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上前扶着他在床上躺下，云沐让侍从留下来照顾莫修文，她则跟无双出了医馆。

“无双，你去准备一辆马车，一会儿将莫公子送回客栈。”

“是。”

被马车撞伤到医馆求医的病人大多已经离去，云沐看着眼前宽敞的街道眉头轻拧。

如果这只是一场意外，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可她总觉得那马车像是故意朝他们冲过来的。

凉州府的街道很宽，尤其他们所在的还是中心街区，这么大一条路，就是三四辆马车并行都是没问题的，当时他们对面的路明明行人更少，可是那辆马车偏偏朝这边冲了过来。

发狂的马是没有意识，可驾马的人难道一点都牵不住？就算不能完全让马停下来，至少也能控制马头的方向吧。

可惜那辆车现在也找不到了，加上他们在凉州人生地不熟的，想查也没那么容易。

无双找来马车后，既然将莫修文小心的抬到马车上回了客栈。

现在莫修文这样，还真是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凉州府了。

……

京城，云瑶客栈内。

这半个月时间内，参加会试的学子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京城。

司玉晨到了京城后没有立即到柳韩溪家里的那间院子里住下，而是暂时在客栈落脚。

这间客栈里住的几乎都是上京赶考的学子，不管是早晚都能听见郎朗的读书声。

因为麓山书院参考的学子都是一块儿来的，书院虽然没有给他们直接提供住宿，但也给了他们几个居住的参考地，在京城里没有亲戚朋友投靠的人，多数都是住在客栈里。

“玉晨，我们到京城也好些时候了，我每天都看你待在客栈里，就没去过那些茶楼戏馆的，怎么不趁机出去多认识一些朋友？”跟司玉晨一个班的学子吴申看司玉晨准备进屋，就跟在他身后进去道。

司玉晨在屋子里多点了一根蜡烛，让屋子里看起来更亮堂一些。“认识谁？”

司玉晨乡试时可是解元，吴申觉得司玉晨在会试能考上的几率要比旁人都大，只要他愿意出去应酬，那些观望的达官贵人们能不向他抛出橄榄枝？

“玉晨，不是我说你，你看看那胡公子，还有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何泽天那群人，从到了京城后他们有哪天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客栈里的，你啊，也学学他们，在京里多认识些人，对你没坏处。”

司玉晨径自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多谢吴兄提醒。”

“不用，我明天下午要去参加一个诗会，要不你跟我一道去吧？”

司玉晨摇摇头。“不了，多谢。”

“那我就不打扰你看书了。”

“慢走。”

吴申走出门外摇了摇头，之前看不出来，现在才发现这人迂腐啊，一点变通都不懂，读那么多书又有什么用。

吴申离开后，司玉晨将房门关上，从包袱里拿出一封信，这是他离开之后，云沐给他写的第一封信。

其实信他早昨天就看过了，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一次次的把它拿出来。

也不知道他们在家里怎么样了，小石头有没有闹腾。

把信展开，看着上面的字迹，他无声的笑了笑，他的娘子，字还是这么难看，信里写的多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他能从字里行间中想象得出她所写的那些画面。

他离开后，小石头晚上睡前总会朝门口望去，小嘴里问着爹爹。

她娘虽然看着与往常无异，可近来睡前爱上了纳鞋底，那鞋子，是给他做的。

把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司玉晨将它折好放回信封。

“胡公子当真是厉害，能够得户部尚书府赵公子的青眼。”

“就是，我听说明天赵公子要在清风楼以诗会友，以胡公子的才学，到时候肯定能够大放异彩。”

“没错，没错。”

司玉晨听着门外传来的说话声，将手中的书合上，熄了灯在床上躺下。

胡磊等人走到司玉晨所在的屋子，看他熄灯故意在他门外停下。

“你们是不知道，赵公子说我的文章做得好，还要将我引荐给丞相大人。”

“胡公子的文采哪是那些阿猫阿狗能够比拟的，考过了，也不过是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罢了。”何泽天跟着扬声道。

看屋子里没有任何反应，胡磊无趣的回了自己的屋子，他爹是云州府的知州，他家里是有宅院在京城的，但他爹让他住客栈里多跟书院里的学子接触，兴许今后能用得上。

司玉晨刚闭上眼，窗户传来轻微的响动，他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公子。”一抹黑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嗯。”

“人已经回京城了。”

“明日把他引到清风楼。”

黑影怔了怔。“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