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场地。”段大青说话。

　　白路笑笑，跟服务员说一声结帐，然后去摄影棚。

　　摄影棚很高很大，有专门照相的，也有专门拍视频的地儿，比如综艺节目那种，摆上几排椅子就可以录节目。

　　因为建在楼里，只能拍室内剧，总会有摄影棚空出来。四个人挨个转悠一遍，小摄影棚忽略过去，对三间大摄影棚很感兴趣，赵平说：“这么大的地方，过瘾。”

　　白路说：“满意吧？满意就谈钱，说吧，给多少钱？”

　　谈钱的事情由马承平出面：“我建议是不直接付钱，改成画廊那种抽成的形式，卖一副画给你多少钱，算你入股。”

　　白路说：“无所谓，怎么都成。”跟着问：“谁负责装修？装修钱谁出？”

　　赵平说：“我负责装修，钱你出。”

　　“凭什么？”白路说道。

　　“你就当支持国内艺术界了，而且一次投入，终生享用，以后可以搞成画廊那样，但不仅仅限于画作，什么雕刻啊，木制品啊，只要跟艺术挂边的东西都可以收进来展览。”赵平认真说道：“别以为我在算计你，你要是肯做成艺术中心，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对你的生意也是只有好处。”

　　白路笑了下：“不就是让我永久提供场地么？至于说这么好？”

　　段大青接话道：“我看过报道，去年天还不冷那会儿，南门北门外都有乐手在唱歌，小区里也有，你想想，为什么会有很多歌手聚来这里？因为你能够提供机会，你是所有音乐公司中，唯一一个最接近梦想的，别的公司都是签成名歌手、或者选歌，而在你这里，只要被你或者扬铃看中，就有可能签约，或者退一步说，你手下有那么多艺人，肯定缺歌，只要他们的歌能被选中，便是更接近成功一步。”

　　白路说：“这是谁造的谣？我都看中谁了？”

　　段大青笑道：“谁说的话不重要，重要的是乐手们愿意相信，还愿意来碰机会，画画也是一样道理，大家都是搞艺术的，你不能只照顾歌手和跳舞的、或者还有演员，美术是世界上最神圣的艺术，用小小画笔……”

　　白路赶忙打断道：“我给你翻译啊，你的意思就是我弄个不设门槛的画廊，谁都可以把画送进来，对吧？”

　　“差不多这个意思，很多画家的画卖不出去，就是因为送不到画廊里面。”

　　白路说：“送我这就能卖出去了？”

　　段大青说：“送你这的目的不是卖画，是给年轻人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不管你擅长什么技艺，哪怕是做笛子做吉他，牙雕也行，都可以拿这里展览，如果你有这个想法，咱们可以好好规划规划，比如每幅作品可以展览几天，每个人可以送几幅作品进来，最好再有个展览重点，比如周一到周五是正常展览，周末就变成雕刻什么的，搞个专题周末，如果有需求，搞专题月也可以。”

　　白路看着段大青，认真说道：“你们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估摸着天底下再没我这样的傻子，所以找过来？”说完跟赵平说：“我把黑标卖给你，拿去爱展览什么展览什么。”

　　赵平鄙视道：“少扯这些没用的，我肯买，你肯卖么？”

　　白路咳嗽一声：“好吧，画展的事就这样，当我支持祖国艺术事业一次，你们选好地方了吧？剩下事情找扬铃谈。”

　　“干嘛啊你？咱说正事呢。”赵平说道。

　　白路说：“丽芙大老远从美国跑过来，明天就走，今天怎么也得陪陪。”

　　“我们也是大老远从美国过来。”赵平接话道。

　　“你们就是从火星回来，也跟我无关。”白路说：“走，带你们找扬大老板。”

　　段大青说：“我们这次邀请的都是国内著名画家，还有在国际上小有名气的画家，希望能打响这一炮，你应该支持。”

　　“我支持，可我不懂艺术。”白路往外走。

　　正走着，接到沙沙的电话：“燕子姐牙痛，脸都肿了。”

　　有句话是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人命。其实，有关于牙痛的描述，一句话足矣：谁痛谁知道。

　　只有经历过牙痛的人才知道什么是寝食难安……

　　白路没痛过，但是见过大老王牙痛，那么坚强一人，痛得一宿一宿不睡觉，不管武功多高身体多强健，到底是没干过病牙，老老实实去城里拔牙。

　　现在燕子牙痛，白路马上回话：“叫小道士听电话。”

　　沙沙说好，拿电话去找小道士，等找到人，白路直接说：“找沙沙拿钱，带燕子去看牙，有什么事情马上告诉我。”

　　小道士有点惊讶：“燕子牙痛？不知道啊。”

　　“赶紧去。”白路说。

　　小道士说声好，挂电话去送燕子去医院。

　　在标准天地这边，白路琢磨燕子为什么会忽然牙痛，中午还好好的，也没多长时间啊？难道是强让她去美国，造成心理压力了？上火了？

第1749章 你不是商人

　　等白路打过这个电话，段大青走到他面前说：“我们是干这行的，分析过画廊的运做模式，也研究过拍卖程序，可以这么说，只要画能上拍卖，有七成可能卖出去，问题是大部分人没有上拍卖的机会，现在，你能提供这个机会，给新人们机会。”停了下又说：“你和别人最大的不同是，你不是商人，别人都是商人。”

　　白路愣了一下：“怎么还是这个话题？不是结束了么？”

　　赵平看他一眼：“咱可以这样，第一次搞画展，为期十天，所得款项除去正常的税费和给你公司的抽成以外，我们将拿出一半收益投进你的慈善基金，只要你能把艺术中心坚持开下去。”

　　白路又愣了一下：“研究挺透彻啊，这是想彻底吃定我？”

　　马承平说：“这是一件四赢的事情，一赢，我们这些知名画家多个宣传机会，能卖出去画，可以赚钱赚名；二赢，你也有钱赚，还可以扩大标准公司和标准天地的影响力；三赢，能给新人提供机会，为艺术事业添砖加瓦，弄个好形象；四赢，可以多些钱做善事，帮助该帮助的人。”

　　说到这里停口不语，三个人都在看白路。

　　白路说：“为什么找我？凭你们的实力去哪不成？”

　　“因为你不是商人。”赵平说道。

　　白路眨巴下眼睛：“我不是商人，但是你们怎么能让我相信，你们也不是商人？”

　　“我们是商人？”马承平说：“我们必须是商人，所以才不想跟商人打交道，在这里有几点情况要说明，一，地方借你这里，你可以分红，但是主要负责人是我，就是说由我负责整体运营；二，每年或者每个季度都要举行名家沙龙兼名家画展，要形成一个品牌，塑造、增强段大青和赵平他们这些知名画家的品牌力量，要尽量推到最高蜂；三，并不是每一笔收入都要分出来做善事。”

　　白路笑道：“我确定了，你们过来之前不知道开了多久的会，这一套套的太溜了，说是没准备，你信啊？”

　　赵平说：“有没有事先准备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合力搞艺术中心，你看啊，你这里有歌舞剧院，就是可以上演话剧、歌剧、芭蕾舞剧，还有世界上最高档的日料一条街，本身又有酒店，不论是艺术还是吃穿住行玩，都很方便，这是咱们的长项，要好好利用，只要艺术中心一建起来，凭你的影响力，过不了多久就会响彻全国。”

　　白路哈哈大笑：“兔子尾巴露出来了，敢情是指望我打广告啊。”

　　赵平说是，又说：“这是找你合作的一部分原因。”

　　关于画展和建艺术中心这件事，可以这么看，凭赵平这些人能不能搞起来？答案是能。问题是能否达到目标。所谓目标，一个是成名一个是赚钱，在前期，很有可能投入巨大金钱、精力而无所得，最麻烦的是找场地，北城有很多工作室和画廊都是建在城外，进一次城要一个半小时。

　　城里的租金肯定贵，城外便宜但是不方便。难得白路有个标准天地，虽说单一影棚的面积比不过正规展览馆，可人家根本就不是展览馆，何况还有别的房间可以利用。

　　这件事情是酒后起意，可若是真想好好发展，还就得找个肯花钱的人捧场。白路有房子有地，瞬间解决最大难题。

　　对于赵平那些人来说，发展艺术是远期目标，不说搞艺术，做生意也是这样，每个人都希望他们从事的行当有着广阔巨大的市场。

　　市场大了，在市场里混的人才能吃饱饭。

　　近期目标是在发展远期目标的同时，不能赔钱，还要赚钱。

　　从这点来说，他们有些没为白路考虑。

　　可事实是，他们又真的在为白路考虑，在这里卖出去的每一幅画，白路都有抽成。同时又可以快速扩大标准天地的影响力。更不要说会帮白路赢来好口碑，为艺术事业贡献力量，给众多新人提供发展机会。

　　当然，赵平他们会先看到好处。

　　白路有巨大影响力，他经手的事情总能上网广为传播，若事情本身再稍微有点新闻点，就会变成热点新闻。找白路合作，不光是可以解决场地，还可以解决前期的宣传问题。

　　当然，最重要一点是白路非商人，不在乎钱。

　　见赵平承认下来，白路说：“我怎么感觉你们在算计我？”

　　赵平说：“做生意就是这样，寻求利益最大化，跟你合作，我们有很大可能实现梦想……”

　　白路打断道：“千万别说梦想，一听这两个字就不适应。”跟着又说：“你们每人先拿一百万出来，前期运营费，你们要是觉得在我这里赚不回去一百万，那么搞个画展就得，所谓的艺术中心就算了。”

　　赵平跟段大青对看一眼，问白路：“这个每人一百万是什么概念，是所有想加入沙龙的人么？”

　　白路说：“成立个标准艺术俱乐部，你们要的不就是影响力不就是赚钱么？拿一百万会费，艺术中心成立后，每个月会给会员搞专场展览，每个月都有，怎么样？”

　　“是每年都给，还是一次性的？”赵平又问。

　　“这个不急着定下来，如果买卖不好，就算一次性好了，可若是发展的恢弘壮阔，吸引全国艺术家往这跑，甚至还有老外，那么再收个一百万两百完的，你们应该不会小气吧？”白路笑着说话。

　　对眼前三个人来说，一百万不算多。可也绝对不少，还没怎么的先砸出一百万？如果真要砸出这么多钱，有必要跟白路搞合作么？

　　可是看白路的表情，能确定的就是，他们不拿钱、不成立这个俱乐部，就绝对没有继续合作的可能。

　　这是一百万啊，马承平在美国卖画，一般是几百美圆到千多美圆一幅，想要赚到一百万……还好是人民币，也就是不到二十万美圆……可二十万也不少啊！马承平有些犹豫。

　　段大青和赵平有钱，可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赵平多问一句：“必须成立俱乐部？”

　　“必须的。”白路说：“成立俱乐部，我会加入进去，也会参加画展，反正我会肖像画。”这等于是又加个筹码进去。

　　赵平看眼马承平，跟白路说：“我需要跟大家商量一下。”

　　“商量吧，商量好了直接找扬铃。”白路问：“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有事了。”

　　“你忙，我们回酒店。”段大青说道。

　　于是，三个人跟白路道别，回去酒店房间。

　　白路则是去找扬铃说成立艺术中心和艺术俱乐部这件事。

　　扬铃站在一个正常的生意人角度考虑这件事，马上双手赞成。

　　摄影棚空着也是空着，如果能改成画廊，多笔收入不说，还可以提升标准天地的档次，增加形象分。

　　白路笑了下：“就知道你能答应。”跟着说：“他们也会答应，你多争取些好处回来，比如抽成比例。”

　　扬铃说你放心吧，又说：“这才是你一个老板该做的事情，加油，再接再厉，我看好你。”

　　“老板的作用就是拉生意？”白路摇摇头，问道：“方小雨他们走了么？”

　　“走了，回家过年，这都初五了。”扬铃说：“对了，小丫给个建议，说可以在衡城开黑标分店……”

　　“快停。”白路正色道：“黑标是特定产物，没的改，但你要记住一点，咱不是为有钱人服务的，是为在乎咱们这种服务的人服务的，标准酒店这个价位，楼上的日料一条街的价位，还有黑标的价位，是必须停在这个标准上，没法改变，但不是咱们想要的；衡城那里，小丫要是想开个标准食堂，我支持；高端饭店，不同意。”

　　扬铃忽然笑了：“有空跟我多开几个会，听听精英人士们的发言，那是张嘴闭嘴为高端人士服务，不过也对，一本杂志好几十，一辆车几十万，确实是针对高端客户。”

　　“让他们去高端吧。”白路随口说道。

　　扬铃从桌子上拿起张纸：“地点传过来了，什么时候走？”

　　白路接过看两眼，是边境的部队驻地信息。

　　他要先去部队联系好了，才能开赴边境哨所，所以纸上只是几个部队的番号，和地址、电话、联系人等。没有具体的岗哨位置，那是军事秘密。

　　扫过一眼，放下纸问道：“谁和我一起去？”

　　“看你高兴。”扬铃问：“明臣可以吧？还一件事，导演怎么办？”

　　白路痛快回道：“李森。”

　　扬铃不同意：“他的执导风格偏软，这是被你带的；我和他商议过，下部戏从剧本到成立剧组、找演员，全是他一个人弄，你得另找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