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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_分节阅读_第243节
小说作者:老猪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1.48 MB   上传时间:2013-08-19 10:18:01

  孟聚瞪了他一眼,亲卫立即醒悟。低头应道:“是,小的这就去。”

  看着亲卫出门去,孟聚无声地松了口气。孟聚迎纳欧阳青青的宴席。柳空琴并没有出席。孟聚并没有怪罪她失礼——正相反,想到柳空琴,他就感觉很是心虚。反倒像自己做错什么事一般。

  这次的南下战役,三名天阶暝觉师里,除了左先生留守坐镇东平大本营外,叶家的两位暝觉师——柳空琴和韩九——也跟着随军南下。但南下以来,东平军一路所向披靡,两位天阶暝觉师也是无用武之地,只能一直深藏军中做吉祥物。不知是否柳空琴也一直在躲着孟聚,这么几个月了。两人虽然同在中路军的中军营里,却是一次面都没见过。

  等了一阵,亲卫回来禀报,说柳空琴正在住处休憩,并无它事,欢迎大都督到访——禀报的时候,亲卫也是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大都督亲访一个瞑觉师。这还可以说是大都督礼贤下士罢了,但那叶家的暝觉师也忒是托大,知道大帅有事召唤,居然不赶紧过来听命,反倒端起架子在家中等着大都督上门。她也太端得住了吧?

  却是不管部下的想法,知道柳空琴欢迎自己过来,孟聚却是轻轻输出一口气——叶家派来的暝觉师并不只是柳空琴一个,倘若柳空琴推说没空让自己去找韩九的话,他还真是不知该如何下台好了。

  柳空琴的住处并不在军营中,她离孟聚的官衙不远,就在同一条街上。那是一个姓陆的致仕老京官的府邸,柳空琴在那边也是借宿。好在那致仕官员很懂事,他知道柳空琴是东平孟大帅身边的红人,不敢怠慢,腾出了整整一个院子给柳空琴居住,还派来几个佣仆服侍,侍候得很是周到。

  孟聚到的时候,那致仕老京官已领着两个儿子还有一帮家人出门来恭候了,一群人磕头行礼闹哄哄地折腾了好一阵,那老京官凑近来恭维孟大帅用兵如神久仰威名什么的,孟聚应酬得好不腻烦,但碍着他是宅子的主人也不好发作。

  偏偏这老先生也不厌倦,翻来覆去地说。孟聚耐着性子听了一阵,总算听出点意思了,那老京官想把自己的小儿子推荐给孟聚出仕。

  对这个,孟聚倒是来者不拒的——东平军现在地盘剧增,正是用人之际,有士族来投靠的,孟聚总是欢迎的,这毕竟说明人家对你的前程有信心嘛。

  想当年攻占武川时候,那里的地方官员宁可弃官都不肯在东平军手下效力,对比上现在,地方士族主动愿意投靠过来,不能不说,这确实是个大进步了。

  孟聚于是召了那姓陆京官的小儿子过来,却是个眉清目秀的年青小伙子。跟他对答了几句,看他口齿伶俐,思维清晰,孟聚倒也满意。再一细问,原来这小伙子还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孟聚就更满意了。

  “令郎如何称呼?哦,陆仁嘉是吧?这样,你明天到官衙那边去找参文处的文先生报到,就说是我让你来的,让文先生给你安排职位——陆郎中,柳大师可在吗?我有事要找她。”

  那陆姓京官千感万谢,急忙起身带路,将孟聚领入后院门口。

  “大都督,柳大师便在里边静养。在下凡俗人等,怕打扰了大师修炼,请恕老朽失礼,就不陪您进去了。”

  孟聚心中暗赞这老家伙知情识趣,挥手道:“陆郎中自便吧。我自个进去就好。”

  后院的院门没锁,一推便开了,这是个素净的小院子,院中栽有一棵梅树,树下有石凳石几。

  孟聚第一眼就看到了柳空琴,这纤细的女子正在梅树下,仰头看着树上的白花。听到孟聚进来的声音,她转过头来,眼中掠过一线惊喜。

  她微微屈膝,道了个万福礼。

  孟聚点头回礼,他打量着柳空琴,回想起和她相识以来的过往,心头百感交集。

  两人都没有说话,院落中静悄悄的,梅花一朵朵从他们中间飘落,随风荡去。

  “柳姑娘,今天来得鲁莽,打扰您清净了。”

  柳空琴淡淡一笑,笑容素淡得象她头上的梅花:“大帅今日光临,敝院蓬荜生辉。谈何打扰呢?大帅,请坐吧。”

  两人就在那石凳上坐下,孟聚沉吟着说:“空琴。你为何叫我大帅?我记得,以前你都是叫我孟聚的,现在不妨也继续这样叫我好了?”

  柳空琴微笑着摇头:“不同了。大帅,我们都回不到以前了。您变了,我们都变了。现在,若还叫您昨日称呼,这已经不合适了。”

  孟聚抬起头来,仰头看着树上的白花,心中却在黯然惆怅。

  是的,大家都变了。那些青春的日子。激情而单纯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回复了。当年心意相知的朋友,现在,大家都有了新的角色。孟聚是盘踞一方的大军阀,而柳空琴则是他的合作伙伴叶家派来的联络人——她不叫自己大帅,还能叫什么呢?

  这样的良辰美景,身边坐着一个淡雅清丽的女子。却要说跟朝廷之间勾心斗角的事,孟聚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大煞风景了。他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柳空琴大方,问道:“大帅,今日到此。想必是有要紧事吧?”

  “呃……是,有件事,我想劳烦叶家帮忙打听。我听到一个消息,舒州都督张全正押运一批军用辎物前来济州,也不知此事到底是真是假?此事详情,我想劳烦公爷帮忙打探。”

  “一个辎重车队?规模大吗?”

  孟聚微微沉吟:“规模该是不小,车队民壮加上押运官兵,该有数千人之多。”

  “那就不难。这么大的兵马和物资调动,行营那边肯定能听到风声,再加上还知道将领名字。这事,不用麻烦家主了,我们在行营那边也有暝觉师,小女子这就帮您发讯过去询问。”

  柳空琴微微阖上眼,过了好一阵,她睁开了眼睛,冲孟聚点头:“舒州的张都督最近不在行营,行营那边的暝觉师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不过他们知道,行营最近调了一批斗铠和粮食北上舒州……斗铠约莫两百具,粮食具体数量不知,但数量巨大,确实是调给张都督押运的,至于押运的具体目的暂且不明。”

  “真有这么个补给车队?”

  “确有此事。车队现在已离开行营了,已经到兖州了。”

  听到这消息,孟聚松了口气。并不单是因为慕容家的赏赐是真的,自己能发上一笔不小的财,更重要的是,慕容家不惜巨资来稳住自己,这说明他们暂时并没有消灭自己的打算——或许,在慕容破眼里,自己这个跋扈军阀还是个可以拉拢和争取的对象吧?

  “太好了,柳姑娘,谢谢您。”

  “哪里,能为大帅略效绵薄之力,亦是小女子的荣幸。”

  消息打探到了,事情也就办完了,孟聚却不好意思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怎么说也是老朋友,这样未免也太功利些了。

  他干笑着,正琢磨着该找个什么话题跟柳空琴聊上几句呢,柳空琴却是先开口了:“大帅,有一件事,作为盟友,叶家要向您通报的。”

  “柳姑娘,请说吧。”

  “朝廷平叛战事已是日益明朗。在第四次金城战役之后,叛军主力遭受重挫,被逐出了相州、上党等地,北撤至兖州,朝廷兵马正追击而至。如今,主战场已转至了兖州,朝廷兵马正在追剿叛军。”

  孟聚微挑剑眉,作为统军将帅,他当然知道这样的常识,敌前撤退历来是最为艰难的军事行动。人心惊惶,士卒动摇,民夫逃散,辎重丢弃,武器遗失——按照大魏朝军队的组织水平,撤退中丢上五、六成的兵马是毫不为奇的,更不要说武器和辎重了。边军主力在相州一败再败,人心惶惶之下再后撤上几次,边军兵马还能维持到现在,那实在算是拓跋雄统兵能力厉害了。

  “这么说,叛军那边,该是没多久了吧?”

  “叛军主力如今据守兖州的宏德城,但朝廷兵马正四处合围,如果皇叔拓跋雄不想在弘德城被合围消灭的话,那他必须在王师合围之前再次北撤——家主估计,如果再撤的话,叛军残部将很有可能直奔济州而来,到时可能会与您交战。大帅,您最好早作准备了……拓跋雄直奔济州而来吗?

  听到这消息,孟聚的第一反应是叶剑心在开玩笑。拓跋雄以前又不是没和东平军交过手。以前即使全盛时期的边军都没能在孟聚手上占什么便宜,现在拓跋雄只剩下三两万残兵败将,他们更不可能上门来找死了。

  所以。回去时候,孟聚是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说给文先生听的:“先生,我得到消息。皇叔在相州和兖州一败再败,已经站不住脚了。有人推测说,他们将直奔咱们济州过来——哈哈,真是好笑。”

  听到这消息,文先生的反应却很奇怪。他想了一阵,问道:“主公,皇叔败退兖州弘德城的消息,是真的吗?”

  “这个倒是真的。”

  “兖州弘德城……离我们也不过五百多里了。学生觉得。按照皇叔的性子,这确实是很有可能的事。主公,大战迫在眉睫,您最好早作准备了。”

  叶剑心这么说,孟聚还不如何放在心上,叶家老大疯癫又不是第一次了,但文先生思虑周密。素不轻言,连他也这么说的话,这就由不得孟聚不重视了。

  “为什么呢?难道拓跋雄会以为,他打不过朝廷的金吾卫,难道会在我这边会占上便宜吗?皇叔若来济州。前有我们东平军拦截,后有朝廷的追兵,他不是自寻死路吗?”

  “主公,此事无关军事,纯是政略上的考量——呃,这么说吧,倘若主公您与朝廷兵马会师并肩进剿叛逆,主公您会全力进攻叛军吗?”

  孟聚立即大摇其头:“当然不!我军是偏师,只承担配合之职。既然有朝廷兵马在,那正面进攻之事,自然是他们担当了——顶多王师进攻之时,我军帮他们掠阵就是了。我会亲自上阵,为他们击鼓助威的。”

  要知道,兔子逼急了还会蹬腿咬人呢,兵法也有说“归师勿遏”陷入绝境的死兵抵抗往往是最为激烈的。剿灭叛军那是慕容家着急的事,孟聚才不愿消耗自家的精锐来跟拓跋雄那些死定的残匪对拼呢。

  而且,就算孟聚恨拓跋雄恨得咬牙切齿,他也不敢全力跟拓跋雄的残部开战,以免两败俱伤之后,被朝廷兵马捡了便宜——这并不奇怪,朝廷至今不敢动东平,一是顾忌叛军尚存,二是因为东平兵马强悍。但倘若东平军跟拓跋雄火拼之后,叛军被灭了,东平军也是实力大损的话,难保朝廷不会动了什么坏心,顺手把孟聚也给做掉了。

  文先生望着孟聚,他轻声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主公有此顾虑,那也是正常。”

  “这又如何呢?”

  “没什么,只是朝廷也会这么想的。”

  孟聚一愣,他的脸色陡然凝重,缓缓坐下。

  “我明白了。”

  孟聚固然是顾忌朝廷的追兵,慕容家又何尝不在顾忌孟聚这个武力超群又是心意叵测的地方镇藩?拓跋雄残部直奔济州而来,并非要寻孟聚交手——相反,他只是要制造一个大家都有所顾忌的混乱格局。到时候,东平军和朝廷兵马各怀异心,心中提防,谁都不愿全力进剿拓跋雄,这样,拓跋雄就能从中牟利,寻得一条逃生之路。

  “但这样,拓跋皇叔未免也太冒险了吧?他这计谋倘若不能得逞,边军余部就会在我们与朝廷的夹击之下变成齑粉了。”

  文先生淡淡说:“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皇叔这样被朝廷追着打,本来就是死路一条了,即使计谋失败,他也不过照样是个死字,还能坏到哪去?既然怎样都是死路一条,皇叔还不如干脆逃入济州,将大帅您这支生力军拖入局中。多了大帅您这个变数,水就被搅浑了,皇叔就有了施展手脚的机会。到时候局势一乱,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变化呢?”

  “嘿嘿,拓跋皇叔未免也把我看得太蠢了吧?既然我已看破他的计谋,怎还会中他圈套?”

  文先生摇头:“主公,您机敏睿智,学生相信,届时朝廷的统兵将帅也不会是庸者。皇叔这计谋甚是粗浅,明眼人只要稍加思索就能看穿了。但看穿归看穿,谁都没办法。这本身就是光明正大的阳谋来着。主公,学生斗胆敢问,你能不能让开一条路。放拓跋皇叔北上?”

  孟聚斩钉截铁道:“绝不能!”——抛下昔日叶迦南的恩怨不说,单就说利害关系,现在东平军的主力云集济州。再往北的冀州、中山郡、并州等地都是兵力空虚,几乎是毫无防备。这些新征服的州郡好不容易重整了秩序,若让溃败的边军逃进去,这些乱兵还不把自己的地盘给糟蹋光?不说别的,光是在冀州的江海军屯,孟聚就投入巨资,耗费巨大。到时候被乱兵冲击过,那笔投资和心血就得全部泡汤了。孟聚怎能答应?

  文先生微微颌首,又问:“主公,学生斗胆再问,如果朝廷兵马与您毗邻驻扎,您能否对他们全心信任、毫无戒备?”

  “不可能!”

  “主公,学生斗胆三问:以我军实力,能否一边与叛军交战。一边又应对朝廷兵马的全力偷袭?”

  “这,我们一家打朝廷和皇叔两家,应该还是办不到的——文先生,您不必再说了,我明白您意思了。”

  孟聚确实明白了。这是个阳谋,只要朝廷与孟聚互相顾忌提防的格局不改变,拓跋雄就有有了机会。到时候在济州,将是朝廷兵马、叛军、东平军三军鼎立,那时候,拓跋雄会使出挑拨、拉拢、分化、离间等各种手段,那些阴谋诡计将会层出不穷。

  比方说冒充东平军来偷袭朝廷兵马,或者冒充朝廷兵马来偷袭东平军——以孟聚这么不善智谋的脑子都能一瞬间想到那么多点子,拓跋雄这种谋略深沉的人肯定会想出更多的花样。就算孟聚能确保自己头脑清晰不上当,但他没法确保慕容家那边的领兵将帅也跟他一样聪明啊!

  “文先生,拓跋皇叔意图挑拨吾东平与朝廷,用心甚是狠毒,难道我们就没有应对办法了吗?”

  文先生沉默良久,黯然道:“主公,应对之法其实是有的。朝中应也有有识智士,他们也该看出皇叔的图谋了,要阻止皇叔得逞,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逃至济州之前将其消灭。但这能不能办到,不在我们,而在朝廷。”

  孟聚嘿嘿冷笑几声。虽然金吾卫是打赢这场平叛内战了,但老实说,孟聚还真没怎么把他们放眼里——没有自己北上助战,没有叶家的暝觉师押阵,就凭金吾卫那帮人的娘德性,早被边军打出屎来了。现在,有着叶家暝觉师这种大杀器助阵,金吾卫以三四倍的优势兵力再加上暝觉师押阵,打边军的那点残兵败将,从相州一路追打到兖州,他们还是磨磨蹭蹭大半年都没能了结这场战事,由此可见金吾卫的战力水平了。

  想到这里,孟聚胸中陡然而生豪气:任你百般韬略千种谋划,兵马打不赢,什么都是白搭。若论天下强兵,除我东平军还能属谁?

  看着文先生思虑着眉头紧锁的苦恼样子,孟聚反过来安慰他:“皇叔现在还没来,先生也不必忧虑太多。即使将来皇叔真的敢逃来济州——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天下是打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任他千条计谋,我们就一条应对:拓跋雄也好,金吾卫也好,谁敢进济州,我们就打谁!到时候,直截将他打回去就是了,何必忧虑太多呢?”

  文先生一愣,旋即舒展开眉头:“主公所言甚是,学生方才却是想得岔了。我军手握强兵,以不变应万变,足以碾压一切阴谋鬼祟——以堂堂之师临之,这才是正道啊……孟聚在楚南府等了三天,慕容家的辎重还没运到,倒是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天,他刚起床,亲卫就来报,说是有人自称是大都督的老朋友求见,他自称姓易。

  “易先生来了?”

  孟聚惊喜道:“这真是老朋友了,快请他进来。”

  在迎客厅里,孟聚又见到了易先生,他拱手问候道:“洛京一别已有半年,先生无恙乎?”

  “托大都督洪福了,在下一切安好。大都督可还安好吗?”

  看到易先生一身布衣风尘仆仆,孟聚脸上忍不住浮起了笑容。在这残酷而战乱的年代里,很多熟悉的人和物都在改变,而易先生则是孟聚所识的唯一没变化的人——无论何时何地,他永远那么骚包,永远那么猥琐。

  两人分了主客坐下,孟聚把侍从们都遣了出去。他还没来得及问候易先生别来情形,却见对方表情已变得严肃,他低声问道:“孟鹰扬,我先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答我:你是否跟叶家定有婚约,要迎娶叶家小姐叶梓君?”

  (未完待续)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三百 楚南(上)

  孟聚身躯微微一震:自己与叶剑心的约定是秘密,自己一直守口如瓶的,没对任何人说过,北府怎么就知道了?这些特务们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孟聚低头喝了口茶,这才答道:“易先生,你这是从何说起呢?我跟叶家联姻?你们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尽管孟聚装得十分自然,但易先生这种北府的老鹰侯,眼睛利得能拿去当菜刀用。那一瞬间,孟聚脸上的惊愕表情已是落到他眼中了,他心中立即便是有了底:十有八九,上头传来的消息该是真的了。

  他深深注视孟聚,良久,他叹气道:“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先是叶迦南,现在又来了个叶梓君……天下那么多的好女子,孟聚你怎么就一直跟叶家纠缠不清呢?不妨告诉你,消息是北府断事官萧何我大人亲口跟我说的。”

  孟聚马上又问:“那萧大人又是从何而知这消息的呢?”

  “呃?孟大人您今年贵庚了?”

  易先生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孟聚,孟聚立即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北府的消息来源,自然是卧底弄来的。这种消息渠道,那肯定是机密中的机密了,怎可能轻易泄露给自己?

  他自嘲地笑笑:“是我笨了……那,易先生,北府派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问我这个事的吗?”

  易先生摇头道:“上头派我来来联络你,是想查证下这个消息是否真的。如果是真的话,朝廷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取消与叶家的婚约。”

  “为什么?我跟叶家联姻,又碍着朝廷什么事了?”

  “孟聚啊,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咱们就不说多余的废话了,你也别跟我装傻。你是我们北府的人。又是北边的大军阀,你跟叶家那帮国贼联了姻,这让朝廷怎么看你?咱们也不说那些虚的,你将来回归朝廷,以你今日的身份和实力。朝廷怎么也得封你个‘都督六镇军事’,但你跟这帮鲜卑的余孽们纠缠不清,朝廷怎能放心把北边防务的重任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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