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他立刻接起电话。
“喂！”声音依旧沉稳，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颤抖。
沉默许久，电话另一头才传来一个复杂的声音。
“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晴儿，这些年你过的好吗？”听到这个声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秦汉，却变得激动起来。
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汉的小女儿，二十年未回过家的秦晴。秦汉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女儿竟然会主动联系他，这可是二十多年以来的头一遭。
电话另一端又是一阵沉默，秦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直入主题道：“今天发生在玄天馆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闻言，秦汉立刻就明白了女儿打电话过来的意义，当即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只看小舞的意愿，不会再让当年的惨剧再……”
说道这里，秦汉自知失言，立刻闭嘴。好似等待被宣判一样，静静的等待电话另一端的声音。
这是一通电话之中，秦晴第三次陷入沉默，许久，她才说道：“注意身体。”
随后，电话另一端便传来嘟嘟的声音。
一个电话，秦晴只说了三句话，但想要表达的意思，秦汉已然明了，而且老爷子内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这二十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女儿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双方都明白对方心中觉得对不起对方，觉得对方对不起自己那种复杂心情。
然而，这一切随着玄天馆的开业，随着秦舞天为了赵铮而站在前面打破。尤其是秦晴的最后一句，分明在关心自己。没有原谅，胜似原谅。
“一个赵铮，竟然让小舞与晴儿，都做出了与以往习惯不符的事情，他到底是何许人也，何德何能？”
“嘀铃铃……”
就在秦汉沉浸在这种美妙的感觉当中时，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不管是谁打来的电话，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我会要你好看。”秦汉嘟囔着，接起了电话。
“老秦头，是我。”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张碧达，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否则别怪我把你们家的好酒和特供香烟全部拿走。”秦汉说道。
近百年的交情，张碧达一听这语气，就知道秦汉有什么好事被自己的电话打扰了，立刻大笑道：“都快入土的老头子，不会找了个青葱准备下口，被我破坏了，结果硬不起来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汉鄙夷了一句，然后说道：“晴儿刚刚给我打来电话，三句。”
这话一出，张碧达同样陷入沉默当中，良久才说道：“老秦头恭喜你，是因为小舞的事情？”
“没错，你去过龙城，对赵铮知道多少？”秦汉当即问道。
“也许，只比你多了他跟穆雪关系这方面。”张碧达回答道。
“你个糟老头子，怎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告诉我？”秦汉怒骂道。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还准备插手小辈的事情？让当年悲剧重演？”
这话一出，瞬间冷场。
第二百八十二章 风起云涌
张碧达自知失言，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一次你准备怎么做？侯军还是赵铮？”
毕竟是一起扛过枪，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战友，秦汉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选侯军，秦舞天那边不会愿意。如果选赵铮，不说侯军事后有怎样的反应，还要考虑到穆家的态度。如果是之前，只有穆家现任家主，穆雪的父亲做主还好。但这一次，出现在龙城玄天馆的人竟然是穆家老太，这位有“神眼”之称的大能，那事情就要重新考虑了。
无论秦汉做出怎样的选择，都会很麻烦，所以，张碧达才因为关心老友，有此一问。
“嘿嘿。”
秦汉发出了一声与年纪和身份不相符的笑声，轻松说道：“碧达，其实这一次，选择起来最为简单。”
“什么意思？”张碧达好似想到了什么。
“你最了解我们家的状况，大儿子和儿媳在一起，也都是强硬的离家出走，生米煮成熟饭再回来。之后是晴儿，如果当年我没有利用欺骗的手段，也就不会有那场悲剧了。我对不起晴儿，对不起小舞，同样对不起你。”
张碧达说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还提他做什么？”
痛失爱子，白发送黑发，谁也不愿揭开那道痛彻心扉的伤疤。
“并非我愿意提起，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年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既然我们家族都流淌着这样为了爱情忠贞不渝，不顾一切的基因，那么，我这个做爷爷的，说弥补也好，说为了孙女的爱也罢，就要做一些让她真正开心的事情。”秦汉说的斩钉截铁。
“你该不会……”张碧达有些诧异道。
“没错。”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说我们合在一起是狼，那么穆老太一个人就是一头人形暴龙，无论在智慧上，还是穆家现在在圈子中的影响力上，都强大的很。如果对方反对儿子的做法，选择了赵铮，你将何去何从，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张碧达说道。
“麻烦又怎样，现在的我，只想做一个好爷爷，只想让孙女未来的日子开心快乐。咱们两个家族其他的人什么样子，你我心里都清楚。为了小舞，即便赔上整个家族又何妨？”
秦汉此言一出，张碧达就知晓，当年那个带领自己，以一个班的人员干掉敌人一个排的班长又回来了。
“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老班长，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晓，而且我待小舞如同亲孙女。既然如此，这样刺激的事情，怎么少得了我。”
两人说道这里，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龙啸林也原原本本的将今天发生在玄天馆的事情，说与了龙家老爷子龙祖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