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拉开了门。

秦亦书一对上凌慕枫冷淡的眼睛，就怒发冲冠。他连忙冲进去，四处看看，却没有找到叶知秋的影子。

“你干什么？”凌慕枫在后面有些恼怒的问。

巡查一遍无果，秦亦书也有些烦躁：“秋儿呢？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像是知道了秦亦书的来意，凌慕枫反而有些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说：“她？她刚走。”

“她去哪里了？”秦亦书愤怒的问道。

“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刚刚来了我这里，我们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凌慕枫其实也没说错，只是，这话听起来就是别捏，让人不由自主的往歪了想。

“你！——”果然，秦亦书被激怒了，他一下子就冲了过来，一把揪起凌慕枫的领子。

“你有没有对她……有没有！”

凌慕枫本来已经准备放弃叶知秋的，但是一看到秦亦书这副模样，他想撒气。

于是，嘴边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秦亦书，你不要忘了，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早就和她发生过关系了，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半个多月。”

“你这个混蛋！——”秦亦书挥起拳头就要打他，凌慕枫一下子挣脱开。整了整衣服，冷笑一声，又故意装作回味不已的神情，舔了舔嘴唇：“你不知道，她的身体到底有多么可口……”

“人渣！”秦亦书目龇欲裂，他挥起拳头过来，凌慕枫又一次躲开。

“你没有权力打我，她曾经是我的妻子，我们发生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你——哼哼，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千娇百媚的万柳制药的千金吗？”

“不用你管！”秦亦书双目赤红，“是你，是你把她夺走的，你明知她爱的人是我，你还故意强迫她！”

“那又怎么样？”凌慕枫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得意的笑，“你也看到了，就算我和她离婚了，她也专程跑来上城，和我在这里约会。有一句什么话来着——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那个地方’。你知道她是个传统的人，很抱歉，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是我，而不是你。所以她忘不了的人是我，拥有她的人也是我。”

秦亦书愤怒欲死。他的拳头死死的捏成拳，他咬着牙，脸上的青筋都挣了出来。

“秋儿呢？叫她出来！”

他低着头，狠狠的说着。

“我想她应该是回去洗了个澡，然后休息了。我和她很久没见，所以刚刚纠缠的久了一点。她体质太柔弱了，所以很累，躺了很久才缓过神来。我本来还想跟她洗个鸳鸯浴的，她有点害羞，所以先走了。——怎么，你要去找她吗？”

凌慕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实在是让秦亦书难以不信。本来，在这里找到凌慕枫，他就已经相信了一大半。

原来，原来爸爸说的，都是真的！

秋儿她，她真的偷偷摸摸的和凌慕枫在一起，在威凯大酒店的套房里！

好疼，全身的筋肉、血脉、骨骼，都紧紧的缩在一起。多希望他今晚真的没有找来，多希望，他没有得到凌慕枫亲口的“确认”！

沉默的站了很久，直觉得天旋地转头昏欲死，他才艰难的挪动脚步，慢慢的走了出去。

门合上以后，凌慕枫嘴角也挂着一丝自嘲的笑。

似乎，他能用于打击秦亦书的，就只有“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样的话。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叶知秋心里爱的人，只有秦亦书。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口袋里的电话忽然间铃声大作。

拿出来一看，是连君知打来的。凌慕枫接起电话：“什么事？”

“我送少夫人回酒店，她在楼下下了车。”

“知道了。”凌慕枫想挂上电话。刚刚，虽然对秦亦书说了一通话，其实都只不过是他逞能罢了。因为凌慕枫清楚的很，只要让叶知秋跟秦亦书见面，把话说清楚，误会自然也就冰释前嫌了。

他自己，依然是什么也得不到。

说到底，他和叶知秋的交集，全是他单方面主动，人家从来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可是少爷，”那边连君知还在说，“少夫人的感觉，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刚刚她是去见情敌了，指不定有什么冲突呢，心情不好多正常。

“但是……”连君知欲言又止，顿了顿又道：“但是少夫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她下车以后，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往出走。看样子，似乎是……”

“似乎是什么？”凌慕枫微微皱了点眉头。

“似乎是……往护城河的方向！”连君知都要哭了，“少夫人有可能……想不开！”

“什么？”凌慕枫瞪大了眼睛，一把掐断了电话，急急忙忙就往外面冲。刚刚他想过不去理会她的，想过永远走掉的，但是一听说这样的事，他还是没有办法不去管。

知秋，知秋，千万不要有事啊！

护城河边。

寒风刺骨。河边的垂柳早已经枯黄，剩下光溜溜的枝条，在风中颤动。河水早已经结冰了，白茫茫的，像一条死了的白色的蛇，往远处延伸。

没有一个人。连景观灯都放着幽暗的光，给人乘凉用的石凳石倚默默的在大树下。

叶知秋慢慢的在河边走着，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她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耳边，柳萧潇的话，还在回旋：

“那次是暑假，他穿着白衬衫，坐在树下安安静静的看书。阳光洒在他身上，微风吹过，叶子飘落，好和煦。秦伯伯叫他带我一起玩，他就把书合上，微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和他的第一次，就是在佛罗里达的海滩别墅里。窗户里飘来海风，能听得到浪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