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感觉到混沌莲外的攻击在逼近，那是钟岳破开了混沌莲的外围开始进入内围，只怕要不了多久钟岳便会打破混沌莲的防御，杀入莲花之中！

就在此时，突然外面的撕裂声消失，接着滚滚的道音响起，让人如坠无穷轮回之中。

“轮回道友，你以为你能挡住我？你有几颗脑袋，容朕砍完它！”

……

“轮回圣王挡不了多久！”

混沌莲中，起源神王喝道：“轮回圣王的轮回大道虽然比帝岳精妙，但修为远不如帝岳！你们一起助我催动宙光，尽快回到两百万年前！”

黑帝、白帝、天和四面神立刻上前，众人绽放自己一切修为，混沌莲以更快的速度向远古的尽头驶去，驶向文明诞生之前的黑暗时代！

过了不久，不断逆流回溯的时光终于出现大燧率领二十四圣帝开辟虚空界的画面，接着便是大燧平定天下，破黑暗时代，镇压神王的画面。

天险些忍不住哭出声来，终于到了，他们终于来到火纪时代的伊始，远古的开端。

再向前去，便是黑暗时代。

他们被追杀得太惨了，他们此生还从未遭遇过这种事情，对比黑帝白帝等人，天的道心最差，虽说天心神圣无比，但组成天心的却是众生之心，面对死亡众生更多的是恐惧不安，因此天的反应也属正常。

不过，他们开始感觉到无边压力，混沌莲在逆溯的时光中行进艰难，时空的压力越来越大，即便他们催动一切法力也无法快速的穿回黑暗年代，混沌莲慢吞吞的向黑暗时代前进，让他们心焦不已。

突然，外面再次传来钟岳的声音，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诸位道友，你们能够逃到远古的尽头实属不易，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走啊——”

起源道神爆喝，混沌莲慢吞吞的向黑暗时代赶去，钟岳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死亡在迈动脚步，步步逼近，让他们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阴影越来越厚重，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终于，大燧祭扶桑树定下火纪纪元的画面从时光洪流中流过，天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火纪时代终于过去了，他们终于回到了黑暗时代。

紫薇星域，镇天府。

无比嘹亮的声音传来，惊天动地，伟岸无比的神人屹立在镇天府这个紫薇的至高点上，数以百计的神王环绕在他的身边，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

那是无比古老的道语，蕴藏着黑暗时代至高的道妙。

大司命开天，背负生命古树，轰开苍穹天幕，轰开混沌空间，以那个时代最为强大的力量开辟最为神圣最为纯粹的道神世界，道界！

那些伟岸的身影屹立在绝顶之处，道光炽烈，让他们的阴影笼罩四极八荒，一尊尊神王将自己毕生所学所悟施展出来，条条先天大道横贯长空，以生命古树为中心烙印在天幕上。

大司命统御诸神，轰出惊天动地的一击，无数先天大道蜂拥，伴随在生命大道左右，破苍穹，开混沌，另辟世界，再造乾坤！

这是史上最为灿烂的一幕之一，是可以与大燧开虚空，伏旻立六道，大司命开紫薇，泰皇开轮回第七区相提并论的开辟之举！

只不过因为道界没能完全开辟出来，导致大司命此举要稍逊风流，但也非同小可。

起源道神等人来到时，只见那一尊尊巨人顶天立地，屹立在镇天府的祭坛四周，中央无比伟岸的神人托天，筋躯隆起，筋肉如大龙匍匐，将混沌裂开，将天地开辟！

诸多神王纷纷祭起自己的大道，向那混沌中的天地印去，烙印大道，巩固空间。

道界，绚丽无比，正在成型之中！

“快！道界即将崩塌，镇压大司命，我们趁机进入道界！”

起源道神眼睛一亮，众人站在混沌莲之中，莲花花瓣四下分开，托着他们向道界穿行而去！

而在此时，巨大的光轮旋转不休，切开时空，钟岳一步跨出，目光如电横扫，立刻看到起源道神等人。

“诸位道友，你们想逃入道界，再度成为道神？”

钟岳顿时醒悟，宙光轮飞舞，旋转切向前方的空间，将他与道界的距离急剧拉近！

“做梦！”

他与混沌莲一前一后飞速接近道界，而在镇天府祭坛上的诸多太古神王却毫无察觉，依旧在鼓荡一切修为去撑开道界，而大司命则在构建道界，全身心投入到打造道界之中。

突然，大司命心头微震，道界轰隆作响，向他镇压下来，巨大的压力几乎将他腰身压得弯折下来。

大司命怒吼，一手扶住生命古树，强行支撑道界的压力，心中有些慌乱：“有什么存在接近我？难道是雷泽和华胥打算偷袭我？”

他看不到从未来回到过去起源、钟岳等人，却感觉到了无比强大的存在接近，就在此时，突然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大司命脚下暮鼓爆发，诸天无道瞬息间将整个祭坛之中的所有神王笼罩！

“起源！”

一个个声音愤怒的大吼，随即道界的压力整个压下，恐怖的力量将所有人都压在祭坛上动弹不得。

“杀！”

……

混沌莲与钟岳几乎在同一时间切入镇压下来的道界之中，众人都是闷哼一声，他们来得不巧，道界崩塌，那股可怕的压力直接压在他们身上，将所有人都压得吐血。

起源道神与钟岳等人同时冒出同一个想法：“大司命的道界，没有开辟出来，后世的道界不是大司命开辟的……”

“是我们！”四面神怒吼，双手托举，撑起压下的混沌。

第1437章 光风霁月

起源道神、黑帝、白帝和天心中凛然，急忙奋力托起镇压下来的混沌，他们现在冲入道界之后才发现，道界只被大司命开辟出轮廓，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与后世的道界完全不同！

而且现在看道界压下来的势头，后世的道界根本不可能存在！

“原来是我们开辟了道界！”

众人齐齐闷哼，不得不全力与压下的混沌之气对抗，但是那混沌之气太厚重了，太可怕了，即便他们都是后世最为强大的存在，但也难以与之抗衡。

这次，起源道神失算，预料错误，大司命和诸神王压根没有开辟出道界，便被从前的“起源”偷袭，功亏一篑。

他们在冲入道界的一瞬间，恰恰中招，迫使他们不得不与压下的混沌之气对抗，要么他们被混沌压死，要么他们在混沌中开辟出道界，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钟岳也是如此，他衔尾追杀起源道神等人，几乎与混沌莲同时来到大司命开辟出的道界，他也没有料到大司命竟然没有开辟出道界便遭到“起源”暗算，混沌气压下，迫使他也不得不奋尽一切力量托起混沌之气。

他的实力最强，身上也没有多少伤势，但是混沌压下给他的压力却也是最大，压得他的骨骼噼里啪啦作响，眼耳口鼻中喷出一道道火光。

突然，只听嗡的一声，接着便是惊叫声传来，轮回圣王浑身破破烂烂也冲入这个徒有其表的道界之中，随即也被镇压而下的混沌之气压住，动弹不得！

他的伤势也不算太重，与钟岳一战，他虽然落在下风，但是他的轮回大道毕竟纯粹，躲过了钟岳的追杀。

但是即便他天生精明无比，也没有料到道界只是个壳子，压根没有开辟，他也想占道界开辟的光冲入道界提升实力，所以也吃了个亏。

“是我们开辟的道界？”

轮回圣王刚刚冲进来，随即醒悟，十八臂奋力托起混沌之气，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轮回，便是一个环，为何不可能？”

四面神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大司命以为是他开辟了道界，我们也是以为他开辟了道界，世人都是这么认为，谁料到他根本没有开辟出来就死掉了！我们从未来来到这个时间点，从时间上来说就是一个封闭的环，这个封环最关键最奇妙的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真相，直到真相来临！”

轮回圣王还是有些错愕，只觉自己的经历光怪陆离，让自己真假难辨。

但是四面神的话又很有道理。

轮回圣王因为道界而生，倘若没有道界，钟岳便无法开辟道界轮回，轮回大道也就不会诞生，自然就没有了轮回圣王。

没有轮回圣王，只怕仅凭钟岳等人又无法回到过去开辟道界，因为没有了他，起源道神等人早已在回到过去的路上便被钟岳干掉！

一环扣一环，每个环都是封闭的环，是封闭的轮回，是注定要发生，无法破解。

因为，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闭环之中，也不知道自己在“过去”做过了什么！

这也是轮回，也是轮回大道，其奇妙之处让轮回圣王也是赞叹，为之神魂颠倒。

钟岳体内传来咯咯吱吱的声响，压力太强了，大司命被暗算，道界坍塌，此刻镇天府的一众神王都被压得钉在祭坛上，只能被屠杀，大司命也定住，一动不动，可想而知这股压力是何等凶猛。

但祭坛上的压力，根本比不上钟岳等人承受的压力，倘若没有钟岳等人托起压来的混沌之气，无需“起源”等神王动手，大司命等一众神王便会混沌之气被压得粉身碎骨了！

“泰皇陛下，而今之计，唯有我们合力开天，开辟混沌塑造道界，方有可能躲过这场无妄之灾。”

起源道神咬紧牙关，竭力支撑混沌的重压，牙缝里迸出几句话，道：“否则我们终将死在这里，你也无法逃脱！陛下以为呢？”

钟岳也是牙关紧咬，从牙缝里迸出几声笑声：“我也正有此意，还打算邀请诸位开辟道界共襄盛举，没想到起源道兄竟然尽弃前嫌率先邀请我，令朕不禁感慨万千，心潮澎湃。”

黑帝、白帝和天面面相觑，钟岳追杀他们这么久，生死大仇不共戴天，而今竟然将话说得这么漂亮，仿佛他们不是恨不得在对方心窝里捅刀子的仇家，而是知心的老朋友一般。

这话虽然说得很甜很暖人心，但是却让他们感觉到发自骨头的冰冷。

“帝岳，不可信！”几人同时有了这个念头。

“不如向混沌起誓。”

黑帝突然道：“我们合力开辟道界，都担心被对方偷袭，向混沌起誓还可以让我们放心联手。陛下以为如何？”

“黑帝道兄所言极是。”

钟岳被压得鼻孔喷血，溅了满脸，却还是笑道：“朕与诸位都是高风亮节、光风霁月之辈，不过签混沌契约还是有必要的，并非是我们不守信用，而是有备无患。”

天冷笑道：“陛下这一生签了不少混沌契约吧？我看到陛下的衣袍破了，好像露出几个混沌契约的一角。”

黑帝白帝和起源四面神等人纷纷看去，果然看到钟岳胸口处的帝袍破了一个大洞，露出胸口的皮肤，上面印着几个混沌契约。

“呵呵。”

钟岳面不改色，淡然道：“朕贵为天帝，胸怀广阔，定下几个契约也是不为过。朕与诸位高风亮节，光风霁月……”

“陛下不必说了，我们都明白！”

起源连忙道：“陛下的胸怀广阔，还可以再烙印几个混沌契约。咱们现在各自立誓便是。”

他还是暗暗的讽刺了钟岳一句。

众人各自向头顶的混沌之气立誓，在道界开辟之前不得向彼此对方动手，待到混沌之气各自印在他们胸口，多出混沌契约烙印，终于所有人都是长松了口气。

正在此时，突然只听下方传来咔嚓一声巨响，祭坛上的大司命被巨大的压力压得骨肉消融，随即暮鼓声传来，两百万年前的那个“起源”以暮鼓将大司命的生命意识纳入暮鼓之中，暮鼓沉入祭坛深处，不断炼化大司命的意识。

大司命死了，只怕他致死也还在纳闷，到底是什么存在悄然无息的接近他，以至于他功亏一篑。

大司命一死，众人的压力更甚，心中都是凛然。

混沌压力越来越强，迫使他们不得不开辟道界，否则便会身死道消，同化为混沌之气！

“诸君，动手罢！”

轮回圣王高声喝道：“此时不动，你我都要被压死在此！”

轰隆——

钟岳率先一步，脑后七道光轮旋转，脚下一顿，先天太极，先天四相，先天八卦飞出，层叠铺开，次第飞出，支撑混沌。

与此同时四面神一念万界，以无穷镜面支撑混沌压力，伸手一抓，将黑帝和白帝抓起，道：“我来开道界的光和暗！起源道兄，你来开道界起源！”

起源道神爆喝，身形陡变，越来越伟岸，衣袍猎猎，笼罩范围越来越广，沉声道：“陛下，我开道界起源，待到混沌道友开道界光暗，你便定神魔太极，阴阳四相，先天八卦。天，你来定天道，轮回道友来定轮回！如此一来，道界方能稳定，不会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