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试过太多次的失望和绝望了。

她一次次的将他赶走，然后，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都会看见他的影子。

一闭眼，一睁眼，他就不见了。

现在，他竟然还在。

她要一直违心的将他赶走，真的……好辛苦啊！

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见莫希月醒了，齐夜张嘴，想要喊她的名字，但是，那饱含感情的两个字眼却哽在喉口。

此刻的他竟然像是失声了，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我……怎么了？”莫希月很小声的发问。

她现在是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了，浑身除了没精神之外，没有别的不适应。

但是，看齐夜通红的眼睛，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她该不会是……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齐夜才会伤心，才会……悲痛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难怪她最近总是头晕乏力，甚至是连吃饭都没什么食欲。

难道是……胃癌？

她已经到了晚期，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你老实告诉我吧，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莫希月的声音很轻很轻。

她浑身不自觉的轻轻发抖，有一股寒意从心里蔓延出来，让她悲痛欲绝。

她才二十多岁。

她不想这么快就死！

可是，齐夜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视线里多了几分迷惘。

“真的……是……癌症晚期了？”莫希月哭着问，“医生说我还有多久时间可以活？三个月？一个月？或者，是半个月？”

“月儿？”

“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她边哭边擦眼泪，“我连自己受的委屈都没有讨完公道，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医生真的说没救了吗？早知道我会死得这么早，我就一定要四处去玩玩！”

“……”

“我还没有看极光，还没有去圣诞老人的故乡，还没有去花海，还没有拍过结婚照，还有好多好多事情都没有做过……呜呜呜——我还不……”

“瞎说什么！”齐夜提高音量打断莫希月的话，“月儿，别胡思乱想，你还会活很多很多年，可以把你想做的事情都做完。”

“我……没得癌症？你别骗我！别瞒着我！如果我真的要死了，我会接受事实，再规划自己接下来短暂的生活，要让它变得有意义啊！”莫希月眼巴巴的看着齐夜，显得很委屈。

“是真的没得癌症。”齐夜无奈地摇头，抬手，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怎么总是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

“那是因为，你现在的神情让我没办法往好的方面想啊！”莫希月哽咽着抱怨，“你要不要去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啊？”

“我是因为……”齐夜沉声，“觉得……对不起你和……”

莫希月不解。

他觉得对不起她，她倒是好理解。

但是，为什么还要加个和字？

他还对不起谁了？

难道，是童初曼吗？

想到童初曼，她心中汹涌着一团醋意，闷闷的，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是真的不想再将他往外推了。

“和……”齐夜握着莫希月手的力气变重了些，嘴角勾着抹淡淡地笑弧，“我们的孩子。”

听言，莫希月呼吸一窒，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孩子？

这么说来，她怀孕了？

她觉得那些身体上不舒服，都是因为……自己怀孕了？

那她昏迷前肚子疼得那么厉害？

“我的孩子没事吧？”莫希月下意识发问。

“真开心。”齐夜在莫希月的额头落下一枚轻轻的吻，“你的第一反应是孩子的安危，而不是惊讶自己竟然怀孕了。”

随即，他又笑出声：“月儿！没错！你怀孕了！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们有孩子了！”

他的脸上，是丝毫不遮掩的喜悦。

那初为人父的震惊和讶异，还有些不安，全部都在他的脸上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