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樱听到秦渊这番话，又再一次震惊了，她也没想到，秦渊居然只是学了六年功夫就达到了凝劲，这一点她师傅的确没跟她提起过。

姜无名沉默，这是他面对秦渊以来第一次沉默，眼神之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机已经暴露出来。

姜无名自幼习武，表现出来的天赋远比同龄人厉害，甚至到现在，他还从来没遇到过一个能够超过他的同龄人，而秦渊的出现，的确让姜无名的内心多了一根刺。

仅仅是六年时间，就让一个身材羸弱的年轻人站在他的面前和他同等对话，尽管姜无名不想承认，但是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秦渊的天赋的确比他强。

“怎么，没话说了？还是心虚？以前我不怎么鸟你，并不代表我害怕你，我是有个很厉害的外公没错，可你还不是有个很厉害的师父，有个很厉害的母亲，抛开这些不谈，你认为你太子又有多大能耐？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一个慕容云还不够玩死我，如果有能耐就别借他人的手，我们两个堂堂正正打一场，我还真不信我会输给你！”秦渊越说越激动，目光死死盯着姜无名。

姜无名看着秦渊，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本已经很高估的对手，没想到还是小瞧了他，他笑了，只是笑容让人看起来很惊悚。

“你要打，我陪你打。”姜无名身上的气势猛地散发开来，洛樱还没来得及注意，就被这股气势弹了开来，踉踉跄跄往后倒退。

秦渊身体突兀向前一站，挡住了姜无名所有气势，洛樱才没被这股气势压倒，此时她的脸色已经开始苍白起来了。

秦渊的手心也开始出汗，身体的神经绷到极致，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姜无名还是第一次在秦渊面前展出他那无与伦比的气势，比慕容云强太多太多了，即使是秦渊正面抵抗，也还是微微有些吃力。

“你这点实力还不够，我知道你有一种可以瞬间暴涨实力的手段，施展出来吧，否则你连在我手中支撑不了百招。”姜无名傲然说道，他有这个实力说这样的话。

很显然，姜无名对秦渊很了解，知道秦渊拥有暴走的手段，这也是为何姜无名明知道秦渊是凝劲一重天也不敢轻易向他挑战。

凝劲一重天和二重天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可是秦渊的暴走却足以弥补这道分水岭，孰强孰弱，只有打过才知道。

“看来你没少对我做调查。”秦渊面容平静地把枪还给洛樱，然后身上也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气势，但是明显比姜无名的要弱上许多。

如今对于暴走，秦渊现在可以轻松控制，这也是他突破凝劲后的又一大突破，可是当他刚准备进入暴走，和姜无名大打一场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喝响。

“住手，姜无名，你闹够了没有？”

两人的气势同时撤去，听声音秦渊就知道，蓝白烟来了，而且她的语气似乎很不开心。

姜无名也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蓝白烟居然会出现，眼神之中闪过一抹不甘心。

第402章 你无药可救了

蓝白烟风姿卓越地走上前来，不过神情却是异常的冷漠，一改往日妖媚的形态。

洛樱也不禁回头看了一眼，一发现蓝白烟时，表情明显愣了一下，单从外貌上看，她完全看不出蓝白烟的距离年龄，她既有二十多岁青春少女的身材容貌，又有四十多岁女人那股风韵气质，特别是她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妩媚感，绝对不是普通女人所具有的。

在秦渊的认知里，只有两个女人才配得上“妖精”二字，一个是蓝白烟，一个是洛樱，如今两人居然同时站在一起，让秦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蓝白烟似乎也被洛樱的姿色所惊艳到，目光不由在她的身上流转几番，这才走上前来。

“姜无名，这就是我教过你的待客之道？你太让我失望了。”蓝白烟对着姜无名冷冷说道。

“我只是想和秦渊切磋一下而已，难道这都不可以？”姜无名脸色阴沉地看着蓝白烟说道。

“秦渊，是这样吗？”蓝白烟没有理会姜无名，而是回头对着秦渊问道。

秦渊轻轻摇摇头，看了姜无名一眼，然后微笑着说道：“不是，我刚才打了他的手下，现在他想报仇，我昨晚遭遇别人暗杀，身上中了几枪，幸好命大死不了，我怎么还会傻乎乎和他切磋呢？”

“什么？你中枪了？谁干的？”蓝白烟脸上怒意更甚，眸子闪过一抹锋利的寒芒。

秦渊饶有意思地看着蓝白烟，想要看看她的怒火到底有几分真假，不过让秦渊失望的是，他看不出来。

和老妖婆比道行，秦渊确实自叹不如。

“我也不知道，所以就来问问你儿子，我在燕京也没得罪什么人。”秦渊笑眯眯地看着姜无名说道，再次把矛头指向他。

果然，蓝白烟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秦渊话中的意思，旋即猛然转头，怒视着姜无名说道：“是不是你干的？”

姜无名此刻也是有苦也难言，秦渊比他想象中要卑鄙，不过他脸上依旧是一副冷傲的姿态，说道：“不是。”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突兀响起，姜无名结结实实地挨了蓝白烟一个耳光，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

秦渊当即目瞪口呆，这个老妖婆还真是雷风厉行，说打人就打人，而且打的还不是一般人。

出乎秦渊的意料，姜无名没有当场翻脸，甚至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愤怒，即使被蓝白烟当众抽了一巴掌，他的脸依然是仰着。

“果然是个变态。”秦渊内心暗暗嘀咕道，如果是他被人当众抽一巴掌，第一反应肯定是愤怒，只可惜姜无名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你是我妈，你打我天经地义。”姜无名冷笑说道，“可是你除了会打我，你还会什么？他只是一个外人，我才是你儿子，你只是听从他片面之词就给我一巴掌，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姜无名的语气很冷静，可是秦渊却从中听出有很大的怨气，想必这应该不是蓝白烟第一次打姜无名。

“你敢说秦渊昨晚被人刺杀一点也不关你事？如果你敢点头，我现在就敢抽自己一个嘴巴给你认错！”蓝白烟目光死死盯着姜无名，此时此刻，她不是一个妩媚动人的妖精，而是一个气场强大的女王，强大到秦渊也觉得有些愕然。

说实话，秦渊对于蓝白烟始终抱着三分尊重，七分敬畏的心态，他知道蓝白烟不是一个寻常的女人，尽管她不断地讨好自己，甚至现在还不惜当中扇姜无名的脸，可是秦渊内心不但没有丝毫的感激和感动，反而更加敬畏这个无法捉摸的老妖婆。

姜无名同样冷冷地看着蓝白烟的眼眸，不过最终这个号称无法无天，谁都不怕的燕京太子还是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一言不发。

姜无名是一个不屑与说谎的人，尽管慕容云让人去刺杀秦渊的事他一点也不知情，但是慕容云之所以和秦渊闹上矛盾，始作俑者依旧是他。

退一万步讲，就算秦渊被刺杀的事情真的不关姜无名的事，他也不敢点头，让蓝白烟当众扇自己的脸，他就真的猪狗不如了。

“哼，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会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我除了会打你还会什么？三年前要不是我拉下这张老脸替你求情，你能够安然离开燕京？要不是我，你会是现在不可一世的太子？”蓝白烟看着姜无名冷冷说道。

对于三年前姜无名离开燕京的事，秦渊确实不知情，只知道当时姜无名是被迫离开燕京，也不知道谁有这个能耐能让不可一世的太子被迫离开燕京。

听到这番话，姜无名眼中的冷傲不似刚才有底气，蓝白烟说的没错，要不是她，姜无名不可能是现在的姜无名。

“我只是想要替父亲报仇，难道这都有错？”

“报仇？当年是你爸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蓝白烟狠心说道。

“我不管，谁欠我父亲的，就得还回来。”

“你爸已经死了二十年，谁也不欠他的。”

姜无名眼睛一眯，语气重重说道：“他就是死了一百年，我也要替他找回公道，这是他秦家欠我父亲的。”

秦渊听到这里，思路就完全混乱了，姜无名要替他父亲报仇？找谁报仇？什么秦家欠他的，莫非当年姜无名父亲和他父亲还另有恩怨？

“你这么有能耐，你去找秦山河报仇啊，他才是杀死你父亲的凶手，就怕你没这个能力，把仇恨转移到他儿子身上算什么本事？”蓝白烟气地身体直发抖，她一直想要化解姜无名心中的恩怨，只可惜这么多年来不仅没有消除他心中的仇恨，反而越来越深，几乎快要蒙蔽了姜无名的内心。

秦渊听到这里，脑袋顿时炸响了，现在他总算明白姜无名为何老是和他过意不去，原来事出有因，姜无名的父亲是被他父亲秦山河杀死的。

“父债子尝，天经地义，有本事他也把我弄死，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找他麻烦。”姜无名冷眼看着秦渊，眼中的杀意尽显无疑。

“你父亲当年输给他父亲，我不想你也跟你父亲一样。”蓝白烟嘶哑着声音说道。

“谁告诉你我一定会输？”姜无名自信说道。

他父亲当年输给秦山河，他绝对不可能输给秦渊。

“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你有一个躺在紫禁城里面的爷爷，人家也有一个无法无天的外公，你动他一根寒毛，人家就敢断你一臂，你伤其一臂，人家就敢要了你的命，你那半死不活的爷爷要敢出来替你撑腰，也只能多一具尸体，你凭什么跟人家斗？”蓝白烟颤抖着身体说道。

姜无名轻轻摇头，昂起他那不可一世的脸，说道：“我不用靠任何人，一命赔一命，我也不亏。”

“啪！”

蓝白烟毫不犹豫，再一次扇了姜无名一巴掌，力道比上一次还要重。

“你无药可救了。”

姜无名在笑，笑容很是疯狂。

听了这么久，秦渊总算是理出了一些头绪，原来当年姜无名的父亲是死在他父亲手中，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秦渊理解姜无名为何处处针对他，但是也不代表他会同情他，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谁的内心产生同情之心，那么离淘汰也不远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秦渊很意外，那就是躺在紫禁城里面那个不世高人居然是姜无名的爷爷。

蓝白烟转身，不再去看姜无名那疯狂的笑容，此时此刻，她的内心不由升起一抹绝望，对姜无名绝望。

秦渊看到蓝白烟那绝望的眼神，内心也不由叹息一声，做妈做到蓝白烟这个程度，的确是很失败，可是她已经尽力了。

蓝白烟缓缓走向那座年代久远的木制楼阁，秦渊回头跟洛樱说了一句让她在外面等他，然后便跟了上去。

姜无名没有理会秦渊为何要去找蓝白烟，他像一个疯子一样在那里狂笑，笑到后面，连眼泪都笑出来，然后蹲在地上，继续没心没肺地在笑，此时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只可惜不会有任何人来怜悯他，也没有人敢。

蓝白烟知道秦渊跟在她后面，也没有出言拒绝，而是来到一间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房间，秦渊站在门口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蓝白烟住的房间，房间内散发出来的味道和蓝白烟一模一样，秦渊可不敢唐突跟进去。

就在秦渊进退两难之际，蓝白烟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进来吧，这里没有外人。”

秦渊微笑着摸了摸鼻子，不再迟疑，大步踏了进去。

蓝白烟的房间摆设，比秦渊想象中要简单许多，房间内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张床一张桌还有一个摆满书的书架，很简陋，可是看上去很舒服。

此时蓝白烟坐在桌子上，示意秦渊做到她面前，然后手里在忙着泡茶，那双纤纤玉手，完全不像是一个四十多岁女人该有的手。

秦渊走过去坐下，没有说话，蓝白烟专心泡茶，而秦渊则专心地欣赏蓝白烟泡茶，气氛安静地可怕，不过两人都没有刻意打破。

第403章 二十年前的恩怨情仇

蓝白烟泡好茶之后，率先给秦渊倒了一杯，不过却没有给自己倒一杯。

“看看蓝姨泡茶的手艺如何？”蓝白烟微微一笑，此刻她已然没有之前的愤怒，风轻云淡，好像什么事情都看开了一样。

秦渊看着金黄色的茶水，闻着散发在空气中丝丝茶香，然后也不客气，拿起茶杯轻吹几下，然后小抿了一口。

茶水入口微苦，不过瞬间一股甘甜茶香在口腔内回转，然后才咽下喉咙，秦渊的双眼当即散发出两道讶然精光。

“好茶。”秦渊由衷叹道，虽然他不懂品茶，平时也没怎么喝茶，可是这绝对是他喝过最好的茶，就算比他外公叶延罗泡的茶还要好。

蓝白烟微微一笑，虽然秦渊只是说了短短两个字，但足以让她欣慰。

蓝白烟依旧没有给自己倒一杯茶，而是看着秦渊喝完手里那一杯，继续给他加满，如果秦渊知道，蓝白烟已经有二十年没有给人泡茶喝，不知道会怎么想。

第二杯秦渊并没有着急喝，而是放下茶杯，然后目光与蓝白烟对视，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渊知道，蓝白烟当年很喜欢他父亲，不过最后还是输给了他母亲叶青云，谁知道后来蓝白烟的丈夫还是被自己曾经喜欢的人杀死的，秦渊突然觉得，蓝白烟的确是一个可怜之人。

“你是不是想问关于你父亲杀死无名他父亲的事情？”蓝白烟看着淡淡说道。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秦渊并不想强迫蓝白烟告诉他当年的事情，不过他内心的确很渴望知道。

“你想知道什么？”蓝白烟问道。

“我父亲是不是真的杀了姜无名的父亲？”

“是的，二十年前就在护龙山庄，他是被你父亲活活打死，当时我和无名就在旁边，无名那年八岁。”蓝白烟平静说道，语气不喜不悲，就好像在和秦渊聊着家常一样。

可秦渊没法像蓝白烟这么淡定，深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当年他父亲这么凶猛，活活打死了姜无名的父亲，而且就在这护龙山庄。

设身处地一想，如果秦山河在秦渊面前被人活活打死，恐怕他也会像姜无名现在一样，心中充满仇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