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突袭

　　哦吼，原来这家伙怕辣椒粉！

　　见状，秦晟安几人立刻捡起了地上的辣椒粉瓶子，只要怪花有恢复的征兆就给它补上一瓶。

　　被他们的动作提醒，慌乱的人们有样学样，开始用辣椒粉丢它，超市里能找到的辣椒粉数量不够分，于是辣椒酱、辣椒油、剁椒等等都出来了，闹到后头甚至连胡椒粉十三香都加入了战团，味道呛的人喷嚏连连眼泪横流。

　　经历了这样惨无人道的酷刑，凶残的怪花也撑不住了，花瓣合拢成一个花苞，并迅速缩小，缩回了收银员裂开的脑袋里。

　　充分显示了一个词汇，落荒而逃。

　　收银员那从中间裂开的脑袋神奇的恢复了原状，连一滴血都没有流。

　　在一群人恐惧的目光注视下，收银员睁开了眼睛，推开压在身上的货架，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

　　距离比较近的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

　　“发生什么事了？”收银员是个长相清秀的姑娘，正一头雾水的看着周围：“怎么都围在这里？”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凌陵手里还抓着好几瓶辣椒粉，丝毫没有放松警惕，那朵凶残的花好像特别喜欢捏软柿子，令人悲伤的是她就是被认定的那个软柿子：“莫非之前那个状态跟她本人的意识是断片的？”

　　“装的。”秦晟安可是刑警出身，这种粗劣的伪装根本骗不过他：“脑袋里寄生了那东西，大脑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没能骗过经验丰富的前刑警队长，前一秒还羞涩腼腆的姑娘瞬间变脸，已经缩回去的怪花再次冒了出来，这一次它学乖了，没有再肆无忌惮的吃人，蛇一样的花藤把一名猝不及防的顾客给缠绕起来，花盘的利齿张开，好像随时都会把这大好的头颅给咬下来。

　　倒霉被抓住的顾客近距离的感受着死亡的威胁，闻到那张大嘴里的血腥味儿，两眼一翻，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

　　“它还知道用人质威胁我们？”凌陵睁大了眼睛，这真的是病毒吗？这玩意儿给她的感觉就是个智慧生物啊！

　　这一招虽然卑鄙，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的确很有用，人质在手，周围的人投鼠忌器，果然没办法再围攻了。

　　更多的人选择悄悄的溜走，起初还不明显，等偌大的超市几乎空了一半，最中间与怪花对质的人才发现问题。

　　“艹！老子冒着生命危险在这儿对付怪物，没出力的怂包倒是抢先跑光了！”见状选择战斗的人几乎出离愤怒了：“老子不干了！谁死谁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自己的亲人没有危险！

　　那被咬死的女人的家人都跑了，完全没有给亲人报仇的意思，他们一些陌生人凭什么出力气！

　　不甘愤懑的情绪越来越高涨，反抗的意识在迅速的削减，这样下去，还真有可能让这个怪物逃掉。

　　秦晟安觉得他必须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这还只是刚开始，如果连反抗的觉悟都没有，一味认命的话，他无法想象将来会发生什么。

　　凌陵看着挟持人质的怪花，想了想，拧开了装辣椒粉得瓶子，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把打开了的瓶子扔了出去。

　　挟持人质怎么了？有本事控制空气啊，要不然就别想躲过辣椒粉的统治！

　　已经被辣椒粉整怕了的怪花面对纷纷扬扬的红色粉末，第一反应就是把花朵缩起来，趁此机会，秦晟安瞅准了一把拽住了怪花花冠下的藤蔓，全身怪力都凝聚到了手上。

　　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起来，像是弓弦被拉到了极限，“咯嘣”一声，断裂的声音像是响起在每个人心头。

　　那朵凶残的花，被硬生生的拽下了花朵。

　　失去了顶端的花，剩余的藤蔓迅速枯萎，失去了生命力。

　　它片刻之前还咬掉了一个人的脑袋，片刻之后被人类斩首，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林默言查看了一下收银员的情况，稀罕的摇摇头：“已经死了”。

　　藤蔓枯萎后，一瞬间变成了飞灰，一丝灰黑色的飞絮混杂在飘散的飞灰中，轻轻的落在了距离最近的林默言身上。

　　而这一切，并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离开超市的时候，几人心情都很糟糕，超市之行不但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关键是收获还格外可怜，只有一箱巧克力！

　　“城里应该有一些粮油店。”林默言鼻梁上的眼镜闪过一道冷光：“虽然，很大可能都已经关门歇业就。”

　　在人人都在拼命抢物资的时候，粮油店无疑是非常醒目的目标。不管主人家是想囤下来自家消耗，还是单纯为了避开哄抢的人群，关门是必然的事情。

　　他们目前要做的决定就是，要不要去碰碰运气。

　　“去吧！”凌陵看着秦晟安抱着的巧克力，叹气：“我们的储备最多能撑一个星期顶天了，指望着救援物资抵达坐吃山空可不行。”

　　秦晟安对A城了如指掌，当仁不让的充当了向导，带着他们一家一家的找过去。果然这些店铺基本都已经关门了，而且想到粮油店的也不止他们，好几家店铺外面围着为数不少的人群，见主人家不肯开门，有人已经开始撞门了。

　　“太乱来了！”秦晟安忍不住皱眉，这不是成了强盗了吗？才刚封城秩序就开始混乱了！

　　“你别插手啊！”凌陵和林默言一左一右拉住了他，明显都不赞同他管这事儿：“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你的警察身份现在可起不到震慑作用。”

　　秦晟安只觉得悲哀，果然没有插手这件事，带着他们往下一家店走，走出没两步，迎面冲过来一个骑着童车的小孩，看样子顶多不超过五六岁，骑着童车不带拐弯的直直撞上了秦晟安。

　　“嘶！”小腿被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秦晟安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低下头盯着小小的肇事者：“小孩，你这是袭警知不知道？放之前是要拘留加罚款的！”

　　小孩举起糖，一脸怯怯的：“叔叔我给你糖吃，你不要抓我去坐牢好不好？”

　　萌死了！凌陵看着睁着水汪汪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小家伙，恨不能在严肃的小胖脸上亲两口。

　　秦晟安不愧是个脸皮厚（或者说不要脸）的，居然真的弯腰在小团子努力举着的波板糖上咬了一口。

　　凌陵就眼睁睁的看着小家伙举着缺了一块的波板糖掉了金豆子，一边哭还一边委屈：“叔叔你应该说给宝宝吃的！”

　　秦晟安脸都不红一下：“叔叔这是教育你，做人要老实诚实，不要心里一套嘴上一套！”

　　凌陵背后踢了他一脚，一大老爷们跟一个小豆丁斤斤计较，还不够丢人的呢！她赶紧拆箱拿出块巧克力送给小孩做补偿：“宝宝不哭啊，叔叔跟你闹着玩呢！”

　　秦晟安还振振有词：“我这么做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别再心口不一装大方了。”

　　如果是你自家的孩子你这么教育自然没问题，可关键在于这不是你家孩子啊！你这行为根本就是以大欺小吧？！

　　“这位大哥说的也没错。”孩子的家长倒是通情达理的：“这孩子叫老人惯坏了，有什么好东西拿去给爷爷奶奶，他们总是装模作样咬一口就还给孩子了，养成了他吃独食的坏习惯，要是能改好了，我还得谢谢大哥呢！”

　　遇到了通情达理的家长，秦晟安却并不觉得开心：“我应该比你小。”别一口一个大哥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装什么嫩啊？显得他有多老似的！

　　结果——

　　“别看我孩子都有了，其实我年纪不大的，结婚早，刚到法定年龄就结婚生孩子了，我今年才二十四呢！”

　　已经二十七高龄的秦警官一脸冷漠，哦，有媳妇了不起哦？人生赢家了哦？笑话单身狗哦？

　　“二十四啊？”秦晟安一脸诚恳的说：“那你长的着急了点儿。”

　　凌陵看着人家家长黑了脸，忍不住在心里抹了把同情泪。虽然秦晟安的话让人忍不住想打死他，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其实还挺实在的。

　　“大姐姐抱抱！”小孩忽然冲凌陵伸出了手，大眼睛充满了期待闪闪发亮：“姐姐好漂亮！我长大了要娶你做新娘！”

　　秦晟安哈了一声：“小屁孩，还没断奶呢就开始想媳妇了？凌陵你这魅力不错啊，连小毛孩都能吸引到！”

　　凌陵盯着笑容甜美的小孩子，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觉得这孩子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大对，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大和谐。

　　见凌陵不肯抱他，小孩仰着头看她，满脸委屈：“姐姐你不喜欢我吗？”他一边委屈，一边伸开双手抱向了凌陵的腿。

　　凌陵心中的违和感更强烈了，她遵循直觉向旁边一闪，一脸天真的“孩子”扑了个空，手指间掉出一枚刀片来。

第18章 截胡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你这孩子，怎么又玩这种危险的东西！”家长反应最快，立刻严厉斥责孩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怎么就是不听？伤到人怎么办？还不赶紧道歉！”

　　小孩眼泪汪汪，抽抽噎噎着道歉：“对不起！”

　　道完歉，满脸歉意的家长就想带着孩子溜，却被三个人前后的堵住了去路。

　　“一句对不起就像把事情揭过去，你莫不是把我们当傻子哦！”凌陵幽幽的冒出一句话来：“这是哪家派来的智障啊？”

　　“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家长脸色不好看，愤慨的看着他们：“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几个大人还要斤斤计较吗？都已经道歉了还要怎样？想碰瓷不成？”

　　这边的吵闹已经引起粮油店门前的人群注意了，“家长”满以为自己这样的话可以引来不少人打抱不平，没想到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冷漠的转移了视线。

　　前途未明朝不保夕，谁还有那个闲工夫去为别人打抱不平，能换回来米面粮油吗？不能就一边儿去吧！

　　“家长”愤怒的表情裂开了一道缝隙。

　　“这不是孩子吧？”凌陵下巴点了点之前偷袭失败的小个子：“我就说哪里不对劲，外表是个样貌精致的小孩子，可是眼神不对劲。”

　　已经成年的大人，无论如何都模仿不来小孩子的眼神的。

　　两人组对视一眼，迅速达成了一致意见，就在凌陵以为他们准备抵抗或逃跑的时候，两个人动作一致的——跪了下来。

　　“好汉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凌陵一口气憋了回去，呛的自己咳出了眼泪。

　　“有胆子做这种勾当，却没胆承受失败的后果吗？”秦晟安气笑了，这俩人动作这么流畅自然，很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说什么下次不敢了，只是初犯，他是不信的。

　　社会的渣滓！毒瘤！

　　“我们可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想从这位小姐……”说到这里发现凌陵眼神不善，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扇了自己一耳光：“这位女士！我们没想杀人啊，就是想弄点物证回去诓骗雇主……”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瞅着凌陵左手手腕上戴着的一条手编手链，说实在的，这条手链有点寒酸，样式老旧不说，编织用的彩绳都已经褪色了，唯一值钱的大概就是尾端缀着的小铃铛了，那是金的，只是颜色也不再光鲜亮丽了。

　　这么一条手链，跟凌陵这个白富美的身份一点都不搭，能被她珍视的一直戴在手上，想必对主人有些特殊意义。

　　“我们的雇主说，完成任务后把这个带回去，他就相信我们任务完成了。”

　　只是没想到任务目标太机警，居然看出了破绽没让他们得手。要知道自他俩伪装父子以来，不知多少人栽在他们手上，富于同情心的女人最容易上当。

　　“熟人作案？”林默言虽不清楚凌陵之前被追杀的事情，但对方能知道手链对于凌陵的意义，甚至认为这个能直接代表她本人，知道的这么详细，可不像是陌生人啊！

　　“之前就不应该放他走！”凌陵咬牙切齿，方振豪真是阴魂不散，大家都朝不保夕了，居然还惦记着害她！

　　“你们两个，不是初犯吧？”秦晟安盯着两人：“这种事情没少做吧？”

　　“我们罪不至死！”孩子一样的侏儒据理力争：“现在吃人的怪物都出现了，我们也只是为了活着才接了这个单子，你们也没丝毫损失！”

　　“就是就是！”他的搭档连连点头：“就算把我们送去警察局也没用啊，那儿都乱了根本没人管事儿了。”

　　不用他们说，凌陵他们其实也明白。整个城市都乱了，警力严重不足，人命大案都忙不过来了，何况两个小偷骗子。

　　“我可以帮你们找到雇主。”侏儒眼珠子一转悠，有了主意：“他答应我们事成之后给物资的，我把接头地点告诉你们。”

　　痛快的出卖了雇主后，俩骗子终于得以逃出生天，跑远后侏儒擦了把汗：“哥，以后咱们金盆洗手吧！”现在的A城太危险了，他们以前的手段伎俩可都不够看了。

　　“弟，还是你懂我！”做哥哥的激动不已的拍拍弟弟的肩膀：“金盆洗手！从今往后咱就做俩普通人了！”

　　这哥俩给出的接头地点是一处地下停车场，大白天也显得阴冷，头顶上的灯发出白惨惨的光，可见度并不高，有点阴森森的。

　　停车场里还有不少车停在这儿，但是无论大门口还是岗亭收费处都看不到一个人，地下停车场里更是安静的叫人心里发毛。

　　“一个人都没有。”凌陵瑟缩了一下，要不是身边还有两个男人作陪，她只怕是不敢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