可能,我们是好朋友,你还记得上次咱们的车子撞一块时,跟着我们的另外一个姑娘吗?她是我闺蜜,但是跟张以并不熟,我一直撮合,但是一直没成功,张以每次都说,你自己先操心你自己吧。”   田忱运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听到最后忍不住抿嘴笑了,以为还得周旋一会儿,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提炼到了答案。   辛喜说完见他盯着自己笑,立时又想到刚才自己叫人“老公”来着,忸怩了一下,“你笑什么啊?”   “没事,”他握住拳头抵在嘴边咳嗽了一声,隐藏去情绪,用一副大人关心小孩的口气说:“你怎么来的?待会儿怎么回去?”   “打车啊,待会儿打车走。”   “天转凉了,”他透过玻璃看看外面,“晚上打车也不方便,要不待会儿一起走,我老师家属昨天出了点事,我就进去送个东西。”   “不大好吧?”   “你有什么不方便吗?”   “我是没有,就是怕你麻……”   “没有就行,没有就一起走。”   这也太喧宾夺主了吧?辛喜想,欺负我有拒绝困难症吗?   她就这么不情不愿的跟着田忱运去前台服务处送东西,走到半路越想越莫名其妙,但是现在说“NO”似乎只会更加尴尬。   田忱运见她一直紧绷着嘴,就像个墨守成规的小河蚌,主动搭讪说:“见了这么多次,你不仅撞了我一次车,还坐了我一次车,也算是朋友了?”   辛喜抬眼看他,点头说:“当然,你刚刚又帮了我忙。”   他笑着点点头,故意做出来思考的样子,“你是不是还没有我的联系方式?”   辛喜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你也没有我的吧?”   “……对,”他模棱两可的说,“也可以这么说。”   然后掏出手机,表情淡淡地说:“加个微信吧,你扫我。”      第15章 戏精      那就扫呗。   辛喜掏出来手机打开微信,扫出来以后,仔细一看就愣了,God V?又是打“英雄联盟”反向q 震惊世界的韦□□字,而且头像也是那个笑得很嗨,差点流口水的胖妞。   辛喜虽然不擅长游戏,对于这个游戏还止步于初级阶段,但是韦朕的大名还是听说过,她当然不会误以为田忱运就是God V,因为God V游戏虽然打得好,但是形象上跟他还是差距很大的。   不过有一件事另辛喜费解,他既然有自己的微信号,干嘛还要她再扫一下呐?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原来你加过我啊?”辛喜抬眼看他,“你怎么有我的微信号?”   “呃……有吗?”田忱运沉吟了一会儿,似是而非地说,“通讯录不是有推荐好友的功能,应该是这个原因,我顺手就加了。”   “你还有我手机号?”   “上次你开车出事故是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通知我?”   “对啊。”   “那就对了,我回去以后就保存了,怕后面有事情解决不好,也是为了方便联系。”   辛喜点点头,那怪不得……这人还真是想得周全。   辛喜弄以后才抬起头笑说:“你同意一下。”   田忱运打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点了一下又打几个字发过去。   田忱运?   辛喜想,原来全名叫田忱运,还挺好听,一听这名字,在小说里就是有主角光环的人物,他父母起名字的时候看样是走心了。随后把自己的名字也发了过去。   辛喜。   田忱运也看了一眼手机,抿嘴笑了笑,跟他想象中的那两个字一样。   张以白天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喝大了,酒精过敏,还没回到家就被送到医院里输液,本来没病,医院一检查,发现他胃溃疡,然后就留观了。   辛喜带着田忱运过来的时候护士正给他换药水,张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小护士直乐,俩人正有说有笑,张以瞥眼看见辛喜进来,先是一喜,紧接着又瞅见田忱运,立马就收了笑。   皱着眉冲辛喜摆手,“过来,过来,你给我过来---”   辛喜没意识到什么,拿下单肩包放到椅子上,“这不生龙活虎的吗,我以为要咽气了。”   张以没空跟她计较,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一边,低声说:“你怎么跟他一起过来的?”   “路上遇见的啊。”   “你以后见了他躲着点走,这人没安好心。”   辛喜见他神神秘秘的,没想到却说这个,只觉得好笑,“怎么什么人到你嘴里都没安好心?好心都让你安了?人家怎么害你了?”   张以“啧”了一声,嫌她声音大,示意她小点声。   田忱运不明所以,但是看见张以拉着辛喜的手,俩人头几乎对着头的说话,脸色就不太明朗。   张以看出来他的表情变化,还以为他听见什么,尴尬地冲他笑了笑,盯着他的脸,低声问辛喜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你是不是有病?”辛喜用他刚才说话时一样的口吻问。   “你还别不信哥哥的话,他跟我一起去保险公司那天向我问过你跟舟舟的情况,问你们怎么没来,问了两次。这小子肯定有歹心。”   辛喜挣脱开他的桎梏,瞪着眼对他嘀咕:“人家问一句就是有意思,你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啊,哦,那照你这么说医院的医生询问你的病情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还有啊,你刚才跟小护士打情骂俏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我对谁有意思啊我?我就是闹着玩!我对你才有意思!”   辛喜没有把他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对我有意思的多了去了,后边排队。”   “我识人无数,什么时候看走眼过?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没骗过我?你总是说我丑,不是骗我?”   她说这话时有些傲娇,觉得自己反驳的非常完美,说完想起来田忱运还提着水果篮站着,赶紧接过来东西,拉过去一把椅子,“田博士,坐,坐。”   田忱运抿嘴笑了笑,弯腰坐下。   张以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板脸盯着辛喜,也不说话。   张以态度那么明显,田忱运不会感觉不出张以对辛喜的过度管控,要说是朋友之间的善意提醒,好像有点急切了。   田忱运不动声色的打量张以,他思考的时候习惯性摸索下巴,想完以后思量怎么实施的时候又喜欢攥着拳头,拇指慢慢的、不间断的摸索食指。   只见田忱运最后停下动作,笑得温润和善,“怎么没见女朋友过来?生病了也不过来伺候?”   “他没女朋友,分手一段时间了。”辛喜看看张以,询问说,“你最近没谈恋爱吧?”   张以清了清嗓子,“那个……呃……”   辛喜对田忱运说:“看吧,他什么都不瞒着我。人超级好。”   田忱运笑说:“那上次撞车,除你们俩,另一位是?”   “我闺蜜。”辛喜说。   “他是?”他指了指张以,又指了指她。   “我男闺蜜。”   “以哥跟那位?”   “朋友。”   辛喜补了一句,“因为我才认识的。“   “哦——”   他做了个恍然大悟的动作,见张以脸色尴尬,问话就停在了这里。主动跟张以说话:“好好的怎么突然住院了?”   张以对辛喜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有这么熟吗?别人问什么都一五一十的交代。   怪不得他第一眼看见田忱运就没有好感,原来他本就不是招人待见的一类,再不欢迎田忱运,场面还是要顾忌,笑说:“没大事,就是酒喝多了。”   辛喜抢话,“下次想借酒消愁,喝什么红酒啊,买两斤散装的二锅头不挺好的。”   田忱运又笑了,“二锅头辛辣,伤胃,更不能多喝。”   辛喜想了想,看张以,“牛栏山不辣口,10块钱一瓶,喝这个也可以。反正要吐出来,这样成本低。”   张以说:“什么都有你,你话怎么这么多?”   田忱运见张以不耐烦,收住笑解围说:“喝什么都不如白开水好。”   辛喜又看了张以一眼,故意呲他,“喝白开水怎么配得上他的B格呢,要是来一杯82年的白开水说不定他才勉强愿意喝。”   田忱运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笑,但还是没忍住。   张以舔了舔嘴唇,心想你们一唱一和很默契啊,这才见了几次就一块挤兑起我了,行,真行,辛喜你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洪玲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亲爱的兔兔 一枚手榴弹 亲爱的兔兔 一枚火箭炮   第16章 共进晚餐      徐舟舟对辛喜的评价很形象具体:二哈。   有时候反应很迟钝,有时候遇到自己在意的事情又很敏锐,经常控制不住寄几个的瞎嚷嚷,但真让她冲上去,也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战斗力根本不强。   也可能是职场经验不足,别人下套、设陷阱或者是话里有话,她是间歇性的识别,有时一眼窥破,有时过分解读、分不清敌我,还有时点也点不破,得用石头砸。   比如说上一次,辛喜遇见的那个无赖刺头,因为他不还尾款还投诉辛喜要账的时候威胁恐吓,当时辛喜被批评加扣钱,老秦事后笑着安慰她,眼神真挚地说:“真的,有时候一个人的磁场很重要,磁场会吸引着你结交跟你同样的人,你这个人肯定磁场不好,所以遇见这样的人,你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这样?要不别人怎么没遇见?”   辛喜那天心情也好,当时没有多想,只是笑着回了一句:“什么磁场啊,迷信。秦姐你还信这个?”   几天过去,有一天下班回去以后,晚上睡不着突然想起来这段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变相诋毁她说她人品差吗?   XXXX!   辛喜大半夜差点给怄死,第二天把原话说给徐舟舟听,问她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徐舟舟翻了个白眼,反问她:“你觉得呢?她能出于真心跑来安慰你?”   辛喜给气得啊。   什么叫“你这个人肯定磁场不好,所以遇见这样的人”?   这就是赤luo luo 的强盗逻辑,就好比“既然不是你撞得,你为什么要去扶?”“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为什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其他人?”“别人为什么只强女干她,还不是因为她穿的太性感!”   Kiss my ass !   (去死吧!)   辛喜也曾想每次回忆起来老秦的时候有些温馨的时刻,但是这好像有点难度。   在医院看完张以要走,田忱运去停车位取车,她见里面车多怕不好停,便到外面的宽敞地方等着上车。   田忱运果然绕了两三分钟才绕出来,辛喜上了车,感叹说:“医院的生意真兴隆,每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田忱运回了个笑,问她:“晚饭吃了吗?”   “没有啊。”   ”我也没有,要不要一起?”   “不了吧,”辛喜解释说,“我不怎么敢吃,怕长肉。”   “你不胖,”他看了一眼,“这么瘦减什么肥?”   “我瘦吗?”   “刚刚好,再瘦一点肯定没有现在好看。”   没有人不爱听别人夸赞,辛喜听了自然心里愉悦,忍不住抱怨张以,“以哥老爱说我是胖子,每次几天不见面就说我又胖了,吓得我不行。”   田忱运点头说:“他是故意刺激你的。”   “我觉得也是。”   “而且多吃一顿胖不了,少吃一顿也瘦不了,维持身材靠得是长期坚持,跟一顿饭两顿饭没关系。”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   “带你去吃点清淡、不油腻的东西?”   辛喜思索了一下,礼貌性问了一句:“会不会太麻烦你?会不会不大好?”   田忱运松了口气,笑说:“不麻烦,麻烦什么,还跟我客气?”   辛喜想,这又是送又是请吃饭的,能不客气一下?说到底还是人家知识分子教养好,说话不急不缓,有礼貌又不失距离,相处起来让人舒服的如沐春风,虽然张以也算半个知识分子,但总是痞里痞气,活生生像个野鸡大学毕业的下三流的人才,说话做事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大学的时候整天沉迷于LOL,没有多少学术精神,仅有的那点斗志,也因为苍-老师、波-多-野-结-衣或者小-泽-玛-莉-亚以及吉-泽-明-步四位女神的存在榨干了吧。   再看看田忱运,一看就是那种沉迷于学术研究,平常估计连撸-管都是能免则免的禁yu 系五四好青年。   辛喜脑补了一番,越发觉得田忱运顺眼,这顺眼的大部分原因取决于他刚才表述的三个观点——   1、你不胖,刚刚好。   2、说你胖的人是故意刺激你。   3、多吃一顿没什么,咱可以清淡一点。   辛喜一直不承认自己是个吃货,也不承认一顿满意与否的饭可以影响她一天的心情。   但是刚进高中的时候,发现高中生活根本不像《花季雨季》、《花火》、《爱格》这种青春向小说一样,或激-情四射,或单纯美好,或肝肠寸断的时候,她面临着紧张的生活、高强度的学业压力,的确把所有的兴趣爱好都压在了早中晚三顿饭上面了。   如今回想起来,真是怀念,起码那时候有目标,年轻任性,不赚钱也不发愁没有钱花。   当然,辛喜现在也很任性。   田忱运点了单交给服务员,然后帮辛喜清洗餐具,她环视了一圈,见这会儿吃饭的人很多,皱眉叹气,“得多久才能上菜?”   田忱运抬眉看她,“这会儿知道饿了?不保持身材了?”   辛喜有些不好意思,垂着眼眸叹气:“远离诱惑还能忍住,你把我带到这种满是饭香味的地方,我当然会饿,我又不是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   田忱运笑说:“稍微等一下。”   他招手叫女服务员过来添茶水,看了辛喜一眼,对女服务员低声请求说:“麻烦给后厨说一下,我们这个桌能不能先做一道菜送上来吃着?我女朋友低血糖,怕她撑不住。”   辛喜听到后面紧张的看了服务员一眼,赶紧夸张的扶着额头,垂眼低语:“亲爱的,头有点晕……”   服务员立马信了,忙说:“那我去催一下。”走了两步又回身问田忱运,“用不用冲一杯糖水缓解一下?”   辛喜不爱喝糖水,赶紧摆手:“不用不用,谢谢啊——美女你真好——”   对方说:“没事,有什么需要您叫我。”   辛喜抿嘴冲人家点头笑,等到女服务员走了,她捂住胸口舒了一口气,“我演技怎么样?”   田忱运笑了笑,尽拣好听的说:“不当演员可惜了。”   辛喜说:“那是自然,只可惜我没有进入演艺圈,不然肯定是一线小花旦。”   田忱运不反驳,只是摇头笑。   不过他对服务员说的一番话还真是管用,没几分钟就陆续上了两盘菜。   不过上菜慢的桌也有安抚,女服务员旋即端上来几小碟糖醋花生,后面几桌上菜慢的,或是送糖醋花生,或是送凉拌豆皮,甚至有凉拌皮蛋。   从餐馆出门,灯火通明,霓光闪烁。   辛喜刚套上外套还没从他手里接过来包包就听见手机铃声,田忱运低头看了一眼,是重要的人,跟辛喜示意了一下便接听了。   “喂—”他看了看手表,“什么时候?好好好,好好好。我这就回去,您稍等。”   讲完以后便挂了电话。   辛喜猜着是有人找他有事,怕再让人家送不方便,饭本来不该吃但也都吃了,再坐享其成就过分了,所以赶紧趁田忱运没开口就赶紧表态。   “你是不是有事,要不我打车走吧。”   “没事,不耽误……咱们一起走吧。”   辛喜不大相信,“你真的没事?有事情你就赶紧去忙,我自己回家就行。”   田忱运摆摆手,坚持说没有事,辛喜只好就信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再交谈。   辛喜吃饱了容易犯困,坐在副驾驶懒洋洋不想说话,他回头看了一眼,点开音乐放了一首歌,辛喜听不出来是什么,大概是之前没有听过,歌曲唱着—   第一次见你天上下着小雨   你站在雨里眼神有多迷离   第二次见你是否上天注定   寂寞的眼里就有了一个你   ……   虽然听起来还不错,但还是抵挡不住睡意,昏昏沉沉的闭上眼,虽然没有完全睡着,意识却恍惚了一会儿。直到他的手机又响才把她惊醒,对方催促,他说:“马上就到了,两分钟。”   辛喜恢复清醒,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有点困……”   “嗯,”他回头看她一眼,扭过去认真开车,毫不生疏地做安排,“我有点急事得回一趟实验室开门,你先跟我去实验室稍微一等,你家哪里?”   “新村西路。”   “那很近,我收了东西再送你,顶多十分钟。”   辛喜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要发表什么意见才好,她平常也是挺有主意挺个性的人,今儿守着他却有些反常,竟然变成软妹了。   原来是实验室有人过来送药品,结果没人,门也锁上了,对方正在门口等着,他要去给人家开个锁,不然进不去。   辛喜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着田忱运进了研究室,她高中虽然接触过,大学也接触过,但毕竟是皮毛,没学到什么真材实料,再加上她是彻头彻尾的学渣,每次有做实验的机会,都是赶紧跟学霸抱团,滥竽充数,所以就更不用提了。   没多大会儿就有人推着小推车进来,田忱运上前帮忙,提下来两大桶蒸馏水还有一桶去离子水。对方递上一个小本子又让他签名,签了名才离开。   辛喜抱着胳膊打量了一眼,蒸馏水她知道是什么,至于去离子水还是头一回听说,忍不住问:“什么是去离子水?”   “这种水不导电……水之所以导电就是因为里面含有自由移动的离子,如果去除离子就不会再导电了。”   辛喜有些惊讶,“我以为水导电是因为太湿了。毕竟潮湿的东西都容易导电。”   说完戳了戳实验室的某个器具,用一副自以为很懂的语气惊讶道:“你们这怎么还有喝白酒的小酒杯?我小时候在我爷爷家里才见过,现在很少有了。”   田忱运回头看了一眼,实在被她逗笑,解释说,“你说这个?干锅,干燥药品用的。”   辛喜有些尴尬,辛喜不好意思笑了笑,脸就慢慢红了,抿住嘴不说话。   他比较敏锐,感觉出什么,帮她解围说:“不认识也正常,术业有专攻嘛。”   辛喜垂着眼想,也是这样,隔行如隔山,更何况跟一个博士讨论学术问题,不就是他说C.H.O.N.P.,这边说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围着通风橱转了一圈,打量着烧杯问:“这什么啊,怎么起了泡沫?”   “模板剂。”   “什么?”   “类似于表面活性剂,洗洁精、洗衣粉、洗衣液都有添加表面活性剂。但是我这个是用来增加载体的孔结构数量,增大比表面积,进而增加纳米金粒子的负载量。这金颗粒大小只有20-30纳米。是不是很小?”   “……”听不懂,拆开每个字都懂,但是组合到一起就是不明白。   田忱运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摇头笑了笑,“不懂没事,用不着懂。”   辛喜虽然听不懂,但越是听不懂越是觉得牛掰高大尚。要是听懂了,就没有区别了。   又见通风橱旁边放了个好像不锈钢材质的东西,伸手掂量了一番,就像哑铃一样,看着不沉,实际很称手,好奇问:“哑铃?”   “反应釜。”   她又举一反三地指另一边,“不同系列的反应釜?”   “那是染杯。”   “看着差不多。”   “……”   “这边还有微波炉?”   “马弗炉。”   “这容器不错,很大,可以当鱼缸,视野也好。”   “大型烧杯。”   辛喜点点头,完全没有听进心里,又看见一个长颈圆底的容器,爱不释手地说:“这个可以拿回去吗?回家当花瓶。”   “……1000ml 容量瓶。”   辛喜沉吟了一会儿,“你那个马弗炉可以烤地瓜吃吗?”   “……理论上可以。”   “实际呢?”   “用来处理药品的,可能有残留药品,吃了会有危险,”说完有些不放心,科普说,“实验室的任何药品都不可以食用。就算是知道是可以饮用的也不行。”   辛喜不理解的点点头,跟着他走到门口,看见实验台容量瓶里头各色的液体,忍不住又说:“这杯黄色的液体好像橙汁。”   “有毒。”   “紫色的这个更像葡萄汁。”   “剧毒。”   她想起来最近看的电视剧,皱眉说:“我前天看了一个剧,小姑娘和父母吵架喝了两口百草枯,大概五十克,洗了胃还做了血液灌流,最后还是死去了,你这个毒性有百草枯大吗?”   “有,这个仅需要一滴。”   辛喜捂住嘴,瞪着眼看他,“那你这岂不属于管制类的药品。”   “倒是不属于。”   “真有这么大的毒性?”   田忱运知道她不信,点头重复说:“真的。没有骗你,不信我给你匀出来一点你尝尝?不需要太多。”   她嘿嘿嘿地笑了笑,又看见紫色液体旁边的瓶子,故意跟他开玩笑,“这瓶深棕色的不会是可口可乐吧?”   田忱运一本正经的说:“不是,是急支咳糖浆。”   辛喜惊讶,“真的假的?”   “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   第17章 一见钟情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他跟着辛喜开车门下来,一直走到楼道口也不见他停下脚步,辛喜只好提醒说:“我家到了,我该上去了。”   他点头:“走吧。”   辛喜对着他的眼睛笑,“再见---”   “等一下……”田忱运忍不住喊住她。   辛喜回过来身,眨着眼睛问:“怎么了?”   田忱运叹了口气,“没事。”   “那我走了?”   他没有作声,辛喜猜不出来他想干什么,只好打开楼道门准备上楼。   田忱运咬牙,再一次叫住她,这次有点急切:“等一下。”   “啊?”   他舔了舔嘴唇,低头沉默了几秒,鼓起勇气说:“什么时候还可以再见面?”   辛喜有些惊讶,扭过来盯住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你、你……我是不是理解有问题?”   “你很聪明。”田忱运没有直接说明,只是这样似是而非的回答。   辛喜愣愣地看着他,他反而是笑了,表情有些尴尬,“是不是吓着你了?”   她反应慢了半拍子,迟疑两秒才摇头。   他松了口气,“那就好。”   辛喜更加不知道怎么回答。   “上去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在微信找你,看见了不要装作没看见,你要记得按时回复。”   “……”   辛喜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往楼道里惊慌失措地跑,第一个台阶就踏空,险些跌倒,不是她没见识,第一次被追求所以手忙脚乱,而是在众多的追求者中第一次有这么高B格的人。   田忱运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掏出来手机编辑信息。   【我不是个肤浅的人,】   他叹了口气,觉得这样不好,打到一半就删掉,继续打—   【不是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肤浅。】   句号是不是显得太生硬?想了想,把句号删除,修改成—   【不是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肤浅~】   语气似乎又变得不太严谨……   最后改来改去,终于满意,直接发过去。   辛喜真的是怀着敬仰之情跟田忱运这种高智商高学历的人做朋友,但是从没想着染指或者被染指。   她突然想起来张以对她的警告,这次还真让他个乌鸦嘴猜着了。   辛喜到了楼上,还没进去家门就收到田忱运的微信消息。   田忱运:不是所有的一见钟情都代表肤浅……我很认真。   辛喜觉得这手机就像烫手的山芋,赶紧退出来对话框。   “叮咚”又过来一条。   田忱运:这几天你让我心慌意乱。   辛喜脱了鞋上床,皱眉盯着手机,突然想起来什么,忙跑到窗户边偷偷往外瞄,本来还觉得自己是想多了,没想到他真的没有走,车子还停在窗户正下面,他靠在车头的位置抽烟,捏着手机的那只手低垂着,另外一只手正往嘴边送,视线紧盯着她所在的方位。   到了晚上气温可不低,他一直站在那不走是几个意思?辛喜忍不住回复他:路上注意安全。   那边很快回复:还没走,抽完这根烟就走。   辛喜便放下手机,满腹心事的去浴室洗漱,她洗完热水澡,刷牙做面膜,一切忙好又忍不住到窗帘旁,掀开一角打量。   外面不见人迹,只有两盏孤零零的路灯耸立,半数灯光钻进稀疏的树冠,打亮昏黄一片,透出深秋的几分凄凉萧瑟。   辛喜害怕黑,赶紧又把窗帘放下来遮映好。   这一夜有些失眠,田忱运的身影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里,辛喜总结了一下,之前那么多追求者,各式各样都有,但是就没他这样的,说粗暴直接,但是又觉得真挚深情,各花入各眼,她的确是吃这一套的。   像沈占东那样的不在少数,直接拿钱砸,拿首饰珠宝砸,反而让她觉察不出来几分真心诚意,他们都太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尤其是她这种年纪小,没有受太多世俗浸染的女孩子。   人生就是活到死忙到死,地球照样转,有工作的照样上班。   最近公司的这几次应酬,辛喜和刘岩经常被叫同去,叫着刘岩是因为刘岩酒量好,能说会道,跟那些老爷们很有话题,接触过的都对她印象很深,至于为什么叫辛喜,那就有点让人过度解读。   刘岩说:“我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   “沈总想抬举你吧,主管这不是也马上开始竞选了。”   辛喜怕她多想,自己也不想参合,忙说:“别闹了,我要是当了主管,人人都能当主管。”   田甜这时候也在办公室,听到这话感觉好笑,“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田甜说完拿着资料去打印室,冯璐瑶见她走远,忍不住透露了一句:“你们知道吗?田甜家里原来不缺钱,不仅不缺,还挺有钱,所以老秦后来知道了才捧着她。”   刘岩有些吃惊,“听谁说的?”   冯璐瑶并不打算交底,笑说:“小道消息。”   她这么一说,大家自然不会往心里放。   田忱运说今天会找辛喜聊天,这句话辛喜却莫名听进了心里,不过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什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辛喜突然觉得这一见钟情果然是靠不住的。   路过测评室的时候隐约瞧见田甜在里面,只有她一个人。辛喜以为是有什么猫腻,想起来她今天“将军”“士兵”一番言论,忍不住便推开门准备弄点把柄笑话笑话她。   没想到田甜竟然在测评室一个人落眼泪,辛喜反应过来,进出不是。   田甜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回过头看见她。   “嗨。”她尴尬的打招呼。   田甜站起来便要走,辛喜见她这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善意提醒了一句:“你最好稳定一下情绪再出去,看起来很明显。”   田甜擦了擦眼泪,沉默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排挤我,都想看我笑话,你现在是想怎么样?告诉她们一起笑话我?”   辛喜撇嘴,“我才没你那么爱打小报告。”   田甜有些尴尬,强硬说:“装什么清高!”   辛喜辩驳说:“我清高是与生俱来的,我用的着装吗?”   田甜瞪了她一眼,情绪还没恢复平稳,一激动立马又眼泪汪汪的。   辛喜忙着撇干净,“你哭跟我可没有关系,不是我欺负你,我这就走,你就当我没来,你继续,你尽情。”   辛喜抽身要走,却听见她带着哭腔说:“我说是你欺负的了?美得你。”   辛喜忍不住看她,抿着嘴不知道说点什么。   “我一直很自卑,”田甜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对她打开心扉说工作以外的事情,“我觉得我没有爸爸,你们有爸爸,我有妈妈,却也相当于没有。”   “你……”辛喜抬眼看她,有些不敢相信。   “小时候我爸就跟我妈离婚另娶了,以前爸爸奶奶很宠爱我跟哥哥,但是我爸后来有了小情人,离婚了以后,我爸爸、奶奶一天也不让我们多待,我妈那时候还很年轻,不得已改嫁,我们就一直跟着年迈的姥姥,日子很清苦……八岁以前我还是小公主,八岁以后……我觉得你们的成长是完整的,我的是残缺的,不堪回首。我跟你们所有人在一起,总觉得自卑。”   辛喜默默听着,心里莫名有些惭愧,她刚才进来还想捉弄她来着,但是听见她这番言论非常不理解,觉得匪疑所思,“你怎么会这么觉得,交朋友又不是看你有没有钱、有没有背景,如果你的朋友是这样,那你赶紧断绝联系,因为这样的肯定不是朋友,是垃圾……就为这个哭?你真是玻璃心。”   “不是,刚才跟哥哥吵架了……对于我爸爸,他一直不能释怀,尽管我爸现在想弥补……他毕竟有钱。”   “那是你哥有原则,不为五斗米折腰。”   “不止五斗,很多。”   田甜擦了擦眼泪,苦笑着又说:“老秦帮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我不喜欢却不打算拒绝。”   “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拒绝?”   “我怕老秦不高兴。”   辛喜有些无语,“老秦算个什么啊,你要是真想抱大腿,你就去勾搭沈总啊,以后肯定吃香的喝辣的。”   “……”田甜看她,“沈总不是喜欢你?”   “都知道啊?”辛喜落落大方地说,“我又不喜欢他,你有本事就拿去挥霍。” 作者有话要说:  田忱运:以哥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我一定要抓住自己每次出场的机会。 张以:博关注者无耻。   第18章 各怀鬼胎   田甜看她,“我不喜欢沈总那样的人。”   “我也是。”   “我不喜欢被控制被摆布。”   “我也是。”   田甜忍不住扭头看她,辛喜也侧头看田甜,只见田甜一字一句的继续说:“我爱我的家人……我要嫁给爱情。”   辛喜有些惊讶,顿了一下,笃定地点点头,郑重地说:“我也是。”   田甜含着眼泪看了她好久,也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突然抿嘴笑了。   辛喜跟田甜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她其实并没有多放在心里,因为不相信仅因为一次谈话就能让田甜改观,突然拿她当朋友。   下班的时候跟徐舟舟一起走,经过老秦的办公室门口,却听见激烈的争吵声,她们收起好奇心往外走,还没出去部门,就见田甜推门出来,看见她还愣了一下,低下头回了公共办公室。   留下辛喜一个人若有所思。   徐舟舟打断她的沉思,“好几天没见张以了。”   “他病了。”   “我说他怎么不缠着你了。”   辛喜叹气,老生常谈的教育她,“你别多想哈,都跟你说了是朋友,他要是对我有意思我怎么可能撮合你俩,我跟他就是好闺蜜。”   “那是人家藏的好。”   辛喜夸张地说:“要真是这样,我也太受欢迎了,今年旺桃花啊?我要骄傲了。”   徐舟舟还不知道田忱运追求她的那档子事,自然不明白她哪来的自信。   辛喜明天要跟着沈占东出差,所以中午不用去公司,可以在家睡懒觉休息,路上张以给她发消息,问她晚上要不要去看电影。   辛喜回复:明天出差,早睡啊。   张以给了个窘迫的表情,无奈说:有些重要的话想跟你说。   辛喜:攒着,出差回来说。   那边也没有再给回复,跟他以往有些反常。   辛喜好久没有看电影,说起来还真有点想看,但是去电影院没时间,回去收拾好以后见时间尚早,就打开浏览器看电影版块的推荐。   她爱好特殊,不爱青春向疼痛类,也不喜欢爱情片、喜剧片、悬疑绑匪片,就喜欢那些科幻片、灾难片,看起来技术先进,视觉效果炫,而且烧脑。   正沉浸在漫威英雄电影《无敌X克2》中,田忱运就来了微信消息,对话框直接弹出来,打断电影进度。   辛喜皱着眉点了X,关闭微信继续看电影,不过再看就有点投入不进去,想了想,出于礼貌还是点开对话框。   田忱运:在做什么?   辛喜:看片。   发完怕他误会自己在看岛国动作片,赶紧补了一句——   科幻片。   田忱运:这么巧,我也喜欢科幻片~   辛喜眼睛一亮,也觉得巧,瞬间来了兴致:你最喜欢哪部?   田忱运:你呢?   辛喜想了想:很多啊,现在很喜欢克里斯.海姆斯沃斯,好帅。阿汤哥的电影全都看过,也很喜欢他。喜欢《星际-穿越》也喜欢范.迪塞尔的《星际-传奇》……   田忱运那边过了会儿才回:我还以为女孩子不会喜欢这种。   辛喜:我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叹气:范.迪塞尔的声音很好听,我喜欢声音好听的男人。   说完以后他竟然没有回复,辛喜等了等,莫名有些无语,正聊到她感兴趣的话题……   辛喜原本想戳他一下,但是一想,赶紧忍住了,他可是对自己一见钟情,自己可是他女神,得摆架子,得端住,不然说不过去。   刚脑部完,田忱运就发过来一段语音,辛喜犹豫了会儿,忙点开。   他在慢吞吞地重复她说的话,然后发问:“‘声音好听的男人’……什么样的声音你觉得好听?”   辛喜听完有些惊喜,没想到他的声音透过微信语音话筒传出来比电话里更浑厚好听,就像……就像她在读书软件里面听到的那些男CV配出来的广播剧,攻气十足。脑海中也不自觉浮现出的他的轮廓。   她忍不住重复播放——   “‘声音好听的男人’……什么样的声音你觉得好听?”   听完回味了一番,又戳了一下。   “‘声音好听的男人’……什么样的声音你觉得好听?”   又戳。   “‘声音好听的男人’……什么样的声音你觉得好听?”   辛喜陶醉其中,感觉耳朵几乎要怀孕了。   田忱运一直等不到回复,只好打了一串字: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   她这才停止重复播放,激动的回他:你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好听?   田忱运愣了愣,立马又发了一个语音过来:“有吗?哪里好听?”   辛喜:没人夸过你?   田忱运不再打字,直接语音说:“你是第一个……很荣幸。”   辛喜听完这句话,突然想起来他昨天给自己发的消息,他说“这几天你让我心慌意乱”,辛喜不知道他现在心乱不乱,但是自己此刻很乱就对了。   辛喜忍不住自责,这不是自己的作风,一般对于不喜欢的追求者她都是严词拒绝的,一是怕耽误人家,所以不留念想,二是怕拖得久了被对方误会有希望。   今天、今天似乎是有些反常了。   辛喜想到这里,赶紧结束话题:我明天下午要出差,得睡了。   田忱运没有发语音,打字问:上午呢?   辛喜:睡懒觉,不准备起床了。   田忱运发了一个笑脸加图片,意思是晚安,辛喜图省事,直接复制粘贴他的图片,跟他道别。   那边又过来一个流汗的尴尬表情。   辛喜看见了,但就是没有回复,怕聊起来又没完没了。   辛喜早晨醒来,身体有些意欲未尽,等到彻底清醒,想到梦中的种种瞬间羞红了脸,她竟然做了一个无下限的梦……   之前大姨妈要来的几天,由于激素紊乱也偶尔会,但这没头没尾的一梦还是头一遭。   成年女人有点YU想怎么了?很正常啊,说明她已经成熟,各项生理功能都很正常。   她这么安慰了自己半天心里才得到些许安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九点四十分。微信里已经有两个人找她。   先是田忱运七点多发过来的三条消息。   我买了一些早餐放你楼下保卫处,醒了去取。   随机附了一张图片,为了让她知道哪个是他买的,图片里有酸奶、纯奶、早餐奶,还有在欧尼买的新做出来的吐司片、桂花糕这种,连土司都买了粗粮和蛋奶两种口味。   最后一条说:牛奶记得在微波炉里加热。   另外一个是张以找她,看起来心情不佳——   手机别动不动就关机,谁告诉你关机减少辐射?纯扯淡,你这么缺心眼的人少辐射一次也不会变聪明。开机了给我回个电话,赶紧的,别墨迹。   辛喜有些无语,慢吞吞的掀开被子下床,洗漱干净去楼下保卫科拿回来田忱运买的东西,然后热了热,吃饱喝足还没来得及给张以打电话,他的电话就追过来。   “喂?”   “没看见我给你发的消息?”   “啊……刚醒……”她做坐下来,“怎么了?火烧尾巴了?”   “田忱运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刚才怎么在你家小区门口瞧见他了?”   “你确定是他吗?”   张以不回答,直截了当地问:“这小子是不是骚扰你了?如果他骚扰你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辛喜有些无奈,“好了好了,我要收拾行李了,待会儿就得准备走了,不说了。大早晨的,收收脾气。”   张以喘了口气,冷静不下来。他前两天经常接送辛喜从这边绕路习惯了,今天像往常一样经过小区门口,却见田忱运穿着一身运动从门口跑出来,跟看门大爷有说有笑,张以心里不安,等到人走以后专门下车问了问,果然是给8﹟602的辛喜买的东西   张以不是小人,其实真应该给他拿走扔掉,他就是觉得田忱运不是好鸟,见人姑娘一面就打听,一副se相。 作者有话要说:  张以:田忱运不要脸,不信请看下一章。   第19章 登堂入室   田忱运摘掉皮手套, 拿起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内心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打算过去一趟。   下楼碰见刘强, 对他抬手打招呼:“运哥,吃饭没,一起啊?”   “不吃了。有点事出去一趟。”   “别啊, 人是铁饭是钢。”   “回来再说。”田忱运冲他挥了挥手, “走了。”   他的车子就停在实验楼正门口,出来的时候保安刚骑着摩托车离开,车前盖雨刷器上被贴了一张罚单。   在学校里有个好处, 随处停车不会罚钱,但即使如此,一旦罚单多了,可能就很难办下来明年的车辆出入证明。以后再开车进学校就会按小时收车位费。   他到了地方, 人就在餐厅里坐着,他下车的时候腿却有点软,心跳甚至有些沉重。   许多年不见, 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人老了, 头发花白,面容沧桑, 眼神也不如之前狠利。好像无论年轻的时候什么样,年纪大了都会归于平淡。   田忱运脚步急促,走过去直接坐下。   田修军略微迟疑, 慢慢的抬起头,看见自己儿子如今的模样,满意地笑了笑,满脸慈爱。   “想吃什么?你小时候最爱吃风味茄子,稍微甜一些……”   “现在不喜欢了,”田忱运不愿意看见他,撇开视线说,“时间长了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口味。”   田修军阅人无数,经历的人和事也无数,田忱运这句话的含义和深意打耳朵一听就明白意思,他根本不计较这些,只是苦笑一下,“孩子,我知道你有怨言,有怨言正常,爸爸理解。”   这次换田忱运笑,冷笑,笑完为了隐藏情绪不间断的眨着眼睛,视线虽然从远处收回来,但是仍旧是不肯看他,垂眼皮子说:“我吃过饭过来的,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回去忙了。”   “吃了饭再……”   田忱运迅速的站起来,什么也不愿意再听,拎起外套脚步匆匆的离开,他低着头,一路上都不敢抬,生怕被人瞧见,直到车上才抬头,闭上眼抹了一把泪。   刚上来就有人敲车窗,他稳住,落下来玻璃。   “嗨……”辛喜垂眼看见他眼眶红肿,不禁有些尴尬,收了声,迟疑地问,“你要不要继续?”   “继续什么?”他装作听不懂,肯定也不会承认。   辛喜快速地反映了一下,含笑说:“没什么没什么。我今天早晨发现昨天丢了一只耳钉,到处都找不到……”你能不能帮个忙在你们实验室找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你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啊,怎么?”   “在这是?”   “跟我们老板陪客户吃饭。”   “你晚上去实验室找好吗?我待会儿跟老师出去,也是晚上才能回来。”   “这样啊……”   “嗯。我等你。”   辛喜想说不过去了吧,但是那个耳钉真的是好喜欢,而且也实在好贵。   正说话沈占东和小助理就出来了,助理看见她猛招手,还表示时间差不多该走了。辛喜心里记着他两顿饭,可是关心又不知道怎么关心,毕竟撞见他伤心时,怎么关心都不合时宜,只能打个招呼离开。   ……   田忱运回到实验室,李丹红已经帮他把实验按时终止,女人毕竟心思细密,感觉出不同,又看见他眼眶微红,关心地问:“你眼睛怎么了?怎么看起来红红的?”   田忱运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回答说:“刚才抽烟熏眼睛了。”   “我听刘强说你没有吃饭,给你带了点心。”   “你去吃了吧,我晚饭凑一顿吃就行了,现在不饿。”   李丹红抿嘴看着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   刘强过来送东西,看见田忱运回来,想起刚才他不在的时候有人找,交代说:“刚才有个人找你。”   “谁啊?”   “不认识。”   张丹红却问:“男的女的?”   “当然是男的。”刘强看了她一眼,故意说,“你不知道他不近女色?”   田忱运笑了一下,作为当事人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不近女色,无辜地问:“我什么时候不近女色了?”   刘强恰好站在张丹红身边,此刻张丹红正低头清洗器具,刘强这次敢拿眼点了点张丹红,问他:“不是不近女色,是什么?鸡无力?”   “小心我打人,”田忱运边说边摘下来橡胶手套,“人在哪?”   “刚才在二楼接待室,你去看看还在不在。”   因为李老师刚申请下来一个分子蒸馏的项目,这几天来实验室实地考察的人比较多,田忱运考虑着是为了这个事过来的,所以比较重视。   到接待室看见的不是别人,却是张以。   田忱运笑了笑,“你怎么有空过来,老铁?”   张以手里的烟刚抽完,抬手掐灭烟头,语气生硬,“你以后离笑笑远点。”   “谁是笑笑?”   “你别搁我这装傻。”   田忱运的确不敢确定笑笑是谁,但是见到张以这个表情,仔细一寻思就猜出来,考虑到他是辛喜的朋友,客气地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来一盒香烟让他,“别嫌弃,咱们有误会吧,今天就坐下好好谈一谈。”   没想到张以不给台阶下,竟然啪一声拍开他的手,香烟滚落到地上。   田忱运待人温润有礼,但不是没脾气,立马又笑了,弯腰捡起来香烟扔到垃圾桶,冷声说:“你是她什么人跑这里来质问我?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出于什么目的?”   张以被这四个连续的问题问的发懵,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半天才说:“我跟她关系好得很,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有不靠谱的人接近她置之不理。”   田忱运觉得好笑,无奈地摇头,别有深意地说:“现在关系好就好吧,以后就不好说了,毕竟我心眼小,爱吃醋。”   “你说什么?”   “这种事你不明白吗?向来只有一个道理,先下手为强。”田忱运边说边点了一根烟,慢悠悠抽了一口。   张以不说话,盯着他弹烟灰的手若有所思,最后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坚定地说:“公平竞争吧。”   田忱运神态慵懒的靠坐回去,眯着眼打量了张以很久,皱着眉似笑非笑地说:“感情的事向来没有公平可言,又谈什么公平不公平,难不成你一三五,我二四六?”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田忱运并不打算听,熄灭烟头,站起来俯视他,“她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这个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   然后拿起来仍在桌子上的一副皮手套戴上,“不好意思啊,以哥,我这边忙的很,就不奉陪了,饮水机下头有一次性杯子,喝水你自便。”   ……   辛喜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实在有些累,至于那个耳钉,仔细想一想,实验室那么大,边边角角数不清的仪器,要去哪里找呢,随便掉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小角落里就难发现。   助理在前头开车,沈占东回头看了辛喜一眼,见她表情疲倦就吩咐助理先送辛喜回去。   辛喜没有力气客气,在小区门口下了车,提着包往回走,沈占东也没说送她,跟助理就离开了。   辛喜病恹恹地走到小区楼下,看见黑色的BYD停在路口,田忱运站在马路牙子上看她,一地的烟头。   她赶紧拢了拢头发,不知道他会过来,出门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化妆,“你一直在这里干等着?”   “只要想等肯定能等得到。”   “外面很冷……”   “是有点冷,起北风了,不知道能不能上楼讨一杯热水暖暖身子?”   辛喜抿嘴看他,有些犹豫。   “不方便就算了,”田忱运假意替她解围说,“我还撑得住。”   辛喜骑虎难下,只好蹙眉说:“那上来吧。”   田忱运抿嘴笑了笑,锁上车门,拎着钥匙跟上她。   小姑娘一个人住房子自然不会特别的大,一居室,简单整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室内的布置不是粉红就是粉绿,看起来温馨小可爱。   辛喜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田忱运接过去往桌子上一放,并没有打算真的喝,想起来张以今天去找他,当时一时自负说出的刺激对方的话,还是有点担心,打探说:“好几天没瞧见以哥了,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辛喜坐下来,有什么说什么,“我也有两天没见到他了,大概是没问题了吧,他又不是小孩。”   田忱运慢慢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转开话题:“什么样的耳钉丢了一只,我看看,回头到实验室帮你找一下。”   “哦,你等一下,我拿给你看,”辛喜站起里往卧室走,随既又出来,端着枣红色的尼龙盒子,“就这个。”   田忱运掏出来手机,点开相机拍了一下,甚至连包装盒也拍下来,辛喜不明白,问道:“你干什么?”   “怕记不住,拍了图帮你找。”   辛喜点点头,“谢谢哦~”   “我要的不是谢谢。”   “……”   “你那么聪明肯定不用我再点破了,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田忱运:谢谢我亲妈给我出场的机会,给我表现的机会,谢谢谢谢……   第20章 耳钉   辛喜不由自主红了脸。   她为此很惊诧, 很难以置信, 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脸皮很厚的人,有时候出去喝酒, 男人当着她的面开车讲荤段子,她从来不尴尬,而且只会捧腹大笑。   有时候就连徐舟舟都会装一下听不懂的样子的场合, 她都不屑为伍。   但是今天竟然被田忱运三言两语又弄得脸红了!   正在这时候,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看见来电显示是张以,她有些慌张地看了看田忱运, 就像她跟小情人私会,老公突然杀出来捉奸一样。   田忱运装作看不见她的顾忌,只是低头喝水,并不打算告辞离开。   辛喜只好接了, 那边讲了许久,他听不到在讲什么,只知道她是故意打了个呵欠, 撒娇似的对张以说:“好了好了,欧巴, 我什么都明白,你就不要嘟哝了, 你最近怎么了嘛,比我妈还像老妈子,我要睡了, 么么哒~”   田忱运紧紧握住杯子,神色不悦地瞧了她一眼,清着嗓子作势要说话。   辛喜赶紧挂了电话,皱眉叹息,“你怎么得罪以哥了,他最近好像很讨厌你的样子……”   “他讨厌我是他的事,我不关心……你呢?”   “……”   田忱运说:“你不是小孩子,喜欢还是讨厌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判断,要自己做主,不要人云亦云,不要随大流……明白吗?”   辛喜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嘱咐她,眨着眼说:“我当然是自己做主的。”   田忱运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啊?辛喜更加糊涂了,她本来就不是随大流的人,也本来就不是人云亦云的人,只是为人比较低调,存在感不强,一般很少发表见解,其实她很多时候具有的见解还是挺独特的。   他放下水杯站起来,“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好。”你早该走了,我就是不好意思撵你。   他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嘱咐说:“忙了一天一定很累,自己洗个热水澡,最起码也要用热水烫个脚,解乏。”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我那么爱干净,每天都洗澡,香喷喷的小公举……   他要走不走,似乎还很是留恋,辛喜把他彻底打发出门才松了口气。   辛喜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主动的人,主动的时候很主动,隐忍的时候很隐忍,有时候说话很霸道,有时候进退得当,情话说得得体又深情,让人不能拒绝,好像拒绝了很对不起他的深情,会伤到他脆弱的内心。   田忱运从辛喜家里出来,时间不算晚也不算早,去实验室也做不了多久实验,其实他也没心思做的下去。   他内心还是很忌惮张以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过来。   毕竟能让辛喜说是男闺蜜的人,无论生活还是习惯上,肯定得到张以的很多照顾。论优势,他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希望这点张以想不到。   上车以后前思后想,拿出来手机查了几个地方,点开信息页面查看了自己的□□余额,给刘强打电话,“强哥,手头有点紧,借我几个钱吧。”   “多少啊?”   “五千有吗?”   “你要做什么啊,老铁?”   田忱运叹了口气,“买个东西。”   刘强一听,察觉出来一丝不寻常,笑说:“钱是有,你得说干什么吧?你不说清楚我可没钱。”   “买个礼物。”   “女朋友?我靠,不会吧你,行动够迅速!我一点风声没听说。”   “现在还不是,快了。”田忱运一本正经地说。   “谁啊?”   “成了请大家吃个饭,介绍你们认识。”   刘强爽快地说:“得嘞,钱待会打到你支付宝,不够再跟兄弟要,别客气,以前我问你借钱有多少你都给多少,从来不亏待我,这个钱你先拿去用,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   田忱运说:“不用,李老师给得劳务费马上下来了,月底就还你。”   “谈恋爱花钱着呢,你宽裕了再说。”   田忱运笑了笑,都是自己人,也没跟他多客气,挂上电话就有提示音响了,刘强已经转钱过来,而且多转了一千。   田忱运虽然在读,但是劳务费还是很可观的,前段时间发表了一篇一作论文和一篇二作论文,轻轻松松拿了一万奖金。偶尔帮老师去工厂监工,一天200-300不等,所以没有大钱,小钱却不缺,只是如今到了月底,女孩子的饰品也不可能太便宜,等不及这个月劳务津贴下来……   收了款系上安全带开车离开。他平常很少去逛街,更不用提奢侈品店面,所以对这边的路不太熟悉,开着导航才找到地方。   先去了路口的两家店,并没有找到相同的款式,服务员小姐也比较热心,推荐他找个店面大点的地方试试。   推开最里头的玻璃门,迎面就出来两个拉着手嬉笑的年轻姑娘,他侧身让人家出去,然后掏着兜进了店。   服务员很热情,立马过来问询。   他掏出来手机,把拍的图片给对方看。   对方笑了笑,夸赞说:“先生好眼光,我们这里正好有这一款,上个月刚设计出来的,很时尚、大气,卖得也很好。”   “拿出来看看。”田忱运只觉得心头的石头放下了一半。   “您稍等~”服务员小姐回身走到里头的柜台,端出来这款耳钉,他仔细看了看,还真的是一模一样的。   有意看了一眼价格,不由地皱眉,还真挺贵,不过不至于支付不起,只是后面的日子可能只能吃糠咽菜了。   服务员以为他对这个款式不满意,介绍说:“我们还有一款跟这个一个系列的,买的也很好的~”   说着就又从旁边拿出来一个首饰盒,打开给他看。   田忱运扫了一眼,价格上差不多,款式似乎也一样,不由地笑了笑:“这不是一样吗?”   “先生您看。”柜台小姐点了几个地方指给他。   田忱运这才瞧出来,原来在细节上不同,而且光泽上散发出的余晕也有所区别。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买了一样的东西送过去说是找到了她丢失的耳钉,她怎么会知道他的一片心意呢?对一个人好,一定要让这个人知道……追女孩子偶尔耍一点小手段、小聪明也无可厚非。   想及此便吩咐柜台小姐,“那要这个吧,这个我更喜欢。”   “好的,这就给您开□□,麻烦跟我来收银台付一下款。”   田忱运跟她过去,刷卡的时候还问了句:“这么细节的东西,是不是你们女孩子都能一眼瞧出来?”   对方捂嘴笑了笑,“那是自然了,女孩子对这种东西都很敏锐,有一点不同也能觉察出。”   田忱运点头说:“那就好。”他接过来东西。   “您慢走。”   田忱运提着东西出了门,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寒风刺骨,但是却依旧有成群结队的姑娘提着大包小包购物。   他进到车里点了根烟,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穿着艳丽的姑娘,大冷的天穿着单薄,或露着锁骨或露着脚踝,更有甚者光着腿。   在这形形□□的姑娘中,他看重了辛喜什么呢?   漂亮?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美女。   身材好?这来来去去的姑娘里头,哪个身材不好?   想来想去,眼前突然浮现出她仰着脸没有城府的笑,一切都付于脸上,眼里没有太多计较,心里也没有太多计算。   镶了碎钻的眼睛没有阴霾压抑,就像小太阳,像温泉,暖了他,融化了他。   耍心机也是要分人的,她这样的姑娘,实在让人下不去手,就算是对任何人没有损失也下不去手……爱这个东西,本来就应该纯粹一点,掺杂太多利益、算计就不是爱了。   她就是一池清水,他只想拥有,不想破坏。   田忱运突然从车里面推车门下来,提着东西往周大福珠宝店的方向走。刚一进门,柜台小姐就认出来他,见他去而复返,忙问:“先生是还有什么疑问吗?”   田忱运一路走得很急,喘息有点粗,大口呼了一口气,笑问:“我突然觉得这一款还是没有我给你看照片的那个好看,关键是我女朋友一开始就相中了那个,还是听她的……我应该能调换吧?”   “当然能啊,”柜台小姐仰着头看他。客客气气地说,“您只需要补一下差价就可以调换。”   田忱运把手里的东西给她,又跟着她去了躺收银台,辛喜那款比他头一次买的还便宜,换了以后退回来四十多块钱。   他心里这才舒服,谢了服务员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看半截白菜的《重生十七岁那年夏天》,推荐大家去看看,文笔很好,坑品有保障   第21章 kiss   辛喜早晨醒来就看见田忱运的消息:耳钉找到了。   并且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问她是不是这一个。   上班已经来不及, 时间很赶,她没有来得及回复, 收拾好就去了公司。   又是踩着八点的时间打的指纹,办公室的人已经都到齐了,各自打理卫生区的卫生, 她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又放了一束花, 这次是满天星,风干的满天星。   紧接着晨会,老秦进来的时候说漏嘴, 喊了田甜一声田主管,大家面面相觑,各怀心思,各自打算。   会后辛喜偷偷问徐舟舟, “还没竞选吧?”   “已经内定了吗?”徐舟舟也很惊讶,反问她。   辛喜摇摇头,回到座位上拿起来花里面的卡片看了看, 随手放到一边,花也收了起来放进柜子里。   还没来得及关上柜子石秘书就进来找她, 两手交叠握在一起,替沈占东传话:“沈总说花摆在桌子上才好看, 特批你摆在桌子上,不用收进储物柜。”   “为什么要特批我?我可不想搞特殊。”辛喜对沈占东的做法很无奈,有气无力地说。   石秘书顿了一下, 这才笑说:“是我表述有问题,沈总不是特批你,是特批你们整个部门。”   “那谢谢沈总哦。”   石秘书扫了别人一眼,低头凑近她,“沈总要你上去一趟。”   “什么事?”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辛喜叹了口气,心里很烦,真是最怕的就是死缠烂打、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她扔下文件夹,推开椅子站起来,声音弄的有点大,徐舟舟忍不住抬头看过来。   石秘书也是替人传话,愣在当场尴尬的不行,辛喜看了她一眼,闷声闷气地解释说:“你别多想啊,石姐,我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我知道。”   辛喜又叹了口气,简直要让人无语凝噎。   见到沈占东也没有实际性的事情,只是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问发给她的微信消息怎么不回复。   辛喜装作不知道,“没看见。”   沈占东又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晚上要跟我男朋友去看电影。”辛喜沉默了一会儿,垂着眼说,“沈总,我有男朋友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不是我挑剔你,就算我喜欢你,我家人也不会同意我给人当后妈……当然了,你很好,原因主要在我,我没福气。花以后就别送了,那么贵,怪可惜的。”   沈占东没想到她这么干脆,接下来的话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才故作深沉地说:“你真是年纪小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要什么。”   跟着你就是知道天高地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要什么?你当自己是谁啊?你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吧。   辛喜觉得自己被轻贱了,很可笑,又很生气,勉强笑了笑:“沈总既然真那么有钱不如给大家涨一涨薪水,我是白眼狼,浪费在我身上,我记不住你的好也不会还给你。”   她说完就从总办公室出来了,把积压的不满都发泄出来真是痛快死了。   不知道老沈以后会不会找茬,会不会干她,反正要辞职了,该拿的提成这个月捞一捞就撤了。   她回到座位打开微信,纠结了一会儿找田忱运,给他打电话,“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   “帮我找耳钉。”   “真有诚意就陪我吃个午饭吧。”   “啊?”   “我去接你,正好把你的耳钉还给你……这么小的东西我一直在怀里揣着怕再掉了。”   辛喜想了想,似乎也是这样,反正总要过去取的,再说好几百呢,没带几次呢,也算是她的小家当了。   中午的休息时间短,公司刚调整了时间制,所以没有特别找餐馆,就在公司附近寻了一家面馆。   另外一只辛喜在身上带着,拿出来耳钉在耳朵上比了比,原本打算就这样戴上,只是没有镜子技术就不到家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我帮你带上吧。”   “不用……”   辛喜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就直接站起来按住她的肩膀,挪地方坐到她身边“我还是第一次帮人带耳钉,你乖乖的,不然弄疼了人后果自负……”   辛喜果然是不动了,忍不住轻声问:“就没给你女朋友戴过?”   说完心跳快了一下,特别害怕他会误会,“你别多想,我就是好奇。”   他点了点头。   “之前没遇到过合适的,”他垂下眼锁住她的视线,“可能是我长得丑吧。”   他丑?开什么国际玩笑?   辛喜愣愣地看着他,什么眼神啊,要是有人说他丑,她愿意自己出钱给这人去看眼科!   正出神的时候,对着他让他戴耳钉的一侧脸颊一软,他的嘴唇附了上来。   辛喜心里一紧,“你……”   他抱歉说:“对不起……”   说完突然又抬起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扣住她的脖子,对着她的嘴唇再次压下,温热的触觉席卷而来,辛喜感觉一股血液急速上涌,骇的她不知所措。   她并没有很排斥,甚至在这一瞬间感叹他嘴唇的柔软,一个男人的嘴唇怎么这么柔软……看起来那么单薄,吻上去却那么温柔细腻。   田忱运不敢过分唐突,虽然情难自禁的失控,但也只敢蜻蜓点水。   辛喜很快被放开,胸口像揣了一头不停挣扎的小鹿,扑通扑通一直跳动。   她恢复了意识,提手就是一巴掌抡了过去。   抡完以后自己有点傻,磨磋着打疼的手不知所措。   他的皮肤比较白皙,已经起来几根凹凸不平的红色指印。   辛喜红着脸指责说:“你、你……你活该挨打,一般男的这样挨打都是必须的!”   田忱运点头说:“是,是我不好。”   “原本还感叹你跟别的男的不一样,原来是高看你了,”她越说越觉得委屈,泪光点点地说,“我真是傻叉……怎么让你给我带耳钉……以哥说得对,不是哪个男人都像他这么正人君子!”   田忱运听到她这么说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辩驳,使劲搓了一把脸,捂着额头暗恼,眼看着她收拾东西,提起来包离开。   辛喜耳朵上就带了一枚耳钉便跑回了公司,徐舟舟看见她气急败坏的回来,抽了两张面巾纸就开始擦嘴,擦完用镜子照了照,捂着嘴不吭声,不由有些奇怪,走过来关心她,“怎么了?”   “被狗咬了。”   “被狗咬了?!”徐舟舟瞪着眼看她,赶紧说,“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请假去医院接种疫苗啊!”   “哎呀——你懂什么啊——”辛喜捂着脸,又尴尬又生气又窘迫。   她侧过去头,把脸埋进胳膊里,徐舟舟不明所以,叹气说:“发什么神……”   话说到一半突然看见辛喜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就像星星洒落在地面的碎片,闪耀的光芒撩人心扉。   徐舟舟的脸色冷下来,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辛喜你给我起来!”   “……啊?”辛喜端坐起来。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被包-养了?”她指着楼上,像是要冲上楼去打人一样的神色,严厉地质问她,“是不是沈占东?是不是被他包-养了?”   辛喜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能看上他?我要是会被包-养我早就同意了。”   徐舟舟指着她的耳朵,“那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啊?”辛喜狐疑地摸了摸耳朵,不明所以。   “你说呢,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啊?我问耳钉,耳钉怎么回事!”   “就是你陪我去买的耳钉啊,跟你买的那个佐卡伊的钻石耳钉一模一样,你说很时尚很大气,真的假的无所谓,识货的没几个人。”   “你那是A货,高仿品,我帮你挑得我还能不清楚?”   “我知道啊,你也知道,真的我也不舍得买啊。高仿就高仿呗,戴着很舒服不就行了。”   徐舟舟跟她解释不清楚,咬牙说:“你玩狸猫换太子呢?真的假的我看不出来?”   辛喜这才听出来一点门道,惊讶地说:“你意思是我这成真的钻石耳钉了?”   她对着镜子观看,笃定地否认:“不可能!别一惊一乍的,你识货不识货?”   徐舟舟不理会她的质疑,“另外一只呢?拿出来我看看!”   辛喜赶紧拿起皮包,翻出来给她看,徐舟舟看她一眼,把耳钉扔她桌子上,“包里这枚是假的,耳朵上这枚是真的。”   辛喜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你看我干嘛,别说自己不知道!”徐舟舟冷着脸看她。   辛喜慢慢地喘了口气,好半天才捋清楚前因后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触,不自在地舔了下嘴皮子,眨着眼说:“舟舟,我明白了,不是我狸猫换太子,是田忱运狸猫换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  田忱运:大家散了吧,是个男人都会犯错的,不值得围观。   第22章 混乱   “田忱运?田忱运是……”徐舟舟毕竟跟他就见了一面, 自然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辛喜没心情跟她解释, 自己现在就处于震惊的状态。他肯定是找不到那一只耳钉了,以为她的是真品, 怕她失落,专门跑点店里去买来冒充,只是弄巧成拙, 她的并不是佐卡伊的那款耳钉, 价格比真货便宜了一个零还要多。   想到这里自己心里就乱糟糟的一团,她还真没为了哪个男人这样过,上次张以生病, 她照样子嘻嘻哈哈有吃有喝,丝毫不放在心上,现在却为了打他那一巴掌内疚。   不管怎么说,他花钱买了贵重的东西却不告诉她, 反而配合她演戏,让她以为是自己丢失的东西失而复得,即坦然的收了礼物又不知情这一点, 就足以证明他是真的挺喜欢自己,做事情也用了心, 而不是买了奢侈品要送人,害怕你不清楚它的价值, 明目标价地送过来讨好你。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开始替田忱运辩解——   其实、其实那一吻也没有什么啦,他也是太喜欢自己,所以抵挡不住自己的魅力, 一时糊涂了,鬼迷心窍了,话说……话说自己真的这么漂亮吗?在他心里自己难不成还是女神一般的存在?   徐舟舟见辛喜拿着镜子一直打量自己,问她问题也不回答,狐疑地推了她推她,“你没事吧?”   辛喜回过来神,放下镜子,不由自主地摸向耳朵上的耳钉,“舟舟你帮我取下来。”   徐舟舟这时候突然做出恍然大悟地表情,“哦——我想起来谁是田忱运了,不就是你撞人车子的那个帅哥啊?挺帅的,个子也高,高高瘦瘦的。”   辛喜皱眉说:“对啊。”   “你耳钉到底是谁送的?”徐舟舟帮她摘下递到她手中,“最经没听说又有人追你。”   “就是一个追求者送的……不过这个跟之前那些追求我的人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说不明白。”辛喜想了半天,摇头叹气。   徐舟舟看见她这个表情,暗暗替张以担心,辛喜不会是要沦陷了吧?要真是这样,张以可就是悲催了,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距离的是够近了,只是手脚不利索,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女人的感觉还是很灵验的,徐舟舟现在就觉得以后有张以后悔的一天,一定会悔不当初的。   张以的前任在东北工作,去年调过去的,并不打算回来,其实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很淡了,就差一个人主动提出来,尤其是前任希望他放弃自己的工作跟着过去的时候,张以就没有打算再继续。   徐舟舟虽然跟张以的关系没有辛喜好,但越是旁观者看的越清楚。   张以很早就对辛喜有意思,但大家都是朋友,况且张以不是单身,要是辛喜知道张以跟前任分开的□□是因为她,那辛喜可能直接跟张以断绝联系了。   张以的打算徐舟舟大概也能看出,就是希望前任的事慢慢过去,淡出大家的脑海,时机差不多了再追辛喜,免得落一个渣男的名声,主要也是害怕辛喜知道了根本原因他就一点可能也没有了。   辛喜直到晚上下班都没有再收到关于田忱运的任何消息,微信上也一直是静止状态,如果是往常,早就找她聊天了。   第二天照常上班,一下楼就见张以的车停在楼梯口,辛喜直接开车门上去,“以哥,你身体全好了?怎么过来接我也没提前通知一声,我要是已经走了你不就白来了?”   张以垂着头抽烟没有说话,辛喜甚至被二手烟雾呛了一口他都没反应。   辛喜这才觉得奇怪,抬头凑过去打量,“你怎么了以哥?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张以突然熄灭汽车,拔了钥匙往储物盒里一扔,仰头靠进座椅里,愁眉苦笑地说:“谈谈吧,笑笑。”   辛喜茫然地点了点头,含着笑说:“谈什么啊以哥,你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我快疯了。”   “你怎么了,别吓唬我。”辛喜正色道。   “田忱运是不是一直在追你,你们经常见面?”   辛喜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啊……也没有一直吧……”   “笑笑,你以前不这样啊,遇见你不喜欢的男人喜欢你,你都爱答不理的。”   “……还真是,”辛喜经他一提才意识到,认真想了想,解释说,“可能田忱运这个人跟那些不一样吧,相处起来让人舒服……你没觉得他说话不急不慢、很好脾气?”   张以有些失落,握住她的肩膀,咬牙说:“笑笑,我不想谈田忱运……”   “是你先提的啊。”   辛喜意识到时间问题,眼看着就要迟到了,催促说:“以哥,能有空再说吗?只要我有时间你想谈谁都行。”   “你就没考虑过我?我喜欢你。”他突然说。   辛喜表情惊讶,难以置信地说:“我不知道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他说:“我以为你一直单着,不会那么快,大概也明白我对你……”   他说着就凑近她,辛喜反应快了一步,赶紧推车门下来,吞吞吐吐地说:“以哥你、你、你别开玩笑了,情伤还没好吗?”   “我像是跟你开玩笑?”   辛喜不敢看他,被他突然的表白整得焦头烂额,总觉得闺蜜对自己表白有很重的乱lun 的感觉,而且明明就是朋友,怎么突然开起来这种国际玩笑,想要吓死她吗?   她害怕张以追上来继续说,一口气就跑到小区门口,正好有人从出租上下车,辛喜等人下来便赶紧钻进去,“师傅,钻石商务大厦。”   八点十分。   人在河边走果然总有一天会湿鞋子的,辛喜这一次板上钉钉一样迟到了,今天虽然没有早会,但是依照老秦的脾气,估计正等着弄她。   走到办公室不见一个人影,辛喜有些狐疑,赶紧去换衣间换上了工装,再回来就看见田甜也正好回来。   辛喜心想,完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天显然老秦是初一,田甜是十五。   没想到田甜竟然对她含着笑低声说了一句:“刚才老秦过来问你是不是还没来,我说你一大早有客户来了,估计谈完工作到楼下送他们去了。”   “啊?”   “啊什么,别说漏嘴害了我。”   不是辛喜心眼多,毕竟是吃了很多次哑巴亏,只能半信半疑地说:“谢谢你啊,田甜。”   她什么也没再说,只是低下头忙工作。   没大会儿老秦就过来了,问她:“大早晨哪个客户来公司了?”   “哦,我的客户,转介绍过来的。”辛喜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老秦也没再说什么,喊上田甜去跑市场了。   张以来了两个电话,辛喜愁的不行,徐舟舟也知道了这个事,劝说了半天她说什么也没敢接。   中午吃饭的时候,辛喜没有胃口,戳着饭盒里的大米粒,愁眉不解地说:“你说,我一上午怎么遇见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啊,我死党瞎凑热闹向我表白,我死敌主动帮我隐瞒迟到……我的脑容量实在不够,脑子都要炸了……”   徐舟舟敲敲她的饭盒,“别多想啊,田甜帮你是想拉拢你,她都内定主管了,还跟我们斗个什么劲儿?她现在收我们的心,哄着我们干业绩才是明智。”   辛喜歪着头想了想,“对啊,有道理,还是你厉害。”   公司现在处于淡季,一天都没有多少事务,全是一些无聊的琐事,老秦没有理由多留,这几天都是一到下班的时间点就收拾东西走人。   辛喜刚换下来衣服,兜里的手机就振动了,点开一看是田甜的工作微信号发来了消息——   明天晚上有安排吗?   辛喜好奇:怎么了?有事吗?   田甜:没事的话帮我个忙可以吗?   辛喜:有事。   田甜发过来一朵玫瑰花:拜托了,你也知道我人品不好,没有朋友的。   辛喜:……   田甜:求你了~   辛喜不为所动,但是一想她今天帮了自己,不理不睬说不过去,心软下来:先说什么事,上去就让我帮忙,我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啊,无语。   田甜很快回复:我哥哥看上了一个姑娘,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那个姑娘长得还真不怎么地,跟个神经病似的,奈何我哥哥喜欢啊,我哥哥第一次遇见个能让他动心的,很不容易   辛喜不耐烦:长话短说行吗?我又不是知心大姐姐   田甜:明晚我哥哥邀请姑娘唱歌,怕人少了冷场,想让我叫着朋友过去暖场。   辛喜:……我五音不全,去了只会冷场   田甜:拜托了,我认识的人里也就你会说话、会活跃气氛,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如果我哥哥成了,婚礼谁不去也得请你~~   辛喜:……      第23章 演员   徐舟舟在门外催促她赶紧收拾, 辛喜没答应也没来得及拒绝, 收了手机便拎着衣服出来了。   徐舟舟抱着包,靠在白色的墙面上, 见她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快速地打了一行字发出去。   “干什么呢?不急着走了?”辛喜问。   “走走走。”   辛喜的胳膊被挽住,被她拖拽着出门。   刚到公司楼下就看见张以的白色福特, 辛喜立马顿住脚步, 这才猜出来徐舟舟刚才在干什么,回头审视她,“我是不是得重新认识你?”   “以前都是被你撮合, 现在只不过换换角色。”   “胳膊肘往外拐,疼不疼啊你!”   “我的心里只有你~”   辛喜生气地原地不动,徐舟舟怎么拉她都不愿意过去,沉默了一会儿, 警告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讲过,大学的时候我哥哥撮合我跟他朋友,我都说了没感觉我哥哥还把人拎到家里, 最后我一气之下把人赶了出去,双方尴尬, 好几年没说话?”   徐舟舟愣在当场,“你可别这样, 以哥对你多好啊……”   “你意思是我就对他不好?”   徐舟舟不说话了,安静地跟她对视了两秒,举手投降, “好好,都先冷静几天,我让他现在就走。”   说完掏出手机跟张以打电话,交代清楚以后那边什么也没多说就挂了。   他鲁莽地推车门下来,径直走过来,走到辛喜面前,张口就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姓田的那小子了?所以现在追求的机会都不给我?”   辛喜抬起眼,也质问他:“你是不是早就不喜欢你前任了?还装成受害者,误导我,让我每次安慰你都臭骂人家一顿,人家冤不冤啊?”   “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说的是你跟我。”   “过不去!你渣不渣啊你?你还理直气壮了!”   “被骂一句不痛不痒的,你非揪着不放吗?”   “我只是对你的行为表示惊讶。”   张以“靠”了一声,气急败坏的转身离开,辛喜跟上几步,大声冲他吆喝,“靠谁啊你靠,我才应该靠。”   徐舟舟满脸黑线地拉住她,“一群奇葩……”   辛喜皱眉问:“你说谁呢?”   “没有,”徐舟舟掩饰过去,满脸不解地提醒她说,“笑笑,你们这打开方式不对啊,画风也太奇怪了,人家来是向你表白的,不是来向你寻仇的。”   辛喜回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下来,默不作声地往前走,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低头钻进去。   徐舟舟拦住她,“你至于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什么话不能说清楚?”   辛喜闭上眼不愿意说话,觉得张以弄得她很累,特别特别累,一整天想不起来这回事还好,只要一遇见他自己就喘不过来气,压抑的难以忍受,希望这一切早点过去,一切赶紧恢复正常才好。   司机师傅催促她们,辛喜只好先行离开。   刚进家门就收到徐舟舟的短信:要真选一个,我还是投张以这一票,知根知底,而且是真的对你照顾。   辛喜快速地回过去——   选择谁我说了算,我妈都做不了主,你这一票还是保留吧,免得伤咱们的感情,你要是再跟他串通了撮合我,咱们就黑名单见。   徐舟舟:……   辛喜平生最不喜欢被赶鸭子上架,要不然老秦也不会这么针对她,什么叫死犟,就是她这样。   小时候堂哥很捣蛋,总是欺负她们弟弟妹妹几个,辛喜性子比较硬,其余几个人性子比较软,堂哥每次问“听不听话”“怕不怕我”,他们都会按照他的心意来,辛喜明知道自己柔弱一点说声“是”就不会挨打,可她就是不配合,就是脾气硬,最后也总是哭得那一个。   第二天早晨上班起得早,买早餐的时候给徐舟舟还有刘岩冯璐瑶也捎带了一份,他们几个感情好,经常如此,不过这次辛喜突然想起来田甜这个人。   她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尤其是人情,能还得赶紧还上,一直拖着心里不得劲,要是真像舟舟分析的那样,是为了拉拢她才示好的,那一瓶纯甄也足够偿还了。   于是给她买了一瓶。   给田甜酸奶的时候不希望别人看见了指责她是白莲花,于是趁没人偷偷放到她桌子上,然后在微信上给她说了一声。   没想到田甜回来看见酸奶,冷不丁地站起来给她比了个心。   她们几个全都看见了,忍不住打量辛喜。   她赶紧在田甜走了以后解释说:“抽风了吧这娘们,跟我没一点关系。”   心里却在想:真是心机女表,故意向我示好挑拨我跟她们的关系,自己也是,怎么就上当了,嫌她总是告状让我们挨骂,原本说好要一起排挤她的……   到了下班的时间,辛喜提着包就走,原本说好了跟徐舟舟一起,没想到临走她竟然来了一句:“我要去陪张以喝酒,你去不去?知道你不去,不去就自己回家吧……”   辛喜瞪眼了,“你行、你行。”   徐舟舟看她一眼,叹气说:“以哥的心都碎了,我不去怎么行……”   辛喜知道她是又受了张以点化才这么说,负气回了一句更绝的:“张以是玻璃心,碎了也正常。你们最好都多喝点,喝醉了来个一-夜-情,大家都省事。”   “……”   徐舟舟说不过她只好先离开了,辛喜慢了一步,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很冷清,刚走出大厅就看见了田甜,她开了一辆银白色的车子,辛喜觉得眼熟,看了看车牌号,果然是老秦的。   “干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田甜不介意地笑了笑:“怎么说都行,上车吧。”   “上车?干什么?”   “昨天不是提前给你打招呼了。”   “我没说要去啊。”   “你也没说不去啊。”   辛喜吸了口气,摇头说:“不会还有老秦吧?”   “当然没有。”   辛喜一脸嫌弃地说:“你也知道你自己人缘不好,得罪了很多人,我要是跟你走的近,我朋友都会伤心的……而且你不是一次两次给我穿小鞋了,让我怎么放下芥蒂帮你,我不害你都算是我心慈手软了……”   田甜被这一番话弄的一时拉不下来脸,笑容僵硬在脸上。   辛喜见她这样有些尴尬,“我这人有时候很直接,对事不对人,不会耍阴招。”   田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你别觉得自己特别高尚,别人争权夺利就是无耻小人,我哥哥一直告诉我,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勾心斗角。”   这句话没毛病,辛喜反驳不了。   田甜亲自开了车门请她,辛喜也不想显得自己多矫情,誓死坚持不上车,说来说去,她对她哥哥还真是好,为了哥哥脸都不要了。   谁要是有这样的妹妹那也是福气。   田甜见她上车,送了一口气,眼眶红红地说:“我哥哥还是第一次遇到事情张口求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拒绝。”   “真是无语,你哥哥追求个人,差点全家集体出动,没见过这样的。”   “对啊,”田甜盯着辛喜看了两眼,“我哥哥遇见那个女的没几天就把照片给我姥姥看了,问漂亮不漂亮。我也是这次回家才听姥姥说,原来我还认识。”   “哦。”辛喜不太感兴趣,低着头拨弄手机,但是田甜却似乎很有话题,完全看不出来她不想说话,自话自说:“我其实不赞同,这女的性格不好,高傲自大、自以为是。”   辛喜狐疑地看她,“那你好贱哦,你都不喜欢还这么费心费力帮你哥,没病吧?”   “你懂什么!”她表情和语气都很激动。   辛喜叹了口气,安慰她:’其实人家不一定是高傲自大嘛,也有可能很优秀,所以自信,就像我一样。”   “……”田甜冷笑了一下,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   辛喜跟着田甜到了“金色之韵”,田甜率先走进大厅,问了服务员房间号,拎着她上电梯,电梯是透明玻璃的,上升的时候有些吓人,辛喜恐高,站在角落里不敢动,电梯里还有一位喝醉的大汉,气味实在不怎么样。   跟着服务员的引领找到3楼319,还没有进去就有人出来,看见田甜打招呼说:“我去问服务员点几瓶酒去。”   说完没有直接走,倒是打量起来辛喜了,一圈不算至少得有两圈,说了一句“不错”,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地走了。   辛喜等人走远,蹙眉说:“这都是什么人啊?你哥哥不会是个混混吧?”   田甜说:“我哥哥学历高着呢,人这位也不是混混。”说完扔下她推门进去。   辛喜撇嘴,心想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哪有几个真才实学,都是灌了水的,不实在。   想完也跟着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辛喜:田甜哥哥肯定不是好鸟,我赌一包辣条!   第24章 心甘情愿   房间里的音乐声很大, 灯光不停地左右摇晃, 很刺眼。辛喜就慢了一步,田甜已经跑到最里面坐下。   她心里吐槽, 会不会照顾人啊,就把我撂在这不管了?   此时正有人端着话筒唱歌,背对着光线看不清楚, 这是轮廓有些眼熟。   对方却看见她, 拿着话筒顿了一下,立马跟不上节奏了,有人高喊——   “别停啊老铁, 你可是麦霸。”   对方回头笑了一下,一派春风和煦。   田忱运?!   辛喜惊讶不已,瞪着眼不知道说什么,田甜冷着脸走过来拉住她, 示意说:“坐啊。”   田甜……田忱运……田忱运、田甜……   “你、你、你……”辛喜你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应该表达什么。   田甜说:“对,我哥。”   辛喜说:“那你哥要追求的人……”   “高傲自大、自以为是, 不就是你吗?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蠢。”   辛喜安静了,抿了抿嘴, 眨着眼沉默。   耳边很杂乱,尽是说话声。   田忱运拿起话筒继续唱, 自从辛喜进了屋,他一反常态,三句歌词能有两句不在调上, 稳了稳情绪,清了清嗓子,试着又唱了一句,还是上不去,最后只好摇头笑了笑,把话筒递给身边的人。   对方取笑他,“今天你不行啊,刚才还好好的。”   他喝了一口啤酒,摇头说:“不在状态。”   跟他对话的人往辛喜这边打量了一眼,调侃说:“行了,也就这点出息,赶紧过去吧。”   田忱运没有立马站起来,反倒是又灌了一口酒,撑着胳膊握了握拳头,这才起身过来。   田甜见状,识趣地端着啤酒瓶子站起来给他让座,自己往里面去了。   辛喜等着他说话,没想到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开口,自己实在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过去唱歌了?”   他摇头,苦笑说:“看见你很紧张,歌都唱不好了。”   辛喜的心突然扑通扑通乱跳起来,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心里越紧张越故作淡定,生硬到:“是你本来就不会吧,故意找借口,我才不信……”   “我唱歌很好听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辛喜咬着嘴唇不说话,感觉特别得不自在,田忱运在桌子上的一堆饮料里找到蓝瓶玫瑰荔枝味的“茶π”,帮她打开瓶盖递给她,笑说:“我听说你喜欢这个口味,刚才专门在兜里揣了一瓶藏到现在,就是为了给你留着。”   辛喜接过来喝了一口,等她不喝了,他又接了放回桌子。   田忱运见她不说话,抬眼皮子瞅她一眼,“听说你们女孩子守着男朋友连瓶盖都拧不开?你以前都是怎么开的?”   辛喜抬眼瞟他。   田忱运一只胳膊靠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膝盖上,穿了一件深灰色的V领毛衣,正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辛喜意识到他的视线紧锁着自己,如坐针毡,忍不住伸手推他,“你坐的离我这么近做什么,赶紧去唱歌啊。”   “坐这里当然是为了陪你。”   “我不用陪。”   “那你陪陪我好了,我用。”   “我说了不用……”   田忱运的身子突然凑过来,贴她很近,“真不用?”   辛喜心里又是一跳,这时候正好切换了一首歌,室内的音乐声突然变得特别的大,他说什么都听不见,辛喜见他凑过来以为他要故伎重施,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恶狠狠地说:“适可而止,老……我可不是吃素的!”   其实更想说,老娘也不是吃素的,只是被他感染,到嘴边又换了一个文雅的说辞。   田忱运不由地笑起来,温柔地拉下来她的手,然后站起来,扯着她往外走。   辛喜还不清楚情况就被带出来,手里拿着她的外套,是刚才牵着她出来的时候拿上的。   KTV屋里和屋外的气温相差好几度,一出来就觉得冷风嗖嗖。   田忱运抖开衣服给她披上,解释说:“让甜甜把你骗出来也实在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我怕直接叫你,你肯定不愿意再出来见我。”   辛喜匪夷所思地说:“没想到田甜竟然是你的妹妹,你们差别也太大了……”你可没有你妹妹那不招人待见的基因,一点也没有。   “什么差别太大了?”   “没什么、没什么。”   田忱运沉默了一会儿,尴尬地说:“那天的事……”   “对,你不说我还忘了。”辛喜看着他,“你总是骗我。”   “总是?”   她说着便从包里拿出来那枚比较贵重的耳钉,语气软了几分,“找不到就找不到了,用得着你去买吗?大早晨就告诉我找到了,不会是连夜买的吧?”   “你都知道了?当时就是怕你失落,买个一模一样的蒙混过关。”   辛喜无奈说:“我能不知道吗?我、我那是次品,你这是货真价实的!欺负我不识货啊!”   田忱运笑了,“那正好,既然你都知道了,另外一只也不用存着了。”   辛喜有些急,“你干嘛要买那么贵的东西,我才不要。”   田忱运说:“我跑了很多家店才找到一样的款式,那天你也知道,刮着北风,晚上特别冷,你确定要辜负我?”   辛喜皱眉看他,“你这是道德绑架!”   田忱运说:“你说是就是吧……不过我买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价格,我就是想着你看到肯定很开心,我就心甘情愿了。”   辛喜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甜言蜜语,捂着耳朵不愿意听,红着脸激动地说:“你吃蜂蜜了吗?嘴巴这么甜啊,腻味死人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掉地上你捡还是你扫啊——”   田忱运哈哈哈爽朗地笑出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似乎要把她看透,让她无处遁形,把她吸进自己的眼睛里。   辛喜退一步他跟一步,很快就退无可退,被逼到小角落里。   这里的光线比刚才在屋里亮了很多,辛喜垂着眼跟他对峙好久才又敢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   胸口的小鹿又扑通扑通地乱撞,急切地似乎要停止跳动,她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快,有些急促,脚也有些虚软站不住。   她长出了一口气,喃喃地说:“莫非老娘果然是老了,越老越有少女心了,竟然这么轻易被撩动……”   田忱运只看见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但还真没有听清楚,因为隔壁房间也有人在唱歌,音乐声有些刺耳。   她攥着拳头抵住他的胸口,愁眉苦脸地说:“你去唱歌吧,赶紧去唱歌吧,别紧跟着我了……”   “为什么?你怎么了?”   她喘了口气,撇开头说:“不告诉你!”   “你说了我才能放心,不然怎么放心把你扔在这?”   “我就是想让你去包厢里面,你快去吧,你不去我要走了!”   田忱运笑了笑,攥住她抵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握在手里。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把手放在了他胸部,赶紧抽回来手,心里觉得心虚,声势上却先发制人:“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你的手很凉,是不是冷?我帮你暖暖好不好?我真没有别的意思。”   他说着又探过来身体,寻到她的手,双手合十夹在自己左右手之间,“你看。我就是这样而已。”   的确是很暖和,他的手掌很宽大很干燥,骨节修长分明,抓握起来肯定有力,指甲修剪的整齐干净,应该是平常很注意生活细节的人。   辛喜虽然贪图他的温度,但是理智尚存,她可不是傻白甜,她不傻也不甜,就是白了点。   “想占我便宜就直说!”   不等田忱运说话就把手抽出来背到身后,皱着脸说:“我想回家了。“   说完看了他一眼,故作高冷地说:“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个机会送我回去,你要不要送我啊?不送就算了,就这一次机会。”   田忱运听到这句话松了口气,点头说:“我当然可以送你……但是现在时间还早,可以找个地方喝一杯咖啡坐一坐吗?”   辛喜看见他期盼的眼神,突然不忍心拒绝,垂着眼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喝咖啡可以,但是耳钉要先还给你。”   “收了的东西还有再退还一说?”   “是你骗我,我才稀里糊涂收了的,你这是欺骗你知道不知道啊!”   田忱运坚持说:“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确定要回绝?”   辛喜犹豫了会儿,别扭地说:“你急什么啊,真追上再送也来得及。”   说完见他“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辛喜立马不好意思了,赶紧又说:“要是你现在就送了,以后万一追不上我,钱不是打水漂了?多可惜啊。”   田忱运郑重地点了点头,故意说:“你这话是——我追不上你的机率是万分之一?这在数学上可是小概率事件,等同于不可能发生……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辛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第25章 上道儿   出去买酒的那位回来, 瞧见他们站在门口, 冲辛喜吹口哨。   辛喜望着背影,“这是谁?”   “我师哥。”   “我以为博士都是那样, 却原来是这样。”   “这样?那样?”   “你没看过美国科幻大片?他们那博士都很牛掰,就前段时间上映的那个《火星救援》,一个人被放到外星球都可以利用学习到的东西改良土壤环境自己种菜吃。”   他顿时失笑, “你也说了, 那是科幻大片。”   “就算不现实,那也不是这样的。”   田忱运笑说:“这叫接地气。”   辛喜看他一眼,土就土, 还狡辩。   那个人去而复返,举着手机说:“运哥,人都齐了,掏钱下馆子吧。”   田忱运问:“齐了?”   “嗯呐。”   “我去前台结账。”   “就等你这句话了。”   他推了推辛喜, 对人说:“照看一下。”   那人对她一笑,“小妹妹~”   小……?   辛喜打了个冷战,被这称呼雷的外焦里嫩。   他就像大灰狼看见小白兔一样, 伸手把辛喜扯到跟前,“小妹妹, 我且问问你,今儿咱们运哥生日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辛喜一愣, “今天是田忱运生日?”   “别说你不知道。”   也没人告诉我啊……我怎么会知道……   他拍拍她的肩膀,一副长辈语气,“准备工作做得不行啊小妹妹。”   辛喜配合地笑笑, “谢谢你啊,大哥哥。”   不大会儿,田忱运拿着钱包回来,“饭店定好了。”   “哪啊?”   “香泉馆。”   那人眼睛一亮,回头看辛喜,“谢了大妹子,沾你的光。”   大……?   辛喜又是一愣,我这长得有点快了吧。   田忱运通知了所有人,浩浩荡荡出发,有车的开车,没车的坐车,载不下的组团打车。   田忱运的车子除了辛喜自然是没有人上,就连田甜都没这个荣幸,娶了媳妇连娘都可能忘了,更不用说妹子了。   辛喜虽然觉得田忱运应该问一句再带她去吃饭,但是想着,天大地大寿星最大,也就不拘于小节了,再想到田甜眼看着自己亲欧巴迷恋上她,内心肯定有一大堆说不出的辛酸苦楚。   她不禁暗爽。   可能暗爽不小心流露于表面,被田忱运注意到,“乐什么呢?”   辛喜赶紧收回笑,“没有啊,有吗?”   他回过头继续开车,“我妹妹从小比较孤僻,在公司没少给你制造麻烦吧?”   这句话说的太中听了,辛喜差点拍手叫好,岂止是没少制造麻烦,她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没看出来孤僻。”挺会钻缝。她意有所指。   田忱运笑,“那就好。”   辛喜想,她好我不好,大家好才叫真的好,就是你妹妹不明白这个道理,大家现在水深火热中呢。   田忱运沉默了一会儿,“张以为什么喜欢叫你笑笑?小名?”   “宠物名。”辛喜叹了口气,“很多朋友都这么叫。”   “我也可以?”   “啊。”   他笑了笑。   其实辛喜之所以外号叫“笑笑”还有一个典故。   这就不得不科普一下这里的方言了,要知道很多地方都有方言,就连英语都有,所以有时候理解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话说回来,本地人说话有个习惯,“笑死我了”不说笑死我了,他们喜欢说“喜死我了”,所以在这里的人看来,喜=笑,而辛喜的名字又是两个字,想叫的亲切点就只能采取“AA”的称呼。   试想一下,“喜喜”这样子叫是不是既拗口又难听?   幸亏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当你直着走不通的话,不如拐弯或者倒退试试,所以辛喜就叫“笑笑”了。   辛喜还有个同学的绰号跟她重名,说起来这个同学更无辜,她叫“安乐”,姓安名乐,现在看来这起名字的夫母当初得是多不走心,大家肯定误认为他们只顾着走肾忘了走心。   但是二三十年前毕竟中国大地还很少出现“安乐死”一说,所以父母出差错也是情有可原。   所幸朋友们都很理解,而且也都很有智慧和脑洞,为了避开“安乐”二字,都叫她“安笑笑”。   她稀里糊涂的跟着田忱运来到饭店,虽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都是外人,而她是自己人,但是在辛喜来看,没有比她更外的外人了。   因为除了田忱运和田甜就没有她认识的人,田忱运还可以依靠,至于田甜就算了吧。   估计要不是因为她哥生日求她搭手,就没有自己这档子事了。   田忱运中午就打电话给这里,让前台留了座位。   辛喜来“香泉馆”吃过一次饭,跟着沈占东来的,约见客户,项目是她负责的,不过也没谈成,白白蹭了一顿饭。   当时老秦还对这事很不满意,拿出来说了两天,要不是沈占东也参与了,依照老秦那个性格,能说破天。   田忱运之所以定了地方,但是选择先唱歌后吃饭,顺序颠倒,好像是因为刘强实验室有个实验,做完以后仪器温度降不下来,不能关机,得等到温度冷却下来才行,所以他们就去“金色之韵”唱歌了。   就这样刘强仍旧是姗姗来迟,比他们还晚了一步。   说起来他们这些国家的科研人员都挺不容易,一天到晚瞎忙活,都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毕竟已经存在的东西和研究出来新东西不一样,忙忙碌碌一辈子,能够有所成绩的少之又少,大部分研究人员都是分母,真正能爬到横线上头站起来当分子的人,概率等同于大海捞针。   众人纷纷落座,她自然被安排跟田忱运坐在一起。   这会儿没有劲爆的音乐,也没有230摇头灯,白炽灯一照,大家都像白痴一样看向辛喜。   这场景不陌生,马戏团耍猴子的时候就是如此,只不过那时候在台下,现在好像在台上。   辛喜还是挺自信的,丝毫没有怯场,大大方方被人相看,她其实还是挺理解工科男女的悲哀,整个学院没几个美眉,更别说找出来几个优质的。可以想象一片干旱到裂开的土地突然遭逢大雨会是多么的饥--渴难耐。   所以一般是个女生就会被众星捧月,搞的她自己不照镜子的时候都以为自己真的很美,颜值真的很在线。   田忱运冲洗干净餐具茶具,然后又擦了一双筷子递过来。   刚才喊她“小妹妹”又喊她“大妹妹”的人递过来菜单,“来,嫂子点,都得听嫂子的。”   辛喜瞪他,低声说:“别乱喊。”   田忱运帮她接过来,安抚说:“都一样,称呼而已。”   辛喜看他,“美得你。”   那人说:“我见谁都叫哥,在场的哥哥们紧着你挑。”   辛喜:“……”   田忱运搭腔,“别跟你嫂子胡闹,等会儿削你。”   “得嘞,运哥,不听谁的也听你的话。”   “点菜,喜欢什么点什么。”田忱运把菜单打开,铺到辛喜面前。   辛喜皱眉说:“不合适吧,我怎么知道他们爱吃什么?”   “你点你喜欢的,点什么他们吃什么,哪那么多事,都是一群饿虎。”   辛喜犹豫,这个事情不好办啊,自己俨然成嫂子了。   “大家伙儿都饿了。”他催促。   辛喜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上了。   点了菜给服务员拿去通知后厨,没多久简单的素菜就先上来。开了一箱啤酒,一人一瓶。   辛喜酒品不好,酒量更不行,跟他们不熟悉,又怕喝多了闹场子,不想喝。   没用吱声田忱运就观察出来,跟服务员要了一桶装的汇源果子,说道:“女生不能喝的说一声,都别逞强。”   随即把辛喜面前的酒瓶子撤掉换上果汁。   有人瞧见,敲着桌子说:“运哥,你护犊子了啊。”   田忱运表示,“这瓶我替了,她真不行。”   有人故意为难:“行啊,替也行。”   说着拿出来几瓶酒摆桌子上,“今天一人三瓶,喝不完都不能走,咱运哥说了,他替。那得六瓶啊,少一口都不算。”   对辛喜说:“嫂子,晚上回去你得伺候着点了。”   辛喜回头看田忱运,“你朋友一个个比一个清廉,遇到事统统能大义灭亲。”   “我要是喝醉了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扛回去啊。”   他摇摇头,“不行,你得有表示。”   “怎么表示?”   “今天我生日。”   “刚才听说了……”   他点头,“然后呢。”   辛喜理所当然地说:“生日每年都有,也不稀罕嘛,你生日咋了嘛,我妈就说了,小孩子稀里糊涂过生日好……你就不该铺张浪费。”   “你妈有没有说贱名好养活?”   “……”      第26章 套      她沉默一会儿才想起来反驳的话:“我妈虽然没说过贱名好养活, 但是我妈说追女孩子的时候嘴巴要甜, 说话做事都要顺着人姑娘。”   田忱运明白在指责他,忍不住笑出声, 赶紧夹了一只虾放到她碗里。   辛喜看着虾不动作。   他会意,“等着,我去洗手, 洗了手回来给你剥虾。”   辛喜这才满意, 但是嘴上仍旧是得瑟,“想给我剥虾吃还得排队呢,我哪是好追的。”   刘强坐在田忱运身边, 把俩人的互动尽收眼底,见田忱运真去洗了手,突然推过来盘子,“我也要, 辛苦你了运哥。”   “滚,爱吃不吃。”他甩着手上的水。   辛喜觉得刘强这个事办的太绝了,咬着筷子, 拍手叫好。   展力豪刚才只顾着喝酒,这会儿也看过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辛喜, 你跟你老公离婚了?什么时候离婚的。第一次见你还死鬼死鬼的撒狗粮呢。”   刘强和田忱运以及辛喜都愣住了,听见的人也满脸惊讶,没想到田忱运找了个二婚, 而且追得那么费劲。   辛喜收了笑,对他摆手,“你过来,说个事。”   展力豪根本没有意识到气氛微妙,还真的弯腰凑近她,“什么事?”   “你知道你为什么……”辛喜原本想要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单身吗?这就是为什么,而且你会一直单身下去,孤独终老。   但是突然想起来自己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回头看田忱运。   “他有女朋友吗?”   “……他结婚了。”田忱运尴尬提醒。   辛喜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怎么说下去。   展力豪还等着,“说话别说一半啊——”   田忱运抬手摸了摸下巴,“她记性不好,只有七秒。”   “拉倒吧,你当她是金鱼啊。”   田忱运扫了一眼略微婴儿肥的辛喜,“当然不是,那么小的身体怎么会承载这么多的肉。”   辛喜不满地看着他,眼神像看见了人生的滑铁卢。   不过田忱运还真的给她剥虾了,有点受不鸟,上来油焖大虾剥虾皮,上来红烧鲤鱼挑鱼刺,甚至在上来大闸蟹的时候还要下手。   辛喜赶紧拒绝,“等一下等一下。”   “怎么了?”   “再去洗洗手行吗?串味了。”   “过分了啊。”   辛喜抿着嘴笑了笑,这才说:“不是,我又不是残废,你伺候那么周到干嘛,咒我啊?咒我快点半身不遂?”   “……”   等到饭菜上齐,大家都迟到五成饱便开始真正的吃喝玩乐,三捆啤酒也“砰砰砰”都打开,每个人都交上来手机,不准许再沉迷于电子产品。   原本是不喝酒的,可是辛喜一张嘴抵不过一群嘴,开始田忱运还能就救场,最后一开口就被灌酒。   她很无奈,表示自己只是过来蹭吃蹭喝的。   辛喜嘴皮子不溜,脸皮子不厚。   到最后的状态基本是人家把话说到点上,她就主动举杯了。   谁说读书会把人读傻?谁说学生没见识、不会说道?   出来,保证不打死他!   辛喜之前听徐舟舟说过,会喝酒的人中间都会去一趟厕所,狠狠心把喝的吐出来才舒服,如果吐不出来,就用手指头扣一下食道口,闻着马桶的臭味效果更佳。   眼看着一个个都出去了,辛喜就算知道他们手下留情也坚持不住了,到卫生间尝试了半天也没成功吐出来。   刚洗了手还没吹干,田甜也进来了,不像之前骗她来的时候那么好态度,反而是抱着肩膀看她笑话。   “没见过美女啊?再看收费了。”   “我哥是不是很帅?”   辛喜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帅哥,要不然你哥哥怎么追得那么费劲?”   “切~”她笑。   “不过现在我决定跟你哥哥试一下,毕竟当你嫂子压着你的感觉应该是不差。”   “能不能当嫂子还不一定呢,瞧把你神气的。”   “我是女神,神气很正常啊。”   田甜无奈地摇摇头,实在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辛喜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但是她就是能装,有时候装得太像,自己都会差点相信。   大家都喝了酒,不能开车,从酒店出来一帮子,围着马路牙子打车。   田忱运还没开口,刘强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放心吧,把你妹妹送回家我再回去。”   “那麻烦你了。”   展力豪吆喝着说:“运哥,晚上还会来吗?”   田忱运反问:“你说呢?”   辛喜想,不回去睡大马路吗?   没想到一直跟辛喜开玩笑的那位叫张港的男人更直接,大步走过来,神神秘秘地掏出来一枚东西塞进田忱运手里,“哥们,凑和着用,我知道对你来说一枚肯定不够。”   田忱运被他这夸张的举动吓一跳,赶紧收起来,笑说:“可以可以,没毛病。”   他说:“没毛病吧?”   “没有没有。”   对方回头看了辛喜一眼,压低声音对他说:“之前你想找女人哥哥怎么劝你的?留给你媳妇儿多好啊,你看这姑娘不就来了吗?雏儿怎么了,不丢人……技术不好不怕,多来几次……”   “嘘——嘘——”田忱运面红耳赤,“知道你醉了……你说的对,老铁,以后得听你的。”   辛喜听不见对话,但是田忱运脸红的样子还是挺别致的,赏心悦目。   他招呼别人都上了车离开,走过来,“走吧?”   辛喜这会儿上来酒劲,但是意识还是清楚的,“我头晕——”   田忱运过来扶她,“不就是两瓶啤酒?”   “我酒量浅不行吗?”   “行行行。”   他把她带到怀里。   她说:“别抱我!”   “怎么了?”   “怎么了?你这是占便宜你不知道吗!还问我怎么了……”   他笑了,“你很清醒嘛。”   辛喜酒劲上来,人开始犯傻,指着一家小店面说:“我要喝奶茶。”   田忱运也没打车,赶紧又跟着她往那边走。   她笑说:“你当我傻吗?现在我正上头呐,不能让你送我回家,危险。”   “……”   她走到奶茶店门口,田忱运问她想喝什么,辛喜说:“当然是‘□□’了,我这人很钟情,喜欢什么就会一直喜欢,有再好的替代品也不会轻易尝试。”   田忱运点点头,评价说:“对着人是好事,对着东西就不见得了。”   点了一杯奶茶,外面很冷,服务员让进店等,辛喜推门进去,在门口看见一个电子称,她表情惊喜,踏上去。   抬头见田忱运过来,还没看清楚多少斤就赶紧又跳下来,用力过猛,头更晕了。   “你别看。”   田忱运笑笑,“我没看。”   “鬼才信。”   她忸怩了一会儿,“你上去,你先称了我再上去。”   男人对这个不太计较,他直接上去。   屏幕显示75KG。   辛喜看看他,难以置信,她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就是奇怪身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这么重,而且这么重了之后身材还是这么颀长。   太不公平了吧。   再重的体重果然也抵不住一双大长腿。   你看韩国欧巴们,哪个不让人舔屏。   奶茶被送上来,田忱运掏钱包付账,不小心顺带出来一个小东西。   “啪嗒”   落在辛喜鞋面上。   田忱运看清楚,满脸尴尬,赶紧弯腰捡。   辛喜快他一步,捏着东西打量,看清楚是什么,也跟着脸红了。   她使劲扔过去,试图砸到他身上,叫嚷着:“居心叵测!”   这一扔失去准头,加上喝了酒平衡感不好,一下子就砸到男服务员端着奶茶的托盘内。   三个人都尴尬了。   辛喜撇干净,指着田忱运盛气凌人地说:“不是我的,他的。”   说完表示自己的震惊与愤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然后低下头喝奶茶,忘记自己要的超热的奶茶,一下子烫到舌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田忱运赶紧把盛水的杯子递过去。   她吐着舌头,烫出来两眼泪。   他仔细看了看,“还好,就是红了一片。”   “还好?我很不好。”   正说着兜里手机就振动起来——   “喂?”   “以哥喝醉了,一直叫你的名字,你过来接他吧?”   辛喜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还喝醉了呢,谁接我啊?”   “你喝醉了?我听着你很清醒啊。”   “那是我酒品好,不跟他一样,不能惯着他,都还惯出毛病来了。”   刚说过完张以就把徐舟舟的手机抢了过去,威胁说:“辛喜你来不来,不来我就去跳楼。”   辛喜不吃这一套,知道他不会跳,故意鼓励说:“跳吧、跳吧,come on ,不过跳之前你可想清楚,跳了也是白跳。回头我照常结婚生孩子,孩子再生我孙子,更没有你什么事。”   张以:“……”   第27章 第二吻   张以没想到辛喜这么回答, 不知道说什么。   辛喜对他说:“把手机给舟舟。”   “不给。”   “爱给不给。”   她挂上电话, 抬眼就看见田忱运抿着嘴看她。   辛喜下意识说:“我闺蜜,喝醉了, 给我打电话说一声。”   他点点头。   她低头给徐舟舟发消息,嘱咐她赶紧把张以送回家,徐舟舟一直没有回复, 到底嘴硬心不硬, 实在担心张以,“我还是去一趟吧。”   田忱运说:“我陪你。”   “不用不用。”你去了不得打起来。   “是以哥醉了吧?”   “……你听见了啊?”   “要真是醉了你们两个女孩子根本架不住,我必须得去。”   “你去了就是添乱……”辛喜说完有些后悔, 觉得自己嘴巴快。   他有些吃味。   “以哥也不错,我俩你喜欢哪个心里要有个数,论起来,如果非要说我比他差点, 那就是我现在没他有钱,但是没钱只是暂时的…………就是不知道你信不信得过我。”   辛喜动作一顿,面红耳赤地看他, “我、我就是看看他,不能真让他跳楼吧。”   田忱运四处看了一眼, “你等一下。”   “什么?”   “前面有家药店,我去买点醒酒的东西, 你给以哥带上。”   辛喜有些震惊,心想,张以你看看人家田博士, 知道你是情敌还惦记着给你买解酒药,提起你就是以哥以哥的喊,多好的人啊,你再看看你,整天就会说姓田的这小子姓田的那小子。   她只顾着吐槽张以,殊不知自己内心的天平已经失去平衡。   最后还是让田忱运跟上了,折腾到大半夜,辛喜真是筋疲力尽。   中间也没耽搁多大会儿,张以却醉的不成人样,没有田忱运出手还真扶不住张以。   田忱运刚扶着张以走了两步,张以却突然不安静,挣扎着要自己走,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拉扯之间挥手给了田忱运胸口一拳。   田忱运躲闪不及,只好接了,闷哼了一声,知道他是装模作样也没有当着辛喜的面,趁着只有两人的时候才警告道:“过分了。”   张以没有反应,依旧是闭着眼颠三倒四的往前走。   田忱运知道吃了哑巴亏,没办法计较,只能沉着脸防备,一路上没再让他得逞。   到了小区才知道电梯坏了,应急用的电也不给力,必须走楼梯。   张以家住十九层。   辛喜看看徐舟舟。   她摆手,“谁爱爬谁爬,我不管了。”   辛喜呲她,“你俩不是最近好到穿一条裤子?”   “你还跟他有一腿呢。”   辛喜赶紧看了田忱运一眼,冲徐舟舟就是一脚,“我还跟你有一腿呐,还你。”   徐舟舟赶紧躲了。   张以依旧是装醉,田忱运只好说:“去酒店开个房间吧。”   最后只能找到一家酒店把张以安置,辛喜累得满头大汗,见张以他醉得跟死鬼一样,好容易扔到床上,他却哈哈大笑,边笑边打滚,滚到地上不肯起身。   辛喜恶狠狠到:“你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然后又倒了一杯温水喂他吃醒酒药。   半天才睡下,她进浴室洗手,里面云雾缭绕,田忱运在抽烟。   “你回去吧,我在这守着。”   “啊?”   这有他什么事啊。   田忱运打开通风开关,严肃地说:“他是个男人,你留下不合适。”   “照顾朋友,有什么不合适?待会儿舟舟买了东西回来你们都走吧。”   他脸一沉,抬手握住辛喜的胳膊,“不行。”   “不是……”   田忱运沉默了一会儿,“我陪你一起留下照顾他。”   辛喜自然说:“一个人就够了,干嘛两个人一起熬夜呢,他酒醒了我就打车回家了。”   田忱运突然回过来身抱住她,“你这样我很难受。”   辛喜有些惊慌,挣脱了一下,他说:“别动,我抱抱。”   辛喜真的没有动,安静了好一会儿才问。   “……你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做我女朋友吧。”   “……”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辛喜赶紧推开他,却见他眼眶有点红,她攥了攥拳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笑说:“你要在这照顾以哥,我心里很难受,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一时半会我比不上……你要是喜欢他,不用顾及我,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但是你如果不喜欢他,就别心软。待会儿回去,这里我来。”   辛喜看着他,沉思了片刻,担忧到:“以哥脾气很急的,有时候很孩子气,我怕他会打你。”   田忱运却突然扑哧笑了,“原来是担心我。”   “……”辛喜叹了口气,内心纠结。   他说:“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他要是真的想打人,没必要当着你的面。”   意有所指地叹息,“装模作样中也能动手。”   辛喜没有仔细想他说的话,反倒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他是不是找过你。”   他撇开视线,不想回答。   辛喜更加怀疑,追问:“是不是啊?”   田忱运斟酌了一番,觉得张以这个人的性格可能真的不太适合她,暗示说:“是不是又能怎么样,这都不影响你选择。”   “那就是有。”   “也就是抽根烟说说话,别的没什么。”   “你骗我!”   “真没有,他能干什么?我俩都没有立场干涉呢……你是不是傻啊?”他眯着眼笑。   正说话外面传来动静,不知道是徐舟舟回来了还是张以又在耍酒疯。   她要出去,手刚摸上门把手就被拉回来。   他知道是张以在故作玄虚作怪,故意拦住她,声音低沉地逼问:“别逃避,还没回答问题呢。”   “什么问题?”   “做我女朋友的问题……不好意思也可以不回答,我猜一猜……”   田忱运突然低头附上她的嘴唇,然后抬眼打量她,辛喜的脸瞬间绯红,感觉漫天的星星晃动,尤其是他深邃的眼神。   他低声说:“我明白了……”   然后又附上来,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轻柔缓慢。而是惊涛骇浪、狂风暴雨。   他毫不留情地攫取她的气息,让她动弹不得,任由湿润炽热的唇-舌压迫,还是如记忆中那么柔软。   彼此的呼吸变的灼热,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悸动。   他良久才慢慢松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有东西抵住小腹,她反应了两秒,庆幸自己没有下意识用手去抓。   田忱运感觉到自己失态,很羞赧,回过去身背对着她,两手扶着酒店的洗手台冷静。   调整好以后,两手掏着裤兜掩饰自己,回身不动神色的坐到马桶盖上。   辛喜其实什么都看明白了,咬着嘴唇憋住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拆穿他。   不过还是挺雄伟的,尤其是冬天穿这么厚还能倔强的顶起来,奈何辛喜对这个没有研究,只能这么客观地评价一下。   辛喜想起来大学时候舍友规劝的一句话:人生苦短,不在二十三岁之前谈一场恋爱都觉得不完美。   那时候只觉得是春天到了,繁殖的季节,舍友也耐不住寂寞,现在才觉得这句话怎么这么有道理呢。   正温存。   “啪啪啪——”   房门被使劲敲开,辛喜惊慌失措地躲到田忱运身后,愧疚说:“以哥,你醒了?”   张以指着田忱运说:“你滚。”   “打扰,”田忱运说,然后回身抓住辛喜的手,拉着她一起。   张以眼睛瞬间红了,盯着他跟辛喜交握的食指,“这是怎么回事!”   辛喜讪笑,“一起滚啊。”   “他滚,你不滚!”   辛喜咬牙,“他滚我就滚。”   田忱运不做声,嘴角微勾,邪魅一笑。   辛喜有气无力的说:“以哥,你为什么非要做棒打鸳鸯的棒子?”   张以拉住她另一只手,“笑笑,你就傻吧。”   “你才傻呢。”她皱眉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咱俩都这么熟了,我要是喜欢你早主动了,你觉得我是磨磨唧唧的人?”   张以沉默地看着她,这时候徐舟舟正好买东西回来,瞧见三位都在,灰溜溜的进来又灰溜溜的出去。   辛喜一把拉住她,“演戏演够了吗?到底喝了多少酒?醉没醉?怎么他刚躺下十几分钟就醒酒了?遇见假冒伪劣了?”   徐舟舟尴尬地笑了笑,跟张以没有多深厚的友谊,就是害怕辛喜较真儿:“以哥觉得一夜情这主意不错,但是不想跟我。”   辛喜是真的怒了,甩开张以,发飙说:“烦人不烦人啊,感情你们第二天都不上班啊!我困了,我走了!你们喜爱干什么干什么,想跳楼跳楼,各省人口多着呢,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影响不了GDP。”      第28章 互动   田忱运把辛喜送回家, 上楼的时候又叫住她, “笑笑。”   “怎么了?”   “周末有时间吗?”   “干嘛?”   “学校周五晚有个音乐会,我问师妹要了两张门票, 有兴趣吗?”   辛喜别扭到:“刚才我说的棒打鸳鸯什么的,就是被以哥折腾烦了,故意让他死心才说的。”   “我们都发展到接吻两次的地步, 我以为已经确定关系了。”   辛喜一脸忧郁的看着他, 这都是什么事啊,张以一闹腾她差点忘了今天又被田忱运亲这件事了。   她原本也不是个好惹的,但是怎么守着他总是发挥不出来正常水平呢。想到这里辛喜万分懊恼, 咬牙生闷气。   田忱运打量她,“有些话我本类不应该多说,说了的话显得我不怀好意……”   “不该说不说好了。”   田忱运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你这么做其实很正确, 但是以哥短时间内大概也不会死心,所以你要坚持到底,演戏也要演到位。”   “你说我演戏不到位?”   “还不够深刻。”他似笑非笑的说。   辛喜撇嘴看他, “下一步是不是说我们俩得继续演戏,所以周末的音乐会我应该去, 为了让张以死心也应该去?”   田忱运不置可否,皱眉质疑了一下才换上满脸了然的表情, 点头说:“有道理,你还挺有一手的。”   “你——”辛喜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反驳, 自我安慰说,“我是心机女表,总比白莲花好。现在心机才是王道!”   田忱运看着她失笑,心里想,真是个二货,从里到外全方位无死角的二货,好奇这种姑娘没遇见之前的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辛喜回到家里,洗完澡睡觉。   第二天。   开晨会的时候老秦说周五周六出游,公司组织体验活动,回来就要公布主管的人选,周四下午回去休息准备,各部门到周四下午留下一个人监管。   辛喜看了田甜一眼,正好跟她的视线对上。   以为老秦会插手这个事,没想到老秦说:“具体谁值班你们自己商量解决,我不插手。”   辛喜有些意外。   冯璐瑶待办公室就剩下辛喜一个人的时候,笑说:“最近老秦心情似乎很好。”   辛喜往门口看了一眼,点头说:“对啊,以前我们几个每次下了班约出去逛街吃饭她都要旁敲侧击,还说我们是团伙,不允许私下走的近……最近转性了,看着谁都充满母性的光辉。”   冯璐瑶无奈。   到了下午,辛喜为公司出去采办东西,需要到老秦那里签小时假条送到前台才行。   她刚走到门口还没进去,门缝里传出来说话声:“以前辛喜那个不要脸的有沈总撑腰,都不敢怎么她,现在好像后台不行了。”   另一人说:“怎么了?”   “沈总那天说,辛喜这班子姑娘太浮躁,刚来的时候去前台开收据,连大小写都不会,贰和壹分不清,守着客户还翻手机百度。我说这群姑娘脾气大得很,我不敢管,沈总说有他呢……你说沈总是不是对她不满意?”   对方哈哈大笑,“这么笨吗?”   “可不是嘛,变成今天这样还不是我管理的好。”   辛喜是真的想踹开门开口破骂,但她也不是没心眼,有些事需要出头,有些事不在理也没有办法。   里头的人虽然看不见是谁,但是听声音有老秦,另一位就是薛明珊。   她堵着气甩手离开。   晚上回到家里,突然想起来已经十多天没有跟家里人联系,赶紧拿起手机拨电话。   辛喜妈妈很快接听,“闺女,今天刮的什么妖风,你竟然想起来主动给妈妈打个电话了。”   “诸葛亮借东风的时候我私藏下来的。”   刘爱梅笑了笑,说:“最近怎么样?”   “很好啊。”   “怎么个好法?”   辛喜真假参半的交代,总是是工作顺利,很开心,很嗨皮。   刘爱梅还是希望辛喜回去,最起码在他们身边还是方便照顾。   辛喜上次打电话也多少透露了回去的意愿,但是这次刘爱梅问及,她却有点迟疑了。   扣上电话就看见田忱运已经发过来了好几条消息。   在吗?   想你了~   看到的话别装作没看见~   有没有兴趣出来互动一下?   辛喜抿嘴笑了:你们家蜂蜜不要钱吗?   田忱运:??   田忱运:我比蜂蜜还甜,接吻的时候感受不到?   辛喜:……   田忱运:是我技术还不够好,最近有在练习~   辛喜突然哈哈笑起来:跟你舍友吗?   田忱运:我直的很,堪比钢筋。   辛喜心想,他竟然懂?守着手机也没有什么害羞的,忍不住污了一下:像钢筋一样有花纹吗?那倒是很稀奇。   那边回复了一个满脸黑线的表情,辛喜甚至都能想象到他皱着眉的样子。   田忱运:老司机啊,车开得很稳~   辛喜一直好奇男生用波浪线的时候是出于一个什么样的心理,忍不住问:你为什么用~   田忱运:不可以?   田忱运: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辛喜同时回复了一个:显得很娘,伪娘。   田忱运那边收到,迅速撤回,重复发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并且发了一个流汗的表情,解释着:我不是伪娘,只是为了配合你们小姑娘,显得语气欢快一点……   辛喜:我不是小姑娘。   田忱运:我以为小姑娘爱用表情说话。   辛喜继续强调:我不是小姑娘!   没想到田忱运竟然说:好吧,我是小姑娘。   辛喜哈哈地有笑起来。   他说:周末音乐会能过来吗?   辛喜:看心情喽。   田忱运:怎么说?   辛喜:心情好了就去。   他拿着手机等了会儿,看见消息就笑了:遇见我你以后想心情不好都很难。   辛喜给了个白眼。   田忱运:因为我都是以女朋友心情好为己任。   辛喜拿着手机扑倒在床上,掀起来被子捧着扑通直跳的少女心在里头拱了一圈,然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爬出来,清了清嗓子,严肃说:我要睡了。   田忱运:好,睡吧,周末去接你吃早餐,下午在我这DIY吃火锅,然后晚上去看音乐会。   辛喜:等一下,都有谁啊?   田忱运:展力豪、刘强谁的,还有我师哥师弟,出区单身的,都带着女朋友。   辛喜:没你妹妹吧?   田忱运狐疑:没有啊,怎么?怕她知道你过去不好意思?   辛喜心里想,不好意思你妹,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哥哥都认为自己妹妹人见人爱?妹妹的!   …………   第二天一上班,老秦就拿了一张单页进来,张贴在办公室公告栏,大家凑过去看,辛喜刚接待了客户回来,忙着报账没时间看。   徐舟舟看见周四安排了辛喜留下值班,走过来拉住她,“怎么是你值班?”   辛喜抬头,“值什么班啊?”   “周四下午。”   辛喜这才反应过来,大步走过去看了一眼,“这是谁排的。”   老秦正要推门出去,看见她皱眉说:“我排的,你嚷嚷什么?”   “你排你不告诉我一声?你问过我了吗?”   老秦嘲笑地看着她,“辛喜,你今天抽风了吧?我是不是领导?有没有权利安排个值班表?”   辛喜不甘示弱,“你是有权利安排,但是你昨天说了谁值班你不插手,既然话都说出来了,再这么干是不是打自己脸?你也知道你是领导,做个掷地有声的领导有这么难吗?”   徐舟舟看到这里,适时帮腔:“秦姐,昨天你说话的时候我也在场,你确实是这么说了。”   老秦生气地指着她们,怒视说:“你们一个个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勾帮搭派,这是公司,我要的是一个团队,你们知道你们这种行为叫什么吗?你们就是团伙!”   辛喜眼一红,声音比她都大:“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团伙?我们是烧-杀-掳-掠还是强-抢-民女,犯什么罪了就说我们是团伙儿?动不动就说我们团伙儿,我忍你很久了!”   刘岩添油加醋说:“可不是。你当自己真有个龙椅啊,怕我们谋权篡位?”   田甜见情况不妙,讨好说:“算了算了,不就是多上半天的班嘛,辛喜你回家好了,我来值班。”   辛喜气得不行,不依不饶地说:“不是值班的事,是她昨天说了不插手,结果今天就硬安排我,而且不通知我一声。我最讨厌这种说话像放屁的人。”   老秦笑了一下,“你爱值不值,不值班当旷工处理。”   辛喜也笑了一下,工牌一扔,“老娘不干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神笔马良 一枚地雷 小川自深山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ZCt 一枚地雷 ZCt 一枚地雷 我的太阳 一枚地雷   第29章 约会   徐舟舟一向是没主意的人, 见辛喜这样, 也当着面摘了工牌。   部门本来就不大,突然两个员工要走, 这也不是小事情,老秦虽然雷利风行早就想让她们滚,但是自己不被领导待见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赶紧把她们两个叫了出去。   辛喜去老秦办公室的时候经过田甜身边, 田甜突然对她说:“老秦不会让你们走的, 十一月份眼看着就来了,人手不够,但是忙完十一月份不好说哦, 自己掂量吧。”   辛喜蹙眉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是虚情假意还是好心警告。   徐舟舟看见,问她:“说什么呢?”   “你说我是不是一直对田甜认识不够深刻?”   “怎么说?”   “她根本不是个豆逼,反而特别有心计, 天生就喜欢‘和稀泥’,唯恐天下不乱。”   徐舟舟嘲笑她,“你看谁都是个豆逼, 就是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个资深豆逼。”   辛喜大早晨闹了一场,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原本是铁了心要辞职的,但是说话的时候被徐舟舟掐了一吧, 她当时蒙逼了,瞪着眼说:“你掐我干嘛!”   徐舟舟使眼色使得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听到这话一点激情也没有了, 老秦轻蔑地看了辛喜一眼,严肃地说:“你们先出去合计合计,商量好了再告诉我一声,年轻人还是不能太任性。”   徐舟舟拉着辛喜出来,无语说:“刚才使眼色没看见啊!”   辛喜仔细一寻思,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赔罪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以为你眼睛不好使……主要还是没默契,下次我注意。”   徐舟舟说:“主要是你,裸辞穷仨月……又快发工资了,有点可惜。”   辛喜却说:“我们两个要走老秦都紧张,那要是五个一起走会怎么样?”   徐舟舟说:“那是管理事故。”   ……   辛喜想,那得合计合计,跟老秦相处久了,她觉得自己也有点坏了。   周四下午辛喜没有值班,田甜顶上去了,不仅这样,就连公司组织得出游辛喜也不愿意去,老秦说那得按照旷工处理,辛喜回了一句爱咋咋地。   田忱运听说辛喜下午没事干,他自然不能浪费每一次会面的机会,车子开到辛喜小区楼下,打电话约她去看电影。   “我在家睡觉啊。”   “这么好的天气拿来睡觉?”   “不睡觉干嘛。”   “我再你家路下,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你动作也太快了……”   田忱运笑了,却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你还是下来吧。”   “……”她不情不愿地说,“我还没穿衣服,可能要很长时间。”   “你慢慢来,我不急。”   好吧,你赢了。   辛喜从被窝里坐出来,留恋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地穿上衣服,冬天起床很需要勇气,辛喜每次刚从被窝里爬出来都会有痛不欲生的感觉。   谁的呼唤也不顶用。   她不经常化妆,但是今天真的有必要画一个,洗了脸拿出化妆包,做完基础的防护就开始涂妆前乳。   补了粉还是感觉不够韵味,想起来有了理论说红唇显肤色,赶紧又找出来唇膏上了两遍色。   眼线一年画不几次,水准就更不稳定了,右眼一笔就成了,左眼花费半个小时,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画出来,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不对称,右眼明显粗了一些,小心翼翼地准备在左眼添一笔,忍不住突然眨了一下眼,全花了。   辛喜愣了两秒,挥手把眉笔扔进垃圾桶,“劣质!”   然后拿卸妆油卸掉眼睛,规规矩矩涂了个睫毛膏,换上衣服下楼了。   田忱运起初在车外等着,没想到他说不急慢慢来,辛喜这姑娘这么实诚,还真的是一点也不着急了。   在车子外面等的时候实在是无聊就抽了两根烟,有些冷又跑到车子里面等,这期间又抽了两根烟,而且打开窗户把烟味都散去,喷上了茉莉花味道的空气清新剂。   一直到香的臭的气味都散光,辛喜才姗姗来迟。   见她上车,田忱运说了句:“今天真漂亮。”   辛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哪漂亮啊?”   其实是觉得自己化了妆,很不容易,想要表扬。   田忱运回头打量她,辛喜配合地闭上眼,让他看自己的睫毛和眼线。   田忱运说:“嘴唇红润了。”   “还有呢?”   田忱运凑过去,捏着她的下巴,垂眼说:“你眼皮子怎么有点红,痒吗?”   辛喜:“……”   气氛有些尴尬。   辛喜睁开眼撤回身子,田忱运拉住她,哈哈地笑起来,“我故意逗你呢,看不出来?”   辛喜说:“人家都说你们理工科的男生直男癌。”   “那也不包括我。”   她举例子说:“我大学舍友,每天化妆,浓妆淡抹的,但是不喜欢涂口红,跟男朋友在一起了半年,有一次心血来潮换了个艳丽的唇膏,那天出门就只涂了个口红,男朋友见了她竟然说,你今天的装怎么这么浓,还是平时的素颜好看。”   田忱运抿嘴笑了笑,启动车子,“你怎么样都好看。”   “那上次见面的发型好看还是这次的好看?”   “当然是现在的好看。”   “上次那身衣服好看还是现在这身好看?”   “当然是这身好看。”   辛喜好奇地问:“为什么啊?可是舟舟说上次那个发型更时尚。”   “她懂什么。”   辛喜得到认可,心里感觉很舒坦,认真地打量他还久,鼓起勇气说:“田忱运。”   “嗯?”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啊?”   田忱运“哈哈”地笑出声,回头看她一眼继续开车。   辛喜被他的突然发笑搞得面红耳赤,追问说:“你笑什么啊?很可笑吗?”   他又回了一个头,“你觉得呢?”   辛喜不说话了,难道是一直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田忱运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挂上空档才继续又说:“没毛病。”   “什么没毛病?”   “你说的没毛病啊。”   辛喜不再相信,撇嘴说:“你口是心非,你刚才在笑话我。”   田忱运又哈哈地笑起来,笑完说:“没有,哪有的事。”   ……   后来辛喜叨叨了半路,田忱运实在忍不住,从后面拿了一瓶水递给她。   辛喜一脸茫然,摇头说:“我不渴啊。”   田忱运一脸为难,“你把我叨叨的迷路了,再不停下我就又找不到地方了。”   辛喜这才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赶紧沉默下来。   田忱运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我的话是不是有点多,影响你开车了?”   “没有,我已经习惯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出了,”他见她兴致没有刚才高,似乎是有点生气,不由地摇头笑了笑,“跟小鸡儿一样叽叽喳喳的,挺可爱。”   辛喜听了,纠正说:“可以说我美,可以说我漂亮,但是不能说我可爱。”   “为什么?”田忱运找到停车位,一把倒进去,稳稳停下来。   “就是不能。”辛喜解开安全带,推车门下来。   田忱运一直含着笑跟在后面,她大步走进商场,围着柜台转了一圈才见他慢慢走进来。   “你好慢。”她嫌弃说。   “看什么电影?”想起来什么又问。   “已经买好票了,你喜欢的科幻片。”   田忱运按了电梯,扶着她上去。   辛喜提醒说:“我喜欢星际片啊,外星人啊,最次也要是灾难大片,视觉效果超级炫的,是那种吗?”   “保证符合你的口味。”   “一定得是3D。”   “肯定是,不用紧张。”   电梯门打开,楼层还没到,有人进来,空间突然变得狭小,田忱运把她拉到自己眼前,跟自己面对面贴着。   辛喜原本挺能说,他这一个动作之后就紧张的闭上了嘴,垂着眼盯着他的裤缝看。   他今天穿得很随意,下面是灰白色运动装,但是腿长,再不讲究的衣服也遮不住,就像塑料模特,套上大妈的花衬衫也依旧是风韵犹存。   从电梯下来的时候田忱运一直没松手,得逞一般的微笑,拉着她的手直接进到影院大厅。   取票的时候他才主动松开手,“你去那边坐坐,我去取电影票   ……想喝什么?碳酸饮料不可以,太凉的不可以。”   辛喜原本想说可乐加冰,只好抿了抿嘴,改口说:“原味奶茶吧。常温。”   “热的吧。”   大家瞧瞧这语气,不是问句是祈使句啊!这还不是你女朋友吧啊喂。   辛喜眨着眼看他,也太□□□□了!既然不听我说那还多此一举问什么!不行不行,以后我还有没有地位啊。      第30章 引狼入室   田忱运买了奶茶爆米花, 差不多快到时间, 问她:“要不要上个厕所?”   辛喜迫不及待说:“赶紧进去吧。”   他宠溺地笑了笑,检票进去。   后排全是情侣座, 双人的,辛喜他们进去的时候除去后面为了约会看电影的,前排基本空着。   电影大概讲述的是人类研究出来高科技文明原本是用来造福人类, 结果失去控制反而让全人类陷入困境、自取灭亡的故事。   题材不新颖, 可谓是千篇一律,而且关于理论性的东西也是寥寥几笔不够让人信服。   不过有时候进电影院是真的为了看电影,有时候则不是。   辛喜虽然坐在前三排, 这次却有点心猿意马,实在对不起这张电影票花的钱。   影院的暖气不太充足,不多不少正适度,田忱运却还是帮她搭了一件外套, 辛喜抬手摸了摸,隐约看见是他的衣服。   他今天穿了一件格子衬衫,比较厚实, 看起来既不太成熟,又显得稳重。   正前排的一对情侣一直在低声说话, 辛喜想上前提醒他们保持安静,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 一般这种情况,如果出头好像只会惹来麻烦,并不会被理解。   电影上映了不到一半他们就情难自禁地接吻了, 辛喜还真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如果是爱情类电影场还勉强理解,这看个科幻片,哪来的激-情?   她正无语问苍天,田忱运的手就探了过来。   辛喜一愣。   内心无比排斥,暗暗告诉自己,他要是也有样学样,就当自己眼瞎看错人,以后……再也没有以后。   田忱运的手从衣服边缘摸索进来,循着热源找到她的手,然后握在手里紧了紧就放松了力道,搭在她手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拿走。   辛喜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回头去看他。   他身体微微侧向另一侧,手臂撑着座椅扶手,支着下巴,双眼盯着大屏幕,漫步尽心地看电影里的内容。   这时候屏幕突然变亮,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唇,眼睛深邃有力,鼻梁挺拔饱满,嘴唇自然放松,可以想象得到有多么的性感。   辛喜突然想起来他的嘴唇附在自己上面的时候的感觉,柔软的像水波流过一样,有一种被呵护,被小心翼翼的对待的错觉。   果然啊,什么是热恋?热恋就是明明是两个丑八怪在谈恋爱,却觉得对方无懈可击,并且时刻担心对方会被抢走。   辛喜大脑运行到这里突然清醒。   谁谈恋爱了?   这还没好上呢!   怎么莫名其妙就被田忱运带节凑了呢!   她赶紧反手把田忱运握着她的手推出去,好像慢一步会被黏住一样。   “怎么了?”   “啊?”辛喜看见他盯着自己,赶紧低声说,“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热。”   田忱运笑了笑,“怎么就热了?手还凉凉的。”   辛喜毕竟心虚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尴尬一笑把视线重新放回大屏幕上面。   这会儿已经跟不上进度,一直到结尾都看得稀里糊涂,不知道男主怎么逃出来的,也不知道女主怎么回到了破败不堪的地球,也不知道男主怎么知道女主在地球然后去找她的。   从电影院出来天都黑了,辛喜恍如隔世,踉跄着跟着他走到停车的地方,然后一起上车找地方吃饭。   田忱运尽管囊中羞涩,但是带她出来玩还是很大方,过了饭点儿,辛喜说将就吃吧,她晚上本来也不能吃太多。   但最后还是听他的到一家装潢华丽的餐厅,当博士的记性自然好的不得了,辛喜就在他生日那天认真点过一次菜,没想到他还记得。   他可能以为那都是她喜欢的所以留意了,殊不知辛喜也是个很会打算的人。那次点的很全很周到,是为了照顾所有人的口味。   两个人自然不可能要太多菜,他虽然不是所有的都能猜对,但是那天吃饭也是留意了辛喜每盘菜动筷子的次数的,所以这次也没有很离谱。   他夹了一筷子竹笋放到她盘子里,嘱咐说:“吃这个对身体比较好,多吃点。”   然后又夹红烧肉送过来,“女孩子不要为了减肥就不吃肉,偶尔吃一些脂肪类对身体好。”   辛喜无奈地抬起眼,“这个月已经胖两斤了,维持身材很辛苦的。吃饭一时爽,饭后泪两行。”   他笑着盯着她不说话,看见她嘴边沾了褐色的酱汁,抬手指了指自己同侧嘴边提醒她。   辛喜赶紧抽纸巾擦干净。   他的手却探过来,柔声检讨说:“我下次是不是应该这样?”   说着抬起来拇指,做样子摸了摸她的唇角。   她的脸慢慢红起来,嘴上却说:“前提是你得有个女朋友。”   他笑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辛喜故意反向理解,“意思是有两个吗?一个远的,一个进的,你可以啊。”   他摇头苦笑,知道她明白,所以并不解释,拿起来筷子吃饭。   这顿饭吃的很细致,辛喜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吃饭很优雅,想来家教应该是很好,她平常都没注意过,是个简单粗暴的人,所以有时候喝羊肉汤的时候被烫一下不会在意,事后才晓得有多严重,吃比较干的饼干的时候也不怎么注意,往往吃完才发现牙龈有些痛。   有人说长得漂亮并且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才叫女汉子,如果不漂亮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那叫男人婆。   这样一对比,其实辛喜觉得自己还是很符合女汉子的标准的。   吃完饭他又开车送辛喜回来,不知道今天门卫哪位大爷值班,进小区的时候不肯放行,打开车窗问:“找谁啊?”   田忱运落下来车窗,笑说:“我住这,大爷。”   “住这怎么没有给车子办出入证?”   “刚搬进来还没来得及。”   大爷不放心,又问:“住哪一户?”   “8号楼二单元的。”   大爷这才相信,收了栏杆。   辛喜觉得奇怪,“最近又要开什么大会吗?怎么突然这么严格的排查了,以前挺玩忽职守的。”   田忱运回头看她,“涨工资了也说不准。”   辛喜解释说:“我们这个小区外来租住的人较多,尤其是家长陪读。所以平常检查的并不严格。”   “这么说,倒也行了我的方便。”   辛喜当然明白什么意思,脸红地看了他一眼。   他说:“你是吃可爱长大的吗?脸动不动就变成粉红的。”   “……”   他送到楼下,并没有放她下去,反倒是规规矩矩打方向盘进停车位,因为旁边有辆车子停车不按照规矩,一个人占据了两个停车位,他调整了一下才进来。   然后拉手刹,熄火儿。   辛喜愣愣地看他,“做什么?”   他打开车门,“送你上去?”   “当然不用。”   他想了想,只好又说:“晚上吃的菜有点咸,可以去你家喝口水吗?”   辛喜找不到好理由说“不”,只能跟着他下车。   田忱运再一次利用喝水进了辛喜的闺房,上一次是天太冷暖和身子,这一次是菜太咸喝了。   不过这一次好像并不是装出来的,辛喜倒了一杯温水他立马喝掉了,并且还主动站起来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他握着手里的杯子把玩,不急着喝,没有上一杯干脆。   辛喜打开电视机,随便调了一个频道,装模作样地看节目,其实只是想让自己看很随意罢了。   他突然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过来,不急不缓。   辛喜瞬间从电视机上收回视线,有个想法在脑海回荡——   引狼入室。   但是又很快打消,因为她觉得田忱运明显不是攻击性犬科那一类,他可能是个宠物犬。比如说……金毛?拉布拉多?萨摩耶?   虽然个头很大,但是并没有攻击性,反而很友善憨厚,很温柔体贴。   “做什么啊?”她收了防备之心。   “做什么?”田忱运别有深意地说,“你这个很容易引人遐想。”   辛喜立马不好意思,嘀咕了一句:“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你不是老司机吗?”   辛喜脸一热,“用社交软件说的话怎么会跟面对面一样呢。”   他不动声色地坐下来,紧挨着她,装作思考一般点点头,撤着身子俯视她,“那你觉得社交软件上的自己更像你,还是现在的你更像你?”   辛喜说:“当然是现在的自己,我这个人可是很正经的。”   田忱运却摇头说:“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一头野兽,尤其是男人……”   “大晚上的……”   辛喜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什么意思,赶紧站起来,光着脚下到地上。   身子一滞,又被拉回去。      第31章 被锁重开章节 ??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背靠沙发,被压在身下。 田忱运两手撑在她肩膀,一腿支着地,一腿屈膝跪在她两腿之间。 “我觉得我得勇敢点,还不够主动。”他其实很紧张,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毋庸置疑的口吻。 辛喜无所适从,挣扎起身,使不上力。 他说:“笑笑,咱们做个选择题吧。” 辛喜被动地躺着,有些茫然又有些羞涩,“什么选择题?你先起来……” 田忱运见她不回答,但是也不排斥自己的动作,心里就有了底气,其实从第一次接吻开始,他就觉得辛喜成为自己的人,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是你自己答应做我女朋友,还是我替你决定?” 这叫选择题吗?辛喜都要怀疑这么多年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导致她阅读理解能力不行。 田忱运见她呆愣,直接说:“那我选择好了,以后我也不问什么了,咱们今晚就确定一下关系吧。” 辛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搂住他的脖子。 其实至今为止,辛喜对田忱运还是很满意的,大家都是成年男女,年纪也不小了,也没什么好犹豫。 徐舟舟曾说过,如果你喜欢的男人恰好在追求你,一次不答应那叫纯情,两次不答应那叫羞涩,三次还不答应那就是矫情。 辛喜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矫情的人。 幸福来的太突然,田忱运始料未及,瞳孔一缩,能不抓住机会? 抬手回抱住她。 她打定主意,闷声闷气地说:“好啊。” 田忱运狐疑地放开她,看过去。 辛喜垂着眼说:“我每次看见你都觉得很害羞,小鹿乱撞一样,你说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呢?”田忱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抿住嘴笑看她。 “那你看见我会这样吗?” “会。” “那我就明白了。”辛喜主动亲了亲他的脸颊,“你一天见不到我会不会就很想我?” 田忱运耳朵有些发热,沉默了几秒才摇头。 辛喜心里一沉。 “我一秒见不到就会很想你。”他说。 她眨着眼看他,抿了抿嘴,“哦---” 田忱运失笑,“你哦什么。” 辛喜说:“我魅力好大。” 他哈哈地笑起来,就在她耳边,声音振动着她的耳膜,很低沉,很富有磁性。 辛喜没有再说话,心里这一次跳动的更厉害,几乎要挣脱开她的束缚跳出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把视线挪开。 卧室安静下来,彼此的呼吸声都听的很清楚。 他收了胳膊,辛喜以为他终于起身放开她,刚转过来眼,就被阴影完全笼罩。 他俯身下来,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挪到嘴角,轻轻从下嘴唇划过。 紧接着,嘴唇代替了手指,啃-咬一口,然后又放开,探起身子打量她一眼,闭上眼又俯身下来。 有一股SU麻顺着脊椎骨涌向大脑,让辛喜暂时失去理智,顺从地闭上眼睛。 有些东西似乎天生就会,只需要乖乖顺从本能。 她揽住他脖子的手滑下来,抵在他胸前,感受他逐渐升高的体温,以及如鼓一般剧烈跳动的心脏,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他的肩膀,然后再滑到他脖子一侧,感受他动脉的脉搏,感受他干净下巴上残留的细微胡茬。 这种无意间的爱-抚怂恿了他,让他失去理智,失控地把人握紧,收到身下。 他的嘴唇往下,游弋到敏感的脖子,然后又顺着脖子的曲线往上,捉住她的耳chun 。 坚硬的东西隔着两人身上的衣物,重重地摩擦她的小腹。 辛喜张开嘴无声地喘息,睁开眼想看清晰,但是眼前水蒙蒙一片。 “嗡嗡嗡——” 一阵手机振动。 两人突然惊醒。 田忱运先一步恢复理智,卸去力气,压在她身上,头埋进她脖颈间剧烈的喘息。 有清淡的幽香萦绕鼻端,刚才就是这味道差点让他失控。 他没有急着去接电话,冷静下来后直起身子,侧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辛喜转过去背对着他,默不作声。 他握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辛喜往里又靠了靠。 他手上用力把人板了过来,她因为呼吸不畅脸色已经又变成的粉红色,粉嘟嘟的很可爱。 田忱运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口。 她吸着气叫嚷:“疼疼疼……” 他这才松开口,满脸带着笑。 辛喜说:“这是肉做的,会痛,不是狗狗的磨牙棒。” 田忱运闻言又附身咬了她另一边脸颊一口,“说谁是狗呢。心里没数了。” 辛喜一手捂着一边脸,眼泪汪汪地说:“你是不是彪啊!” 田忱运捏了捏她的鼻子,起身去看手机。 看到来电人愣了一下,嘴角上的笑容僵了。 他心烦意乱,到玄关外套里去拿香烟和打火机,然后惦着东西去了阳台。 辛喜觉得奇怪,忍不住起身穿上拖鞋跟过去。 只偷偷看了一眼就被逮住,他说:“我抽根烟。” “你脸色不对。”辛喜笃定说。 “烟瘾上来了,”他解释说,然后把她推进屋关上阳台上的门。 “这是我家。”辛喜嘟着嘴不满。 声音被隔绝在玻璃门内,他大概也听不清。 辛喜没有傻乎乎地跟他僵持,转身去浴室洗漱。 洗了澡,洗了脸,刷了牙,她擦着头发出来,他还在阳台上站着,手里端着手机在听,是不是地把香烟送到嘴边,可以感觉出来,他的情绪不高,通过侧脸可以看见他眉头皱着,眼神很忧郁。 他听电话很认真,辛喜悄悄打开阳台门都没有惊扰到。 “……我想想吧。”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尽是无奈。 手机漏出的声音很清晰—— 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他这几年身体一直也不好,没断过药,年初还住院做了一次手术……” 田忱运叹了口气,不想搭腔。 那边继续说:“如今也是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说句不好的,他还能有几个生辰呢……这次可能也是借着这个机会让公司的人、生意场上的人都认识认识你……” “你应该反对才是。” 田忱运眼神变得凌厉,冷笑说。 “阿姨不是这样的人……我跟你爸爸……” 他有些激动,打断说:“嗯,不用说了,你们是真爱。” “就来一趟吧……” “到时候再说。” 田忱运直接挂了电话。 辛喜没想到结束的那么快,跑已经来不及,只好尴尬地站着,等他回过来身。 田忱运握这手机,看到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过来的?” 辛喜赶紧道歉说:“对不起,我就是担心你,不是故意要偷听……” 没想到他笑了笑,“没事,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辛喜看着他,突然想起来那次遇见田甜一个人偷哭的时候,她说她爸爸想要弥补他们,她爸爸很有钱,很小姑娘好上以后抛弃了她和哥哥还又妈妈。 还说她哥哥不愿意原谅,跟她产生了分歧。 看样子田忱运他老爸现在是又找他了,想让他去参加他老爸过了今年没明年的生辰。 要是这么说的话,他们俩还真是挺可怜的,田甜也不容易,性格养成这样也不是她的主要责任,毕竟在一个缺失父爱和母爱跟着姥姥艰难度日的家庭之中,对孩子的伤害是不可以忽视的。 物质上是一部分,情感上是一部分。更何况当时田甜的年纪比田忱运小几岁,而且女孩子的心思细腻,更脆弱。????   第32章 主动   公司公布了部门主管的人选, 花落田甜, 这也是大家一早就猜到的结果。   徐舟舟一上午没看见辛喜,起初还以为她有客户, 到了午饭期间才知道她请了病假。   打过去电话,“你怎么没来上班?生病也太会挑时候了吧。”   辛喜笑说:“我要把之前没有休的假期一次修完。”   “怎么?”   “十四号回去上班,十五号拿了工资就走了, 剩下七八天的钱不要了, 赏给沈总买烟抽。”   徐舟舟说:“那我替沈总谢过了,烟钱你都出了,那我添点酒钱吧。”   辛喜开心地说:“好啊。够意思, 我也替沈总谢谢你。”   “刘岩挺失望的,刚才说她想辞职。”   辛喜说:“早就应该走了。”   收了手机,看到田忱运发来的微信消息:宝贝,下午去我那吃火锅, 我四点去接你。   辛喜收起来手机,盯着天花板发呆,稀里糊涂就多了个男朋友, 还不太适应,感觉有点别扭。   还有些这个称呼, 怎么觉得他这么不认生呢,都不会矜持一下吗?   辛喜在被窝里独自留恋了会儿才起床。   不上班的日子还真是舒爽, 冬天到了嘛,外面北风吹,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辛喜解决完咕咕叫的肚子, 然后仔仔细细地化了个妆。   拿起手机一看,这才十二点,距离下午见面时间似乎还很久,这期间干点什么好呢?   …………   田忱运早晨来到实验室侧门,有人在他来之前贴着门缝放了一包东西,打开一看是刘科长送过来的药品和白色实验服。   昨天刘科长跟他通话的时候很感激,“在别得地方配置的溶液都不能用,也就是小田你认真仔细,听说你上次做实验不小心滴腿上硫酸把裤子都腐蚀烂了,我这也没别的,就是实验服多,再给你几套好的……”   田忱运自留了一套,想着大家也都该换新的实验服了,所以把其余的分给了刘强、展力豪以及实验组的师弟们各一套。   展力豪问田忱运哪来的衣服,研究院科研经费紧张,根本不可能给换这么勤的实验服,听田忱运一说,有些难以置信:“你这都算是细致?我可是亲眼见过你怎么糊弄的。”   田忱运不理解地笑了笑,“我也很怀疑。”   正说话一楼就传来询问声:“有人吗?”   他听出来是谁,忙答应了一声往楼梯走。   刘强、展力豪和张丹红都坐在实验室办公桌前抱着电脑看论文,都有听见声音,但都以为是实验楼的人过来借东西。   辛喜站在一楼的小侧门旁,探着身子往里头打量,田忱运一下来就瞧见她,今天穿了一件枣红色的风衣短外套,下面配上紧身牛仔裤,又简单又漂亮。   头发高高绑起,蓬松凌乱地挽在一处,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错落有致的发际线,整个人比往常更小清新更慵懒。   辛喜看见田忱运,心里莫名有些心虚,赶紧解释说:“你别误会,我来主要是找我丢得那只耳钉的。”   田忱运打开另一边的门,忍住笑说:“我知道,进来吧,外面很冷。”   辛喜没有动作,怯怯地看着他,“实验室就你自己吗?还有外人吗?”   “楼下就我自己,他们都在楼上。”   “那我改天来好了。”   田忱运不理解的问:“为什么要改天?”   “我到处翻翻找找,弄出声响会不会给你同学带来不方便?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田忱运被她这样怯生生的语气和表情逗笑,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你只要不把这些红红绿绿的液体当成果汁饮料喝了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我当然不会喝!你当我傻!”辛喜有些无语,蹙着眉头说。   田忱运摇头,“那可不一定。”   辛喜撇嘴,跟他进来,见他拿起皮手套戴上,好奇问:“你做什么?”   “再写东西,”边说边引着她往里走,“我这次得到的试剂你看看像哪种吃的?我看着像阿萨姆奶茶。”   辛喜打量了一眼,不好意思地纠正,“明明是奶咖嘛。”   田忱运无奈地摇头笑。   他快速地处理完手上紧要的工作,对她说:“我清洗完这几个杯子就可以走了。”   辛喜听了没别的感觉,只是更加的心虚,别扭地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耳钉的。”   田忱运连连点头,“好好好,你慢慢找。”   展力豪听到楼下有女声,狐疑地看刘强,“什么情况?”   刘强耸耸肩,摊手说:“我知道的跟你差不多。”   展力豪抹了抹嘴,扣上电脑,探头探脑地下了楼。   辛喜抬眼看见他,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了笑。   “呦,找哪位?找我?”   田忱运打趣说:“怎么什么事都有你?”   展力豪扫了辛喜一眼,拍着田忱运的肩膀说:“我说怎么叫大伙儿今晚上吃火锅呢,原来有情况。”   田忱运说:“想吃吗?还想吃就赶紧忙你自己的去。”   展力豪讨好地笑:“想吃想吃……美女,在这站着干什么,楼上暖和,去坐坐?”   田忱运直接走过来牵辛喜的手,“你去楼上等我,楼下不安全。”   辛喜只好跟着上楼。   他们办公室三男一女,除了那位女博士以外,其余的人都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算是认识。   李丹红看见她,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地拿着东西走了。   田忱运喊住她说:“晚上吃火锅儿别忘了去。”   她头也没回,“有约,不好意思啊。”   田忱运拉了一把椅子给她,然后让她暂时先坐他的办公桌等他。   田忱运原本清理了楼下的实验台就可以上来,但是临时来了三个人,都是李老师的朋友,过来了解项目进程。   他把工艺过程稍微介绍了一下,不知不觉就耽误了一个多小时。   脱了实验服赶紧上楼,却看见辛喜跟展力豪和刘强玩得正嗨。   “有人有人,西北方向。”   “赶紧撤赶紧撤,猥琐吃鸡啊,老铁。”   田忱运走到辛喜后面,电脑呈现出的画面是——   她端着枪,趴在草丛里,用二倍镜一会儿瞄准后面的山坡,一会儿转换到坡下的小村落。   着急地说:“敌人在哪啊,我看不见啊。”   展力豪喊:“撤,笑笑,你现在进毒了。”   辛喜手忙脚乱地按了一通,之间自己的血量在迅速地往下掉。   几秒钟之间就宣布了死亡。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田忱运已经走到身边,拍着桌子说:“我死了,我死了,怎么办——”   喊完才意识到后面有人,转头看见田忱运,后知后觉地问:“你回来了?忙完了?”   田忱运说:“你干嘛呢?”   “吃鸡。”   “会玩儿?”   “正在学着。”   田忱运忍不住笑出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走。”   辛喜眨着眼问:“去哪?”   “你想在实验室?”   “这个游戏太有意思了。”   刘强说:“我就说好玩吧。”   辛喜点头,催促说:“继续继续。”   “完了,”田忱运看了刘强一眼,苦笑说,“八成上瘾了。”   拉住辛喜,解释说:“下午要去我那吃饭,咱们还没准备东西,你既然过来了,陪我去超市。”   辛喜意犹未尽,犹豫说:“你自己去不行吗?”   “那你呢?”   她指指电脑。   “玩游戏可以,要适度。时间长了对眼睛和颈椎都不好。”   “我刚学会……”   田忱运哄着把人拉起来,“等到晚上吃了饭大家一起,咱们组个小团队,比你们三个还好玩。”   “真假啊?”   “真的。”   他把外套给她披上,牵着她的手下楼,“我才是大神,他们都不行。”   “那你电脑上怎么没有这个游戏?我刚安装上。”   田忱运笑说,“在实验室玩影响不好,所以就卸载了。”   说话间就到了车库,田忱运开了车门护着她上车。   辛喜心血来潮,认真提议:“要不我开车吧,好久没开了,时间久了再忘记。”   田忱运想起来上次她撞自己车子的事情,谨慎说:“这会儿学校人多,回来的时候吧。”   “你信不过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   “你这语气就是有!”   “……”   “你怕我撞人啊?”辛喜问他。   田忱运抿嘴一笑,“撞到人事小,我主要怕你穿串,像穿糖葫芦那样就麻烦了。”   辛喜:“……”   无语了半天才无语反驳:“你觉得我就这么笨?”   “不是我觉得……”他回头爽朗地笑出声,露出洁白的牙齿,补了一句,“是大家都这么觉得。”   辛喜满脸黑线,“……”   “……我要下车。”      第33章 眉飞色舞   刘岩在微信上找她, 问辛喜是不是打算走了, 这么几天没有过来,是不是确定了。   辛喜不想跟她说太早这个事情, 担心老秦此时缺人手再不愿意放人,工资押着不给。   所以就没有回复。   买了很多蔬菜、蘑菇,还有涮火锅专用的猪肉片牛肉片和羊肉片。结账的时候推了满满一小推车。   辛喜两条腿都软了, 从货架上拿了一饼可乐, 来不及付账就打开喝了一口,蹙眉说:“我以为他们去你那吃火锅都会带东西,搞了半天人力物力都要你自己来啊?”   田忱运说:“他们都很忙。”   说着抢过她手里的可乐, “好了别喝了。”   “你跟碳酸饮料的老总有仇吗?”   “什么?”   “怎么这么妨碍人家拓展业务?”   田忱运失笑,推着车子大步往前走,催促她:“赶紧跟上。”   “你让我喝一口我就走。”辛喜耍赖。   “你走我就让你喝一口。”   她竖了一根中指,“你行, 你赢了。”   田忱运到收银台结账,她先绕出去,掏着裤兜等他。   刘岩又发了微信:你什么时候走, 说定了吗?走的话告诉我一声,一起走。   辛喜眼皮子跳了跳, 还没想好怎么动员大家来个集体辞职呢,怎么她就主动跟上步伐了?   刘岩:今天又被老秦整了一顿, 忍无可忍。   辛喜看了一眼,心想我说怎么下定决心了。   这才回复:我十四号去上班呢,见面再说吧, 大家商量着来。   刘岩:一起走吧,我们都走了路遥也不敢呆下去的,毕竟以前我们都是相互照应,谁留下老秦肯定拿谁开刀……我在动员几个,干最把部门的骨干都带走。   辛喜惊讶:带走?带哪去?   刘岩:不如咱们自己干。   辛喜只回复了一个惊讶的表情,没有说什么。   部门可能又忙起来,刘岩也没再回复。   其实自己创业也不是不行,只是没有启动资金,而且辛喜天生不是操心的劳碌命,很多事情想一想就算了,真正做起来实在是麻烦。   有些人天生适合做将军,有些人天生胸无大志,适合做士兵。得有人领兵打仗,也得有人打仗。就像企业中有employment 也有employees ,但更多人还是employment 。   田忱运已经结账,推着推车出来,揽住她的肩膀往电梯口走。   超市位于负一层,车子停在负二层,因为不是周末,逛超市的人比较少。   电梯从一楼下行,里头的三两个人全部下来,他们上去后就没有了外人。   门关上。   田忱运回头看她。   辛喜故意冲他眨眼。   他指了指电梯角落地监控器,摇头叹息。   辛喜明白什么意思,含着嘴笑他。   他坏笑一下,突然凑过来,抱住辛喜的腰支推到电梯角落里,含住嘴唇,湿吻。   辛喜还处于眩晕中就被降伏,她紧张的看着头顶对面的监控设备不知道做什么反映。   他挪开嘴唇,她赶紧埋首在他胸前,好像监控器对面就有人在监视,一举一动都被看到。   电梯女声提示音提示已经到负二层,他迅速后退回原来的位置。   她抬手捂住半个脸,反应之后就要过来扑咬。   电梯门在此时突然打开。   门外的人正在等电梯,看见他们,表情诡异。   辛喜讪笑一声,低着头挤出电梯。   田忱运推着推车跟在后面,表情很淡定。   辛喜一路尴尬地跑到车子那才停下来,掏着上衣兜晃来晃去地等他。   田忱运打开车门锁,把买的东西放到后备箱里,送完车子回来她已经自己爬了上去。   田忱运含着笑上车,还没坐稳,辛喜忽地扑过来,揪住他的衣领,得意洋洋地扬着眉,“还往哪里跑!”   “小乖乖,你心里真没数了,是不是?”   他笑出声,反手揽住她的腰,在辛喜尖叫不止中把人提过去。   车内的空间有限,辛喜的头顶在车顶棚上,动弹不得。她不得不面对面骑跨到他胯-部,贴着他的脖颈寻找空隙。   他的手探到她的胳肢窝,威胁说:“还敢不敢?嗯?说敢不敢。”   辛喜怕痒,扭动着腰身躲避,头抵在他胸口,试图推开他,但是丝毫抵不住他的攻击。   她尖叫起来,笑得不能自己,“不敢了——不敢了——”   “不敢了是吧?”他不肯收手,继续命令道,“叫哥哥!”   “不!”   辛喜摇头拒绝,握住他的手腕试图制止。   “不?”他重复她的话。   手上稍微用力就把她的两只手制服,一手攥住她的两个手腕,一手伸进外套继续呵她痒痒。   辛喜已经抵挡不住,无力地趴在他肩膀上,带着刚才笑出来的泪花,柔声求饶:“哥哥哥哥,欧巴~”   田忱运说:“不是不叫吗?不是很有骨气?”   她赶紧摇头,扭着身子贴到他身上,“没骨气没骨气……”   田忱运这才收了手,拖着她的臀把人拉起来。   这时候突然传来引擎声,远光灯一扫。车内无处遁形。   辛喜这才意识到姿势不对,引人遐想,一把抱住田忱运,埋进他胸口,就害怕被人瞧见自己的样子。   他抬手护住她,故意似笑非笑地低声问:“你怕什么?”   辛喜脸瞬间红了。   听他又说:“我又没有做什么。”   辛喜又往他敢怀里钻了钻,“走了吗?”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很享受这个姿势,漫不经心地回答到:“嘘——又来了一辆。”   辛喜没听见车声,不相信,抬头就要坐起来,刚一动作就被他抬手按回去,恐吓说:“别动,过来了,灯光一打可是看得非常清楚的。”   她不由自主地缩小身子,夹在他腰上的两条腿也紧了紧,两人两腿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田忱运心里一紧。   眼神瞬间变得深邃。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变化,只是搂着他紧张到:“怎么办,我要下去,好累……”   “别乱动——”他声音低沉。   她挣扎起身,皱着眉偷偷往外面打量,看见停车场一个人也没有,这才知道田忱运在骗她,回过脸生气说:“你骗……”   田忱运突然直起身子贴过来,堵住她后半句话。   “呜……呜……”   她反抗,扭开头躲避,背抵住方向盘。   压住某个地方,突然一声笛鸣。   她瑟缩了一下,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抬头怯生生地看他。   他拔了钥匙,反手扔到副驾驶坐。   “你要做什么……”   田忱运紧抿着嘴看她,脑海中不禁想,刚才如果是把她按倒方向盘上要着她,那声鸣笛一定会把她吓哭,然后夹着的那处湿-热猛然收-紧,推拒着含口允他。   想到此处,某处像要炸开一样膨胀,硬到发疼。   他险些抑制不住,但是也知道不应该这么快这么唐突。   双手合拢抱住她的腰肢,埋进她的胸前深吸一口气。   熟悉的幽香味道充斥鼻腔,让他留恋,不舍得抬起手。   她因为刚才的挣扎动作,单薄的线衣边缘往上褶起,隐约可以看见白皙稚嫩、久不见阳光的皮肤,以及纤细柔软的腰线。   这对于男人来说又是一件无声的诱惑。   他的手恰好放在那,接触到的全是滑腻。拇指不由地动了动,挑开衣服钻进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但是所有的动作顶多也是止于此,没有再往上或者再往下。   辛喜跟他对视许久才意识到什么,往上欠了欠身子,试图从他身上爬回到副驾驶座位。   田忱运怕她误解,安抚说:“别紧张,我不会……”   她却猛地收腿,膝盖一下子重重顶到他当部。   “嘶……”   他抽了口冷气,脸色瞬间苍白,腰弯下去,护住那处持续抽气。   “对不起……你、你没事吧?”辛喜上手查看不是,不上手查看也不是,尴尬的不行。   他缓解了好半天痛楚才慢慢消散,皱眉看着她,苦笑说:   “你把它伤了,以后谁给你幸福?”   “我可以偷汉子。”   辛喜想也没想张嘴就说。   田忱运被她离经叛道地话气笑,“话说的这么不假思索,看样子酝酿已久了,哈?”   辛喜脸红了红。   他说:“那我以后得好好补一补,免得旱到你,便宜了别人。”   她脸更红,辩解说:“我才没有那个意思。”   田忱运觉得她别扭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死人,忍不住抬手捏了捏。   她不乐意了,“别这么粗暴,花了好多钱整出来的,你弄坏了。”   他心里想,还真想快点弄坏你。   辛喜最后还是被他架着胳膊托举了回去,一路上都有些不好意思,只有在他主动开口的时候,才有一句没一句的回话。      第34章 装醉   学校里博士待遇优厚, 宿舍全安排在教职工公寓楼, 两人共用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水电物业费不用付钱, 并且家电齐全。博士期间结婚又无力购房的常有,学校给予的条件也很人性化,只要拖家带口就可以申请单独住宿安排。   辛喜也是到了他住的地方才明白, 读书读到这个境界, 原来好处这么多。   既不用交学费,还有奖学金、劳务费。住在全市最贵的黄金地段,而且不用拿房租。   她上大学那会儿, 怎么就没有人给她普及呢?要不然肯定还要多读几年书,少纳几年税。   男人住的地方跟女人不一样,屋里的摆设很简单,线条简洁, 黑白灰三种颜色为主,生硬单调。不过收拾的很干净,不是她想象中那个样子。   他卧室的门敞着, 似是无声邀请辛喜进去,她忍不住好奇, 内外打量了一圈,赞叹说:“采光不错。”   田忱运脱了外套挂上, “有时间经常过来晒太阳?”   “你舍友是谁啊。”   “强哥。”   “哦,就是那个——”   “陪你吃鸡那两位中头发是板寸那个。”   辛喜点头,故意打击:“都比你帅。”   田忱运摇着头笑出声, 宠溺地看她,“帅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我有能力追上你?”   她自损到:“不是你有能力,关键是我眼瞎。”   “可不是,”他点头说,“你刚才一说他比我帅我就感觉出你眼瞎了,还不轻呢。”   辛喜:“……”   田忱运见她抿着嘴瞪自己,不由再次笑起来,环住她的肩膀说:“怎么了宝贝?嘴巴厥得可以挂油瓶子了。”   她郁闷地叹了口气,把兜子里撞着的菜都拿出来,需要切片的和需要摘干净清洗的都分开。   他抱着她的腰仔细地看着,时不时说两句甜言蜜语。   食材几乎都准备好田忱运才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住的地方距离实验楼很近,他们没用几分钟就陆陆续续的到场。   看见辛喜整齐排一地叫:“嫂子好。”   这称呼听着实在是扎耳朵,辛喜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强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带着女朋友一起过来,她们大概经常过来聚餐,所以并没有很拘束,热情地打招呼,倒是显得辛喜太腼腆了。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得放开啊,你可是女主人。   她们帮着摆盘子,洗菜,烧水,下火锅底料。   辛喜插不上手,大家也都不让她动手,搞的她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一样,待会儿还怎么放开了吃啊?   她可是最喜欢吃火锅了!   田忱运让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本来用意是争取一次跟辛喜相处的机会,但是现在在一起了,那意义自然又不一样了。上次生日虽然是一次比较正式的介绍她跟朋友认识的机会,但当时关系不明朗,还没正式确定,这一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介绍辛喜。   他想到这里,赞叹说:“能认识笑笑还要谢一下李老师,改天一起吃饭我一定得单独敬他一杯。”   辛喜自然不知道第一次见面是沈总喝醉他去接人那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吐槽说:“你得谢我的车技吧?”我要是不撞你的车你能认识我?说什么呢。   田忱运回头对她笑,“对对对,得谢你,撞得好。”   拿起酒瓶子跟她碰杯,手里的啤酒当白水一般,一饮而尽。   辛喜抿了一口,为他这个喝酒劲儿捏了一把汗。   展力豪说:“得得,别眉来眼去撒狗粮了,今晚强哥你就成全他们吧,别回来了。”   毕竟单身的人多,都开始刁难田忱运,本来说多吃菜少喝酒,到最后都没有少喝多少。田忱运高兴,酒喝得也很实在。   中场就不行了,被刘强扶进卧室,辛喜跟在后面,忍不住说:“我还以为很厉害呢……”   外面的人继续吃饭,辛喜留在卧室陪他,田忱运拉住她的手,把人拽到床上。   辛喜提醒说:“外面有人。”   “有人怎么了。”   “我一直不出去会不会引人遐想?”   田忱运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只是遐想?”   辛喜心里一跳,垂下眼看他。   他只是开个玩笑,并没想怎么样,深深地吐了口气,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两人十指交握,没有任何交流。   田修军生日将近,到底要不要去他还没有想清楚。   上一辈子的事情,下一辈不能插手,但是田忱运忘不掉这十几年自己吃得苦,妹妹吃得苦,还有姥姥和母亲吃得苦。   要是他们离婚的时候自己像田甜一样,年纪小,不记事,或许很多事都不会印象太深刻,可以轻易忘记,可以轻易原谅。   但是他记性好,并且不是一般的好。   田修军雪中不来送炭,如今锦上又来添花还有什么意义?   田忱运很缺钱,但是就是不想向他低头,就算是对方祈求,也不愿意低头,明明自己可以过的很好,家人也可以过的越来越好,为什么还要纠缠牵扯。   现在后继无人了再来找他,算是心里一直惦记着给自己儿子留点东西呢,还是舍得自己的家业落外姓人手里?   田忱运闭上眼,不愿意再想这些事,不想把自己亲爹想得太坏,但是也不相信他是个合格的父亲。   辛喜动了动手指,贴着他的胸口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沉吟一会儿才又说,“过几天我……我爸爸过生日,你要不要陪我一起过去?”   “什么?”   见家长?辛喜觉得有些突然。   田忱运靠坐起来,郑重地点头说:“你没听错。”   “我、我……”   辛喜清了清嗓子,不知道说什么。   “没什么好紧张的,我家里的情况特殊,见不见家长也都无所谓,这种事,我可以自己拿主意。”   “那……”   辛喜看他。   “只是不想自己去,而且我不想让甜甜去。”   他解释说。   辛喜心想,也是,你妹妹那种性格吧,有奶便是娘,别说是从小不管不顾自己的亲生父亲了,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她都能认干爹……   人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句话用在田甜身上,除了性别有点不同,别得方面还真没有违和感。   不过田甜的这股子钻磨的狠劲还是挺让人佩服的,对自己都狠的人才能做大事嘛。   像辛喜这样,就是个碌碌无为的小市民。也就不吐槽别人了。   辛喜回过神,笑说:“你是不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帮你打气?”   田忱运深深地看着她,唇角往上勾了一下,探身过来,扣住她的脖子细细亲吻。   辛喜挣扎,偏开头说:“对不对啊?”   他低笑,追过去继续深吻,闭上眼睛,深深浅浅,不舍得挪开。   良久放开她,喘息不定地说:“对,帮我打怪。”   辛喜脸色已经变得绯红,嘴唇红润润地,就像刚被春雨打过的水蜜桃,鲜艳稚嫩,非常可口。   他忍不住又俯身下来,辛喜这次终于快他一步,伸开手捂住他的嘴唇,往外推拒着说:“我有这么大魅力吗?”   他噗嗤笑了,摇头说:“没有,很丑。”   辛喜皱眉瞪着他,“再给你个机会,说实话!”   “美,太美了。”   她点着头表示满意,甜甜地笑了。   田忱运拉下来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错不开视线。   她挥手遮住他的眼睛。   田忱运视线往下滑,顺着她曼妙玲珑地曲线。   心里有根弦被挑动,绷得很紧,让他全身都处于不可控制地境地。   忍不住攥住她的中指送到自己嘴里,大胆地含住,由浅至深地啃噬。   像小蚂蚁在咬,触觉陌生不安,心里却忍不住好奇,期待他继续深入。   他眼神深不见底地注视着她,把呼吸放得都很轻,生怕惊醒她,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恢复理智。   辛喜的脸色更加红,红到耳根,嗓子有些发痒,心口更是不停地雷鸣般跳动。闭上眼,越来越享受这个过程。   田忱运眯着眼睛,突然把她扯到自己身上,又是骑跨地姿势。   “刚才门锁上了吗?”他低声问。   辛喜如梦初醒,微启着嘴唇不敢看他。   田忱运俯身亲亲她的嘴角,“问你呢,宝贝你?”   “你……”她一张口就发现自己嗓子喑哑,声音娇柔,赶紧咳嗽了一声,掩饰说,“嗯……你不是喝醉了嘛你,怎么一进屋就醒了?装醉装得挺有一手啊!”   田忱运笑了笑,不理会她,把人抱到一边,自己则下床去,贴着门口听了听,然后轻手轻脚把门上锁。      第35章   ??轻微响动传来。 辛喜瑟缩了一下,紧张问:“干什么?” 他反问:“干什么的事情需要锁上门?” 辛喜摇头,“等一下,从长计议……”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田忱运一下子扑倒在床上,他喝了一些酒,不至于醉倒,但是让人却比清醒的时候冲动,压住她的手腕,柔声问:“计议什么?” 辛喜皱着脸说:“你太沉了,喘不过气……” 他往上抬了抬身子,埋进她的脖颈,深嗅一口,“怎么吃好呢?” 怎么说的就好像她是唐僧肉一样,吃了会长生不老? 门外响起敲门声。 辛喜胸口又是一阵急促跳动。 隐约传来刘强的声音—— “运哥,我们出去唱歌,不带你们了……” 辛喜抬起头,他正好也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对上,他含着笑,满眼都是深情,似乎要滴出来。 她赶紧转过去身,“这样太仓促了……” “应该怎么样?” “……洗香香?洗白白?”她咬着唇,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被他听到,他大笑起来,紧贴着她的胸口传来剧烈的振动声。 田忱运打定主意,让她成为自己的人,也免得不必要的人肖想。感情需要先下手为强,人也需要先下手得到。 他贴合着身段从后面抱住,亲吻下来。从嘴唇往下,不放过每一个女人敏感的地方。动作缓慢轻柔,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辛喜觉得脑子突然一阵空白,接受不住这样新鲜的刺激,灿烂的烟花在眼前盛放,有瞬间的失明。 她迟疑了几秒,顺从地闭上眼睛,回身勾住他的脖子。感受到她的柔顺,田忱运低低笑了一声。 “笑什么!” 她有些尴尬。 “没什么……”他轻轻地亲了亲她的耳唇,“舒服吗?” 她面红耳赤,闭着眼低哼:“……你、你说呢。” “继续?” 辛喜咬着嘴唇不说话,连看他一眼都变得不好意思。埋头枕头里,锁着肩膀沉默以对。 这是无声的邀请,田忱运又低沉地笑了。 他掀开衣服,埋首在雪白高耸之处,隔着胸衣,轻一下重一下咬。辛喜恍惚,撇开视线,剧烈的感受难以言说。 束缚被除去,动作有些急切粗鲁,手指划到她锁骨上,留下一道红痕。他眸色深了深,掐着腰肢,那股狠劲好像要把她真得吃掉。 …… 以前的毛片看过不少,虽然没有经验,但是知道如何取悦女人,前戏持久而充足,久到耳边尽是嘤,咛低,吟,濡湿的让他难以自持。 他拿出手指。 …… 久旱逢甘霖哪可能这么轻易满足,他恨不得马上再来一次,任她怎么求饶都不心软。 第一次的时间不算持久,但是也没有像传说中立马缴械投降。他还算是庆幸,之前一直为此提心吊胆。 田忱运帮她清理,她缩着身子虚弱地说不要。他只好哄她,“这样睡不舒服,乖。” 她窘迫地闭上眼,背过身。 床单上血迹斑斑,她那处也有,混着液体,呈现出粉红色。田忱运轻轻拉开两条腿,眉头皱了皱,果然又红又肿,充着血,有些骇人。 她收拢腿,不让碰也不让看,就像被踩到尾巴,炸了毛的小野猫一样,腿脚乱踢地攻击他,扯上被子裹紧自己。 他只好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出去抽根烟,安抚她说:“好好好,我不碰了,你睡一觉好不好?” 他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外面的人临走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碗筷刷了,地面拖了,就连垃圾袋走的时候都带走了。 刚才欲望高涨的像嗜血的魔鬼一样,没轻没重,经验也不足,不知道伤到什么程度。 他熄灭烟,起身往屋里走。 他那时失去理智,从后面一下紧接着一下狠狠抵进,她被弄哭了,含泪说讨厌他,很糟糕。 他就像受了刺激一样,不仅不放开,还把人拖抱起来,从正面进去,咬着她的尖尖,肆意妄为。 她的语气虽然有撒娇的成分,但是田忱运此刻心里却非常愧疚。 他把她弄疼了,真是太不可饶恕。 她睡熟了,鬓角的头发就像水洗一样,湿漉漉的,有她的汗水,也有委屈的泪水,抱着胸蜷缩在床上,被子呈现出一片小隆起。 浴室有浴缸,一直都是新得没用过,想让她舒服一些,所以仔仔细细地刷了一遍,当上温热的水。 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她抬起头,蹙着眉茫然地看他。 “嘘——泡个澡,你继续睡,我伺候你。” 她头枕着他的肩膀,不耐烦地哼唧了两声,但是身体实在是太疲惫了,根本不听她的话,眼皮子又耷拉下来。 她身体状态很疲倦,意识却很清醒,感觉到他把自己放在热水中,托着她的脖子撩起水给她洗脸。 她舒服地喟叹一声。 田忱运看到她脖子,胸前,还有腿根,腰迹的痕迹,心里疼惜,但是生理却莫名有些亢奋,眼色不由自主地又加深了。 这么雪白有致的小东西,幸好从始至终属于他。 他吐了口气,压抑住自己不该有的情绪,帮她有清理好私处,擦干净水渍。      第36章 醒来   翌日, 辛喜醒来, 入眼的是陌生的灰白色厚重窗帘,外面的光线被密实地隔绝, 只有少数的光线穿透厚布料射进来。   室内光线比较暗,天是不是亮了,很难分辨出来。   辛喜翻了个身, 下身的不适立马传来, 她恢复神智,记忆也随之而来。   慢慢坐起来,床上已经不是昨天的那套床单被罩, 就连枕套也全部换成了新的。她深嗅了一下,新被套有清新的味道,心情随之也愉悦了不少。   她身上穿了一件宽大的红色篮球服上衣,布料很柔软亲肤, 前面只有大大的一个“9”的字样,往前扯了扯,看见后面印着“TCY”三个英文字母。   她掀开被子起来, 脸上一热,篮球上衣里面竟然不着寸缕, 他连一件小内内都没有给她穿。虽然他的体格高大,上衣在她身上就像连衣短裙一样, 她睡觉不□□生,昨晚在他怀里肯定全都自动撩了上去,等于什么也没穿。   辛喜想找自己的衣服, 但是除了围巾什么也没有找到。甚至连胸衣都不见踪影了。   她踢踏上他的大棉拖鞋,打开门探头探脑地往客厅喊了一声,“田忱运?”   篮球上衣领口很宽大,袖口也遮不住,从侧面看,她的胸乳大概都一览无余,辛喜不敢出去,毕竟他这里还有别的室友,昨天她直接睡了,真不是矫情或者扮柔弱,就是很困很累,甚至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就像每次感冒吃了有安神成分的感冒灵冲剂一样,大脑挣扎着要清醒,但就是困得不行,睡了这一觉才觉得自己是又活过来了。   客厅里没有人答应,她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壁钟,早上八点多,对她来说不算晚,难道他有事情出去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辛喜赶紧缩回屋子,田忱运已经推开门进来。   “醒了?”他脸上带着笑。   辛喜不自在地后退了两步,皱眉问:“我衣服呢?”   “扔洗衣机洗了。”   “洗了?”她惊讶地说,“那我穿什么啊?”   田忱运垂下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赞叹说:“穿这一身还挺合适,就穿着吧。”   辛喜赶紧跳到床上,裹紧被子说:“赶紧帮我想一想啊,怎么办!你干什么这么勤快啊,我真是谢谢你。”   田忱运刷地一声拉开窗帘,关上门,坏笑了下,解释说:“你的衣服昨天吃火锅熏得全是油烟味……小内内被你弄得湿答答的,也不能再穿了吧?”   辛喜听到后面一句话脸瞬间涨红,扯上去被子蒙着头,瓮里瓮气地说:“你胡说!”   他靠过来,慢条斯理地揭开外套纽扣,声音不高不低地挑逗她,“我胡说什么了……早知道拍张照片留作证据了,看你怎么抵赖。”   “呸,”辛喜反驳他。   他走到床头,试图掀开被子叫她起床,“起来吃饭,别闹了,我买了豆浆油条还有咸菜包子,不知道你早餐都吃什么,先勉强吃点……”   “我今天斋戒。”   田忱运稍微使了使劲才把她拉出来,她又要躺下不配合,他手便顺势探进衣服里,在腰线处流连忘返,威胁说:“我吃你,还是你吃饭?”   辛喜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就要咬他,“你敢!”   田忱运制服住她,捏着下巴往上抬了抬,挑着眉毛说:“你试试?”   辛喜瞪了他半天,吃不准他是不是说真的一时不敢动作。   田忱运把她拉起来,笑说:“要不拿过来在卧室吃?卧室暖气比较充足。”   辛喜只好说:“好,没意见。”   早晨老师打电话找他,田忱运一早就收拾好出门了,吃了饭忙完事情,估摸着她也该醒了,所以把实验室的事情一交代就赶紧回来了。   辛喜低着头吃包子,他适时地端起来豆浆递到她嘴边,她犹豫着伸手接,他却躲开她的手,示意她张嘴,辛喜皱了皱眉头,只好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豆浆。   田忱运放下碗,眼睛在她身上游走,紧追着她看了半天,看的辛喜如坐针毡。   “身体好点了吗?”   辛喜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他叹了口气,拍着她的背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   他又说:“我原本打算买点药呢,但是去药店问了问也没有特别合适的,毕竟是用在那里的东西,不可以随便乱用……待会儿我检查一下……”   辛喜赶紧摇头:“我很好我很好,没事了。”   他看过来,明显不信,“你确定?”   她举起来右手,发誓说:“我确定,我肯定。”   田忱运拉下来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辛喜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表情,他摇摇头,只好依着她了。   辛喜好几天没有去公司,现在公司怎么样也不清楚,晚上刘岩约她去吃自助餐,说舟舟和冯璐瑶还有另外一个同事一起,辛喜几天没有见她们,以后聚在一起的次数越来越少,所以一口答应。   她去的时候大家都到齐了,徐舟舟大步过来搂住她,笑说:“这几天忙什么呢?微信上找你也不回复,我还以为你不在地球呢。”   辛喜说:“对啊,很忙。忙着谈恋爱呢。”   徐舟舟愣了一下,“你们俩……你跟田博士真在一起了?”   辛喜边往里走边说,“没想到吧?还有你更想不到的……”   冯璐瑶找到座位,搁下外套招呼她们过去,辛喜想说的话被打断,没有继续说,徐舟舟跟在后面着急,一直催促,“更想不到的是什么?别走嘛,赶紧说。”   辛喜叹了口气,“就是田忱运有个妹妹,咱们都认识。”   徐舟舟说:“田博士有个妹妹?田……”   她琢磨了一几秒,恍然大悟,难以置信地看着辛喜,“你什么意思?他妹妹是谁啊?田甜?”   辛喜回头看她,“舟舟你好厉害哦,一下子就能猜中。”   徐舟舟嗤笑,“得了吧,田这个姓氏不多见,我在认识田甜之前就没认识过姓田的。”   “有吗?我家里那边就好多姓田的啊。”   “先别说这个,你怎么回事,怎么跟她哥哥好上了?”徐舟舟原本已经够看不上田忱运了,这下更排斥他。   辛喜只是笑,虽然一开始很震惊,但是现在已经坦然接受了,想到过几天离职,心里又舒坦又有点忧愁,叹气说:“没成想,田甜竟然是田忱运的妹妹,我这一走不当紧,坑了我小姑子一把。”   徐舟舟戳她,“你争气点行吗?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怎么就是你小姑子了?”   辛喜看她,“田忱运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   “他对我可好了,我很满意。”   “别冒傻气了,男人一开始追女人对她都会很好,时间长了就变味了。别说是想追求你的,就连想上你的都会对你百般体贴的,就说老沈,一开始对你好不好?”   “那不一样。”辛喜替田忱运说话。   徐舟舟打击她,“哪里不一样?真要说哪里不一样那就是你喜欢这个,别得那些你都不喜欢,他现在就是乌鸦,你也会觉得他是神奇的乌鸦,水陆空三栖……你已经被爱情冲昏头脑了。”   辛喜叹了口气,贱兮兮地说:“这冲昏头脑的感觉还挺幸福。我愿意一直昏着。”   徐舟舟无可救药地看了她一眼,冯璐瑶在这时也端着盘子过来,听见辛喜最后一句,不由地笑了笑:“冲昏谁了?”   徐舟舟说:“你问她呗。”   辛喜抱住冯璐瑶地胳膊,羞涩地笑了笑,“怪不得我瑶姐一直这么满脸幸福,原来是家里有男人滋润着。”   “这有我什么事?别转移话题!”   辛喜嘿嘿笑了两声,并不打算跟她多说感情方面的事,毕竟朋友是朋友,闺蜜是闺蜜。   吃过饭田忱运过来接她,徐舟舟喝了两杯啤酒,辛喜不让她开车,只好先送她自己再跟着田忱运回去。   田忱运打开车门,看见辛喜挽着徐舟舟的胳膊从大楼出来,后面紧跟几位不认识的女性朋友。田忱运稍微对她们点了个头,过来扶辛喜。   “我没喝醉。”   他点点头,看向她身旁的人,她介绍说:“这是舟舟,都见过的,你还记得吧?”   田忱运没有说记得还是不记得,只是客客气气地抬手,笑说:“你好,我是笑笑男朋友。”   徐舟舟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来手,“你好。”   “上车吧。”他说。   徐舟舟忍不住细看了几眼,前几次没看清楚,今儿近距离一看,确实长得不错,是那种硬朗的帅,很她印象中的那个年轻小白脸不太一样。      第37章 另类见家长   辛喜报上地址, 先送徐舟舟回去。   徐舟舟坐在后座看了田忱运几眼, 悄悄推辛喜,低声说:“感觉他跟田甜不太一样。”   辛喜非常激动, 赞同地说:“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是这么想的!”   徐舟舟见她表情夸张,忍不住打击到:“别高兴太早,一个娘胎里生的, 那一位不好惹, 这一位也不好说,说不定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就等着吞下一这头披着狼皮的小绵羊。”   徐舟舟就是随口一说, 但是辛喜却不由地联想到很多,耳根子红了红,大声说:“不可能,他敢!”   徐舟舟赶紧“嘘”了一声, 捂住她的嘴,心虚地看了田忱运一眼,对方不动声色的继续开车, 一副丝毫不关心她们在谈论什么的态度。   辛喜咳嗽了一声,拍着胸脯说:“他什么都听我的。”   “哦?是吗?”徐舟舟显然不太相信。   辛喜只好笑了笑, “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人除了脾气急一点,一般不爱使小性子, 很少发表意见,也很好伺候。”   徐舟舟别有深意地叹了口气,心想张以是真没戏了, 他到现在还以为辛喜就是一时兴起,过段时间冷静下来就好了,毕竟这几年也没见过让辛喜觉得可以试试的人。   辛喜挑着挑着就毕业了,毕业后因为工作性质的问题,整个部门百分之九十是女性,接触的客户虽然都是有钱人,但不是有钱人花心、对感情不专一的黄金单身汉就是年纪四五十啤酒肚、谢顶的企业老总,前面这种她看不上,后面这种想看上也看不上。   徐舟舟到了住处,下车,对辛喜挥手,“明天见。”   辛喜也没有下车送,只落下车窗飘了个飞吻给她,目送徐舟舟离开视线,他却迟迟不启动车子。   辛喜看他,坐在后面探身往前,拍着副驾驶座位的靠背催促说:“走啊。”   田忱运冲她抬了抬下巴,“前面来坐。”   辛喜只好听话地换到前面的副驾,系好安全带,侧头看他,阴阳怪气地说:“可以了嘛,欧巴~”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挂上迷人的笑,“走。”   辛喜看着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送到楼下,辛喜很疲倦,揉着眼看了看他,“我回去了。”   “明天送你上班?”   “不用,我后天就辞职了。”   “辞职?”   “对,”辛喜想起来什么,嘱咐说,“别告诉你妹妹,公司里还不知道,如果同事都知道了对我不好。”   他点头,“我自然知道。”   辛喜摘下来安全带,推开车门又回来,迟疑了几秒,主动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亲完有些害羞,回身就要走。   “等等——”   田忱运拉住辛喜的胳膊,含笑说:“我还没回礼。”   她反应不及的时候人就被扯回去,田忱运给了一个轻缓而持久的吻。   按理说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不应该再脸红心跳,但是辛喜就是不争气,一口气回到家里,跑到阳台看着他的车子离开,胸口剧烈的跳动着,脚底生根,又有些发软。   辛喜洗漱完上床,看到微信里有人找她,以为是田忱运,点开一瞧不是。   张以:笑笑,我现在开始要认真地追你!   辛喜看着这个消息有点苦笑不得,皱着眉思索了许久,为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为了以后能够继续做朋友,只能坦白交代:以哥,我已经跟田忱运在一起了……我对一个人只要第一眼感觉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以后再怎么相处也不会有感觉。作为好朋友我很抱歉,但是感情并不是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你。   张以看见辛喜说这么绝对的话,眼眶立马就红了,他闷头喝了一口酒,坚持说:感觉这东西不好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就是要追你!   徐舟舟得知他又喝酒,在电话那头无语地责骂:“你除了会喝酒还会干吗?要是真喜欢早下手啊,等来等去,你等小鸟孵蛋呢?怪不得笑笑不喜欢你,你在这点确实比不过人家田忱运。”   张以紧闭着嘴不语,反手扔掉酒瓶子。   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辛喜隔了好久才回复他:那你加油。   ……   发工资这天辛喜起晚了,早晨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田忱运八点多发消息问她中午吃什么,他学校不忙,可以一起吃饭,并且还说:两天没见面,怕你想我。   辛喜:臭不要脸。   田忱运:男人只对着一个女人臭不要脸,永远都是好男人。   辛喜坐在自己工位前准备会议资料,看见他的情话,整个人心情好了不少,就连老秦那张阴沉的脸都觉得情有可原。   她停下手里的工作,回复:吃什么吃啊,我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   刚回过去老秦就去而复返,见她一个人在办公室,走过来敲了敲桌子,“你有事吗?”   “在准备客户资料。”   “出来一下,你们田主管今天休息,她来了个客户,你进去送杯咖啡,陪着聊聊天,田甜待会就到了。”   辛喜有些茫然,老秦嘱咐说:“是关系户,沈总的朋友,说话客气点,不要谈价钱。”   既然都这么说了,辛喜也不方便说不行,搞得自己好像针对谁,故意不帮忙一样。   她接了一杯咖啡,拿着客户资料文件夹做样子,走到接待室,推门却看见薛明珊在里头,翘着二郎腿,满脸含笑地跟对方交谈,一口一个什么总,喊得又顺声音又甜。   薛明珊知道有人进来,拢了拢衣服,眼皮子抬也没抬,继续跟对方交谈。   辛喜大步走过去,看了看薛明珊又看了看坐着的那位老总,对方年纪比较大,两鬓已经一片花白,但是衣着打扮很不俗,手上的手表是纯手工打造的,身上的西装也是定制的。   辛喜虽然时常接触有钱人,但是这位一看就比那些讲究多了,肯定也更有钱。   别得不说,就说他的腕表,辛喜敢打赌,能买沈总那块腕表二十块,二十块腕表排成排挂在手脖子,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辛喜放下文件坐下,薛明珊不明所以的看看她,当着客户的面不好说什么,只能若无其事地开口问:“有什么事,小辛?”   辛喜看她一眼,“秦姐让我过来的。”   薛明珊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辛喜见她脸色变化这么快,狐疑地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瞪什么啊,有病吗?   田修军来回打量一眼,看出来不对劲,攥着拳头咳嗽一声,“薛主管,你们有事就去忙,我就是等……”   薛明珊回过头尴尬地笑了笑,打断田修军要说出口的话:“没事没事,田总,咱们继续——”   辛喜一听,插嘴说:“田总?您也姓田啊?”   田修军回眼看她,点头说:“什么意思?”   辛喜总不能说自己男朋友和小姑子也姓田,你们不会是一家的吧,所以只好抿嘴笑了笑,递过去手,解释说:“我们主管也姓田,就是田甜。”   田修军眉毛一挑,笑说:“你认识甜甜?”   “对啊,我们以前是同事,她现在晋升为我领导了。”   田修军摸了摸下巴,似乎是还算满意,点头说:“不错。”   辛喜猜测这俩人认识,违心说:“我们主管能力一直很强,这次晋升也是众望所归……”   薛明珊喝了一杯咖啡,咬牙切齿地看了辛喜一眼,柔声说:“小辛,我跟田总正在谈正事,你要不要先出去?”   辛喜更加糊涂了,回头看田修军,“您不是来找我们田主管的?”   薛明珊眉毛一皱,缓缓放下杯子,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对方笑说:“对,我找甜甜。”   薛明珊有些惊诧,推开椅子站起来,“田总,您不是上门咨询业务的?刚才咱们谈得还很愉快。”   田修军看向她,“是咨询业务的,你说的那几个项目我都很感兴趣,投资没有问题……钱都是小事。不过我要等甜甜来了亲自跟她谈。”   辛喜突然过来一通电话,来电显示是田忱运,她点头对田修军说:“我们主管马上就到了,您稍等。”   说着就往外走,薛明珊却跟出来,关上门,拉住她说:“怎么回事,辛喜你说明白!”   她看了一眼手机,不想临走再找事,客气说:“薛主管,前台可能搞错了,这是田甜的单。”   “你意思是我抢资源?我告诉你,刚才我亲自问了他,不是转介绍,是第一次上门咨询!”   辛喜吐了一口气,解释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要不您去问问秦姐吧,我说不清,就是过来送杯水。”   薛明珊不是好惹得主,指着辛喜的鼻子说:“你等着,我去找沈总把事情搞清楚。”   辛喜感觉莫名其妙,挥开她的手说:“爱找谁找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先小森 一枚地雷 羊羊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家有二宝 一枚地雷 家有二宝 一枚地雷 家有二宝 一枚地雷 家有二宝 一枚地雷 我的太阳 一枚地雷 我的太阳 一枚地雷 小川自深山 一枚地雷 ZCt 一枚地雷 醉清风 一枚地雷 童童 一枚地雷   第38章 集体辞职   薛明珊所在的部门跟辛喜的部门职责不一样, 但性质都是靠业绩拿提成, 公司为了避免资源重叠,有一个规定, 凡是无人介绍、自己上门咨询的,一律归薛明珊她们接待,凡是已经由薛明珊部门交接过来, 后期管理过程中别得款项或者转介绍别得合伙人谈合同才由辛喜她们负责。   她也不知道中间什么过程中出现了误会, 让薛明珊直接炸毛。   她拿出手机接电话,语气有些不好:“怎么了?”   田忱运说:“出来吧,我在你公司外面。”   “你、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是没吃饭?”   “……”   辛喜收起手机, 什么也顾不上,直接奔到公司楼下,一走出大厅就看见田忱运的车子停在门口,旁边还站着田甜。   田忱运下来车, 一手搭在车门上,另一手随意垂着,要上车不上车的样子。   辛喜挑了挑眉毛, 慢吞吞地走过去。   田忱运看见她,皱着的眉毛舒展开, 低下头继续跟田甜说话,“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这种事自己拿主意……我想了想,我也管不着你。”   田甜垂着头,听见他这么说心情更加低落, 委屈说:“也是,以前我哥哥都是把我放在第一位,现在不是了。”   他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你有自己做主的权利。”   她情绪有些激动,吸了吸鼻子,含着眼泪说:“他今天来找我也只不过是想从我这方面对你下手。”   “你明白就行,”辛喜已经走到跟前,他不愿意多说,“行了,你先回公司吧,我还有事。”   田甜反身看了辛喜一眼,“她怎么来了?”   “有点事。”田忱运轻描淡写地说。   辛喜对田忱运笑了一下,上来就问:“吃的呢?”   “车里。”   辛喜点头,打开车门要上去,想起来什么,对田甜说:“你怎么还不去公司啊,有个田总在等你呢,好半天了呢。”   田甜有些惊讶,就连田忱运都忍不住看向她。   她眨着眼说:“你们都看我干嘛?”说完推了推田忱运,“你也认识?”   田忱运摇摇头,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有个姓田的找她?”   “我听薛明珊叫他田总,看起来挺有钱,还说要投资,但是得跟田甜谈,别的人谁都不行,好神气哦。”   跟田甜的性格倒是差不多,说话口气很大。   田忱运抿嘴笑了笑,点头说:“行,知道了,去把早晨吃了吧,吃了再回去。”   辛喜问:“买的什么?”   “自己去看。”   她也没关心他们为什么还站在车外不走,还以为田忱运是送田甜过来顺便给自己买了吃的东西。   没大会儿田忱运就话别辛喜上了车,见她胃口不错,宠溺地盯着她,看她吃饭,“我不来真是委屈你的胃了。”   辛喜咬了一口包子,“是有些委屈。”   “早起床二十分钟不就好了?”   “冬天那么冷,不就适合冬眠的嘛。”   “……也有道理,你怎么不是头熊呢,冬天冬眠,饿急眼了就舔自己的熊掌。”   辛喜吃包子的动作顿了顿,正要说自己虽然不是熊,但是曾经也是熊孩子,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提示音,辛喜激动地说:“是不是工资到帐了?”   她赶紧点开消息,看见银行汇款的短信提醒,立马开心起来,搂住田忱运的脖子,笑说:“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你的早餐我不能白吃,晚上我请你吃饭饭。”   田忱运沉吟了一下。   辛喜问:“晚上没空?”   “什么事这么高兴?”   “工资给了,我可以随时辞职了。”   “那怪不得。”田忱运收起她吃剩的东西,“明天不用上班了?”   “对啊。”   她跟徐舟舟还有刘岩以及冯璐瑶还有新来不就的一位建立了一个微信群,没几分钟,大家纷纷说钱到帐了。   辛喜低着头看了看聊天记录: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徐舟舟反问:你打算呢?   辛喜:我现在就在公司外面呢,工牌一摘就可以走啊。   徐舟舟:……   冯璐瑶不确定:你们真打算走?走了以后怎么办,打算好了吗?我挺讨厌一家一家的面试找工作的。   辛喜在这边隔着屏幕叹了口气,安慰到:我是打算走了,你们都不走我就自己走,在这个公司工作十个月和工作十年没区别,首先领导层就让人不齿。   她说完以后,@徐舟舟:舟舟,我的包还在柜子里,我开溜了,你帮我拿出来。   徐舟舟秒回:你在哪?   辛喜:他来接我了,我在车里,车在楼下。   徐舟舟:等一下,我也走。   辛喜收了手机,心口有个大石头终于落下,一毕业就进了公司,从一开始被排挤,做事小心翼翼、束手束脚,自己错了认错,没有错也不敢辩解,直到现在混出来站脚之地,摸透公司很多肮脏不堪,以及各式各样的尔虞我诈。   中间也是有很多心酸无奈,吃了很多哑巴亏。   刚踏入社会就遇到老秦这样的人,幸运也不幸运,不幸的是在自己还是幼苗的时刻遭遇了一场狂风暴雨,幸运的是,风雨之后总会有彩虹。   想到老秦跟沈占东以及公司的同事领导都加了微信,也应该给个告别,所以颇为文艺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垃圾论长短。   ——致:道不同不相谋者   她发完朋友圈就收起了手机,田忱运看见她这样,不由地打趣说:“似乎还很惆怅?”   辛喜叹气,“虽然现在很清闲,但是刚来公司的时候每天从早上八点工作到晚上八点,那时工作压力很大,刚毕业也不适应,第一次约谈客户的时候,怕自己出现失误吓得吃不下饭……而且没有加班费。”   田忱运虽然没有过这样的精力,但是可以想象一个女孩子有多不容易,田甜刚工作的时候也曾这样,那个秋天瘦了七八斤,田忱运给她买了很多吃的也没有补回来。   她抱怨说:“别花钱了行吗?你的钱还不是我给的。”   原本硕士毕业就打算不再读,赶紧就业赚钱,在导师劝导之后,被举荐来了这里,待遇还算不赖,有时候还可以接济田甜。   田忱运不想再拘束着田甜,如果那个人能够给她帮助,她去接近就接近吧,毕竟那个人确实有能力,他自己放不下就放不下吧,没必要拉着她一起遭罪。   辛喜说:“舟舟一会儿也出来,今天我们都辞职。”   田忱运听出来不对劲,“为什么都辞职?也有甜甜?我没听甜甜说,是有什么原因?”   辛喜心想,当然没有田甜,我们跟她不是一个派别,她是峨嵋弟子,师承灭绝师太。   “你妹妹刚当了主管,为什么要辞职?今天还刚来了一个大单子,我们几个辞职各有各的原因,就说舟舟吧,家里很有钱,工作的话,太忙,就没空花钱了,瑶姐吧,要结婚了,一直异地恋不太安全准备去投奔未来老公……”   田忱运看看她,“你们一个个的,还挺有故事。”   辛喜愁眉苦脸地看他一眼,兀自念叨说:“一开始都义愤填膺的,我看这次可能走不了了,也就我跟舟舟下定决心了吧。”   刚说完车窗玻璃就被人从外面敲了敲,辛喜落下来窗户,看见刘岩,惊讶道:“你怎么出来了?”   刘岩大笑着说:“不只有我,还有呢。”   说话间徐舟舟的车就从车库拐了出来,一个急刹车,惊险地停到田忱运的黑车另一边,落下车窗狂按喇叭,“技术怎么样?”   辛喜推门下来,走过去,探头看进去,一个,两个,三个……   她回头再看看刘岩,齐了。   “你们怎么都跑出来了?”   “领导层会议,我们就一起出来了。”   “有人知道吗?”   “前台看见了,问去哪里,我们说辞职,估计老秦开完会就知道了。”冯璐瑶说。   刘岩点头,“整个部门现在除了田甜就两个人了,让老秦帮着去做吧。”   辛喜往田忱运那里看一眼,清了清嗓子,悄悄捏了她一把。   刘岩吸了口气,“干嘛捏我啊。”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多冷啊,咱们找个咖啡厅吧。”辛喜赶紧说。   刘岩把视线放到车里的田忱运,使了个眼色,故意笑着问:“那谁啊?”   既然碰上了也没必要隐瞒,辛喜大大方方说:“那是我男票,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田忱运从车里下来,冲他们点了个头,不紧不慢地打招呼:“你们好,经常听她提起你们,早就应该请你们吃饭了,谢谢你们一直照顾笑笑……不如这样,你们方便的话,咱们上车找个地方吃饭吧。”      第39章 求爱   都不是不识趣的人, 田忱运既然来接辛喜, 又是恰好碰到一起,虽然他热情邀请, 也指不定有几分诚意。   田忱运开车载她回去,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虽然在开着车, 但是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 他眼底隐藏了很多情绪,辛喜不知道是关于她的还是自己想多了。   余光虽然打进来,今天的太阳很暖和, 让整个车厢里暖和不少,但是他脸上却愁云惨淡。   辛喜沉默了半天,忍不住关心他,“你心情似乎不太好?要不然把我送回去吧, 改天再吃饭。”   他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们辞职……”   他没有点透彻,欲说还休地提了一下。   辛喜不想刻意隐瞒, 措辞着解释:“你也知道,工作了都这样, 没有什么朋友可言,利益一致了就是同事, 不一致了就是竞争对手,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他皱了皱眉头,眼里讳莫如深, “那看样子还真让我猜着了。”   “我也不想隐瞒呐,只是你一直好像不太关心。”   “我虽然还没有参加工作,但是学校里也不是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肯定会有一些利益上争执。良性的竞争是肯定要存在的,但是每个人也要恪守本分……你们和甜甜的事情,情况我不了解,所以就不站队了。不过以后你们不在一个地方工作,也就不会闹那些不愉快,一起吃个饭逛个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有点难度……   辛喜叹了口气,“我们辞职不是因为田甜,是因为老秦,我们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就只能辞职了……”   说到这里辛喜想起来什么,赶紧把自己的手机关机,也省的公司人事部那边一直打电话骚扰。   “吓成这样?”田忱运看她一眼。   辛喜说:“你不懂,我刚到公司的时候感觉老秦对我们挺好的,就连晚上下了班都要嘘寒问暖,后来才知道,她就是单纯掌握职工的动向,后来我们几个经常一起出去逛街啊,聚餐啊,她知道了以后大发雷霆,说后期要竞聘主管,不允许我们私下走太近,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理喻,神经病啊这是……”   辛喜说到气愤的地方,恨不得现在就开机发消息臭骂那个女人一顿。   田忱运失笑,对她的话信一半疑一半,但是夹在中间不好说什么,更何况辛喜瞒着,田甜那边也不愿意多说,在他看来本来也没有必要置喙,工作就是双向选择,企业看上你,也需要你看上企业,像辛喜这样初出茅庐,多找几份工作也方便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定位,不然以后都不知道自己要做哪个行业,安抚她说:“行,我大概明白了,你们公司本来就是非正规的小企业公司,部门人数少,上司也比较清闲,每天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好在你现在辞职了,这几个月也别急着找工作,好好规划一下,然后慢慢物色。”   这段话还挺有道理,辛喜觉得就应该这样打算,第一份工作开始的太仓促,什么都没有想好,但是自己收获也挺多,没算白忙活。   辛喜虽然没有自信,但是来自外界的信心很多,就比如说从不间断的收到花和追求者,她觉得不比脑瓜子的话,自己还是稍稍有那么一点优势的,再加上年纪小,本身就具有优势,像冯璐瑶接近三十的年龄就不具备优势了,因为不结婚是不结婚,说结婚两三年内就要孩子,企业要花钱培养,培养完还没有给公司带了利益就说不定要休婚嫁、产假。   所以冯璐瑶不想辞职,辛喜还是挺理解的。   田忱运要回办公室交代一点事情,辛喜只好先跟他回来一趟学校,她刚坐下,跟刘强聊了几句,准备吃一把鸡,李教授就进来找田忱运了。   刘强说:“在里头呢。”   李教授走路带风一样,绕过辛喜进去,走了一半才想起来什么,回头看了辛喜几眼。   实验室里面的声音听得很清楚,李凡超训斥说:“交了女朋友是好事,但是不能耽误做实验啊小田……心里有点数,合理分配一下时间,年前咱们得争取在nature 发一篇论文……”   刘强和辛喜面面相觑,辛喜是自己尴尬,刘强是替辛喜尴尬。   她低声说:“你们教授是以为玻璃门隔音好我听不见吗?”   刘强笑了一下,“怕是说给你听的吧,李老师贼着呢,不好意思当面讲你……”   “冤枉啊,我就来你们实验室没几次,这是第三次吧?你得替我作证。”   “咱们运哥没认识你之前那可是一门心思地搞研究,劳模。别说周末不休息,每天晚上都忙到十二点多。现在嘛……”刘强摇摇头,一言难尽。   唉——   辛喜叹息一声,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凡超跟田忱运一起从里面出来,他送走李凡超,扫着头进门,一脸无奈。   刘强和展力豪嘻嘻哈哈地取笑他,“怎么了,运哥?”   “美色误人是不是?”   田忱运说:“别跟着瞎闹。”   辛喜没有说话,瞪着眼无辜地看他,田忱运摇头笑了,扯外套盖在她身上,“没你什么事,就是最近进展比较慢,导师急眼了。”   “很难做吗?”   “不是难做不难做的问题,”他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有很多难言之隐。   两人从学校开车出来,辛喜心情不怎么愉快,原本还很高兴,被他老师几句话整得很郁闷,沉默了半路才忍不住问:“是不是今天耽误你什么事了?刚才你老师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田忱运明显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在意,迟疑了几秒才说:“上次来实验室,有个女博士你还记得吧?”   “好像是有,但是没有注意。”   “她叫张丹红,是李老师的远房侄女……不过比起来你是亲近多了。”   辛喜转不过来弯,蹙眉看着他,“怎么又扯到她了?”   田忱运叹了口气,觉得不妥,毕竟以后还要在一个实验组,辛喜知道了心里别扭就麻烦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那个张丹红不会是喜欢你吧?”辛喜随口问了一句。   田忱运看她,似是而非地解释了一句,“我也不是没人追,资源还挺不错其实,你以后也要有点危机感。”   辛喜忍不住笑了,嘟着嘴说:“我跟她谁漂亮?”   田忱运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你,这都没必要问。”   辛喜满意地点点头,“眼光不错,没毛病。”   “以前李老师有意撮合过我跟张丹红,当时师母还亲自下了厨,说实话,做研究确实挺忙,原本想,一年能有三百天泡在实验室,也不可能在毕业前讨到老婆,所以就把人家婉拒了,跟李老师说自己太忙,短时间内没打算考虑个人问题,没想到话说出口还没有一个月,就遇见你了……换成你是李老师,你会怎么想?”   “我?”辛喜指了指自己,田忱运点头,用眼角示意就是她。   辛喜笑了笑,“我要是李凡超,肯定会想:噫,这小子艳福还不浅哩!”   他顿时哈哈地笑起来,眼里含着很多情绪,浓浓的化不开。   辛喜没有笑,只是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要沉浸里面去。   她抬手摘了他的眼镜,犹豫了两分钟,别扭地说:“我知道你挺忙的,我每次去实验室都看到刘强和展力豪在忙,你老师说你,肯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真得希望赶紧做出来东西,但是……但是我们毕竟还在热恋嘛,可能比较难舍难分一些……一个星期见一次面或者两三次的话,也太少了,我想、想每天都见一次……”   她说出这些话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而且还特别害怕他会笑话她,或者觉得为难拒绝,谈恋爱之前,她也是没想到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每次分开都觉得揪心,就算只有一晚上,就算第二天还可以再见面。   田忱运勾了勾唇角,很受用这些话,眉眼都舒展开,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行,没问题。”   辛喜松了口气,察觉到肚子在叫嚣,推了推车门,“达成协议了,吃饭。”   他手上稍微使了使劲,把她拉回来。   “怎么了?”   他舔了舔唇角,抬手握住她的脖子,她被拉过去,额头与他的额头相贴。   田忱运迟疑片刻,抬起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嘴唇摩挲着她的皮肤,从嘴角滑到她的耳唇,轻轻咬了一下,声音缓慢而低沉,如陈酿醉人心脾——   “我想你了,今晚方便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田忱运:不住在一起确实不方便。 二非:可以车震。 田忱运眼睛一亮:麻烦亲妈好好构思一下细节,方便我实施。   第40章 住酒店   辛喜的脸瞬间红了一下, 抿着唇看他, 故作不明白地说:“什么意思啊?”   田忱运撤开身子笑了,用食指挠了挠眼角, “你猜猜看。”   她实在装不下去,撇过去头要下车。   “这个事待会儿再议。”   她说完赶紧推车门下来了。   这样说他就明白了,弯着嘴角下车, 快走了两步追上她, 攥住她的手往电梯的方向带。   这一晚都让人有点心猿意马,田忱运旷了这几天,怎么还有心思放在美食上面。   没有体验过的时候谈不上想, 一旦开了荤,怎么可能忍得住。他那晚一夜都没有怎么睡,她躺在身边,让自己久久不能冷静, 虽然做了一次,但邪火却越撩越旺。   田忱运不想让辛喜误解自己跟她在一起好像只是沉迷于她的身体,所以上一次之后他就没敢频频再提, 直到今天,才又向她暗示。   吃饭, 结账。两人又拉着手出来。   田忱运问她:“去我那还是?”   “……”辛喜眨着眼看自己的脚尖,想说去自己家方便, 但是总觉得自己得半推半就才好,一定要给他很难得的感觉。   没想到他就好像看透自己的心思一样,眼神越来越深, 搂着她低声说:“刘强今晚可能回来,我那边可能稍微放不开手脚……”   他贴得更近,压低声音说:“你家里最好,不用忍着,你想多大声就多大声……”   辛喜耳根子瞬间热了,推开他的脸,皱眉说:“谁、谁叫了?”   “对,你没叫,是我叫的。”   她依旧是不能释怀,咬牙反驳说:“就算是我、我……那也是因为你的技术不好!弄疼了我。”   说起这个可能就伤了男人的尊严了,但是田忱运却依旧和煦地笑看她,反倒是一脸检讨地保证说:“这一次保证有进步,我回去以后又认真学习了一下。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辛喜:“……”   冬天还没有正式到来,但是气温降了又降,天气已经冷得不行了。辛喜刚跟着他从电梯里出来就被冷风灌进鼻子,她缩了缩膀子,他已经伸手过来抱住了她。   “赶紧上车。”   车里暖气开得很充足,辛喜刚吃过饭,本来就爱犯困,被暖和的热气一吹,真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催眠了。   田忱运刚过了一条马路,就看见辛喜歪着头闭上眼了。   小区楼下停了一辆车,看车牌号有些眼熟,道路狭窄,会车很不方便,他只好下车想办法。   刚下来迎面撞上张以从楼道口出来,嘴里叼着烟,下巴上胡茬清晰可见,人消瘦不少,模样颓废。   他看见田忱运,愣了一下,慢悠悠地把烟从嘴边拿下来。   田忱运知道他是来干嘛的,脸色有些阴沉,沉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笑笑呢?”他侧身子往田忱运身后看,“在你车里?”他有些激动,甩掉烟头就往田忱运车子的方向走。   田忱运一把拦住他,客气地推开,冷笑说:“做什么?”   “你他妈做什么?”   “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的人。反倒是你,怎么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句话塞得张以无话可说,他咬了咬牙,自嘲说:“是,是,我真他妈没用。”   田忱运深深吐了一口气,劝解说:“走吧,趁我现在还很客气,你们做朋友我不拦着,有别的想法趁早打消,不然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女朋友不是老婆,你这就管的有点宽了,要不要见我她说了算,你现在也管不着。”   田忱运笑了一下,别有深意地说:“你不提醒我还真没想到,那我得加紧动作,赶紧把关系落实了。”   “你……”张以苦笑了一下,“你也别故意激怒我,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打人,让笑笑看见了,心只怕更偏向着你……一起抽根烟?”   他说着递了一根烟过来。   这次换做田忱运不给面子,他并不接,只是眯了眯眼睛,“终于承认上次是故意喝醉打人了?”   “打了,是打你了,那又怎么样,你不应该挨打?”   “是男人就明目张胆的干,何必偷偷摸摸、故作高明?”   张以摇头笑了一下,“说起来高明不高明,我是不如你高明……”   田忱运不想多做解释,只说:“看样子你还没明白。”   他说完扭身就走,不给张以追上来骚扰的机会,启动车子,打方向盘掉头,一脚油门到底,直接驶离小区,远远把张以甩在身后。   田忱运不打算带着辛喜回宿舍,刘强女朋友可能过来,以前每晚过来就挺能闹腾。他已经习惯了,但如果辛喜在,四个人隔着一面墙那就尴尬多了。况且,他也不愿意别人听到辛喜娇媚如水的声音,让人有机会遐想,有机会YY。   田忱运顺着指示标志进到地下车库,过缓冲带稍微颠簸,辛喜在晃荡中清醒,睁开眼看了看他,揉着眼问:“这是哪?”   “今天谁家里都不回。”   “嗯?”她揉着眼睛问,“为什么?”   “住酒店。”   “为什么啊?”辛喜完全醒了,诧异地说。   田忱运已经停下来车子,拉起手刹,回过头沉默地看着她,抬头顺了顺她耳朵边的头发,一脸无害地问:“最近跟张以还有联系吗?”   “嗯?”辛喜一直熟睡着,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不希望你跟张以过多联系,现在见面的话也不太合适……当然了,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建议不要,如果你不觉得这样比较好,可以按照自己想的来。”   “你怎么突然说起来他了?”她茫然问。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怕他缠着你,而且……我可能是个心眼比较小的人,爱吃醋,这个缺点可能一时半会儿改不掉,我也并不打算改。”   她禁不住笑了,“这个缺点我喜欢,为什么要改?好好保持。”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吻了吻,“你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   方才因为张以的出现心里一直不怎么自在,毕竟是在楼道下面碰见,如果不是跟她在一起,真的会误认为张以刚从她家里出来。现在阴霾完全消散,他搂着她下车,顺着通道往前台大厅走。   辛喜低声说:“又不是没有住处,干嘛……”   “这叫情趣,你不懂,很多结婚的夫妇也都会出来过二人世界。”   辛喜:“……”   他拿出身份证和钱包,“你先去那边坐一下,我办理入住。”   辛喜听话地走到沙发上,掂起来杂志随手翻看,是一本酒店内部的杂志,上面有关于酒店的介绍,酒店各式各样主题房间的照片,酒店的平面布局。   她翻到中间,竟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个中年男士,田什么总!   上面的介绍很多,“生命科学突破奖基金会董事”、“登峰集团主要创始人”、“福布斯中国富豪榜”,洋洋洒洒大片篇幅。   辛喜看到最后,其实就是想说有钱很有钱,非常有钱。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田忱运捏着房间卡走过来,咧嘴笑说。   她抬头看他一眼,愣了一下,从她的视线看过去,田忱运的这个笑容和杂志上这位如出一辙,她把杂志往下挪了挪,卡着视野对比,联想到姓氏,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他去拉她的手,握在掌心揉捏了两下,关心说:“害羞了?”   辛喜手忙脚乱地合上杂志,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眼神来回在他身上打量。   他抵着她的额头亲了亲,“怎么不说话?不喜欢在这里?”   大厅里都是人,有服务员也有房客,而且光线明亮,他无疑已经引起了别人的视线。   辛喜低着头推来他,不敢抬头,怕被别人看见,“有人……”   他低声笑,拉着她的手往电梯里去。   房间号是306。   眨眼之间就到,辛喜已经想清楚了前因后果,也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他爸爸开的酒店,埋首在他怀里,闷声闷气说:“人家都是出差不得已才住酒店,哪有人像我们,你就不心虚……?”   “菜鸟。”他含着笑打趣。   他打开房间,反身把人推进去,按压在门板上,眩晕之时,听见他坏笑说:“咱们好好切磋一下?”   “……”   “宝贝,你可能不知道,这家酒店隔音好得很。”   他声音低沉喑哑,富有磁性。   辛喜慢慢睁开眼看他,眼眸里只容得下他。想说什么,又觉得说多了影响气氛。   拇指压在她的唇上,他整个身子笼罩住她,深深地锁住她的视线,眼睛,睫毛,每一处都细细地收入眼中。   她内心狂跳,脸慢慢变红,羞赧地撇开视线,不敢再看。   ……   田忱运低下头堵住她的唇。   ……      第41章 谜   田甜回到公司, 田修军已经换到测评室等她, 秦月英尚且不知道她跟对方的关系,会议前因为这个客户无缘无故被沈占东教训了一遭, 心里还存着气。   看见田甜不紧不慢地回来,板着脸说:“你怎么才来?人都已经在测评室等半天了!真是一点不着急。”   田甜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拿着文件就去了。   她拍桌子说:“跟你说话呢, 听不见啊?一个个都装聋作哑!”   田甜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跟平常唯唯诺诺的模样大相径庭, 平常她怎么敢这么看她,稍微皱个眉头就足够田甜忐忑许久。   秦月英心里更加堵得慌,扫了众人一眼,正好没看见辛喜, 咬牙说:“辛喜人呢?怎么又不见人了?舟舟,你去找一找,看是不是又去哪偷懒去了!”   徐舟舟正忙碌着, 叹气说:“秦姐,会议要开始了, 你确定还要在这里等她?”   秦月英只顾着生气,徐舟舟一提醒才想起来, 赶紧看了看时间,拿着文件上楼。经过测评室偷瞄了一眼,田甜背对着她, 但是客户喜笑颜开的,大概进展不错。   田修军说:“没别的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田甜笑了,“十几年都不见露面,终于从火星回来了?”   他有些尴尬,讪笑说:“你妈妈近来还好吗?”   “真关心的话,就自己去看看。”   “都已经各自成家了,我去不合适。”   “她那时候才三十多岁,不再嫁又能怎么办?跟个傻子似的等你回头吗?”   田甜苦笑了下,说到这里眼泪就涌上来,眼眶泛红。   “我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做了很多错事,今天来这就是希望你原谅,要求你尽管说……”   田甜垂下眼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看向他,忍住眼泪,皱着眉问:“要是你跟那个女人还有别的孩子,会来找我跟哥哥请求原谅吗?还有我们什么事吗?”   田修军愣在当场,脸色很快阴沉下来,他攥着拳头说:“甜甜,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爸爸,我能给的都可以给你。”   田甜的眼泪滑下来,脑子却更加清楚,咬牙不客气地说:“我要自己开公司。”   “现在这个,喜欢吗?”他听见她这么说脸色缓和下来,直截了当地问。   “没上市,个体小企业。”   “我明白了。”他点头,看着田甜说,“你哥哥那边……”   “我哥哥还没有毕业,你再着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吧?”田甜知道田忱运很有主见,她做不了主,所以只好先敷衍着,垂下眼淡淡地说。   田修军长叹了口气,盯着她思索了一番,推开椅子站起来,“在这上班也实在是屈才,我会尽快安排好。你哥哥那,有机会多做一做思想工作,我想趁着他年轻手把手多教给他点东西……我死了,这么大家业,什么不都是你们兄妹的,就算叫来你妈享清福也是你们说了算,别老跟自己较那个劲……你就聪明多了,我的闺女,到底是像我。”   对田甜来说,最后一句不是夸她,是在讽刺她,无论是什么都无所谓,她受够了之前的日子,受够了摇尾乞怜、低声下气去谄媚的工作状态,不管他内心是否真的愧疚想要弥补,这种上杆子往怀里塞的好处,换做是谁都不舍得拒绝。   他好似解决了心头大患,拍了拍她的肩膀,用长辈关怀晚辈的语气说:“爸爸还有事,要回酒店见个客户,你静待佳音……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直接给爸爸电话。”   田甜点了点头,也没有送他离开,自己在测评室又呆坐了好久,对于他刚才答应的事感觉有点不相信,还似在梦里一样。   缓过来神儿才突然想起来,沈总两点半召开领导层会议,她忘记参加了,不过也好像也没什么了,不参加就不参加。   以后她就不是一个听人数落的地位了,她想数落谁就可以数落谁,全公司都要看她的脸色,人人羡慕,见了她尊称一声“田总”,她可以挺胸抬头,神气地做人,不需要再听别人发号施令……秦月英?沈占东?这些都不足一提!   田甜越想越觉得血气上涌,满腔热血沸腾,她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干,立马展现自己的一番才能。   也是到现在,她才知道,有一个有钱有权的爹,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才知道富二代是什么感受。什么尊严?什么原则?在钱面前都是个屁,没有影响力,跺跺脚不让公司震三震,谁会把你尊严原则放进眼里。   她要让曾经所有看不起她、排挤她、嘲笑她的人知道,她田甜很好,非常好,未来会更好!   田甜低头含着笑,脚步轻快地往办公室走,推门进去,老秦正愣愣地坐在她办公桌上,对面五个工位空荡荡一片,办公室鸦雀无声。   她隐约觉得不妙,小心地打量了秦月英一眼,见她眼眶里蕴含着眼泪,脸色黑得几乎跟头发分不出伯仲,手里捏着手机,“啪”一声掉在地上,   除了秦月英以外的人都缩了缩脖子,摒住呼吸。   秦月英却没有发火,弯腰捡起来手机,眼神依旧是呆滞的。   薛明珊回到办公室也得知销售部集体辞职的消息,她猜测会有好戏看,专门拉着自己部门的人假意来这边做交接,实际是想看一看秦月英的状态。   进门看见的景象跟田甜一样,她扫了一眼空当当的整个部门,忍住心里的那点得意,扶住秦月英的肩膀,低声安慰:“老秦啊,你要是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从我们部门调几个人过来帮帮你?”   秦月英一听,立马急眼了,恶狠狠地质问:“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我说需要帮忙没有?我说没有!”   薛明珊没想到她火气这么大,赶紧抚了抚胸口,心里想,妈呀,不知道好歹,谁懒得管你。   说完冲田甜撇了撇嘴,扭身走了。   秦月英摘下来眼睛抹了一把眼泪,脸上带着寒霜一般,表情几乎要冻死人,霸气、严肃地说:“我老秦走到今天这一步什么场面没见过,当初公司刚搬过来扩大规模,整个销售部我自己一个人撑起来的!我要是没有两把刷子,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位,想整我?我看谁整得了!”   说完就把椅子一推,甩手出去。   秦月英日子并不好过,在办公室闷头呆坐了一下午,整个人都苍老许多,眼角的鱼尾纹以及眼睛下面的眼袋都出来,沈占东一直到下班都没有叫她去总办公室。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时候沈占东叫她谈话是代表信得过她,事情有转机,还是不叫她谈话代表信得过她的处理能力,证明事情有转机。   整个部门瘫痪了一下午,导致公司管理层也断链,晚上她拿着几百号人的客户资料,捋资源捋到凌晨四点依旧没有头绪。   老公在床上搂着孩子睡得正香甜,她关上电脑,独自跑到阳台上抽烟。   越想越觉得难受,大半夜推开卧室门进来,闹出很大动静,把老公从床上拉起来,含泪说:“老公你别睡了!”   对方叹了口气,揉着眼睛看她,“又怎么了?”   她非常较真地说:“你帮我分析分析,她们为什么突然辞职了?我平时怎么一点没有观察出来?”   “……”   她突然想起来辛喜,咬牙切齿、悔不当初:“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把辛喜留下来了,这小狐狸不一般,她两次想走我就应该让她走,不应该留下这个毒瘤!肯定是她把人都拐跑了!”   说到这里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一直迭声问:“你说,她们为什么说走就走?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什么意思?都是公司的正式员工,有没有责任心!”   老公很无奈,提醒说:“有没有签署什么合同?现在耽误公司运作,你们大可以走法律程序,让她们赔偿损失。”   “就是没有签合同才恨得牙痒痒!都怪沈总,转正的员工,迟迟不愿意交五险,不想交五险自然没有签合同。”   “睡吧睡吧——”老公劝解了一声,躺下又睡了。   秦月英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弦,大半夜又乱发脾气,嫌弃自家老公赚钱不如自己,导致自己累死累活为家庭操劳,操碎了一颗心。   直到天亮,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孩子哭闹着不肯上学,老公坐在卧室生闷气,她扔下一大摊子的事,抱着电脑直奔公司,脸也来不及洗,牙齿也来不及刷。   秦月英依旧是像打了鸡血一样,浑身有使不完得劲,她早上第一个人到公司,咬牙坚持。   谜一样的女人。      第42章 小总   辛喜早晨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就看见他正盯着自己, 打了个呵欠,“怪不得我在梦里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 就像怪兽的眼睛一样。”   他笑了,“我有这么吓人吗?”   辛喜想起来昨夜,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不和谐的画面, 坦诚地说:“有。”   他捏了捏她的脸, 掀开被子往上坐了坐。   “昨晚如何?”   辛喜抿唇看他,“突飞猛进。”   他挑眉,“怎么个猛进法?”进字发音有些重, 虽然进步和进入都有动作词的属性,但是他一着重就让人忍不住遐想。   她脸红了红,斥责说:“无聊。”   田忱运噙着笑亲了亲她的额头,拿起来手机看时间, 已经是八点多,过了酒店自助早餐的时间。   回头看她,“饿不饿?”   “还行。”   “还行就是饿了。”他霸道地说。   辛喜没有反驳, 就是处在饥饿的边缘。   “运动过度,我也饿了。”   他戏谑地看看她。   辛喜尴尬地掀开被子, 拿起来自己的衣服套上,去浴室洗漱, 听他又说:“待会儿你收拾好我们出去吃饭。”   辛喜捏出来牙膏,含着牙刷出来,支支吾吾地问他:“你洗漱了没有?要不要进来一起?”   “我早就醒了。”他这么回答。   “你刷牙了?”   “嗯呐。”   “我不信。”他怎么醒那么早, 自己竟然一点动静没有听见?更何况昨晚……应该很累才对,体力就这么好吗?   田忱运走过来,把她推进浴室里,从后面抱住,抵着她的额头,两人的面容映在镜子里。   她推着他的胸口,“用的这个牙膏吗?那你呵一口气我闻闻有没有茉莉花的味道……”   田忱运笑了笑,按照她要求的做了。   一股茉莉花的清香传来,还夹杂了几缕烟草的气息,味道很清新。   她这才信了,点头说:“还真是哦。”   “我会像你睡得跟个小猪一样?”   “我是起床困难户。”   “看出来了,昨夜还打了一夜小呼噜。”   “你胡说……根本、根本不会!”   田忱运逗她说:“早知道就给你录下来了,让你亲耳听一听。”   “我真的打呼噜了?”   “不然呢。”   “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   “有点吧。”   “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叫醒了,你还发了好大的脾气,一转头就又睡着了,继续打呼噜。”   辛喜漱干净嘴巴里的泡沫,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不可能吧?”   “真的。”他表情严肃,看着她点点头。   这就有点尴尬了,人家一大老爷们不打呼噜不磨牙,睡品超级的好,她一个娇滴滴的女神人设竟然这么不争气。   她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解释说:“打呼噜很正常啊,但是我不是每次都打呼噜,我很少会这样的,一般都是因为枕头没有放好,或者是白天太累了……只有年龄稍微老一点,身体不太好才会打呼噜,一般年轻男女都没有几个真得打呼噜的,就说我姥姥和姥爷吧,都打呼噜,那是因为他们年纪大了……”   辛喜抿了抿唇,从镜子里看他,他正含着笑看好戏一样看她,辛喜很敏感,瞪眼说:“你不信啊,我给你说,真的是……”   他哈哈笑起来,“知道了、知道了,我相信你。”   辛喜总觉得他说这话很敷衍,好像就是在说,不相信她昨晚打呼噜就是个意外。   “真的是这样子的!”   他笑得更开,嗯嗯地点头,辛喜这才看出来他在逗她,回身抓住他的手腕咬了一口,没有使劲全力,不过也能看见两排清洗的牙印子。   她眨着眼说:“我就说嘛,我打呼噜也是百年难遇一次,怎么就让你听见了,也太巧了。”   门外想起来门铃声,田忱运有些意外,抽了一条毛巾递给她擦脸,“我去看看。”   辛喜接过来毛巾,正擦着脸,听见外面清洗的交谈声——   “我没叫早餐。”   “先生我们是不会搞错的。”   “是住房附带的服务?”   “不是。”   “这就奇怪了,我建议你回去再核对一下,免得出了错误不好交代。”   辛喜拎着毛巾从浴室里出来,看见田忱运站在门口,房门敞开着,一个推着手推车的客房服务人员穿着酒店的统一服装,他车子里放着白色瓷质大圆盘子,用反光的不锈钢的圆盖子盖住,看样子是西餐,而且有一阵一阵的香味传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辛喜光着脚走过去,地上有厚重的地毯,并不觉得凉。   田忱运回头看她,“没事,我马上处理好了,你先去换衣服。”   说完回头对服务员耐心客气到:“回去再核实一下,好吗?”   对方抿着嘴笑了笑,笑容里包含了很多东西,前因后果都明白,就是不点透。   “您要是不方便我就放在门口了,有什么需要您就直接打电话到前台。”   田忱运突然明白什么,眯着眼看她,“谁请的?”   服务员看看他,并不说话。   辛喜一直站在身后听得很清楚,毕竟是昨天有那个杂志做铺垫,现在人就玲珑剔透很多,瞬间明白了,拉住田忱运的衣服下摆,低声问:“是不是你爸爸……”   田忱运瞳孔放大,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么多。   辛喜摊手解释:“你也知道我跟田甜是同事,有一次她心情不好就对我多说了几句……”   她轻描淡写,两句带过。   田忱运叹了口气,其实他知道这家酒店是那个人旗下的,但是他不亲近那个人也并不是为了赌气还是如何,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个陌生人。   这家酒店是田修军的,或者是大马路上任何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的,跟他都没有关系。   他不会刻意来,也不会刻意不来,一切选择都是根据需求来决定的,别得还真没有多想,更没有想着能够蹭点小便宜,搞点特殊待遇。   既然都送到了房间门口,田忱运没有别得选择,只好回房间拿了钱包出来,抽了几张票子,“食物留下吧,多少钱?”   对方赶紧摆手,“田小总,这是已经挂账的。”   田忱运的脸瞬间黑了,皱眉说:“你叫我什么?”   “……”   “你们经理呢?这里谁负责?”他冷声说。   女服务员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您就被为难我了……”   “田修军呢。”   “田总昨儿就走了,临走交代的。”   “交代什么?”   女服务员抿了抿嘴。   辛喜拉住田忱运的胳膊扯了扯,“你别那么凶嘛,你看人家小服务员也不容易,还是个姑娘,她也做不了主啊。”   三个人僵持不下,服务员送不进去东西没有办法走,他又不愿意收下,辛喜想说收下吧,毕竟知道一些他家里的事情,实在不好插手。   正在这时,经理就从远处走过来了,也是猜测服务员搞不定,亲自过来看一看。   他热情道:“田小总?”   田忱运有些无奈,回眼看了看他,“什么时候按得名号?我都不知道。”   “瞧您说的,不认识谁也得认识您,咱们的少东家。”   田忱运不悦地看他,“不敢当。”   “以前就听田总提,咱们也都知道田小总是咱们登峰的未来接班人,就是没有机会见一见,今天一见,果然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田忱运深深地吐了口气,“别得我也不说了,把东西拿走,我还有别的事情,实在抱歉,不奉陪了。”   辛喜忍不住打量田忱运,真害怕他忍不住发火,他到底是有多讨厌自己这个父亲,辛喜也是现在才看明白。   经理也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看见田忱运手里捏着钱,猜出来他一开始的意思,赶紧笑说:“这样吧,这都将近九点了,也都饿了,您既然觉得这样不合适,咱们就不挂账,这东西您点也可以,但毕竟是咱们自作主张了,反倒给您添了麻烦,给点意思意思即可。”   他掀开盖子让辛喜看,“这是大厨专门做的,一做完就送过来了,好东西,再不吃真就浪费了。”   田忱运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多无情,毕竟不管是服务员还是经理,也都是按照吩咐做事,不然谁舔着脸上门,给吃的还求着收下。   他点头同意,又补了张红票子。   食物这才被推进屋,服务员一样一样地摆出来,刀叉纸巾放好,“请慢用。”   经理满脸堆笑地挥手指挥服务员接钱,并说:“咱们田小总大方,给你的小费还不拿着。”   田忱运脸更黑,等他们离开,紧抿着嘴推开门去阳台抽烟。   第43章 老头很时髦   这几天但凡是陌生的电话辛喜都不接, 实在不想再跟沈占东又过多的纠缠。   没想到还是收到消息, 手机里提示拦截了一条陌生人的短信,她正卧在家里沙发上看无聊的综艺节目, 出于好奇便点开看了,除了两条前几天过节商家发送的促销活动之外,果然有一条沈占东的消息——   为什么一起辞职?   辛喜没有搭理, 既然已经离开公司就没想过再回去, 孰是孰非也已经跟她没有关系。   她刚退出来屏幕把手机搁到一边,微信提示音同时响起来。   冯璐瑶在微信上找她:沈总联系我了。   辛喜想了想,回复说:嗯, 也联系我了,不过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复。   刘岩没有隔几秒也活跃起来:老秦最近过得不太好啊。   冯璐瑶:听说什么了?   刘岩:昨天逛街遇见前台的几个姑娘了,听说最近老秦在公司混不下去了,已经被沈总调到市场部去了, 现在也没什么实权了,就是跑一跑市场。   辛喜一听说公司的破事就心烦,毕竟不是一辈子和这个公司牵扯在一起了, 以后公司爱发展成什么样就发展成什么样,是飞黄腾达还是倒闭关门, 她都不关心。   沈占东一直等着辛喜回复消息,虽然那次谈话很不愉快, 但是他也并没有多放在心里,毕竟现在公司处在用人之际,他不会把那种小事记在心里, 损失利益。   所以又给辛喜发了一条诚挚的消息——   你们离职是不是因为秦月英?如果以后她再也不插手你们的事,你们愿不愿意回来?到时候我直接监管你们部门,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至于主管这个位置,田甜任职以来一直存在一些争议,你们几个都很优秀,撤下来田甜,换成刘岩或者徐舟舟?你们可以商量一下,公司的大门永远为你们五个敞开。   即使这样,辛喜也没有丝毫动容,虽然她职场经验不多,但是试想一下,哪一家公司会愿意雇佣威胁老板、让老板妥协的员工,换成是辛喜,她也不会愿意。   回去以后,帮助公司渡过难关,然后让公司有招兵买马的缓冲时间,至于她们几个,可以各个击破,听话有能力的,收服留用,没有能力或者太有主见的,寻个理由赶紧挤兑走,下场不过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可惜冯璐瑶被沈总三言两语打动,以她平常的聪明劲,不可能猜不出来回去以后的下场,但大概是真得真得不愿意离开公司,私下里语音辛喜:“咱们一开始要集体辞职不就是想让老秦好看吗?现在她也已经被调任了,咱们的目的达到了,既然沈总这么有诚意,咱们就回去吧!”   辛喜打字回复:你想回去?   “对,我想回去,我觉得这份工作挺好的,咱们在一起也很开心……”   辛喜天生不太会拒绝别人,犹豫了好久才迟疑回答:对不起瑶姐,我觉得在那种地方上班就是浪费我的时间,浪费我的才华。你如果想回去可以回去啊,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理解你。   冯璐瑶内心很失望,久久没有回复。   辛喜略微等了等,见她不回复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朋友是朋友,很多路都不一定要结伴同行,总要自己做自己的决定,这种事情上不能顾及别人。   晚上田忱运过来,一进门就辛喜就扑了过来,搂住他的脖子跳起来,他拖着她臀部,往卧室里带。   “是不是把我宝宝闷坏了?”   辛喜点头,可怜巴巴地说:“你是我今天见到的第一个实体的活物。”   “怎么不跟你朋友出去?”   “她们都忙啊。”   “徐舟舟呢?”   “她出去旅游了,跟个男人,认识了没几天的男人。”   田忱运挑眉看看她,“生活还挺多彩。”   “那是啊,都没她会享受,认识才几天啊,还是相亲认识的,也太敢了吧,估计怕我说她,所以都没敢告诉我,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他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顺着她的头发说:“咱可不学她那一套。”   “我要是不学她那一套能跟你好上?”   “就算你现在不答应也是垂死挣扎,坚持不住几天。”他自信说。   辛喜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因为厚脸皮的人都这样,不用猜。   她进屋换衣服,发型不太好看,但是时间比较紧张,只好洗头发,自己吹了吹,短发已经到了齐肩的长度,褪色了足有两厘米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挑染的颜色衬托,大概会很明显很难看。   他一直在等她,丢下遥控器走进来,看着门框看她整理自己,抱胸说: “已经很美了。”   辛喜搁下唇膏,皱眉说:“我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   “我感觉有点突然。”   田忱运沉默了良久,“我本来也不打算去,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辛喜赶紧摆手说:“那怎么能一样,怎么说也是你爸爸,你既然心里想去,那就去,他过生日,没有人比你和田甜更应该过去了。”   田忱运又沉默了许久才说:“他之前一直说自己得了很严重的病,我并不相信……但是他昨天给我发了一个邮件,上面有他的病历和近期治疗的方案……”   辛喜很惊讶,慢慢站起来,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也确实让人很难做安慰工作。   “你爸爸……他什么病啊?”   “胃癌,”他低下头苦笑,“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动不动就是应酬,抽烟、喝酒、熬夜的模式是常态,得这种病的大概不少。”   辛喜抿了抿嘴唇,走到他身边,轻轻抱住他,“你是不是很纠结?不去的话,他毕竟病得很严重,毕竟是你爸爸,去的话等于是原谅了他的过去,你心里很难受,放不下心结?”   田忱运没说话,含着很浅薄的笑看着她,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辛喜以前不了解,但是现在相处了一段时间,自然就能看明白他的一举一动,他刚才这手势,就是在表示辛喜说对了,他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态。   她没有心情再收拾,换了一件比较成熟稳重的连衣裙,外面套上浅色的毛呢大衣,看起来女人味很多。   其实只要辛喜不开口,也还是女神,不过一开口就成了女神经。   田忱运也没有刻意装扮,并不像她一开始想的那样,故意穿的高贵典雅,让田修军知道他是个博士,这几年也很风光。   但显然是她想多了,男人并没有女人那么幼稚,而他也确实如他所表现的,根本不在意田修军有多么有钱,能给他留下多少财富,也根本没想过这一趟过去要穿得风流倜傥,赚一赚面子,不让田修军以及他小老婆看不起。   田忱运开着车载她过去,非常有钱的人自然是住别墅,高档公寓都看不入眼。   辛喜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知道田修军家里肯定很有钱,房子很大,富丽堂皇,占地面积少说得一亩地。   但是到了地方才知道,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别说你有钱,因为你没见过比你有钱的人到底是多有钱。   田修军当然不是福布斯财富排行榜中国首富,前一百名没有他,前三百名估计也够呛。   他都住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大的别墅,那那前头几百名就更不用提了,估计是我们见也没有见过的世界。   怪不得有些人把赚一个亿当做小目标,也有些人月收入几十个亿依旧会发愁……   田修军骗田忱运过来这里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儿子,你过来一趟吧,就咱们坐在一起吃个饭,以后我也没有几天的好日子,医生建议我现在就赶紧手术治疗,但是我临死才晓得自己未了的遗憾是什么,我就怕自己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所以我要把自己的家业都给你……”   田忱运声音冷得冻死人,“谁是你儿子?”   随后就挂了电话,然后田修军就发了过来一条邮件,让他这才做出了退步,答应一起吃个饭。   所以辛喜我以为只是吃个饭,因为田忱运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事情好像并不想他们想得那样。   田修军的寿辰,不是家庭聚餐形式的,也不是应酬形式的,竟然是派对。   辛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田忱运的衣服。   这老爷子是专门喊自己儿子过来出丑的?也太过分了吧……   辛喜刚尴尬完,就有管家过来了,跟田忱运交流了两句,然后带着进了房间,顺着旋转楼梯上二楼。   房间里已经准备好了衣服,黑色的纯手工西装,辛喜扫了一眼,是意大利的吧,她并没有看清楚什么牌子。   田修军从外面进来,看见辛喜有些吃惊,但没有表现的过于显眼。   “换上衣服,带你出去认识几个生意上的朋友。”      第44章 六尺巷   田忱运听到这句话, 脸色瞬间就变了颜色, 牵住辛喜的手,在她不明所以之时低声吩咐她, “我们走。”   辛喜不由地眨了眨眼。   田修军见到这一幕,脸色跟着黑了,“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意?我现在做得所有的事, 你以后都会明白。”   田忱运慢慢地抬起眼看他, 反问到:“你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凭什么要求我明白你的心意?”   说完就拉着辛喜下楼。   对方追出来,叫住他, “我以为你不是小孩子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任性……需要我怎么做你才会觉得咱们能心平气和,心往一处想?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还不明白……”   田忱运长出一口气, 不愿意看他,“牛哥不喝水强按头,有意思么?”   田修军没想到今天让他过来却闹了一场笑话, 失望说:“哪天等爸爸真不行了,没有人会这么手把手教你……”   田忱运脸色沉了沉, 咬牙说:“各自凭本事吃饭,谁也不欠谁……你其实不用觉得自己打拼下来的这一切得不到继承就很可惜……”   田修军说:“一辈子的心血, 爸爸觉得可惜有什么难以理解?想当初,白手起家,二十多年走到今天不容易。”   田忱运冷笑了一下, 这才回头,“我小时候有一次跟别人争执,想不开,妈妈给我讲了一个六尺巷的故事……清朝宰相张廷玉与一位姓叶的侍郎都是安徽桐城人.两家比邻而居,都要起房造屋,为争地皮,发生了争执。张老夫人便修书京城,要张宰相出面干预.没想到,这位宰相看罢来信,立即作诗劝导老夫人:“千里捎书只为墙,再让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张老夫人见书明理,立即主动把墙往后退了三尺.叶家见此情景,深感惭愧,也马上把墙让后三尺。这样,张叶两家的院墙之间,就形成了六尺宽的巷道,成了有名的六尺巷……”   田忱运讲完这个故事,沉吟了许久才又说:“万里长城今犹在,还见不着当年的秦始皇。秦始皇多大的家业,如今不也就留下一座长城,而且也早早就不属于他了……人要是只在乎名利,是不是就活的太累?争来夺去,争个头破血流又如何?死了一分也带不走,你生前既然满足,就不要管后事了,管也管不了……我虽然没有钱,但是也不想着占你什么便宜……”   田忱运说到此刻便有些动容,回头看了看客厅里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场景,望着远处一片帮忙的景象,泪光闪烁,轻声感叹:“……我妈是个好女人,谁娶是谁的福气,可惜你没眼光。”   辛喜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有些动容,泪光点点地看向他。   田修军有些无地自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拉着辛喜走远。   虽然没有发生争执,但是却引来不少人围观,或者投来好奇的眼光打量。   田修军疲于应对,端起一杯烈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喉头,让他也眼底也泛起水花。   年轻的时候只顾着情啊,爱啊,顾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因为一个女人就死去活来,如今年纪老了,生命将终,才渐渐晓得亲情可贵,可惜太晚,他悔改的太晚。   夕阳挂在光秃秃的树梢子上,没有任何美感,只增添了几缕荒凉萧瑟之感。   从夕阳西下,到月光如水,均匀而缓慢地撒在芦苇丛生的荒野小湖边。   四处寒冷寂静,一丝虫鸣也听不到,远处宽敞的山路也变得鲜少有车辆来往。   她翘着退搭在副驾驶前面的框子上,落下来一点车窗,新鲜的空气冲淡车里的温度,让她精神随之一振。   田忱运已经在车外的草地上枯坐了半个小时,牵着一根干草一样的芦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冰冷到将近结冰渣子的水面,水花四溅,他的裤脚已经潮湿。   辛喜想走过去安慰他,跟他说说话,但是又害怕打扰到他。   她不会安慰人,虽然心里会替他难过,但是嘴巴太笨拙,翻来覆去就只会说“别难过了”“别伤心了”这两句话。   田忱运扔了手里的芦苇,对着荒凉的景象叹了口气,气温太低,随着他的叹气,白雾一样的水汽聚成一团又慢慢散开,最后消失在四周。   他掏着裤兜,低下头,来来回回地走动,似乎是收拾好了心情。   辛喜这才推开车门下来,靠近他。   田忱运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打了个水漂。   石子在水面上跳了两跳才打着旋儿沉于水底。   辛喜吸了口气,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么个好地方?”   “年初跟着老师出来踏青,吃烧烤,就寻了这么个地方。那边还有个小山,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爬一爬。”   “可以不是春天,如果是春天景象是不是会更好?”   “那是自然。”   “要不,明年春天再来一次?好久没有搞过野炊这种活动。”   辛喜笑着问他,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   他反倒松了口气,像平常一样,顺着她的头发说:“没问题,我记下了。”   辛喜拉住他的手,从头上拿下来,“回去吧,天都黑了。”   “饿了吗?”   “嗯。”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辛喜抬手捂住他的嘴,“你这样说,我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样。”   他低头看着她,眼睛一瞬不瞬,低下头轻柔地吻一下她的嘴唇,抬起头看她,又缓缓凑过来,闭上眼吻了一下。   没有任何情yu,只有满眼的温柔深情。   辛喜能感觉到,自己的神志被吸进去,看到他眼底的最深处,没有别人,除了她。   田忱运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回到车里。   刚才的地方很偏僻,从那到市里要半个小时,辛喜车里温度很高,空气不新鲜,还有一个致命的地方就是她一路上都很饿,所以晕车了,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眼睛一直往他时速表上瞟。   他似乎也意识到她状态不对,探过来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辛喜没有力气说话,只抿了抿嘴唇。   他落下来车窗,虽然有寒冷的风迅速地灌了进来,但是她却感觉打在脸上很舒服。   一到市里就找了一家吃饭的地方停车。   他走到这边拉开车门,轻手轻脚,半拖半抱地把她带出来。   辛喜这才抬眼看了看四周,“我怎么头很晕?”   “大概是空腹晕车了。”   她揉了揉眼睛,“吃什么?”   乍一下车有些冷,她赶紧往吃饭的餐厅里面走。   田忱运没有说话,从车里拿出来她的外套,紧走两步给她披上。   辛喜回眼看他,“好爱你。”   他笑了笑,抬手刮她的鼻子。   时间太晚,餐厅吃饭的人不多,除了楼上包厢一两桌同事聚餐,热闹还在持续。   他把菜单推过来让辛喜点菜,辛喜只点了两个,又把菜单推给他。   后厨那边做菜迅速,上菜很快。   刚吃了饭结账,还未走出门,迎面就见沈占东跟老秦一前一后地进来。   她避无可避,又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一阵尴尬。   秦月英抬眼扫了她一眼,眼神顿了顿,直接上了二楼。   但是沈占东停住叫,似笑非笑地指了指田忱运,看她,“这是……朋友一起吃饭?”   辛喜说:“男朋友。”   沈占东认出来田忱运是李教授的弟子,摇摇头,对辛喜的选择有些不理解,别有深意地竖了一根大拇指。   那表情很是明显,辛喜再傻也看得出来,田忱运还没有怎么样,她却生气地要上前理论。   田忱运拉了她一把,等沈占东走远才说:“他说我呢,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辛喜皱眉说:“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他为什么会这个反应?”田忱运猜出来什么,但是却用眼去打量辛喜。   辛喜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田忱运眯着眼看她,“其实我也想去打人,毕竟我没有招他惹他,但是我下意识感觉跟你有关系,有关系吗?”   辛喜偷偷看他一眼,拉着他上了车,这才把以前在公司的一件一件都说给他。   罢了,见田忱运很淡然,忍不住问:“你不生气?”   田忱运叹了口气,“我生什么气,他才应该嫉妒,没想到你这么多人追,怎么就被我骗到了手?我这么丑。”   辛喜说:“你别说自己丑,行不行?求你了……你说自己丑,就是在侮辱我的眼光,你贬低你自己,还顺带着贬低了我。”   田忱运放声大笑,“可以可以,没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ZCt 一枚地雷 家有二宝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小川自深山 一枚地雷 小川自深山 一枚地雷 焉山客 一枚地雷   第45章 好笑   田忱运想得那么明白, 辛喜也不知道在怎么说, 总不能人家不生气她还非让人生气不可。不过沈占东大概再也不会来找她了,这件事还是值得可喜可贺的。   这夜他来了她这里, 两人说了说话,辛喜困倦了就睡了,什么也没有做, 第二天醒来的很早, 他却比她更早,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靠着,盯着天花板发呆。   辛喜突然又开始心疼, 他昨天大概情绪一直都不高的,但是回来之后,整个吃饭的过程都没有表露,好像全然忘了这么一件事。如果田修军的这一次寿辰真得只是自己人吃个饭, 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会有所缓和,毕竟是亲父子,血浓于水, 有再大的恩怨情仇也更改变不了骨肉相连的本质。   但是田修军又一次让田忱运失望了,他们在意的东西总是不一样。   辛喜还真不明白, 这么多年田修军就没有想过尽一尽父亲的责任?到底是什么样的脾气才能做到这么决绝呢?她想不明白,就好像她不明白为什么近几年曝光了那么多虐待自己孩子的父母是怎么想的。   田忱运渐渐忙碌起来, 不像一开始那么有时间,辛喜也知道,很少有人能像她这么想得开, 说近期不找工作就不找工作,整天守着自己那点小金库坐吃山空。   工作上班不回家说的过去,但是不工作也不回家,天天在外头飘着,的确是不太像话。   这半个月,给她妈妈打电话,聊不三句就要说一说她:“不行就回来,回来让你爸爸给你找个工作,你一直在那闲着做什么?不想工作就回家闲着,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天天为你担心。”   辛喜叹了口气,这才刚跟田忱运在一起,正是热火朝天、如胶似漆的时候,回去了不就是异地恋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异地恋!   一分开好多天见不到对方,整天只能通过电子产品联系,哪天挤出来时间碰个面,说不了几句话就去开房,然后啪啪啪。不见面是不见面,见了面就像陌生人约火包。   等到两个人好不容易熟悉起来,找到以前在一起的感觉,这就又到了面临着分别的时刻。   辛喜自然不会把这些话告诉她,也没想好怎么把自己在这边交了男朋友的事情告诉她,因为每个妈妈都不承认自己的闺女长大了,就算她催着你赶紧处对象,但是有对象和没有对象就又是另外一件事。   这几天跟徐舟舟她们又联系了一下,都开始张罗着找工作,徐舟舟更是夸张,旅游回来已经又换了一家工作,前一个她说公司跑路了,辛喜还不信,今天又一问。   徐舟舟激动地回复:就是跑路了,这种事我用得着一直骗你?   辛喜有些无奈:这种事不应该只在电视上或者小说里才会发生?你说你什么人品,这么小的几率还让你给遇见了。   徐舟舟说:我到现在也难以置信,很奇怪自己会遇上这种事,不过我面试了一家电视台竟然通过了,我就是闲着无聊去试一试的,也不晓得他们是不是眼瞎。   辛喜:那应该是瞎。   她放下手机,心里莫名有一点压力,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工作呢?   她也就是想了想,还没有付诸行动的时候,就突然接到了面试邀请,通过一家她曾经求职的网站发出的邀请卡,刚收到短信提示没有几分钟,公司行政人事就打过来电话说明情况。   辛喜看了看公司的名字——   登峰。   犹豫说:“好,我考虑一下,回头给你们答复。”   她一般都是怎么回复,很少直接拒绝或者直接答应,登峰的确是个好去处,但是辛喜总觉得其中有猫腻,就算是没有猫腻,她也要听田忱运指挥,看他的态度,跟着党的方针走,万万没有自己男朋友还没原谅这个负心汉爹的时候,自己却屁跌屁跌的跑过去跪=舔吧。   辛喜跟着田忱运去实验室,他师弟的小女朋友正在看电影。   田忱运路过的时候扫了一眼,“看什么呢?”   “新版的大话西游。”   辛喜说:“哇,有品位。”   其实在说反话,没想到这么烂也有人看。   田忱运回头看了她一眼,边拿起实验服往身上穿边对女生说:“你还用电脑看,你喜姐就会演大话西游。”   辛喜和对方都不太明白,抬头看向他。   他笑笑,对辛喜说:“你不就是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吗?整天跟老和尚念经一样,瞎叨叨。”   辛喜瞪他,“我是唐僧你是谁啊?猪八戒吗?”   田忱运伸胳膊穿上实验服,“那我肯定得是女儿国国王,不然怎么跟你配一对,御弟哥哥~”   辛喜汗颜,起了一身的几鸡皮疙瘩。   他下去做实验,辛喜在上面转悠了会儿就跟了下去,“有毒吗?”   “没有毒……”看她一眼,“不过就算没有毒也不能喝。”   辛喜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一个梗要被他取笑多久,“你们这种人吧,就是没有意思。”   “我们?”田忱运挑眉看她。   “小时候我经常在我姨妈家里住着,他们家孩子多,二十多年前日子过得不好,夏天的时候连个电风扇也没有,我在家都是很宠我的,六岁之前没有自己吃过饭,所以去了他们家自己不会吃饭,天气又热,就一直哭闹,最后只好我姨夫给我打扇子,我姨妈喂我吃饭,”辛喜无奈说,“就因为这件事,每年过年去我姥姥家,我姨夫就得拿出来说一说,这都二十年的老梗了,就是不放过我,今年过节他还说——到我家住几天吧,我家现在有空调,而且你这么大了,应该也不用喂饭了……”   田忱运放声笑起来,边摇头边说:“你姨夫人很幽默。”   “那是,记性还好呢。”   “看样子你从小就很有意思了。”   “我有意思的事情多着呢。”   “那我得深入接触,慢慢发掘?”   辛喜绷着嘴看他,总觉得自己是又被调戏了。   展力豪一直在后面偷偷观察,以为两人在卿卿我我,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是想多了,搔着头站起来,把辛喜吓了一跳。   展力豪笑说:“运哥,今晚吃什么啊?”   田忱运看了看辛喜,“吃什么得听我媳妇儿的。”   “好,”展力豪捂着胸口很受伤的说,“这把狗粮我先干为敬。”   辛喜有些不好意思,挽住田忱运的胳膊低声说:“低调点,小哥哥,秀恩爱死得快,还是细水长流的好。”   田忱运说:“你很幸运,找到了一片大海,就算是汹涌澎湃也保你绿水青山。”   “你嘴巴上抹蜂蜜了是吗?”   “你要不要尝尝甜不甜?”他低头凑过来,冲她挑挑眉。   辛喜推开他的脸,“脸皮没你厚。”   展力豪清了清嗓子,故意对门口喊——、   “李老师,您怎么过来了?”   辛喜迅速推开田忱运,撤出去几步远,田忱运也信了,不由地往门口看。   展力豪哈哈大笑,“心虚什么,李老师也是过来人,肯定理解你们。”   辛喜恨得牙痒痒,追着展力豪过去,作势要打人。   她最近经常来实验室,跟这边的人已经混得很熟,以前都毕恭毕敬的喊嫂子,现在都跟她开起来玩笑了,可见关系有多好。   田忱运下午回去换衣服,辛喜跟着他,开门见刘强也在宿舍,正跟女朋友一起在厨房做饭,见他们回来,就说一起吃。   田忱运看看辛喜,“你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吃?”   “这样好吗?”   “都是自己人。”他说。   刘强附和说:“对,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辛喜喜欢热闹,点头说:“好啊。”   田忱运帮她挂上外套,“做了一天的实验研究,我去洗个澡,五分钟就好,待会儿咱们出去买两个熟菜,一起吃?”   “好。”   “那你先坐着。”他说完就进了卧室,顺手把门锁上了。   辛喜等了片刻,见还不出来,想推门看他洗好没有。一推才发现他锁了门。   还防着我?   原本就是打算虚张声势,没想到这么一撞,还没怎么用力就把门撞开了,田忱运正站在门口,门框掉下来砸在他身上。   他被吓了一跳,回过身来愣愣地看她。   他的浴巾应声从腰部滑下来,全身赤果果。   辛喜哈哈地笑起来,弯着腰走进去,躺倒在床上,似乎要笑岔气。   田忱运捡起来半边门框问:“有那么好笑吗?”   她笑着,说话有点口齿不清,“不、不好笑吗?”   他叹了口气,“我找了半天笑点,愣是没找到。”   辛喜又哈哈地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文做好了大纲,链接在文案,希望你们收藏一下哦~ 可以先读一下,有兴趣的话去收藏哦 “有医生吗?” “谁是医生!” 在一阵嘈杂慌乱之中,传出来几声镇定的问询,明月犹豫了几分钟,颤巍巍举起手。 她的手因为刚才一场事故,在迅速的滚落之中,被碎石粒和树枝划破,血渍伴着污泥,已经没有了本来的面目。上面星星点点,布满了小伤口,有的是皮外伤,有的却很深。虽然血珠止住不在往外冒,但疼痛却一直持续着,时刻提醒她。 在一间狭小简陋的木质房子里,挤着十几个人,她缩在逼仄的破烂不堪的窗户底下的小角落里,四周有孩子声嘶力竭的哭闹,也有满头满脸都是血的男人,因为绝望和疼痛低声□□。 然而前一个小时,他们还坐在飞机的驾驶舱内,有美味的飞机餐,爽口的各种碳酸饮料和果汁。明月记得当时舱内气温低,有些冷,还点了一杯热牛奶。 现在,他们却身陷困境,无论是经济舱还是贵宾舱,能够活下来都已经是万幸,心情沉入谷底,谁也没有机会讲特权,乘务员和机长在这一场灾难之中罹难,幸存的人随着被困的时间越久越难以燃起希望。 一位穿着便衣的男人迅速走过来,伸手把她拉起来。 他个子很高,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带着黑色的鸭舌帽,遮住半张脸,只看得到下巴、鼻梁和嘴唇,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皮肤虽然比小麦色稍微暗,但也更显得男人味十足。 刚刚跟死神擦肩而过,明月处于震惊之中,还没有从瞬间失重的眩晕感和颠簸感中缓过来神。 “麻烦你一下,我们这边有重要人员受了伤。” 眼神坚定,语气也不容置疑,明月不由地抬头看他。 他已经攥住她的手腕,半拉半带着她前行! 明月脚下不稳,踉跄一步,脚下虚软不小心朝他扑过去,慌乱中想要站稳,不小心伸手拽住了他的腰部,一下子摸到硬邦邦的不明物。 是抢! 她瞳孔缩了缩,紧张地看他! 他抬了抬头,明月终于看见他的眼睛,眼神好像深邃不见底的湖水,犀利而凌冽,抿着唇摸了摸腰间佩戴着手枪的地方,暗示她如果敢随便乱叫不听指挥,下一秒就可能崩了她。 明月瑟瑟发抖,稳住自己,故作淡定地说:“你们是什么人?” “不该问的不要问。”他的声音很冷,带着警告的意味,“放聪明一点。” 明月虽然忐忑不安,下意识却觉得他并没有要她小命的意思,而只是单纯吓唬人,想让她忽略这件事,不要引周围人注意。 明月咽了一口口水,镇定地问:“伤员在哪?” “跟我进来。” 他什么也没有再多说,拉着她往楼上的阁楼走。 明月也是现在才知道,楼上此时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人年纪略大,两鬓微霜,瘫倒在地上,被身后的一个穿着明艳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扶着,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腿部有伤口,不断有温热的鲜血溢出,表情痛苦,眼神涣散。 其余三个人显然身手不凡,个个神情警惕地蹲守在窗户口,提防着什么。 阁楼上面视野果然是比下面好,但是茂密的森林树冠丛生,根系发达,藤蔓遍布,也根本看不到多远。 明月知道找医生是为了给躺在地上的老头止血,自动地走过去,蹲下查看伤口,伤口包裹在破布里面,血肉迷糊,看不清状况,而且她徒手没有办法操作,“有急救箱吗?” 那个男人看了看其中另一个,对他使了个眼色。 “飞机迫降之后,在乘务舱找到的,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 明月不由地打量了男人一眼,他们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当时飞机好像与不明物相撞,左翼损毁,迫降失败,飞机上的人死伤惨重。 明月被甩出机舱,挂在悬崖峭壁一侧的藤蔓交织而成的网上,震荡过度,当场就昏了过去,醒来以后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爬了上去,当时飞机已经成一地的碎片,地上全是大片大片的血渍和残肢,凡是留在飞机上没有被甩出来的人,无一人生还。 他们能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之下,还知道降落在无人地带要顺走乘务舱的急救箱,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不然不会那么沉着冷静。 而且,她可以断定,他们一定也是在飞机足够接近地面的时候跳下来的,至于这个受伤的人,很可能是被树枝或者尖锐的棱石割伤的。 明月收回来思绪,打开急救箱,用剪刀剪开伤者的裤子,看着不断冒血的伤口,皱眉说:“是被尖锐的东西扎伤的,伤口创伤面不长,但是很深,从出血量看……希望没有伤到腿上的静脉……” 所幸他们有急救知识,在明月到来之前,一直都采用压迫性止血的方式,不然这个人极有可能因为大量失血惨死。 明月看了看急救箱的东西,并不齐全,但是所幸有阿司匹林和创伤药,以及纱布和碘酒,消毒以后,外用创伤药压迫性止血加口服阿司匹林,应该可以止血消炎。 目前的医疗条件如此简陋,明月也只能这样处理,只是没有止痛针,可能伤者就比较遭罪了。 明月做完这些,已经筋疲力尽,被困将近四个小时,在这种潮湿度高达90%,气温逼近37°的热带雨林地区,空气闷热,失水是很快很迅速的。 她看了那个人一眼,合上急救箱。 他说:“麻烦你留在这里,暂时还不能回去。” 明月顿时慌乱,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什么都不会说,楼下还有伤员需要我……” “抱歉,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他说完没有给明月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吩咐一旁的人:“看住她。” 明月顿时就后悔了,在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的情况下,她刚才就不应该举手表示自己是医生的,现在这个局面很被动,她救了人没有功劳,反而被扣在这里。 这里方圆几十里大概都没有人烟,之所以在森林深处有一处小木屋,大概是猎人捕猎的时候临时落脚过夜的地方,从破旧程度,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来看,应该被遗弃很久了。 想到这里,明月精神上稍微振奋了一些,有猎人的临时落脚地,也就是有人在这里打猎,是不是就说明这里距离现代文明并没有她想得那么遥远,附近说不定会有村落? 天色很快暗淡下来,在原始森林里,夜晚来的比较早,太阳照射不进来的时候即是黑夜降临。 从太阳消失的那一刻,气温骤降,以皮肤可以感觉到的速度,空气立马飒爽了许多,但也很快感觉到阴冷。 她两鬓的头发依旧濡湿,靠坐在空间并不大的小阁楼里,显得地方更加逼仄。 明月为了减少体能消耗,只能眯着眼睛假寐,意识昏沉的时候听到脚步踩在木板上传来的沉闷声。 “找到可以引用的淡水了——” “那个女医生怎么样?” “跟我们一样,轻微脱水症。” “分给她几口。”熟悉的男人声音。   第46章 心机boy   他说:“你不知道我锁了门?还用这么大的力气撞, 你是不是傻?”   “你家这个门是纸做的吗?我随便一撞就开了, 典型的豆腐渣工程。”   “豆腐渣也是豆腐,有豆腐吃就不错了。”   他检查了一番, 没有办法自己修,只好把门框放到一边,明天给维修公司打电话, 让他们过来修。   辛喜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力气很大?”   田忱运抚了抚手上的灰尘, “我换衣服,你围观还是?”   “我可以把强哥还有她女朋友叫来一起围观吗?”   “……”   辛喜得意地笑起来,之前治不了他, 看把他骄傲的。   没想到田忱运竟然就这么解下来浴巾,赤果果的转过来身,“你去试试,把人都叫过来。让他们评价一下我身材好不好。”   辛喜入眼就是那处, 只不过还处于待机状态,他的小腹紧致,没有多余的赘肉, 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的原因,总觉得每一处都很性感, 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嘴硬说:“你是不是变态啊, 就这身材还说好,没吃过猪肉也没有见过猪跑吗?”   他抿着嘴似笑非笑地看她,“可以可以, 等着,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辛喜脸红了红,“我今晚回家。”   “你回家我就跟去你家,只要你不回丈母娘家里,一切都不是问题。”   辛喜撇了撇嘴,在进一步激怒他之前,赶紧两步走出来,“不跟你说了,你也就会打嘴炮。”   “行啊,辛喜,待会儿他们走了,我跟你示范一下嘴炮。”   “……”   辛喜瞪了他一眼,扭身去了厨房。   大家厨艺都不好,主要也是平时没怎么动过手,简单几个小素菜,盛在干净卫生。   田忱运本来以为他们准备的不多,怕不够吃,打算出去买几个熟食,出来一看分量这么多,也就没出去。   辛喜还记得刚才的事,躲着田忱运坐下,他含着笑看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点着她说:“你过来坐还是我过去坐?”   刘强和他女朋友去厨房盛饭,不在这里。   辛喜悄悄问:“我要是不过去会怎么样?”   “你觉得会怎么样?”   “那我还是过去吧。”   他点头,“这才叫乖嘛。”   辛喜有些不得意,嘟着嘴叹了口气,搁下筷子委屈说:“我怎么觉得我守着你什么都做不了主?我连自己坐在哪都做不了主……”   “有这么夸张?”   “我也就每顿吃什么能做主!”   “民以食为天,天上的主意你拿,这地上的糟粕事儿有我呢。”   “你说得好听。”她叹了口气,“我要找工作!”说到这里就想起来一件事,正想告诉他,刘强就出来了。   她张了张嘴,咬住筷子没说出来。   “你刚才想说什么?”他看出来她刚才的小动作,低下头问她。   “待会儿说吧。”辛喜低下头吃菜。   刘强笑了笑,“我是不是出来的不是时候?要不要我再进去?”   田忱运跟他也不客气,“进去吧,我们吃完剩下了你再吃。”   “这样子不好吧?你能吃得心安理得?为了让你吃得安生我也不能进去啊。”   田忱运笑着推过去一把椅子,刘强坐下,点着盘子说:“笑笑,你尝尝菜怎么样,我专门让她学做菜的,女人不做饭怎么行,以后结婚了怎么伺候男人?”   田忱运看辛喜,“你得学着点。”   辛喜咬着筷子说:“行了行了,再吹回头得跪搓衣板了。”   刘强抹了把嘴,哈哈地笑了两声,“我们家里的搓衣板都是她跪烂的,要不后来怎么发明了洗衣机,然后把搓衣板慢慢替代了呢,因为跪搓衣板太特么的疼了,女人伤不起。”   辛喜说:“洗衣机是谁发明的?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不信你去查一查……不过官方肯定不会这么说了,这理由不上台面,就像刘邦,即位的时候不是说他娘怀自己那夜在河边纳凉,梦到蛟龙压身,然后就有了他,反正有没有梦见蛟龙不好说,但是冲着刘邦他爹这么不喜欢他的劲儿,估计是真被压身了。”刘强忽悠她。   辛喜点头说:“你还别说,你这么一解释,我觉得也挺有道理的。”   田忱运摇头笑了笑,也不拆穿他,每样菜都给辛喜夹了一筷子。   辛喜低头看了看碗里,把鸡肉味的淀粉丸子拨弄到一边,吃了一口菠菜。   他突然探过来筷子把丸子夹走,神情自然地吃了,动作和表情都很自然,“赶紧吃,别听他胡说。”   他虽然低头吃自己的饭,但对于她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关注着。   辛喜托住下巴回过头来看他,“运哥,你怎么这么帅?”   田忱运和刘强的筷子都顿了顿,田忱运放声笑了,“你听见没有,我媳妇儿说我帅……你媳妇儿整天说你丑,我媳妇儿整天夸我帅,这就是差距。”   他说完又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媳妇儿真会守着人给我面子。”   刘强打击说:“行了行了,自己长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有点B数吗?她说你帅你就信了,她眼光不行你眼光也不行?”   辛喜赶紧纠正说:“他眼光好得很,不然会看上我?”   “那是那是。”   刘强叹了口气。   他女朋友一直忙前忙后,这时候才搭腔,安慰刘强说:“好了好了,下次我也守着人这么夸你,别心里不平衡了。”   说完又把盘子往辛喜面前挪了挪,“赶紧吃,待会儿菜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辛喜赶紧含着笑道谢,低声对田忱运感叹:“嫂子好贤惠。”   “家里一个贤惠的就够了,两个人都贤惠的话,有活儿抢着干,容易打架。”田忱运认真地说。   辛喜点点头,“有道理。”   吃过饭,她赶紧帮着刷碗碟,做饭的时候没有帮忙,吃完饭总得做点贡献,不然就是实在不好意思了。   收拾妥当,刘强问辛喜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四个人一起开黑。   辛喜看看田忱运,“我没有工作又天天打游戏,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分?”   田忱运怎么会不明白她,“想玩就玩两把,我实验室正好也有个工作接近尾声要处理。”   “你不陪我吗?”   “看情况。”   刘强搭住他的肩膀,对辛喜说:“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运哥很会玩。但是李老师管制比较严格。”   说道这里,不由地推了推田忱运的胸口,“运哥,你最近怎么总是早晨来晚?李老师逮住你好几次了吧?冬天赖床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能隔三差五就迟到一次吧?”   辛喜脸红了红,闷不作声地转头去拿自己的手提包。   在门外等了好久他们才出来,有说有笑的。   田忱运陪着玩了一把,中途有电话进来,他拿起来电脑就走了。   刘强虽然技术好,但是带着两个技术不好的妹子实在放不开手脚,选择偏僻的地方,装备太差,三个人吃不肥,选择好的地方人太多,落地成盒。   田忱运去了很久没有回来,刘强只好随机补充了陌生的队友。   半个小时以后,田忱运从外面回来,辛喜开着游戏地语音,跟对方说:“你怎么了?哦,止血包给我是吗?那你怎么办?谢谢你……你真好……”   她发现田忱运走过来,回头低声笑说:“这个小哥哥真好,刚才给我止血包了,自己都没有还给我,太暖了。”   田忱运沉默了一下,有些吃味,“我刚才没有给你吗?十二个绷带给了你八个,不记得了?”   田忱运皱了皱眉,对刘强说:“你们怎么跟陌生人组队了?”   “还不是因为你走了,人不够。”   田忱运垂下眼继续看游戏,提醒说:“他要是不知道你是妹子,根本不会搭理你。”   辛喜说:“我知道啊,我给你说,女生玩游戏也是找男票的一个平台,我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   田忱运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怂恿说:“你对他打一枪,我看看你枪法准不准。”   “他是我队友,刚才还给我止血包,我为什么要打他?打死了怎么办!”   “你们是队友,你打他没有伤害,不信你问强哥。”田忱运说。   辛喜不相信,抬头问刘强,“真的没事吗?”   刘强看了看田忱运,他只是笑,什么也没有多说,刘强不由地又看了看辛喜,“没事、没事,队友嘛……”   “瞧吧,没事,我们以前不会玩的时候都是拿队友练枪法。”田忱运如是说。   辛喜信以为真,滑动鼠标,还真站在那个人身后放了冷枪。   “砰砰砰——”   三声以后,那个人直接挂掉。   辛喜心里像坐了过山车一样,不知所措。   游戏里弹出来一条消息——   队友误杀。   对方气急败坏地骂:【他妈的,神经病吧!】   第47章 闹什么闹   辛喜赶紧解释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   对方丝毫不给辛喜任何解释的机会, 直接退出了团队。   辛喜愣愣地看向田忱运, 指着他说:“你不是说不会死吗?不是不会死吗?”   田忱运清了清嗓子,在这个时候还在狡辩:“一开始的确没事啊, 是不是游戏升级了?强哥,是升级了吧?”   刘强点头说:“是啊,是啊, 升级之前没事啊。”   辛喜指了指刘强又指了指田忱运,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守着刘强也不适合闹田忱运,只能咬了咬牙, 认栽了。   田忱运拉住她,“回去吧?”   “我还没开始玩。”   “这有什么好玩的?都是别人设计出来的程序。”   刘强说:“是啊,娱乐的东西,适合而止。”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 实在是气人,刘强的女朋友还真是好脾气,只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 刘强让她一起玩游戏她就玩,刘强关了页面她就不玩了。   辛喜被田忱运拉着出来, 心里还记着刚才的事,上了车系上安全带, 叹气说:“你知道我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叫恩将仇报,以后谁还愿意跟我玩游戏?”   田忱运笑了笑,“他又不知道你是谁。”   辛喜蹙着眉看他, 突然想起来吃饭的时候被打断的话,“登峰那个公司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去应聘行政助理。”   田忱运动作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我从来没有投过那边的简历,就算是有过我不记得了,那也是将近一年的事情了。”   辛喜只是这样说。   田忱运立马就明白了,抿了抿嘴唇,没有当即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问她:“那你怎么想的,去不去?”   “我当然是不去。”   他有些意外,“肯定待遇优厚吧?”   “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只让我周末去面试,还从求职网站上给我发了邀请函,我就看了一眼。”   田忱运长出了一口气,忍不住拉住她的手攥了攥,“我连我妹妹都管不着,其实也没有一个管你,你如果实在想去,我也理解,工作是工作,私生活是私生活……我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这人吧,记仇,不喜欢抽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一套,因为我只记打不记吃。”   田忱运噗嗤笑了,“那我以后一定只给你甜枣吃。”   “最近总是吃啊吃,我都胖了不少。”   “你现在刚刚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说的这句话很有内涵。   辛喜只觉得这句话更适合他。   …………   田修军手下有一群办事有效率的人,田甜跟着他参观了一下自己的公司,晚上回去以后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脑子里胡思乱想,一直到凌晨五点才睡过去。   第二天她就去公司递交了辞呈。   老秦本来就经历了一场人生滑铁卢,如今田甜要辞职,对她来说就是雪上加霜。   她难以置信地拉着田甜,“你有什么难处给姐说,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你现在一月工资多少钱你每个数?一旦辞职了你指定要后悔的!”   田甜垂下眼看了看她拉着自己衣服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笑说:“谁跟你是姐妹儿?”   秦月星眨了眨眼,似乎是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田甜,你刚才说什么?”   田甜仰着头往一边看,使劲闭上眼,回过头来已经是咬牙切齿:“我早就受够你了!你拿我当姐妹,还是拿我当棋子?”   秦月英后提一步,诧异地上下打量她,“你还是我认识的田甜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田甜弯腰抓住她的手,把辞职书塞进她的手里,“最后奉劝你一句,爱听不听……你有能力我相信,你有毅力能吃苦我也信,但是,你如果眼皮子太浅,不收敛收敛你的脾气,不掌握御人之道,整天明目张胆地耍坏心眼,你这辈子早晚得毁在这上头。”   田甜说完扭头就走,真是扬眉吐气。   公司里一时议论纷纷,都说秦月英嘴巴毒,以前销售部看谁不顺眼就整谁,如今一下子六个人反水,整个部门眼看着坍塌。   田甜辞职以后,很快就到新公司任职,田忱运得知消息还是从姥姥嘴里。   她打电话过来,担心说:“甜甜这孩子最近换了什么工作?以前工资连自己吃穿都不够,现在怎么每个月还往家里寄?”   田忱运立马就想到了,但是害怕她反对,知道了会生气,隐瞒说:“升职了您不知道??”   “上个月不就升职了?也没见她涨多少工资?女孩子在外面工作,你当哥哥的要多管教着点……”   “好……这几天我正打算回去一趟,带个人回去……”他含蓄说。   没想到对方没有听明白,只顾着说:“那你回来吧,你妈妈正好也过几天回来,我叫你妹妹也空出来时间,一起吃个饭。”   田忱运想,这样也好,干脆一起见了。   辛喜洗完澡出来,看见他在阳台上打电话。   瞧瞧地走过去,扶着门框偷听,电话接近尾声,她也没听个明白。   田忱运回过来身才看见她,倒是把他吓了一跳,“干什么呢?”   “打个电话还用得着跑阳台吗?跟谁啊,男的还是女的?”   田忱运递给她,“自己看。”   辛喜接过去,点开通话记录瞅了一眼,立马不吭声了。   他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她拿着他的手机看视频,微信里弹出来一跳消息,辛喜不小心点到,不然就进入了微信页面。   他的微信教室就是办公软件,没有任何与女性相关的东西,辛喜往下翻了翻,想翻出来猫腻来,废了很大的劲儿才在最后一条看见上个月的聊天记录。   随意:最近在忙什么呢?也没找我聊天?   上午找的他,田忱运晚上才回复,主动发起了一个视频聊天。   隔了一个星期,对方又主动:有时间多来看看我,想你的时候只能看看照片,都不记得你说话的声音了……   田忱运没隔几分钟就回了个笑脸:有这么夸张吗?我过几天就去找你。   这个月就没有聊天了,不过这个月刚开始,辛喜算了算时间,结合聊天的内容,越想越生气,她把聊天记录截图下来,等不及田忱运出来就敲门。   “怎么了?”   说话声夹着水花,有点不清晰。   辛喜站在浴室门口,掐着腰说:“快出来田忱运,你摊上事了!”   田忱运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又犯二,怕她再撞坏一个门,赶紧围着浴巾从里面打开门,头发湿漉漉的,还带着泡沫。   “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这是谁啊!”辛喜把手机递给他,冷着脸说,“解释清楚,不然没完。”   田忱运一脸茫然地接过来,点开看了看,待看清楚以后忍不住就笑了,“你觉得是谁?”   辛喜皱眉说:“我怎么知道是谁,我知道的话还问你吗?你说她是谁!”   她夺过来手机,指着上面的聊天记录,“还想你的时候只能看你照片……什么照片啊?能给我看看吗?这谁啊这是!”   田忱运无奈地摇了摇头,返回浴室冲洗身上的泡沫,辛喜也不管什么害羞不害羞,跟着他到雨洒下面,盯着他看完全程。   把火气酝酿的足足的,正要发泄,他却突然把她拉进温热的水花下面,低下头咬她的耳朵,“信不过我是不是?啊?还趁我不注意偷翻我手机?”   辛喜被热水呛了几口,抬起手揉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田忱运反手把她扣在怀里,推到墙壁上非礼。   辛喜咬牙切齿地反抗,嚷叫着:“她是谁!她是谁!”   田忱运手上继续动作,迫使两人紧贴,辛喜脚下面站不稳,只好踮着脚尖搂他的脖子。   他身上没穿衣服,而且全是水,入手非常滑,根本站不住。   他的胳膊突然伸过来,大掌撑住她的腰往上提,听他说:“她是我妈,你未来婆婆,你这火爆脾气,怎么没直接骂过去?”   “……”   震惊之时又被呛了几口水,“咳咳咳……”   她咳的眼泪差点出来,眯着眼睛抬头看他,抿了抿嘴唇,理亏,不知道说什么。   刚洗了澡,屋里暖气十足,所以就穿了一件他的运动T恤,在水下面折腾了这么一阵儿,此时衣服已经湿透。   宽大的衣服贴在身上,曲线玲珑,虽然所有的重点部位都遮着,但却依旧隐藏不住的勾人。   他凑过来,紧紧抱住她,声音喑哑低沉,刺激着她的听觉,“闹什么闹,把我都弄硬了……”   第48章 家花香   早晨醒来, 微光透过窗帘。外面已经大亮,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11:21   一天的时间本来就不长,还被睡过去了半天。   枕边空空如也, 不知道田忱运是几点起来走的,她睡得太死,一点感觉都没有。   辛喜扯上去被子, 还是不太想起床, 翻了个身,拿着手机缩在被窝里看新闻。   门外传来动静,哗啦哗啦清脆的翻找钥匙声, 紧接着听见房门被打开,家里进来人,脚步声越来越近。   毕竟是住在他这里,辛喜心里有点忐忑, 害怕来人是刘强,不知道自己昨晚留下住了,直接推门进来。   门唰地一声被推开。   辛喜往被子下面缩了缩, 听到熟悉的声音——   “这么能睡?还没醒吗?”   她慢慢拉下来被子,眼睛微微阖上, “你什么时候走的啊?”   “七点多,”他关上房门, 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   外面的光线一下子射进来,她有些不适,抬起收遮挡。   他催促说:“起床吧?起来吃点东西?”   辛喜往上坐了坐, “外面冷不冷?”   “今天特别冷,”他拿起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放到她手能够到的地方,“你穿的太少了,回去多加几件衣服,冬天已经到了,怎么还穿这么薄。”   辛喜皱眉说:“那你是没见,昨天舟舟拍照发了一个朋友圈,她现在还光着腿呢。”   田忱运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想挨打,不打一顿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辛喜挑眉说:“你打一个试试?”   他煞有介事地说:“你等着,就看你什么时候把我惹急了,不听话。”   辛喜搂着被子抿嘴笑,更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田忱运出去倒了一杯子水,回来以后见她还坐着,威胁说:“赶紧起床,不然掀被子了。”   她两手死死夹住被子,得意地说:“你掀被子啊,我看你能不能掀得起来。”   田忱运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说:“你觉得你压住我就掀不起来了?”   说着慢慢走到床尾,“再问一句,你要不要起?”   她就想挑战一下权威,故意摇了摇头,两条胳膊用力夹住被子,没看出来他的动机。   没想到田忱运突然抓起她脚丫子那边的被子,一下子掀开,往上卷起,直接卷到她这边,露出白生生的大腿根。   她昨晚被折腾许久,到最后早已经筋疲力尽,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他要得很,结束的时候有些隐隐发疼。   况且刘强好像回来了,她不敢放声,头埋进枕头里,但是他反倒兴奋异常,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不仅不缓下来,反而咬着牙进进出出。   后来他要抱她去洗个澡,辛喜困倦得不行,直接倒头就睡了过去。   此时一阵凉意散开她才想起来自己是什么状态,尖叫了一声,赶紧往下扯衣服试图去遮住,“我起床!马上起床!”   “确定起床?”   “确定!确定!”   他笑了笑,又把被子给她該回去,怕她冻到,“那就赶紧起吧。”   辛喜揉了揉眼睛,极不情愿地套上衣服,“这么冷的天气,我起来去做什么啊?我又没有工作……”   “起来吃饭。”   “吃完饭还可以再睡觉吗?”   “还要睡觉?”   “对啊,你看,午觉时间又到了。”辛喜拿手机给他看时间。   田忱运好笑地说:“吃了睡,睡了吃,你知道自己快成什么了吗?”   辛喜瞪他,“你敢说出来那个字!”   “不敢不敢。”他无奈地叹气。   穿上衣服到浴室,看到他新买来的牙刷和牙缸,还有一条新毛巾,辛喜心里暖暖的。赶紧收拾好,毕竟他忙了一上午,应该早就饿了。   家里没有食材,自己做饭还要去超市现买东西,实在麻烦,所以就去他学校里的食堂凑活了一顿。   说起来还是学校食堂的饭菜便宜,但是口味不佳,而且厨艺不行,有点暴殄天物。唯一让辛喜欣慰的一点就是,太难吃了,吃得少,正好减肥。   吃了饭他端着空盘子送到统一收盘处,辛喜现在帘子外面等他,后面就是小卖部,她有点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想吃点什么?”田忱运已经看出来她的意图,走过来问。   “来一包酸奶,好吧?”   “行啊,”他掏出来钱包,“只要不是碳酸饮料就行。”然后走进去选东西付钱。   辛喜在外面站着等待,对面正好是一面反光的玻璃墙,就像大镜子一样清晰,她侧过去身子来回照了照,发现自己的腿还是挺细,虽然比那些模特是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放眼望过去,行人里没有几个能达到这种纤细程度。   她满意地点点头,拨弄凌乱的头发,正陷入自我陶醉,突然走过来一个陌生男生,一副学生的打扮,“不好意思同学……”   辛喜赶紧回过身,茫然地看他。   “我们现在有一个英语讲座的比赛,现在正在报名,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有兴趣参加的话跟我到那边报个名……”   辛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摆摆手,“我不……”   对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看样子报名的人实在太少,他们没有办法,只好看中一个人就劝服:“咱们这个比赛还是很有好处的,尤其是对英语口语的练习——”   “……我不是学生。”   辛喜终于说出来这句话。   对方愣了愣,上下打量她一番,赶紧弯了弯腰,表示抱歉,“对不起啊,姐,我以为你是学生,认错了。”   辛喜被这句姐叫的一愣,尴尬不已。   对方径直走了,去询问别处的行人。   田忱运正好掀开帘子出来,递过来酸奶,“少喝点,凉的。”   辛喜插上吸管,用力吸了一口,“刚才一个小哥哥过来让我报名参加英语比赛,我说我不是学生,他竟然喊了一句姐!”   “不喊姐喊什么?不喊你一句阿姨就不错了。”   辛喜沉下来脸,“你说什么?我有那么老吗?我毕业了不代表我年纪大,只能说明我学习好,上学早。”   田忱运哈哈地笑了,“行了行了,就一个称呼,喊你妹妹也不合适啊。”   辛喜没有说话,跟着他往停车位走,上了车,系上安全带,低着头喝酸奶。   递到他嘴边让他喝了一口。   他皱眉,“怎么这么凉?”   辛喜说:“凉的喝起来多爽。”   田忱运默不作声地开车,回头见她已经喝完了一瓶,有些生气,忍不住说:“别特么喝那么多。”   辛喜没有搭腔,低下头看手机。   他抢过去放到一边,开着车教训她。 “回头又特么嚷嚷自己肚子痛胃痛。”   辛喜抬起头看他,笑说:“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三句话两个特么……别特么……又特么……”   说完伸手快速拿过来酸奶盒子,使劲吸了一口又放回去,故意气他。   田忱运叹了口气,对她很无奈,他摇了摇头,“我的错我的错,我爆粗口了,下次注意……都是被你气的,我跟你在一起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被你给带坏了。”   辛喜撇了撇嘴,真是冤枉!   …………   直到田忱运准备带她回家的前一天,她才接到他的通知。   辛喜眨着眼,“我这个当事人,是不是知道的太晚了?”   “晚什么?不晚去我家吃饭就行。”   “是不是太突然了,我怎么觉得有点早啊。”   “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的,”田忱运说到这里顿了顿,笑说,“更何况你这么漂亮。”   辛喜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拿起来包里的镜子端详,“你真觉得我很漂亮?”   “……”   “说话啊。”   “贼漂亮。”   辛喜这才心安,毕竟是头一次跟男朋友回家,没有经验,很紧张。   两人出去逛街,买去他家要带的东西,开车来到大超市,周末人比较多,在停车场等空位,公交站牌处恰好有个女人,身材窈窕,长发及腰,现在人群里很扎眼。   辛喜忍不住往她脸上多看了几眼。   田忱运见她正说着话就断了,侧头看她,“看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   辛喜这才收回眼,看了看田忱运,问:“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很漂亮?”   他扫了一眼,正开着车根本都没有看清楚,但作势回了个头,看完夸张地“呕”了一声,说:“漂亮吗?在我看来还不及你十分之一,怎么能和你比?”   这时候也已经有公交车进站,那个女的上了车,他这边找到车位,顺利地进去,拉上手刹。   他问:“对这个答案还满意吗?”说完抬手点了点自己的侧脸暗示她。   辛喜抿嘴笑起来,明知道他做戏的成分居多,还是欠起身子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田忱运:相信我,上一章笑笑让我很满足。 辛喜:技术烂到家了。 田忱运:弄疼你主要是尺寸问题,宝贝……   第49章 丑媳妇见公婆   气温降低到零下七八度, 辛喜早晨醒来的时候田忱运嘱咐说多穿衣服, 温度比较低。她当时还想,低能低到哪里去。   他开车来接她吃早餐, 辛喜乍一出来就被狠狠灌了一口西北风,她呛的咳嗽了一声,裹着大衣说:“果然很冷。”   上来以后田忱运就赶紧把车里的温度调高, “都说了今天很冷。”   “哪天不冷啊, 不过今天风好大。”   “我有没有说今天风大,比较冷,让你多穿点?”   好像还真说了, 只是她选择性忽略了,辛喜尴尬地笑笑,“下次一定听你的,多穿点。”   田忱运叹了口气, 回过去头认真开车。   一起吃了早饭就启程去接田甜,听说如今田甜成了老板,目前正在到处看房子准备买房, 之前一直跟别人合租,一个女孩子肯定有很多不方便之处。   辛喜是知道田甜的, 她也是一毕业没多久跟辛喜进了同一家公司,这种拿提成的工作, 旺季有时候是淡季工资的三倍,要说是她自己赚了些钱,可以独立承担房贷, 辛喜不太信,因为女人平常花钱的地方也不少,大家基本都是月光族,像舟舟这样过于大手大脚家里的女孩子,偶尔还要家里接济。   辛喜今天穿了一件比较正式成熟的衣服,那天有人把她认作是学生,主要也是那天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脚上踩着一双毛口的雪地靴,头上顶着的发型又是比较甜美一点的类型。   她要去田忱运家里做客,刘岩和冯璐瑶没少支招,刘岩说要穿的成熟一点,他家人看着你比较稳重,做长辈的都喜欢孩子处的对象能够照顾他,而不是让是照顾对方。   冯璐瑶更是说,到他们家里嘴巴勤快点,手上不动嘴上也要动。   还说她第一次去未婚夫家里,他妈妈就套路她,而且把事情讲了一遍,辛喜听了暗暗赞叹,心想也得亏是你这样聪明的人才能听得出来是套路,要是换成是我,估计反应不过来。   不过反应不过来也有反应不过来的好处,这还成一家人呢就这样,以后还得了。   田甜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穿着,倒是辛喜狭隘了,以为她会穿金戴金,手上再拿个几万的包。   田忱运并没有告诉田甜也一起去,所以她下了楼直接就跑过来拉副驾驶的门,抬起脚刚要上来,看见辛喜吓了一跳。   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车上?”   辛喜也被她吓了一跳,但是动作幅度没有她大,笑说:“不好意思啊……以后副驾驶座就是我的了。”   田甜“啪”一声关上车门,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上去,接了一句:“别高兴太早,全车死亡率最高的座位就是副驾……”   这句话说的有点过分,田忱运忍不住扫了她一眼,“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辛喜暗暗点了赞,但是还是好奇这句话的真实性,低声问他:“副驾驶真是死亡率最高的地方?”   “你买保险了吗?”   田甜抢先问。   “买了。”辛喜皱眉说。   “那还怕什么。”田甜挑眉看她。   田忱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俩……能不能消停消停?”   “那么问题来了——”   田甜看着他,摊手说:“我跟她掉水里你先救谁?”   田忱运:“……”   “你怎么这么无聊?这种问题老掉牙了。”辛喜哭笑不得。   田甜说:“我问我哥呢,关你什么事?”   “不好意思,我会游泳。”辛喜才不配合她,故意拆台。   田忱运叹了口气,表态说:“你们继续说,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田甜抱着胳膊沉默了会儿,忍不住向田忱运确定:“她跟我们一起回家?是不是我想多了?”   辛喜说:“要让你失望了,你没有想多,我就是要跟你们一起回家,说起来你哥哥能追上我还有你的功劳呢,你是红娘。”   田甜看她,探头过来,冷笑说:“行吧,吃饭就吃饭,以后我哥要是跟你真结婚了,咱们有的是时间斗,看我怎么虐你。”   “我好怕怕哦。”辛喜拍着胸脯夸张地说。   田忱运笑出声,清了清嗓子,抹着嘴唇继续认真开车,看样子就打算让她们一路斗嘴下去,不准备插手。   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显得时间比较短,但是斗智斗勇也比较累脑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辛喜还得想着下一句怎么完美反击,实在是累。   田忱运姥姥家在别得县区,一路上都是山路,崎岖不平,几处险要的地方,辛喜都暗自替开车的他捏一把汗。   山路两旁没处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家,并不想平原的居住地那样集中,还有的甚至地处凹地,辛喜忍不住在想,如果哪天赶上大雨,那水岂不是都往院子里流?巴掌大的院子,应该怎么排水呢?   不过好在这个地方虽然地势不平坦,但是家家户户都是清一水的水泥地,到了下雨天如果真的会积水,也不至于太泥泞。   两个小时半的车程,有些颠婆。田甜望了望窗外,喊了一声姥姥。   辛喜心里一紧,忍不住往外面看了一眼。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站在门口,步履蹒跚地上前迎接,还有一位中年女子,虽然看起来脸上有些皱纹,但是穿着干净得体,气质佳。   辛喜收回视线,心想,那位应该就是田忱运的妈妈,长的算不上有多漂亮,但是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挤在人堆里比较容易区分的那种类型。   田甜推开车门下去,跟姥姥抱了一下,然后又和妈妈抱住。   田忱运没有急着下车,反倒是握了握辛喜的手,“我们家的人都很好相处,你别紧张。”   辛喜咽了一口唾沫,“我不紧张啊。”   他抹了抹她的脸颊,“那就行,平常怎么样待会儿就怎么样,放开了。”   辛喜在心里默默想,我怎么能放得开,是你妈又不是我妈,改天你要是去我家,这话得换成我安慰你。   田忱运下来以后又打开她这边的车门,扶着她下车。   田忱运的妈妈含着笑走过来,认真地打量了辛喜两眼,握住她的手,和蔼地说:“山路不好走,一路上肯定累了吧?”   辛喜腼腆不自在地笑了笑,“没有没有,挺好的。”   这时候他姥姥也走了过来,只是笑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田忱运引荐说:“这是我妈,这位是我姥姥。”   辛喜一一问了好,被他妈妈拉着往房间里走。   他们家房子的地势比较好,远处可以看见连绵的山脉,院墙在里面看比较矮,顶多也就半米,但是院子后面地势突然低下去,从外面目测得有三四米那么高。   辛喜奶奶也生活在农村,一个村里的位置区分的时候,说“村东”“村西”“村南”“村北”,但是因为他们这个山庄不是平原,有的住在山坡上面,有的住在山坡下面,所以一般他们都说“上面”“下面”。   辛喜也是听他们说了两句,问过田忱运才确定的。   还有一道排骨汤没有炖好,姥姥去厨房忙碌,他妈妈则坐下来陪她说话,田忱运怕她尴尬,全程都陪在身边。   “我听说忱运说,你跟我们家甜甜还是同事?”   “啊……对对,我们是一个部门的。”   “这孩子不懂事,平常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辛喜咧嘴笑了笑,回头看田忱运。   田甜在一旁靠着门框,似笑非笑地说:“妈,你看辛喜是不是跟照片上不一样?姥姥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一下子还没认出来,p的也太厉害了。”   “是不一样,本人更好看一点,”她妈妈冲辛喜点头,满意道。   辛喜抬头看了一眼田甜,对田忱运妈妈笑说:“现在很流行p图,不过我技术不好,大家也都说我p图不如本人好看。”   田甜说:“我妈审美不行,你还真相信了,我去。”   “去厨房帮你姥姥去,她年纪大了手脚不方便,你在这站得倒是挺稳当。”妈妈说。   辛喜笑笑,“没事,阿姨,我们俩在公司也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就是因为熟才互损嘛,要是不熟的人还不这样呢,大家都习惯了。”   田忱运在一旁抿着嘴笑,听她这么说挑了挑眉,放下心来,拉着田甜的胳膊,拽着她一起往前走,“走,去看看姥姥,咱们俩都好久没回来了。”   田甜撤着身子说:“我不去,我跟妈妈还有话没说完呢。”   “留着晚上说,现在急什么。”   “晚上不走了吗?”   “嗯,住一夜再走。”   “我还得跟公司请假!不早说!”   “你还用请假?”田忱运有些惊讶,还以为她是一把手。   辛喜跟田忱运妈妈都收回来视线,她攥了攥拳头,长出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放出来吧,不用等到十点了~   第50章 下雪   田忱运家里准备了一桌子的菜, 很丰盛, 他姥姥手艺是真好,做个菜也变着花样来, 实在是让辛喜大开眼界。   在辛喜家里,她妈妈做菜都是简单粗暴,从来做不出来那些叫出来名字的硬菜, 每次家里来了客人都会发愁, 只能去饭店吃,或者点了菜送到家里来。   人少菜多,最后剩下了不少。   田忱运妈妈站起来收拾碗筷, 辛喜赶紧上前帮忙,帮着撤了菜,他妈妈就说:“去客厅看电视去吧,有我跟他姥姥呢。”   辛喜客气说:“我帮您吧……”   “不用不用, 洗洁精伤手……回去吧回去吧,在家里田甜也不怎么做家务,”她说完冲屋里喊, “忱运,赶紧带笑笑进去, 别在这站着了,门口多冷啊。”   田忱运应声出来, 搂着辛喜的脖子对她说:“让她做就行,多学学,以后用得着。”   “啧, 这孩子,”他妈妈推了推他,“你怎么不学呢,来我们家是做客的,怎么能让客人下手,没礼貌。”   “阿姨,没事,我在家也会给我妈帮忙。”   “不行不行,我可不舍得。”   辛喜只好收回手抿嘴笑了笑,心想这妈妈可真会说话,让人听了心里喜滋滋的,完全不想刘岩和冯璐瑶说的那么吓人嘛,这婆婆也不见得家家都那么难伺候。   照刘岩说,她第一次去男朋友家里,虽然也做了一桌子菜,但是吃饭的时候她婆婆就旁敲侧击,说家里已经有个八成新的车子了,结婚的时候不准备再置办,毕竟只是个交通的工具,新的旧的都一样,能开就行。   还说:“这一大桌子菜都是他姐姐做得,嫁人之前什么也不会,结婚半年比跟着我二十多年学的都多,你们现在的女孩子手艺也都挺好啊?”   刘岩本来就对不买车心里不舒坦,打耳朵一听就知道对方这是在打听她会不会做饭,当时就笑了,别有深意地说:“现在这个社会对女人给予的期望越来越大了,要做家务照顾孩子还要工作,也怪不得离婚率那么高。”   当时未来婆婆的脸都绿了。   据她所说,第二次去婆婆家里,再也没敢说话这么不客气。   辛喜在没有遇见田忱运妈妈之前,一直都认为这个婆婆跟儿媳妇就是个斗智斗勇的过程,第一次见面就是互相立规矩的机会。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好好把握,那可能一辈子都得看婆婆的脸色。   辛喜觉得田忱运妈妈太好相处了,实在是个心肠好,热情好客的人。   晚上,辛喜洗漱好了准备上床休息,关上房门狠狠松了一口气。   田忱运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托着下巴看她,“跟我回来一趟有这么累吗?”   “当然了,”辛喜掀开被子,跟他面对着面,也托着下巴模仿他的动作,“说话拿着腔调,走路夹着屁股,装了一天的身架子。”   “哈哈哈——”   田忱运大笑起来,辛喜赶紧捂住他的嘴,蹙眉说:“你小点声,扰人清梦了。”   他拉着她的手,攥在手心里,笑说:“放心,他们听不见,咱们住在小偏房里,隔音很好,并且跟卧室隔了一个客厅。”   “……你妈有心了。”   田忱运冲她眨眼,点着头说:“对,我妈是挺有心的,你说……她这么有心,咱们能辜负了她?这样不好吧?”   辛喜甩开他的手,满脸遗憾地质问他:“你能整天想点正经的吗?你怎么成这样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这样啊,我当初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   田忱运无奈地一笑,讲道理说:“谦谦君子的形象都是给外人看的,哪个情侣之间没有点猥琐下作的事儿?你要是主动的话,我可以君子……”   他说着搂住辛喜的身子往上提了提,提到自己眼前,盯着她看了几眼,然后闭上眼轻柔地吻上去。   辛喜及时地推开他的下巴,低声说:“臭流氓。”   田忱运又笑了,侧头附到她耳朵上,低低说了两句,辛喜一开始点着头笑,后来就故意板起脸说:“不行!”   他手探进去细细摸索,“家里真没有备这东西……”   辛喜说:“那你就歇歇吧。”   田忱运叹了口气,低声又凑到她耳边打商量。   辛喜歪着头看他,很有原则地说:“弄外面也不行!”   田忱运往后靠过去,懊恼地捂住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想法。   辛喜枕着他的胸口,一手搁在他胸脯一侧,另一手摸索着他有些粗糙的胡茬子。   田忱运推开她,往外撤了撤身子,“别动来动去的,一会儿野火燎原我可不负责。”   她坐起来,仰着脖子笑话他。   田忱运问:“笑什么呢,二货,别犯二了。”   辛喜收了笑,认真地看着他,“小田~”   她学着李凡超李教授的口气喊他。   “反了你了?”   辛喜不搭这个话茬,想了想,继续问自己的:“你说我要是有一天怀孕了怎么办?你会领着我去打掉吗?”   “我们平常措施做的很周密,放心好了,不会有这种失误。”   “万一呢,”辛喜说,“我说万一呢,就假设有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呢?”   田忱运笑了笑,“你们女人就爱假设,不是如果就是万一,哪来的这么多如果万一?”   他枕着胳膊看了看天花板,皱着眉认真想了想,主动又开口:“要真是有了,那就提前结婚。”   辛喜有些惊诧,“你意思是结婚生孩子?”   “不然呢?”   “生了谁养啊?”   “不有你呢。”他看了看辛喜,戏谑说。   辛喜抿了抿嘴唇,解释说:“不是,我意思是,你现在不还是学生嘛,没有工作呢,我们生下来没有经济来源啊。”   田忱运只是笑,点着她的额头说:“不说别得,你要是现在怀孕了,你妈妈估计得凑你一顿。”   辛喜说:“还真有可能,我妈妈还不知道我有男朋友呢,要是突然有一天我告诉她我怀孕了,她一下子跨越太大,肯定接受不了。”   田忱运看着她,笑说:“你要是怀孕了,我妈第一反应肯定是要跟过去照顾你,我这边你不用担心,这几年我妈清闲了,有的是时间,你要是想生,倒是可以做一做准备,赶在明年中秋节,或许咱们还能一大家子人吃个团圆饭。”   “我就是说一说,谁想现在就生了,我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个宝宝呢!”辛喜见他说话语气这么认真,赶紧解释说。   这一晚上还真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怀了一对双胞胎,但是生孩子那天却生出来一对哈士奇,把田忱运和她都咬了一口,接生的护士竟然还抱着狗崽子笑说:“呦,我接生了一天了,终于看见一对双眼皮的宝宝……”   辛喜吓了一跳,猛地惊醒,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被子已经全被她踢到了地上,他被冻醒,慢慢睁开眼,撑坐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辛喜彻底清醒,把被子拉上来,慢悠悠地躺下,想起来梦里的事,也是醉了,哭笑不得地嘀咕说:“做了个梦……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田忱运叹了口气,外面的天色尚早,还没有亮,他翻了个身又睡了。   肯定是昨晚睡觉之前那个话导致自己半夜做了个这样的梦。   她蒙上被子,闭上眼。   虽然又睡着了,但是迷迷糊糊不太舒坦,又接二连三做了许多无厘头的梦,第二天醒来,只记得自己做梦了,却忘记做了什么梦。   田忱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洗漱的,她意识趋于清醒的时候听见他打电话跟老师请假。   “待会儿雪停了再看看,应该不大,我尽量今天赶回去,如果实在不行只能……好,好好,我知道了老师,没事,不用担心。”   辛喜听说下雪了,赶紧起身坐起来,头发凌乱,眼神迷蒙,“下雪了?”   田忱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跟老师讲完电话才站起来刷地一下子拉开窗帘。   “看,下雪了。”   辛喜拢着被子遮住肩膀,望着外面苍茫地天空,后知后觉感叹说:“不知不觉冬天已经到了吗?”   房门突然被敲响,田甜在门外喊:“哥,起床了吗?下雪了,赶紧起来,现在就走说不定还来得及。”   田忱运拿起辛喜的线子毛衣和裤子扔到她面前,“赶紧起床,我妈和姥姥估计要做好饭了。”   辛喜一听也顾不上赖床,赶紧掀开被子穿衣服,责怪说:“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呢,怎么可以赖床——”   他笑说:“大冬天的起那么早做什么,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没叫你。”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宝宝们家里有没有下雪?   第51章 封山   门外敲门声继续, 田忱运佩服这个妹妹的毅力, 只好打开门出去,反手把门掩上。   田甜透过他的肩膀往里打量, 好奇说:“还没起来?真是不着急。”   田忱运搂住她的膀子把人往外带,“有什么好着急的,你今儿怎么起那么早?”   “你也看到了, 下雪了, 现在不走可能就走不掉了。”   田忱运笑了一下,“走不掉就住下。”   “我公司还有事呢,不是不想住。”   “理了你还转不动了?”   田甜抿了抿嘴, 怕他不高兴,“也不是,刚过去总要做一做样子,不然怎么立规矩?”   “你懂得倒是挺多的。”田忱运看了她一眼, 掏着兜看了看远处的天色,“吃了饭再说,能不能走还要看天气。”   说话间辛喜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看了田甜一眼,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 不打算不过去,拐到洗澡间去洗漱。   田甜碰了田忱运一下, 看着辛喜的背影,“哥,你就定住这个人不换了?”   “你有更好人选吗?”   “我的意见是骑驴找马。”   “你太信得过你哥哥骑术了。”   田忱运看了她一眼, “不过你这个言论倒是惊世骇俗……我还是建议你,把心思摆正一点,万一哪天处男朋友,这一招可不能乱用,踏实点。”   田甜嘻嘻地笑了笑,挑着眼角说:“你现在整个心思都在她身上,你管的着我吗?”   田忱运无奈地“啧”了一声,注视着她扭身往厨房走。   这场雪下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鹅毛一样的雪花大片大片地飘下来,很快大地就白皑皑一片。   气温突然降了好几度,昨天树梢上看起来还是青葱的树叶,经过一夜的风吹霜打,四处飘零,落了一地的残枝烂叶。   这边地势高,又是山区,夏天是个乘凉的好去处,但是冬天就不好了,气温比在市里更低一些,保暖措施相比较市里稍微差。   吃了饭辛喜就跟着田忱运回了小偏房,一路踩过去的脚印很快被覆盖。   辛喜脱了鞋子,坐在炕上说:“这天气就是个睡觉的天气嘛。”   “你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   “这不太好吧。”   “她们也都回房间了,下雪天没地方去……”   “感觉屋里比刚才暖和了。”   “姥姥可能又把暖气片烧起来了。”   “哎——”辛喜叹了口气,“幸好我流量充足,还可以勉强看个电影。”   田忱运知道她有些无聊,笑说:“一会儿雪停了。带你去山上走一走。”   “上山打猎吗?”   “哈哈……”他被她的问题逗笑,“没有猎物可以打,就算有我们也打不着啊。”   室内温度渐渐升起,辛喜刚吃了饭,被暖气熏了熏,立马就觉得眼皮子发涩,她靠在床沿上,紧挨着枕头,透着窗户看远处飘落的雪花,没多久就闭上眼睡过去了。   田忱运帮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   地面上的雪已经没过去脚面,踩上去咯吱作响,幸好没有听田甜的话现在就回去,不然一定连一半的山路都走不了,那时候车轮四处打滑,被困在半路荒无人烟的地方半步也不能前行。   田忱运走到里屋,敲了几下卧室的门才推门进去,她们也都坐在床上说话。   看见田忱运,妈妈愣了愣,“怎么自己过来了?姑娘呢?”   “睡了?”   “又睡了,猪吗?”田甜好笑地说了一句。   “你嘴巴怎么就这么欠呢。”他反手合上门,走进来。   田甜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拨弄手机,抱怨说:“这里信号太差了,怎么也不见改善呢,不就是多建几个信号塔的事。”   妈妈看了她一眼,拿了把软椅子递给田忱运,“交往多久了?”   姥姥帮他回答说:“就是上次给我看照片那个姑娘,现在比照片上圆润一点了哈,看起来更好看了。”   田忱运笑了笑,反倒是关心妈妈,“这次能久住吗?家里方便吗?”   “他家里小儿子今年也读大学了,我整天在家里也没事……”   说起来那边的事情眼眶就红了红,自己的孩子没人照顾,却跑到别人家给别人养两个孩子。   她都不知道这些年活着是为了什么。   之前改嫁的时候,主要是看着那个人老实可以依赖,没想到婚后婆婆比较强势,他又是个很孝顺的人,带田忱运和田甜过去住了一段时间,矛盾日益激化,几乎过不下去,只好暂时把他们两个送回来。   后来婆婆去世了,日子好过了,她想再接他们过去,可是他们渐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者是跟她生份了,死活也不愿意跟过去了。   这几年他们两个成熟稳重了,也懂得她的不容易,关系这才缓和。   她从离婚那一刻起,就再也没见过前夫,只是听说生意做大了,如今是大老板,比跟她厮守的时候出息很多。   也怪不得,改嫁后婆婆总说她这个人长相不好,不旺夫。   她自从前夫带着女人回来跟她摊牌,对上一段感情一夜之间就断了个干净。   那时候心里怨恨了很久,想不通好好的丈夫怎么就跟别人情意绵绵了,更想不通平常相处很愉快的婆婆,怎么在前夫坚决离婚之后,对两个孙子不闻不问。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的心一旦狠起来就像钢铁一般。   她到了如今这个年纪才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爱情并不能坚持很久,最后都会化为乌有,可以维持一段婚姻长久下去,只靠亲情也是不够的,还要靠责任感和道德感的约束。   她回过神儿,已经对着田忱运看了许久许久,眼里含着水汽,拉住他的手紧紧握住,教导说:“你要是真的喜欢人家姑娘,一定得一心一意地好好对待人家。”   田忱运低头笑了一下,点头答应。   他成年以后经常听她说这种话,以前的时候耳提面命,大体也是对他讲男人的责任,男人应该怎么对待另一半。   田忱运自然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曾经遭遇不幸,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去迫害别人家的孩子,所以对他们人格上的培养总是格外注重。   田忱运一直都觉得,自己从小的成长环境,虽然经济上很拮据,但是思想上却不贫瘠。   她拉着他的手说得这番话,也算是对辛喜的一种认可,田忱运心里自然也跟着踏实不少。   说完这和略带感伤的话题,气氛就活跃了很多。   田忱运从卧室里出来,外面的积雪又厚了一厘米,他回到小偏房,辛喜躺着睡得正香。   半夜被那个乱七八糟的梦折腾了一遭,早晨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头昏脑胀。   这一觉睡得时间不短,醒来人就有些发懵。   因为一个合同的事情,田忱运坐在床沿上低着头给学校的老师回复消息。   她抻着腰打了个哈欠,翻过来身,枕着胳膊盯着田忱运看。   “醒了?”他抬头看她一眼,继续手上的事情。   “我想喝水。”辛喜撒娇说。   “口渴了?”   “嗯……嗓子有点干……”   “等一等,”田忱运放下手机,热水兑了一些杯子里的凉白开,尝了一口,温度适中,递到她唇边,“喝吧。”   辛喜探起来身子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舒服很多,然后又抿了一小口。   “好了。”   “不喝了?再喝一口吧。”   辛喜就又抿了一口,“一口。”   他失笑,“我说一口就真的只喝一口?喝两口会被毒死?”   “这叫听话啊。”她睇了他一眼。   辛喜站起来趴在窗户上往外看,“怎么还在下雪?什么时候才会停……”   “看这个势头,一时半刻挺不了。”   “那我们怎么回去?”   “你想回去了?”   “一直在你家住着好像不太好,白吃白喝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田忱运摇头笑了笑,“想多了,你不用不好意思,放开了就行。”   今年的初雪如初恋一般如火如荼,轰轰烈烈。   到了傍晚才停歇。   辛喜跟着田忱运出去了一趟回来,看到床头上的手机有好几个未接,都是发小打过来的。   她打过去,很快被接听——   “找我什么事啊,妞儿?”   “给你说个事——”   “什么事?”辛喜隐约觉得事情不妙,心里砰砰跳了两下。   “小四儿妈妈去世了,肝癌,也就半个月吧就不行了……”   辛喜惊讶不已,上次回去小四儿妈妈还来她家里玩,晚上一起吃了个饭。   “我昨天知道了这个事,惊讶的不得了……感觉死亡怎么距离我们这么近呢。”   “她妈妈很年轻吧。”   “对啊,比你妈妈和我妈妈还小了两岁呢。”   辛喜沉默了会儿,“我近期准备回家一趟。”   “还回去吗?”   “不知道,还没确定。”   “一直在外面飘着干什么呢,不如回家陪你妈……”   “……”辛喜无言反驳。   她盯着院墙外面山坡上的一棵树出神,一树的叶子都已经掉落,树梢光秃秃,竟然挂满了柿子,一个挨着一个,这景象大概也只有在这种地方能见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小川自深山 一枚地雷 小川自深山 一枚地雷 小川自深山 一枚地雷 小川自深山 一枚地雷 安安安兜 一枚地雷   第52章 送子观音   发小打过来的这通电话对辛喜的震撼还是挺大的,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翻来覆去想了想, 回家的念头动起来。   因为积雪不容易融化,第三天也没有回去, 毕竟山路弯曲难行,安全排在首位。   吃过午饭,田忱运说要带她出去走一走, 临近山上正好刚建了一所神仙庙, 这几天筹备庙会,搭了戏台子,周围也都是卖特产卖饮用的东西的摊子, 比较热闹。   辛喜刚开始还摩拳擦掌、兴致勃勃,跟着他沿小路往前走,周围地势平坦的地方种了很多类似荷叶的植物,到了冬天, 这荷叶一样的植物干枯,叶子和枝干也都直挺挺地戳在泥土里。   她还是第一次见旱地里长荷花,不知道开花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景象。   她第一天到这里来就发现了一个景象, 这里的人特别喜欢花,家家户户门口都要有十几盆盆栽, 虽然现在是不开花、万物凋零的时节,但是从枯萎的枝条也能看出来, 这个小山村的春天,也是很让人憧憬的。   明明是不出门在院子里就可以看到前头,近在眼前, 两步路就可以到达,但是真走起来还真费劲,走了十来分钟才到山脚下,只是山脚下有一条河流挡住了去路。   冬天下了雪,河面周边结了一层薄冰,但是里面的河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水面泛着蓝色,就像上次去通天峡风景区看到的湖水,湛蓝澄澈,好似没有被污染一丝一毫。   田忱运踩在随时烂瓦中间,抬头看了看四周,说:“我记得这边有一座桥,可以直接通道对面的山上,看样子是被拆了。”   “早知道就开车过来了。”   “你累了吗?”   “对啊。”   “这才哪到哪?我看你每次逛街的时候挺厉害的。”   辛喜叹了口气,普及知识说:“我逛街的时候心里眼里脑子里只有衣服,当然不会累,而且越看越带劲。”   “……”   田忱运笑了笑,牵着她的手绕着河边走,“我们得去前头的桥那边过河。”   “我以为你对这里很熟悉呢。”   “现在不经常在家,以前倒是很熟悉。”   “你小时候是不是过得挺有意思?”她望着山顶感叹,“你看,这里有山有水的,肯定给你留下了很多童年趣事。”   田忱运被她这么一问,还真想起来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小时候经常带着地瓜爬到山上的平坦地,找个岩石堆生火烤地瓜,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遇见一窝野兔子,如果带着狗出门,一般能捉住一只,否则也只能干瞪眼。   还记得有一次,他跟着小朋友在河边捉鱼,也不知道谁告诉了姥姥,她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追了过来,到河边二话不说,脱下来鞋底儿拉起来他就打了一顿,他那几个小伙伴也不能幸免,都挨了巴掌。   那时候民风淳朴,小孩子也没有现在的孩子娇纵,成年人看见孩子在河边玩水,都能拉上来教训一顿,不过现在是不行了,现在管教别人家的孩子,遇到讲理的还好,遇到不讲理的估计只会被小孩子恶语臭骂。   走了这么半天才过了河,辛喜早就没有了刚出门的热情,就像每次旅行,最激动人心的往往是去时的路上,真到了目的地,反而会觉得没意思。   田忱运见她情绪这么消极,鼓励说:“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了,这个山并不高,很快就能爬到山顶。”   “好热啊。”她想要脱掉衣服。   田忱运拦住她,帮她把解开的扣子又扣上,打商量说:“别脱,这样容易感冒……咱们只解开风衣最上面两个成不成?”   “可是我很热啊,我又不是小孩,哪那么容易感冒?”她想起来一事,举例说,“我上小学那会儿,有一次流行禽流感,我们全班四十个人,病了三十五个,其余没生病的五个人,四个男生,一个女生,这个女生就是我——厉害吧!”   田忱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女汉子?”   “你想不到的汉子!所以别把我当做娇弱的小姑娘,我只是长得娇弱。”她瞪着眼说。   “难不成你下面跟我还一样?”田忱运接了一句。   辛喜脸一红,“我才不跟你一样,谁跟你一样啊。”   “也是,一般人是没有我这样。”他点头说。   辛喜听出来他什么意思,脸上又红了红,不服气地说:“呸,你能有欧美人大?黑人大?”   田忱运眉毛挑了一下,“你好像还挺有研究?”   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梗着脖子说:“这年头,没吃过猪肉的时候都见过猪跑。”   田忱运别有深意地“哦”了一声,抱着胸点点头。   辛喜不跟他再继续这个话题,害怕再深入下去,让人误认为她是个老司机,其实辛喜也就是口头上厉害,好像什么都很懂的样子,其实不过是花架子,道听途说了些东西,就拿出来唬人,行外人尚且能唬一唬,行内人就不好说了。   更不用说田忱运这种无极闷骚的男人。   辛喜算是明白了,他虽然在认识自己之前洁身自好,但是将近三十年的漫漫长夜,肯定拜读过无数的岛国动作片,关于这方面的专业性问题也访问过度娘很多次。   要不怎么这么熟练,这么信手拈来!   “这几年一直说要建风景区,但是不见动作,最近终于有进一步动作了。”田忱运往四周看了看,赞叹说。   “那你们这边岂不是要富起来了?不过我看你们这一片虽然是山区,交通不便,但是家里过的还真不错。”   “我们这以前是挺落后的,粮食作物收成很低,后来开发种植基地,种植姜和芋头,日子就渐渐好起来了。”   辛喜跟在他后面,边听边点头。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刚才田地里那种长得跟荷叶一样的东西就是我说的芋头。”   “……”   辛喜尴尬地看他,惊讶说:“我刚才一直好奇,怎么荷花不种在水里也可以……我还好奇你们这怎么这么多野荷花……”   “……”   他沉默了一下,认真说,“我以前第一次见,我跟你有同样的疑惑,是很像。”   辛喜嘿嘿地笑了笑。   山虽然不高,但是山上的寺庙不算小,都是俗家弟子,并没有真正的和尚。   观云塔并看不到什么奇妙的景象,辛喜站在栏杆,田忱运拿着手机拍她。   她转过来身,歪着头说:“你为什么一直拍我?”   “你看风景,我看你。”他笑了笑。   辛喜听了这话心里甜甜蜜蜜的,走过去看了看他拍的照片,有几张角度和光线比较好,看起来还不错。   从观云塔上下来,就到了寺庙门口,还没有进门,旁边就有人喊她:“姑娘我看你面相不错,是个有福气的人——”   辛喜回头看看他,被这么一说心情大好,双手合十地说:“谢谢~”   “今日有缘一见,跟姑娘也算有缘人,要不进来扑一卦?”对方慈眉善目,喊了一句“阿弥陀佛”,热情邀请辛喜进他家的店。   他手里还拿了一个抽签的盒子,“姑娘抽个签吧,抽签不要钱,而且免费解签。”   “……”   辛喜无奈地笑了一笑,赶紧摆手,撒丫子往前走。   田忱运说:“有兴趣就进去看看?”   “我不信这个啊。”辛喜认真说。   “你信什么?”   “我信事在人为。”辛喜郑重到,不过想起来自己老妈,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我妈比较信这个,经常说命运天注定,生下来那一刻就注定了以后的人生走向了,尤其是生辰八字什么之类。”   “现在医学技术发达,想什么时辰生就什么时辰生,生辰八字这东西,已经靠不住了。”田忱运觉得好笑。   “有道理!你说的对!”   虽说是不相信牛鬼蛇神,但还是到寺庙里走了一趟,都说到什么地方敬什么神,辛喜也只当是消遣了。   辛喜跪在蒲草团上,想说两句,不知道说什么,抬头看了看泥捏塑成型脱沙像,低声问一旁的田忱运:“在这转了半天,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神呢,看着不想玉皇大帝,也不像关二爷……”   最让辛喜好奇地是,这佛像长得一点儿也不威严,眉目含笑,慈眉善目,身材还有些富态,旁边站了几对童男童女。   她以为声音压的很低,没想到还是被一旁的老婆婆听见,她“嘘”了一声,“这是送子观音庙!”   “……”   辛喜嘴角抽了抽,继续跪着许愿也不是,直接站起来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没有了。今天没有按时更新,不好意思~   第53章 这就尴尬了   气温下降, 雪融化的比较慢。辛喜原本以为那天过来吃一顿中午饭, 当天就能返回去。   结果田忱运说晚上山路难走,要第二天才能回, 辛喜觉得安全第一,的确不能冒险,谁知道第二天又紧接着下了雪, 这一待就是好几天。   这天, 他们家一大早就被敲响了门。   辛喜刚洗漱好,远远就听见门口又说话声,姥姥扶着门框, 问了句:“谁来了?”   她步履蹒跚地往门口走,看见对方,笑着说:“女婿来了——”   辛喜下意识想到那个田修军,心里咯噔了一下, 想着:不至于吧?他能来这?   她探着头往外看,现在追出去好像不太合适。   只见进来一位陌生中年男子,扶着老太太进了客厅, 这人看起来年纪比田修军大了几岁,身材不高, 发福微胖,跟田修军比起来, 无论是气场上还是样貌上都差了一大截。   辛喜这才反应过来,这位恐怕就是田忱运继父了……   隐约还能听到谈话声——   “一直没回家我挺担心的,所以就亲自过来瞧瞧怎么回事……也好久没来看看您老人家了……”   “看什么啊, 我好着呢,身体硬朗着呢。”   “两个孩子也都在家?”   “我不是跟你通过电话了吗?今天就回去了。”   “嘿嘿,我这两天也不忙,过来接你。”   田忱运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辛喜探头探脑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可爱,忍不住抱住她,“做什么呢?跟谁捉迷藏?”   辛喜转身看见他,有些慌张,眨着眼睛说:“嗯……你、你们家来客人了……”   田忱运抬了抬眼睛,往外看了一眼,“什么客人?”   “我也不知道啊……”辛喜不想让他尴尬,装作不明白地说,“我就看了一眼,现在正在客厅里寒暄呢。”   “我去看看,”他正要走,见辛喜还在门口站着,不由地笑了笑,“过来啊。”   辛喜犹豫了一下,挥手说:“我才不去呢,待会儿见了面还要打招呼叫人,本来在你家就有点不自在。”   田忱运不愿意为难她,点头说:“那行,你等等我,我进去看看。”   说罢扭身就往前走,掀开帘子进了客厅。   辛喜脚下未动,很快就听见田忱运低沉地声音:“叔,您来了。”   “哎,来了来了……这是……小田吧?都长这么大了……”   她认真听了听,没再听到任何他的动静,倒是传出来一向敢说的田甜的说话声:“可不是嘛,上次见面什么时候来着?从你家被赶出来的那次?之后没再见过我们吧?我哥现在不一样了,博士呢,有篇论文正在审核,明年要是在美国化学会志JACS上成功发表了,影响因子少说16以上,我哥只要想留校,立马就能评副教授……”   屋内气氛尴尬,甚至尴尬到零度以下。   屋外的辛喜却很吃惊,学术方面的东西她不明白,但是副教授这职称她还是知道的。   田忱运朝五晚九的忙碌,有时候甚至睡在实验室里,她都以为是应付老师白忙活,没想到是自己肤浅了,根本没有关心他,也没有仔细问过他的实验室的事情。   一直到现在,对于他的研究方向,辛喜都是一知半解,上次徐舟舟问她田忱运是什么方向的,当时辛喜就愣住了,只记得之前无心问过,但是早就不记得了。   也是最近才明白,田忱运是染料化学这一块的,辛喜当时还追问什么是染料化学。   田忱运当时只是开玩笑说:“说得通俗易懂一点,就是染布。”   辛喜信以为真,“你这么解释我就明白了,我还以为你这多高大上呢。”   田忱运摇头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忙碌。   后来辛喜在他实验室还真看到了几片布条子,夹在铁架子上用镁光灯照射。   他有时候也会像个老中医研究草药一样,拿着个研钵捣一些五颜六色的固体,成粉末以后倒在镁光灯下面照射。   翻来覆去地做实验,在辛喜这个外行人看来,完全看不懂,就觉得他在无数次地失败,然后无数次地爬起来重复实验。   真是百折不挠。   也怪不得他做什么事都不急不缓,有耐心,毕竟是在实验室待过好几年的人,无论是什么样的火爆脾气估计也被磨成了没脾气。   田忱运看不上一身铜臭味的田修军,也可以理解,如果他三十岁左右就评上了副教授,这么优秀的一个人,还有什么他自己赢不到。   田忱运她妈妈没有吃午饭就跟着那个男人走了,给人的感觉好像他妈妈很惧怕这个男人。   但是辛喜总觉得这个男人娶了个这样漂亮的老婆,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在当时那个年代,二婚的女人总是比二婚的男人低贱。辛喜不禁感叹,要是搁在这个时代,他妈妈会有更好的归宿。   人走茶凉。   田忱运独自坐在客厅,双手交叉,撑在腿上,不见面不等于不存在,见了面却仍然不适应这个继父。   他总觉得母亲应该存在他们这个家庭,不应该和别人组建家庭,但是这个家庭已经支离破碎,他能给她母子亲情,却给不了另一半陪伴的感觉。   他每次心里不舒服的时候,都会想,可能自己是局外人,没有跟那个男人相处过,他好还是不好,孰是孰非,自己都没有办法判断,母亲能跟这么个人过了十几年,应该也是幸福的。   但是又总在她眼里看到将就和凑活的神情,好像这一辈子都没有她值得期待的生活,只等到他跟田甜各自成家立业,她也算无牵无挂、功德圆满。   说到底,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狠狠伤了她的心,在她心里插了一把刀,剜上了几剜,母子连心,他怎么会不跟着痛。   想到这里,他对田修军这个人,又冷漠了几分。   上午田忱运妈妈走后,下午他们就要返程了。   临别,田甜看着年迈的姥姥,依依不舍地说:“等我工作稳定了,房子也装修好就接您过去。”   “接什么接啊,我在这挺好的……街坊四邻也都照顾,反倒是你们俩在外面别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姥姥家了有几亩地,吃喝不愁,不用你俩一直挂念,饿不着……”   田忱运眼眶红了红,撇开视线,默默在一旁抽烟,狠狠抽了一口,碾碎烟蒂。   笑着说:“好了,该走了,过几天就接姥姥过去,都别难过了。”   老太太擦了擦眼泪,“谁愿意去你们那,我都看新闻了,你们那空气污染可厉害了,没我们家里空气好。”   田甜破涕为笑,抱住她。   辛喜跟着田忱运先上了车,田甜又说了很久才上来,辛喜忍不住盯着她看了几眼,以前对她很讨厌,这几天相处下来,突然讨厌不起来了。   她以前只看到田甜狠厉小人的一面,如今想起来,这只不过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职场上的尔虞我诈是生存规则,并不能用来进行道德和人品的评判。   况且她已经离开了公司这么久,往事不过是过眼云烟,跟田甜早就不存在了什么过节。   赶了几个小时的路途,虽然算不上长途跋涉,但是一直维持一个坐姿也很累的。   田忱运送她到家以后,要去送田甜,辛喜上了楼,第一件事就是把脚上的高跟鞋脱掉穿上了拖鞋。   以为他还会过来,留了一夜的灯,早晨醒来见不到人影,才知道他昨天回了自己的地方。   登峰公司又打来一通电话,说这份工作很适合她,并且很有诚意的重新约面试时间。   辛喜叹了口气,极其不舍得地当面拒绝了。   徐舟舟最近如鱼得水,在电视台混的很不错,聊天的时候还说这里还缺人,有一个情感类节目缺CV,推荐她过去面试一下。   辛喜不明白这电视台是不是都是外貌协会的,怎么不问专业和经验,只要人长得漂亮就要人,心想,自己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一直都顺风顺水的,还是不过去祸害听众了。   接下来的两天,辛喜跟田忱运都没见上面,每天晚上倒是在微信上聊两句。   他很忙,这几天积累下来很多工作等着要处理,就算是晚上在微信上聊天,也是辛喜八点多说一句,十一点多他回到宿舍才回复,那时候辛喜已经睡了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回复过去,第二天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辛喜非常不适应这种亚健康的交往状态,早晨终于鼓起勇气打电话——   “喂?”   “你是不是疲软了?过了新鲜劲儿了?我现在就问你,工作和我,你选哪个?必须只能选一个!你要是选工作的话,以后就跟工作卿卿我我去吧,让它跟你结婚,陪你上床……”   “……嫂子……”   “!!!!”   “……手机一直响,我怕你有急事就接了……运哥去听报告没带手机,他待会儿回来我让他立马给你回过去……”   “……”      第54章 宝宝   辛喜尴尬地的不能自已, 反手扣上手机。   手机不带在身上还要手机干什么?田忱运这个人还真是。   她扔下手机, 盘腿坐在沙发上冥思。   田忱运没多久便回过来电话,似笑非笑地说:“我听说你找我?刚才还在电话里发了一通脾气, 把我小师弟差点吓死?”   “不是把他差点吓死,是把我差点吓死好不好。”   田忱运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虽然师弟口述的时候说得比较隐晦, 但是田忱运一猜就知道肯定闹出了乌龙。   “我前两天是有点忙, 你也知道,去我家耽误了好几天的时间,原本是请了三天假, 最后却耽误了将近一个周。”   辛喜眨着眼说:“你是大忙人,日理万机,国家科研人员嘛,以后建设祖国, 就靠你添砖增瓦了。”   他捏着电话咳嗽了一声,低沉地笑了,声音透过听筒, 带着宠溺和纵容,“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谁惹你不开心了?告诉我是谁, 我替你去收拾他。”   “还能有谁,就是你。”   “你确定是我?”   “就是你。”   “那你肯定搞错了, 我怎么舍得惹你不开心?”他失笑地说。   “我怎么会搞错?你是质疑我的智商?”   田忱运叹了口气,装出一副受害委屈的语气,“好吧, 是我,你说是我就是我,这个事我检讨。”   辛喜放下手机,点开扬声器,拿起来一个苹果洗干净,坐在沙发上边吃边说:“你既然说要交谈,那我不给你这个机会似乎也说不过去……那好吧,我想了想,就给你一个检讨的机会吧,不用谢。”   田忱运表示赞同,“成,”说完这一个字却没有下一句了。   “喂?”辛喜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忍不住哼气说,“人呢?什么人啊!装死啊!”   那边还是没有动静,辛喜还从来没见过田忱运敢这么公然挑衅,她眉头紧锁,盯着手机,表情像是要把手机盯出来个窟窿。   “叮咚——叮咚——”   门铃声突然想起来,一声接着一声,有些急促。   辛喜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扬声说:“谁啊?”   门外没有回应的声音,辛喜一个人在家,肯定不会不看一眼就开门,她独居惯了,防范意识比较强。   “不说话我不开门哦!”   她趴到房门的猫眼处,准备看一看外面,电话听筒里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   “还能有谁?你想有谁啊?”   辛喜一门心思扎在门外面的动静上,手机突然响了,而且和门外的声音一同传进耳朵里,还真把她吓了一跳。   瑟缩了一下,捂着胸口说:“吓死我了,装神弄鬼是不是?”   门应声打开,田忱运扶着墙站在门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你怎么了?哮喘病啊?”   辛喜狐疑地看着他。   田忱运指了指电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电梯坏了……幸好你家是六楼。”   “电梯坏了?”辛喜激动地问。   “不然呢?放着电梯不用我上楼梯?”   辛喜有些发愁,“完了完了,待会儿怎么出去吃饭……”   想到这里忍不住看他,好奇问:“你怎么过来了?咱们国家的科研人员,未来的栋梁之才?不对不对,你现在都已经是栋梁之才了,不仅如此,你还是一棵参天大树。”   田忱运挑着眼角看她一眼,推开她挤进屋里,慢条斯理地说:“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酸?怎么听着比酸菜都够味?”   辛喜白他一眼,“谁酸了?我又什么好酸的?”   田忱运笑了笑,“说我是什么参天大树……原来你这么崇拜仰慕我?”   “呸,没有的事!”   田忱运摇头笑,拉过来她坐到自己腿上,认真地开解她:“别难过,你可是人生大赢家,虽然你自己没成参天大树吧,可是你老公是参天大树,虎父无犬子,以后你儿子怎么说也得是个小参天,对不对?”   辛喜虽然觉得别人夸一个人能干是真能干,自己要是还说自己能干那就过于自恋了,不过田忱运这么一提,辛喜还是有点欣慰的。   她虽然是一个学渣,但是如果真和田忱运结婚了,那自己老公铁定是个学霸,以后生个儿子,肯定也是个小学霸,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自己不用努力的感觉还是挺意外惬意的……   田忱运见辛喜不说话,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侧着头说:“说话啊,低着头想什么呢?地上有钱捡啊?”   辛喜收回神志,“……啊?”   田忱运看她呆愣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啊什么啊?我问你地上是不是有钱捡。”   “你掉钱眼里了?”   “那你看什么呢?”   辛喜抿嘴笑了,搂住他的脖子说:“咱结婚吧!”   “结婚?”这次换田忱运呆愣了。   辛喜说:“对啊。”   田忱运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似笑非笑地说:“也没发烧啊,怎么成这样了?”   辛喜拉下来他的手,生气地说:“干嘛啊?害怕了?想骗炮?”   田忱运噗嗤笑了,对她刚才说的话有些难以置信,皱眉问了一遍,“你说什么?骗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辛喜瞪着眼说:“没听错,就是那个意思。”   冷静了两秒,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后悔,自言自语说:“人家结婚都是很隆重求婚以后才行,男的得买一戒指,然后包一束鲜花,单膝跪地……我不能急,我得等你求婚。”   田忱运忍不住笑出声,“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啊可以?”辛喜抬眼看他。   “我肯定要这么办,而且比他们更有心意。”   辛喜垂下眼,小声嘀咕了一句:“别光说不练,你倒是跪下啊……”   田忱运没听明白,问了句:“你说什么?”   辛喜摊了摊手,摇头说:“我什么也没说。”   辛喜刚才一番话其实也只不过是发个牢骚,女人有时候并不是真的想结婚,更多时候不过是想得一个承诺。   跟他才认识多久?辛喜也不至于傻到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嫁出去的地步。   他这一天都没有回学校,电话接二连三地过来了几个,辛喜也不知道他是真不忙还是假不忙。   一天都时间过去了一大半,辛喜才中午踏出屋门,日子这样过实在没意思,辛喜得考虑一下找工作的事……还有,下一份工作具体回老家还是留下……   她想到这个就有些发愁。   晚上吃了饭回来,她早已经忘了自己说要结婚那事。   田忱运先洗了澡,坐在床头翻看科学杂志,辛喜擦着头发出来,他搁下手里的书帮她吹了头发,拢着腿认真地看她。   辛喜觉得他的视线就像一道儿针一样投射过来,让她如坐针毡。   她没有他有定力,忍不住回过来头,主动问:“你看着我干嘛?又不是第一次见我。”   田忱运抿了抿嘴,认真说:“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问。   “咱俩的问题。”   “咱俩的问题?”辛喜追问,只觉得他这句话无头无脑,找不到重点。   他翻身坐起来,坐在床沿上叹了口气,“其实结婚这个事,我翻来覆去想了好多次了。”   “……”辛喜被他认真地表情吓住,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紧张地看着他。   田忱运说:“我们是肯定要结婚的,我一直没说是觉得你年纪也不大,肯定段时间内没有这个打算……”   “然后呢?”   “你如果想结婚的话,我随时都能结,不过恐怕得委屈你,暂时买不了房子……”   辛喜听他这么一说,自己的偏执立马就消散了,笑说:“我没有要立马就结婚啊,我就是考验考验你罢了,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好了,这个是就此翻篇~”   田忱运:“……”   辛喜搂住他的脖子说:“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今天想了又想,郑重其实地想跟你讨论一下这个事,没想到……”   “哈哈——”辛喜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起来什么,赶紧解释说,“不过你也不要多想,我说上午是开玩笑的,其实不是因为你说买房子这事,房子嘛,迟早都是要买的,而且你也说了,你没钱只是个时间问题,这个我也认同啊……”   这个换田忱运着急了,舔了舔嘴皮子,试探说:“其实我现在随时都可以结婚,具体什么时间结婚,我都听你的,你看这样行不行?”   辛喜漫不经心地点头说:“行行行,但是我感觉咱俩都还是个宝宝,结婚这个事不着急,慢慢来~”   田忱运:“……”      第55章 尴尬   辛喜上楼找到房间, 张以和徐舟舟正坐着喝茶。   看见她, 推了一把椅子过来,“再不来我们都把好吃的吃完了。”   张以一直没说话, 只是拿眼睛看她,沉默了好半天才说:“最近胖了不少。”   辛喜:“……”   “她整天在家闲着,投喂的也好, 不胖才怪。”徐舟舟放下水杯。   辛喜放下包, 脱下外套,挨着徐舟舟坐下,跟张以正好面对面。   她本来不想来的, 但是毕竟跟这两人都好几年的友谊,明知道尴尬还想往前一步,看看能不能向以前那样做朋友。   张以说:“我要出国学习一段时间,所以今天约大家一起吃个饭。”   辛喜低头喝了一口茶, 清了清嗓子没做声,徐舟舟问了她想问的问题:“我都懒得说了,一个老师, 有什么好学习的?国内又不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辛喜这才说:“对啊。”   张以笑了一声,夹了一口菜慢慢咀嚼, 叹气说:“出去玩玩嘛,留着钱干嘛呢。我现在花不着钱。”   “说得自己好像很有钱, 不知道怎么花了一样。”徐舟舟撇了撇嘴。   张以没有反驳她,拿出来菜单推到辛喜面前,“笑笑, 你看还有没有你喜欢吃的?今儿我请客,甭跟我客气。”   辛喜推开菜单,客气说:“点多了吃不完浪费。”   张以抹了抹嘴巴,抬眼看辛喜,却对徐舟舟说:“待会儿有事吗?不急着回去的话咱们仨一起看场电影吧。”   徐舟舟有些意外,“你不是喜欢自己去电影院看吗?”   “习惯都是会变的,我以前约笑笑一起出来吃饭还不习惯你跟着呢,后来不也没说什么吗?”   徐舟舟板着脸瞪了他一眼,咬着筷子说:“你行啊,张以,我记住你了。”   张以摆手贫嘴,“别,你可别记住我,赶紧把我忘了吧。”   辛喜看着他们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暗暗叹了口气,她以前跟张以也是这种关系,损来损去的,从来也不会翻脸,那时候徐舟舟夹在中间,很少能参与进去,现在自己跟徐舟舟的角色倒换了,变成自己不知道怎么插嘴。   她跟张以发生的那段不愉快,的确是在她意料之外的,辛喜从没想过会这样。   所以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还是有道理的,否则当你吃了以后消化不良的时候,窝边的草也没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以打断她的思绪,敲着桌子说:“笑笑,你今后怎么打算的?辞职也有俩月了,怎么不找工作呢?”   辛喜抬起头说:“哦,我还没想好去哪。”   “什么叫去哪?”徐舟舟惊讶地看她。   张以看看她,“你之前说辞职了就回家,我知道,后来不是有那个田什么嘛……我以为你得留下……”   辛喜沉默了一下,她其实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只不过是很茫然,不知道接下来找怎么样的工作才合适,如果这里有更好的工作,留下也没什么……   但是对张以不想过多解释,免得他多想。   张以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辛喜已经有主,他不可能再指望着辛喜分手或者自己去挖墙脚,“言归正传,这个电影看不看啊?”   辛喜想了想,“要不你们俩去看吧,我晚上还有事。”   “什么事啊?”徐舟舟说,“你不去的话,那我去方便吗?会不会不太好啊?”   她边说边转头去看张以,语气带着暧昧。   张以笑了笑:“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吃过饭他们俩就直接去了附近的电影院,辛喜站在大厦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吐了口气,嘀咕:“这俩人不会好上了吧?就算好上也没必要这么秀恩爱让人尴尬吧……”   没多久田忱运的车也到了,辛喜大步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他看了她一眼,感觉出来她情绪不高,忍不住问:“怎么了?点的菜没你想吃的?”   “今天过来跟张以吃饭,你怎么没拦着我?”辛喜蹙着眉看他。   “我没拦吗?我说你过来了可能会尴尬。”田忱运摇着头笑。   “你应该态度坚决一点,毕竟是你情敌。”辛喜提醒他。   “他段数不够,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所以他还算不上情敌,”田忱运就事论事地说,“起码我对他没有危机感……”   辛喜眯着眼看他,“你这是对我不自信吧?”   “不敢不敢,”田忱运看出来她的想法,摆手摇头,“我主要是相信你的眼光。”   辛喜这才满意,但是仔细品味了一下,又觉得他这句话哪里不对劲,这是夸她,还是夸他自己?   她想起来今天三个人吃饭的气氛,心情更加失落,忍不住说:“我一心是过来饯行的,看样子还是我太单纯,我最好的哥们儿和我最好的姐妹一个鼻孔出气,不给我台阶下,俩人吃完饭竟然扔下我去看电影了,张以这么做我还理解,舟舟怎么能这样呢……”   田忱运被她的语气逗笑,安慰说:“宝贝,这有什么值得伤心的,那咱们也去看电影。”   辛喜抬眼看了他一下,继续托着下巴叹气,根本没当真。   没想到他在前面的花坛出还真打方向灯调了头,辛喜惊讶说:“你来真的啊?”   他笑了笑,“他们去看什么电影了啊?我们也去看,咱们四个一起看。”   “这样不好吧。”辛喜说,想了一下,忍不住指责徐舟舟,“但是他们这样是不是很过分啊?他们是不是好上了啊?不然舟舟应该陪我玩啊?”   田忱运收了笑,摇头说:“他们好上是他们的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既然没告诉你就装不知道就成了。”   “你这意思……”辛喜沉默了一下,“我今天是不是有点矫情了?”   “没矫情,是他们做得不对,”田忱运看了看她,“要真是好上了,不应该只请你一个人吃饭,最起码也要考虑一下你的感受叫几个别得朋友一起吃饭……所以我猜着他们大概是没好上,不过徐舟舟最近跟他比跟你走的近倒是真的。”   辛喜突然豁然开朗,点头说:“就算他们好上了也没什么,俩人都脱单了也是一件好事。”   他点点头。   辛喜说:“赶紧调头回去吧,不看电影了。”   “为什么不看?”   “你不是想安慰我才说跟他们一起看电影吗?我现在好了,所以没必要了。”   田忱运笑了一下,“他们看他们的,咱们看咱们的。”   “你今天不是说晚上没时间有别得安排吗?”   田忱运说:“是计划好去做别的……但是呢,人生要是什么都按照计划去做,那人生岂不是一潭死水,很无聊很循规蹈矩,偶尔临时起意,也是很不错的尝试,比如那些说走就走的旅行。”   辛喜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他把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寻到她的手握住,“今天就临时决定看个电影,反正在实验室多待一晚上少待一晚上也没有什么区别,论文写起来要好几个月,不差这一星半点的时间。”   辛喜听得心里暖呼呼的,反握住他的手。   临时起意是好的,但是电影院也并不是一直都有高质量的电影等着挑选。   到了地方才知道,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就是,当你想要很浪漫地看一场电影的时候,发现评分比较高的只有2D动画片。   辛喜是从来只看科幻片和灾难片的人,选来选去都觉得买了票进去看两个小时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他已经买了爆米花和可乐过来,辛喜站在柜台边还没有下决定。   他试探说:“要不我选一个?”   辛喜想了想,只好先这样。   他买了两张还有一分钟就要开场呢电影票,辛喜跟着他检了票都不知道是什么电影。   影厅还没关灯,播放着近期要上映的电影,辛喜被他拉着找座位,刚走到地方要坐下,听到徐舟舟喊她——   “笑笑!你、你不是不看电影吗?”   辛喜愣了愣,回头看见俩人一同望着她。   辛喜尴尬地笑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扑通扑通跳的很快。   田忱运替辛喜解围说:“昨天就买了票说今天让她陪我看这个电影……好巧,你们也来看?”   说完上下打量张以和徐舟舟。   张以抿了抿嘴,看着田忱运说:“人又不多,就咱们几个,不如过来一起坐?”   田忱运不表现出什么,低头去看辛喜,这时候影厅的灯突然熄灭,电影开始。   辛喜摇了摇头,不想影响别人看电影。   田忱运回头对张以客气地说:“坐哪都一样,电影开始了,我们就不挪地方了。”   注意到他们并没有买吃的东西和饮料,把自己那一份递给徐舟舟,低声说:“笑笑给你的。”   徐舟舟接过去,笑容满面地道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 22183008 一枚地雷 小川自深山 一枚地雷 小川自深山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秋日连翘 一枚地雷   第56章 着急   田忱运要出差几天, 辛喜了解之下有些欣喜, 问他:“你跟着李教授去?”   “李教授提前一天过去了。”   “那太好了。”   辛喜说着就拉出来行李箱收拾自己的东西,田忱运不明所以地看她, “你这是做什么?想跟我一起过去?”   辛喜把洗漱用品和化妆包打包起来,垂着头说:“不是啊,我回家。”   田忱运看她, 听她又说:“我家就在你要去的公司不远, 顶多半个小时的车程。”   他这才了然,问她:“这次回家几天?”   辛喜搂住他的脖子,撒娇说:“我们要是两个月不见面, 你会不会超级想我?”   他摇头笑了笑,“你说呢?”   辛喜说:“哎,我这一走,就怕你不专心科研, 再去勾搭小姑娘。”   他叹气说:“我们一整个实验楼的小姑娘屈指可数,一堆人虎视眈眈呢,哪里有我的份?”   “瞧瞧, ”辛喜鸡蛋里挑骨头一般,故意挑刺说, “你这句话的重点是,不去勾搭小姑娘是因为没你的份, 不是因为你这人专一,做不出来这种事。”   田忱运抿了抿嘴唇,笑说:“套路我是吧?”   辛喜摇头否认, 继续收拾东西。   田忱运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回来以后也不忙着整理报告,扔下手机闲庭漫步地走过来。   他握住辛喜的手,她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你这次回家似乎是要多住几天?”他问。   辛喜不打算瞒着他,点头说:“对。”   “工作呢?”   “可能回来找,可能家里人帮忙找,说不准……我要是很想你,忍受不住相思之苦,那我就回来工作。”   田忱运点头说:“想我那是肯定的。”   辛喜皱了皱鼻子,“那你会不会想我?”   田忱运故意逗她,“不好说,看情况吧。”   “看什么情况?”她盯着他的眼睛追问。   田忱运不回答,辛喜抓住他的衣领往上提,恶狠狠地威胁说:“你给我老实点。”   田忱运放声大笑,夹住她的腋下把人提上来,他后退了一步,让她坐在他腿上。   “你吓死我了,小乖乖。”   辛喜哼了一声,继续说:“好好干,别趁不在干坏事。”   他亲了亲她的嘴唇,“你不在,我怎么好好干?干谁去?”   “……”   他嘴上虽然得了便宜,但还是不放过她,手紧了紧,稍微用力,贴着她的耳根子说:“明天就回家?”   “你不是明天出差吗?”   “那今天晚上是不是……这一分开就是这么多天,我旷久了可怎么办……”   辛喜往后躲了躲,推开他的下巴,睇着眼睛看他。   他忍不住又笑出声,板正她的身子,把人压在沙发上。   ……   不如床上肆意,却比床上刺激。   ……   她早晨被闹铃吵醒,田忱运已经去了洗漱间刷牙,辛喜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光着脚丫子出来,沙发旁边还搁着收拾了中途被打断的行李箱。   衣服散落了一地,凌乱不堪。   她围着沙发转了一圈才找到自己的棉拖鞋。   东一只西一只,沙发下面还藏了她的内衣。   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踢进去的。   田忱运从卫生间出来,拉开窗帘打开卧室的门窗通风,阳台上的铝合金门窗也都打开。   辛喜看了看时间,给家里去了一个电话。   她妈妈知道辛喜要回来,高兴的不得了,直说:“好好好,早就应该回来咯。”   辛喜原本打算让田忱运送到市里就自己坐车回去,但是一想又觉得不太合适,有点怠慢他。   “其实……嗯……有个事早就想跟你说说呢,就是觉得还太早……”   妈妈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心里砰砰跳了两下。   “这次我朋友正好去咱家那边出差,我搭顺风车回去……但是呢,要是他送到地方我就打发人家走,是不是不太好?”   那边沉默了一下,“闺女……你这朋友是什么朋友?男朋友?还是男性朋友?”   辛喜尴尬地笑了笑,“嗯……你猜猜看?”   妈妈听了不知道作何感受,激动道:“你怎么才告诉我啊?人家过来送你肯定不能连口水都不让喝吧?这叫什么,叫没礼貌你知道不知道?”   “……”   “还有,你怎么不早说呢?这都要过来了又告诉我,你忙死我吧……”   “……”   辛喜被数落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敲门见她出来。   辛喜害怕她妈妈再听到他的声音,赶紧搪塞了两句挂断了。   长出了一口气,嘀咕:“我是不是不该告诉她啊,肯定又要兴师动众。”   她推开门出去,找个一把椅子坐下,托着下巴看了看盘子里的煎蛋,然后冲田忱运招招手:“田螺先生,过来过来,给你说个事——”   田忱运解了围裙,问她:“这个蛋煎的怎么样?”   “外焦里嫩,还不错。”她赞叹说,“挺像个蛋的。”   “……”   田忱运热了牛奶,端过来摆到她面前,搓着手说:“找我说什么事?”   辛喜喝了一口牛奶,然后又喝了一口,“刚才我告诉我妈你要送我回去了,可能要在我家吃饭,你做好心里准备。”   田忱运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辛喜对这个反应不太满意,打量着他说:“你不紧张吗?”   “我紧张什么?”   “要见你未来岳父岳母了。”   他笑了一下,不知道在笑什么。   辛喜嘟着嘴说:“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都要紧张死了,你都不紧张的吗?我提前一天都开始紧张了,紧张的没有睡好。”   田忱运说:“你怎么就这么怂?还好意思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紧张你却不紧张吗?”   “为什么?”   “因为我重视那次会面啊,我怕你家人不喜欢我,所以我很担心,很害怕……你现在这反应,是不是因为你不重视去我家这事?”她分析说。   田忱运:“……”   辛喜继续注视他。   “我紧张了,从此时此刻我开始紧张了,我很紧张,超级紧张……待会儿你开车。”   辛喜不满意地看着他,指责说:“装模作样。”   俩人匆匆吃了饭就开车出门,天气好,虽然很冷,但是没有雾霾也没有雾,上了高速便一路前行,没发生堵车,行程很顺利。   辛喜扭头看看他,问一句:“紧张吗?”   田忱运摇摇头。   辛喜没有再做声,到服务区停车休息,她从厕所里出来,看见田忱运站在车旁边抽烟,引擎还运作着,忍不住说:“你怎么下车不熄火啊?”   田忱运指了指旁边车位紧挨着的几辆车,“他们也都不熄火儿,知道为什么吗?”   辛喜观察了一下,还真是这样,忍不住问:“这是为什么?”   田忱运说:“车子走长途,不到目的地不熄火儿,有讲究的。”   一路上她爸爸比较担心,打了好几个电话问走到哪里了,还对辛喜说:“我们没做菜,准备回头一起出去吃饭,我跟你妈手艺也不好,出去吃还比较方便。”   辛喜说:“他是过来公务的,又不是专门去我们家的,吃不吃饭我还没问呢,可能没时间吧……”   “那你赶紧问问,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能不吃饭呢。”   辛喜答应一声,挂上电话,看了看时速表,他开的有些快,忍不住说:“你这车撑得住吗?”   他抹了抹嘴,无奈一笑:“虽然车不好,但是毕竟买了没两年呢。”   “我妈妈想让你在我家吃个饭,你有时间吗?”   “别让叔叔阿姨忙了,”他语气有些抱歉,看了看手表,解释说,“晚上要陪李老师跟企业吃饭,送了你我就要往回赶,去酒店跟老师汇合。”   “那怎么办,我妈估计都订好桌了,要不你就象征性地吃两口?剩下的我替你解决?”   田忱运说:“真是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你吃货的本质。”   辛喜瞪了他一眼。   他的时间也确实着急,辛喜提前跟爸妈解释了一下,难得他们理解,约在吃饭的地方见面。   之前还觉得有些突然,看到田忱运本色立马喜笑颜开了。   招呼着他进包厢里坐,异常热情,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辛喜作为旁观者有些汗颜。   不过田忱运满打满算也就坐了不到二十分钟便急匆匆走了。   菜都没上全,吃了两筷子便罢了,倒是给她爸爸端了一杯茶,添了两次水。把对方高兴的不行。   他有了十几分钟,菜陆陆续续才上来。   她爸爸忍不住说:“怎么这么着急呢,连菜没吃完就走了。”   辛喜说:“他老师等着呢,晚上有应酬。”   妈妈点了点头,“这孩子我觉得还真是不错,长的不错,学历也高,不错不错,好好处,你也去人家里看一看,两边都觉得合适的话,赶紧订个婚吧!”   辛喜:“……”      第57章 病重   酒桌上推杯换盏, 李凡超笑看了看对面的老总, 交代田忱运,“今儿也向你引荐了刘总, 你要是毕业后有意向就直接开口,别跟他客气。”   对方满脸堆笑地说:“对对对,别跟我客气……李教授, 瞧您, 把我要说的话都抢去了。”   李凡超哈哈笑了笑,指着田忱运说:“刘总,这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我都不敢想,他真要是毕业了,我去哪寻这么优秀的人才。”   刘军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赶紧恭维了两句。   田忱运风头不敢压过自己老师, 有些尴尬,赶紧端了一杯酒,站起来敬了对方。   这才勉强截住话题, 田忱运一口喝下烈酒,在喉头转了几转强迫自己咽下去, 辛辣呛口,很是刺激。   刘军带了几个秘书助理, 有说有笑地活跃气氛。   田忱运兜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见是那边过来的, 心里有些烦闷,掐掉电话,揣进兜里。   还没放进去,紧接着又过来电话,并且有短信,他抬头看了看李凡超,见他正跟别人交谈,注意不上自己,便弯着腰出去。   “什么事?我正忙着,没有空接电话,怎么一直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很忙。”   田忱运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正要挂断,却听到里面田甜的哭喊声。   他心口猛烈地跳动了几下,隐约觉得将要发生不好的事情,尤其是最近,从他知道田修军身体患上重病以后,他就很害怕接他的电话。   没想到这次是田甜打开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沉默地听着,越听脸色越差,捏着手机的手也越发用力,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挂上电话,整个人就像雕像一样僵在原地,耳朵嗡嗡作响,全是在回荡刚才田甜说的几句话——   “哥,你要不要回来……他这次是真的不行了……原来他没有骗我们,他是真的时日不多了,我一直以为这是他为了骗取你原谅的手段,你说,我到底是应该心疼还是应该痛快……我现在就在他住院的中心医院里……”   田忱运闭上眼,表情僵硬,他脚步趔趄地走到厕所门口,手里攥着手机,攥得死紧。   推开一个厕所的门进去,坐在马桶盖子上发呆,愣了许久才有反应,眼泪一滴两滴地砸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片水汪。   他摘了眼镜放到一旁,捧着手捂住脸,低沉细微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压抑、无奈、不能自己。   泪水源源不尽,说着他的手背溢出来,他像个小孩子,撇着嘴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又用另一手抹眼泪,最后用上袖子……   他托着额头遮住眼睛,好半天才将将收住情绪,心里依旧是压抑的难受,让他喘不过来气。   他走到盥洗台迅速洗了把脸,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的皮肤,换回他许多理智。   田忱运拿出来眼镜,胡乱地用纸巾擦了擦便带上,双手撑着台子,垂头冷静了好久才吐了口气,转身出去。   他走到偏僻的角落里,给田甜回了一个电话,接通了便说:“别哭了……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马上就回去,什么都不要想了,等我回去再说。”   田甜带着疲倦说:“好,我知道了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先这样。”   “哥,”田忱运就要挂断电话,她却赶紧叫住他,“哥,你、你都这么冷静吗?”   他笑了一下,垂下眼淡淡地说:“我还能怎么样?人活着终究抵不过死亡,只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田甜抿了抿嘴唇,竟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田忱运挂断电话就直接去了包厢,他出来这么久不太好,怎么说也得跟李凡超打声招呼,但是老师毕竟年纪也大了,这次出差又只带了他一个人出来,田忱运怎么说也不能丢下他一个人不顾。   再之后喝酒田忱运就没有了之前的状态,他盯着酒杯出神儿,被李凡超瞧见,低头凑过来问:“怎么回事?酒喝多了?”   田忱运抹了把脸,回过来眼,低下头说:“李老师,我有个事正想散了场跟您说一声。”   李凡超见他表情凝重,不由地撤开身子看他。   田忱运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在这个时候多说。   终于撑到散场,刘军已经给定了酒店,他跟着李凡超回了住处,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李凡超有些吃惊,“你怎么现在才说这个?你爸爸住院……你也是刚得了通知?”   田忱运点了下头,不想透露太多家里错综复杂地关系,只隐晦地说:“最近也没怎么给家里去电话,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妹妹打过来电话我才得知,她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更不要说照应了……”   李凡超明白什么意思,赶紧说:“那你收拾收拾赶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那什么,你替我联系一下你师弟,恐怕得让他过来一趟。”   田忱运点头说:“我明白,那我去安排。”   “行行行,这就要回去?”   “嗯。”   “晚上开车可得小心。”   “好。”田忱运说。   “那行,安全到家以后给我个电话吧。”他嘱咐说。   田忱运没带多少东西过来,所以用不着回房间收拾,得了李老师的准许,他先是给师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赶紧订车票,明天一早坐车过来。   交代完以后,便去附近的加油站加满油,一路疾驰。   ……   田甜没想到田忱运能回来这么快,知道他出差了,以为最快也是早上出发,中午十二点或者下午两点前到医院。   没想到天还朦朦胧胧未亮,她就被门铃声吵醒。   正穿衣服要出去看是谁,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田忱运说:“开门,我在门外。”   田甜愣了愣,赶紧跑到门口,打开门一瞧,田忱运正站在门口,面容憔悴,眼神疲倦。   “哥——”   田甜眼眶一红,走过去抱住他。   田忱运隐藏住情绪,抱了抱她,然后推开门进来,嗓子有些喑哑,清了清才恢复,解释说:“我……我本来也是要回来的,所以就提前到晚上赶路了,宿舍有宵禁,而且天也快亮了,担心你,所以就来你这里碰碰运气,本来还以为你在医院。”   田甜叹了口气,“他明天才做手术,所以我就回来休息了,看护在医院陪着,而且那女的也陪着呢。”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双手紧握住,淡淡说:“真有那么严重?”   “医生建议是不治疗出院……但是那个女人不愿意放弃,想要做手术,医生说……最理想的情况也就是手术以后再多活两三个月……”   “最不理想的情况是什么?”他抬眼看她。   “下不来手术台……”田甜说到这里眼眶便红了红,有些湿润地看着他。   田忱运没有说话,垂下头闭上眼,慢慢地叹了口气。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枯坐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个把小时,外面的天色大亮。   田甜拉开窗帘,似笑非笑地自嘲了一句:“我以前总巴不得这老头死了算了,前段时间他抬举我,帮我开公司,我也是想,死了家业是不是都归我们俩了,就算那女人是法定继承人之一,再加上家里还养了个非亲生的,咱们也能继承一半,后来那老头这么千方百计地来找你,我就猜着,他肯定要写遗嘱,就算不亏待他老婆,但是对于那个养子,应该是只给钱不给股份的。所以,他说自己病就快点病过去吧,这样大家都松口气……”   田甜说到这里便有些激动,含着泪说:“你不知道,他躺在病床上那白发苍苍的模样,我看见以后我竟然……”   田忱运什么也没有多说,抬手看了看时间,拿起来外套要出去,“我去买点早餐上来,我们吃了就去医院。”   田甜无助地抱住肩膀,点了点头。   田忱运一路上便有些失神,下楼买了豆浆和油条,摊主问:“在这吃还是?”   “带走。”   对方便手脚利索地装了袋,他提起来便要走,摊主客气地问:“付钱了吗?”   他竟然没有听到,走了两步,对方追出来,搓着手说:“那什么,您是不是没付钱啊?”   田忱运这才回神儿,想起来什么,尴尬解释:“不好意思,刚才真给忘了……”   “没事没事~”摊主客气说,“好吃的话,以后常过来。”   田忱运点了点头,没心情多说,付了钱便转头回去。   刚才田甜那番话,他翻来翻去想了好久,他以为自己对田修军没有怨言的,其实还是有的,谁都不是圣人……但是在生死面前,过去的是非,似乎是那么的不足为道……      第58章 隐晦的悲伤   田修军刚摘了氧气罩, 呼吸依旧是不太顺畅, 最近一个月,身体从一开始的隐隐作痛到现在难以忍受的程度, 他才明白,与疾病抗争到底是艰难的。   要说穷人和富人唯一地位平等的时刻,大概是人之将死之时, 只要是判了死刑, 早天晚一天都得死。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界, 时刻到了,又赤,裸,裸地离开, 不分高低贵贱。   田修军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真得面临死亡的时候才明白,他还没活够, 临死的人,有几个不想多活几年……   他很害怕, 可是现实是无奈的,除了坦然接受, 又能有什么对策。   今天状态好了许多,医生说下午要进行手术,让他调整好心态。   没过多久田忱运就来了, 提了个水果篮,田甜接过去放在床头,他立马就闻到了水果的香味,替代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他这儿子却没有进来,现在病房门口远远望着他,从他深邃的眼神之中,抽丝剥茧,还是能看到几分隐藏不住的怜惜。   田修军叹了口气,大概在他心里自己是陌生的,脸庞是陌生的,声音是陌生的,尤其是对方的性格,更加觉得陌生。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对面的儿子是陌生的,小时候的样子,好多年了,都不记得了,隐约记得当时抛妻弃子,他拉住自己的衣服穷追不舍,追车子追了好久。   那个眼神如今想起来也印象深刻,但当时自己的心很坚硬。   他这辈子的心都很坚硬,很少有柔软的时刻。   外人提起来他,都会竖一根大拇指,大概会说老田这人是个厉害人物,有商业头脑,虽然不是改革开放先富起来的一批,但是抓住了改革开放的尾巴,再加上后来找了个美利坚留学回来,深受资本主义熏陶的小老婆,生意不蒸蒸日上才怪。   的确,他承认,还就是这样,李霖很有头脑,是自己所想象不到的,所以一见如故,在当时那个大环境之下,要不是没有她的扶持,自己也混不到如今这个身份地位。   从欣赏这个生意伙伴,到最后无法自拔……   她年轻,漂亮,有头脑,会经商,田修军实在想不到不心动的理由。   这念头漂亮的姑娘不缺,但是漂亮却又睿智的姑娘却跟难得,更不要说,这姑娘还要投怀送抱。   他有所有男人身上的通病,花心的劣根性,追求刺激的劣根性……   如今青春不再,认真想一想,他仍旧是觉得,忱运妈妈是个好女人,是个适合娶的好女人。   ……   李霖打了一壶热水回来,抬头看见田忱运站在门口,愣了愣,赶紧招呼他:“怎么站在门口了,赶紧进来啊,外面挺冷的。”   田忱运回了个脸,看见来人,往旁边让了让,低下头说:“不用。”   李霖尴尬了一下,抿了抿嘴,继续说:“我给你倒杯热水吧?暖暖身子。”   “不冷。”他简单吐了两个字,不愿意再说,背过身去。   李霖见他这样不给台阶下,自己也没必要觍着脸讨好他,遂转身回到病房,瞧见桌子上的加湿器不停地吹着湿气,抬手关上,对田修军说:“感觉怎么样?”   田修军点了点头,想说句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抬嘴皮子的力气几乎也没有了……   李霖好像能猜出来他的心情一般,握住他的手,眼里湿漉漉地说:“别害怕,做了手术就会好起来的。”   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别说安慰他,连自己都不太相信。   田甜看了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心里有些生气,暗暗骂了一句——没羞没臊的两个老东西!   她削了手里的苹果皮,站起来去找田忱运。   “哥,给。”她把苹果递给他。   田忱运说:“我不吃,你也少吃点,凉。”   田甜叹了口气,狠狠咬了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霖在里面独自说了会儿话,就回家收拾田修军要用的东西,下午两点的手术,手术后病房离不开人,估计有得忙。   田修军昏睡后,田甜出去了一趟,现在病房里只田忱运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田修军的睡脸发呆。   病床上的人突然咳嗽了一声,他赶紧转开视线,站起来背过去身。   等了好久没听见动静,回身一瞧,人还是昏睡着的,他不由地叹了口气,这两天,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叹气。   很多事,也只能叹气。   田修军在梦中呓语了一声,他贴近听了听,似乎是喊痛。   癌症晚期的人,疼痛是很常见的。   “哪里痛?”田忱运回应了一声。   对方睡得沉,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好把手探进他被子里,在他胸口揉了揉,探了探他的体温。听田甜说之前一直在发烧,好几瓶消炎退烧药下去都不见好转,昨夜才降下来温度。   他的嘴皮子已经干裂起皮,但是医生交代术前不要喝太多水,田忱运只好倒了一杯温水,又拿了棉棒,蘸了水,借此湿润他的嘴唇。   他看着田修军一日不如一日的面容,冷静地说:“如今你躺在这,是不是能理解几分养儿女的用处来了?也不对,你哪里顾过我跟甜甜,你当初不管不顾,到头来却要我俩照顾……天底下没有比你更会做买卖的人了,算盘打的是真响……”   他边这样说边继续手上的动作,田修军又发了癔症,他洗了个热毛巾,给他擦脸上的虚汗。   李霖很快就回到病房,正要推门进去,抬头就看见这一幕,她想默不作声地转身出去,田忱运已经发现。   他慢慢放下手里的水杯和棉棒,沉声说:“你既然来了,你就伺候吧。”   李霖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的老公当然要自己照顾,打量了他一眼,低笑着说:“你还挺会照顾人的。”   说完却见他难得地笑了一笑,李霖这还是头一次见田忱运笑,他笑起来跟田修军有些像,但是性格上却大相径庭。   “很多人都说细心,会照顾人,”他淡淡地说,“不过跟我妈比起来,不如她十分之一。”   李霖有些下不来台,只好咧嘴笑了笑。   田忱运中午没有胃口,没怎么吃,两点后田修军被推去手术室,他枯坐在手术室门前的长椅上,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进行到六个小时,手术室依旧是不见动静,医生当时预测手术结束需要四个半小时,如今已经超了一个多钟头。   从太阳当头到天色暗透,他越来越有不详的预感。   兜里铃声突然作响——   田忱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收回视线,摸出来手机瞧了瞧。   他起身去临近的厕所去接,“喂?”   刚说了一句话喉头就突地一哽,要不是立马闭上嘴,肯定要守着辛喜失态。   “你怎么了?我听着声音不对。”   田忱运摘下来眼镜,抹了一把眼泪,据实以告。   辛喜抿着嘴沉默了会儿,单调地安慰他:“他肯定没事的……”   田忱运捂住话筒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才说:“我知道……”   “我回去陪你。”辛喜说。   “别麻烦了……不用,我没事,我是男人,能扛得住。”   “这个时候我肯定要在你身边啊,”辛喜坚持说,“你不要说了,你爸爸手术以后肯定更需要照顾,我知道你们的关系……现在遇到这种事,你肯定压力很大,很难受……”   田忱运闭上眼,低声说:“你明白我……”   “我当然明白你。”   “他进手术室已经很久了,我得去守着,就不多说了。”田忱运情绪低沉地说。   辛喜点头说:“嗯,好,肯定没事的,不要害怕!”   田忱运那边收了线,辛喜也收起电话。   妈妈偷偷旁听了许久,听出来一些门道儿来,“怎么回事啊?你要回去?”   辛喜下了一跳,扭头看了看,“妈,我、我打个电话而已,你还在门口听啊。”   “出什么事了?”   “他爸爸快不行了,我打算回去一趟去医院看看人家。”   “呦……”辛母有些惊讶,“年纪也不大吧,怎么……”   辛喜不愿意多说,摆手说:“好了好了,妈,不说了,我去洗个澡。”   辛母又念叨了两句,她都没听进心里,半小时后洗澡出来,收到田忱运的短信——   他去世了。   辛喜的心跟着剧烈跳动了几下,这么平静的几个字短信里,一定隐藏着他巨大的痛苦,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是个特别重情重义的人,依照辛喜对他的了解,此时此刻,大概最不好受的就是他了。   她赶紧拨电话过去,通了一声便被挂断了,她想了想,不敢再拨,现在那边估计乱成一片,她这时候打电话,可能只会添乱……   第59章 尾声   辛喜从乘客出口出来就看见田甜站在一侧低头翻看手机, 脸上带着墨镜, 黑色的风衣从头遮到尾。   她走过去,抿嘴说:“跟你哥哥说了不用来接我……”   田甜收了手机, 抬头看了她,“没什么,上车吧。”   她伸手接行李, 辛喜递了一包比较轻的过去。   “我哥跟律师谈事情呢, 估计一时半刻完不了事,所以我就过来接你了。”她交代说。   辛喜无声地打量了她一眼,她上车也没有摘墨镜, 鼻子也还有些红,不久前肯定刚哭过,怕出门被人看见才这一副打扮。   “你……节哀顺变,多注意身体。”   田甜笑了一下, “也还行,没多伤心,毕竟没怎么体会过父爱, 所以对他还陌生着,没熟悉呢, 但是伤心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辛喜沉默了一下,抬眼说:“你哥哥……还好吧?”   田甜叹了口气, “他好得很啊,从回来到老头不行,一滴眼泪没掉……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没跟着这老头享什么福,干嘛要为他掉眼泪呢。”   辛喜也就听了听,不是太相信,他怎么可能会不掉眼泪呢,只是不想让人看见吧。   一路上没再说话,气氛有些低气压,不过田甜刚刚遭遇这种事,辛喜也知道她没有心情说话,所以低着头看手机。   现在田忱运为了方便,已经住到了田甜新买的房子里,现房,拎包入住,家具各种都齐全。   辛喜一进门,正好迎上田忱运,他跟着两个律师从书房里出来,辛喜冲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提着行李跟田甜去了客卧。   没等辛喜多问,田甜就解释说:“这律师是老头子生前嘱托的,交代一些遗嘱方面的事情。”   辛喜只好说:“我想着也是。”   她笑了一下,关上房门,给辛喜倒了一杯水,等到田忱运送律师去而复返,她们俩才从屋里出来。   田甜走过去问他:“怎么样?都说了什么?”   田忱运低着头沉默,搓磨着手指摇了摇头。   田甜有些激动,掐着腰质问说:“你是不是有病!”   辛喜虽然觉得这句话无头无脑,但是隐约可以猜到,大概是因为遗产继承的问题,两个人产生了分歧。   她插不上嘴,只能扭身去拿衣服和手提包,轻声试探说:“我出去买菜……”   “不用,你不用走,”田忱运抬头看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强迫她坐下,又无奈地看向田甜,皱眉说,“我不是那块料,什么也都不会,我只会在实验室倒腾那些瓶瓶罐罐……你觉得我接手了会有什么好下场?甜甜,你太看得起你哥哥了,你哥哥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厉害,人情世故,商业手段,哥哥甚至不如你……你现在自己的公司也很稳定,要是没有意见,他给你我的遗产就先挪出来一部分给妈妈和姥姥养老用吧。”   田甜被他这一番话说得不知道怎么反驳,过了好久才说:“你说的对,我们都不是那块料……我在公司呢,其实也是鸡立鹤群,以前老头子活着,大家都看他的面子,如今他死了,还有几个人服气我呢,我自己气场不够,也压不住,真是没有那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儿……”   田忱运听到这里反而是笑了笑,站起来走到田甜面前,鼓励说:“没有人是天生就行的,他也不是天生就被人服气的,你既然对生意感兴趣,那就趁着年轻拼一把,公司都留给你了,干好了是你的,干不好也算他的……他如今……如今也不能跟你计较了……”   辛喜看向他,见他已经转个身,独自去阳台冷静。   阳台的窗户开着,暖气通不到那里,今儿西北风正劲,他只穿了一件羊绒衫,实在是单薄……   辛喜接了两杯热水,裹着衣服出去寻他。   他回头看了辛喜一眼,低着头说:“这几天真冷,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吧……”   辛喜摇头笑了笑,递过去一杯热水,“我想陪你。”   “我不用陪,我没事,很好。”   “那我就站在这呼吸一新鲜空气好了……好几天没见你了,有点想了。”辛喜看着他说。   田忱运笑了一下,回过去身,望着远处深深叹了口气。   辛喜放下水杯,从后面抱住他,声音闷闷地说:“……葬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很能干,处处都处理的很好……”   辛喜哀叹了一声,忍不住说:“为什么我遇到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呢……”   田忱运端着杯子喝了一口热水,皱着眉没有说话。   辛喜说:“你说两个人在一起,要是一个人不管是遇到什么困难痛苦的事情都隐忍着,叫另一个人看不出来,或者有什么心事也不说出来,叫另一个人去猜,猜对了也不说对,猜错了也不说错,隐忍的人会很累,觉得孤独无助,猜测的那个人肯定也很累,觉得不被信任……”   田忱运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闭上眼睛,回身默默抱住她。   辛喜这才又说:“你妹妹说你过不去心里的坎,所以一滴眼泪都没掉,她实在是太不了解你了……在我眼里,你是个多愁善感地人,其实很爱掉眼泪……有时候看个电视剧,我都觉得没什么,你都会泪眼汪汪……”   他手上紧了紧,辩驳说:“别以为很了解我……”   她笑了笑,“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个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在意的人,后来我才觉得不是这样,你这人内心很细腻,什么都能注意到,只是很多时候只看不说,不去计较罢了。”   辛喜说完抬头看了看他,盯着他的眼睛问:“对不对?”   田忱运舒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捧着她的头抵着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辛喜暗暗地想,这就是说对了的意思。他的动作是给了自己肯定。   田修军这一生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葬礼自然不能寒酸。   在葬礼上,辛喜这才见了田修军的养子,她原本以为田修军这么大把年纪,就算是□□,现在估计也得小二十了,见了才知道,原来这么小,应该才上小学。   往深处想了想,辛喜不由地觉得田修军这个真是可怕,这么小的养子,够不成任何威胁,如果田忱运真是对他留下的公司感兴趣,那么这个小儿子就很容易摆平,相反,如果收养的儿子没那么小,说不定最后还要争一争,抢一抢,闹个惊天动地……   当然,辛喜这一番想法还是存在很多漏洞的,比如说田修军得病这个事,应该是他自己算不到的,所以或许是她太阴谋论了,这只不过是个巧合。   经过这一件事,田甜行动更快,不多久就把老太太接了过来,田忱运妈妈隔了一个月才知道田修军去世的事情。   独自在窗户下面呆坐了几分钟,田忱运掏着兜站在一旁,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   正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笑了,没事人一样说:“好多年没见过他了,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现在想了想,我早就不恨你爸爸了,毕竟都是已经去了的人了,再计较那些前尘往事也显得你不懂事,以后每年都要记得日子,给你爸爸去扫一扫墓……”   田忱运答应下来,“我知道。”   她点了点头,就去厨房做饭了。   这天庆祝乔迁之喜,一家子都过了来,准备了一大桌子吃食。   辛喜刚应聘了一家工作,跟徐舟舟一个公司,她在那边混的熟,也有熟人,就介绍辛喜一起过去了。   辛喜记性不好,早就不计较跟张以还有她一起吃饭的事,要说起来,真好上也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过他们好像没在一起,或许在一起没多久又拉倒了,毕竟是太熟悉了,中间又夹着一个辛喜,得是心多宽的人才能过得去这个坎儿呢。   田忱运接她下班,直接去了田甜家里,他去找车库停车子,辛喜先上了楼。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大熟人!   真是阔别重逢……   田甜看见辛喜呆愣,碰了碰她,提醒说:“愣什么愣呢,不认识了?这是秦姐啊。”   辛喜尴尬地点了下头,“……秦姐。”   秦月英看见她也有些惊讶,瞪着眼说不出来话。   田甜故意说:“嫂子,过来,帮我打个下手。”   秦月英更加说不出来话了,愣在原地。   辛喜对这个称呼有些激动,赶紧放下包说:“好啊~好啊~”   田甜说:“秦姐,你先坐,马上就好了。”   辛喜跟着田甜进了厨房,见老秦没跟进来,忍不住说:“你怎么叫上她了?真行。”   田甜笑了一下,指点说:“要不说你傻,不叫她过来,她怎么知道我如今离开公司竟然过这么好?眼馋死她!”   “……”   本书由 於是眼淚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