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株分身种子拥有他应有的一切能力,当琅家面临新的威胁,他们可以借助鸿蒙小世界的力量,借助四周的青木之力,瞬间挪移出数万里外。
抓起了俘虏青面狼,阴雪歌带着琅青,带着一票阴家精锐,快若旋风般离开。
距离琅家庄园远了,阴雪歌伸手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奇妙的符箓。淡金色的符箓炸开,化为淡淡的烟云缠绕在他们的坐骑四蹄上。
原本只能算是普通骏马,最多日行一千里的骏马突然咆哮着腾空而起,在离地三尺的高度踏着一层淡淡的云烟向前奔驰。琅青只觉得耳边狂风大作,无数光影向后急速掠去,这些骏马奔驰的速度,起码达到了日行十万里的水平。
“大人,您这是什么神通?”
琅青策骑凑到了阴雪歌身边,用手挡住了面前扑面而来的罡风,声嘶力竭的嚎叫着。
“想学?我教你啊?”
阴雪歌没吭声,白玉子轻巧的飞到琅青面前,很兴奋的撺掇着。
“除了这千里神行符,我这里还有更多的好东西哦?都是你们这些小家族的可怜虫,平时学不到的。”
白玉子笑得很开心,他可不会告诉琅青,一旦学了这些符箓之术,琅青就再也无法回头了。他会成为传说中的邪魔余孽,整个琅家,都会受到律宗满天下的追杀。
只不过,反正现在亣奐国朝的情况就是这样了,琅家刚刚才差点被人灭门呢。
白玉子很厚道的认为,琅青是不在乎成为一个邪魔外道的。
大队人马打着“血鹦鹉”的旗帜,快速掠过澋州的大地。
阴雪歌手持正儿八经的私掠令,堂而皇之的穿城过镇。
沿途他们碰到了皓嶽国朝的正规军,这些皓嶽国朝的军队没理睬他们。
沿途他们碰到了律宗四处巡哨的门人弟子,这些律宗门人没注意他们。
他们好似藏在草丛中的毒蛇,静静的等待着一个一个的机会。每当有亣奐国朝的世家陷入危机之中,他们就突然出现,快刀斩乱麻的将私掠者大队斩杀。
几个月中,他们从东向西,又从南到北的在澋州的地盘上扫过了好几轮。
超过一百支私掠者被他们斩杀干净,七十几个大大小小的世家豪门派出了自家的代表,加入了阴雪歌的私掠队。阴雪歌也丢出了七十几颗分身种子,将自己的分身种植在了这些世家的祖宅附近。
这些世家的代表加入阴雪歌的私掠队后,整个澋州对阴雪歌而言,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私密可言。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世家虽然被皓嶽国朝倾力的打压,但是他们毕竟是澋州的地头蛇,他们依旧保留着雄厚的潜势力。他们虽然在官面上的力量被一扫而空,但是市井之中、各行各业内,他们的力量依旧强大无比。
一张无形的大网覆盖了澋州,阴雪歌每天都能接到从各处反馈过来的各种消息。
这一日,阴雪歌的私掠队正堂而皇之的在皓嶽国朝一处军营外整修。
这处军营驻扎了皓嶽国朝三百炼气士正兵,各种辅兵和随军民夫则是有一万多人。阴雪歌消灭了超过百支的私掠队,只是将从中得到的极少一部分财富进贡了上去,就得到了在军营旁安营扎寨的许可。
血鹦鹉私掠队的成员趴在栅栏上,好奇的看着皓嶽国朝军队的操演。
而阴雪歌则是坐在一个帐篷内,分析着从麾下赵秉锋传回来的情报。
澋州赵家,这是亣奐国朝曾经的三品世家。赵家的资历极其古老,甚至比昆吾国朝的皇室还要久远得多。赵家在澋州的势力根深蒂固,是典型的地头蛇。
正因为如此,两年前的灭国之战中,赵家蒙受了极其惨重的损失,家中精英和顶级高手死伤殆尽,只剩下了一群老弱妇孺苟延残喘,沦为皓嶽国朝的俎上鱼肉。
和琅家的情况一下,阴雪歌带人将赵家从覆灭边缘拯救了回来,赵秉锋就加入了血鹦鹉。
此刻他送来的,正是赵家曾经的一些心腹班底传回的信息:皓嶽国朝和亣奐国朝共同的邻国,实力比两国都要强出一筹的一品国朝厦佑国朝的镇国亲王武乙王的“爱妃”乐幽儿,一个月后就要返回亣奐国朝省亲。
乐幽儿,出身澋州紫陵都五品世家乐家。
而乐家,在数月前紫陵都的一次“半夜匪灾”中损失惨重。乐家的男丁全部被杀,年老色衰的女眷同样被杀得干干净净,唯独年轻貌美的数万女眷,已经住进了皓嶽国朝各处大营,日夜被无数皓嶽国朝的将领和军官轮番宠爱。
赵秉锋站在阴雪歌面前,缓缓的述说着乐家的情报。
乐家在澋州,实力并不算强,无论是族人数量还是族人的武力,在澋州五品势力中都名列末流。
但是乐家盛产俊男美女,这名气甚至传遍了周边数十个国朝。所以乐家的族女,多有外嫁给各大国朝权势人物。因为自家只是五品世家,所以乐家外嫁的族女,身份地位都不会很高,在那些国朝的王公贵族身边,她们多数都是妾室的身份。
厦佑国朝镇国亲王武乙王,乃厦佑国朝一等一的人物,权势仅在厦佑国朝皇帝之下。
乐幽儿在他的侧妃中,排名甚至在两百之下。
但是这一次,乐幽儿回家省亲,武乙王居然亲自作陪,据说是携带了重礼,要叩见自己的岳父岳母。
赵秉锋的声音很难听,脸色很难看,他一句话就指出了这里的关键点。
“武乙王若是真把乐幽儿放在心上,皓嶽国朝攻入澋州,他一句话就能救下整个乐家。”
“但是他一直按兵不动,直到乐家男丁死绝,女人都被送入军中凌虐,这才拜访乐家。”
阴雪歌若有所思的看着赵秉锋。
“醉翁之意不在酒,厦佑国朝,想要在亣奐国朝身上分一块肉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武乙王死在了这里,会是什么情况呢?”
第一百零八章 根基,死士(1)
天还没亮,罗平就披衣起身。
他走出门,没有惊动家里的仆妇,亲自抓起扫帚,将自己居住的院落扫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还进了厨房,煮了一锅喷香的粟米粥,煎了几块杂粮煎饼,切了一碟榨菜,淋上了一点香油。他又打开坛子,捞了几块豆腐乳,一顿简单但是温馨的居家早餐就成了。
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有家中仆妇去做。
但是今天,他亲自操刀上阵,做出来的东西居然还很不错。
叫醒了睡得昏昏呼呼的小儿子,罗平笑着帮他刷牙洗脸,将他拎到餐桌旁,和自己共进了早餐。
年过四百岁的罗平,有一正妻,两平妻,妾六人,儿女子孙众多。唯独这个八年前他最宠爱的小妾为他生下的幼子最得他喜欢,也只有他才和罗平住在了一个院落里。
捧着粥碗,罗平笑容可掬的看着胖乎乎、憨头憨脑的小儿子。
他不时宠溺的拍拍儿子的脑袋,用手绢擦走他嘴角的粥糊糊。
已经有很多年,他没有对自己的骨肉流露出这样的血肉亲情。四百年的岁月,悠闲富贵无忧无虑的生活,罗平这辈子过得一帆风顺,子女如此众多,骨肉亲情什么的,太奢侈了。
“小胖,以后乖乖听娘亲的话。”
看着东方已经大亮的天色,罗平放下粥碗,最后一次拍了一下小胖的脑袋,走出了房门。
两个仆妇诚惶诚恐的站在门边,低声下气的赔罪不迭。今天的事情太古怪,自家的老爷居然亲自清扫了院子,做了早餐,服侍小少爷起身。他把仆妇们的任务都做了,这让仆妇们极其的不安。
笑着摆摆手,罗平摇了摇头,安慰了两个仆妇几句,背着手走进了卧房。
出门的时候,罗平已经穿上了自家官服。他双手扶着腰间玉带,一步一步四平八稳的走了出去。在他身后,在他家效力了数百年的老管家大礼跪拜了下去。
十几个劲装大汉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在老管家的带领下,他们用坚定、不容辩驳的态度,将罗平的所有直系眷属聚集了起来,通过一条隐秘的渠道离开了紫陵都。
罗平的宅子里,有一群男女一如平日的作息起居,但是这些人和罗平已经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
紫陵都被皓嶽国朝攻陷,皓嶽国朝驻军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搜刮民间浮财上。
亣奐国朝的世家豪门,被皓嶽国朝用某种潜规则允许的方式,合情合理合法的打压着,大批的世家覆灭,大量世家子被杀或者逃得无影无踪。
紫陵都乃至澋州和亣奐国朝,所有的高级官员要么卖身投靠了皓嶽国朝,但是更多的高级官员被斩首、灭门。唯独罗平这样的中低级官员们,他们活得很滋润。
像罗平,他的履历很干净,他没有家族势力做背景,他家就是普普通通的下级官吏家庭。罗家在紫陵都,世世代代都有出任两三个中下级的小官职,有些年份,他们家是依靠《恩袭律》这才传承了祖辈的官位。
如今亣奐国朝被覆灭,民间乱成一团,但是基本的行政体系还是得到了保留。罗平这样的不引人注意的,手握一定实权的小官员,在皓嶽国朝的军管下过得还是不错。
作为紫陵都城守府下属的典令官,罗平掌握着紫陵都最后一支建制完整的法尉和法役力量。三百法尉,下辖三千法役,这支力量勉强维持着市井上的治安。
虽然现在的紫陵都没有治安可言,每到夜里就有无数盗匪堂而皇之的进出城池烧杀掳掠,但是起码在白天,罗平手下的这些人,还能勉强控制着大街上不至于爆发大规模的动乱。
对此,罗平有清楚的认识,他现在的任务就是“遮羞布”。
只要他能在表面上维持好紫陵都的“治安”,那么皓嶽国朝就能堂而皇之的对外宣称,紫陵都在他们的统治下维持着《律法》所规定的稳定和安全。
“皓嶽国朝的军队是一群婊子,我就是杵在他们面前的牌坊。”
在自己办公的签押房见到阴雪歌的时候,罗平笑着对阴雪歌如此说。
“比喻得很形象……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阴雪歌坐在属于罗平的椅子上,随手翻阅着面前条案上的案卷,头也不抬的问罗平。
罗平点了点头,他从一个合金铸造的厚重柜子里掏出了一个厚重的牛皮袋,从里面取出了数十份纸质发黄,看上去年月很久远的身份档案。
将这些档案放在阴雪歌面前,罗平笑着将这些档案一份一份摊开。
“我们已经接到了武乙王陪同宠妃返回紫陵都省亲的通知,皓嶽国朝统军大元帅勒令我们,一定要在武乙王省亲期间,维持好市面上的安定。”
“说白了,他们不希望见到,有亣奐国朝的百姓上街闹事。”
手指在档案上点了点,罗平眯着眼笑了。
“大人您现在的身份,是我麾下的法尉队长,手下有法尉二十人,法役两百。”
“你们负责巡哨的区域,就在城中乐家祖宅附近。”
阴雪歌仔细的审视着面前的档案,这些档案都是很多年以前就备下来的,所有档案都是按照最正统的官方渠道,用最正统的程序登记入册。
每一份档案上,都配发了一枚令牌。
只要抓起这枚令牌,阴雪歌就会变成档案上的人。
档案中所有的身份信息都完整无缺,亲属名字,居住地址,上循十八代的亲眷履历等等,没有任何地方有任何的瑕疵。原本世界上没有档案上所记载的人,但是只要阴雪歌带了相应的人过来,这个人就活灵活现的出现了。
“你们花费了很大的心思。”
阴雪歌看着这些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备下的身份档案,由衷的感慨了起来。
罗平,是一个死士,一个亣奐国朝安插下来,如今直属珧荆命统辖的死士。他的父亲,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他世世代代的祖先,都是相同的身份。
他们平日里,就像无数其他人一样普普通通的生活着,但是只要接到一条特定的指令,他们就会立刻发动,用手上的权力和人脉,豁出去身家性命的完全交代的任务。
阴雪歌抓起了一块纯银打造的令牌。
这是他法尉队长身份对应的令牌,纯银铸造的令牌好似常年被人摩擦抚弄过,令牌表面蒙上了一层黯淡的黑色包浆。也正是这一层包浆,让这块令牌看上去格外的“真实”,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在紫陵都效力了数十年的法尉队长,他的令牌就应该是这等模样。
阴雪歌带着所有的令牌走了,他记下了那些档案上的资料。
他只要将这些资料交代给阴飞絮等人,将对应的身份令牌发放给他们,他带来的阴家精锐们,就摇身一变,变成了现在紫陵都城内维持治安的法尉和法役。
两百二十名通过铸体殿,完成了黄金三段铸体,拥有最少十龙以上肉体力量的强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好似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一样,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融入了紫陵都。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阴雪歌带着人,每天在紫陵都残破的街道上往来游走。
他每天都能见到罗平在四处奔波,每天都能接到罗平反馈回来的消息。亣奐国朝在紫陵都内隐藏的好些人手,都因为阴雪歌的一个要求,因为他手上出示的代表珧荆命的身份令牌,犹如惊蛰后的毒虫一样发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