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这个,回到堂前,再次参谢亲友,在陆明的宣布后,就礼成。
这世界却不需要新郎继续一一巡酒,这堂堂知县压低了声,凑趣笑着:“下面就是洞房,榜眼公好生为之……哈哈!”
一堆男女亲友推着叶青和曹白静进了青庐,又点亮起大红喜烛,放下大红纱帐,自更无什么闹洞房的习惯,都出了这间新房。
“啪!”门口贴上了红色囍字贴纸,这就是封门了,表示新郎新娘谁都不能逃跑,又听得脚步远去,带着各种杂议声。
喧闹声不闻,新房一下安静下来,就听得两人静静呼吸声。
“这就洞房了。”帐外小圆桌上留着几只漆金木盘,有茶水,有点心,上面放着一杆秤。
叶青是知道这习俗,取了过来,回来掩了青帐,用一杆秤挑开大红盖头,显出曹白静满是红晕的容颜,这时她尽量强迫自己正视叶青的咄咄目光,呼吸不由急促起来,玉手下意识绞着嫁衣的衣摆,正要说些,肚子却咕咕叫了。
叶青忍着笑,拿过来一盘糕点,问:“表姐,要吃点东西么?”
曹白静很想说不,但不比叶青清闲,她新娘时种种装扮,又被姑嫂拉着说话,自早到现在,几乎没吃半点东西……
娘家就似故意要省下两顿饭,迫不及待要把自己这新妇丢给婆家一样,又或把自己饿晕过去,好让叶青为所欲为?
曹白静想着委屈,顾不得淑女,点着头:“要吃!”
叶青含着笑,他倒是明白这是为什么,说起来很是尴尬,新娘要是吃多了,婚礼半途想上厕所怎么办?
这很煞风景,所以都控制用食和用水。
不过这时自然就无所谓了,当下端着糕点过去,拈起一块:“来,我喂你!”
一批黑衣人靠近,夜中眺望,就见着叶家庄遥遥一排灯光,走近了,就听见了隐隐传出的喝酒喜庆之声,才想进去,突涌出了一批戴着斗笠的人。
没有说话,这批黑衣人半声不吭,猛扑上来,冷冷一哼,周风不退反迎,只是刀光一闪,一个黑衣人就惨叫一声,跌了出去。
一个头目虎扑而起,同是刀光一闪,交错而过,周风没有追赶,又杀向了前面一个,那个穿过的黑衣头目血光飞溅,扑在地上,浓稠的鲜血流淌而出。
周风面无表情连连砍杀着,几无一招之敌,只是几分钟,七八个黑衣人就倒了一地,最后一个见势不妙,就想着逃去,只见周风随脚一踢,一把掉在地上的长刀穿过,穿过了这人大腿。
这黑衣人长声惨嘶,周风一惊,见着隔了百米,里面又有着音乐,却没有惊动,这才松了口气。
黑衣人虽处在痛苦中,见状不忘求饶命:“刀下留情……刀下留情啊!”
周风俯视着对方,僵硬地问着:“你是北魏的人?还是山寨的手下?”
喘息着,黑衣人颤声说着:“你明鉴……我只是山寨里一个小角色,奉魁首的命,来刺探下情况,我不情愿也不行啊……求你开恩……”
周风冷冷地说着:“现下还有些什么人在?”
黑衣人提着气:“三寨主带了人来了,在附近等着,我们先来刺探……”
周风眸子一亮,低沉地说着:“人在哪里?”
黑衣人嘶声说:“原本是张家店,这时肯定不在,我是小人物,哪知道后情,求你放过我吧!”
周风默默片刻,长刀一闪,深深透进黑衣人胸口,又拔了出来。
“嗷!”黑衣人心脏被刺穿,血浆灌满喉管,更自鼻孔和口中向外喷了出来,全身抽搐,当场气绝。
周神捕缓步出来,对遍地尸体看了一眼,脸上肌肉抽了抽,说着:“你的武功进步很快,下手也狠了许多。”
“公子吩咐了,不要活口,来的人都大体调查清楚了。”周风淡淡地说着。
周神捕惊异看了一眼周风,沉默了片刻,又盯视着:“你是公门的人!”
“……”
“你怎么不回答?”
“干爹……”
“唔?”周神捕盯着自己的义子。
“我……我自干爹送我到这里,公子又中了榜眼公,就不算是公门的人了!”周风有些艰难地说着。
听了这话。周神捕没有出声,仔细看了看周风,似还是几年前憨憨的样子,可一切都变了,他什么都没有说,沉默良久,才轻声说着:“你说的对,如果你还是公门的人,两处不讨好,只怕最后没有下场……”
说到这里一顿,转身离开,消失在苍茫夜里。
第0186章 正妻之位
或厮杀,或热闹,都不影响房内,天晚了,烛光浸透着纱幔青帐,水一样柔和。
曹白静一身大红霞帔,坐回了帐里,就在这静谧气氛中默默望着叶青。
叶青看出她有些紧张,就笑:“依我本意,是希望等你筑基后再娶……表姐你是术师,明白我的意思吧?”
术师只有两层,下层三级,高层三级,最多就堪堪成就奠基大圆满,下面就没有了路,就算最强的法服术师,掌握九种雷法,术师中谓无敌,实质还脱离不了筑基,不能长生。
大部分女术师,往往在下层三阶后,就无以为继,一部分是天赋问题,一部分是功法问题。
除非惊才绝艳,有着成就内门弟子的潜力,否则只有被高阶术师或者仙门道人收入房中,才有继续的可能,而这又要所托之人的秉性。
普通就是立约,给个期限,传授功法,奠基成功就当道侣,达不到就只是寻常姬妾甚至鼎炉。
女子要是根基未成,失去元阴,身心会产生剧变,免不了有一段道业衰退期,更难奠基,这样期限之约,就和筛子一样筛掉天赋普通女术师……
“我总归是你的人,自是随你。”曹白静暗松一口气。
叶青微笑,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在我这里没有限时。”
曹白静如蒙大赦,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稍稍又想起一事,小心地问:“芊芊她……筑基了吗?”
低首不敢看着叶青,心跳着都能听见。
“还没有,但快了!”叶青小声凑在她微微染霞的耳侧说着:“你是妻子,我保证你会是第一个,呃,相公我其实还是清白之身。”
“不要脸,哪有男儿这样说……”曹白静啐一口,红着脸:“家里女人罢了,外面要是有,我……和芊芊又哪里知道?就说帝都云楼酒色才艺四绝闻名天下,夫君……你就没上去过?”
“还真没有!”叶青叫着冤,心里补充一句,这世绝对没有。
曹白静皱鼻子:“信你才怪”模样,侧转朝着床里。
心里就有着一丝甜蜜:“答案不重要……能这样的关心,就让我觉得有个很好的开始了。”
默默望着红帐,她感觉一双臂搂着自己的腰,贴上来是火热刚硬的感觉,她是大家闺秀,自有嫂子姨母说过这些,顿脸就一红:“这样对夫君身体不好罢,其实我可以……”
“没事,呃,当然我的意思是,贤妻你要快点修炼啊……”
曹白静听着他叫着贤妻,身子软软下去,原本许多担忧紧张,莫名就平息了。
“睡罢,明天还要早起呢!”叶青轻声说着,吹熄了灯。
一夜而过,凌晨
隐隐天光透过纱窗,映入帐中,叶青醒来。
曹白静贴在怀里沉沉入睡,青丝乌云散乱在枕上,似是做了好梦,俏脸上带着了一些红晕。
叶青小心把手臂在她身下抽走,掀开被子坐起来,就见一具娇躯欺霜赛雪,红色床铺映衬得洁白动人,把被子盖了回去。
亏得自己没有高堂,否则“早起拜舅姑”是新娘免不了,哪还容她睡的这样安康?
新房是北面正房一间,新建梅院时,叶青就有意无意把正房建得深广,这时就体现了好处。
无声出出,身侧书房的门骤打开,叶青一怔,只见江子楠和周铃探出来,撞见叶青,又慌张缩回去。
芊芊却大大方方自书房里出来,她看了叶青一眼,一副无辜,可两眼上的黑眼圈是怎么都掩不住。
“你们昨晚……”
芊芊小手捂着耳朵,装没听见,蹬蹬蹬跑回自己房间,有她在前面,江子楠和周铃都红着脸跑出来,不敢多看,就跟着溜掉了。
“这些家伙!”叶青好气又好笑,哪还猜不出她们听了一夜墙角,当下就去了书房,里面一时静谧,叶青不觉有异,坐到了桌前,就是磨墨,这时一个丫鬟连忙伺候着。
叶青下笔神速,很快完成一封长信草稿,慎重修改几遍,重誊抄在空纸,又取出一本道经,按上面字号编码进行转换,很快就变成一封字句不通的密信。
这时才回头看看,却见丫鬟在角落里,却是有意在避嫌。
叶青一笑,在信封上盖上私印,又在封面上写了“誉兄亲启”几个字,交给了丫鬟,说着:“你把这交给江子楠,通过酒业的秘密渠道,给我以最快速度传到帝都,送到誉亲王府上。”
“是。”这丫鬟应声出去。
望着她窈窕背影,叶青揉了揉眉:“我献上争龙秘术,想必现在初见效果,成与不成两说,至少王爷有了章程,睡觉能睡安稳些,那我这事劳烦一下,虽有点风险,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多半还是会允了……”
叶青慢慢站起身踱到窗前,望着外面,外面起了风,天上有几朵云,却是若有所思了。
各方面的预备都已完成,只是为了照顾曹白静心情,却不能第二天就动兵。
一股风扑窗而来,叶青看得出神,心里却盘算着一事,刚才接到了消息,沈允成将军已出兵北魏了。
这就说明大战就要爆发了。
沈允成是多年宿将,不过是六皇子的人,按照原来历史,这人会建立人生的最大辉煌,击败北魏,成就大功,升职大将军,封子爵,世袭罔替。
但才二个月,就先将沈允成的亲信革职掉任,又以擅作威福、结党营私、贪敛财富之罪解除沈允成的军职,命他交出大将军印。
接着就是令沈允成自尽,族中任官者俱革职,嫡亲子孙充军,家产抄没入官。
从这个角度,皇帝年老体衰后,对皇权的敏感已达到了一个巅峰,在这节骨眼上,谁兴谁死。
也可以说,是暴露了本性,这皇帝一生,有过六任宰相,登基废除的宰相姜仁,有着道理。
可是接下来徐赐学,当了七年宰相,以“上疏有错字”为理由,罢免一切职司,甚至剥削了退休的薪水还乡。
接下的孔墨回,当了六年宰相后,却毅然退隐,辞官归田,是最得善终者。
高乾,当了五年宰相后,以亲属仗势横行的理由,坐连夺官。
想到这里,叶青彻底打消了插手帝都的想法,免得枉自断送了性命,思量着,叶青转回身,就见着了江子楠又过来了。
叶青思略已定,伸了一下腰,微微点点头说:“有什么事要说给我听?”
“是,我们奉了命,去交涉了,现在县里能买的田已经没有,最多就是荷花渡一带,还有些田。”
“这些田是沙滩,是过水淤地,想要,必须修堤,这修堤的代价可不小,而开发出来最多是三千亩,这怎么合算呢?”
“至于价格,一亩只卖七两,算是便宜了。”
叶青笑着:“你这是精打细算,这很好。”
想了想,大劫就要来临,何必去争地,到时有的是地,至于南廉山却是气运之地,不得不争,当下淡淡说着:“陆明打的好主意,我现在是有些钱,却不能抛在这方面,这事就这样算了。”
“是!”江子楠应着。
叶青又是沉吟,说着:“我这七天不出去,要专心写书,不过新婚大喜,要赏的还是要赏,军中还要赏酒食,你立刻去和襄田厅合计下,中午时就汇报到我这里,要是合理,就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