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名字就可以，否则我还得向别人解释你的身份。”
“OK，左罗，你可能以为麻烦过去了，但是据我所知，你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哦？什么麻烦？”
苏诚很欣赏左罗说的对信任的看法，道：“我知道刘默的案件，在圈子内颇有流传。”
左罗看了苏诚一眼，将车开到一边停下，道：“继续。”摇下窗户，点烟。
“你们抓的那个人叫林肯，是一个叫鬼团团伙的对外联络人，同时也是全球警察都注意的对象，警察们相信他是某个团伙的对外公开联络人。”
“鬼团？”
“这是翻译的说法，正确来说应该是幽灵团。为什么叫幽灵团呢，因为这是一个找不到的团伙。你应该知道，成功的罪犯比成功警察要有钱的多。而罪犯一旦很有钱后，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洗手不干，一种是继续干。第二种人已经将犯罪当成一种乐趣，同时他们也是其中的高手。幽灵团如同一些高智商俱乐部一样，他们招募这类高手成为成员，他们宗旨是合作，合伙做惊天大案。一个成功的杀手，只会杀手，一个成功的销赃者，只会销赃。而幽灵团整合了这个资源，让某方面最强的罪犯和其他方面最强的罪犯合作。”
左罗问：“为什么警方没有听说幽灵团这个称呼？”
“因为鬼团太高端了，他们处于犯罪界的顶端，警察是不会知道那么多的。如果警察能了解，那么怎么还能称呼为幽灵团呢？就算是业内高端人士，只知道存在着这么一个组织。但是如同空气一般，不知道存在在哪。不知道世界发生的哪起案件是他们干的。”
左罗疑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左罗，如果你要问这个问题。我顾问的工作就没法做了。”
第5章 连环大盗
左罗想了一会，点头：“继续。”
苏诚介绍：“幽灵团的首脑翻译过来的幽灵头领，但是我更愿意叫鬼首，鬼之首领。你应该听出来，我叫他鬼团，本身带有贬义性质。原因是我曾经和他们冲突过一次，至于为什么冲突，你就不要问了，结果是我吃了大亏。但是规则就是这样，既然输了，就得认。我目前只知道有四鬼，鬼首是头领。扣除林肯，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位是女性，擅长美人计，很会套话，用电话就可以把你的银行卡密码聊出来。另外一位是打手，身手非常好，应该是男性。”
打手和杀手不同，杀手以杀人为目的，打手有时候杀的人不会比杀手少。这个级别不应该再用打手这么低级的词语来描述。左罗能读出苏诚话语间对这个鬼团的不满，印证吃了大亏说法。但是反过来说，如果鬼团真的如苏诚说的这样，苏诚捕捉到了两鬼的轮廓全身而退，说明苏诚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左罗问：“麻烦在哪？”
“你按照约定去救刘默，中途遇见一个受伤的人，你帮助他止血，并且拨打了急救电话，耽误了时间，最后导致刘默死亡。这件事似乎就这样结束了，但是游戏并没有结束。因为你救了人，这会让他们很不爽。他们喜欢践踏人的尊严，荣誉，特别是警察。而你救人虽然导致刘默死亡，但是你维护了荣誉和尊严。所以，我认为鬼团会记住你的。”
左罗道：“也就是说，我可以再和他们交手？”
苏诚听这话惊呆：“哇，哇。”你竟然还期盼和他们交手？
左罗不理会，开车。
和左罗在车内很无趣的，苏诚本想保持自己微笑和绅士，但是一会后，宁可自己哼哼歌，左右看风景。微笑是交涉礼貌中很重要的一点，但是对于左罗来说，微笑和不微笑，似乎没半毛钱的不同，那又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呢？不管怎么说，自己目前和左罗有一点相同，那就是都要找场子回来。好事，既然鬼团和左罗有瓜葛，自己这个顾问当的就值。
苏诚顺便心中得意一个，虽然是吃了大亏，但是鬼团也没找到自己。还不算完败。苏诚内心很有兴致，不过一想起那个贫民窟一般的办公室，兴致就被信心打败。看人家一组，白帽子，技术人员，会议室，科技应用……再看七组的办公室，似乎是三十年前的警察办公室，只依靠走访和审问来破案。
苏诚看看左罗，不像阿斗，应该能扶起来：“左罗，我早上七点喝了半碗稀饭，然后就没有进食，你看……”
“……”
“你不饿吗？”
“我在等你时候已经吃过了。”左罗道：“我就当你浪费的是吃饭时间。公务不能耽误，这是我的作风。”
“人生在于享受，这是我的作风。”苏诚道：“我不喜欢饿肚子。”
左罗看下手表，一声不吭开车，好一会在苏诚不满的眼神注视下，道：“这次案件是一起凶杀案，本应该由刑警队负责。但是怀疑连环作案，所以就交给Z部门负责。”
“Z部门？”
“重特大案件的重的拼音第一个字。”
“……”苏诚不想对此做出评论，就想把取这个名字的人找出来，踹上一脚。
左罗道：“LH区南面主要居民为白领阶层和小富人家的，一共有十二个小区，房价相对比较便宜，因为此，龙HN普遍素质比较高，案件发生率比较低。”
“等等，白领和小富人家，房价相对比较便宜？那蓝领呢？”
左罗看了苏诚一眼，回答：“蓝领可以租房子。不要打断我，龙湖小区还有附近的两个小区，最近一个月内，发生多起入门盗窃案件，并且都是在白天，利用居民上班时间进行作案，这案件一直由辖区的刑警队负责。”
“前天上午，龙湖小区九号楼1202发生命案，女主人被钝器袭击后脑当场死亡，家里值钱财物被席卷一空。刑警队怀疑是连环作案，第一次杀人，担心下一次入室盗窃会导致罪犯顺理成章进行第二次杀人，所以申请Z部门帮助。”
苏诚道：“我认为Z部门的七组，似乎还不如人家刑警队的一个小组。”
左罗被这话呛了好久，如同没事人一样，继续道：“刑警队希望能借用Z部门专门的技术人员对现场进行取证……”
“……”苏诚看前方，洋快餐店，好饿。
左罗竟然还能接下去说：“虽然他们是向一组申请，但是一组手头案件很多，所以我们就暂时过来看看。这是相关的案件细节，我在等你吃午餐时候已经粗略了解。”说着，将自己手机递给了苏诚。
苏诚接过手机，打开邮件箱，里面有几份文档，还有照片之类。
大约十分钟后，苏诚念道：“早上九点，丈夫去菜市场购买食材，妻子送到电梯口，叮嘱要购买的东西。对门邻居恰巧将垃圾提放到门口，和丈夫、妻子打了招呼，邻居在丈夫离开后，还和妻子聊了大约五分钟。九点二十分，健身结束的邻居出门准备给过道阳台的花浇水，然后看见对门门开着，走过去一看，发现客厅里妻子的尸体。邻居吓坏了，拨打报警电话，警察到达大约为五分钟，丈夫在十分钟后到家。尸检报告，妻子死于九点到九点十五分之间。”
苏诚：“所有时间完全精确，因为邻居每天早上从九点开始，跟随电视节目健身，因为聊天，还耽误了几分钟。电视九点二十分结束。这小区刚炒了物业，监控和保安处于空白状态，没有影像监控，是为连环大盗最喜欢的小区。”
左罗问：“菜市场有人见过丈夫吗？”
“有，刑警按惯例怀疑丈夫杀人，但是菜市场有小贩可以证实，丈夫早上九点左右来卖过鱼和肉。不过时间并不确定，只知道是九点左右。配合上邻居口供，丈夫应该是没有嫌疑的。”
第6章 缘由
左罗问：“刑警调查过丈夫和邻居的关系吗？”一般这种案件，夫死妻嫌大，妻死夫嫌大。夫妻接触多，矛盾多，激情犯罪可能性就更高。
苏诚记忆力很好，回答：“是的，两家基本是点头之交，根据前物业说明，邻居因为将花盆摆放在过道阳台，还和对方有一些口角之争，最后是丈夫打电话叫来物业，邻居才无奈将花盆收回靠自己房子的阳台。这事也就半个月之前的事。物业很肯定两家人关系并不算好，物业说，摆放花盆其实是很小的事。”
左罗问：“你怎么看？”
“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这入室盗窃犯一直闯空门，终于遇见一位家里有人的房子。按照心理学上说，这叫愈发式犯罪。刚开始小偷小摸，然后开始大偷大摸，接着特偷特摸，最后终于栽了。刑警说的没错，这个入室盗窃犯杀了一个人后，下次再入室盗窃，恐怕胆子会越来越大，不过我个人认为，第一次杀人的话，怎么也得缓上几个月。”
左罗道：“我们必须先了解这个大盗是凭借什么来判定目标无人在家，早年入室盗窃一般是看电表，电表不走，代表家里有人可能性很低。现在是看无线信号，破解路由器，连接无线信号，查看有没有手机和路由器处于连接状态，就可以知道是不是有主人在家。所以下午我们还要走访另外失窃的几户人家。”
苏诚叹气：“我现在肚子好饿。”
左罗道：“这种案件很难通过技术手段来定位罪犯，现在是个贼都知道戴手套，我们要从他进入小区的身份入手。调取附近的监控，一步步的锁定他的细节。”
苏诚很坚持自己话题，问：“水逆计划中是不是有规定要给顾问吃饱？不能把他们饿死？”
“没有。”左罗无奈道：“今天事情很多，一会去现场看完，路上你可以买些东西。顺便说一句，我对你磨磨蹭蹭的性格很不喜欢。”
苏诚看左罗，带几分恼火：“我就喜欢磨磨蹭蹭。”
“你最好改掉你这个缺点，如果我认为你对七组没有帮助，你会被退回看守所，重新审理你的案件。不过目前我很满意你对幽灵团的认识，这是建立在不是你瞎编的基础上。”左罗识人无数，早就看穿苏诚是个滑头。这家伙虽然穿西装带微笑，但是都是刻意挤压出来的，和自己在法庭见的那个被告完全是两码事。苏诚的绅士风度在皮上，而那王八蛋的绅士风度在骨子里。
苏诚无奈一摊手，不再说什么。
水逆，水星逆行的简称。在某些时间段，水星是逆行状态，属于天文学的范畴。水逆计划就来源这个名称，逆转罪犯的身份来打击犯罪。
A市是全球二十大城市之一，人口八百多万，是一个商机无限的超级大城，这吸引了很多外来的犯罪团伙，也滋生了很多本地的犯罪团伙。警方力量虽然对这些人来说是无限的，但是在专业领域，警方往往处于下风。
举例来说，一个小偷，他每天研究怎么开锁，而警方没有这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这些，这样，在开锁的领域中警方就要弱于小偷。要对付这种小偷，不需要培训警察这方面的知识，可以聘用同级别的小偷来对付他。
再举例来说，现代科技日新月异，一个贼常年从事一个专业，知识的更新换代很快。而警察缺乏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如今高科技犯罪越演越烈，特别是一些产品，只能从非法渠道从发达国家取得。A市警方非常缺乏应对境外罪犯的经验，国际刑警听起来威风，其实是个可有可无，作用非常有限部门。最大作用是收集各国上报的嫌疑人，和国外警方沟通，了解罪犯的信息。
新局长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启动水逆计划，一方面可以达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效果。另外一方面，可以让一线的主要警员快速学习到各种宝贵的经验。比如罪犯圈的联系方式，目前罪犯拥有哪些科技，犯罪模式等等。还有一个作用，坚固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突破，二当家是水逆计划的顾问的话，那这个团伙的覆灭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这做法也是参考了国外污点证人形式，一种大胆的尝试。
首批水逆人员候选人一共五人，其中有最著名的绰号叫‘狼律师’的罪犯，狼律师半年前在A市因为窃取市政府对外招标文件被捕。狼律师是一名商业间谍，同时也是一名小型供货商，他有渠道弄到市面上，甚至是黑市都弄不到的，发达国家目前用于军事领域的科技产品。狼律师被捕，引发了二十几个国家的兴趣，派遣了高级探员来A市，开出各种条件希望狼律师倒戈。但是都被狼律师拒绝，最终狼律师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狼律师同意加入水逆计划，他会通过自己的渠道，给探员提供所需的情报，为期两年，两年后将被释放。
狼律师在半个月前加入Z部门一组，狼律师提供了见面礼，一组捣毁了一伙活跃在亚洲的走私团伙，同时还摧毁了一家地下钱庄，逮捕将近百人。也因为此，这件本应该归有技术力量一组的案件，落到了一点技术力量都没有的七组头上。
……
苏诚颇有些萎靡不振蹲在现场的门口，左罗拿了手机对现场拍照，细细的查验。拍照用手机似乎没问题，但是大哥，你是探员，很高档的Z部门，不拿一台高于一万块的相机，你好意思在现场拍照？
肚子传来抗议声，苏诚站起来敲门，这是一楼两单元的房子，敲的自然是隔壁家邻居的门。邻居在家，开门，是位女性，大约三十岁左右，看得出她正在锻炼，苏诚看见客厅电视播放着‘跟我学’的节目。锻炼就是出身材，这皮肤，真心不错。前提是对自己要狠。
第7章 要饭
“你好，我是警察。”苏诚拿了自己胸前佩戴的伪ID举一下给邻居看，说是伪ID证件是因为上面写明了顾问身份，不具备警察任何权利。不过谁会去看呢，再说，把封条撕开，还有人在调查，谁会怀疑苏诚的身份。
左罗听见动静，走到门口，心中狐疑，难道苏诚怀疑邻居作案？可是根据尸检报告，是一个身高一米七五以上，强有力的人攻击了受害者。不过苏诚可是伦敦最著名的私人侦探的学徒和助手，难道另外有发现？
苏诚可怜巴巴问：“请问你有吃的吗？”
左罗和那少妇愣了三秒有余，还是少妇先反应过来，连忙道：“有，有，请进。”
左罗感觉到脸很烫，没错，自己就是要让苏诚知道不要做一个磨磨蹭蹭的人，所以左罗坚持等勘察完现场再购买食物，要让苏诚知道什么事情是最重要的，自己的行事风格是怎样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穿了一套超过两万人民币西装的苏诚，竟然拿了警方ID去要饭。左罗有将苏诚捏死后再扔回看守所的冲动，你看人家乞丐，人家好歹是要钱，你竟然是要饭……
“泡面可以吗？”邻居问。
“可以可以，谢谢谢谢。”苏诚恬不知耻，很习惯的坐下，接过水，打量起邻居的房间。
少妇锻炼中途被打断，穿了一身黄色健身衣，无袖小露肚脐T恤，外加紧身短裤，苏诚看其侧面，诱惑力超过八十。少妇边泡面边道：“你们警察办案虽然工作很忙，但是吃饭还是要吃的。”
苏诚倒苦水道：“不是我不想吃，是我这个搭档死硬死硬的，我今天刚和他搭档，因为耽误了点时间，他就给我下马威。”
“不好相处……加点辣椒面吗？”少妇撕开泡面包装问。
“帮我多加点，谢谢。”苏诚丝毫不懂得客气，问：“我能用下洗手间吗？”虽然一些要求很不好，但是不可否认，苏诚还是很有礼貌的。
“当然可以。”
苏诚痛快的从洗手间出来，面也好了，狼吞虎咽的吃上，少妇一看苏诚这吃相，再泡了一碗，加了两根香肠，把苏诚的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第二碗面速度明显下降，苏诚和少妇也聊上了，苏诚对案件兴趣不大，就是拉家常，聊天。
因为两边门都没关，虽然已经勘察完现场，但是左罗不想出来。苏诚很会说话，恭维夸奖的话说的少妇喜笑颜开，恨不得再给苏诚泡一碗泡面。最后左罗实在忍不住，走到门口道：“我们要走了。”关门现场门，重新贴上封条，签字。
苏诚站起来，和少妇握手，惊讶问道：“你用的是什么保健品，皮肤手感这么好？”
少妇心喜，回答道：“是我老公从国外捎回来的。”
苏诚道：“不管是什么东西，这东西没三百美元拿不下来，我能看下什么牌子吗？这手感太好了，是护手霜吗？”
“我拿给你看看。”
少妇很乐意从自己卧室拿出了一罐护手霜，苏诚伸手，挤了一点在苏诚的手上，苏诚很专业的涂抹手背，用另外一只手手背触碰，点头：“姐姐，这不是护手霜，这是品味。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肯定是意大利货……”包装上是意大利文。
“真的是呀。”少妇惊叹：“我老公在意大利做生意，你们警察懂的真多。”
“我……”
苏诚还没有回答，被左罗揽住肩膀，左罗强挤出一点点微笑看苏诚：“我们要走了。”
“那好，再见。”苏诚和少妇握手，道：“对了，明天上午九点半，能不能麻烦你到Z组录下口供，我们怀疑这是连环盗窃犯作案，刑警把案件移交到了我们部门。”
“Z部门？”少妇颇为惊讶，而后点头：“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