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苏姜莎没笑，母亲在身边还好，一走，她腿肚子直打哆嗦：丧尸虽然关在房子里，那吼声、撞门声照样瘆人，这几天她一直是戴着耳机听音乐才能入睡。

　　艾苏洁看看她打颤的手脚，担心她拎着的消防斧莫名弄伤自己的脚，于是将长柄斧头抢过来，递上用电线拧成的自制电缆绳。

　　这玩意比消防斧轻巧，又是新制的，干干净净没有腐肉鲜血。苏姜莎别扭地接过，不期想起女儿用电缆绳抽暴丧尸头，一时恶心的想扔掉，到底咬牙忍住。

　　艾苏洁略感满意，示意她上楼。

　　两人才到五楼，苏姜莎一眼看到“清道夫丧尸”的恐怖死相——头被打爆了，身子被劈成几块，紫黑的血、腐烂的脓黄色肠肚流一地！

　　这下她再也忍不住，无以自制地喷吐，一把抓下口罩……糟了，腥腐臭味无间隔地扑鼻而来，醺的她踉跄后退。

　　一只被关在房里的丧尸撞烂了自家木门趴在防盗门上，尖利的指甲从钢条间隙伸出，差点划伤她。

　　艾苏洁急将她一带，旋风般往高层掠——怕母亲尖叫，要叫去九楼叫，离四楼远，有更响的丧尸吼叫声打岔，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听不清。

　　知母莫如女，苏姜莎果然边吐边叫，先低后高，尖利刺耳。

　　艾苏洁怕她崩溃，带她进了一户敞着门的人家。这家是全灭，啃光了家人的丧尸昨天被放出去当清道夫，之后被艾老爷子打死在走道上，房子里只余白森森的人骨，以及还没有完全干枯的大滩血迹污迹。

　　苏姜莎是喷吐，吐的满身污秽，跌坐在沙发上，拼尽全力尖叫兼打嗝。

　　艾苏洁掏出餐巾纸替她擦干净脸，又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漱一下口，顺过气咱们继续。”

　　苏姜莎声一顿，再次尖叫：“不！！！不不……嗝、嗝，你不能这样……回家……乖女，咱们回家……”

　　艾苏洁不吱声，苏姜莎泪眼朦胧：“听话，咱们回、回家……呃呃，妈妈受不了！民兵会打丧、丧尸……嗝，相信ZF，周一就好了……”

　　艾苏洁了无诚意地“哦”了一声，拿起遥控器，把主人没关、一直开着的电视放到最大音量。

　　苏姜莎放声大哭，好似跟电视机比赛谁的声音更响，边哭边诉：“我要疯了！你们……呜呜呜……别逼我！哦哦……我做了什么孽？不过盼女儿听话，老公体贴……呜呜，你爸爸不要我了！电话都不接……哇哇哇……没良心的……”

　　苏姜莎哭功了得，直哭了大半个小时才抽抽哽哽变成呜咽，心里惊惧又羞恨，她从不曾像今天这样丢脸过，逼自己的还是女儿，太过分了！

　　艾苏洁不懂什么叫过分，干巴巴道：“好些了？看看地下骨头。”

　　苏姜莎失声怒骂：“你这个魔鬼！你不是我女儿……”

　　底子不错，哭了这么久声音还没哑。艾苏洁笑道：“正确！你哪像做妈妈的，做姐姐都成问题。莎莎，我不逼你，谁逼？外公外婆狠不下心。必须改变啊莎姐，你不是三岁，三十多岁的人还是爹妈的累赘，你好意思？”

　　苏姜莎悲呼：“是！我是累赘！老公不要我了，女儿‘死了’，我活着干嘛！”

　　艾苏洁伸手将她拉起：“那好，喂丧尸去。”

　　苏姜莎被女儿冰寒的眼神吓得抓狂：“放开我！救命……”

　　艾苏洁毫不怜悯，恶声打断：“是你说不想活的！你有什么资格自悲自怜？末世了，还上有父母宠溺，下有我这个蠢货不放弃。不过我耐心有限，看在你生养我一场，亲手丢你去喂丧尸，省得你拖累外公外婆，省得你老是‘无意说漏嘴’出卖我。”

　　苏姜莎被迫与丧尸“面对面交流”，五分钟不到“晕到”，艾苏洁举矿泉水瓶浇她脸。

　　二十分钟后，她失去了尖叫能力。艾苏洁认为老妈仍有潜力可挖，开了一家的门，这里仅余一只十岁左右的小丧尸。

　　艾苏洁按老做法废了丧尸两爪，苏姜莎仍被小丧尸追的跌跌撞撞，末了终于奋起乱抽。当小丧尸倒地，她真的晕过去了。

　　望着晕倒的母亲，艾苏洁有些恍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将老妈逼到这一步。

　　也许是太恨自己前世不够狠，太恨自己看到母亲胆怯无能的模样就来气又心软，如果她狠一些，老妈不会上那辆要命车，就算是炮灰命也不会死的那么惨！老妈声声惨呼“救命”，但望见她跑过去，却尖叫：“不要！小洁快逃……”生命的最后一刻，母亲叫女儿逃走！再无能，也比那个唱高调、坐视女儿去当配种女的男人好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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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艾苏洁残忍逼迫母亲的这个上午，江东省军事基地，年仅二十四岁的徐司令正听取视频汇报……

第38章 进化令强迫进化

　　丰城市属江东省。周六上午，江东省军事基地，年轻的徐司令正听取视频汇报。

　　他是江东省最高指挥官，现年二十四岁，风系异能者，不拥有重生记忆——仅华夏就有三十多个省市自治区，全球一百多个国家，哪可能每个省都派上一名特级异能者？但他出自古武世家，自幼习武，前度末世异能十级，于是被“重生者联盟”选中、参加地狱式末世特训，因他足够铁血，当上一省头目。

　　正汇报的是年过半百的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他痛陈省城七百多万人口的大城市，幸存者不到八十万，每一个生命都很宝贵！军队本该派战士将幸存者接往基地，现在派不出，那就给一张路线图，省城自行调集车辆，由民兵护送幸存者前往部队安全基地。

　　徐司令懒得听他啰嗦，平板道：“你的任务是灭杀丧尸，幸存者原地自救。”——省级安全基地只能容纳三百万人，省会居民凭什么占据八十万？还想要车辆接送？如果活下来的主体是这些靠别人保护的弱鸡，人类不用抗争，洗洗脖子上吊！末世不是只有丧尸，更有变异动植物，军人和民兵的第一任务，是尽快降低丧尸数量。

　　副省长恼火，他并非死脑筋把幸存者放第一位，但现在虽说事实上军管，机构运转还是依靠原ZF幸存的官员，不把官员家属安置去基地，连他在内，如何安心卖命？

　　徐司令知道老家伙是打着幸存者旗号、讨价还价要官员利益，MD还让他坐这位子，不过是为了稳定人心，稳不住要你干嘛？他七情不动地望向屏幕：“执行三号计划。”

　　副省长身边的年轻秘书啪一个立定：“是！”

　　视频关闭，省会议室的领导们目光一致地望向某秘书。

　　秘书年仅十九岁，是军事基地派来的，谁都知道这家伙是监督员。

　　就见他手微扬，一枝冰棱从副省长的头顶直插而入，一队全副武装的大兵冲进会议室。

　　监督员笑眯眯道：“现在由我接管全省警察、民兵的指挥权，各地立足自救，幸存者进入本地安全基地，包括省城。”

　　领导们脸色煞青，除了省级军事基地，连省城在内，各市所谓的“安全基地”都是匆匆建立的，能顶用？

　　新头目笑容一敛，淡淡道：“下午两点，军队抵达城区人口百万以上的城市，警察、民兵全力配合部队灭杀丧尸，幸存者三天后步行进入当地基地，排查无病毒后安置。凡阻扰行动者，格杀。其它市县镇村，警察民兵同样以灭杀丧尸为第一任务，幸存者自己步行前往基地，不得使用机动车辆，违令者格杀。”

　　会议室一片死静，步行……步行代表什么？那么多丧尸，此前又有命令只能使用冷武器，三天能杀完？幸存者百分百要一路打进基地！有几个平民敢打丧尸？他们自己的家属就做不到！

　　不管人们的接受度如何，命令强横地往下推行，后头枪杆子顶着。

　　话说华夏民兵的征召分了三次，前两次是秘密征召重生者们背下的七级以上、十二级以下的忠诚异能者。因为逆转时空无法将档案带回来，全靠记忆。另一方面，七级以下异能者对于将来也没有决定性作用。

　　会分两次，是重生者联盟急于召集人手，但起初的影响力又有限，第二批才大致集齐。

　　没直接部队扩召正规军也是这个原故，每年召兵定时定量，破常规征兵，无可避免地会引来各种麻烦。而华夏民兵归地方武装部管，没限量也不强求，不发装备不发薪，相当于大家有闲时自愿参加军训，所有适龄者都可以加入。其它国家的做法大同小异，无非换个名义，尽量不引人注目。当然，这两批现在都纳入了正规军。

　　第三批民兵的征召才是广而告知，迟至丧尸潮爆发前夕，目的是把愿意响应ZF号召的青壮男女尽可能集结起来。

　　这批人成份复杂，为家人亲友或所属的利益集团，几乎可以肯定不会完全听令。军队出动就是把违令者宰掉，谁让前度末世真正毁掉人类的是内斗。

　　灭杀丧尸的主力是各地军人、警察，以及第三批民兵中服从命令的。

　　丰城该庆幸本市经济落后，导致全市人口只有一百六十多万，城区人口仅二十三万，曾经有过的少量驻军早已调走，没人举枪镇压。

　　目前丰城市最高领导是旧市长，姓陆，军三代，二十五岁时不幸因伤转业，现年三十四岁。军政两套系统，军方背景在地方上的影响有限，他奋斗了近十年，只混到一个小地级市的市长位置，却也因军方背景加本身有异能，没被撤换。

　　丰城在江东省排不上号，更别提在全国，陆市长很清楚只能自救。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地方？省ZF的新命令他一举忽略了，仅下令电台电视台别再播周一才出动民兵打丧尸。

　　其实“周一灭丧尸”他也是装个样子，他有更重要的工作——本市基地必须抢建的结实点！丧尸逾半困在房里，跑出来的被老百姓打死不少，继续相信群众的力量。

　　徐司令如果知道陆市长的打算，下达格杀令的同时，也会认为姓陆的算清醒，别说丰城基地，看似坚固的省级军事基地也只是尽力坚守。坚守不了时，挑出精英送往一级基地做人类种子。而一级基地全国只有四个，华夏占全球人口六分之一强，算一下便知道全球的一级基地有多少，好些小国一个没有！

　　这会徐司令打开基地异能者训练场的视频，画面出现梳着道士髻、留着三溜长须的省异能者协会会长。

　　会长大人正在激昂训话：“……丧尸没晶核，脑子里怎么可能结出石头？别妄想等初级丧尸结出晶核再去打，靠什么晶核来提升异能！丢掉妄想，我们只能通过与丧尸战斗提升异能！没跟丧尸战斗过的异能者，比普通战士还不如，必被淘汰……”

　　徐司令唇角勾起笑意，慷慨陈词的是他父亲，死活不相信丧尸没有晶核，却能如此信誓旦旦，可以去拿奥斯卡大奖。

　　其实真的没有，异能者升到十级后，倒是能在丹田结出内丹。丧尸是人类往另一个方向进化，哪会有？不过是网文以误传误，可恨降低异能者杀初级丧尸的积极性。

　　更可恨初级丧尸数量庞大，还不能用热武器消灭。炸弹核弹无法将它们全灭，漏网的会一日千里地进化，一个高级丧尸的危害性超过千万普通丧尸。子弹也不好用，除非打中头还打爆，否则刺~激之下促进丧尸进化，惟有用冷武器。

　　现在全球热武器的生产已经停止，MD只能对付幸存者和不够凶猛的进化兽。

　　对付弱兽用什么热武器？至于作反的幸存者，现存的热武器足够，足以把所有幸存者杀死N遍！

　　他心中闪过可归为“软弱”的悲哀，人类依仗科技偷懒耍滑，一举把自己逼到被迫进化的悬崖，可谓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典范！哼，异能者，别以为有了异能就了不起，不战斗真的比不上普通人。普通人可以习武，无异能的军人全部习武，武林高手是什么概念？还有以武入道，不输于异能！MD不打丧尸的妄八蛋，统统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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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丰城基地指挥部。

　　陆市长想把基地建的尽可能结实些，自然需要尽可能多的劳力，下令再次征召民兵。反正上级没说不能再征召，凡上级没有明令禁止的事都可以做，禁止的偷偷做。

　　这批民兵依然采取志愿方式，他又没有军队撑腰，不敢拉壮丁激起民愤。

　　民兵的岁数放宽到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女，马洛依然不在其中，林青阳、艾苏洁和她老妈荣幸地位列征召范围。

　　丰城市区分成东南西北中五个地点集合，志愿者自己前往，下属县镇村按当地情况自行召集。征召令于九月十九日（周六）晚上七点发布，集合时间为周日上午十点。

　　就在周六夜，艾苏洁窃听到一件令她无法克制杀心的事……

第39章 两个找死的人渣

　　周六上午艾苏洁折腾了老妈一通，下午将林青阳拽出去开练，五点多返回。

　　林弱鸡累惨，幸好午饭做的多剩下不少，热一下便可填肚。艾苏洁值凌晨两点到六点的班，丫是女生又是队长，理直气壮占据卧室。而林弱鸡连把靠墙竖着的席梦思放平都“干不动”，霸占了马洛的，反正洛小弟要警戒睡不了，对不？

　　艾苏洁不管马童鞋是否会有意见，顾自进了卧室。这时六点半刚过，她出于谨慎，没有立即盘坐调息，悄以精神力扫瞄GHI栋，施夜叉具体住在哪儿她还不知道呢。

　　三栋楼共计168套房，范围是大了些，正好练练精神力。F栋遥对I栋，自然从这栋楼开始。她从九层往下扫，到六楼时发现施家，运气还不差。

　　施佩娜正在客厅做俯卧撑，施爷爷站一边唠叨，劝她别跟老金走的那么近。

　　从老人家唠叨中，艾苏洁获知老金是丰北区某货运场的临时工，搬货的，以前因强X罪坐过牢，在家乡混不下去跑到丰城打工。老婆也不是死了，是他坐牢后离了婚。

　　施佩娜先是闷不做声，忽地蹦起发作：“谁看上他了？！楼上楼下的，见面点个头都不行？今天不过是他弄来了汽油烧尸！我说我去街头抽车里的油，你又不让BLaBLa……”

　　艾苏洁醒悟，上辈子施佩娜可能被老金救过，大概丧尸潮爆发时正好在货运场提货，两人有了生死之交，她才对老金不弃不离。这辈子难说，施佩娜年少漂亮傲气，能看上一个其貌不扬的强X犯？

　　听了一阵，施家祖孙始终没提老金住在几楼，她只好老老实实往下扫。

　　一路扫到三楼，终于找到——307房！和707房一样的一室一厅，两人合住，另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老金喊他阿勇。

　　两人正聊男人间的话题，说的是带口音的普通话，显然不是同乡，大概是同事。

　　阿勇正说：“劳资最看不上那些装逼货！约她们出来吃饭，蹭吃蹭喝蹭玩倒是来劲，一说去开房就装逼！太不道德！太叫人鄙视了！”

　　老金深表赞同：“那就是骗吃骗喝的，一说开房就装逼，一本正经说什么自己是正经女人，不会轻易跟男人上Chuang！不Shang床你出来干什么？咱们男人苦死苦活工作，起早贪黑挣几个钱，百忙中拿钱请你吃饭喝酒，难道只为请你吃饭喝酒？上辈子欠她的啊？酒足饭饱要她陪个睡，过份吗？”

　　阿勇拍桌道：“正是这话！饭吃了，酒喝了，开房上Chang的正事你不干，什么玩意！这还有天理吗？还TM什么只想跟大哥聊聊天、谈谈心！”

　　老金撇嘴：“MD谈个逼，就她们那天生缺氧的脑袋，跟男人谈事，能谈出花来？”

　　阿勇贼笑：“那你怎么跟那母老虎聊起来没个完？金哥，她可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