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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卷(法医秦明系列第二卷众生卷4)_分节阅读_第9节
小说作者:法医秦明   小说类别:惊悚悬疑   内容大小:238 KB   上传时间:2023-08-14 10:36:12

  第二份报告是死者的硅藻报告,实验室的同事对死者的肺脏、肝脏和肾脏进行了硝化、离心,用真空吸滤法提取了硅藻,并和现场提取的水样内的硅藻进行了比对,确定死者的肺脏内含有少量现场水样的硅藻,而肝脏和肾脏内是没有的。这说明只有少量水通过断裂的气管进入肺内,而没有进入体内循环抵达肝脏和肾脏。硅藻检验也验证了我们认定死者是死后被抛尸入水的结论。

  还没翻开第三份报告,我就急切地问道:“看来真的是命案了,不过,我们从死者身上没有找到任何机械性损伤或者外力导致的机械性窒息的迹象啊。这死因怎么定?”

  “看完再说。”师父说,“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我连忙翻开了第三份报告。这是死者内脏器官的组织病理学报告。对于大多数案件,器官的组织病理学检验,都是程序上的要求,是排除性的检验,为了印证死者是不存在致命性疾病的。这一份也不例外,死者很年轻,所以所有的内脏器官组织病理学检验也都是阴性报告。但我恰恰忘记了自己随手提取的一个关键物证,就是死者小腿中段的那一块被水浸泡变成褐色的皮肤。

  这块皮肤经过组织病理学检验,发现皮肤的基底细胞染色很深,纵向伸长、排列紧密呈栅栏状,皮脂腺呈极性化,细胞核变得细长,所以确定这一处褐色的痕迹是电流斑。因为被水浸泡,导致电流斑的典型特征丧失了,我们这才没有在解剖的时候及时判断。

  “电击死?”我叫了一声,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种可能性,之前我还吐槽大宝先入为主,现在我对自己过早下判断也有些后悔了。

  这个时候我又仔细想了想,如果小腿上有电流斑,那么他是隔着裤子被电击的。他只穿了一条外裤和一条内裤,外裤似乎也是可以导电的。不过,在电的高温作用下,外面的裤子肯定有烧灼的痕迹,是可以被发现的。但是因为被水浸泡过,已经很不明显了,所以我们并没有发现。这也是给了我们一个教训,其实第一时间我们就可以通过对裤子的仔细研究,确定这是一起电击死的案件。

  “你怎么看?”师父盯着我,问道。

  “我,这,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但是在解剖的时候,我曾经说过,电击死是可以像溺死一样导致气管内的蕈状泡沫的。而且,电击死也可以像机械性窒息一样导致玫瑰齿。这样看,死因是可以确定的。”

  “我是说案件下一步怎么办?”师父说道。

  “这,我还是得再去看看尸体。”我立刻冷静了下来。

  “对,我就是等你这句话。”师父说,“法医在遇到问题后,必须不停地复检、研究尸体,才能保证结论的准确性。”

  “知道了,等他们一来,我们就去殡仪馆。”我说。

  大家到齐了之后,我把辅助检查的结果告诉了大家。大家都没有表示出惊讶,但是也没发表什么意见,毕竟电击死的案例,大家看得不多。

  突然要复检尸体,市局准备不充分,尸体也来不及解冻。不过我倒不在意,毕竟我们这次复检,主要是看尸表。尸体内部已经解剖完了,该获取的信息都已经获取过了。

  我们仔细看了看外裤,因为被水泡得很严重,肉眼不能完全确认有电流热的作用,只能提取回去进行理化检验,看是否能从上面发现一些金属颗粒,从而判断。

  尸体因为冷冻脱水,显得更消瘦了,而且颜色也开始变得更暗。四肢上的血管都可以透过过度脱水的皮肤,显现出来。

  我看着尸体小腿中段那一块被我切除下来的皮肤说:“这个位置是胫骨前面的外侧,也是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因为它的位置比较暴露。”大宝补充道。

  “对。”我抬头看着大宝,说,“而且,这个电流斑的形状,不是我们经常见的一块斑块,或者一个点,而是一个长条形。”

  “电流斑通常能反映电极接触皮肤部分的形状。”大宝说,“你说……这形状应该是电线造成的啊?可电线不都是架在天上,或者埋在土里吗?他又不会飞。”

  “会飞的电不死。”韩亮说,“麻雀站在电线上也没事,这个初中物理你没学过?”

  “别扯远了。”我把话题拉了回来,说,“小腿中段,大约距离脚底板30厘米的位置,我们设想一下,这个位置的横行电线,还是赤裸的、有电的横行电线,会是什么?”

  “会是什么?”大宝呆呆地重复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解剖室的大门“轰”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女人四十岁上下,衣服虽然都是名牌,但就算是我这样的时尚门外汉,也能看出衣服搭配得很不协调,应该是胡乱套了件衣服就出门了。女人非常矮小瘦弱,感觉也就80斤的样子,削尖的下巴和突出的颧骨,看得出她真的是瘦得皮包骨头。她不仅瘦弱,还面色蜡黄,眉间有一条深深的竖形皮肤皱褶,说明她以前就经常皱眉,导致总是面带苦相。她身边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身上还扎着围裙,双手紧紧地挽着女人的右臂,像生怕她摔倒了一样。

  女人的全身都在颤抖着,脸颊上的鸡皮疙瘩隔着老远都看得清楚。她一路冲到了这里,却在解剖室的门口怆然停住了,站了许久,就是不挪动步子,无意识地摇着头。而她身边的小姑娘则早已满脸泪水,抽泣着。

  “家属,来认尸。”一名民警一边挥手让身后的女民警上前扶住女人,一边走到我们身边,低声和我们说道。

  我点了点头,示意大家把解剖室中央的解剖台让开,给家属留出靠近尸体的通道。

  女人依旧不挪步子,嘴里喃喃道:“不,不可能,不是的。”

  “辛女士,您看一眼吧。”女民警向前迈了一步。

  女人被身侧的民警和小姑娘架着,慢慢向解剖台靠近。

  尸体还没有解冻,一根冰棍似的僵硬地躺在解剖台上,皮肤上还都覆盖着薄薄的冰霜。

  “不,不是的。”女人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您看仔细了。”我站到解剖台边,用毛巾擦拭着尸体面部皮肤附着的冰霜,说道。此时我心里庆幸,幸亏之前把尸体的头颅和躯干仔细地缝合到了一起,好歹也算没有让尸首分离的惨状给家属造成更大的心理伤害吧。

  当我手里的毛巾离开了尸体的面部,附着的冰霜就全部擦拭干净了,一张稚嫩的少年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女人突然一个踉跄,当场翻起了白眼。

  “哎,注意,你没事吧?”女民警使劲把女人架住。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在做噩梦,对,是噩梦。”女人并没有晕厥过去,但她瘦弱的身体此刻仿佛有千斤重般直立不起来,整个匍匐在身边的两人身上,口中还喃喃不止。

  她身边的小姑娘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终于忍不住哭喊起来:“天啊,这真的是南南,是南南……南南你怎么了啊?你醒醒啊!你妈妈来看你了,你快醒醒啊!”

  小姑娘的哭喊声,在整个解剖室里回荡着。我们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但是每次看到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也总是会牵动着我们同情的神经。

  民警对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身份基本确定了。我点点头,挥手说:“外面有休息室,等她们情绪平复一点,再坐车。照顾好她们吧。”

  一行人缓慢地离开了解剖室,留下女人神经质似的低语和小姑娘的哭声。

  我们心里很不是滋味,良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二土坡的少年男尸身份确认了,对案子来说是个很大的进展。但目睹一个母亲的肝肠寸断,我们依然很难立刻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大宝才抬起头来,问我道:“对了,你刚才没说完,这种电击情况,会是什么?”

  “在距离地面三十多厘米的地方架设电线,而且是裸露的电线,一般都是猎人干的。”我也整理了一会儿情绪,回答道。

  “猎人?”大宝没反应过来,“赏金猎人啊?”

  “啥赏金猎人。”我说,“有一些山里的住户,会在山坡上用架设电网的方式,来获取猎物。真猎物,就是野生动物。”

  “这也行?”大宝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法律不允许的。”我说,“可是,就是有人这样干啊。”

  “你的意思是,这是个意外事件?”林涛插话道。

  “这我不知道。”我说,“我只知道,一般架设这个高度的电线,都是干这个的。这种方式用来杀人,实在是太不保险了。一来凶手不可能知道被害人会选择什么样的路线,二来这种方式很有可能误伤其他人。对付一个反抗能力并不强的中学生,不可能选用这么不保险的杀人方式。”

  “是啊,从犯罪心理的角度来看,只要是预谋犯罪,凶手一定会选择最稳妥的杀人方式。”林涛说,“这种手段显然是最不保险的,不合常理。”

  “如果是意外……那究竟是谁把尸体扔河里的?”大宝问。

  “如果电网是你拉的,为了电几只野兽,没想到却电死了一个人,你怎么办?”我问。

  “报警啊。”大宝说。

  “报警?你这可是涉嫌了‘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而且造成了人员死亡啊!”我说。

  “哦,是啊。”大宝翻了翻眼睛,说,“怕担责,弃尸灭迹是最有可能选择的手段。”

  “看来,最大的可能,这不是命案了。”韩亮说。

  “不是故意杀人案。”我说,“却是命案!‘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也是重罪。即便是有过失的情节,但毕竟导致了人员死亡,怎么不是命案了?”

  “那怎么去查呢?”林涛问。

  “你电话通知一下陈诗羽和程子砚。”我说,“这个案子想破,还是得从第一现场入手。”

  “第一现场不好找啊。”大宝说,“上一起案子,是有‘坠桥’的分析,所以找到了第一现场。现在这个,上游都是山区,哪里都能拉电网啊!出了事,电网肯定也撤了,去哪里找?”

  “所以,得让程子砚跟着。”我说,“现在死者的身份清楚了,查找死者的行为轨迹就比较容易了,沿着他的轨迹找,在发现尸体的地方向龙番河上游的范围内,总能找到他有可能去的地方。”

  “对了,别忘了,还有鞋底的樱花瓣!”韩亮补充道。

  “是的,找有樱花的山区。”我说,“第一现场一定距离民宅不会太远,因为电网是要从民宅里取电的。总不能为了架设电网,买个几公里长的电线。所以我觉得,第一现场距离民宅最多也就百十米。还有,这个民宅应该远离人员密集的村落,否则在经常有人经过的地方,他也不敢随便拉电网。有了这么多线索,我觉得找到第一现场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依你所说,找到了第一现场,那也就破案了。”林涛拿出手机,说,“因为这就是凶手所住的民宅啊。”

  “嗯,我们得先了解一下死者和他家人的情况,做到心中有数。”我说道。

  “我再量量这个电流斑。”大宝一边说,一边对死者小腿部位的电流斑的位置再次进行了测量。

  “老方那边,组织病理学只会使用一小部分皮肤组织检材吧。”我问道。

  “嗯,我去看了,就一个指甲盖大小。”大宝说。

  “那太好了,还有很多电流斑的皮肤可以进行进一步检验。”

  “还要检验什么?已经确定是电流斑了啊。”大宝一脸迷惑。

  我笑了笑,转头看着大宝说:“不要把思维限定在自己的专业里!假如我们找到了那一处民宅,那我们怎么去认定这个民宅的主人就是犯罪嫌疑人?”

  “啊?”大宝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一时愣住了。

  “换句话说,假如我们能找到电击器和电线,又如何认定就是这个电击器和电线惹的祸呢?”

  “电线上,找死者的DNA?”

  “电击作用会产生热,即便在电线上留下烧灼的微小皮肤组织,也难保这些细胞没有因为热作用而毁坏啊。”我说,“万一就是做不出DNA了,咋办?”

  “所以……你要在我们提取的皮肤组织上,找电线上的东西!”大宝恍然大悟地说,“微量物证!”

  “对。”我说,“既然电击作用会产热,所以在电流斑皮肤上,一定可以找得到金属元素,如果皮肤上的金属元素和电线的成分相同,就可以做认定了。因为烧灼后金属元素会和皮肤融合的,所以即便经历了浸泡,也不可能消失。”

  “我这就给老方打电话,让他把剩下的皮肤检材送去理化检验科。”大宝跳着脱下了解剖服。

  “我们呢?”林涛问。

  “我们去专案组,一会儿侦查部门针对死者和其家属的背景调查,就会汇总过来了。”我说,“既然明确了是刑事案件,我们就要把案子当成故意杀人案件来办。”

  大宝打完电话后,我们把冻硬的尸体重新推回了冰柜,然后驱车赶往龙番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估计支队的大会议室里,此时正在开专案会研究下一步工作呢。

  果然,一进会议室大门,就看见市局的董剑局长此时正在会议桌边正襟危坐,见我们进来,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说:“你们坐,有一组人,配合总队重案科沿河岸寻找去了。”

  陈诗羽就是总队重案科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她此时已经开始调查了。

  “怎么样,现在有什么线索吗?”我刚坐下身来,就急着问道。

  2

  “让我们的主办侦查员,先把死者和其家庭情况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董局长指了指身边的一个侦查员。

  据主办侦查员介绍,死者名叫凌南,今年15周岁,是龙番市第二十一中学九年级三班的学生。也就是说,还有大约三个月的时间,他就应该要参加中考了。

  我们在解剖室里遇见的瘦弱女人,是凌南的母亲,辛万凤,今年42岁。她的父亲辛强是二十世纪末龙番市的著名企业家。辛强白手起家,从一个文具店开始,慢慢开始经营连锁店。大约十五年前,辛氏集团就走上了发家之路,先后涉及教育、餐饮、娱乐、旅游等领域,一度风生水起。但是辛万凤和那些富家女不同,她是经历过苦日子的。她没正经上过什么学,初中毕业后,就去一所技校混了个文凭,然后进入父亲当时的公司工作。因为学历不高,辛万凤一直在一些可有可无的岗位上轮换。后来辛强撮合了辛万凤和自己的“得意门生”凌三全结婚,并生下了凌南。凌三全一直在辛氏高层工作,在辛氏集团组建并走上正轨后,可谓收入不菲。因为有了充裕的物质条件,大约在凌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为了凌南的学习,辛万凤就辞去了工作,专职在家照顾凌南。

  三年前,辛万凤的父亲去世,凌三全接任集团的董事长,而集团的主要业务是餐饮、娱乐、旅游和教育。可惜,凌三全似乎没有兴旺家族企业的运气,在他接手企业后,疫情来了。去年国家出台了“双减”政策,辛氏集团旗下的多家课外辅导补课机构紧急转型,但入不敷出。据说,辛氏集团的总资产,从凌三全接手的时候到现在,萎缩了90%。

  “‘双减’政策是什么来着?”林涛好奇地问道。

  “是国家在去年7月份出台的一项政策,希望有效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过重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大宝说,“对这些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来说,校内不会有太多的作业,校外不允许学科类培训机构予以补课,国家保证孩子们周末、节假日的休息。”

  “你这么早就开始关注教育领域了?”林涛挤着眼睛说道。

  “也就是说,以前周末、节假日,孩子们都会被送去补课,很多都是一节课接着一节课,比平时上课的时候还累。”我补充说,“现在不准周末、节假日补课了,那这些教育机构就没法补课了,于是业务量大减。”

  “是啊,据说查得非常严格。”主办侦查员说,“绝对是动真格的了。”

  “这是好事啊!孩子们太累了!哪有什么童年?”林涛说,“之前周末和节假日都要补课?那可比我们小时候累多了。”

  “没办法,人口众多,竞争激烈。”大宝耸耸肩膀,示意主办侦查员接着说。

  不知道是因为想要重新振兴公司,还是因为“败家”而导致夫妻关系破裂,凌三全在两年前,就已经不在家里住了,平时住在公司里,偶尔回家。凌南的饮食起居和课业辅导,几乎都是由辛万凤以及家里的保姆桑荷负责。桑荷就是那个跟在辛万凤旁边的小姑娘,今年23岁,从辛万凤老家乡下出来打工的。据查,这两年凌三全并没有绯闻之类不良事件的迹象。辛万凤和凌三全也没有闹过离婚,除了不住在一起,周围人看起来,是很正常的夫妻关系。而且经过一大圈外围调查,确定凌三全和辛万凤都没有什么突出的社会矛盾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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