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不禁添上了恼怒。
办公桌后的陆昱瑾，在方婉茜突兀接近之后，已经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下身子，闻着她身上的香水气息，更是克制不住地皱眉。
他非常，非常厌恶别人的碰触和接近。
甚至就连她身上那浅淡的，多少女人梦寐以求，传说中足以斩尽天下男色的Dior香水气息，都反感非常。
除了顾阮阮，他似乎根本无法接受任何异性的靠近，就连同性也必须要保证恰当的距离。
哪怕是温青霞和陆青青，都会让他觉得不自在。
听到顾阮阮的声音，方婉茜眼中划过一丝得意。
直起身子的时候，脸上多了点欲语还休和细微的惊慌：“顾小姐……哦，不，顾助理。”
顾阮阮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杵在原地看着脚下的地毯花纹。
方婉茜的脸色填了几分白，眼里带着几分泪光，看了陆昱瑾一眼没有说话。
她这样的反应，反而让顾阮阮感觉到了几分违和。
啧，按照以往的套路，她不是应该趁机装个可怜，泪水潸然、委委屈屈地找陆昱瑾吗？
“这份文件你看一下。”
听到那声“陆总”，向来公私分明的男人莫名觉得刺耳，顿了一下，才递过文件夹：“下午的时候我要跟东阳集团的代表人谈合约，到时候你跟着去。”
本能的以为他的坏脸色是在为方婉茜抱不平，顾阮阮平静地接过文件夹：“是。陆总还有别的事要吩咐吗？”
“之前一直没有总裁助理，你就暂时跟着秘书办公室的El，你的工作由我来直接安排。”陆昱瑾挑眉：“有问题吗？”
“没问题。”顾阮阮不假思索地点头。
虽然她大学是英文专业，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个只会翻译的花瓶。
顾长兴尊重并且保护她的理想，却也并不打算就让顾阮阮傻白甜的活下去。
二十多年来，金融经济类的知识耳濡目染，顾长兴早就将公司的经营知识一点一点渗透进她的生活。
这是一种别样的睿智。
他希望他的女儿，能够有自由追逐梦想的权力，同时也并不是没有掌管公司的能力。
即使真的找人代理管理公司，也起码要有不被糊弄的本事。
而顾长兴的爱护，没有让顾阮阮真的就不管不顾，反而越发努力，自动自觉地自学了不少金融方面的知识。
做一个总裁助理，绰绰有余。
陆昱瑾显然也真的调查过她的真实水平，安排的工作完全切合她的能力，这让顾阮阮放心不少。
方婉茜抬头看了顾阮阮一眼，心里涌上了嫉妒。
跟东阳集团的合作是一个政府扶持的大项目，重要性不言而喻。
凭什么顾阮阮第一天来上班，就可以接触这么大的项目，她却只能是一个管理琐事、整理报表的小秘书？
咬紧了牙根，妒忌的火焰啃食着她的内心，让她有些火烧火燎。
脸上不显露分毫，在短暂的停顿中，方婉茜轻声开口：“陆总，既然如果这样安排没问题的话，我就回去布置了？”
顾阮阮有些意外。
今天的方婉茜似乎有些不同。
依照以往，就算她不趁机多留在陆昱瑾身边一会儿，也一定楚楚可怜、满脸深情到让人倒胃口的地步。
今天怎么反倒多了几分干练和干脆？
这是小白莲的路走不通，改走女强人路线了？
【不在状态，无心小剧场的咸鱼】
第一百零三章 工作
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方婉茜回了一个炫耀的笑。
当初能够成功应聘陆氏的总裁秘书，她可不是靠着那副柔弱善良的模样。
陆昱瑾在公司的时候，向来都是公事公办，最讨厌拖泥带水的下属。
她既然来了公司，自然不会触犯他的忌讳。
她是来抓住他的心的，才不会愚蠢的将他推得更远。
没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陆昱瑾颔首，表情冷淡：“你们都回去忙吧。”
顾阮阮跟方婉茜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出了总裁办公室。
“顾阮阮，没想到吧？”脸上绽开得意的笑容，方婉茜抱紧怀里的文件夹，不怀好意地转向身边的人：“我也会出现在陆氏，意外吗？”
“你在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平静地按下电梯，顾阮阮看都不看她一眼。
像是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越是这样淡定，方婉茜胸口的火焰就燃烧的越是炽热。
不过是一个家破人亡的落水狗罢了，凭什么还能这样高高在上地看着她？
咬紧了牙关，脸上不表露分毫，她撩了下长发：“何必装出这副不在乎的样子呢？这里又没有别人。”
“顾阮阮，每天都这样装模作样，你不觉得累吗？”
顾阮阮心里有些厌烦。
她真的没有心思去跟方婉茜争风吃醋，甚至也不想跟她有更多的纠缠。
她讨厌她，却并没有要对她指手画脚的意思和兴趣。
“我说了不关心，就是不关心。”冷漠的转过头，顾阮阮捏紧拳头晃了晃，警告道：“你最好不要烦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陆氏，也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可是，如果把我惹毛了，你就只能去请半个月的伤假了。”
说完，不再看她，径直出了电梯门。
这个泼妇！
方婉茜的脸上青青白白，不甘却又胆怯。
她真的害怕顾阮阮再下狠手揍她一顿。
踌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咬紧牙根，强撑着追上去：“顾阮阮，你除了会动粗，还会什么？男人的心，可不是拳头能够留住的。”
“我不管男人的心要怎么留住，我只需要知道——”顾阮阮轻笑一声，看方婉茜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物：“我的拳头，能够让你闭嘴就可以了。”
她的神色太冷，威胁意味也太浓。
方婉茜的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竟然不敢再继续上去纠缠。
如果顾阮阮真的不管不顾在公司里动了手，就算伤好了，她也没脸再出现在陆氏了！
发狠地攥住拳头，方婉茜盯着顾阮阮的背影像是要瞪出两个窟窿。
这样野蛮、粗鲁的女人，不过就是仗着命好才能站在陆昱瑾的身边。
没关系，来日方长。
该是她的，一定会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强压下火气，方婉茜才踩着脚下的高跟鞋，扬着头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回到办公室的顾阮阮恰好看到，忍不住皱了皱眉，一把关上了门。
方婉茜的办公桌竟然正对着她的办公室，真是影响心情。
说起来——
沉吟着放下文件，顾阮阮若有所思：之前El临走之前，看的似乎就是方婉茜的位置呢……
下午就要准备跟东阳集团的负责人商谈，留给顾阮阮的时间并不多。
迫在眉睫的事情，陆昱瑾肯定已经提前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带上她，与其说是让她从旁协助，不如说是让她尽快的投入工作、成长起来。
大概猜出他的用心，顾阮阮依旧没有懈怠，力求将资料全部吃透。
下午三点二十，顾阮阮已经出现在楼上，微笑着跟门口的秘书打招呼：“俞秘书。”
她已经向El打听到了这位接待秘书的名字。
跟她土气古板的外表不符，余秘书有个颇柔和的名字，俞晴。
早就得到吩咐的俞秘书抬起头，有点诧异的样子：“顾助理，陆总在办公室。”
“好的，谢谢。”
露齿一笑，顾阮阮敲门而入。
陆昱瑾正在衣冠镜前打领带，白皙阳刚的指节迅速翻飞，动作从容优雅。
窗外的暖光打在他的身上，让穿着衬衣和西装裤的男人沐浴金光，整个人都像是云端的神祇。
顾阮阮突然觉得有些刺眼，忙垂下头，静静的喊了一声：“陆总。”
男人闻声从镜子里淡淡的看她，一边摆正领带，一边漠然道：“资料看完了？准备好了？”
“是。”深吸一口气，顾阮阮平稳住莫名失衡的心跳：“准备好了。”
“紧张？”看她的样子，深邃的黑眸里带上了一点笑，看过来的眼光让人有被宠溺的错觉。
顾阮阮却清醒的厉害。
这个绝情的男人，就算有宠溺和纵容，也从来都不是给她的。
眼神清明地低头，顾阮阮坦然道：“没有，就是有点忐忑。”
毕竟是第一次。
对于刚刚进入职场的新人来说，面对这样的任务，总有着浓重的不自信和不确定。
担心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影响到了整个合作。
虽然没有说明，他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