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云儿,他也不敢自创功法,谁知自己的‘乾坤大挪移’修到日后,会暗藏着什么隐患?又或者会与其他的功法冲突?
复制的伪玄术,除了刺剑式之外,还有一式拔剑式,后者结合大裂石,本身就是二品的玄术无双。
再之后,就是一式‘摘星’。可与数十里外,将人吸摄擒拿到身前。
修为弱一些的,更会直接被那浩瀚的星辰磁元之力,强行捏碎!
庄无道肉身之力,也增加了六象,一枚四阶的‘龙须菩提子’,可增二象之力。此时的庄无道,一身力量,已经达到了四十六象。
浑身筋骨,更为坚韧强壮。不过庄无道,此时却更瘦了些许。力量增长,肉身强化,九日时间连续损耗心神,将他体内大量的体力消耗。故而他身形,反而显得消瘦,披上外衣时,就宛如是文质书生。
“可惜这‘龙须菩提子’不能服用更多。”
庄无道摇着头,依然是无法满足。这玄术神通,再多都觉不够用。
若能这九枚同时服下,那么哪怕是那位最出类拔萃的筑基修士,他也有足够的底气与之一搏。
方才战那金丹修士,他若能多一轮的刺剑式与拔剑式,都有把握,真正将之重创。
自然这是指出其不意的情形下,他此刻一身玄术差不多都被其知晓。下次再战,就没那么轻易了。
“这是自然,天生灵物,都有自卫止损之能,或毒或煞。剑主手中,不是还有一枚冥海九窍石未曾服用么?若能在那第四层入口,寻到类似之物,那么剑主玄术神通的数量,甚至已可比肩许多金丹修士。”
“第四层么?希望如此。只是那时,多半也是强者如云——”
庄无道双眼微眯,随手就招来了一团水液,将自己周身上下的黑色汗渍,全都清洗干净。
此时至他进入第二层,已经有二十五日,距离一月之期只差五天。不过庄无道却并不急于赶去那第三层入口,而是继续呆在旗阵之内。一方面恢复气血体力,一方面继续研究,在与那金丹修士搏杀时,体悟到剑术奥义。
堪堪到了第五日后的清晨,庄无道终将那套‘九宫都天神雷阵旗’收起,在云儿的指引之下,开始寻觅那第三层入口。
而这一路,居然又寻到了一处还无人发觉的法坛。而此处之物,虽不如前次那般珍贵,却正好也是庄无道用得着的。一件紫砂星冠,亦是二十二重法禁,可祭炼到法宝等级的灵器。
可助人施法,提聚神念。佩戴此冠,施展任何三阶之下玄术神通,都可节省至少半息时间。
庄无道以前施展二阶‘石火力士’的时候,还需准备至少一息,借助灵言与手决的辅助,然而佩戴此冠之后,只需半息,就可招出五尊实力相当于二阶中期妖兽的石火力士。
星冠之上,还镶嵌有一颗蓝晶夜钻,可以助人更准确的捕捉那诸天星辰方位。
这紫砂星冠应该还有配套的道衣,是百万年前离寒宫服饰的式样,不过却不可能寻得了。
卖相极好,便连庄无道这样,只是五官清秀之人。穿戴上之后,亦是被衬的俊秀清逸,风度翩翩。
同样有一枚虚空戒,与之前庄无道得到那枚差不多。这一枚,庄无道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在门内换取些善功。
大约十三天后,庄无道终寻到了那入口所在。果如云儿之言,半月就可,甚至还不足半月。
而这第二层的入口,却再非是一口‘深井’。而是一扇同样深邃,黑不可见的门。建在一间石殿之内,大门敞开着,里面一片漆黑,似可吞噬光线。
庄无道皱起了眉,此处殿堂中别无他人,云儿也未感应到什么气机,他竟然是第一个赶到此处之人。
而到了此地,庄无道才知羽旭玄,为何说此处如过,以一人之力,绝无法通过。
这大门开始敞开,其实却又着无数的禁制封闭。而破解的关键,就在于门前的五块刻满了各种玄奥禁纹的圆形青石。
需要五人立在青石之上,齐心协力同时破除封禁,才可打开通道。
“五人没必要,也未必就能够凑齐。不过至少也需三人——”
庄无道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眼中全是无奈不解之色:“也不知这离寒宫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是以此地试炼弟子,就该量弟子之力而为。设下这等样的禁制,谁能通过?我就不信,这离寒宫能够拿得出这许多天赋超绝的弟子?”
“你们天一界,不是传说百万年前离寒宫,曾经只差一步,就一统此界?便是只据有东南半壁之地的离尘宗,这一代也同时能有你与聂仙铃这样天资超凡之人,又何况其他地域?离寒宫有如此众多的弟子来源,一代中有五六位可与你比拟人,也不奇怪。离寒宫如此布置,或者也是为告诫弟子,要和睦同门,同舟共济。”
云儿接着又语气一转:“不知剑主,准备如何过这一关?”
即便只需三人,对于此时的庄无道而言,也是难度不小。人少些虽也同样可破开封禁,然而对修为实力的要求,却更高数层。
“那燕鼎天可以算一个!此人实力不俗,至少不逊色于司马云天——”
庄无道说话之时,也把燕鼎天赠他的那枚紫木符取出。根本就没想过,阻拦其他人进入的可能。
在与那司马云天与青袍修士分别战过之后,他就知晓,自己想要在此阻截群雄,根本就是与寻死无异!
庄无道轻轻一拍,就将之引发。只见这道符,化成了一道流光,穿出了石殿之外。
这离寒宫内禁制重重,普通的信符,根本无法在这一层穿行。不过燕鼎天给他的这枚,却颇有些来历。
名唤‘神木牵机引’,是以千年无花桃的木心炼制,只可穿行二千里地域,却可不受任何的法禁限制,更有引路之能。
“至于第二人,就只有耐心等了——”
庄无道果真就在这门口处端坐了下来,闭目等候。面无表情,看似已入定冥想,却始终分出部分心神,关注着外界。
而仅仅半日,一个黑袍身影,就从殿外急掠入内。望见庄无道之后,顿时发出‘诶’的一声惊咦。而后就微微颔首:“倒是未曾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先我一步赶至。你是庄无道?很不错,不愧是此界练气境中第一人!”
说完之后,也不等庄无道说话,就也径自在殿内右侧的角落处坐下来。同样是闭目不语,入定存神。
第二个赶来的,却是那方孝儒,时间是在一日之后,进来之后,也是一怔。眼神意外的看了庄无道一眼,然后‘嘿’的一声冷笑。竟然就在那老者对面坐下,既不与庄无道二人说话,也未提议三人联手,一起破开门前的封禁。
庄无道也不意外,这次乾天宗来人,不止方孝儒一位。其他还有几名弟子,皆是实力不逊色于宁真的人物。除非是迫不得已,这方孝儒绝不会与他联手。
不似他,同门中除了莫问之外,就无其他得力的师兄弟,可安然寻到此间,根本无法借力。
第三个寻来的,才是燕鼎天。刚一进门,就朝着庄无道苦笑道:“走错了路,若非是无道你这张符来的及时,我怕是要错开此间三百里地,再耽误十几日时间。万幸不曾失约!唔,这里就是第三层的入口么?似有些门道——”
庄无道并不答话,直接立起了身,转头朝那黑袍老者道:“前辈,你我三人联手如何?我不愿再继续等,想必前辈也是一样。”
此人六旬岁寿,绝不是什么少年英杰。连障眼法幻术都不用,也未带面具,显然是不惮于自己的年纪修为,被人察觉。
庄无道也不知这位金丹修士,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不过这都与他无关。
黑袍老者睁开眼,哈哈大笑,而后也爽快的站起了身,闪身到了一处青石之上:“正合我意!”
方孝儒闻言眉头紧皱,眼现不虞之色,而后神情一动,看向了殿外。只见那司马云天正与披着沙弥袍服的法智一起,联袂行来。
第三四一章 不自量力
望见门外二人,方孝儒这才释然,眼露欣慰之意。也立起了身,走到了庄无道立着的那快青石之前,负着手,眼神漠然的注视着庄无道。
“这个位置我要了,给我下去!”
声音平淡,就好似在吩咐下人一般的理所当然,卓然傲立,说不出的儒雅倜傥。
后面进来的法智与司马云天见状,都挑了挑眉,而后都是早料到会是如此一般,再无异状。
那黑袍老者眸中略含不悦,不过此时,却也没有为庄无道出头的道理,只往旁询问道:“可要暂时停下?我可等你——”
“用不着,前辈只管破禁就是。”
庄无道摇着头,双眼微阖着,以掩饰眼里的冷厉杀机。不过却全无理睬这方孝儒之意,依然是自顾自,把真元灌入至脚下的青石之内,一重重的破解着此处门前的禁制。
知晓此等人,你若上心了,就真是趁了对手之意。直接无视,才是最好不过。
方孝儒见状哂然,用那好似看小丑一般的目光,看了庄无道一眼。而后蓦然大袖一拂,挥起一股雄浑之力,往庄无道的身上拍去。
“我说了,给我下去!没听见么?”
“听见了又如何?凭你也配?”
庄无道早有防备,此人既然是出言挑衅,又岂会善罢甘休?见那方孝儒大袖挥来,也同样信手一袖挥出,直接就是全力以赴。真元灌注,使道衣的袖袍如兵刃一般锐利坚实,足足四百象力,挥入其中。
石殿只内,立时是‘轰’的一声闷响,四处烟尘四散,其中更夹杂着衣帛撕裂之声。
方孝儒的衣袖,在巨力交锋之下,直接撕裂。人也往后倒仰,连续退出了数步,这才稳住了身影。
不过人不怒反笑,咯咯笑了起来:“胆量不错,居然敢跟我动手?不过你这一身蛮力,倒真是了得。”
庄无道闻言无语,听此人之言,方才先动手的居然是自己。不禁暗叹,他虽掌握了‘行无忌’的拳意,可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霸道,却可能永远都学不会。
“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阁下既要动手,那么无道奉陪便是!”
“好一个然后人侮之!就凭你庄无道?我偏要辱你,你能奈我何?”
方孝儒哈哈大笑,而后翻手见就把一把长约两丈,闪动着湛蓝光华的狼牙大刀取在手中,半空中挥出了一道宛如月轮般的弧光,向庄无道的脖颈处,猛地重斩而下!
“既然不愿让,那就给我去死!”
刀视沉如千钧,半途中又似有玄术催发的气机波动荡漾开来。使那狼牙大刀骤然加速,完全自人视野中消失,仿佛一道略光,掠至庄无道的脖颈一层。
然而庄无道的雷杏剑簪,却早早已挡在了这里。他的‘乾坤大挪移’,已经完成至第二重天境界,此时现学现卖,也不用相应的玄术抵御。直接借力化力,而后移花接木,一剑反削!
“人需量力而为,我看你,却真是一个无自知之明的蠢货!”
黑色的剑光,反击之速,竟反而更在那狼牙大刀之上。方孝儒的瞳孔一缩,而后人若奔雷急电一般,倒退而回,瞬间就闪身至四十丈外。险险躲过了庄无道的剑锋,不过那剑气余劲,却依然在他道衣上,削出一条深深剑痕。
方孝儒的剑眉到竖,眼里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而此时的庄无道,也无追击之意。心中警兆大起,生出几分凛然之意。
灵念感应,那法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居然也是杀机满溢,手执着一把红木禅杖。浑身上下,皆隐放佛光。宏大的意念,则如潮般澎湃涌来。
“施主注意了,这可不是我法智偷袭!”
那方孝儒见状愕然,而后嘿然哂道:“法智和尚,旁边还有的是位置,何必定要与我争抢?我与他此战,无需他人插手相助。”
随即又用开玩笑的语气道:“莫非你这六根不净的花和尚,也是欲抱美而归?”
“方施主说笑了!”
法智并不在意,目光紧紧的盯着庄无道的背影:“法智一意修佛,女子在我眼中,与骷髅无异。此番奉师命来此,非是为那羽云琴,而是不久之前,师门在前人典籍中查得。这离寒宫遗址内第二层中,有一株龙须菩提。贫僧侥幸不辱此命,终于寻得此树,却不意晚来一步,那九枚龙须菩提子,与二十万年孕育的龙须菩提枝,已经被人取走。”
庄无道的心中不禁微沉,他之前还在担心,那青袍修士会走漏消息。却不意这边已经有人,知晓了究竟。
果然就听法智又继续道:“幸在法智临来之前,带来了师门一张小贝叶灵符。追溯过往,推测前因。知晓这些龙须菩提子诸物,有七成可能落在庄施主的手中。”
“那龙须菩提,我亦亲眼见过。还在法智之前,被人取走,当真可惜。”
司马云天的眸光闪烁,而后那口墨剑,也从他的袖内滑出。
“不过我听说‘龙须菩提子’此物,乃天地奇珍。凡人服食三枚就是极限,再多用一枚,就是剧毒。换而言之,此人身上,至少有六枚‘龙须菩提子’可对?方孝儒你与他之战,我也不愿插手。不过既然是此物,那就也怪不得我。此物我司马云天势在必得!”
“我知道!”
方孝儒一声冷哼,转而目视着法智道:“那‘龙须菩提枝’你自可取去,那六枚‘龙须菩提子’,归了我与司马云天如何?”
全然将眼前的庄无道,视若无物。眼神自信笃定,似他口中言及之物,依然唾手可得。
“尔等,也是名门弟子——”
右边青石上的燕鼎天,终于皱眉开口:“这莫非是欲以多欺少?不觉羞耻?”
“与你无关,给我闭嘴!莫要自取其辱,我方孝儒不介意刀下多一亡魂!”
方孝儒大袖微拂,一股罡气拍击过去。动作随意,仿佛是在挥斥着微不足道的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