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在龙羽的神识之中，冰凝清楚的感受到龙羽心念的震动。

“夫妻对拜！”终于，最后一拜的喊声来临，跪着的两人身体同时一震，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在蒲团之上的两人缓缓的转过了身体，彼此相对。

此刻两人之间虽然有一点点距离，但彼此竟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回想起往日的种种，一股温馨的感觉在两人之间环绕，周边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和谐，令人不忍打扰，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缓缓的，两人的腰轻轻的弯了下去，慢慢的降低，直到触底，直到两人的前额轻轻的抵在一起。

“礼成！”

随着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离源那欣喜的声线终于转来，而龙破天也苏映雪也终于露出了笑容，但是这三人脸上的笑容还没维持多久就变得僵化下来。尤其是龙破天和苏映雪，那脸上的喜悦立刻就变为了惊诧和歉意。

瞬间，随着几人情绪的变化，整个空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下来。

感受到这变化，龙羽匆忙直起了腰，看到父母歉意的目光都投降了自己的身后，龙羽赶忙转过了身，而惜玉也感受到了这一阵变化，再也忍不住，居然自己掀起了盖头回望过去。

三人的目光相触，顿时，时间安静了。

“瑶儿！”龙羽的声线里尽是惊异和怜惜。

“君瑶姐。”惜玉的声线则都是歉意和慌乱。

看着眼前的两人，在看看远端安坐的龙破天和那个皮肤已经乌黑，但依旧有纯美气息的女子，林君瑶脸上露出了凄然的笑容。那女子就是苏映雪，虽然只在四岁之前的时候见过，但林君瑶不会弄错。

在这婚礼之上，与龙破天坐在一起，那人也只能是苏映雪。

“原来，我才是局外人。”凄凉的出声，林君瑶脸上露出了心死的笑容。除了亲眼看到龙羽和惜玉拜堂成亲，龙破天和苏映雪脸上的欣慰笑容才是对林君瑶最大的打击。看到龙羽父母的笑容，林君瑶知道，自己被彻彻底底的抛弃了。

噗！

一句话说完，林君瑶已经再也忍不住，一口血箭从口中喷出，脸色也变得惨白，而那惨白之中还夹杂着绿色的雾气，那是林君瑶身上还没有清除的毒素。

“瑶儿！”看到林君瑶吐血，还有那表情之中的绝望，龙羽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扯碎了，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喊一声就向着林君瑶跑去。

看着一步步跑来的龙羽，林君瑶的视线都有些模糊。虽然龙羽依旧紧张着她，但林君瑶已经不在乎了，龙羽此刻的关心在她看来更像是施舍。

凄然一笑，林君瑶不断的摇头，该看的，都看到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周身逐渐浮起一层火光，猛然一暴，林君瑶向着天际冲去。

看到林君瑶远走，龙羽脚步一滞，回身看了正跪在那里凝视自己的惜玉一眼，龙羽终于钢牙一咬，腾空而起，化为一道黑光，追向那天际的红光。

第二百九十八章 坦白

“母亲。”看到龙羽追着林君瑶远去，惜玉的泪水也随之滴落下来，有对林君瑶的抱歉，也有对这婚礼被打乱的委屈。

缓步走过，苏映雪静静的凝望着远端天际的两道光芒，默默的摇头叹息，“玉儿，这一幕是终归要出现的，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只能期待小羽能够将君瑶安抚好了。”

听过苏映雪的话，惜玉默默的点头，这场面，虽然在成亲之前惜玉就偶尔与龙羽提过，但当时两人都只想日后可以向君瑶解释，请求原谅，却不想这一幕来的这么突然。现在，除了等待，惜玉真的也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虽然不懂医术，不会武功，但惜玉却可以感受到林君瑶身上的重伤。更令惜玉揪心的是林君瑶当时的眼神和表情，那种心如死灰，世界崩塌的表情，惜玉想想就觉得揪心。

望着远端天际消失的红、黑两道光芒，惜玉轻轻的闭起了眼睛，寄望龙羽可以将林君瑶找到，将林君瑶安抚好。

一前一后的飞行着，龙羽和林君瑶的心尽是仿佛被碾碎一般的痛。林君瑶是绝望的痛，而龙羽则是怜惜和抱歉。

此刻的林君瑶重伤在身，而且还是星夜从南海赶来，根本就不能在飞行了，此刻起飞，也只是强行的动作。看到那画面，林君瑶只是本能的一刻都不想停留在那里。

原本还想问龙羽一些问题，但林君瑶在看到那画面之后却根本连问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想逃走，只想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了结自己的性命。作为一个已经被家夫抛弃的人，君瑶知道，自己的人生都已经被否定了，现在的她，只想求一死。

努力催动着自己体内最后的一点真力，林君瑶向着不知名的方向飞行着。终于，体力还是不支，林君瑶在半空之中昏迷过去，直直的向下坠落。

“瑶儿！”

看着林君瑶跌落，龙羽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大喝一声，身体再一次加速，终于赶在林君瑶落地之前接住了她的身体。

被龙羽抱在怀里，林君瑶的神智终于渐渐的清醒过来，一股股的温暖力量注入，让林君瑶感觉轻松了许多。抬眼，林君瑶迎上的是龙羽充满关爱的眸子，这样的温柔曾经总是让她迷失，可是现在，这温柔却仿佛一剂毒药，让林君瑶几乎有赴死的心。

用力的撇首，林君瑶不在看向龙羽，唯有那眼泪一直默默的流淌。

“瑶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看着林君瑶这副样子，龙羽心疼的要死，但又不知道做何是好，只能抱着林君瑶，不断的呢喃。

龙羽的声线之中包含着忏悔和无奈，从来都将龙羽视作自己最珍爱的人，林君瑶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始心疼起龙羽来。此刻的龙羽似乎真的背负着无尽的委屈，令林君瑶动容。

“小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么？我们定亲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求你只爱我一人，可是，你要成亲，最初的人只能是我啊。难道我就那么差么？十几年都拢不住你的心，我真的好苦啊。”流着眼泪，林君瑶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最想说的话。

听到林君瑶的话，龙羽立刻了解了林君瑶的悲伤。虽然有着前世龙羽的记忆，但此刻的龙羽毕竟是由那穿越而来的紫天翔主导，根本不能清楚的了解这世界之中女子的想法。

直到林君瑶说出这话，龙羽方才明白，自己伤林君瑶到底有多重，自己的行为，几乎是将林君瑶的人生彻底的否定了。

“不是，不是因为这些。”抱着林君瑶，龙羽难过的摇着头，“是我真的爱惜玉，并不是你不好，可是感情的事情，是很难控制的啊。”

情急之下，龙羽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对于林君瑶，龙羽是喜欢，甚至是爱着的，但是那感情却远不如惜玉那般深沉。

眼泪再一次流淌下来，林君瑶内心无比苦涩，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听到龙羽这话之后，林君瑶觉得自己真的不如惜玉。那种在心爱的人心中不如别的女人的感觉，几乎能将林君瑶最后的一点信心击碎。

“那，你不爱我么？我们两定亲那么久，从小到大都是时常相伴，难道这十几年的时间，还不够你爱上我？说来说去，还是我自己不好，是我不如惜玉。”痛苦的呢喃着，林君瑶的声线都颤抖起来。

“不是，不是这样的。”心疼异常，龙羽紧紧的抱住林君瑶，着急的分辨着。在龙羽心中，喜欢谁只是感觉的问题，并不是因为他觉得林君瑶不如惜玉。

“那，是因为什么？”咬着下唇，君瑶痛苦的出声。

此刻的林君瑶几乎已经是万念俱灰，周身都透着一股失望的死气。龙羽不知如何向君瑶解释，几乎都要急疯了。终于，龙羽再也忍不住。

“其实，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龙羽了，以前的那个龙羽，已经死了！”激动之下，龙羽竟然脱口，将这匪夷所思的秘密说了出来。

“什么？”身体猛然震颤，林君瑶心中的那一份悲伤终于被惊异替代。

看着林君瑶一瞬间变化的表情，龙羽方才明白过来，自己一时情急，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但前思后想，来到这世界之中，对自己的情谊最重的就是林君瑶。如果说有一天有人可以与自己分享这个秘密，那这个人只能是林君瑶。

想到这里，龙羽终于不在顾忌，将林君瑶的身子抱紧，缓缓的出声，“其实，现在的身体也还是以前的那个龙羽，甚至，我还拥有龙羽的记忆，但是我的灵魂却已经不是以前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