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臻握住苏子衿的手，“嗯。是大小姐特意为我们赶至的。小玫瑰……”

“我没事。从某种程度上而言，β612也是我的一部分。我不应该感到失落的。我只是……我只是，还是有些不习惯。”

苏子衿眉目微垂。

是的，她明白，她都明白，β612是她的次人格，她也是她的一部分。只是明明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一起下山的路上，醒来时，已经身在房间，而且在她全然没有记忆的情况下，披上嫁衣，与慕臻亲密合影。

明明照片里的那个人也是她，苏子衿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酸胀。

仿佛在不知不觉间，她错过了某个重要的时刻。

会不会，有一天，她一觉醒来，她跟慕臻已经完成了结婚誓词，他们已然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结了婚，而她对此毫无印象，只能像现在这样，通过这些照片才能知道当时的细节？

慕臻把苏子衿抱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需要我联系一下尤恩泰尤老头吗？”

苏子衿仰起脸。

慕臻正色道，“尤老头的名头相信你应该也听说过。一开始，我的专属心理医生就是尤老头。只是……嗯，我不是一个很配合的病人。所以尤老头在工作调动的时候，就把我这个非典型病例留给了连翘来攻克了。尤老头现在已经退休，不过我跟老头的私交还算不错。我之前没有想过要带你去做心理咨询，是因为对于我而言，只要是你，我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但是，如果你没有办法接受β612的存在，那我们就去尤老头那里一趟，看看老头有没有办法融合你的两个人格，或者是只保留你的主人格。”

“只保留我的主人格的意思是……β612会彻底地消失吗？”

不知道为什么，苏子衿只要一想到那个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代号的β612会彻底消失，心里就一阵抽疼。

是因为她对β612有所感应的缘故吗？

“小玫瑰，我说过。我对于β612所有的喜欢，都是基于对你的爱的前提之下。如果你的主次人格只能二存一，我会毫不犹豫地选你。”

苏子衿沉默半晌，咬唇道，“我，我再想想。”

……

“青青，阿四。你们两个来得正好。我跟你们奶奶看了看，都觉得下个月16号是个好日子。就把婚礼定在下个月的16号，你们看怎么样？”

慕臻昨晚上一晚上没睡，本来想这睡到日上三竿再起，苏子衿表示这样对长辈太不礼貌了，建议慕臻吃过早餐再回房睡觉。

慕臻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听媳妇儿的。

两个人洗完漱，穿戴整齐地下楼，老太太已经在餐厅里坐着了，正在优雅地用餐。慕晴雪跟季封疆分别陪坐在老太太的两侧，也都在吃着早餐。

慕晴雪见到苏子衿和慕臻，放下手中的筷子，朝两人招了招手，把昨天跟老太太商量的结果告知两人。

“大家早安。”

慕臻打着呵欠，牵着苏子衿的手落座，“婚期的事情，你们决定就好啦。”

苏子衿也跟长辈们问了好。

老太太向来注重餐桌礼仪，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听见慕臻跟苏子衿的问好，矜持地“嗯”了一声，视线不经意地掠过慕臻的脸上，眼底的错愕都没能收回，“阿四，你的眼睛怎么了？”

苏子衿喝着牛奶的动作一顿。

慕晴雪跟季封疆两人齐齐地向慕臻看去。

慕臻昨天接老太太回来时，脸上是一直戴着墨镜的，慕晴雪跟季封疆还真没注意，他眼睛上那轮青色是什么时候有的。

季封疆的眼睛闪了闪，很是有些幸灾乐祸，这场景很是有些似曾相似嘛。

被一桌子的人行注目礼，慕臻剥鸽子蛋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把剥好的鸽子蛋放到苏子衿桌前空碗里，一本正经地道，“昨晚上失眠，黑眼圈有点深。”

季老夫人：“……”

“既然婚期你们两个没有意见，那么就这么定了。就定在下个月的16号。”

老太太将碗里的粥吃完，放下手中的汤勺，用餐巾擦了擦嘴，对苏子衿道，“青青，吃过早餐，来我房间里一下。”

“大美人……”

慕臻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慢悠悠地来了一句，“怎么？奶奶会吃人？”

慕臻微笑，“大美人人美心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老太太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推开餐椅站了起来，看着苏子衿道，“我在房间里等你。”

苏子衿恭敬地回道，“知道了，奶奶。”

慕晴雪连忙站了起来。

“不用了，老太太我还没有到走路都要人搀扶的时候。”

说罢，看也没看慕晴雪一眼，便径自回了房。

季封疆粗犷的眉头皱起，握了握慕晴雪放在桌上的手，慕晴雪笑了笑，表示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慕晴雪转过头对苏子衿安慰道，“青青，别担心，既然老太太接纳了你，就不会太过为难你。至于阿四眼睛上的伤……老太太护短。要是老太太真说了些什么，你也别放在心上。”

“咳，咳咳咳……”

苏子衿被喉咙里的鸽子蛋给噎了一下，双颊涨红。

所以，老太太叫她去她的房里，是打算给她的孙子出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