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火见到这两条大道，也不禁乱了心神，叫道：“不能化掉空间大道和宙光大道！不化空间，你就算身死也可以重生，不化宙光，还可以卷土重来！你现在化了空间，无处藏身，化了宙光，过去现在未来的你都会被化掉！”

那株圣桂树闻言，忍不住挥舞着枝条没头没脑的向钟岳抽去，想要将他抽醒，停止这种疯狂的举动。

“薪火，你虽是大燧所创造，但是你并不明白大燧为何要称第一秘境为道一。”

钟岳眼中神光闪烁，幻明幻灭，笑道：“道一，道一，大燧为这个秘境取的名字揭示了道一秘境的真谛，就是要让我们这些炼气士将图腾汇聚成洪流，化万种为一！”

薪火气急败坏道：“那也没有要你把灵灭掉！你把灵炼化了，必死无疑！灵是你的保命之本，你的阴阳秘境、神才秘境、万象秘境和五行秘境，都是在灵魂的体内开辟！毁掉了灵，便毁掉了这四大秘境，你的根基就塌了，你就死了！”

钟岳此刻的元神浮现出来，出现在他的身后，血脉秘境将肉身和元神相连，他的灵一个藏在左眼，一个藏在右眼，一个太阳，一个月亮，一头三足金乌，一头六目星蟾。

钟岳摇头，笑道：“错了，薪火。大燧的本意并非是修炼灵，灵仿照的是太古神王，先天神魔，根本不是自己，魂才是自己的，灵只是外物！人死如灯灭，魂魄死了，只留下灵，灵还能拥有魂的意识吗？修炼灵自始至终就是个错误，在弱小的情况下可以用这种办法，但强大起来，便应该舍弃灵，从头来过！”

他的大道开始分解，化作无数图腾纹理，与天地大道共舞。

“开辟灵魂体内的元神秘境没有用处，死掉之后，什么也不剩下。正是因为有了灵，才让魂魄与肉身无法彻底融合，做不到真正的魂肉一体！”

钟岳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相王说得对，诞生古老神王的是先天圣地，但这宇宙乾坤也是一个莫大的先天圣地，先天神魔是先天，我们后天生灵也是先天！我们只是太弱小了，不过弱小也是大本钱，越弱小越有着无限的可能！”

“这头老王八蛋，满口胡柴！”

薪火怒气冲冲，冲入相王的洞府，双手叉腰，叫道：“老乌龟，快出来！”

那洞府之中，相王缓缓抬起巨大的脑袋，双眸徐徐张开，呵呵笑道：“大燧的传承之火，我早就知道你躲在小伏羲这里，好久不见了……”

“呸！”

薪火喷出一朵小火苗，怒道：“你胡言乱语，快将我的传承者弄死了！”

“死不掉的。”

老相王笑道：“有我的桂树在，他想死都不可能。我这株圣桂树乃是我的伴生圣药，伴随我至今。”

“你的圣桂树也开始化道了。”薪火冷冰冰道。

老相王吓了一跳，连忙化作龟背老人向外跑去，叫道：“不可能，我的圣桂树乃是大道所生，不可能化道！本是大道所生，岂能化道？”

他来到外面，只见钟岳的日灵月灵已经开始瓦解，与天地大道同化，自己的那株圣桂树也是处在化道之中，这株桂树枝条翻飞如同手舞足蹈，死命的想要挣脱，却始终逃不出去。

“这个……”

老相王揪着自己的白花花的胡须，一根一根的揪了下来，提心吊胆，心惊胆战，喃喃道：“有些大条了……”

“若非你胡言乱语，他岂能胡搞八搞？”

薪火怒道：“你看，你看，我的传承者要死了！”

“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你看我的圣药与他的大道同化，在保住他的性命。”

老相王安慰道：“没有多大问题的，就算出问题，我也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钟岳的灵在飞速化去，阴阳秘境在坍塌，崩溃的修为失控，与天地大道同化，在他身边星空恐怖的洪流，仿佛大漩涡一般搅动，将掩埋钟岳的那些星沙卷起。

圣桂树根下的星沙也被搅起来，这株圣药终于可以动弹，立刻挥舞着根须向外逃去，试图逃出钟岳化道的范围。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钟岳的神才秘境坍塌，漩涡更加恐怖，将这株圣药卷起，圣桂树手舞足蹈的抓来抓去，却始终无法逃出。

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钟岳的万象秘境坍塌，然后是五行秘境，这四大秘境都是灵魂中开辟，被瓦解得一干二净。

他的先天金乌真灵和先天星蟾真灵已经彻底碎去，与天地大道相容，他的十六条大道也在化去，组成大道的图腾纹理都在不断消失，让周围的天地大道更加浓烈，几乎要化为真实！

突然，钟岳的血脉秘境竟然开始崩塌，血脉秘境崩塌非同小可，这个秘境是连接钟岳的魂魄和肉身的桥梁，这个秘境坍塌说明钟岳的肉身和魂魄都在瓦解！

“不能等了，我感觉到他的性命在衰竭！”

薪火催促道：“他若是死了，我也要死，老龟，赶快出手！”

相王也看出不妙，心念微动，先天大道飞出，便要将钟岳的化道趋势镇压下来，却在此时钟岳的空间秘境和宙光秘境也在崩溃之中，掀起更加宏大的化道浪潮！

一个巨型的漩涡出现，卷动天河源头，吞纳无数星辰，卷动无数星沙，让天河倒流！

钟岳所有的秘境，除了道一秘境之外，都瓦解得干干净净！

“现在出手，还能活吗？”相王颤声道。

“老乌龟，老乌龟，都怪你！”薪火跳到相王脑门上，疯狂锤他的脑袋。

相王光秃秃的脑袋上冒出几滴汗珠，讷讷道：“要不，给你换一个传承者？”

薪火继续锤他脑袋，怒道：“找不到了，已经绝种了，这是最后一个！咦，等一下，我没有感觉到他的性命完全消失，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连忙向钟岳看去，却见钟岳的道一秘境突然张开，与那个巨大的漩涡融合，将那个漩涡包围在道一秘境之中，而钟岳的盘古神人则坐镇在漩涡中，八条手臂在不断的晃动，手掌结出一种种玄妙的印法，震动天地大道所化的漩涡，似乎在让自己化道的趋势停止下来。

盘古神人背后，则是一株圣桂树，扎根在他后方。

这株圣药哆哆嗦嗦，在疯狂的供应给钟岳磅礴的生机，维持他的性命，现在他们被拴在一起，若是钟岳死了，它也要死，所以不容它不拼命抢救钟岳。

“这是……”

相王面色古怪，上下打量钟岳的道一秘境，只见道一秘境与先天大道形成的漩涡在同化，天地大道同化道一秘境，道一秘境也在同化天地大道。

渐渐地，那个巨大的漩涡在形成奇特的卦象，盘古神人中心处形成阴阳太极图，日月旋转，阴阳太极图外形成四象图，四象图外在形成八卦图。

而宇撑起了道一秘境的空间，宙形成了道一秘境的时光。

在相王眼中，这幅景象有些熟悉。

第1159章 自成先天

“我知道了！”

相王失声道：“他想将自己的大道化去，借来天地大道，将自己的道一秘境演化做先天圣地！他要在自己的先天圣地中成为先天神魔！”

薪火眼睛一亮，连忙道：“有可能成功吗？”

“这个……”

老相王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道：“还是有可能的。道一秘境是轰开脑中混沌所生，盘古神人开天辟地，形成道一秘境，道一秘境相当于混沌开辟生出宇宙乾坤。理论上来说，他脑中宇宙就是整个先天圣地。咱们的宇宙诞生之初生了许多的先天圣地，所以他脑中宇宙也可以化作先天圣地。不过危险在于，他的大道是否能够阐释出整个宇宙洪荒？若是阐释不出，恐怕……”

薪火紧张兮兮道：“恐怕什么？”

“嗯，伏羲真的绝种了吗？”

老相王不答，眨眨绿豆眼问道：“我怎么觉得世外之地中还是有几个纯血的？要不你考虑一下去世外之地再找一个纯血伏羲？我可以带你进去，当初建造世外之地，也有我一份儿……”

薪火勃然大怒：“我不要！世外之地的伏羲血虽然很纯，但心早已不是伏羲，我就要这一个！”

“换一个说不定更好……”

老相王嘀咕一句，道：“我恐怕他的大道无法阐释整个宇宙，若是阐释不出，脑中宇宙便无法生出先天圣地，然后就会坍塌，啵的一声便会重新回归混沌。那时你会看到他的脑袋向里面塌陷，收缩，变得很小很小，小到连我都看不到寻不到的程度。”

“你直接说是死了不就行了？”

薪火怒道：“你若不说整个宇宙就是一个莫大的先天圣地，他也不会脑筋发热去搞这些歪门邪道！”

老相王连忙陪笑道：“当然，也有可能他的大道阐释了宇宙，将道一秘境化作稳定的先天圣地。你看，他主动化道，引来天地大道，天地大道是什么？并非是图腾纹所化，而是真正的先天大道，而且与他所修炼的先天大道相合。这就有可能了……”

“他的先天八卦还不完整！”

薪火突然打个冷战，叫道：“老乌龟，他的先天圣地还缺少了天道，少了一条会如何？”

“你是说，他还缺了一环？”

老相王张大嘴巴，瞪大绿豆眼，过了片刻，飞速道：“咱们离世外之地不远，我能保证在你熄灭之前来到那里，给你寻个活蹦乱跳的传承者！走，现在就走！”

薪火将他的脑门烧得嗞滋啦啦作响，传来一股肉香味。

一头老龟一朵小火苗紧张兮兮的盯着钟岳的那道一秘境，那是钟岳的脑中世界，他将天地大道束缚在道一秘境中，要将天地大道与自己道一秘境融合，盘古神人降服天地大道，形成脑中宇宙洪荒。

而今，天地大道在形成先天八卦图，内藏阴阳太极，先天四相，这是他对宇宙的阐释。

他千锤百炼得来的图腾大道已经被彻底化去，倘若不成功，那就真的会像相王所说的那样，大脑坍塌，整个人缩小成无法看见的奇点，回归混沌，从世间消失。

滋滋。

薪火趴在相王的脑门上，紧张万分，相王的脑袋已经被烤得流油了。四周的火灵看了看相王的脑袋，想要提醒这尊太古神王，想了想又忍耐下来。

钟岳的道一秘境中传来悠扬的道音，玄妙无比，那是先天道音，与道语有些相似，让人如醉如痴。

先天大道震动时发出的道音，蕴藏着大千奥妙，只是听着便只觉万千妙境纷沓而来，如坠极乐。

不过这道音很快出现了杂音，杂音越来越刺耳，越来越响亮，干扰到所有的道音。

钟岳的先天八卦圣地的确缺了一环，这一环成为动摇他的先天八卦圣地基石的源头！

道一秘境中，他的盘古神人身躯动摇，八条手臂结出的印法开始散乱，先天圣地隐隐有崩塌瓦解的趋势！

轰隆，轰隆——

一声声震动传来，钟岳脸色涨红，脑袋突然膨胀起来。

他的道一秘境膨胀，将脑袋也撑得变大了不知多少倍！

滋啦！

相王光秃秃的脑袋被薪火烧得乌黑，而他下巴仅存的几根胡须也被相王自己揪得一干二净！

“走吧走吧，我给你寻一个纯血的传承者去！”

相王连忙道：“不用看了，他的脑袋变大是被道一秘境撑得，然后道一秘境就会坍塌收缩，他的功法不完整，缺了最关键的一环，已经死定了！”

他刚刚说到这里，突然一面大印飞出，轰然落入钟岳的道一秘境，有这面大印的镇压，道一秘境的震动小了一些，又有一口银色的盘子飞起，落入他的道一秘境，震动却又小了一分。

钟岳庞大如山的脑袋开始缓缓缩小，道一秘境也自稳固下来。

相王停下脚步，惊咦一声：“天道之宝？难道他打算用这两件天道之宝补全自己的不足？不过，仅有这两件天道之宝，还无法镇压住他的先天圣地。”

天盘和天印的出现，只是让钟岳的道一秘境安静了片刻，但随即又开始震动，他的脑袋也又开始膨胀，只是不再像从前那般恐怖。

呼——

一口剑柄飞来，插在缺失的天道卦象上，但即便是这口天帝权柄也未能让震动彻底消失。

“怎么办，怎么办？”薪火跳到相王的耳朵里，大声叫道。

相王看得瞠目结舌，没想到钟岳竟然可以暂时镇压住先天圣地，只是这一点也只是延缓他的死亡而已。

“他已经开始完善他的体内宇宙，用自己的大道阐释宇宙洪荒，但是时间上来不及。若是给他以时间，说不定真的可以让他完成这个前所未有的壮举……”

相王沉吟，脸色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