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曼姐，起来吃饭了。”他轻轻撩开她的头发。

“要起来吗？”

翁如曼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周森的手指在她的脊背上轻滑，很痒。

翁如曼打了个激灵，拍了一下他的手。

“如曼姐，摇起来吃饭了吗？”他被打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是情侣之间的小亲昵，语气反而越发亲密。

“嗯。”翁如曼深呼吸，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周森去衣橱里帮她找了一条纯棉的睡裙，拿过去。

“起来了，穿好衣服吃点，困的话待会儿再睡。”

“嗯。”她头懵懵的，坐起来，被子滑下去。

“手抬起来。”周森把裙子理好了，往她身上套。

翁如曼照做，然后慢慢清醒过来。

裙子已经穿上身了，抬眼看周森。

“阿森，不知道你这么会照顾人啊？”

“我也不知道。”

不会，照顾别人这种事情他不会做，只是对翁如曼这样而已，有些举动真的是自然而然就做出来了。

翁如曼跪立，靠在他身上。

摸摸他的头。

怎么忍心伤害他。

“好了好了，去吃饭。”

翁如曼起床洗漱一番，跟周森一起去吃晚餐。

两人正吃着，门铃忽然响了。

翁如曼第一反应就是翁如望回来了，但是立刻想起他现在应该是国外。

周森穿上T恤之后去门边看，门外站的人一点也不陌生，但是他看到就倒胃口。

荣朗。

他有点走神地站在门外，手里拎着很多袋子。

眼睛看向门，视讯上他的面容清晰地映出。

“谁啊？”翁如曼问他。

“荣朗。”他的声音低了一些，听得出其中的厌恶。

翁如曼不知道荣朗来这里干什么，又怕他们正面起冲突，回房间穿了件外套出来。

“你先回房间去。”

周森抱手，抗拒的态度。

“听话点！”翁如曼瞪了他一眼。

周森转头回饭厅吃饭，如果荣朗走进来一步就会看到坐在饭厅吃饭的他。

翁如曼无法，打开门。

看到荣朗拎着那么多袋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荣朗瘦了很多，两颊有些凹陷，看起来有些憔悴。

看到她的时候试图调整自己的表情，但是失败了。

“那天我妈给你买的东西。”

翁如曼穿着裙子和外套，很不搭，看向他的眼神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爱意，反而像是看一个老同学或者久未联系的朋友一样。

“嗯，谢谢你还特意送过来。”

“没事，放在家里几天了。”他垂下双眸，想走，想留。

翁如曼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是那天应娟给她和翁如望他们买的衣服。

想到应娟，她的情绪低落了一下。

荣朗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之间有些尴尬。

她也没有邀请他进屋坐，曾经他的半个家现在将他拒之门外。

挺讽刺的。

“对了，”翁如曼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说了一声。

“什么？”荣朗抬头看她，似有期待。

“如曼姐！菜要煮坏了”周森适时在饭厅喊了一声，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自然，像是不知道门外站的是谁一样。

荣朗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完全笑不出来，想走。

“等一下，那天给阿姨买了披肩，麻烦你拿给她好吗？”

荣朗非常想说：“你自己拿给她，我不愿意代劳。”

但是他不能让自己失去风度，分手要有分手之后的样子。

“好。”

“嗯，请稍等。”

翁如曼拎着那些袋子走回去。

门半开着，里面有食物的香气，家的气息。

但是已经属于别人。

荣朗不再想。

专心地等待她。

先出来的是周森。

两人之间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神交锋。

各自不肯服输。

周森的眼睛冷漠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小丑一样，“你不会是想要来挽回吧？”

荣朗懒得理他。

“劝你一丝一毫这样的想法都不要有，因为不可能。”

荣朗原本无意迎战，现在看他这样却激起男人的血性。

“你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

“你以为现在她身边的人是你，你就赢了？你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她想要的话，十个你这样的东西也能养得起。”

荣朗同样冷肃面容。

“你只想要得到她，你考虑过她的未来吗？”

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翁如曼拎着袋子出来了。

披肩装在礼盒里。

她递给荣朗“麻烦你了。”

“没有。”

荣朗接过之后转身就走。

周森的拳头攥紧，因为荣朗的确说到了他心中的一道过不去的坎。

身为一个男人，他什么都没有给过翁如曼。

没有物质的爱情显得那么单薄可笑。

门合上，翁如曼问他：“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她当然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儿。

“没什么。”

“老实交代。”

周森呼出一口气，垂头。

“他说我什么都没有给你。”

翁如曼放下心来。

“我要你给我什么？我自己什么都有。”

可是这是不一样的。

感情确实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一个人爱你的时候，他的钱会全部为你花，你看到了感受到了自然会高兴。

事实就是这样，他没有钱。

他连养活自己都勉强，更何况去给她一些物质上的东西。

他的心情低落了很多。

荣朗和翁如曼在一起的时候常互换礼物，你送我香水我送你领带，更像是爱意的寄存。

他却没有。

除了身体和没什么用的体贴，他什么都没有。

“阿森？”翁如曼的手指在他勉强晃了晃“回神了，在想什么？”

他勉强笑了下。

“没有。”