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云涌【091】此莫子涵，彼莫子涵

服务员的话让众人都愣住了，所有消费全免？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看了看莫子涵，脑袋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莫小姐？哪个莫小姐？”

梅思竹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宋人杰举着信用卡的手也是僵了僵，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

“当然是莫子涵小姐。”服务员小姐微微一笑，目光望向莫子涵。

莫子涵闻言眉头一挑，看来是白子谕吩咐的事情，他倒是有心了。想起白子谕，莫子涵嘴角就微微上扬，不知道他把那一批古文物交给四门了没有，想必那四爷的表情会很精彩吧。

“莫小姐，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女服务员恭敬的问道，莫子涵摇摇头，女服务员见此微微躬身，便退了出去。

莫子涵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虽然梅思竹后面还安排了去ktv唱歌的活动，但莫子涵哪里会有那兴致，秦小悠也肯定不喜欢那样的环境。

如此，莫子涵便站起身朝包厢外走去，嘴角挂着颇为玩味的笑容。秦小悠也赶忙跟上。

莫子涵与秦小悠走了，包厢里一群人还在呆呆的发愣，都在寻思莫子涵会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面子。但凡莫小姐来我们酒店，一切消费全免！这是多么大的面子？帝豪酒店可是东市最顶级的酒店，即便是宋人杰都没有这个面子啊。

梅思竹依旧在发愣，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最后回事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莫子涵？”宋人杰深深的锁起了眉头，之前他就感觉莫子涵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又实在没有什么印象，所以就没有多想。但此时，宋人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莫小姐？”

宋人杰疯狂的在脑海中搜索东市的各界名流有没有莫子涵这么一个人物，作为新宇集团的副总裁，未来集团的接班人，必须要对东市上流社会的各界名流都有一个大概的了解，那是工作的必要，也可以说是生存之道。

毕竟东市圈子就这么大，有些名望的人圈子里基本都摸得门清。

突然，宋人杰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三年前整个辽东各大电台疯狂转播的一件事情，东鹰集团三周年庆典。

“对了，莫子涵，就是莫子涵，我说怎么那么耳熟。”

宋人杰突然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都猛烈地颤动了几下，吓得众人一跳。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手脚都有些冰凉。想起席间梅思竹百般嘲讽莫子涵，他真想狠狠地甩梅思竹一耳光。莫子涵是什么人，是她得罪得起的吗？如果莫子涵想报复，一根手指就能戳死她，连带他的新宇集团恐怕也要倒霉。

莫子涵！真的是这个莫子涵吧？联想到先前莫子涵的种种玩味甚至是不屑的表情，宋人杰心中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尤其在聊到东鹰时，莫子涵的眼神明显就起了变化。

“人杰，怎么了？”梅思竹不解的问道，不知道宋人杰为什么突然反应这么大。

“你真他妈是蠢货。”

宋人杰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梅思竹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追了出去。梅思竹一下就呆住了，宋人杰从来没有这么凶过它，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是她的同学聚会。

梅思竹眼圈一下就红了，扑在桌子上嘤嘤哭啼起来，其他人坐在椅子上，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个场面尴尬至极，但却又不好离开。

宋人杰气急败坏的追出酒店，本想找到莫子涵道歉，但那里还有莫子涵的身影。

他说梅思竹是蠢货可真一点都没有错，自己的初中同学竟然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与身份。他的新宇集团一直想跟东鹰集团达成一项合作事项，可他跑了十几趟东鹰集团都没有结果。

今天之所以从东鹰集团里面出来巧遇莫子涵，便是因为此事。如果梅思竹早知道莫子涵是东鹰集团的董事长，又是初中同学的关系，彼此沟通一下，说不定这事就能办成了。

说起来莫子涵在东市上流社会一直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基本不会在公众场合露面，想见她一面都不容易。虽然不见其人，但东市所有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莫子涵是整个东市最不能招惹的人。但由于她的作风，很容易让人淡忘她，宋人杰就是基本把北方霸主莫子涵淡忘的人，认为自己跟她不可能会有交集，结果却犯了一个如此愚蠢的错误。何况他听过她的名字也只是几年前草草过耳罢了，哪里能想到此莫子涵就是彼莫子涵？

宋人杰站在帝豪酒店门口有些心慌，他不知道莫子涵是一个什么脾气的人，如果莫子涵因为今晚的事情想报复他们，那么他们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甚至整个新宇集团都会因此面临灾难。

他现在是恨极了梅思竹，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如果没有她，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情。本来父母还对梅思竹很满意，虽然家境不是特别好，但还算一个聪明的姑娘，往往知道什么场合该如何为他争取面子。

但闹出这么一件事，知道她与莫子涵有矛盾，宋家还敢要她么？

夜色朦胧，莫子涵与秦小悠走在东市繁华的街道上，她们很久都没有这么出来逛夜市，上一次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似乎都已经淡忘了。

“子涵，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秦小悠嘴角抿成一个愉快的弧度。

“恋爱了？”莫子涵淡笑道，脑海中不由想起了白子谕。

“没有。”

虽然如此说，但秦小悠的脸蛋却不由自主的就红了。

莫子涵轻笑一声，定定的望着秦小悠的脸，那时的青涩已没有了痕迹，开始有了少女的娇美，花一样的年纪，哪个女孩不怀春。

“看什么呢？”秦小悠有些心虚的问道

“小悠变漂亮了。”莫子涵淡笑道

“真的吗？”秦小悠一双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突然，前面一阵嘈杂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只见一条人行道上围满了人，呼喝叫唤声从里面传出，场面很热闹。

人都有看热闹的爱好，尤其是在按部就班，气氛紧张的大城市里。

“那里围了好多人哎，怎么回事？我们过去看看吧。”

秦小悠提议道，她心中也是有些好奇。莫子涵淡笑着的点头，虽然她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秦小悠兴奋的拉着莫子涵钻入了人群，驾轻就熟的钻入了人群内部，显然这种事情平时没有少干。

里面有一块空地，一名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大汉站在中央，赤着膀子，一身肌肉扎龙般错落有致，皮肤黝黑，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猛男。

但若仔细看，他身上纵横交错布满了伤痕，猛男的形象瞬间就转变成了凶神恶煞的犯罪分子，亡命徒，黑道大哥…。

只见此时正有另外一名矮小个子的男人站在那大汉面前拳打脚踢，拳头毫不留情面的往大汉的腹部，脑袋等部位砸去，那形象凶恶的大汉却是丝毫也不还手。

打了一阵，那男子似乎打累了，随手丢下几百块钱就走了。

“还有没有人来？随便打，二十块钱一拳，绝对不还手，不追究其责任。若是喊一个痛字，就不收钱。”

那大汉见打他的男子走后，再次呼喝道。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人走出来狠狠地揍了那大汉几拳，丢下一百块钱走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五六个人走出来攻击那大汉，其中甚至还有一名女性。但从始至终，那名大汉都没有叫一句。

周围一群人对那大汉指指点点，津津乐道。

秦小悠捂着嘴巴，眼睛瞪的老大，面色吓得惨白，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一波波不断走出来拳打脚踢一段，然后丢下几张钞票转身离开的人。

“子，子涵，他们怎么这样？”

秦小悠颤声说道。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为了钱财这么虐待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认为给几个钱就可以随便凌辱别人的尊严。

那大汉明明很痛苦，身上布满了脚印，脸庞浮肿，嘴角挂着血迹，每次都被打得摇摇欲坠，却一直在呼喝着生意。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莫子涵没有回答秦小悠的问题，有些问题，她即便是说了秦小悠也不懂。秦小悠是生活象牙塔里面的公主，她看不见社会的另一面，所以她不理解，不可思议。

莫子涵低垂着眼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当年，年幼的鹰王被扔中东混乱地带，她在贫民窟里与恶狗搏斗，被咬的遍体鳞伤，只是为了半个坚硬的馒头……

在那些国家里，每天都会死人，有的因为受战争波及被子弹大炮打死，有的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有的故意把自己的孩子饿死，然后吃孩子的肉……年幼的鹰王在那里生存了一个月才通过组织的考验。

“子涵，我们……帮帮他？”秦小悠有些伤感的望着莫子涵，她能看出那名大汉很需要钱。

莫子涵淡淡一笑，望着秦小悠明亮的大眼睛，微微颔首。

得到莫子涵的认同后，秦小悠抿嘴一笑，从钱包里翻出一叠钞票，几乎把她的钱包翻空。她几步上前弯腰把钱放在大汉身旁的盘子里，便立马退了回来，小脸上有些紧张之色，毕竟这么多人注视她，让她多少有些忐忑。

那名大汉微微一愣，望着盘子里多出来的一叠钞票，全部都是青色的百元大钞，足有十几张。他鼻子抽动了一下，深深的望了秦小悠一眼。

莫子涵勾了勾嘴角，却并没有说话。

“散开，散开，都给我散开，挤在路上算什么回事？影响市容知道不，这是犯法的。”

就在这时，一阵呼喝声从人群外响起，一群人强行把人群分开，嘴里不停呼叫恐吓。他们都穿着统一制服，肩章上有着城管二字。

第三卷 云涌【092】海豹战队，王姓立忠

人群被强行分开，一队身穿制服的男子闯了进来，为首一人几步走到那名大汉面前，皱了皱眉头，冷声道：“你是怎么回事，知不知道当街聚众是违法的行为，如果出事儿怎么办？”

围观的群众见是一群城管，纷纷四下散了开来，避之不及。不过还有很多人摆着看热闹的心思，站在远处观看。

莫子涵挑了挑眉抱胸站在一旁。

秦小悠明显有些害怕，拉着莫子涵赶紧躲开，站在街角往那边张望，想看看事态发展。

“我告诉你，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法律……”那名为首的城管中队声色严厉的恐吓道，其他城管一拥而上，就把那名大汉围在中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大汉微微一愣，下一刻他连忙把地上放钱的盘子端起来抱在怀里，目光警惕的望着那一群人。

“你也不容易，罚两千块钱这事就揭过去了。”城管中队眼睛瞥了大汉怀中放钱的盘子，眼角跳了跳，凑近大汉压低了声音。不止在九十年代的今天，就是放在任何一个年代这种事情都稀松平常得紧。

“放屁，你们这群强盗，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敢抢我的钱，我就跟你们拼了。”大汉怒吼一声，一步上前，一双虎目狠狠地瞪着那群城管。

大汉的外形本就高大凶猛，此时遍体鳞伤更添了几分凶残，大吼一声吓得几名城管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但那城管哪里肯就此放手，瞪着大汉骂道，“不上道的东西！知道你这么做是不允许的不？王法！老子就是王法！”说罢冲着后面的人一招手，“没收！全部没收！”

话是这样说，眼睛却是瞟着大汉拽在手里的盘子。几名城管对视一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做派冲上前，连踹带砸，其中几人去拽大汉手里的盘子。

。

“放屁，简直就是狗屁，你们算哪门子王法，你们没有权利抢我的钱！”大汉躲开执法队员脸涨得通红。

大汉显然没有被吓住，寸步不让。如果是一个普通百姓，被城管队如此一恐吓，恐怕就就范了。

大汉的话令城管中队冷笑了一声。

“你还很有理了？别忘了你街头聚众，影响了市容，处罚不应该吗？你如果不交两千块处罚金，今晚就别想走。”

城管中队一挥手，其他城管顿时一拥而上，把那大汉围在中间，把周围的路全部堵死。

“你敢。”大汉怒吼一声，躲开几名队员，再就准备动手。

“你打，你打啊，有种你就打！别说我没告诉你，如果你敢动手打人，那就不是影响市容的问题了。违逆执法人员执法，动手殴打执法人员事儿可就不能这么了了！”

城管中队一步上前，梗着脖子，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有种你打我的模样。

大汉双手捏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的望着眼前的城管人员，呼吸急促。

见他如此，城管中队冷笑，拿住对方不敢动手，违逆执法，殴打执法人员可不是小事，事情大了可真是要坐牢的。如果他真敢动手，他动用一点关系门路就能把人整到监狱里面去也不是开玩笑的。

周围围观的人指指点点，有些人义愤填膺，但却没有人敢上前管此事。

罚款二千块，确实多了。现在的人工资水平普遍不高，很多人甚至只有两三百块一个月。二千块，相当于一些人大半年的收入了。何况大汉这一天的收入才有多少？

不过众人都知道，很多城管都是吸血鬼，没有事被他们逮住倒也罢了，一旦被他们逮住，想不出血都不可能。至于开出的处罚金，也没有一个准数，说是具体情况具体而定。其实说白了就是看你有多少钱，城管早就盯上了大汉手中的放钱盘子，里面有多少钱，处罚金大概就是多少了。

“欺人太甚，他们太可恶了。”秦小悠皱着眉头，眼中有些怒气。

最后那大汉还是妥协了，对于城管层出不穷的手段，尤其是有那层狗皮护着，他只能妥协。

城管得意的走了，人群也逐渐的散了。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城市里发生，习惯了，就不会起什么波澜，最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莫子涵没有走，秦小悠自然也没有走。她翻了翻自己的钱包，本来想再帮助那名大汉一下，结果发现钱包里面基本空了。之前她把钱都给了那大汉，可惜却被城管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