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他的声音都因为心痛开始发颤：“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啊……千载难逢的机会……”

　　开始，他的声音还平静，到了后来，越来越高。

　　“你们不会知道这是什么……”三星中，社长李秉贤强压心中巨大的失落，会议室里，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台手提电脑，上面全是一天之中就炸翻了天的千度。

　　“这是‘规则’。”没有人接话，许久，李在海脱力一般的声音才从喉咙里传来，哑着嗓子苦笑道：“数据的规则……没错……他这一手，堪称神来之笔，我也是看了才知道，数据还可以这样用……服务器……也许会亏钱……但是我敢保证，在此之后，任何有能力铺设服务器的公司，绝对会立刻铺设服务器！”

　　“没错……”李秉贤长叹了一声，睁开眼，他眼中满是错过了巨大机遇的落寞，叹道：“然而……我们架设服务器的时候，千度还在不断增加它的影响力……各位，我提醒大家一次……千度，它背后是全球服务器的支撑！也就是说……”

　　“全球……会以千度数据库为准？”一位大董事，吞了一口唾沫，声音因为过度的惊悚，都感觉有些发干。

　　没人开口，这句话，点通了所有人。

　　是的……大家都可以发数据，但是，谁的数据更具有权威性？

　　毫无疑问！千度先到先得！

　　不仅仅有全球服务器作为后盾！更有庞大的千度网作为后盾！其他公司要开发带图浏览器，要分析数据库需要多久？秦皇朝却是早做好了这个准备，七月四号，一朝破敌！

　　两百亿投资，之前，所有人都感觉秦皇朝疯了，一天之内，没有一个人再敢提起这句话。

　　现实和猜测的巨大反差，让他们羞于提起这句话。被认定为不赚钱的服务器，硬是被别人玩出了花来！

　　李在海放在桌子上的拳头都紧了紧，心中刀绞一样的痛。

　　自己准备好了资金，自己做好了准备，怎么……就不能多等两个月？

　　如果多等了两个月……现在，他完全可以燃烧着火热的眼睛，等待着一周的数据结算！

　　现在呢？

　　自己早就把资金挪作他用！就算看到秦皇朝渐渐堆砌金山，他还能做什么？

　　“不止如此……”通用电气公司，美国铺网，他们是大头，如今，数位大董事聚集在会议室中，脸色从未有过的郑重：“秦皇朝……这两百亿的大手笔，现在，终于到了收官的时候……数据库资料，就是他们的底牌……而且……这个底牌……”

　　说话的人目光看向众人，眼中一派郑重：“如果……秦皇朝日后能够成为财团，今天这一手，就是他奠定江山的基石！”

　　没人开口，没人反对，许久之后，一位黑人男子沉吟地说：“广告？”

　　“是的，广告！”说话的男子竖起一根手指，脸色更加凝重：“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能聚集新闻，娱乐，奢侈品，以及各种各样企业的超级广告平台！秦皇朝凭借这一手，就能网络全球顶尖企业的凝聚力！这和银行有什么区别？银行是通过一次次借贷放贷扩大人脉。千度……是更可怕的！它连本金都不用出！放在这里就能吸引全球公司和他进行交易！”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作为去年排名五百强前五的公司，他们非常清楚——财团开始滚雪球的标准，现在，居然在和银行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秦皇朝身上出现了！

　　“一旦证实服务器数据的真实性……这个公司……”男子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很快……很快……不需要五年……他就能打造一个通用都不敢忽视的利益集团……”

　　这一天，全球太多公司，再次陷入了沉默。

　　服务器的用法，这个题目，被无声地摆在了全球面前，而出这道题的公司，一句话都没说。

　　正是因为这种一句话都没说，才让所有的企业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什么？说前一个月的不看好？说之前断言的服务器不赚钱？说现在一切一切……一周之内的天翻地覆？

　　一个巨大的机遇，在众人面前擦肩而去，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那个千度背后的公司，张狂地笑在大洋彼岸。

第1042章 众妙之门（三）

　　上海，秦皇朝，秦远峰坐在沙发前，看着传输过来的数据，笑了。

　　真是……美得让人赞叹的数据……

　　仅此而已吗？

　　他问了自己一声，最终发现，自己内心的回答是：够了，这样就好，只要千度打响名声，剩下的，都是慢慢来的过程。

　　秦皇朝，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一切，已经奠定好了完美的基础。

　　“秦君。”久保正雄走到他身边，问道：“接下来……第二步，要继续做吗？”

　　秦远峰摇了摇头：“不，一口气出完自己的底牌不是最好的做法，而且会让我们的用户注意力分散……你看，我们第一步，就告诉了他们什么是网站，五天后，放出数据库。至少……”

　　他奸诈地笑了笑：“要等我们的客人吃完才行前菜才行……”

　　久保正雄去布置了，秦远峰点燃一根烟，悠然笑了起来。前菜……确实是前菜，服务器是最容易被发现的一个，今年底，就会被各大公司发现——如果历史流程没有变动的话。

　　但是……他手里还有三步大杀器！

　　BBS，聊天室，三秒强行广告！

　　他可不打算一口气放出来，一条大鱼，慢慢吊才是好的，现在全部摊牌，三井财团恐怕立刻就要急眼。

　　不急……等一个月后……行尸走肉恐怕也拍了一两集，放放花絮……再悄悄把行尸走肉做成背景，那时候……

　　他的嘴翘得很愉悦，那时候……刚刚“学习”完数据库怎么用的顶级企业，恐怕又该交第二次学费了吧……

　　一天的时间，过得非常快。秦皇朝的组合拳，没有一丝预兆，将全球的每一个人都砸懵了。

　　星期日，本该是休息的一天，而今天，欧美各大公司的高管们，没有一个还坐得住。全都一早就到了数据统计部，没有一个人例外。

　　“磕磕磕……”一根手指敲击在桌面上，法国，巴黎，香奈儿总部，大董事会议室，数位大董事汇聚一堂，但是，谁脸上都没有一丝轻松。

　　“珍妮佛……”坐在座首的，是一位老年妇女，大约七十来岁，但是保养得非常好，脸上的皱纹并不多，皮肤也带着这个年纪的人不常有的光泽。黑白相间的薄格子外套，别致有趣的首饰，让她浑身都透着高贵优雅的味道。

　　“马丁森董事长。”一位黑人妇女，五十来岁的年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请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

　　“包括你？”马丁森手中静静转着咖啡杯，却并没有喝，目光直视着珍妮佛：“珍妮佛，我的好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化妆品市场我们还有兰蔻这个对手。皮包市场，爱马仕，LV，古奇这些都是强敌……”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一位女助理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在跳：“出，出来了！马丁森阁下！出来了！刚刚出来！”

　　“刷！”几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对方没有说什么出来了，他们却非常清楚，是秦皇朝的统计数据出来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当资料递上来的时候，马丁森一把拿了过去，只看了一眼，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

　　“阁下？！”珍妮佛焦急地问，不只是她，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马丁森——这位女性帝国香奈儿军团的董事长。

　　“啪！”没有回答，马丁森一把卷起资料，苍老的脸上焕发出了青年少女一般的荣光，压着声音喊道：“立刻，拨通南丁格尔的电话，告诉他……”

　　珍妮佛惊讶地看着深吸了一口气的马丁森，对方的手握住资料的虎口都在微颤，她已经记不起对方什么时候这样激动过了，上一次……好像是香奈儿五号霸占市场的时候？

　　她觉得……这次的机会，堪比“香水传奇”香奈儿五号？

　　不容她细想，马丁森已经将资料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告诉他……秦皇朝提什么条件！我们答应什么！如果是采取竞标方式，不睡觉都必须竞下来！兰蔻出多少，我们永远多一百万！”

　　就在同一时刻，三星，李秉贤，李在海，朱多斌，姜文勇，许敏胜……三星这个时代的大董事们，看着面前的资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海……全球联网计算机统计是多少台……”许久，姜文勇才有些失魂落魄地问道。

　　“四千……五百七十八万……”李在海看着面前的资料，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云端。

　　“咕嘟……”不知道是谁吞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资料。因为，上面的数字让人不得不心颤。

　　一千九百三十六万！

　　仅仅一周！

　　“病毒……这简直是病毒一样的扩散……”朱多斌喃喃开口，呲着牙摇了摇头：“太可怕了……而且，这近两千万的人……包括了欧美所有精英……”

　　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这个百万访问量就算大站的年代，近两千万不同IP的访问代表什么？

　　超级大站？

　　顶级大站？

　　接下来几周，甚至几个月会怎么样？这个病毒要扩散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访问量呢？”

　　不知道谁开口，李在海也没有心情管，这个数字太过可怕，他很清楚，这年代，能联网的，只有以下几类人。

　　一，名校，全球的顶尖名校！只有这种名校，才有资格引来赞助，搭建上亿美元的服务器！

　　二，顶尖公司，非顶尖公司别说上亿的服务器了，几千万的他们都要考虑再考虑——当然，这是在服务器数据库发放调查资料之前。

　　三，中薪阶层，高薪阶层，而且这个中薪要非常偏向高薪，才能付得起包月上网，以及安装网络的费用。

　　换句话说……

　　这年代，能用得起电脑的，全都是全球顶尖的那批人！以及中上的家庭！

　　秦皇朝一个网站，就让这批人乖乖地成为了它的俘虏！

　　“二十五亿访问量……”IBM，睡衣老者痛苦地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二十五亿……二十五亿！这是什么概念？这等于近两千名用户每天访问了近八次！单天达到接近四亿的访问量！

　　他的心都在滴血，如果……如果当初，他再坚持一下……他再等一等秦皇朝……如果他不寄出那份发泄似的中止合约……

　　下周一，千度的广告是否只有IBM一家？

　　一旦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抽得厉害。之前，还是猜测，虽然估计千度可能会爆发。但是，绝对没有想过爆发地这么厉害！

　　四亿……四亿啊！二十五亿！还全都是高端人士！

　　如果让他们天天接触到IBM的商标！接触到我们的产品……这种宣传，他心甘情愿掏出上千万的宣传费！

　　“坎贝尔阁下……”助理看着他的脸色，低声道：“市场部的部长发来第五次请求，他希望由‘重要人士’亲自前往秦皇朝洽谈，他们认为这次机会……”

　　“够了……”坎贝尔从眼睛上拿下自己的手，脸上的笑容说是苦笑都还欢乐了许多，挥了挥手：“订机票，我亲自去。”

　　什么都不用说了，数据没出来之前，冲击还不够。上亿的数据出来之后，没人还坐得住！

　　三井财团，松尾由纪夫看着递上来的资料，宛若死人，全身没有一点反应，头就像死鱼一样，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两手无力地垂软在座位旁，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魂魄。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丝期望，现在，最后的期望都化为飞灰。作为三井银行的二把手，他太清楚了……手握这种筹码的公司，股票会得到怎样的重视！

　　“呵……”一个古怪的笑音从他嘴里飞出，最后，变成连续而单调的干笑：“呵呵呵……”

　　“两百亿？”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五年？”

　　“今年他就能还清！”

　　他要怎么办？

　　八旬俊朗不会真的杀了他，他知道那是气话，但是，花费两百亿赌到几亿的利息？

　　别的企业会高兴，但是深知三井财团目的的他绝对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满身冷汗！

　　二十五亿的访问量，彻底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坚持。他想不到现在要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的失落，恐惧，没人知道，也没人想知道。早在两三天之前，无数架飞机已经飞往上海，秦皇朝总部，早已经人满为患。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美国的夜晚，中国的白天，所有人全数接到了总部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