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傲娇136】彼此的呼吸缠绵，黏着（二）

苏子衿的声音暗哑，呼吸也随之粗重起来。

梦里那种压抑的，血腥的，恐怖的气氛，从梦境里钻了出来，化为一只枯瘦的、利爪般的手，狠狠地钳住她的咽喉，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抓住慕臻手臂的双手骨节泛白，修剪的平整、圆滑的指甲，狠狠地掐进慕臻手臂上的肌肤，慕臻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亲吻她因为冷汗而贴在额头的几缕湿发，耐性地哄着，“不怕。老公在这里。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嗯？”

“透明的，巨大的玻璃房，穿着囚服的少女，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猩红的眼，锐利如钢刃的指甲，被迷晕的狮子、猎豹，少女。撕咬，残肢……”

苏子衿的记性很好，她几乎完整地复述了梦境里她所见到的场景。

苏子衿每提供一个细节，慕臻的心便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透明的，巨大的玻璃房，穿着白色实验室的男人，被迷晕的狮子、猎豹、残肢……

这些都是他方才不曾跟小玫瑰提及过的细节。

慕臻眸色沉沉，苏子衿没有注意到男人反常的沉默，她陷入对梦境的回忆里，“还有，还有没有穿衣服的男人，少女，血……我不知道……每次梦见的情形都不一样，有时候是破碎的，有时候又很连贯。我原先以为，不过是荒诞的梦境而已。但是……或许，那根本，根本不是梦境。慕臻，会不会，会不会那些出现在我梦境里的场景，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可是如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为什我的脑海里并没有相关的任何记忆？”

苏子衿唇色泛白，慕臻口中关于“诡”那个组织所做的人类活体细胞变异实验的细节，跟她的梦境高度吻合这件事令她感到不寒而栗，即便如此，苏子衿惯有的理性思维，还是促使她习惯性地对事情的不合理之处做出分析。

慕臻吻了吻苏子衿的唇瓣，很凉，几乎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的舌尖挑开她的牙关，苏子衿本能地张开嘴，本能地接纳了他，直到她的唇瓣由白转为殷红，慕臻离开了她的唇，额头与她的额头相贴，慕臻说出自己的分析，“未必是亲生经历过才会得知那些细节。你想一想，会不会是除了你那位和你一样在国际医疗组织工作好友梅之外，还有谁跟你提及过‘诡’这个组织的相关事情？允许是有谁曾经更你详细地描述过相关的细节，你的潜意识里记住了那些画面，在会在做噩梦的时候梦见。”

苏子衿的脸颊因为方才两人的亲吻，还有一些的潮红，她的眉心微拧，“不。你知道的，我的记忆力很好。我很确定，除了梅以外，不曾有人跟我提及过那个暗黑神秘组织。记忆力，出色的记忆力……比正常人类高到10倍到100的自愈能力，敏锐的五感……”

苏子衿终于注意到，从方才起就被她忽略的细节。

她的瞳孔骤然睁大。

“不会，不是，不可能。”

慕臻一连用了三个“不”字开头的词语，打断了苏子衿无所谓的联想，“小玫瑰，有一点我可能忘了告诉你，人体变异细胞的融合率非常低，在融合过程当中因为人体内原有的能量守恒被打破，那逐渐暴涨的能量，一个孩子根本不可能经受得住。如果我没有记错，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的五感是有记忆起就比寻常人要来得敏锐，是吗？我想，你的这种情况应该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跟那个实验没有任何的关系。

何况，就我所知，‘诡’也从未抓过13岁以下的孩子做过相关的活体变异实验，因为死亡率太高，后期‘诡’跟军方合作后更加不可能会把这个实验放在孩子的身上，因为即便成功，一个成年的异能跟未成年的异能两者的力量悬殊只会更大，有什么必要把金钱跟精力耗在未成年活体变异的实验上？这符合那些暗黑组织所有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苏子衿确实是从有记忆开始，就就拥有超高的记忆能力以及敏锐的五感和治愈能力。

闻言，从方才起压在她胸口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原本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庞也渐渐地恢复了红润。

没有人能够坦然地接受，自己会是一个异类的可能。

苏子衿眉心微拧，还是有一点想不通，“那么，我的那些梦境，又该如何解释？”

慕臻确实没有听说过，哪个婴儿就被抓过去做细胞变异实验的，理论上也不可能会行得通，那就不是存活率的问题，而是从根本上就不太可能获得成功，婴儿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住变异细胞在体内剧烈活动时的痛楚跟能量，小玫瑰的过人之处，应该是一种天赋异禀。这也基本排除了苏子衿跟这个实验有关，会是个异能的可能性，慕臻做出分析，“应该是你无意间，见过或者是有谁告诉过你相关方面的信息，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遗失了那部分的记忆。”

苏子衿拧眉，否定了这一猜想，“可是我很清楚，我的记忆并没有任何确实的部分。我的脑袋也从来没有受过脑震荡。”

“不是生病或者是意外的那种自然的记忆缺失，而是……认为地拿走你那部分的记忆。”

苏子衿惊讶地道，“记忆也能够被拿走吗？”

“看过电影《造梦师》吗？就是讲的一群人，利用厉害的催眠手段，潜入人类最为深处的记忆，盗走他们的思想或者是记忆，获取任何他们想要的信息，也能够将他们希望被你记住的记忆，植入你的记忆里。这种厉害的催眠手段，会成功过最聪明的人类的大脑，令人们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记忆被动过手脚。

我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接触过以为出色的造梦师，没有电影里那样神乎其技，能够自如地潜入人的潜意识，但清洗人类一部分的记忆确实没有什么难度。小玫瑰，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人类的大脑有时候真的没有你以为地那样可靠，它们有可能会受环境、时间、气味、心情乃至其他方方面面的影响。所以，我们不钻牛角尖了，或许，这件事，仅仅只是如同我一开始猜测的那样，你很久以前看过或者是无意间听过这方面的信息，后来又不经意间忘了。答应我，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让这件事，影响到你，好么？坦白说，你现在的状态，令我很担心。”

是这样的吗？

人的大脑并不如我们想象中那样可靠吗？

那么，如果人的记忆真的能够如此轻易就被动了手脚，万一，她的记忆也被人动过手脚呢？比如她不是天生就五感敏锐，比如她确实曾经经历过梦境里发行的事情。

苏子衿的心底还是不安。

“万一，万一我真的是……”

慕臻倏地，扣住苏子衿的后脑勺，将她贴向自己，眸色认真地道，“苏子衿，你听好了，不管你是什么。我都要定你了。听见了吗？”

苏子衿大为震撼。

她怔愣地，与她四目相对。

她清楚地看见，在那双潋滟的眸子里，倒映出的自己。

眼眶涌上热意。

苏子衿眨去眼底的水汽，她双手圈住慕臻的腰身，把脑袋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低低地，微哑地，“嗯”了一声。

“我的青青宝宝，真乖。”

慕臻唇角微翘，奖励地吻了吻苏子衿的发顶。

苏子衿靠在慕臻的胸膛上，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从方才起就不安的心，逐渐地安定下来。

……

当天晚上，苏子衿以为自己会被噩梦缠身，出乎意料，竟是一夜无梦。

暖融融的晨光，照在苏子衿的眼皮上。

窗外是碧蓝澄澈的天空，像是在预示着，无论历经过怎样的黑暗，光明终有一天会抵达。

苏子衿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

她眯起了眼，用手抵在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