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敏十分淡定。
到目前为止，包括她自己，在看见叶道玟的手臂时都吐了。
说句实在话，肉芽真的很恶心。
更不要说是，活的肉芽。
大约十分钟之后，叶遥面色苍白地回来。
“这是什么？”
他对苏敏问道。
“不知道。”
苏敏回答道：“那些人说是诅咒。”
叶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在哪里碰上的。”“没查清楚。”
她的下一句话却让叶遥的心跌落到谷底：“有些人怀疑，是在深圳的地下封印点撞上的。”
“为什么这么说。”
“那些人，他们给肉芽做了切片，然后进行化学分析。”苏敏说道，“在肉芽中，他们发现了一种绝对不应再出现在这里的物质。”
叶遥心头大动：“什么物质？”
“将粒子分解重组就是紫气粒子。”苏敏抬头看向叶遥，眼神带怜悯，不知道是在怜悯叶遥还是自己，“所以我们很有可能中彩了。” 。
“关于末日的消息？”
苏妲己红唇微张，吐出一连串的烟雾。
她和穷奇关系不错，可能是因为他们对烟草都有特殊的爱好。
“末日来没来，我是不知道，洪水冲到哪里，我也不太清楚。”她道，“但最近，有趣的事，倒有一件。”
“什么有趣的事？”
穷奇听得挺认真，能让苏妲己觉得有趣的事情绝对不多，个个都很重要。
“叶家的人，得了怪病。”
叶家？
穷奇第一反应竟然是叶遥。
苏妲己多聪明，看穷奇一眼就知道他走神了。
“省省，说的不是你们家的那一位。”毫不客气。
穷奇立刻反应过来：“上三家？”
他看苏妲己一眼：“你倒是厉害，眼线都送到上三家里了。”
“好说好说。”苏妲己回道，“不过，还真的只知道叶家，他们家的人心大，又有意与外界连接，想要打听消息，比其他来年更加容易不知道多少倍。”
她说的是实话，苏家神秘莫测远离本土不说，另外那一家……
苏妲己敛眉，算了，她对那家人的秘密，一点都不好奇。
知道该知道的，遗忘该遗忘的，这才是活得久的秘诀。
“什么怪病？”
穷奇问道。
“肉芽。”苏妲己想到了探子给她叙述的画面，表情也变得挺奇怪，像是被恶心到了。
“蠕动的，会吞噬灵力的肉芽。” 。
“总部长。”有人忽然一路小跑到龙六跟前，在他身旁耳语，“叶家来人了。”
龙六吃了一惊，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对那人点点头道：“我马上就去。”
上三家中叶家是最接地气的，大在建国前就逐步开放与政府接触，到现在，更是有许多家族成员在CSS任职。
叶道玟是这一代的顶尖人物，血统也最纯，能被送到政府机构，叶家的态度可见一斑。
在古老的家族中流传一种说法，血统越是纯净，就有更大几率在出生时就拥有强大的异能，然而，因为一些记载在古书上的问题，叶家在族内通婚几代之后已经放弃了同族人结合，反而迫不及待地寻找外族人，试图稀释他们高贵的血液。
很奇怪。
谁都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龙六坐在沙发上，对面是叶家这一带的领头人。
不同于叶道玟这种正在成长中的小青年，来的中年人是家族的中流砥柱。
他的打扮有点奇怪，明明现在天气炎热，却穿长袖，胳膊更是用白色的绷带包裹起来，在雪白的绷带上用墨水写各种各样的真言文字。
龙六眯起眼睛，大概能看懂真言文字的意思。
镇邪。
这让他想到了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叶道玟。
“所以，你知道那是什么。”
龙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叶倩，他的脸尚且属于孩童，但是眼睛却像是过尽千帆的老人的眼睛，诡异的搭配汇聚在一张脸上，让人心底生寒的同时，也失去了撒谎的勇气。
但叶倩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以他没有胆怯。
“我曾经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手臂。
在绘上先祖留下的镇魔符之后，诅咒终于延缓了，但他能感觉到，那些肉芽，那些从血肉深处透出的不属于他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冲破脆弱的封印。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龙六道：“所以，这是留给叶家的诅咒？”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还真的要松一口气，叶道玟虽然是精英，但绝对没有叶遥他们来的珍贵，诅咒不是在九州鼎附近染上的，这几乎是他今天听见的最好的消息。
然而，叶倩听见他的话，嘴角却带出一抹冷笑。
“不。”
他笑道：“这不是叶家的诅咒。”
“这事烙印在第四代人类基因中的原罪。”
他抬眼，看向龙六。
“你以为这是结束吗？”
“不，一切才刚刚开始。” 。
“说道蠕动的肉芽，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苏妲己又给自己点了一根新的烟。
她抬头看穷奇，发现他的表情还定格在“卧槽，怎么这么恶心”上。
“什么？”
穷奇的眼中带有说不出的嫌弃。
“这种病症，很多很多年前，我似乎也见过。”
苏妲己道：“而且，很凑巧，也是发生在上三家中。”
“哪一家？”
“苏家。”
苏妲己道：“对他们来说，这是种逃不掉的，遗传病似的诅咒，只要是苏家的人，都会染上。”
穷奇道：“你觉得，苏家的病和叶家的病有联系？”
苏妲己耸肩：“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去想吧。”
“不过，你知道上三家为什么是上三家吗？”
她一双美目锁定在穷奇身上。
“追溯人类历史的源头，最早的第四代人类，便出自于上三家。” 。
“嘀——”
“嘀——”
苏茗的心电图十分平稳。
主治医生已经做了他们能做的一切，人能不能醒来，全靠他自己的意志。
没人知道苏茗什么时候会苏醒，可能是下一秒，可能是永远。
“嘀——”
他的睫毛在颤抖。
第121章 人间地狱
“苏茗醒了。”
这则消息如同龙卷风一般， 瞬间席卷上海分部。
叶道玟的病房就在苏茗房间旁边， 所以苏敏与叶遥是最先知道的。
但是考虑到苏敏之前才受到审问， 虽然有龙六在其中周旋，现在又是特殊时期， 她很快就被送了出来， 但分部中依旧有几百双几千双眼睛盯着她，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而叶遥，他跟苏茗并不熟悉， 唯一一次见面就是之前他倒在地上， 更不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故而在门口等到主治医生匆匆赶来，确定没事之后才进去。
苏茗的精神还有点恍惚，但神智已经恢复正常， 他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抬起自己胳膊，看其溃烂程度。
看到光洁一片的皮肤， 着实松了一口气。
叶遥透过玻璃看苏茗的动作， 微微眯起眼睛。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