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需要这些战士们尽快的调理好身体，龙羽并没有从集宁城中采购酒水，没有酒水，这个近似狂欢的夜晚也多少显得有些美中不足，但是左前锋营的将士们依旧没有什么怨言，因为整个过程中成为新任都统的龙羽都在与他们一起搭建帐篷，亲手分发棉衣，吃饭时也是大家围坐在一起，这无形之中又增进了大家的感情。

直到天边有些鱼肚白显露出来，将士们才结束了狂欢，纷纷在新的帐篷之中安睡下去。而此刻的龙羽则依旧不能休息，左前锋营的中军帐之中，龙羽将众人聚集在一起，除了龙羽带来的六个人，还有左前锋营三大绿营的统领。大周军队之中一个锋营包含三个绿营，绿营的长官称为统领，而都统则总领全营人马，这三位统领也自然是龙羽的直属手下。

“都统大人，方才你要我们统计的兵器册我们已经统计好了，众将士都将自己擅长使用的兵器记录在这里。”此刻的龙羽安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下方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军官将三份册子双手递送上来，这里面记录的都是方才登记好的各绿营士兵擅长使用的武器。

“恩，这些武器我会尽快办好。”接过军官递过来的册子，龙羽随意的翻看一下就交给了后方的吕长宁，沉思片刻，龙羽缓缓开口，“张统领，兵器之类的军需比较好办，但是现在我们很难买到正规的军马，只有跑过西域商线的战马，不知道这些战马有没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训练到可以代替军马的程度？”

听过龙羽的话，下方坐着的三位绿营统领脸上都显露出为难的神色，按理说跑马帮之中的战马虽然偶尔也会与土匪对战，但是绝对没有可能与真正的军马相比。不过这三人也都能了解龙羽的困难，现在左前锋营面临被抛弃的情况，北平大将军是绝对不可能配备军马给他们的，但是这三位统领也知道，军马哪怕是在黑市之上也不太可能买到，龙羽能找到跑马帮的战马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如果要用跑马帮的马，就必须要多购买一些，加以高强度的训练，应该能从其中选择一些可以代替军马的马匹。”三位统领暗自商量片刻，坐在最中间的第一绿营统领终于咬牙开口。这三人看得出龙羽是真心的想要带左前锋营走出困境，他们自然也会尽力的帮助龙羽。

深知这三位统领也真的是准备全力一拼，龙羽暗自点点头，缓缓出声，“三天之内，我一定会将马匹带回来，这些天就劳烦三位统领好生安抚军中的将士，一是要把将士们的身体调理好，二是要把大家的心气儿凝聚起来，明白了么？”

“是！都统大人！”听过龙羽的号令，下方的三位绿营统领齐齐起身，高声应答。

仅仅一天的时间，左前锋营就隐约有了新的活力迹象，而龙羽这一边大刀阔斧的整顿终于引起了战天真正的注意。

第九十六章 突变

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召集左前锋营的三位统领，取了各绿营士兵登记的武器需求册子之后，龙羽依旧带领那十五位伶俐的士兵和吕长宁等人一道出左前锋营，再一次前往集宁城，这一次则是真正要为左前锋营采办作战军需。

在龙羽等人出发之前，趁着清晨的黑暗，一匹快马已经悄然从战天所在的西峰大营之中飞奔而出，跑向集宁城。而此刻龙羽等人乘坐的马车则刚从青城关大营侧门驶出。

马车上，龙羽将众人围拢在一起，仔细商议，“阿惮，草原之上作战，除了准备战马，武器，强弓，还需要小心注意些什么？”旬阳惮除了通晓政道，对于各地的军情了解也是颇多，现在的他就是龙羽的军师，有什么问题龙羽都会在第一时间询问他。

轻轻舒一口气，旬阳惮做出一副思量的神色，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乌蒙王朝有两种极为强悍的兵种，一种是他们的重铁骑兵，这种骑兵用的全部是乌蒙最好的马匹飞云驹，马匹和马上的战将全身都包裹着精钢铁凯，冲击起来极其恐怖，有铁甲流云的称号，草原之上几乎可以横行无忌，不过这样的骑兵数量并不多，应该只有两万左右。边关传闻，现在乌蒙正准备对草原第二大帝国呼吉用兵，这些重铁骑兵应该都被调往东线了，不过我们依然要小心，这种骑兵有时候不用多，只需一两百骑就足以冲散我们的千人队伍。”

“重铁骑兵史书上也有记载，虽然强悍，但并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只要使用钩镰枪，滚地勾马腿，应该可以破掉这重铁骑兵。”这重铁骑兵是历代草原王朝的王牌部队，史书上也多有记载草原王朝与中土的战斗，一些中土将领在屡屡遭受重铁骑兵打击之后终于发明出一种钩镰枪，专勾马腿，是专制这些重铁骑兵的武器。

“那是以前，现在不行了。”听过龙羽的话，旬阳惮摇了摇头，接口出声，“几年前，乌蒙太子耶律宏已经将重铁骑兵进行了一番革新，在马腿关节处加上了封闭的铁甲，使用两个半边的铁球相互套住，包裹在马匹的关节之上，这样一来，重铁骑兵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弱点了，所以现在乌蒙才敢大举筹划攻打呼吉，想要一统草原。”

听过旬阳惮的话，龙羽面色凝重下来，这耶律宏龙羽也曾听紫鲨王乐渊说过，这一次前来草原，乐渊特定叮嘱龙羽要小心耶律宏。点点头，龙羽继续询问，“还有另外一种呢？”

“另外一种叫做雷云战车，是一种精良改装的重铁战车，这种战车使用双马同拉，滚动之中威力极其强悍，车轴左右都延伸装有长刀，整个战车开过，十米内几乎任何存在全部通杀。马匹挂着战车在草原上奔跑起来本就冲力巨大，车轴上挂着的长刀又是锋利无比，冲锋作战时是一种近乎无敌的存在。不过这种战车开发出来的时间并不常，我也是几年前在呼吉游历的时候偶尔见过呼吉军队缴获到的这样的乌蒙雷云战车。据说这战车也是那位名叫耶律宏的乌蒙太子开发出来的。”随着旬阳惮的话语，众人脑海之中都出现了一副画面，茫茫草原之上，车轴左右都挂有锋利长刀的雷云战车跑动起来，与之对战的任何部队都会被冲击溃散，血肉横飞。

看着众人脸上都是一片担忧，旬阳惮连忙开口为众人宽心，“大家不要紧张，这重铁骑兵和雷云战车在乌蒙也是稀有，这一次冬猎我们并不一定会遇见。现在还是先想想如何配备好战马和武器在说吧。”

“阿惮说的对，等一下到了集宁城，我们还需要先换一些银子，昨天你们不是说黑市交易只收银子么？等一下到了集宁城我们兵分两路，长宁你带着程伯一家去换银子，我和阿惮先去黑市，让他们提前准备武器，争取今天就把这事情办好。”深知旬阳惮是在为众人宽心，龙羽也连忙接话，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听过龙羽的话，马车上的人再一次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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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从西峰大营之中跑出的那一匹快马已经早先到达了集宁城之中。集宁城南门市集深处就是这一方走私地下市场的联络点所在，大清早，太阳还没有露头，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已经来到了这里。

“掌柜的，开门！快点开门！”啪啪的敲门声响起，在清晨的宁静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谁啊，大早晨的，赶死么？”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紧紧关闭着的木门被打开了，一个睡眼朦胧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门口的黑衣人表情一脸淡然，从腰间取出一块金黄色的小牌子伸到这中年人的眼前，转瞬，这中年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马上通知集宁黑市的所有商家，从青城关大营中出来采购均需的那几个野狗等下过来，什么东西也不许卖给他们。”留下几个冰冷的字眼儿，这黑衣汉子立刻收起了手中的金色小牌，翻身上马，跑向集宁主城区。而此刻开门的那个中年人朦胧的睡眼早就不见了，都来不及更换衣服，这中年人披了一件袍子就急匆匆的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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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完全亮了，坐着马车赶路的龙羽等人也终于在这个时间来到了集宁城。

“就在这里分开吧，我和阿惮先去联系兵器、铠甲和战马的事情，长宁和程伯一家带着这些士兵们，先去换些银子回来，记得，安全第一。”进入集宁城之前的岔路口上，龙羽将众人召集在一起，出声吩咐。

一番整理之后，众人悄然在路口处分开，所有的士兵都被吕长宁等人带走，只剩下旬阳惮陪着龙羽缓步走向集宁城南门的地下走私市场。

此刻天才刚亮不久，大街上的人并不算多，旬阳惮和龙羽才得以有一个安静的谈话机会。

“阿惮，方才你说的重铁骑兵和雷云战车我们必须要防备一下，这一次司马元既然派我们出去冬猎，估计就认定了我们一定会命丧草原，而且我昨天询问了一下，最近半年之中乌蒙王朝与青城关之间都没有战事，这极其不正常，很可能这位北平大将军已经暗中于乌蒙达成了一些协议，这一次出去我们很可能真的会遇见这两种恐怖的兵种，所以现在必须要提前做一些准备。”支开了所有人，龙羽与旬阳惮相伴前行，轻舒一口气，龙羽压低声音开口。

“大周天朝现在表面上国力强盛，最近很长的一段时间之中青城关、天雪关两大北方雄关与乌蒙、呼吉之间都没有战事，我对这重铁骑兵和雷云战车也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如果要寻找破解之法，必须要找到这两大兵种的装配草图才能针对他们的弱点想出防备的办法，不然的话，我们就算知道这两个兵种强悍，也没有办法提前准备。”默默摇头，旬阳惮也是一脸的难色。

深知旬阳惮说的是实情，但是这王牌兵种的装配草图都是一个国家军队之中的最高机密，根本就不可能弄得到，“现在先解决武器的事情吧，乌蒙兵种的装配草图我们不可能弄的到，不过我们可以随机应变，尽量避免与这些强悍兵种接触，到了战场上，还是应变为主。”思量片刻，龙羽出声。

“嗯！”旬阳惮点点头，不在说话，带着龙羽快步向集宁城的地下集市深处走去。

天已经亮了起来，集市之中已经有一些早起的商户开门营业，旬阳惮顺着记忆快速找到了昨天联系到的那个出售黑市军需的接头商铺。周边的铺子都已经开业，只剩下这一家铺子还是大门紧闭。看着眼前的景象，龙羽的心本能的凝重起来，一丝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啪！啪！啪！

留龙羽在原地等候，旬阳惮已经独自上前叫门了。直敲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有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厮慢吞吞的来开门。

“你们王掌柜呢？”这时的旬阳惮也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把抓住着小二的衣襟，旬阳惮厉声喝问。

“掌柜刚才出去了，说是家里有急事。”被旬阳惮一把提起，这小二终于有些害怕的样子，立刻回话。

“那我们的交易怎么办？你们掌柜什么时候回来？”一脸的凶恶，深知武器战马的重要性，旬阳惮大声逼问着。

“我，，我也不知道，掌柜的回去探亲，一般都是十几天以后才回来，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这小二已经被旬阳惮的样子吓住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但多少还是把意思表达了清楚。

“混蛋！”内心一阵紧抽，旬阳惮挥拳就要打下去，却被龙羽一把拉住。

“算了，不关他的事，我们现在赶快去想别的办法。”劝解一声，龙羽和旬阳惮两人余光扫到了远端一行熟悉的身影，却是吕长宁和程伯一家已经返回了，看着前方的吕长宁正在默默摇头，龙羽知道，他们一定也没有换到银子，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龙羽的心陡然凝重起来。

第九十七章 求助故友

龙羽一行人围拢在这里已经引起了街边商贩们的注意，拉住旬阳惮，龙羽伸手招呼吕长宁，众人拐过一个街角，进入一间经营早餐茶点的铺子之中。

要了一个大包房，龙羽随意点了一些清茶糕点，这十五位士兵也陪着龙羽奔波了一天，晚上都没有休息，借这个机会龙羽也想让这些士兵们尽快的恢复体力。

围坐在一起，旬阳惮、吕长宁、程老伯一家人都是面露愁容，“来一个新地方果然是处处为难，现在应该是有人在背后给咱们作难，只是不知道这人是司马元还是战天。”思量片刻，在钱庄兑换银子都碰了钉子的吕长宁出声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