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罗亚看了索隆一眼，点了点头，同时注意到索隆眼眸中的战意，稍微停顿了一下，道：“有时候，‘看’也是有好处的，你既然是路飞的船员，有些事情不必操之过急。”
嗖！！
话音落下的瞬间，罗亚也不等索隆回应，便脚下一动，陡然一个闪烁，落到了克里克海贼团那艘大船的残骸之上。
“这是要打架了吗？最强的海军大将鬼剑，世界第一大剑豪鹰眼，这会是怎样的战斗……”
海上餐厅的厨师们，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纷纷露出无比紧张和心悸的神色，这个时候，单单是空气间弥漫的那种压抑感，都让他们有些窒息。
无论是红脚哲夫，还是路飞等人，几乎都在盯着克里克海贼团的大船残骸上的罗亚和鹰眼。
索隆的手按在剑柄上，看了看罗亚和鹰眼，又看了看旁边的路飞，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最终。
索隆将手从剑上放下，看向场中的鹰眼和罗亚。
无声无息。
罗亚身上的剑意，和鹰眼的剑意，尽皆升腾而起，剑意是一种介于无形和有形之间的东西，到了罗亚和鹰眼如今的境界，他们的剑意可以有形也可以无形，完全随心所欲。
两股剑意直冲云霄，一股萧杀之意瞬间荡漾开来。
海风吹过，经过两人身边之后，好似突然变成了藏着刀片的风刃，再吹到一众海上餐厅厨师身上的时候，都让他们面颊疼痛。
甚至有人惊骇的发现，他们的衣服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口子！
鹰眼全神贯注，郑重以对，他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了起来，也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佳，武装色霸气也运用了出来，让黑刀夜变得更有一众油亮的光泽。
在鹰眼前方的罗亚，单手持千幻，神态却显得很轻松。
嗖！！
两人同时动了。
罗亚没有用月牙天冲，也没有用任何斩魄刀能力，就是单纯的将剑术和霸气催动到极致，向着鹰眼斩出一剑。
鹰眼也同样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了他这一剑之中。
叮！！
一声清脆的剑鸣，两人的身影骤然交错而过。
整个天地仿佛寂静了一瞬，然后一股恐怖的风浪，便在两人中间轰然炸开，海水席卷滔天，刹那间天地倾覆！
全场悚然！
第三百零一章 离去
罗亚与鹰眼都是剑道最巅峰的存在，鹰眼心中清楚，和罗亚切磋没有多的必要，一招就可以了，所以完全是将力量发挥到极限的。
罗亚也同样如此，他也只是想要知道，他如今的剑术是不是真的已经超过了鹰眼。
两人都是全力出手，力量几乎没有丝毫的外溢，所以当这两股力量碰撞的时候，第一个瞬间是天地一片安静，第二个瞬间则是两股剑术碰撞炸裂后，所掀起的震天余波！
看似只是一剑的碰撞。
可实际上，尽管罗亚和鹰眼各自只出了一剑，但对于大剑豪而言，这实际上就是千万剑的对抗、两股剑之领域的碰撞！
嗡！！
在恐怖的剑气碰撞余波之下，海水翻腾咆哮，将海上餐厅险些直接掀翻过来，无数厨师抓住了身边的栏杆惊恐无比。
这还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索隆也在抓着栏杆，他看着这一幕，眼眸中闪过了兴奋、迷茫、激动等等多种情绪，他如今的确已领悟万物的呼吸，踏足剑豪的境界，而且有了剑意的雏形。
所以面对罗亚和鹰眼这一击，场中唯一一个，能够勉强窥探两人境界的人，那就是索隆了。
能看懂，继而这种层次的剑道而兴奋。
这是他所追寻的东西，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
惊天浪头渐渐散去。
罗亚和鹰眼背对而立，两人中间的那克里克海贼团大船的残骸，已然从中间分裂开来，并且向着两侧散开。
嗤！
近乎无声无息，鹰眼的衣服上忽然多了一道不起眼的小口子，那里的皮肤被略微划开了一丝丝，一滴血从其上溢出。
而另外一边的罗亚，则是收起了千幻，站直了身体。
“你竟然能超越那个界限……”
鹰眼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一道不起眼的小伤口，眼眸中不禁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这伤口不算什么，罗亚胜过他一点点，也不算什么。
真正令鹰眼心中无法保持平静的是，他屹立在剑道巅峰多年，已然触及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鸿沟。
无论是他，还是红发香克斯，都没能跨越这个鸿沟分毫，他所能做的，仅仅只是让自己站在这个鸿沟前最近的地方。
前面没有路。
可是现在，他却在罗亚身上，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东西，或者说罗亚踏出了那个鸿沟，往前又走了几步！
“承让。”
罗亚转身看向鹰眼，眼眸中并没有露出胜利的喜悦，反而露出了一丝轻叹。
作为一名剑士，罗亚对于鹰眼这位屹立在这个世界最巅峰的大剑豪，还是很欣赏并赞赏的，可惜鹰眼和他终究不同。
鹰眼站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他找不到继续前进的路。
可是罗亚不同，拥有千幻，并且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他，知道前方还有很远很远的路，所以他一直在路上迈步前行。
“你输的其实不是剑术。”
罗亚轻叹一声，冲着鹰眼说了一句。
鹰眼摇了摇头，道：“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理由，在这条路上，谁又能永远是‘最强’呢？”
将黑刀放到背后，鹰眼转过身，纵身一跃，回到了自己的小船上，然后乘坐着自己的小船，渐行渐远，消失在了无垠的大海上。
……
大海贼时代二十二年。
世界第一大剑豪鹰眼，于剑术决斗中，负于罗亚，从此世界第一大剑豪的名号易主！
……
“谁能永远是最强……”
罗亚看着鹰眼的离去，不由得摇头轻叹，他能明白鹰眼的意思，但鹰眼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拥有千幻，迟早会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他的目标没有被这个世界所局限，在鹰眼眼里，他已经是世界最强，可在罗亚自己的眼里，却认为自己还不够强。
眼界不同，境界不同。
正因为如此，罗亚才会说鹰眼输的并不是剑术。
望着鹰眼乘坐小船越来越远，罗亚看了看远处的路飞一行人，摇了摇头之后，一步迈出，落在海面上，然后轻轻的在大海上迈步，也就此离去。
直至罗亚和鹰眼都消失。
海上餐厅的众人，才纷纷从震撼之中苏醒过来，有人抬头看向天空，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面色呆滞的喃喃。
“云……不，连天空都被斩开了吗？！”
“这就是最强海军大将与世界第一大剑豪之间的战斗……他们这样的存在，真的还是人类吗？！”
在那天空之上，不知道何时聚拢在天空的大片乌云，赫然从中间分成了两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沟壑，久久不散。
望着这一幕场景，路飞一伙人的心中，各有各样的情绪闪过。
路飞露出兴奋，握紧了拳头，索隆则是闭上了眼睛，似乎与腰间悬挂的三把剑合为一体，而娜美则是目光复杂，似乎隐约变得坚定。
……
数日后。
这里是东海通往伟大航路的必经之路，名叫罗格镇，在二十二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件史诗级的大事件。
那就是，海贼王哥尔D罗杰的处刑，以及大海贼时代的开幕！
许多路过罗格镇的人，几乎都会去看一看罗格镇中的那一座处刑台，体会一下上一个时代末，大海贼时代初的感觉，甚至有人特地来罗格镇，就是为了看一看这座处刑台。
几乎每一天，处刑台下都有人络绎不绝。
这天。
罗亚踏上了罗格镇，也来到了处刑台前，他遥遥望着那处刑台，目光深邃，仿佛跨越了时空，看到了二十二年前的那个时候。
紧接着，罗亚又回想起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幕幕，他是大海贼时代十一年来到这个世界，距今为止，已经十一年了。
回想起来，真是弹指一挥间。
“二十二年了，大海贼时代。”
“哥尔D罗杰……你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我差不多也能了解一二，开启了一个时代，你的确要比金狮子和白胡子他们更值得敬佩。”
“可敬佩归敬佩，纵然许多有梦想的海贼踏上了旅途，但也让这个世界彻底变成了混乱的大海贼时代……这又是罪。”
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罗亚敬佩罗杰这样的人物，但同时又对罗杰开启大海贼时代这种做法并不认同。
“这个大海贼时代，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遥望着那处刑台，罗亚目光深邃的喃喃了一句，这一刻的罗亚，身上涌现出霸道、狂傲、痛恨、钦佩、惋惜等等情绪。
没有人能读懂这一刻的罗亚的目光，也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深吸了一口气。
罗亚转过身，不再看那处刑台，准备离开这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一片喧闹声，让正要迈步的罗亚，眉头一挑，侧目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