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是不可能吃下这条蛇的，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都有一半的神识是收不回来了。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会不会因此而受伤罢了，因为被强硬割裂一半神识和自己主动分离一半的魂意，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也就是说，裴辰根本不可能真正的获得世界蛇的力量，但是自己的却怎么的都要凭空没了一半的精神修为——哪怕回归之后可以直接补上，那时也是需要钱的……
第五百九十八章 暂时解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尽海域总算是重新归于宁静，在世界蛇的最后一截躯体也缓缓的隐没在水面之下之后，那种海啸天崩，暴雨如狂的狂暴自然现象总归是逐渐的止息。
不过湍急的洋流却不可能马上就恢复，或者说只要尘世巨蟒还会活动，那么无底深海就必然不会是之前的那种风平浪静的景象。因为其身躯未免太过巨大，稍稍活动必将搅动大洋。其呼吸都会化作浩浩长风，在海底则是激起海面怒涛狂卷，水雾飞腾。在水面则是推动万里长风，滔天巨浪。
——这样的怪物，一举一动都会撼动天地，翻个身就能够颠覆海天，又怎么可能会对所在的环境毫无影响？！
宛若一座城堡般的中庭世界的“城墙”之上，某处地方被人为的开辟出来了一个凹洞，裴辰三人就静静的坐在其中，看着外面的海天之间的风雨景象。——毕竟风暴海啸什么的虽然止息了，然而却不代表漫天乌云雷霆闪电也就此散去，只是没有了暴风的威势，雨势小了许多也正常了许多而已。
淅淅沥沥，烟雨朦胧，若是在塞外江南那想必是极美的意境。只可惜这样的细雨飘摇，雨幕笼罩天地的景象却是出现在异世界的无边海域之上，这样子反倒有种凄迷的感觉的。再加上不久之前那条如同星辰般的庞然大物刚刚才在海面上肆虐过，任谁都会看着祂漆黑的蛇躯缓缓沉下水中而觉得心有戚戚的吧？
就好譬如你看见一条河的自然环境再怎么绝佳，风景再怎么美丽都好，但是却发现有条巨鳄刚刚才露出水面然后又沉回到了水底的话……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有多余的心思的观赏河面的美景呢？只怕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会自觉不自觉的被吸引到危险与否，环境险恶这些奇怪的方面上吧？
裴辰随意的往旁边瞥了一眼，只见奈亚子抱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也不是太灵动，不过这样子发呆的她倒真的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萝莉了。桔梗则是静静的跪坐着，就在自己的旁边，神色淡然的同时身上还带着那种淡淡的出尘气息。
三人默然无语半天，裴辰终于是禁不住了，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他沉下心神，神念之中却是洞见了其他的景象，仿若换做了另外一种视角一般。闭上双眼，凝神聚气，不过片刻，眼中似有一柄利剑划破眼前无尽空间，如镜如剑。
这个自然便是尤蒙冈多的身体的视角了，裴辰察觉到“自己”正置身于无底深海之下，庞大而有力的漫长蛇躯正缓缓的在自身重量的作用下，往海渊之中沉下去。无边无际的海水产生了巨大的浮力，然而却没有能够有什么用。
蜿蜒数十万里的巨大蛇躯颤栗汪洋，主宰一切流水的“龙王”之血就在这海洋巨蟒的身体内复苏，直到如今更是强而有力的脉动了起来。那种可怕的气机散播出去，交织封锁着无边无际的海域，并且正在不断的扩展着面积。
这是禁忌存在在张开领域同化诸有，仅仅只是存在着就能够改变世界的运行规律，将周遭的自然环境化作最适合自身存在的领域。倘若尤蒙冈多还活着的话，那么整个无底深海都会被同化成为祂的领域。那个时候，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下海，都会第一时间被祂所发现甚至是直接攻击。
——至于会不会真的惨遭不幸，无外乎就只看祂是否真的想要你死罢了。毕竟试探性的掀起一波浪潮海啸，与真身来袭定然是全然不同的规格，前者最多就是觉得有意思想要攻击一下或者挑逗一下，后者却可能是认为来犯者属于生死大敌的那种。
——当然了，这些事情和裴辰暂时没有什么关联就是了。
毕竟他现在只能够感知这具身体，却无法完全控制。之前光是让尘世巨蟒止息下来不再狂舞发疯，就已经花费了他莫大的心力。现在好不容易才勉强成功，一旦尝试去控制的话，反倒可能是继续激发其本能凶性，再度在这海面上演一番天崩地裂海啸山崩的惊蛇狂舞的好戏。
——不过，即使是只有感觉也是一件奇妙到了极点的事情。
他之前也尝试过分化分身体什么的，不过分身什么的本来就是自己的身体的延伸，同样的也是自己的身体，所以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因为那本来就是自己的身体，就算是拥有的力量有所变化都好都不会直观的感受得到的——
换句话说，普通人平时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很有力量什么的吗？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吧。
因为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什么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暂时不适应那种突然飙升的力量，无法降伏自身。当然了，这种可能代表的却还有另外一种情况：譬如说那根本就不是你的身体什么的。
真要是自己的身体，或者说完全掌握了自身的力量的话，那么肯定就只会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流畅感觉。
就算是普通人，举手投足也不过转念之间，拿起杯子与捏碎鸡蛋所需要的力道，也不是经过繁琐的计算得出来的具体数据，就只是一个发自心底的直观感觉而已。他们都肯定能够知道自己能够做到什么事情，做不到什么事情，而这样简单的二元判断完全用不着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到底多么有力量。
道理就是这样——
所以现在，裴辰能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蕴含着澎湃激昂，足以搅得天翻地覆，直接倾尽大洋海水的力量，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因为这并非是他的力量，也并非是他的身体，不但阴差阳错而且也无法控制。
甚至于现在的话，更是成为了一个让他放心不下，又暂时处理不了的麻烦。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之前的那种下意识的作死行为……毕竟如果他没有感受到那种血脉的悸动感觉，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能够同调尘世巨蟒的躯体动作，没有因此好奇并且下意识的分出一半神识去操纵巨蛇的尸体的话，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惹出这样的事端来？
不过说实话在刚开始，发觉自己能够刺激世界蛇的尸体做出一定的动作来的时候，裴辰还是欣喜若狂的，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分享这个喜悦，情况就变得急转直下了。要不是本身就不敢确定，所以一直保持着警惕性的话，恐怕真的连跑都跑不掉。
“并没有完全恢复活性，但是心脏已经出现了微弱的跳动，虽然说并非是必须的器官，可要是心脏都复苏的话血流会更加有力，那个时候的生命力就够可怕的了……”既然无法控制的话，就首先收集情报吧，裴辰干脆的开始专注于感知那具恐怖的蛇躯。
只是一旦集中注意力，他便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无穷力量归于自身，似乎永无歇止的感觉，那种奇异的感觉真的像是在喝维他柠檬茶（……）一般，让人不能自拔——不过话说回来，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比喻混进去了？
反正呢，他就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不但仅仅只在物质世界表现得伟岸无朋，而且似乎还要横展在时间长河的过去未来之上。但是这种感觉不但虚幻、不真实、飘渺无定，而且让他有种自己本来就不足以驾驭那具身躯的一半神识都要随之发散开来，分成无数份然后就此彻底湮灭溃散的感觉。
这般变化让他不禁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发散的心神。
只是……
既存在于过去，又落足于未来，现世的身体甚至有种虚实不定，过去未来系于一身的感觉。仅仅只是一具失去“真我”灵性的尸身都能够拥有如此神异的特征，这条世界蛇生前到底有多么恐怖也自然就能够揣测一二了。
但是即使是刻意蒙蔽了对时空的超维感知，然而那部分剩下来的纯粹的力量、毫不取巧的力量依然可怕。至少裴辰就感觉“自己”仿佛与这方天地浑然一体，不分彼此。而且四周的空间脆弱得好像只要轻轻用力就能够全部撕碎开来，便是世界本身都能够直接一头撞破那般！
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此强横的肉身，正面斗战无人可以匹敌的凶威！这仿佛唾手可得的一切，就宛若是伊甸园中的禁果那般，的确让人沉醉并且容易引起不该有的觊觎之心。
譬如说裴辰就不止一次的认真考虑过怎么夺舍的问题，毕竟这尘世巨蟒的身体对比起来他自己的简直就是强悍到离谱，恐怕是只差一步就能够修成天妖法身的那种程度。
——虽然说要从西方类别的神性生物转化到妖类，这需要的手续可不仅仅只要一个妖怪转化仪式就是了。
而即使裴辰每次都用理智抑制住这样的灼热念头，并且告诫自己这并非正道，但是不多时心中却又会泛起这样的念头。
这也非常的正常，因为有这样的条件的话谁不希望自己一步登天？毕竟看小说的时候，如果主角开金手指太离谱了的话肯定觉得不爽，挑三拣四嫌这嫌那觉得不切实际，但是真要换成自己的话，当然是金手指有多大给多大才是政治正确啊！
不过虽然是诱惑力极大的想法，然而终究没有到达心魔的程度，并且裴辰之前还拒绝过更加强大的力量，所以这些杂乱的念头最多就是扰乱一下情绪想法什么的，没有太大的危险。
……
……
“你还没有完全降伏那些混乱的意识吗？”巫女清冷的语调在这个被人为开凿出来的洞窟之中响起。
裴辰陡然回神，然后看到旁边的巫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远眺着海面尽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海上的细雨飘摇的气象已经终止了，只有乌云尚未完全散去。
裴辰一刹那有些恍惚，把握不住自己走神了多长的时间。他看向了奈亚子，然后发现这只萝莉无聊到已经趴在地面上，在那里滚来滚去了，那不雅的举动看得他一阵眼角抽搐。不过想来这货没有大声嚷嚷起来就已经是非常给自己面子的举动了，所以裴辰也只能够长叹一声伸手卷起一阵清风，将洞窟之中的灰尘全部送了出去。
“哪有这么快，就算是联结了你和奈亚子的心神都只不过是勉强补上一定的差距而已……”他也长身而起，顺带着将不肯起身的邪神萝莉拽了起来，然后对方好像无精打采的顺势整个人靠在他身上，颓废萝莉的气息散发无疑。
三人之间现在是在维持着心灵锁链的联系的，只是这样搭建起来的精神网络并非是为了互相交流的目的而出现的，只是为了互相输送精神力。桔梗本身并没有什么精神力，但是她的执念非常坚定，换言之也就是意志力强度非常可观，足以作为第一层的心灵壁垒。
毕竟万一裴辰最后真的不敌尘世巨蟒的残留身体中的“魄”的话，那个时候就得壁虎求生壮士断腕了，但是主动割裂一半的神识终究是个大伤元气的方法，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能够在抵挡那种追溯过来的“魄”的侵袭的同时，尽可能的分化那部分神识独立出去。
反倒是奈亚子才是为裴辰提供精神力供应的主力，她在突破之后住家的就是精神属性点，之前积攒的自由属性点全部砸上去之后，也将精神力层次强化到了五星级的层次。可以说在精神力总量上她才是与裴辰最为接近的人。
然而两人份的精神力加起来也还是远远不够，只是缓解了裴辰的那种痛苦而已，想要靠着这样的变化直接入主尘世巨蟒的身体还是不可能的。而奈亚子也是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大，所以这段时间才会这么安静，换做平时早就吵吵闹闹起来搞事了。
“接下来的得失成败就看天意了，大概就是五五开的程度，至于我在不在这里都不大碍事了，反正神念本身就有超脱时空之上的性质……”妖怪无奈的抓住奈亚子的肩膀，这么说道，“只要忽略掉自己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冒出来的那些念头，不走神的话我的实力也没有什么影响，所以现在我们就动身出发吧！”
“现在就走？”桔梗微微挑眉。
“对啊，耽搁了小半天在这里已经是失算了，幸亏拿到了部分精血否则真的是血本无归……但是我们也总不能够一直在这地方，等到看到有了结果再决定下一步的动作吧？”裴辰苦笑了起来，敲了敲自己的额角，“这恐怕得至少大半个月才能够得出个结果呢，而且……一旦是我输了那就麻烦了，那条蛇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大开杀戒的，所以还是趁早离开比较好。”
讲道理的话，那条蛇真要发起疯来中庭世界都撑不住，亚萨神族和华纳神族的主神在其面前都得猫着腰走路，否则的话指不定都会被一并杀了，如此凶威谁能够阻挡？裴辰有种预感，自己的作死行为不但是坑了自己，还可能成为这个世界的最大变数。
“也是，你好像还答应了别人要照顾一个小姑娘？现在找过去应该也不晚……”巫女缓缓点头，如此说道。
“什么小姑娘，其实就是另外一个小团队，你应该也认识的，因为黄泉就是在那里的……”裴辰哑然失笑道，“只是这么久没有见过面了，也不知道现在她还认不认识我们……”他心有戚戚的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然后又觉得自己的形态变化貌似应该不大的才对。
“黄泉……吗？”桔梗明显也是想起了之前的那段经历，自语了一句，然后轻轻侧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似乎有些黯然，但是下意识的想要打破这种情况的裴辰还是马上找了一个可以转移注意力的话题，说道：“话说，桔梗啊，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有使徒来扫荡过了的……而且至少有七星级以上的人物来过这个世界。”
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有什么好说的？
“……”巫女不说话，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裴辰发现对方不按套路来，也只得咧咧嘴，继续说道：“七星级以上的终极区使徒是基本上很少会出任务的，一旦真的发生了大规模的禁忌人物投放的话，那就说明被投放的任务世界的世界屏障已经出现了非常明显的漏洞……”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被人穿越的几率大幅度提升呢，只是九大王国哪里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活得下去的世界，中庭又被毁了，否则的话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些非官方穿越的偷渡人士到底有多少……”
轻笑着这么说道，裴辰同时联想到了自己的专属世界，貌似自己也是开放了那样的门槛，只是自己当初的兑换时间不是太过充足，所以没能够一直注意这方面。而等到自己离开了专属世界的时候，相对而言时间又被停止了，所以也自然就没有什么进展。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的想抓一两个穿越者做一下试验，因为一旦他的思路是正确的话，也许就真的可以提前通过共鸣感应锁定别的世界，毕竟自己手里有个活着的“空间道标”是可以逆推回去的……
那个时候就真的可以着手研究时空门的技术了，到时候直接连通团队驻地和专属世界，就算是摆脱了无限空间的一道藩篱与桎梏。
第五百九十九章 灰烬天堂，诸神黄昏
神不是万能的，世界也不是永恒的。
看着米德加尔特的惨状，裴辰等人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也有所明悟：恐怕不仅仅只是北欧的神族如此，所有的神都不可能是万能的，所有的世界都不可能是永恒的。只是北欧神话世界以及这个世界诞生的神，祂们的缺陷特别的严重罢了——
重新破开世界之墙，回到中庭世界米德加尔特，远远的看着那千疮百孔满目苍凉的大地。文明破灭之后好歹还会留下废墟什么的，但是太阳坠落的日陨之威却是连残渣都不会留下来。除了那强度和副作用都绝对不正常的能量辐射之外，不会有人觉得中庭世界曾经有什么人类文明的存在。
因为除了边缘地带可能还会有人类存活下来之外，其他的地方不管是文明结晶、科技成果、历史遗刻亦或者是宗教人文的建筑，反正都被爆炸的威力与冲击直接推平了。核心地带的所谓的人类文明的发展成果和智慧结晶，现在更加是真的成为了货真价实的“结晶”，高温与灼热足以将这些结晶提炼出来并且变得纯洁无暇……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就是了，毕竟这就等于回炉再造，不管这些物质之前是什么样的成果都好，最后也会被熔炼为最原初的形态。也许曾经是万人敬仰的神像，也许是无数人践踏的石板，反正最后都只是某种特殊的矿物结晶。
不过裴辰没有对此抱以太多的感叹，毕竟逐渐的就连观念都已经不再以短生种的视角来看待问题了，要指望他继续感慨于文明的兴衰灭亡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是和两个少女一同站在高空之中，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整块大陆，眸子里淡淡的有红芒闪动。
因为现在的精神修为并还没有损失的缘故，所以裴辰除了偶尔时不时的走神之外，倒也的确是没有太多的问题。
举个例子说吧，他现在是相当于有一半的神识在另外的一个地方，然而却并没有真正的断掉联系，就像是电脑的主机什么的在另外一个房间，但是他自己拉了条数据线在别的房间使用电脑，有显示器和鼠标键盘什么的配合，也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没有影响也无伤大雅，只有等他迫不得已彻底的割裂了那一半神识之后，才会真正的损失掉那一部分的精神修为。至于现在嘛，不过就是换了个储存精神力的地方，调动起来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能有多大影响？！
神念一瞬间延展出去，几乎无限制的扩散着，直到某个感知变得模糊的界限值才开始停下，不过裴辰已然把握到了中庭世界的残存的生命的气机，不能说是所有，但是至少大部分都被他这一扫描记录在案。而且似乎还惊动了少数强大的生物，纷纷沿着他的精神力痕迹追溯过来——
只是绝大部分的存在都没有他那种轻而易举的囊括数万里地域的精神力强度，也更加没有对此运用自如到像是沉浸此道数十年的外科医生拿起自己手术刀的精准与灵活，所以裴辰压根就没在意。他既没有反击也没有实施屏蔽、误导的技巧，只是从容的将精神力丝线从四面八方收回到自己的识海之中。
——在这过程之间，那些想要顺藤摸瓜追溯过来，看看是谁这么行事张狂的家伙们，却已然完全追不上了。
正所谓唯力至高，唯力永恒……虽然裴辰远远还没有达到这样的境界，但是道理却是通用的。在某个领域的互相较量之中，如果单纯的“力”的方面相差过大的话，那么一切的技巧、计谋等等可以被归类为“智”的能力就算是再好，也是无济于事的。
就像现在的情况一般，那些存在能够察觉到裴辰扫过去的庞大神念，这就说明他们或者它们的技巧应该也不是太差。然而他们或者说它们的精神力强度却不可能用技巧堆上去，因为精神力强度的原因，其最大的直线探测距离都已经早就决定了。
所以就算是他们或者它们的脑血管都给爆掉都好，只要延伸出去的精神力达到了最大化的探测距离之后，也不可能继续往前推进哪怕仅仅多出一公里的距离，于是压根就来不到裴辰的这一边。也就是说即使不采取任何的屏蔽手段，对方的探测距离也是着实有限，既然如此那么裴辰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
这就是根本上的差距……
“……”快速的检索了一遍，却没能够搜索到对自己有用的情报，裴辰也不是太过失望，应该说他觉得这样子才算是正常。
毕竟这个宇宙也是非常的庞大的，九大王国只不过是宇宙的中心的多重空间演化出来的世界而已，在外面还有着世界树和人间星系的存在，以及一具很可能横贯宇宙星空的巨人的尸体。
所谓的冰山一角，莫过于此。
在来之前裴辰还想过会不会看见天际尽头的巨大树木，那样子就可以亲身经历而且直观的感受世界树到底有多么巨大，甚至还考虑过尘世巨蟒能不能够缠绕树干将其生生拔出来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却是想太多了，九大王国都是世界树生长演化出来的，又怎么可能在其中的时候可以直接看见树干的存在？
——难怪毒龙尼德霍格都要一直啃咬树根，也不知道啃了多少万年都还没有看见世界树有倒塌的迹象，这个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过这么多年的时间下来，估计也是练就了一副好牙口的吧，这波强行不亏。
有鉴于此，不过两千多接近三千人的时空使徒，要是都扔在地球上那自然算是密度惊人，但是在这个神话世界的衍生位面之中，九大王国足以完美的包容这些数量的域外来客。初步估计，大概是属于那种几百万平方公里内可能都没有一个时空使徒的存在的程度。
“稍等，我得先确定一个大概的方向……”
无奈的将软绵绵的仿佛就要彻底昏睡过去的邪神萝莉又往上提了提，看着长发衣袂都在高空中的剧烈狂风中摇曳飞舞的桔梗，裴辰轻声说道，看到巫女微微颔首之后他才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做法。明明只差一层窗户纸，只要捅破了就能够成为彻底的高维生物，然而却因为某种限制他就是无法捅破。
所以他的状态只能够一直处于这种高于三维低于四维，不上不下的奇怪状态。但是在有必要的时候，他倒也能够进入那种玄奥微妙不可言说的状态之中，获得一些超越人域的魔技与能力。
譬如说多重次元重叠的燕返三刀，又或者说立足于时间轴上的多重平行存在——简化版的话，其实就是裴辰之前就已经摸索出来并且开始使用的能力，关于过去的分身体再现——诸如此类的全次元通行的超时空级的逆天技能。
只是别的先不说，他的简化版的多重平行存在能力，在这一次的世界依然被限制住了，所以裴辰觉得有必要尽快进化提升一级，否则的话这个简化版的自创技能只要不是在专属世界的话就总是会被限制。
因为似乎有个奇怪的而又合理的使用限制，那就是每次都需要他在当前世界的时间上留下足够的“记录”，在这之后才能够从过去召唤出另一个自我来。至于想要链接未来的话，却是怎么的也找不到头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