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那申克对于斯大林的提问，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斯大林同志，我认为这些中国同志在满洲的活动有助于我们对日军的牵制。只要他们发展壮大，才能牵制更多的日军师团留在满洲。”

　　“日本人一直认为资源丰富的满洲是其生存的生命线，尽管中国关内战局很紧张，但他们仍旧在满洲的关东军保持了大量的兵力，并且在不断调入以及组建新的师团。”

　　“日军在满洲的增兵给远东军区带来的极大的压力。使得我们不得不在满苏边境上保持大量的有生力量，以及耗费大量的时间与金钱来构筑坚固的筑垒地域，以防备日军重兵集团的进攻。”

　　“如果中国同志能够发展壮大起来，就能吸引到更多的日军兵力，这样会极大的减轻我们的压力。而且在后方不稳，出现一支强大的游击队的情况之下，日军无法大举进攻我们的远东地区。”

　　“斯大林同志，我在上任之初，这些中国同志处境还很艰难。他们被日军压缩的只能活动在山林之中。但是今年年初，这种情况发生了改变。他们那里出现了一个非常能干的将领，这个人带领他们在日军围剿之下已经所剩不多的残部，多次打破日军的围剿，并发展壮大起来。”

　　“就在前一段时间，也就是诺门罕地区冲突爆发不久，他们还一举打垮了一个日军师团的主力，并将其赶回了出发地。斯大林同志，我认为如果这些中国同志能适当的得到一些援助，再发展壮大一些的话，会大大的减轻我们在远东地区的压力。”

　　“而且他们可以给我们提供更多的关于日军在满洲活动的情报，可以极大的方便我们的政策制定。斯大林同志这些情报很多是我们的情报人员无法获得的。”

　　对于阿巴那申克大将的意思，斯大林听明白了。他明白这位大将同意对活动在满洲的中国同志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援，以牵制日军部署在满洲的目前最大的重兵集团关东军。

　　斯大林放下手中一直拿着的那支标志性烟斗，站起身来在办公室内来回转了几圈道：“阿巴那申克同志来看看，我们的中国朋友要了些什么，是不是像他们的国民政府那样狮子大开口？”

　　阿巴那申克连忙从身边的皮包中掏出杨震拟定的那些物资，恭敬的递交给斯大林道：“斯大林同志，很奇怪，他们只要了很少的狙击型的莫辛纳甘步枪和防空武器，其他的几乎全部是军工原料。”

　　“不过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我认为应该是手中有一个兵工厂，至少可以制造部分轻武器以及相应的弹药。另外，他们很可能在与日军作战之中，缴获了大批的武器弹药，至少可以满足他们目前的需求。”

　　对于阿巴那申克的回答，在翻看了一遍那些物资清单后，斯大林摇摇头道：“阿巴那申克同志，你低估了我们这些中国同志的野心。”

　　“他们要这些物资不仅是证明了他们手中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兵工厂，还因为他们想要在有限的条件之下建立起自己的军工产业，并不想对我们形成太大的依赖。”

　　说到这里，斯大林笑了笑道：“阿巴那申克同志，你的感觉怎么样？你是远东军区的司令员，对这件事情最有发言权。你看这些物资我们该不该给他们？你应该知道我调你去远东军区，接替施特恩上将原因。我希望您能够提出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做一个对上级唯唯诺诺的人。”

　　对于斯大林的反问，阿巴那申克语气坚定的道：“斯大林同志，我认为该给他们。作为远东军区的司令员，我认为我们必须帮助他们强大起来，让他们能拖住日军的重兵集团，这样才能有效的降低远东地区爆发全面战争的危险。”

　　对于阿巴那申克的答复，斯大林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道：“阿巴那申克同志，你认为这些中国同志怎么样，他们能不能达到我们希望的目的。另外，他们能不能控制在我们的手中？”

　　斯大林的问话莫让阿巴那申克一愣，但只是片刻犹豫，又马上道：“斯大林同志，这些中国同志都是坚定的抗日者，而且都是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我们不应该否认他们抗日到底的决心。不过，斯大林同志，我不认为我们直接控制他们对我们有利。”

　　“如果他们能成为像新疆的盛世才那样的人，让他们独立自主的发展对我们更为有利。这样可以避免我们直接与日军进行冲突。除非您打算将诺门罕目前进行的战斗扩大。但我认为这并不符合苏维埃的利益。”

　　斯大林听罢阿巴那申克的回答，沉思了一会后道：“你知道，在延安的中国同志应该已经与他们取得了联系。他们在莫斯科的代表已经提出，希望我们能够帮助他们建立一条延安与满洲的陆路联系，以便输送人员。这一点您怎么看？”

　　斯大林的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就算阿巴那申克一向以思路敏捷著称，但也颇有股子应接不暇的感觉。对于斯大林的这个问题，身为一个单纯的军人，看问题一向都是从军事角度出发的阿巴那申克知道自己很难回答的明确，便干脆的道：“斯大林同志，对于您说的延安的中国同志，我没有接触过，也不了解。”

　　“我是一个军人，作为远东军区司令员。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障伟大的苏维埃远东地区的安全。挫败一切国内外的野心家图谋苏维埃领土是我的职责，至于其他的并不在我的日程安排之内。不过我认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应该以苏维埃的利益胃上。”

　　阿巴那谢克的这个回答，明显让斯大林很满意。作为外高加索的老乡，他最欣赏的就是阿巴那谢克这一点。典型的军人作风，做事果敢、干练，从不拖泥带水。从不参与政治活动，也没有任何的野心。

　　否则他也不会将其放到远离莫斯科数千公里之遥的远东军区，接替老资格的施特恩上将任司令员。并且在其刚刚晋升上将不到一年的时间之内，又授予其一级集团军级的大将军衔。

　　斯大林拿起办公桌上的那份物资清单，又一次凝神看了一遍之后，在上边勾勾抹抹的修改了不少后，交给阿巴那申克大将道：“你拿着这份清单去找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大将与总军械部长库利克大将，让他们帮助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中国同志的需要。”

　　“既然他们还提出使用黄金折价购买一些物资与装备，那么我们就按照给他们国民政府的优惠价格再打上一些折扣，提供给他们。清单上的那些武器，就直接先从你们远东军区的军械库以及各级修械所中抽调。等事后，国防人民委员会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为你补上的。”

　　“另外，你们远东军区的仓库中不是有部分缴获的当年帝国主义援助白军的部分武器装备吗？检查一下，将性能良好的都给他们。其余的就地销毁。省的有人总向我打小报告，说你想再远东军区自立。”

　　“阿巴那谢克大将接过斯大林递交过来的物资清单，发现上边的高射武器中的十二门三七高炮被划掉了，而对方要求五十挺德什卡十二点七毫米高射机枪改为一百二十挺。弹药基数从二十万发，改为二百万发。还额外给了二十四门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

　　见到上边被修改的数字，阿巴那申克大将不禁愕然的道：“斯大林同志，这一百二十挺德什卡高射机枪几乎是远东军区的全部装备数字，甚至部分还要从太平洋舰队中抽调。都给了中国同志，那远东军区的步兵防空火力将下降整整一个等级。”

　　斯大林摇头道：“你说的没有错，只要他们越战越强，我们在远东地区与日本帝国主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风险也就越小。所以用这点武器装备换来远东地区的和平，哪怕是暂时的和平都是可以接受的。你放心，远东军区的缺口，我会让军械部的同志尽快帮你补齐的。”

　　“另外，那些镍铬合金钢和无缝钢管以及其他你们远东军区没有的物资，你让总军械部门直接从库存中调用。你回去之后告诉中国同志，装备上今后还是主要要依靠他们自己。苏维埃方面会尽量提供一些军工生产的必要物资。”

　　“你就不要在莫斯科长呆了，马上就赶回去，尽快解决中国同志的需要。至于其他的物资，总军械部的库利克大将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你调运过去的。至于中国同志提供的那些武器装备的图纸以及生产技术，你要尽快的解决，并送到莫斯科来。”

　　说到这里，斯大林愉快的扎了眨眼，轻松的道：“看来我们的总参谋长以及炮兵总监对这些新式武器很感兴趣，那么我们何不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思？”

第208章 六月挫折

　　接到总指挥关于对方答复的电报时，杨震、郭邴勋两人刚刚完成历时半个多月，但结局并不是很尽如人意的夏季战役刚刚返回位于兴山要塞的司令部之中。

　　在刚刚结束的夏季攻势战役中，杨震与郭邴勋各自负责一面，分别指挥以一团、二团为基础，在两个分区基干团的配合，并加强补充一、二团的情况之下展开向东、向南拓展的夏季攻势战役。

　　拿下绥滨、汤原，将两个分区的辖区全部拿下，是杨震早已经定下的作战计划。现在已经发展到数万人的部队聚集在萝北、鹤立这样两个人口加在一起不过十多万的小县之内，即便加上佛山部分地区，也不过不到二十万的狭小地域之内，不说别的，就是吃也把两县吃光了。

　　两县大部分地形都是小兴安岭山地，虽说地貌与地形都对杨震有利。但换句话来说，这种地形也代表着另外一个意思，就是地广人稀。作为整个东北最后被开发的地区，这些大部分都是山地的地区大部分都是依靠矿产资源或是林业吸取外地人力的。

　　除了那些淘金者与伐木工人和他们的家属之外，这里大部分都是山地的地理形势，与小兴安岭西侧的松嫩平原，以及更南边的富饶的辽河平原相比，能吸引人的地方并不多。相比与关内，地广人稀，土地富得流油的东北吸引闯关东人的地方多了去了。

　　东北富饶的黑土地，到哪里都长粮食。以食为天的中国人，根本没有必要来这相对于松嫩平原与辽河平原，气候条件与地理条件更加恶劣的边境小县来。更别提这里距离凶残的大鼻子只是一江之隔。

　　很明显相对于小日本来说，饱受沙俄入侵烧杀掠夺之苦的东北的老百姓，对北边的原来的沙俄现在的苏联更加没有什么好感。若不是关东军为了给所谓的开拓团掠夺土地，以开荒的名义驱赶了部分东北内地的农民来这里拓荒，恐怕这里的人口数量还要稀少。

　　人烟稀少，物资补充困难。整个松花江以北的几个县自产的粮食甚至不够本身使用的。那还有余地供给杨震数万大军。尽管杨震想静下心来，好好整训一下部队。但严酷的现实逼迫他不得不向外扩张。

　　以前部队规模小，倒是还不算什么。现在部队规模已经达到了数万人，这些人就算吃都把萝北这个人口稀少，甚至可以说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资源型小县都能吃垮了。

　　拓展生存空间这是必须的，如果不能趁着此刻日军被西边诺门罕的局势吸引过去，拿下绥滨，等待日军反应过来，自己很有可能被封闭在萝北一地。不仅补给，就是战略回旋空间都极为狭小。用杨震的话来说，就是调个屁股，都感觉地方太小。

　　出乎本来以为日伪军会拼命抵抗的杨震意料，战役发展初期极为顺利。在发起战役的第二天，杨震便几乎兵不血刃的占领了绥滨县城。城内的日军早已经撤走，剩余的伪满军警根本就未进行任何的抵抗，便缴械投降。

　　在占领绥滨县城后，杨震在绥滨县城西北的松花江口地区，以一个个野炮营在步兵炮、速射炮各两个连的配合之下，采取机动设伏的战术，经过长达三个小时的激烈炮战，一举击沉伪满江上军济民、利民、江通三舰。重创江清、利绥两舰，俘获在炮战之中慌不折路搁浅的大同舰。

　　长达三小时的炮战，杨震以一个野炮营受到重创，损毁野炮八门，伤亡官兵二百余人为代价，一举击垮了伪满江上军驻黑龙江流域的主力舰队。毙伤亲临一线督战的伪满江上军司令官尹祚乾中将一下官兵七百余人，并击溃前来抢夺搁浅的大同舰的伪满江上军驻富锦的陆战第三团。

　　在炮战过后，受到重创的伪满江上军全部退出了黑龙江佛山之绥滨境内的江段。在松花江上的活动也大大的减弱。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杨震却保证了未来通过黑龙江的水上运输通道的畅通与安全。

　　就在杨震在松花江口与伪满江上军激战之时，同时在南线展开的郭邴勋也以不大的代价，在通过争取伐木工人参军后，已经获得极大补充的二分区基干团的配合之下，占领汤原县城。

　　郭邴勋解放汤原县城的战斗与杨震占领绥滨的过程几乎相同。汤原县城的日军同样已经撤走，剩余的伪满军警只进行了轻微的抵抗便缴械投降。

　　尽管战役的第一步企图几乎是毫不费力的便达到了，但无论是杨震还是郭邴勋，后续的战役企图，却遭遇到全面的挫折，说是打成胶着状态，那还是好听的。

　　北线杨震几次强渡松花江的企图，都遭遇到沿线日伪军的顽强抵抗。日军主动放弃了绥滨县城，但沿松花江一线却部署了重兵。甚至日军不惜削弱东满地区的兵力，抽调日军十一师团主力北上参战。

　　在绥滨县城以南成功偷渡的一团主力，在东岸也遭遇到犹如换了一个人一样的第四师团主力以及伪满第七军管区的围攻。在日伪军上有飞机，下有坦克、重炮的倾尽全力的围剿之下，王光宇根本无法站住脚，被迫退回松花江以西。

　　在杨震东进的企图遭受到日伪军顽强狙击的同时，南线拿下汤原县城的继续南下的郭邴勋虽然攻占了凤山全境，但在无论是南下通河还是西进铁骊都遇到了日伪军重兵围攻。几经苦战，却始终无法取得突破性进展，侧翼又受到西线绥棱日伪军威胁的郭邴勋只能就地转入防御。

　　两个方向的进展相继失利，让杨震有些发热的头脑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现在已经明白，日军现在的战略企图是打算将自己困在松花江以西的小兴安岭山区，相对较为狭窄的战略空间之内。

　　这一区域大多是未开发的原始森林，除了汤原之外，其余地方几乎全部是人烟稀少的山区。凤山县一个县的人口甚至还不足三万，几个县的人口加在一起不过几十万。这样的人口基数根本就无力奉养一支数万人的军队。这个局势是杨震最不愿意见到的。

　　全部占领凤山、汤原、绥滨三县，虽然回旋余地要大多，但却未能改变人口数量稀少的窘迫现状。即便是将解救出的劳工中间由于年龄大或是身体上的原因，已经不适合从军的连同家属共万余人组建成生产建设部队。但种子撒下去到长成粮食是需要时间的。

　　一支规模已经达到数万人的大军只依靠缴获的粮食作战，那几乎是天方夜谭。粮食问题已经取代了武器装备以及部队战斗力的问题，几乎已经成为杨震最为头疼的事情。

　　数万人的大军，没有说错。在占领兴山街以及兴山要塞之后，杨震在将从兴山要塞以及鹤立地区大大小小的煤矿中解救出来的劳工，精心挑出两万余人全部编入了部队。除了补足部队伤亡的缺口之外，其余的组建了三个补充团。

　　其经过急剧的扩张，短短月余的时间之内，杨震所部已经吹气似的膨胀成了近四万人大军。部队扩展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带来的后续影响却是有些让作为这支部队当家人的杨震颇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

　　武器装备的事情，在马春生将自己心里的秘密和盘托出之后，已经可以说基本解决。甚至还保留了一定的储备。但这四万人的部队，不算其他的补给，单单每天的吃喝却是一个天文数字。

　　即便是按照每人保持战斗力的最低标准每天一斤粮食计算。单单这四万人的部队，一天也要消耗近四万斤粮食，这还不算军装、副食等其他必要的物资。而这个规模，是除了汤原之外，人口稀少的几个县根本就无力承担的。

　　尽管在占领汤原、凤山、绥滨三地的时候，缴获了日伪囤积的百余万斤粮食。但这些粮食就算按照最低标准，也根本维持不到年底。知道为了恢复被解救的劳工已经极度虚弱的身体，每天一斤粮食的定量根本就不够。

　　当东进企图失利后，杨震撤回位于兴山要塞的总司令部后，只能与和他脚前脚后撤回来的郭邴勋相对摇头苦笑。喂饱这规模已经达到了数万人的部队人吃马嚼，实在是不容易。

　　对于解决这个问题杨震并非没有办法，但是这一切都必须取决于打胜仗的基础之上。日军方面虽然现在还没有动静，但不代表他们不重视自己。在富锦与铁骊遭遇到的重兵围剿已经很是说明问题了。

　　看着有些眉头不解的杨震，郭邴勋递给他一杯水后开解道：“老杨，你也不用太着急了，目前我们手头上的物资，目前看还够维持到上冬。现在不过六月份，我们还有时间。”

　　“况且，我们现在遭遇到一定挫折对于我们来说未必是一件什么坏事。你不觉得，我们自从北上以来打的太顺了吗？无论是基层的干部战士，还是部分中高级指挥员，甚至我们的脑袋里面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轻敌的现象出现。这样长期下去，对于我们来说只能是有害无益。”

　　“说句良心话，老杨，你在东进富锦的时候，要是做足了准备，多次进行战场侦察，不可能没有发现日军十一师团部分兵力已经抵达富锦县城以北的地区布防。而第四师团的巨变，也是我们之前没有想象的到的。”

　　“不单单是你，我这边也有些过于大意。若是我在拿下凤山县城之后，对南防御，对西展开，先打绥棱，恐怕也不会出现眼下的这个局面。甚至我在拿下凤山县城后，多对绥棱方向的日伪军多一些警惕，也不会导致我军在南线全面受挫。”

　　“我没有想到绥棱的伪满军居然敢以劣势的兵力趁夜色偷袭我们。二团的一个主力连在占据有利地形的条件之下，居然被加强了部分森林警察的伪满军一个营给打垮。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我们从上到下都存在着麻痹大意的思想。”

　　“看到绥棱的日伪军除了一个宪兵小队之外，只有少量伪满军加上森林、铁路警察，便大意了。忽视了伪满军对我军的威胁。也许是之前战斗打的太顺了，我们都过于轻视伪满军警了。”

　　“这些下面的普通干部战士想不到可以原谅，但我们这些做指挥员的没有想到，就不可理解了。目前暂时的挫折不仅可以杀杀部队的骄气，还可以让我们的脑袋冷静下来。说实在的此次攻势，我们发动的多少有些仓促。”

　　“受挫的原因不单单是轻敌所至。我们部队在前一阶段减员严重，目前尚未完全补足。现在看，部队的架子是不小了，但是有经验的老兵数量却是急剧下降。而在兴山地区补充的新兵数量虽大，但是还需要训练。”

　　“我们之前的部队战斗力是依靠在老黑顶子秘营训练出的骨干为基础，加上时间虽短但强度却是极大的可以说超负荷的训练，而取得的。但是现在的这些新兵一个月的训练效果，与之前在群策山时，根本就无法相比。”

　　“在群策山时，我们几乎可以用不计工本来形容。那时候新兵队列训练只放在晚上进行，而白天除了行军训练，就是武器操作训练。半个月后，甚至已经开始进行班排战术协同训练。”

　　“可现在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新兵只完成了队列以及基本武器操作训练。甚至连实弹射击都只是刚刚开始。这样的新兵补充进部队，那不叫做增加战斗力，不说成累赘就已经很客气了。”

　　“出现这种情况固然与我们现在骨干在前边伤亡过多，抽调不出太多的人力对新兵训练。但未尝没有因为形势略微有些缓和下来，而没有了在群策山时的那种紧迫感。所以老杨，我感觉现在的挫折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全是坏事。最起码可以让我们认清形势，头脑冷静下来。”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趁此难得的平静期间，全力整训部队比拓展生存更为重要。部队壮大了，战斗力上去了，我们才能守住我们的地盘。否则，我们就是收复了那些地区，也站不住脚。早晚都得让人给撵出来。”

第209章 未雨绸缪

　　对于郭邴勋的劝慰，杨震笑了笑道：“老郭，你放心我没事。不过，这次战役发起的虽然有些仓促，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不得不为之。没有战略回旋空间，等日伪军大军围攻，我们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你也知道，死打硬拼不是我的风格。而在运动中寻找战机歼敌，才能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要是被日伪军压缩到鹤立至萝北这一带这么狭小的空间内，连屁股都调不过来，还谈什么运动中歼敌？”

　　“通过此次战役，我们虽然打下了佛山、萝北、绥滨、汤原、鹤立、凤山全境，以及乌云、绥棱部分地区。看似根据地的面积扩大了，回旋空间也有了，但实际上并未能根本的改变我们目前的处境。”

　　“现在看日军虽未对我大举围攻，但其表现出来的战略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就是要将我们压缩在松花江以西、小兴安岭以东这一片人烟稀少的地域之内。使我们失去兵员与粮食的补给，一点点的削弱我们的实力。”

　　“这几个县虽然面积不小，但除了汤原人口稍多之外，其余诸县大一点的人口不过五万，小一点的凤山，全县人口不过三万。而最北面的佛山、乌云两县甚至加在一起都不到两万人。农业人口就更少了。在这种环境之下，我们别说获得兵员补充，就是吃饱肚子都很难。”

　　说到这里，杨震摇了摇头道：“部队的规模扩充了，但战斗力却下滑了。人数上去了，需要的各种补给的数量也大幅度上升了。作为部队的当家人，我们的压力很大啊。我们不能走抗联的老路子，被日军压缩进深山老林出不来，补给、兵员补充均无着落。饿也把自己饿垮了。”

　　“我们现在虽然物资还能维持一阵子，但由于我们所处的环境与形势，使得我们必须未雨绸缪。不能等到现上轿，现扎耳朵眼。那样，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杨震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渴的嗓子道：“不过老郭，有一点你算是说对了。我们从上到下都有些头脑发热，以为自己连续打了几个胜仗便老子天下第一，将所有的日伪军都不放在眼里。这次的挫折可以让他们，包括我们也在内好好冷却一下烧到四十度的脑袋。”

　　说到这里，杨震大手一挥，语气坚定的道：“整训，全体整训。不仅仅新兵要整训，老兵也要整训。现在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被解救出的劳工身体应该已经大致复原。我们要全面恢复群策山时的训练力度和制度来。拿出部分储备弹药，好好练一练。”

　　“鬼子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只有打胜仗，我们才能越打越强。只有消灭了日伪军，我们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要以实力作为基础。我曾几次说过，我们需要的不是一触即溃，只能打顺风仗，不能打逆风仗的沙子堆成的部队。”

　　“现在我们的装备足够满足部队的需要，与抗联的缺枪少弹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了这么好的基础，在练不出一支铁打的部队，你我，还有那些团长、政委，还有何脸面见人。”

　　“老郭你书法好，明天你就组织政治部那些秀才，写上几幅大字：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每一个团的训练场上都挂上一幅。明明白白的告诉干部、战士，今天你在训练场上的懈怠，明天在战场之上是要用生命去偿还的。”

　　说罢，杨震拿起电话，直接要通了在彭定杰随总指挥渡江之后，暂时主持后勤部工作的政委张镇华。让他立即与张婷赶到司令部。

　　将张镇华招来后，杨震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你马上调出六十万发子弹，将三十万发下拨给各个补充团。其余的三十万发拨付给各主力团，剩下的十万发拨给两个分区属基干团每团各五万发。”

　　“另外，在调拨给炮兵团山野炮弹各三百发。各团属迫击炮、步兵炮弹按照每门炮十发的数量下拨。除此之外，你在调拨日式手榴弹四万枚，全部调拨给补充团。按照每个新兵两枚下发。”

　　听到杨震居然要调拨这么一大批弹药，将刚刚发了大财不久的张镇华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马上又要有什么大的军事行动的他连忙问道：“司令员，您这次下拨这么多的弹药，是不是又要有军事行动？”

　　对于张镇华的疑问，杨震摇摇头道：“两个月之内，在日军没有大的动作之前，部队除了训练之外，没有任何的作战任务。这些弹药都是给各部队训练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