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也控制不住。

她有些痛苦，有些难过的将手收了回来，捂住了自己的嘴，想要忍下喉咙里的哽咽。

眼泪却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滴滴往下掉。

病房内安静极了，除了电子仪器嘀嘀的声音外，就只有她轻微的抽泣声。

只有压抑。

“对不起。”她低低的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这三个字。

对不起，她连碰触他的勇气都没有。

病房一墙之隔，隔着监控看着这一幕，江诺有些恼怒的说：“她究竟在干什么，如果她不开口，哥哥又怎么听得见。”

听不见，又怎么会醒过来。

苏定宁坐在一边看着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凝重。

说到底，还是不放心，所以才会隔着监控看着。

“再看看。”苏定宁道。

“她一直都不动，还怎么看。”江诺有些着急的道：“不行，我去那边警告她一下。”

“诺诺。”苏定宁赶紧将女儿拉住，阻止她道：“你别插手。”

江诺看了苏定宁一眼，在苏定宁有些严厉的目光下还是败下阵了，有些失去力气的走到一边的位置上坐下，继续盯着屏幕里的画面。

眼睛直愣愣的，似乎要想通过监控，看穿里面的人一般。

病房里，肖瑶依旧没有动作，就连眼泪都渐渐的停止了。

“对不起。”她再次开口。

这次声音大了些，苏定宁和江诺也听见了。

江诺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看向苏定宁。

苏定宁什么都没说，有些头疼。

“妈，你说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不管什么意思，都能看的出来，她对你哥哥，其实心里也是放不下的，爱不爱，看她的眼神就明白了。”

江诺扭头再看肖瑶的时候，带着认真的打量。

她只觉得肖瑶的眼神里，蕴含了满满的悲伤，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跟着一起难过，但在这悲伤之中，还有另一种深情在其中。

江诺整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又看了一会儿，肖瑶依旧没什么动静，江诺突然想起来，站起来说：“遭了，我忘记了。”

“你忘记什么了？”苏定宁问。

江诺蹙着眉头看了自己妈妈一眼，不开心的说：“我答应肖瑶，去帮她接孩子的，但当时我太生气了，就忘了，我让安东尼查一下，去接。”

说完，江诺转身就走了。

苏定宁楞了一下，也想起来，那天在MK门口见到肖瑶的时候，她的身边是跟着一个孩子的。

当时她还觉得亲切可爱，很像江墨。

该不会……

苏定宁眼睛刹那大睁，脑子一阵轰隆隆作响。

……

肖瑶坐在病房里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也没敢伸出手去碰一下江墨，一颗心就像被什么拧着，揪疼。

天也渐渐的跟着黑了。

突然，她看见江墨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立即惊的站了起来。

江墨的手指又动了动，这次的幅度更大了。

肖瑶整个人一下子就惊慌了起来，立即扭转头往外走去。

说她懦弱也好，没用也罢，她就是不敢再面对她。

而就在她离开病房门的刹那，江墨缓缓掀开了自己的眼帘。

空洞的视线，对着白色的天花板，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墨色的眼珠子转动一下，看向刚刚肖瑶坐着的方向。

空荡荡的。

是错觉么？

在昏迷中，他一直觉得自己身边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在哭。

如今看来，是他中毒太深了，直到现在还在想着那个女人。

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